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男朋友
一直纠结下去浪费的只会是自己的时间。
凌寒之和李灯笑都不是优柔寡断的人,立即开始沿着四处探索起来。
在寻找的时候，凌寒之也格外注意了有没有多余出来的身影，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想想也知道,如果真的是凌烈阳在背后搞鬼的话，断然不会在现在显身的。
凌寒之打探了一圈四周,依然是如同上次一样，恢弘壮观的宫殿，金银珠宝四处散落，金碧辉煌的, 第一眼给人带来极大的震撼感。
但凌寒之无动于衷, 第一次看见这种场景的李灯笑也无动于衷。
李灯笑目不斜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凌寒之身上，总是有意无意往他身上靠近,两人手臂几乎隔个几秒就要打在一起,对方的清晰在鼻尖围绕着,距离有些过分的靠近了。
李灯笑看起来，似乎是有些什么话想说。
凌寒之瞬间停了下来。
随着凌寒之这么一停下，李灯笑也瞬间凝在了原地,神情中透露出些许慌乱：“怎么了？有什么意外出现吗？”
凌寒之：“……”
凌寒之微微抬头看着他,似乎忍无可忍般说道：“你现在这是怎么了？”
李灯笑表情空白了一瞬,思维有些难得的凝滞：“我——”
“不要骗我。”凌寒之冷冷道。
“好，”李灯笑语气很低，情绪也随之低落下来：“就是、之之你刚刚昏迷过去的时候，一道声音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他说……”
凌寒之心中大概有了预感,但还是询问道：“说了什么？”
“他说，我对你而言是特殊的,仅仅是因为我跟其他人所表现出来的不同而已。”
“胡言乱语。”
凌寒之顷刻间皱眉，大脑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脸色一时有些说不出来的难看。
他直视上李灯笑，语气尽量平稳道：“绝对不会的，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李灯笑摇了摇头：“我没相信他。”
这件事确实是真实发生，但这并不是他晃神的原因。
他如此紧张，仅仅是因为这是上次凌寒之差点出事的地方罢了。
李灯笑记得上次凌寒之从噩梦中惊醒时的拥抱，惊魂未定，甚至难得透露出些许脆弱不堪。
但李灯笑想着，凌寒之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应该永远肆意、永远骄傲才对。
所以他来到这里，还有另外一个遥远的目标——彻底摧毁这里。
李灯笑并没有将这些说出来，而是对着凌寒之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眼神看向凌寒之格外专注，他说：“之之，我们再到处看看吧。”
凌寒之掀起眼皮，懒得戳破他那么一丢丢的小心思，总算是将思绪拐到正途上。
他突然想到了一点事情。
“阿笑，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眼熟？”
“眼熟？”
李灯笑并不怀疑凌寒之，很快四处看了起来，一堆又一堆的金银珠宝、古玩珍宝也不放过，仔仔细细端详着城堡中的一切。
等等……城堡？
电光火石间，凌寒之与李灯笑同时开口道：“古堡？？！”
话说完的那一刻，两人沉默半晌，之后又轻笑出声。
他们确实挺有默契的，在许多方面。
在弄清楚这件事后，两人更加仔细的观察起城堡中的一切，很快便寻找到了更多的蛛丝马迹。
“这里的花瓶，古堡也有。”
“这副壁画也是。”
“……”
两人效率超高，很快便从各种事物中找到了对应的线索，基本肯定下来了自己的猜测。
找寻结束后，两人找了个地方暂时休息，想要整理一下已知的东西。
李灯笑脱下外套，小心翼翼垫在了地上，让凌寒之坐了上去后，自己也随之找了个角角坐下。
“你什么想法？”
“我觉得，或许可以用表世界和里世界这两种观念来指代一下，现在我们所在的，可能是克苏鲁基于现实所创造出来的里世界。”
“我跟你猜测的差不多，但我觉得这个世界并不完全被克苏鲁所控制，背后或许有隐藏更深的人。”
两人一讨论起来都很认真，只是不知道为何，李灯笑从一开始的只坐一个角角，逐渐变成了霸占四分之一的地方，又变成了后面的三分之一，眼下马上就要朝着二分之一前进的时候，李灯笑堪堪反应过来。
这个时候，他已经跟凌寒之腿挨着腿，气息相互缠绕，靠近得连对方的吐息都感知得一清二楚。
那一刹那，李灯笑的身体僵硬下来。
凌寒之好似无意说道：“你怎么了？”
“没、没事。”李灯笑抑制住自己多余的情绪，沉稳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凌寒之轻笑一声，续上话题：“我觉得，我们可以去陵墓看看。”
凌寒之又想起了上次不远处一望无际的白，如此悲怆寂静。
现在，凌寒之却有了一些不同的想法。
“好。”李灯笑回答得相当果断，立即起了身，只是起身的时候身体踉跄了一下，略微显得有些狼狈。
凌寒之眼睛弯了一下，也很快正儿八经站了起来。
也正是这个时候，两人眼前突兀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最先是淡淡的气味，随后一点、一点变得浓郁起来，能闻到松软的面包香，也有香气扑鼻的烤鸡味和葡萄酒的香气，几乎在顷刻间便能轻而易举勾出人的馋虫。
香味浓稠起来，声音也随之出现。
庄严肃重的宫廷音乐，伴随着人们低低的交谈声，与各种酒杯碰撞的声音一同响起，两人眼前好似出现了一场巨大的宴会。
或许是用来招待客人，也或许是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再下一刻，画面出现在两人眼前，如同一戳即破的幻影，浅淡到几乎看不清。
但还是看得见的。
看见带着帽子和丝绒手套的贵妇在舞会中翩翩起舞，看着男士们在一旁高谈阔论，高举酒杯发出齐齐的欢呼声，还有最上方最闪耀也最夺目的存在，巨大的王冠戴在他的头上，却不能损伤半分他的色彩，耀眼夺目，是全场中最为璀璨的一颗星辰。
那一刹，凌寒之眨了眨眼，一时居然有些不太敢打扰这副场景。
但也正是那一刻，上方的王子视线清亮透彻，直直朝着凌寒之的方向望来，凌寒之的心跳了一下，还没等他琢磨过来，王子笑了笑。
……简直太荒谬了。
说出来连凌寒之自己都不太敢相信，他觉得眼前人好像就是故事中的王子，而百年前的王子，向百年后的自己望过来了这么一眼，就是这么平淡的一眼。
简直出奇的震撼。
然而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
王子将手中的酒杯举了起来，酒液微微摇晃，向着凌寒之的方向轻轻晃动。
他做了个口型。
凌寒之看懂了。
他说的是——
谢谢。
还没等凌寒之琢磨出什么味道，画面一点一点褪去，声音逐渐消失在耳畔，耳朵变得寂静下来，像是落幕后的一片荒芜。
到了后面，气味逐渐变淡，直至完全消失。
刚刚的场景好似一场美梦，消失了便不会再见，只有凌寒之和李灯笑知道他出现过，存在过，而他们曾经感知到了。
李灯笑低低的嗓音响起：“我想，王子看到现在这副场景，应该会快乐一点吧。”
凌寒之“嗯”了一声，眼神很快变得坚定下来：“不耽误时间了，我们去陵墓那。”
“好。”
李灯笑点头，紧紧跟在了凌寒之身后，两人一同朝着目标方向前进着。
他们所到之处皆是虚无。
这种虚无很难用语言描述出来，是感知不到时间、感知不到地点，甚至感知不到自己的虚无。
这是上次凌寒之的感受，但这次，有了李灯笑的陪伴后，凌寒之的感觉又变得不太一样了起来。
李灯笑总是在凌寒之耳边絮絮叨叨着，什么都聊，凌寒之也什么都给予回应。
“我不喜欢这里，我们一定要早点出去。”
“嗯，我也不喜欢。”
“公司还有好多事情没处理，但现在好像也处理不了了。”
“不急，回去再慢慢说。”
“之之，你房间的被子好像有点薄了，回去之后我给你挑一床新的吧？”
“你想睡进来吗？”
“……”
扑通一声，李灯笑左脚拌右脚，差点来了个平地摔，好在在最后一刻，凌寒之扶住了他。
即使如此，李灯笑的心跳还是快到完全停不下来，身体急速升温，肉眼所见的地方几乎都染上了薄红，就连眼神都是躲闪着的。
他的舌头好似打了结：“我、我可以吗？”
凌寒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为什么不可以呢？”
“虽然现在说还不完全，但你已经是我男朋友了呀。”
男、男朋友？？！
这个时候，李灯笑感到大脑一阵晕厥，他好像幸福得快要升上天堂了。
偏偏凌寒之还在继续说着那些“情话”：“唔……我想了想，你先搬进来，剩下的我们可以循环渐进，你先睡侧卧，等我们彼此熟悉了对方的生活节奏后，就可以睡——”
在一个危险词汇将要冒出来的那一刻，李灯笑急忙用手捂住了凌寒之喋喋不休的柔软唇瓣，额角似乎有冷汗滴落。
“咳，就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剩下的、剩下的，我们回去再说……”
凌寒之看着他脸上的慌乱，看着他眼中完全掩盖不住的欣喜与害羞，难得感到了那么一丝……不太好意思。
李灯笑将手放下的那一刻，凌寒之再度语出惊人道：“难道是太快了吗？你还需要时间适应？”
几乎是他将这句话说出口的那一刻，便得到了来自李灯笑的激烈反对：“绝对不是！一点也不快！我绝对能接受的！绝对！”
凌寒之笑了一下，慢悠悠拖长语调：“那好吧，那就暂定这样。”
“嗯嗯。”这下，李灯笑也不敢表现出什么了。
接下来的一路都很安静，李灯笑无比小心偷偷看着凌寒之，生怕他一个心情不好，便将刚刚说过的话完全收了回去，那对他而言，将会是一个无比巨大的打击。
但好在，一路上，凌寒之都没说过要收回去的话。
李灯笑的脚步无意间轻快了许多。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两人就这么一路走了下来，并没有感到时间流逝。
很快，他们来到了白色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