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婚后日常3
白行玉被古鸿意两手抓住腰侧, 一上一下地惩罚似的颠着玩弄,很快凌乱成一团。
“唔。做什么。”
“罚你。”大手力度不减,青筋暴起。
本就脱力的双腿向前探去, 勾住古鸿意的腰腹, 在劲瘦脊背上交叠着压下, 这才堪堪稳住。
“给我衣裳。”白行玉喘着气,狭起眼眸,压下羞赧盯古鸿意。
“你再唤一句夫君就给你。”
“我才不要。”
“再唤一次。”古鸿意声音温柔。
“不要。”
话音刚落,古鸿意便手腕发力, 把他托举得更高, 撩眼望他。
浓郁睫毛掀起, 眼神深如湖泊。带着一点细微的压迫感, 倘若松开手, 要他从高处坠落入深深。
白行玉挣脱不了禁锢,索性扑去咬他的耳垂。
“今早, 你一招接一招地撩拨我玩……”古鸿意怔怔说道。
谁玩谁。
白行玉疑惑蹙眉,唇从他的耳垂移至耳廓。
偏头,拿唇瓣含住,又落下轻轻一咬, 只表示一点不满,没有要古鸿意痛。
细碎的湿润、唇齿的摩擦,撩得古鸿意本就敏感的耳朵轻轻难受。
白行玉垂眸, 俯瞰古鸿意, 却意外对上一双有些茫然的眼睛。
“白行玉, 我心好乱, 你弄的。”
山川一样的眉宇展开,目光柔柔落在白行玉的眼眸中, 很迷惘。
白行玉看清,古鸿意耳朵赫然红了,浓郁睫毛掀起,又垂下。
“你招式太厉害。我一点儿赢不了。”
“你先唤了我夫君,又扑来亲我,然后穿上我的衣裳,伏在腿间说那样的话……”
古鸿意一条条陈述着,给白大侠网罗罪名。
讲着讲着,耳朵越来越红,一路涨到脖颈青筋,吐息也紊乱。
“最后,又故意不肯唤一声夫君。…要我难受。”
古鸿意俨然给他定了罪。
那语调竟真的有些委屈。
“你师门一定教过你。”古鸿意眼睛垂下。
“剑门是不是教过你,新婚夫妻如何相处……可盗帮的师兄师叔,都没有老婆。平沙雁师兄又常年不着家。”
“我这辈子头一次成亲,欠好多练习,我不知该如何与你相处。”
我一看见你,一想到我们已是夫妻,心脏便那样跳动,浑身不自在。
又很尴尬,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我只会打打杀杀。
新婚夫妻平日里都会做什么呢。
白行玉伸手抚上他的眉心,把他紧蹙的眉头揉开。
古鸿意的眉毛浓郁又精致,和美人尖遥遥呼应的一道山川,眉峰挺括,眉尾舒展,眉中轻轻连着心。
皱眉时便彻底成了连心眉,也好看。
白行玉摸摸他眉心细小的绒毛玩。
“我赢不了你。”黧黑眼睛一抬,长眉随之起伏。
白行玉疑惑歪歪头。夫妻哪有输赢这一说。
“……白行玉,你还笑。”
古鸿意肃穆朗声,“你给我时间,只要我勤加练习……”
话音骤然被中止。
白行玉两指堵住他的唇,垂下眼眸,不轻不重瞪他。
“乱刻苦。”
白大侠轻哼一声,一本正经地评价道。
“白行玉,那你教教我。盗帮没人教我……”
“好。”白行玉轻声应他。
肩头一阵温热覆上,白行玉捏住他的肩头,向前稍倾去,手臂顺势滑向前,便整个勾住他的脖颈。
本环着古鸿意的腰腹的双腿,撑起,跪在床铺间,这样,他便比古鸿意高出半个头顶。
古鸿意颔首望他,喉结撑出鲜明轮廓。
他要教什么。
乌黑长发垂落,环抱住古鸿意。
高处的白行玉像流水一样倾泻而来,压上他的唇瓣。
!
黧黑眼睫张大一刹。
意外地,不再是浅尝辄止地轻轻贴上,或羞赧地快快啄一下。
两臂夹着他的脖颈,摩挲着乱蹭,夹紧,绞得古鸿意呼吸堵塞,眸中起了雾气。
古鸿意下意识抽出一只手,抓住了白行玉的臂弯,撑着作一个支点。
下一秒,喉结被指尖抓握、按压。
彻底失了重心,也无力再推开白行玉。
“夫君。”
分开一刹,白行玉瞳孔朦胧,呢喃唤他。
温热与水雾渡入,唇瓣随着白行玉毫无章法的碾与含辗转。
白行玉第一次主动深吻他。
许久后,古鸿意气息紊乱地抬手抹一把唇角。
白行玉双腿软下,重新在他腿间坐好,颔首望他。
唇还微微打开着。
看清,唇齿之间,水色银线。
白行玉抬眼,认真盯他。
他想求一个赞赏。
唔。夸夸我……或者也来亲我。
他其实不大懂古鸿意又在瞎难过什么。
什么心乱,什么无措,听不懂。
成亲了就是能亲亲了。古鸿意我有在好好学…
“……我想明白了,我们还不太熟。”古鸿意摇了摇头,忽然轻声说。
白行玉楞了楞。
“我们相识太短,成亲又匆忙,所以…我才有些不自在。”古鸿意反思道。
才会心跳的很快。
古鸿意思忖,自己与他只是不停共生死,却没有一起生活过。
“而且,小白,其实你还不大了解我。…”
白行玉只与自己相识二十五天,二十五天前,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这号人物。
自己可是从十二岁就默默看着他,分析他的点滴,记得他的一切。
他不大知道自己的盗贼生活是什么样,不知道自己喜欢哪种酒、会做什么菜。
他看见的只是挥剑的自己。
古鸿意指腹摩挲着,心乱如麻,人当真越发贪心,全部的自己都想被他看见。
他下了决心。
于是,他轻声说,“小白,慢慢来。”
抬眼,却对上一双怔怔的清冽眼睛。
白行玉慢慢从他身上退下,落潮一样缩回被褥里,把自己蒙起来。
那半天,白行玉再不搭理他一句话。
*
“平沙雁师兄,只有你能帮我。”古鸿意有些失神地垂着睫毛。
袖玲珑举起一盏酒砸到古鸿意面前,冷嗤一声,“好好好,我们就都帮不上?”
古鸿意搁下酒盏,轻声对师兄说,“我戒酒。小白不让。”
袖玲珑瞪他一眼。
古鸿意又诚实答:“袖玲珑师兄,你们都没有老婆。”
“小子!”袖玲珑无端被骂,看着师弟诚恳的表情,不禁怒上心头,一个白眼便要晕去。
毒药师眼疾手快把他捞在怀里,狂掐他的人中。
平沙雁风尘仆仆赶来酒楼,看见盗帮众人皆活着,便放下心来,淡笑道,
“小古,你说,师兄听着。”
“师兄,我和白行玉又吵架了。”
平沙雁顺势问,“怎么回事?”
古鸿意攥着衣袖摩挲几下,茫然摇头。“我对他说,我们俩不熟。”
平沙雁眉心一跳,他稳住神色,反问道,
“哪里不熟。你不是从十二岁起,就对他……”
话音未落,古鸿意快快伸出两指竖在唇上,示意师兄噤声。
又忙正色道,“我堂堂正正,从未肖想过他。”
平沙雁不解,却见师弟少见地有些慌神,平日舒展如山川的眉眼紧蹙起来,耳朵赫然红了。
平沙雁仿佛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点头微笑,便换了个问法:
“你们二人是何时互通心意的?”
古鸿意诚恳答:“前天深夜。”
平沙雁清清嗓子,确认道,“前天定情,昨天洞房?”
古鸿意点头应道,“没错。”
平沙雁肃穆黧黑的面孔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师兄帮不了你,这是真不熟。”平沙雁面无表情地摆摆手。
“师兄,我还有一事相问。”
古鸿意踌躇片刻,方才抬眼问道:“师兄,你和三叠嫂嫂经常吵架么?”
平沙雁哽了一下,长叹一口气,“你是想问,你和他经常吵架……”
古鸿意点头。
“我和白行玉,朝夕相处二十五日,不是在吵架,就是在打架。”古鸿意反思道。
“譬如前日,我与他夜奔冲出围剿,流了这一场血,换了昨日的安宁,于是今日就又开始吵架。”
平沙雁按着眉心,淡淡点头,“衰兰,你分析的不错。”
他轻笑道,“你其实知道该怎么做。”
师兄的话语沙哑又轻柔地落进耳畔。
古鸿意抬起头,掀起浓郁睫毛,眼神一亮。
“我明白了,多谢师兄。”
这不挺上道的嘛。平沙雁微笑点头,循循善诱道,“衰兰,你自己说说,该怎么办。”
古鸿意眉宇一团肃穆,朗声回答:
“我应该再去陷入一场战乱,只要开始打架,白行玉就不和我吵架了。他还会心疼我。”
目光炯炯。
平沙雁唯余震撼,本就黧黑的面孔青了又青。
袖玲珑歪在毒药师肩头,不忘一下蹦起来嘶吼道,“平沙雁,你管管他吧!”
“我救不了他。”平沙雁两眼空空,不住摇头。
古鸿意头垂得很低,“我只会打打杀杀,不会跟妻子过日子。”
“师兄,你教教我。”
平沙雁倒怔了怔。
也没错,衰兰从小天南海北逃亡,没过过安定日子。
现在他成了亲,有心爱的人了,却还没学会怎么和爱人共度生活。
“这样,衰兰,师兄给你出个主意。”平沙雁叹了口气,便召古鸿意凑近,详细讲了计策。
“师兄当年就是如此得了你嫂嫂的芳心。”讲到此处,铁青面孔挂上温柔的笑意,肃穆一点点化开。
“不过——”平沙雁拎起师弟,一把甩给了一旁把玩着酒盏的千红一窟。“小古,你去好好打扮一下。”
袖玲珑这才发觉那一道窈窕红衣,他醉眼惺忪,大喝一声,“千红绣,我们谈家事,你跟来做甚?”
千红一窟捏起酒盏,笑吟吟走来,揪起袖玲珑的衣襟,不由分说便灌下他一盏烈酒,堵住他的恶语。
“没我,这门亲事得散。”千红一窟凑近袖玲珑的鼻尖,声色俱厉道。
平沙雁严肃拍拍古鸿意的背,“去吧。丈夫的容貌,妻子的骄傲。”
*
白行玉倚着门框坐下,伸手去接风雪。
自己压下羞耻去吻他,那个人却淡淡垂首,说着什么,“不熟”“你还不了解我”“慢慢来”。
之后他又跟着师兄师叔出门了,说是去给平沙雁师兄接风,把自己晾在家里半天。
躲着自己一样。
衰兰送客手当真是天下最大的坏人。
“我再也不主动亲你了。”
天色黯黯,飞雪的弧度已看不清。
白行玉擎起一盏小灯,望着风雪尽头。
他等了许久。
肩头都落了雪。
“再也不亲你了。”
困意上涌,眼帘垂下。
簌簌……
飞雪声中夹了很轻的声响,碎玉片花般铮铮传来。
白行玉抬眼,提起灯看一眼院外街巷,并无古鸿意的颀长身影。
睫毛再次垂下。
手腕一松,灯叮当落了地。
腕间却忽然缠绕上一阵绸缎丝滑,流水一样抚着腕心。
白行玉睁开眼。
一条紫金交织的长长绸缎。
目光顺之而上,屋脊高风飞雪中,立一点挺拔身影。
碎玉风雪从他背后砸过。
他哈出一口白烟,声音快意传来,
“跟我走!”
白行玉抓住绸缎。
绸缎一勾,他便迎着风雪稳稳飞上屋脊。
古鸿意站在那一头,与他牵着同一条绸缎,遥遥相望。
他看清,古鸿意纡金佩紫,华服堆绉。长发仔细拢了高马尾,美人尖的弧度漂亮地露出来。眉宇依旧肃穆,但落了雪绒,轻轻化开温柔,衬得古朴严肃的人也有几分潇洒风骨。
霜寒十四州的剑鞘里插了一朵磬口鹅黄梅花。
“去哪。”白行玉隔着风雪向他喊话。
绸缎忽地绷紧,卷起白行玉的手腕,便将他迎风快快卷去。
白行玉合眼。
许久,一阵温暖稳定传来,轻轻抬眼,他被拥到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和我约会。”
古鸿意单膝跪下,朝他伸出掌心。
“我好好准备了。”黧黑眼睛温柔望他。“……像寻常夫妻那样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