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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不可改变

第71章 不可改变
“诶, 这不是马尚书家的公子吗?”

“还真是,怎么睡在街上了。”

“快去马大人府上请人过来。”

等天差不多都大亮的时候,被朱敬守打晕的护卫家丁才悠悠转醒。为首的那个小厮摸了摸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睁开眼站起来。

他这才发现, 周围早就围了一圈儿的人, 正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什么看!”他满脸恶相, “小心我家公子挖了你们的眼睛!”

“是谁在出言不逊!”一道洪亮有力的声音从人群后传出来。

随即围观的人自动让开一条路, 让马车缓缓驶进来。聪明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是马大人家的车,早早离开免得引火烧身。不畏惧马尚书的人则是留在原地,继续看笑话。

“你是哪儿根葱, 知道我们家公子是谁吗!”小厮站都站不稳, 还不忘叫嚣,“识相的赶紧从马车里出来,给爷嗑几个响头!”

马文升坐在马车里, 气得胡子乱颤。刚下朝不久, 好不容易今天吏部没什么大事,他可以休息休息, 没想到儿子却出了事。他撩开门帘, 连拐杖都没用,大步跨出来。

随行的护卫见状赶紧上前, 压住小厮开始掌嘴。

“侮辱朝廷命官,掌嘴三十!”

“老老老老爷?!!!”小厮吓得酒全醒了,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望着愤怒至极的马文升。

“你身为公子的贴身小厮,不劝导主人向善,还狐假虎威仗势欺人。”马文升怒道。

不愧是四朝重臣, 讲话也很有深度,三言两语就把罪责全都推到了小厮身上,也告诉看热闹的人,是小厮教唆马玠,并不是马玠有意犯错。

“把人全都绑好,回府!”

朱祐樘听说太后想让沐青天去做太子的伴读,二话不说答应了下来,还特许沐青天可以住在太子东宫,陪太子学习玩乐。

“太后,庆王殿下到了。”大宫女走上前附在周太后耳边说。

太后眼皮一跳,问:“第几天了?”

“回太后的话,十日有余。”

“告诉庆王,哀家今天乏了,不见。”

这小子,以前从没跑得这么勤过,怎么突然惦记起她这个老人家了,跟点卯似的每天跑。

“对了,你再去趟东宫,叫沐青天带太子过来。”

周太后拿着铜镜仔细端详自己的脸,笑逐颜开。

“沐青天还真有些本事,用了他的方子,哀家是一天比一天年轻。”

朱敬守在太后这里吃了闭门羹,转道直接去了武英殿。

“皇上,庆王殿下求见。”内侍小跑进来说。

朱祐樘放下奏折,满脸冷漠。

“宣。”

“宣庆王觐见!”

朱敬守拎着两盒糕点进来,交给侍候的太监,脱下大氅放在椅子上。

“弟弟拜见皇兄。”

“别。”朱祐樘挥退宫人,掏掏耳朵瞥了一眼自家弟弟,“每天都说一遍,你不腻,朕还嫌耳朵堵得慌。”

“怎么今天这么早,没去太后那边?”

朱敬守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说:“太后没见我。”

朱祐樘痛心疾首,早知道他也学太后果断点,不见!

“以前你是一刻也不想待在宫里,最近怎么改性了?”朱祐樘明知故问。

“要是实在闲得慌,不如早点上朝,也好为兄长我分忧。”

上朝是不可能上的,大好的时间是用来跟卿卿增进感情,不是用来听朝上那些老头子你争我吵的。

“弟弟初来乍到,贸然上朝也是什么都不懂。”朱敬守谦虚道。

朱祐樘冷哼一声:“不懂?我看你是门儿清。”

“皇兄教训的是。”

太后不知道朱敬守和沐青天的关系,朱祐樘可是一清二楚。自家弟弟成天往宫里跑,不就是想见心上人,还拿太后和太子当挡箭牌。

朱祐樘心眼儿一转,觉得有必要利用沐青天在弟弟这里讨点好处。

“你先看看这些折子。”他抬手抄起几份还没有批阅的奏折,精准地扔进朱敬守怀里。

朱敬守表情突变,跪下说:“社稷大事,臣不得涉足。”

“让你看你就看,哪儿那么多废话。”

朱敬守这才放心打开奏折,发现不是有关朝廷的事后松了口气。

“梁芳?他请求上京做什么?”

成化二十三年朱祐樘继位,第一件事就是处理了李孜省、梁芳等一系列奸臣。李孜省下诏狱,梁芳则是被贬去了南京。

“还有其他的,你看看。”

朱敬守又翻开别的折子,发现无一例外,全是问安,话里话外透着想要上京的意思。

若无迁调,年前上京只能是皇上特召,比如沐青天这种,还有就是参加家宴。

有时皇上心情好,想起来有些远调或是已经致仕的官员,念在他们过去对朝廷做出的贡献,就会下家宴的帖子,请他们上京。

“梁芳安分守己许多年……”朱敬守话没有说满,抬头和朱祐樘对视一眼。

如果不是听说朝中有什么风吹草动,断不会如此大意。

“朕想修建毓秀亭。”朱祐樘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点着桌子,忽然说。

朱敬守不清楚前因后果,没有接话。好在朱祐樘也没继续说下去,话锋一转。

“朕今日本还想去看看皇后和太子,奈何有如此多的奏折要批。”朱祐樘“痛苦”地摇摇头。

“看样子是批不完了,只能等明日再去了。”

朱敬守急了。

太后不见他,要是没有朱祐樘带着,他是不能随意出入后宫的。

那计划岂不是泡汤了!

“皇兄辛劳,是天下之典范。”这么点儿奏折肯定不在话下!

“唉,难啊——”朱祐樘撑着下巴,眼神往弟弟那边瞟。

……

“梁芳等人实在是可恶,明知皇兄辛苦,还要来搅混水。弟弟以为,这些折子皇兄就不必看了,由臣代为回复就好。”朱敬守咬牙切齿地说。

“好!不愧是朕的亲弟弟。”朱祐樘笑眯眯地让太监抱来一大摞奏折。

朱敬守看着面前堆成山的小本子,皮笑肉不笑,说:“能为皇兄分忧,是弟弟的荣幸。”

为了见卿卿,他忍!不就是折子,他批!

事后,上书问安的大臣很快就收到了皇上的回复,速度甚至比平常快了好几天。他们兴奋地打开折子,上面只有一个红色的“阅”。有的更过分,洋洋洒洒写了满篇,得了个“废话”。

沐青天在东宫里奶孩子,过得悠闲自在。只不过见不到朱敬守,还是有点想他的。去年之后他们就再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他甚至已经习惯了有朱敬守天天在身边耍流氓。

“唉……”

小厚照迈着短腿跑过来,“啪叽”一下把肉乎乎的爪子按在沐青天额头上。

“开心!”他乐呵呵的,像是个装了甜芝麻馅儿的小汤圆。

太可爱了!!沐青天在内心尖叫。朱敬守是谁?不认识!

“飞咯!”沐青天抱起朱厚照举高高。

奶娘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责怪道:“大人,你小心一点儿,万一摔着太子殿下了可怎么办!”

沐青天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抱着朱厚照,偏头看着奶娘。

“本官有分寸。”

奶娘脸色很不好,盯着沐青天和太子背影的眼神阴恻恻的。

朱敬守累死累活,终于批完了折子。

“有你帮忙,果然是事半功倍啊。”朱祐樘站起来舒展身体。

朱家两兄弟到东宫的时候,沐青天正在和小厚照捏面人。

朱祐樘用余光扫过去,看见弟弟吃醋又必须装大度的表情就想笑。

沐青天“蹭”地一下站起来,把手背在身后,非常拘谨,像是即将被老师批评的小学生。

朱厚照疑惑地抬头,挥着小手说:“沐沐,继续玩。”

“臣有罪,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沐青天恭敬地走上前行礼。

“沐爱卿免礼。”

“照儿,来父皇这边。”朱祐樘慈爱地笑着。

朱厚照听到父亲的声音之后马上放下面团,快快跑过来冲朱祐樘行礼。

朱祐樘伸手想抱,结果扑了个空。只见太子头也不回地跑回了沐青天身边,继续捏面人。

……好嫉妒。

这下轮到朱敬守嘲笑哥哥了。

“怎么都站在门口?”张皇后从后面走过来。

进殿之后,小气的朱敬守一屁股坐在侄子和沐青天中间。

朱厚照还想跟沐青天说话,奈何有个皇叔挡着,怎么看都看不着,小嘴一撇。

张皇后哭笑不得,连忙把太子抱过来放在自己膝盖上,说:“多大的人了,连小孩子的醋都吃。”

沐青天蓦的红了脸。

朱祐樘怕太子没有分寸,伤到皇后,说:“还是我来吧。”

张皇后温婉地笑笑,让朱祐樘抱走太子。

“行了,今天就算是过年前的家宴。”朱祐樘逗弄着太子,“都是自家人,沐爱卿也不必拘束。”

“沐沐,沐沐。”朱厚照笑个不停。

沐青天受宠若惊,抬起头看着皇上和皇后。

他们就好像朱敬守的长辈一般,慈祥又温柔。

“谢皇上,谢皇后。”他眼眶微热,也露出真诚的笑容。

饭吃得七七八八,朱祐樘喝了点酒,微醺。张皇后身体也不方便,不能继续照顾朱厚照。

沐青天很机灵,说:“皇上和娘娘去休息吧,臣会照顾好太子。”

朱敬守不想这么快跟沐青天分开,也说:“我也很久没见照儿了,趁现在地上还没结冰,还暖和,带他去草场跑跑。”

“也好。”朱祐樘点头,扶着皇后起来。

“父皇母后再见。”朱厚照很乖地和他们道别。

醉了的明明是皇上,可他走起路来完全不像醉汉,在过台阶的时候还提醒皇后说“梓潼小心,慢点来。”

沐青天抱起芝麻团子,温柔地问:“太子困不困?”

“不困!”朱厚照很有精神地举起手,“要骑大马!”

身为太子,也是将来的皇上,文武都不能落下。太傅负责教授知识,而骑马射箭这种则交给了亲叔叔朱敬守。

只不过前几年战事吃紧,朱敬守只教了几个月,之后就离开顺天府,很长时间都没回来。

朱厚照很聪明,几乎是过目不忘。他还记着朱敬守是他的皇叔叔,曾经带着他玩剑。

“那咱们现在就走。”朱敬守摸了摸小侄子的脑袋。

这时,奶娘又不识趣地出现。不过面对庆王,她不敢太放肆。

“庆王殿下,太子尚且年幼,每日中午必须要睡一会儿的。”

“外面风大,奴婢怕太子染了风寒。”

朱敬守哪儿能听不出奶娘是话里有话,登时怒了。

“你的意思是本王照顾不好太子?或者说,你觉得本王是故意的,想加害太子?”

奶娘一抖,跪下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沐青天早就看出奶娘人品不端,平常被她讽刺几句也没太在意,懒得理她。让朱敬守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他拉了拉朱敬守的袖子,想让他消消气。

朱敬守看见沐青天的动作,更生气了。他在的时候奶娘都敢这么说,要是不在,沐青天岂不是每天都要受她的气!

“滚出去。”

“谢王爷不杀之恩,谢王爷。”奶娘灰溜溜地跑出去。

对外,朱敬守是匹饿狼;对内,是头色狼。

刚才还怒气冲冲的,转眼就变成了小奶狼,扒在沐青天背后哼哼唧唧。

“本王生气了,要卿卿亲亲才能好。”他低笑着吻在沐青天颈侧。

沐青天很久没跟朱敬守亲近,乍一下仿佛浑身过电。他红着脸挣扎,想推开朱敬守粘人的大脑袋。

“太子看着呢,你正经一点。”

朱敬守不听,还抬头看了眼咬着手指、好奇地盯着他们的朱厚照。

“早点给他启蒙。”

沐青天拗不过朱敬守,只能艰难地伸手捂住朱厚照的眼睛,回头和朱敬守亲得难舍难分。

消食消了一个时辰,沐青天给朱厚照穿上暖和的衣服,还在棉衣的夹层里塞了个小暖炉。朱敬守蹲下,让侄子骑在自己脖子上,猛地站起来。

“你小心一点!”沐青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谁知道朱厚照完全不害怕,笑得更开心了。

“放心。”朱敬守回头给他抛了个媚眼,“我侄子我知道。”

“照儿是不是最勇敢的人!”

“是!照儿最勇敢!”朱厚照乐得两只手乱挥。

沐青天无奈地看着前面撒欢的大孩子和小孩子,低头微笑,跟着跑过去。

“你们慢点!”

三个人里就沐青天地位最低,所以由他负责去牵马看马。

“照儿,你想不想学剑术?”

“想!”朱厚照眼神亮晶晶。

朱敬守蹲下来,满脸的奸笑,偷偷对侄子说了几句话。

没过多久,沐青天就牵着三匹马回来了。朱厚照有匹属于自己的小马驹,许久不见,他竟然还记得自己给小马取的名字。

“乘风,跑!”

连马带人直接蹿出了老远。

沐青天吓了个半死,赶忙骑马追上去。朱敬守遗憾地挥动马鞭,追上前面的两人。

早知道在崇明县就不教沐青天骑马了,现在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同乘一匹,少了那么多乐趣。

其实马上似乎也不错?至少沐青天想逃也逃不掉……想着想着,朱敬守居然起了反应。

小马的速度不快,沐青天很快追上来,落后朱厚照半个身位。

“叔母,咱们来比赛!”

沐青天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刚刚叫我什么?”

“叔母。”朱厚照回头甜甜一笑,“我们来比赛好不好。”

朱敬守遛着马走过来时听见沐青天和朱厚照在讨论。

“沐沐。”

“沐沐,嗯……叔母!”

“是沐沐,不是叔母。”

“叔母。”

朱敬守笑着猛踩脚蹬,一跃坐到沐青天身后,说:“叔母不也挺好的?”

沐青天向后怼他,说:“是你教太子说的吧。”

朱敬守捂住肋骨在沐青天脸上偷了个香。

“反正早晚都要叫,先学学。”

“你就不怕他说漏嘴!”沐青天压低声音着急地说。

“不会,照儿很聪明,是不是?”朱敬守向侄子打了个眼色。

“照儿聪明!”

沐青天真是服了朱家人。既然朱敬守说没事,那他也不多嘴了。

跑了会儿马,朱敬守按照约定去教朱厚照用剑,沐青天则托腮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

史书上是冰冷的文字,可现在在他面前的都是活生生的人。朱厚照冰雪聪明,又那么可爱,或许他可以帮一把。

接下来几天,朱敬守仗着侄子的喜欢,甚至都免了拜见朱祐樘和太后的步骤,直奔东宫。

一进门,朱敬守就听见侄子正哭得撕心裂肺,奶娘在旁边哄,而沐青天罕见地没有理朱厚照。

“这是怎么回事?”朱敬守沉步走过来。

奶娘刚想开口告状,朱敬守直接把她轰了出去。奶娘心里不平衡,竟往仁寿宫去。

“照儿,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朱敬守安慰着侄子,抬头用眼神询问沐青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昨日你答应过臣。”沐青天看着朱厚照把脸都哭皱了,心里也不忍,可他不能一味去迁就和溺爱。

“照儿答应叔母什么了?告诉叔叔好不好。”

“孤,孤嗝。”朱厚照抹了把眼泪,赌气瞪着沐青天,“孤没忘,是孤错了!”

说完,自己气呼呼地跑走了。

孝宗去世后,朱厚照顺理成章地继承了皇位。可他无心朝政,宠信宦官刘瑾,整日与他们在“豹房”中嬉戏,以致后来平宁王和安化王叛乱。

太监刘瑾惑乱朝纲,为明朝的覆灭埋下了伏笔。

沐青天不希望朱厚照变成史书里说的那样,所以尽心地教导他为君之道,希望能改变他。

昨天朱厚照和他约好,今天不去草场玩了,要留在书房里念书。可到了时辰,沐青天去书房,连朱厚照的人影都没瞧见,一问,又去草场了。

“他还小,正是贪玩的年纪。”朱敬守不明白为什么沐青天对太子的要求那么高,“皇兄和皇嫂都是明事理的人,不会让他走上歪路的。”

沐青天不知道怎么解释。明孝宗朱祐樘早逝,根本教不了朱厚照什么。

“这样,明日我与你一起监督照儿,可好?”朱敬守说。

最终沐青天还是叹了口气,说:“是我急于求成了。”

太后听说沐青天跟太子争执,当即命人责罚了奶娘。

“上次的是哀家没有计较,你还敢过来!”

“太后饶命啊!”

奶娘被宫人拖下去,大宫女说:“太后,这贱婢挑拨离间不假,可沐大人也并非无罪。”

太后叹了口气,说:“来给哀家揉揉。”

“是。”

“哀家的太孙想做什么都行,沐青天逾矩了。”

没等沐青天跟朱厚照道歉,太后一纸令下,免了他伴读的官职,让他即刻出宫。

“难道都是天意吗……”沐青天遥望着身后辉煌雄伟的宫殿。

朱敬守帮沐青天带了道歉的话给朱厚照。

小孩子能记什么愁,朱厚照早就不怪沐青天了,还反省了自己,决定好好读书给沐青天看。结果上次的争吵却变成了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

“奶娘,沐沐呢?”朱厚照问。

“回殿下的话,沐大人出宫去了,不会再回来了。”

朱厚照失落地靠在奶娘怀里。

“沐大人不在,还有奴婢呢,奴婢会一直陪着殿下的。”

朱敬守又往东宫去了几天。回到王府时,脸色凝重。

“怎么了,是太子出事了?”沐青天紧张地问。

朱敬守摇头,说:“是,也不是。”

朱厚照下定决心要学习,他眼神里的光不似作假。可第二日,朱敬守总是会在草场发现和宫人玩乐的朱厚照。

就像是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牵引着所有人。

沐青天的心沉到了谷底。

是历史,无法改变的历史。就算他做再多的努力,历史也会纠正到正确的轨迹上。

“不用担心,照儿是个有主见的。”朱敬守搂住沐青天安慰道。

“嗯。”

“说起来。”朱敬守语气有些微妙,“本王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正在青/楼喝花/酒的马玠身子一颤。

“老爷,庆王府来信。”管家急匆匆跑过来。

马文升很疑惑,说:“庆王的信?”

他拆开信封仔细阅读——通篇都是在讲他的儿子马玠,在最末尾才提到了他本人。

【马尚书是不是太忙了,忙到都没功夫来王府里坐坐。】

马文升心里一咯噔,对管家说:“公子呢?”

管家很为难,最终还是说了实话。

“公子在兰秀坊……”

“混帐!”马文升拍案而起,“才惹出这么大祸子,还敢去寻欢作乐!”

“老爷息怒,小的这就叫人请公子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朱祐樘:你连你侄子的醋都吃?!

朱敬守:你连你弟媳的醋都吃?!

沐青天、张皇后:你们两个都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