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塞维尔回到城堡的第二天下午, 范斯廷家族的天才雄虫们也到了城堡。
第一批一共二十三只，一个比一个激动。
按照以往的惯例，如果这次能成功诱导出精神力触手, 就可以把姓氏改成斯廷。
当然姓氏只是表面现象，背后还有权利跟义务。
下了飞行器, 每虫分配了单间小卧室，之后就是一顿丰盛的晚餐，接着是两个小时的锻炼, 最后一碗纯草药熬制的安神汤, 让他们晚上能睡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 太阳刚升上来没多久, 这些雄虫的终端就发来了提示：“半个小时之后去A74礼堂，尽量换上舒适宽松的衣服, 第一次精神力诱导很快开始。”
这里头有16岁就已经A级的天才, 也有已经上了大学，经历过学校统一的精神力诱导的新生们。
“跟学校的不太一样。”
“所有虫一起吗？”
“不吃早饭是不是怕我们吐？”
“昨天没提前通知, 我还没冥想怎么办？”
年轻的雄虫们一路嘈杂着到了A74礼堂，这里严格来说是个家庭影院，有五十个可以躺下来的座椅。
雄虫们选座椅也很电影院, 先中间后两边，总归是距离大屏幕那里近一点。
到了九点半，阿方索陪着塞维尔到了小礼堂。
年轻的雄虫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路上阿方索也跟塞维尔说过，雄虫嘛, 又都是范斯廷家族的天才, 难免自傲，所以需要稍微善意的搓一搓他们的锐气。
这个塞维尔会，稍微装一下就行。
所以他站在台上,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就把座椅调低，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姿势躺好，我们很快开始。”
问题当然是有的，前头想要冥想的那一只雄虫就举手了：“没有冥想，会不会影响成功率？”
塞维尔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至少表面上思考了一下：“从我的经验出发，不会。我到现在都没有彻底的冥想过。”
“请问阁下，你的级别真的是外界宣称的A+吗？”
说实话，塞维尔已经不太记得上次在总统府的检测结果了，不过不等他开口，阿方索说话了：“如何应对检测器，是另一门课程了，不在我们今天讨论的范围内。”
安静了片刻，又有虫问道：“不吃早饭，会提高成功率吗？”
塞维尔点了点头：“我做精神力诱导，你们会有很大概率睡着，但是真的睡着了，就代表本次诱导失败。所以昨天的锻炼和安神汤，是为了让你们睡个好觉。今天不吃早饭并且在早上开始，就是尽量让你们保持清醒。”
下头的雄虫们在思考塞维尔说的话，一旁的阿方索已经震惊了。
什么！我以为我每次睡得很熟是在消化吸收，其实是……就是在睡觉吗？
塞维尔表情凝重地跟他点了点头。
“阁下，请问几次诱导是个界限呢？我是说，如果十次还没成功，是不是就不能诱导出精神力触手了？”
“这个没有定论，但是圣特泽注册过的雄虫里，有精神里触手的一共有1729只，考虑到这里不仅有圣特泽本土的雄虫，还有从联邦各地迁徙过来生活的雄虫。居住在圣特泽的雄虫刚过十亿只，有精神力触手的雄虫比例是非常低的，我想你可以把次数提高一点。”
这下年轻的雄虫们都松了口气，这就是提示他们可以诱导很多次。
安静了大概三十秒，没有雄虫提出问题，塞维尔道：“好了，你们可以躺下了，闭上眼睛，运用想象力，想什么都可以。”
不是很多的精神力触手涌出，阿方索数了一下，一只雄虫分到十根，怎么说呢……
他觉得自己由奢入俭难了，竟然觉得不过区区两百三十根而已。
阿方索叹了口气，跟塞维尔比了个我要20根的手势，也选了个椅子躺下了。
半个小时之后，最后一名雄虫也睡着了。
塞维尔倒也不算很失落，雄虫能长出精神力触手的比例本来就非常的低。
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塞维尔温柔的把熟睡的雄虫们都叫了起来：“今天的运动量得大一点，还得有些脑力劳动，不然晚上一定会失眠的。”
这些活动就有别的虫安排了，送走这些略显失望的天才们，塞维尔跟阿方索一起往主城堡去。
“其实我还有个办法。”塞维尔想了想，“我可以先让你陷入深度睡眠，然后用我的精神触手进入你的精神海，模拟一下，成功率很高。”
这其实是也是历史书上的小段子，但是上一个小段子：用精神力触手构建雌虫的翅膀，已经被证明是真的，所以这个应该也能行。
而且这一次塞维尔尝试了一下，他能做到，而且还能很温和的做到。
阿方索脚步一顿。
作为一个雄虫，他可太想知道精神力触手是什么滋味了。
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范斯廷，他道：“就算成功了也先别公布。等到两三个月之后，这波雄虫消化完第一次的收获，准备第二次的精神力诱导，我再和他们一起。当场觉醒。”
阿方索叹了口气，压不住的嘴角和炫耀一般的惋惜同时出现在一只虫身上。
“我是个四百多岁的雄虫，虽然还在壮年，但早就过了精神力高速发展的时候，我能长出精神力触手，对他们也是激励。”
这个语气就跟阿萨亚如出一辙。
塞维尔了然的点了点头。
阿方索又道：“先别告诉阿德里安，他还年轻，先让他自己奋斗。”
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语气还没改过来，听起来就有点怪怪的。
阿方索也察觉到，说完他自己先笑了：“回去跟阿萨亚吃午饭吧，我就不陪着你们一起。”
站在自己房门口，塞维尔悄无声息地用精神力触手打开门，然后数不清的触手席卷而出，勒在了坐在小书房里的阿萨亚身上。
阿萨亚先是一惊，浑身紧绷了大概一秒钟，然后就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雄主……”
塞维尔有点遗憾：“你怎么不挣扎呢？”
阿萨亚低头看了一眼依旧缠在自己腰腹间的精神力触手，道：“等了雄主一早上，饿，没有力气。”
“那咱们中午吃点好的。”夏天热，塞维尔就想吃点酸的，开胃。或者……
“酸辣的？”塞维尔提议：“吃完之后大汗淋漓，然后咱们去游泳？”
阿萨亚也很喜欢他这个提议。
过了几天收敛而且平静的生活，很快就到了去听音乐会的日子。
阿萨亚准备了浅色的礼服。
“你尺码大了半码。”
经过这一年吃好喝好的生活，塞维尔壮实了一些，不是往胖了走，而是从青年往成年过度。
“我小了一码。”阿萨亚套上了礼服，他以前很少穿浅色的衣服，不过现在小了一码，需要用浅色的放大效应来模糊某些虫的视线。
“已经好很多了。”塞维尔接过系扣子的重任，安慰着自己的雌君，他故意把精神力触手伸进阿萨亚的衣服里头，把衣服撑得紧绷绷，“我也可以帮你。”
这是帮吗？
接触到皮肤的精神力触手带来了雌虫绝对没法忽视的酥麻感。
阿萨亚拉住了塞维尔的手，可惜没用。
“要撑坏了……我是说衣服。”阿萨亚暗示道，他也不是很想拒绝，“还要去听音乐会。”
“好吧。”塞维尔收回了绝大多数精神力触手，只有缠在他腰间的几根，而且这次就没有影响现实空间了，精神力触手服帖地缠绕在阿萨亚身上，让虫无比安心。
两虫坐着飞行器往城里去。
塞维尔嘲笑阿萨亚：“你家里的飞行器，你想理我的时候就可以自动驾驶，你不想理我，就得手动找路。”
但塞维尔还是挺怀念那个时候的阿萨亚的，什么样子的雌虫都很美味。
今天晚上是梅尔维尔皇家乐团在圣特泽的首演，来的都是名流，塞维尔跟阿萨亚挽着胳膊，矜持而节制地跟认识的虫们打着招呼。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
“很久没有公开露面了。”
“听说是受了重伤。”
“威压没有以前强。”
虽然也有善意的问候，不过记仇就是虫之常情。
塞维尔不太高兴。
他看过阿萨亚的历史行程，他一年的公开活动，除了各种庆典，最多也就是一两次。
再说重伤怎么了？这都快好了。
至于威压，他拉着阿萨亚的手呢，阿萨亚本来就是个温柔又善良的雌虫。
塞维尔在他的小本本上记了一笔。
两虫上了二楼，他们的包厢在最好的地方，稍微往外伸出一点，非常靠近舞台。
这还是塞维尔第一来剧院，他很是好奇，然后阿萨亚递给他一个非常花哨的单桶望远镜。
“拿来看舞台的。”阿萨亚说完顿了一下，“也可以看别的包厢在干什么。”
塞维尔一脑门子的小问号：“所以现在也有虫在偷窥咱们？”
“也不一定。”阿萨亚按了遥控器，前头升起了透明的护罩，“这样就看不见了。”
塞维尔能感觉到前头有东西，他也能摸到，不过高透的材质几乎能骗过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演出还没开始，剧院环境挺嘈杂的。
塞维尔看见刚才嘲笑阿萨亚的德·库利奇一家，尤其是兰斯的祖父，他把兰斯送去人造卫星吃苦挺不甘心的，问阿萨亚“身为战神，减肌肉是不是为了增加灵活性”。
而且没等他们说话，直接转身就走了。
塞维尔看见他们的包厢在他们上头一层，也很快开了护罩，“我来跟他们打个招呼吧。”
塞维尔伸了精神力触手出去在人家的护罩上敲了两下。
阿萨亚并不太在乎这些，他是个成熟并且荣辱不惊的高位雌虫，他有一百种方法反击，还是那种能叫虫感受到痛的反击。
但是这举动代表的是他在塞维尔心里，阿萨亚从里到外都热了起来，“……谢谢雄主保护我。”
精神力触手一出来，不管是雄虫还是雌虫的精神海都有点异样的感觉，可以说是存在感十足。
很快，塞维尔隔壁的包厢也有虫伸了精神力触手出来去敲别家窗户了。
这就看出来这场音乐会的规格有多高了，在场一半的雄虫都有精神力触手。
德·库利奇也是圣特泽有名有姓的贵族世家，就算家里虫没有精神力触手，也是能笼络到有能力的雄虫的。
很快塞维尔就收到了德·库利奇家的回应。
“就七根？这是看不起谁呢？”塞维尔呵呵两声。
“我想想，安布罗斯也来了，不能让他背黑锅，我敲的就是我敲的。”
塞维尔伸了两百根触手过去，都不能说是敲了，而是一起戳在了德·库利奇家的防护罩上。
塞维尔就想听个响儿，所以防护罩还好好的，但是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然后爆发出了沸腾的声音。
一瞬间，所有的防护罩都升了起来，挡住了包厢里狂热的讨论。
“是真的！他真有这么多精神力触手！”
“阿萨亚！阿萨亚怎么能找到这样的雄主！”
“还没结婚！”
“你别想了，他就没离开过阿萨亚身边。”
一瞬间，对阿萨亚的风凉话就全都变成了嫉妒。
塞维尔骄傲地看着阿萨亚，然后得到了一个香甜的吻。
“谢谢雄主。我很喜欢他们嫉妒我。”
“我会让他们一直嫉妒你的。”
剧院的负责虫顶着巨大的压力出来敲了敲定音鼓，虽然冒了冷汗，不过脸上的确是定得平平的，显得很是严肃。
“请大家安静，音乐会马上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