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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奉陪到底01

第69章 奉陪到底01
  慕临江举止如常, 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好像只是随便问问,但叶云舟凭借敏锐的洞察力就敢确定, 慕临江被额角碎发遮住的眼睛绝对在注视他, 如果他也随便回答, 免不了要被慕临江抓住仔细品评一番。

  这就有些咄咄逼人了。

  “你从哪听说的?”叶云舟镇定地反问。

  “殷思。”慕临江毫不犹豫的卖了殷思, “包括你如何‘哄骗’的景玉滨, 怪不得你当场反戈指认他,他那般出乎意料如丧考妣。”

  叶云舟心说殷思居然真学坏了,连这种事都和慕临江告密,他抬头望了下床顶,不太走心地辩解道:“太夸张了,我哪有这么重要。”

  “你还想怎么重要?”慕临江轻嗤一声,“放弃荣华富贵带你远走高飞,还是为你叛出凌崖城杀尽天下人?你当写话本呢。”

  叶云舟从慕临江的嘲讽里听出一股酸味,他来了精神, 裹着被子转身盘膝坐在床边, 望着慕临江调侃道:“吃醋就明说,我睡了三天,脑子可能转不动, 听不懂你的拐弯抹角。”

  “好,我吃醋了。”慕临江也侧身拿手肘搭上椅背和叶云舟对视,“既然叶公子敢在背地里说喜欢我,怎么当我的面就顾左右而言他?”

  叶云舟推阻不得, 下巴压着被子含混道:“那我也欣赏你一回吧,你都把话撤回去了,我暂时只能欣赏一点点。”

  慕临江一时词穷, 叶云舟不承认心意,他就不打算正经松口,然后叶云舟就不承认心意,这简直是个死循环。

  于是他转了转茶杯,挑眉道:“只有一点点?不是终点?”

  叶云舟:“……”

  叶云舟咬牙道:“扶星真人是吧,随意透露密谈内容,算什么好师父!”

  “是师父不是大夫,没义务为你保密。”慕临江成功让叶云舟恼羞成怒,略显得意地翘起嘴角,“扶星真人倒是有趣,只要接近他,什么情报都问的出来。”

  “是你过河拆桥,仗着眼睛漂亮去恐吓他老人家。”叶云舟白他一眼,不悦地扭头。

  “只是为那枚解药登门道谢,我岂是恩将仇报之人,况且论年岁还是我比较大。”慕临江笑道,“你师父的确堪称不争无为,我要让你离开煌都,入我寂宵宫,他已言明只要你同意,他绝不加阻拦。”

  叶云舟安静片刻,怀疑道:“你还说这三天没什么事,结果连我的去处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算要事吗?这不是你我早有的共识吗?”慕临江理所当然地说。

  叶云舟哑然,慕临江乘胜追击道:“事实俱在,抗辩无用,承认吧。”

  “……先把共识之外的事都告诉我。”叶云舟生硬地转移话题,“不然我就出门问别人了。”

  “燕情仙子给你下了诊断,身体虚弱需要休养,我们离开煌都前你都别想出去胡作非为。”慕临江提醒他,“倒也不是我瞒你,几家开会无非结党连群互相推诿,确实乏善可陈。”

  三天前,慕临江安顿好叶云舟之后,久违的去开了个会,众人毒伤初愈,缉拿永夜宫党羽和解救受害者都是燕情仙子带队前去,六合镇执法堂捕役修为太低,只能做个记录。

  会上天书馆主脸色还白着,反复瞟向主位,他看见霍风霆托着脑袋懒散地瘫在圈椅里,确实是一直以来的德性,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他接触最多的还是副城主,这会儿也说不出来。

  慕临江一到场,天书馆主见霍风霆不发一语,就率先开口道:“慕宫主,老夫替煌都感激你亲力亲为,消灭煌都重要犯人,连讯问鬼修口供的步骤都给我们省了。”

  “不用客气。”慕临江优雅地微笑,“馆主坐镇后方,调兵遣将的稳重程度也让我深刻反思,我的确是冲动了一些,否则就算任由鬼修炸掉永夜宫数十里,贵境公审判决时也能再加刑期。”

  这种三都各大门派门主齐聚一堂的会议皆有文官记录,负责的文官用笔杆推了下云图,抬头面露怀疑,仿佛在说这种嘲讽真的有必要一字不差的记吗。

  “都消停吧,现今最重要的是捉拿永夜宫逃走的门人,在三都范围发下通缉令,大家共同配合缉凶,还有那些被囚禁的修者和百姓,都各自尽快派悬舟和医修来接,至于收缴清点赃物凌崖城也必会公开,若有属于各位道友门下的藏品失物,带证据手续来领……目前就这些吧,剩下细节让下面的人开会再拟。”霍风霆稍微坐直了发话,他扫了下周围,似乎没人对“霍风霆”已经换了个人察觉异常,就像三百年前霍风霖取代他一样。

  霍风霆说完之后,闭上眼睛一副不愿多谈的架势,天书馆主反复琢磨,惊觉霍风霆居然真的没针对慕临江的后文。

  “既然城主已经示下,那我等也没有意见,慕宫主打算什么时候启程离开煌都啊?许久不见你参与三都事务,这次好不容易现面,老夫实该送你一程。”天书馆主捋着胡子催促道。

  “不急,我与城主还未来得及叙旧,况且尚未登门拜访馆主,匆促离开岂不失礼。”慕临江说的风轻云淡,“诸位道友应该不会将本座拒之门外吧。”

  众人纷纷干笑着客套,天书馆主心有不甘,他嫉恨慕临江当年谋划围杀魇魔主之计,让煌都都沦为陪衬,看了眼坐在角落低头品茶的扶星真人,勉强笑道:“宫主要来老夫自然欢迎,只是听说叶小友受了伤,宫主不能带上他,老夫深感遗憾。”

  慕临江道:“馆主关心,我会转达。”

  “话虽如此……”天书馆主话锋一转,“叶小友毕竟是静微门的弟子,而宫主乃寂宵宫之主,若真看中他,还是别和他过从甚密,以免为叶小友惹上祸端。”

  “叶公子是静微门的人,你警告我之前,不该问问静微门的意见吗?”慕临江看向扶星真人。

  天书馆主的目光似有压迫之意,但扶星真人始终没抬头,在斗笠下抬手咳了两声:“这嘛……在下相信小徒自有主张,宫主亦有分寸,不会让我等为难,在下有伤在身,恐要先失陪了,如有要事,烦请再行知会。”

  扶星真人说完就撤,燕情仙子见天书馆主似有意针对慕临江,她惦记着夏秋岚提出的条件,也趁机装咳离场:“抱歉,为众人疗伤耗费太多灵力,我也少陪,我已联络敝阁堂主,一切事务有她接手处理,我要先全力救治心月,请城主馆主见谅。”

  慕临江起身拂了拂衣襟,拱手道:“诸位道友,我也告辞。”

  天书馆主脸色难看,慕临江临出门前,回头凉丝丝扫了一圈,众人纷纷装作不经意地扭头垂眼,慕临江冷笑一声:“馆主,你的警告我就当做戏言,一笑置之,不过望你记住,惹恼本座才是真正的祸端。”

  天书馆主气的拍案而起,慕临江直接开门反手关上,留下一堆“息怒”

  “慕宫主说话就是这样”“仙翁别和他计较”打圆场的废话。

  慕临江端茶斜倚着靠背,翘起一条腿,简略地给叶云舟叙述:“……总之永夜宫的人抓了不少,根据口供,再加上重华那边清剿的永夜宫分支,已经能确定有这么一个来路莫测的宫主,景玉滨已死,再深的东西也随他同葬,不会影响霍风霆和凌崖城地位。”

  “那就好。”叶云舟点头。

  慕临江继续道:“医无患安排完不医山诸多事宜,夙宵卫会护送他前来凌崖城,霍风霆打算公开医无患身份,让他回来接任副城主一职,厌日刀中的引暮石由此刀铸师负责分离,有霍风霆监视,不用担心。至于残魂,乔堂主还未清醒,尚不能询问经过。”

  叶云舟伸出一条胳膊,撑着下颌意兴阑珊:“这么说来,没有我的用武之地了。”

  “本来也不该将一个少年人推到风口浪尖。”慕临江下意识皱眉,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有些惴惴道,“抱歉,我没有轻视你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觉得我现在听不了提修为拼实力的话?”叶云舟掀起眼帘,摆摆手,“放松点,我现在确实很弱,人还是要尊重客观事实的。”

  慕临江微微叹了一声:“还是叶公子处变不惊,你的态度比我当初沉稳冷静得多,我思考了三天安慰你的措辞也没用了。”

  叶云舟往床头一歪,重新躺了回去,目光放空:“是吗?你三百年前受伤时难道还痛哭数场?”

  “那倒没有,实话说来……”慕临江犹豫道,“不过发了点脾气,不看大夫,还想过把宫主之位传给应轩阳。”

  叶云舟弯了弯嘴角,斜睨他一眼:“后来呢?”

  “我发脾气,殷思就在门外跪,我不见医修,他还在门外跪,我要传位,他和应轩阳一起跪,我实在拿这招没辙。”慕临江无奈摇头,“我能撑到今日,他们功不可没。”

  叶云舟似乎已经脑补出了这个场面,没忍住笑,他稍微怔了怔,发觉自己真的为慕临江走出那段时日而高兴,慕临江的一言一行都牵扯着他的情绪,他和慕临江之间早已不是壁垒分明。

  “你说过会治好我的伤,那我也相信你能找回失去的力量。”慕临江站起来温声说,“从明天起,每日打坐两个时辰,夯实基础准备冲击金丹吧。”

  叶云舟听他前一句还有点感动,后一句马上又憋了回去,面无表情地在床上躺尸,恹恹道:“我收回前言,我一点也不沉稳冷静,我现在很难过,很崩溃,不想学……不想修炼,你留在这处理政事,我想回寂宵宫养老。”

  “不行,我回去时自然会带上你。”慕临江果断拒绝,“你师父也会留在这一段时间,不想修炼,那其余功课呢?”

  “什么功课?”叶云舟问,原著里可没细节到男主上课都写出来。

  “文算史策,君子六艺,古语翻译,星象卜筮,机关和炼丹基础……其余时间太久,我也不记得了。”慕临江沉思一番,“这些你都掌握多少?修炼之外,学识见闻也不能荒废。”

  叶云舟一听,只觉得脑子嗡嗡响,久违地回忆起了六点上课十点放学的时代,虽然他成绩一向很好,几乎没觉得哪个科目难过,但也不代表他喜欢天天背题写作业。

  他缓缓拉起被子盖上了脸,选择逃避这个现实的问题:“不学,你难道就没有点成年人的话题吗?比如听说我喜欢你之类的。”

  慕临江被他中间打这一阵岔,差点忘了这个:“那只要你承认,我就暂时不追究你的课业。”

  “永远不追究,我就考虑。”叶云舟冷漠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传出。

  慕临江稍微纠结了一瞬间,折中道:“那我教你术阵?”

  “不学。”叶云舟翻身朝墙,“总之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学,我休假了,正事闲事都别来找我。”

  慕临江劝说无果,只好先放下这个让他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出门去吩咐厨房稍后做点清粥小菜送来,等到正午饭点时再来找叶云舟,赫然发现叶云舟还保持着拿被遮脸的姿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叶云舟琢磨了半个上午该怎么支开慕临江去擎雷山,封印重地除了重兵把守严加看管以外,擎雷山本身也常年雷暴不断,危险重重,他后来又反思了一下,如今以他们的关系,应该用不着百般隐瞒,如果直说他想去见识一下常羲剑,现在还不到三个月,慕临江会答应吗?

  且不说慕临江答不答应,他要用什么理由?背后灵消失前和他说去见常羲?常羲是慕临江故友的兵器,他一个筑基的晚辈,怎么会和常羲扯上关系,背后灵又是在哪得到的?

  叶云舟总觉得坦白也会扯出一堆问题,让他罕见的纠结混乱起来,既然答应了不再骗慕临江,总不能再随便编造借口。

  他终于意识到一旦决定对某个人坦诚以待,开口容易,真做起来又何其困难。

  “叶公子,起来吃饭吧。”慕临江摆好碗筷喊了一声。

  “没胃口。”叶云舟无精打采。

  “有自酿葡萄酒。”慕临江劝他,“你真不喝?”

  “戒酒了。”叶云舟怏怏不乐。

  慕临江嘶了口气,叶云舟连酒都不喝,可见是真郁闷,他略感担心地走到床边,把被子掀开,对上叶云舟十分平静的眼神,踌躇半晌,试探道:“算了,我不逼你学习,你起来吃饭吧。”

  “真不想吃。”叶云舟抢回被子压在胳膊底下,“我在想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慕临江追问。

  “等我想好再跟你说。”叶云舟搪塞。

  慕临江十分费解,但叶云舟打定主意他也没办法,只好自己回去拿了筷子吃饭。

  他边吃边不时打量叶云舟,叶云舟的眉梢偶尔挑动,好像确实在斟酌什么要事。

  慕临江也开始无心吃喝,不免担忧叶云舟还在想他的剑影,放下筷子提议道:“养点花草怎么样?翻土施肥浇水剪枝,也挺有意思,感兴趣我再教你设计盆景。”

  叶云舟心说倒不必这么早就开始找养老接班人,他幽幽道:“等我八十岁再学不迟。”

  慕临江还越挫越勇:“扶星真人院子里有只画眉,声音婉转悠扬,你想要我去给你拎来。”

  “对我师父好点,不要抢他的老年人乐趣了。”叶云舟说。

  慕临江打了个响指,叫人进来收拾桌子,他打开窗户透气,来回踱步思考怎么让叶云舟支棱起来。

  他边想边哭笑不得,数百年来他何时这么绞尽脑汁哄过人。

  他还想再问,房门被敲了三声,慕临江瞥了一眼,道:“进来吧。”

  叶云舟往门口投去目光,开门声倒是干脆的很有特点。

  “宫主。”殷思进来站在客房中间,迟疑了一下,对慕临江拱手行礼,说完又看向床铺,点了下头,“叶公子。”

  “殷大人,有进步嘛。”叶云舟调侃了一句,马上又转头盯他的床顶。

  慕临江想等他的下文,结果叶云舟只活络了一句话,他沉吐口气愁道:“这么快往返一趟,辛苦,先坐下歇息吧,永夜宫内救出默影都修者百姓都安顿妥善了吗。”

  “是,悬舟今晚即可起航,护送众人回去。”殷思回道。

  “那就没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了。”慕临江望着叶云舟,“叶公子,你到底有什么爱好?”

  叶云舟瞟向这回乖乖在桌边坐下的殷思,哼道:“殷大人嘴倒是快,我和宫主吵架,这事必定怪你。”

  殷思莫名其妙,慕临江舌尖一动发出个无奈的啧:“我们这算吵架吗?”

  “怎么不算。”叶云舟提起点恶趣味,稍微精神道,“殷大人,伤好的怎么样了?我为了不打扰你疗伤,可是连我的大乘期修为都搭进去了,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如何配得上贵宫主,你不用再阻挠我们,我会识相退出的。”

  慕临江掩面摇头,他想要的精神不是这种精神,正想让他少吓唬人,殷思已经凝重地开口了。

  “我没有阻挠你,是否配得上宫主更与我无关。”殷思认真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可换得一次命令,我会为此竭尽全力。”

  “哼,我以前没这个人情,不一样使唤得动你。”叶云舟气道,他觉得简直雪上加霜,连戏弄殷思的乐趣都没了。

  慕临江着实幸灾乐祸了一下,很快又板起脸道:“玩弄人心可不是什么值得推崇的爱好。”

  “那没别的了。”叶云舟撇嘴。

  “画画,弹琴,下棋?”慕临江顺便炫耀他的才华横溢。

  “你有没有轻松一点的?”叶云舟忍不住说,“这些真能使你快乐吗?”

  “……打牌,看戏听歌,玩重华仙门新售的上品幻境?”慕临江抱着胳膊冥思苦想旁门左道,“出门逛街,你想买什么都可以。”

  叶云舟挣扎着起来,又感觉不是很想动弹,就重新倒了回去。

  “不出门,那我陪你打牌还不行吗?”慕临江一挥袖子把茶盘挪到窗台上,腾出桌子,“殷思,你会打什么?”

  殷思也看出叶云舟似乎兴致不佳,他蹙着眉,实话道:“属下不会。”

  慕临江:“……”

  慕临江头疼道:“叶公子这副模样,我是没办法了。”

  殷思欲言又止,慕临江手指敲了敲胳膊:“有什么主意就说。”

  “叶公子,切磋几招?”殷思稍稍抬起放在桌上的剑。

  叶云舟心说不愧是殷思的情商,跟一个刚没了大乘剑影的人说切磋:“你确定是切磋,不是想趁机殴打抱病晚辈?”

  “不用灵力,只比剑招。”殷思解释。

  叶云舟瞄到他右手还缠着绷带,那种见骨的伤,就算有灵药恐怕也不能马上握剑,他反复确认道:“你右手还不能动吧,怎么打?你家老板可不会让我虐待下属。”

  殷思不以为意:“我用左手。”

  叶云舟问:“你也左右手通用?”

  “并没有。”殷思摇头。

  叶云舟顿时一股火气烧了起来,他掀了被子下床怒道:“给我剑!你就胸有成竹赢我不费吹灰之力是吧,这个激将法我吃了。”

  慕临江看他气势汹汹地起床,虽说目的达到了,又有点不放心:“身体无碍了吗?你别太勉强。”

  “我容光焕发。”叶云舟微笑。

  慕临江从乾坤袋里拿出他的若水剑:“搜查景玉滨住处时找回了你的剑,回寂宵宫我再送你一个剑穗。”

  叶云舟接过若水舞了个剑花,抽出一截剑意森然的利刃又唰地一声推回去,去床侧的衣架上拿下外衫罩衣,顺口问道:“之前的呢?若水和鱼不是很配吗?”

  慕临江不禁语塞,支吾道:“草屋坍塌时,意外砸碎了。”

  “那可是灵玉,这么容易砸碎?”叶云舟投去怀疑的眼神,“该不是你一气之下摔了吧。”

  “没有,怎么会。”慕临江负手望向窗外,“意外而已。”

  “反正是你送,我就不追问了。”叶云舟系好腰带,扬手一指,“走,出去打。”

  殷思提剑出门,慕临江作为一个术阵修者,靠在窗前望向院子,他对剑了解不多,哪怕能偶尔指点叶云舟一二,也是在灵力虚实和不同招式的应对经验上,叶云舟和殷思单纯切磋剑招,这种级别的剑艺比试他还真插不上什么评价。

  但慕临江至少还能看出两人的剑法迥异之处,叶云舟的剑也带着算计,虚中有实,实中带虚,变化万端,他若剑指对手咽喉,真正的杀招也许在下盘的扫腿上,但殷思不同,他追求一击必杀,招式化繁为简,以攻为守,没有任何无用的掩饰。

  两人都不用灵力,殷思倒真一时拿不下叶云舟,但院内寒光闪烁,身影交错间几十招过去,体力的差距就逐渐显现出来。

  慕临江单手撑着窗台,不知为何渐渐冒出点酸意不满,叶云舟克制着呼吸渐渐透出兴奋,剑尖点地一个跟头向后翻去,闪过殷思旋身横扫的一剑,踏在庭灯上借力一踩窜上半空,轻灵敏捷,顾盼神飞。

  “叶云舟。”慕临江撑住窗沿直接侧身翻过窗户落到院里,叫停了比试,叶云舟从空中借势刺下的一剑被殷思精准接住,殷思左手握剑,右掌抵着剑身退后一步,同时也推剑震退了叶云舟。

  叶云舟喘了口气,心里那股闷火发泄的差不多了,甩甩发麻的胳膊,面色一改谦虚地笑道:“承蒙殷大人指教。”

  殷思收剑:“不敢。”

  “出门逛街?”叶云舟走回屋檐下看慕临江,接过他递来的湿毛巾擦脸。

  “不去。”慕临江哼道。

  叶云舟:“……你怎么也开始了。”

  “不想跟我学术阵,那教我剑法怎么样?”慕临江说是询问,语气却强硬的很,“我之前的提议是之前,过期不候。”

  叶云舟打量了他两下,这股不平衡的醋意想忽略都不行,他笑意渐深,爽快地答应了:“那你可别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吃饺子叶公子从来不蘸醋,宫主已经够酸了(不互相作精以示敬意

  说元旦前告白,所以今晚必有一章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