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真是一个忙碌的夜晚
陆浮比完中指,手刚放下就碰到一个金属物品,触之微凉,他心中突然有了个猜测,掀开被子一看,果然,是幻境里的小银杯。
与教堂中供奉的银杯不同,这上面没有刻下任何人的名字,外表光洁平滑,只在杯底有一个突起的太阳图案。
神为什么要给他杯子?
【018:这题我会,他要和你拉扯一辈子。】
婉拒了哈。
拿着杯子琢磨了许久,陆浮没有从记忆中找到任何相关的《神经》内容。
只能说明,在他之前,没有教廷成员得到过这个杯子。
思索几秒,陆浮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直接问神不就好了。
陆浮再次闭上眼,这一次,他被拉进了那片熟悉的漆黑空间,要问陆浮有什么感觉,像回家一样。
神总是乐意与信徒交谈,或许是因为祂没朋友,长久的生活在孤独之中,当然,这是祂的性格导致的必然结果。
关爱空巢老神,陆浮一直做的很好。
少年举着小银杯仰视漆黑的虚空问:“为什么这个银杯上没有雕刻任何名字?”
【你现在连神都不叫了吗?】
神的纵容让陆浮敢于一步步试探祂的底线,令他意外的是,神似乎并不反感他挑衅神明权威的行为。
稍一思考,他就得出了答案,因为在神的眼里,陆浮没有任何威胁性,他的一切行为都不会给祂带来损伤,所以祂总是以一种玩乐的心态看待少年的不敬。
想明白了,陆浮更加大胆了起来。
少年似有不满的问:“我不是您钦定的下一任教皇吗?为什么要和其他信徒一样称呼您?”
神颇有兴趣的“哦”了一声,上扬的语调凸显了祂愉快的心情。
【你想要一个特殊的称呼,是吗?】
陆浮没说话,注视着手里的银杯,刻意伪造的委屈情绪理所当然被神捕捉到了。
脚下流动的淤泥似乎变快了些,细碎的光一闪而过。
【伊弗尔,信徒,我允许你这么称呼我。】
“伊弗尔…”陆浮轻声重复了一遍,眼角眉梢爬上了笑意。
【这不是我的真名,信徒,神之真名不可念诵,不然你今晚就会死。】
伊甸园里的蛇张开了獠牙,他吐着蛇信子一遍一遍重复“伊弗尔”的假名,睫毛匍匐在眼尾,透下阴冷的影。
“伊弗尔,您能告诉我,这个银杯为什么和其他杯子不同吗?”
虔诚的信徒在等待神的解惑,神当然不会吝啬口舌。
【银杯外壳上的名字都是曾向我许愿直到将身躯与灵魂全都交付给我的信徒,他们死后,名字会自动浮现在杯身。】
【信徒,我给了一个单独的银杯,这个杯子上只会有你一个人的名字。】
这是神的恩赐。
【在你的名字浮现之前,你可以随意使用它,它只属于你。】
使用?
陆浮终于有了点兴趣,“它有什么功能吗?”
神最近很爱笑,祂觉得自己开朗了不少,这都归功于陆浮。
【把你的血滴进去,你能看到你想知道的一切。】
血,和这个字牵扯到一起的事物总会引起一种心里发毛的错觉,神给的使用方法比起恩泽,更像一种诅咒。
陆浮短暂的犹豫了一下,神安静的俯视着少年,没有催促他,能走到这一步的孩子不会缺乏尝试的勇气。
如果陆浮不敢用,神会为他创造不得不使用的机会。
很快,陆浮做出了决定,他咬破指尖,在银杯中滴下了一颗黄豆大小的血珠,杯底忽然涌出了透明的水液,将血珠稀释。
当水平面超过一半时,水面中缓缓出现一个人影。
成煊。
没有窗户的封闭房间,长桌上放着铜制的古老烛台,两侧坐着年长的男男女女,成煊取代了成家主的位置,坐在长桌的尽头。
在他的对面,长桌的另一端,少女拿着一张薄薄的纸袋,笑吟吟的说:“齐家主告诉了我一个秘密,说不定你会感兴趣。”
说不好是成家主的死对成煊造成了巨大的打击,还是他终于可以袒露本性,Alpha吊儿郎当的翘起二郎腿,身体向后一仰,上半身靠在椅背上:“我感兴趣的秘密多了去了,奥莱拉,你拿模版话术骗我,当我是齐之裕吗?”
陆浮眨了眨眼,惊讶的情绪盖过了对奥莱拉口中“秘密”的好奇。
等一下,这是成煊?
他被夺舍了吗?
陆浮仔细回忆了一遍自己和成煊的接触过程,似乎,在星舰上那段时间,成煊确实表现的放荡不羁,热衷于到处看热闹。
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变得寡言而冷淡了?
在齐列要求成煊替他传话之后。
哦,是齐列,那没事了。
陆浮继续看下去,水面中的奥莱拉杏眼弯弯,语气亲昵的说:“我们可是最忠实的合作伙伴,我怎么会骗你。”
“齐列的嘴,你知道的,”奥莱拉拨了拨齐肩的发丝,无奈的摊了摊手:“他手里握着一打人的把柄,憋上几十年都不透露一个字,只在有需要的时候拿出来换好处。”
“成煊,我以谢尔诺家族的名义向你保证,这个秘密,你自己或许无所谓,但一定不想让别人知道。”
成煊忍不住嗤笑,蓝眸翻了翻:“你知道了,齐列也知道了,我知不知道还重要吗?”
奥莱拉满脸无辜的说:“你杀了我和齐列不就行了。”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成煊有的时候真的觉得和自己同辈的门阀子弟里没有一个正常人。
上一辈也没有。
Alpha指了指长桌两侧的长辈们,“你猜,如果我能说杀了你就杀了你,为什么谢尔诺是第一阀,我们是第二阀?”
奥莱拉微笑了一下:“因为你没有努力啊。”
少女扬起唇,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多少人惦记这里,我都活下来了,难道他们失败是因为他们的出生低吗?”
“又比如…”
奥莱拉扶着桌面站起身,沿着长桌缓缓走近,鞋底“哒、哒”的敲击地面。
她走到成煊背后,双手钳住Alpha的肩,表情柔和,语气却冷硬:“谢为祯死在不知名的杀手手里,难道是因为杀手出生于上三阀吗?”
少女的手虽然大力,但对于顶级Alpha来说想要挣脱并不难。
成煊沉默的听着奥莱拉的话,对于天之骄子来说,“努力”这两个字实在太遥远了。
他是前任教皇的孩子,是成家主珍之重之的独子,他从一出生就注定了光辉璀璨的未来,他是同龄人中的最强者,他的崇拜者如过江之鲫。
成煊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外人想象不到的东西。
时旭怨恨他命好,成煊都知道。
他只输过一次,在首席之争中输给了陆浮。
奥莱拉不同,她有十六个兄弟姐妹,她不是最受看好的Alpha,不是最占优势的长女,也从未得到过长辈的偏爱。
她摸爬滚打着在一次次失败中吞下了胜利的果实。
奥莱拉嫉妒成煊吗?
她只替成煊感到可怜。
“成煊,你的天赋被白白浪费了。”
少女眼神讥诮的看着Alpha的发顶,“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很清楚你是什么货色,都说时旭沉迷与赞美与追捧,我觉得,你也不遑多让。”
“你只是比较会遮掩而已。”
“一年一个性格,你是千面人吗?觉得谁也看不透你,在沾沾自喜吗?被我戳心窝子的时候不会还在心里骂我吧?”
连续几个问句下去,两侧的插不上话的董事们都坐直了身体,紧张的看着两人,神情焦急又担忧,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硝烟的气息。
奥莱拉好笑的瞟了眼董事们,垂眸看向成煊:“我就直说了,成煊,我不是免费给你来送情报当老师的,我有我要的东西。”
“这个秘密,你买不买?”
陆浮捧着下巴听得起劲,他也很好奇奥莱拉口中“成煊绝对不想让外人知道”的秘密是什么。
成煊被奥莱拉贬得体无完肤,他拨开少女的手,活动了一下刺痛的肩问:“你想要什么?”
奥莱拉喜笑颜开:“也没什么,就是听说成家主以前和教廷走得很近,我想要一件教廷的物品。”
“任何物品都行。”
教廷是不可随意提及的词汇,一名董事立刻插话道:“谢尔诺小姐,您可能搞错了,我们家族和教廷没有任何联系。”
奥莱拉直起身,弯弯的杏眼缓缓睁开,阴冷的看着他:“你在试图欺骗我吗?”
那名董事连连摇头,嘴硬道:“不是欺骗您,我们家族确实早就和教廷断绝了任何…”
“闭嘴。”
奥莱拉不悦的挑眉,话却是对成煊说的:“你该好好整顿一下家族里的臭虫了,撒谎的味道令人作呕。”
成家和教廷关系最大的证明不就是成煊本人吗?
流着前任教皇血的孩子。
没有回答关于家族内务的话,静默了许久,成煊仰起脸问:“给我几个关键词,我才好判断这个秘密值不值得这个价。”
奥莱拉笑了:“血缘、毒液。”
“够了吗?”
交易顺利的完成了,仅仅两个词,成煊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了奥莱拉提出的要求,即使董事会的成员们听得云里雾里,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离开前,奥莱拉提醒了一句:“别太信任傅以榕。”
纸袋里只有两样东西:成煊向傅以榕购买虫毒的交易记录、一个装着成家主毛发的密封袋。
齐列有一根就有两根。
他随时可以弄出一张亲子鉴定报告,将成煊的身世公之于众。
前任教皇的遗子被成家主收养,这样的丑闻足以让成家沦为第二个教廷,而齐列将吃下成家的尸体,升到第二阀。
“好刺激。”
陆浮看得津津有味,“傅以榕和齐列真是蛇鼠一窝,鸡兔同笼。”
【嗯?】
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陆浮吃瓜的欣喜并没有留存多久,因为他发现,自己变成瓜了。
水面中的成煊一点点消失后,另一张脸取代了他的位置,赫然是西蒙。
雌虫站在星舰里,双手抱臂靠着门:“陆浮让你去虫族干嘛?我们可没有能让他压榨的东西。”
诺加背对着他打了个哈欠,手指在驾驶台上操作:“有你什么事吗你就问?”
当然有。
西蒙墨绿色的虫瞳一凝,他本来只是来当个交换生,试探塞拉法帝国下一代的虚实,没想到短短几个月风云骤变,十二阀里连续死了两位家主,帝国势力大洗牌。
连远在帝国的虫皇陛下都下令将他们召回。
要不是西蒙想趁着离开前顺手把通缉犯奎克·罗一起带走,也不会撞上诺加,差点就错过了陆浮的消息。
阿兰德远远的坐在一边,不耐烦的看着一人一虫,轻蔑的说:“这还用问吗?他现在在人族已经成了教廷余党,前途尽毁,当然只能去虫族另谋出路了。”
阿兰德说的不无道理,但西蒙总觉得里面还有内情。
“哥们儿,透露一点呗,这位可是虫皇陛下的雌长孙,阿兰德·坦殿下,陆浮想要什么职位他都能安排。”
阿兰德不悦的瞪了西蒙一眼,西蒙说得像在夸他一样,实际上就是把他做人情推了出去。
诺加似笑非笑的回头看他,陆浮根本没对他透露什么,就算西蒙把他的脑子扒开也找不到答案。
“他要去虫皇身边。”
Alpha嘲讽的拉开眼罩,露出下方的空洞:“殿下,您能安排吗?”
水镜忽得碎开,陆浮再看去时,银杯里只有最普通的血水了。
颈侧突然一痛,少年难受的拧眉,掌心摸到了一片触感怪异的皮肉,像在呼吸般一下下轻轻的起伏。
水面中映照出蛛网般的纹路,从颈部一直蔓延到锁骨,颜色也从最初的浅蓝色变深了些,蛛网攀附在陆浮冷白的肤上,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银杯是神赐,使用银杯就是在加固污染。
陆浮看着看着,周身突然变得明亮起来,018的声音像是扎进耳膜的冰棱,刺耳得令人发指。
【018:你的脖子!发生什么了!】
别问,问就是神的偏爱。
【陆浮:别慌,蓝精灵也没什么不好。】
【018:你的底线好像越来越低了。】
没办法,神殿又不是魔仙堡,他总不能指望神每个月给他发低保。
看了眼时间,陆浮推了推躺在一边的041,“罗密欧,你该走了。”
不知为何,041迟迟没有醒来。
【018:哦吼。】
出事了。
【幻境还没有结束,他在和海怪搏斗呢,除非他死在海怪口中或者杀了海怪,不然就无法脱身。】
那怎么办?天亮之后仆人们就要进来了。
陆浮鼓了鼓脸,将041从床上拖了下来,地毯增加了摩擦力,让陆浮拖起来更加费力了些。
【陆浮:还是分成一块一块的比较好搬。】
【018:别把你的职业习惯带进神殿。】
陆浮吭哧吭哧的把041塞进衣柜里,刚伸了个懒腰,房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陆浮警觉的眯起眼,披上一件外袍,悄声走到门边问:“谁?”
“是我,”门外的男人用气音说:“亚奇。”
啊?
你来干嘛?
陆浮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房间,银杯在被子下方,床帘掩着,地毯上的拖行痕迹并不明显。
很好,没有破绽。
亚奇在门外静候片刻后,房门拉开了一条缝,漂亮的五官藏在门后,只露出一只紫灰的瞳。
看到亚奇的脸,那眸子霎时弯成了月牙,似乎格外欣喜,门却纹丝不动。
“亚奇神官,你怎么来了?”
亚奇面露愁容,左右看看了走廊,轻声说:“我们谈谈吧,066。”
他紧接着又来了一句:“不要否认,我知道,你就是066,我不会忘记每一个孩子。”
陆浮问:“谈什么?”
亚奇敛眉:“进去说。”
陆浮抬起眼皮,眼尾微微挑起,含着汪春水似的,唇一开一合:“我不信任你。”
亚奇有些着急,语速加快:“066,我是来帮你的,你可以选择不信,但你一定要听一下。”
陆浮阴沉沉的看着他,半晌,拉开了门:“进来吧。”
转身背对着亚奇,挑起的弧度落了下去,陆浮神色冷淡的呼出一口气,“你想说什么?”
亚奇没有注意到房间里的不对劲之处,绕到陆浮身前,抓着少年的袖子往上一撩,光洁的手臂肌肉匀称、线条流畅。
亚奇愣了愣,不可置信的问:“你没被神赐福吗?”
陆浮装傻:“你到底想说什么?什么赐福?”
亚奇的表情从惊讶转变成思索,陆浮没有得到过神的赐福,这可能吗?
“你、”亚奇犹豫了一下,既然陆浮没有接受神赐,那他是否还有提醒的必要?
如果陆浮因为他今日没有提醒,日后被神的赐福所侵蚀,那就是他的过错了。
“亚奇神官,您如果没有事要说,就请回吧,我也该睡了。”陆浮直接下了逐客令。
快走吧哥!
亚奇蹙眉,松开陆浮的手,电光火石间他做出了决定。
Alpha神色凝重的劝道:“如果神交给你任何任务,你都顺从,如果神要实现你的愿望,你不要贪婪,如果神要给予你偏爱,你需惶恐。”
【018:他人还怪好的呢。】
陆浮听懂了亚奇的潜台词,但他还是问道:“听您的意思,神的偏爱受不得吗?”
亚奇叹了口气:“神的偏爱,对人来说是剧毒,你若没有神的躯壳,如何能承担神的情感?”
不等亚奇解释清楚,“咚、咚”两声,房门再一次被敲响。
陆浮和亚奇对视一眼,亚奇非常有自觉的冲进内室,刚要打开衣柜的门,陆浮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的袖子:“别踩脏我的衣服,去床下面!”
亚奇脾气好,他这么一说,也不管自己的衣服会不会被弄脏,腰一弯滚进了床底。
陆浮捋了捋衣袖,走到门边,重复了刚才的流程。
门外的Alpha面带微笑,柔声问:“我打扰你休息了吗?”
知道你还问。
陆浮不客气的点头:“打扰到了,你可以滚了。”
游冬笑容不变:“别急着让我滚,我有关于主教的情报,你可以用这个去代理教皇面前邀功。”
【018:今天唯一一个好消息。】
陆浮挑眉,让开了身:“进来吧。”
游冬一进来就发现了不对劲,空气中的信息素混杂无章,他闻不出信息素的主人,甚至分别不出究竟有几个人。
代理教皇、基思神官、还有亚奇?等会儿,好像还有……
游冬还没分辨清楚,陆浮转身推开窗户,夜风涌了进来,将空气中的信息素绞得稀碎。
“你最近有很多访客吗?”
游冬在房间里走了一圈,试探的问。
“你不就是吗?”陆浮轻笑起来。
一位突如其来的新神官必然会引来无数人的关注,有访客也很正常。
游冬压下了狐疑的心思,道:“是这样的,我安插在亚奇神官身边的侍者告诉我,最近主教大人的房间里似乎有外人进入。”
“嗯?”陆浮挑眉:“外人?”
“对,侍者在打扫房间时发现主教大人的床边有一根黑发,约莫一臂长。”游冬没发现,他说这话时,陆浮心虚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不是外人进入,是041自己粘上了。
【018:你最近身体不好?】
【陆浮:天天熬夜掉头发不正常吗?】
这不是污染的副作用,真的只是041天天晚上不睡觉,害的陆浮也跟着熬夜导致的。
但018已经下意识将锅扣到了神明的头上。
陆浮装作沉吟的模样等了几秒,没听到游冬继续说,他一个眼神抛了过去:“没了?”
游冬摇摇头。
“那头发呢?”陆浮问。
游冬也想好了解决办法:“苏马尔星没有鉴定机构,等我有机会送去外界DNA比对一下,就能知道这个人的身份。”
“说不定是主教藏着的心腹,也有可能是谢尔诺家族的人。”
游冬说的法子如果放在别人身上或许可行,但对于陆浮来说,没用。
因为他是黑户。
帝国的DNA库里根本找不到他这号人。
游冬正猜测着,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还有Alpha的喊声。
这真是个忙碌的夜晚。
【018:有点好奇,是不是每天的祷告他们都在打瞌睡?】
【陆浮:现在我理解神为什么雨露均沾了。】
大家都一样。
游冬做贼做惯了,一个弹射起步就要往床下跑,被陆浮拉住,换了个方向。
【018:那是衣柜!】
陆浮又去拉,这次没拉住,游冬“咔哒”一声打开了衣柜的门,里面横亘着一具包着白袍的“尸体”。
游冬愣了愣,惊恐的转头看向陆浮:“你…”
“你什么你,快进去!”陆浮直接把游冬推进衣柜,“啪”的甩上门。
没时间解释了,总之先躲好。
床下的亚奇缓缓伸出头:“怎么了?”
“没事,”陆浮背对着衣柜,双手抵住门,“您躲好就行。”
外面灯火通明。
老鹰发现了主教失踪,大张旗鼓的把刚睡下的代理教皇和基思神官叫了起来。
神官的职责和主教是完全不同的,神官不但要每日祷告,还要为信徒们答疑解惑,引导他们更加敬爱神。
在教皇没有选出来之前,主教大部分时候只要当个吉祥物,但这个吉祥物丢了就是天大的事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寻找主教的行踪,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近了陆浮的房间。
代理教皇之前被陆浮打扰了一次睡眠,又被老鹰打扰了一次,现在睡眼蒙眬的被基思扶着。
“主教不是昏迷了吗?怎么会不见了?”
老鹰对待代理主教没有多么尊重,只说:“应当是被贼人偷了。”
基思神官见不得他的态度,不悦的问:“什么人能越过你们的保护偷走主教?你们谢尔诺不是信誓旦旦能够保护主教不受任何威胁吗?”
老鹰不说话,这次的事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他理亏,只能不停的推开下一扇门。
终于,陆浮的房门被推开了。
少年只裹着单薄的白袍站在门口,唇角轻轻扬起,他微微躬身道:“代理教皇大人,夜安。”
你们晚上都不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