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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大半夜的,你们真是好雅兴啊。”

第72章

“大半夜的,你们真是好雅兴啊。”
月影下的鎏金浅浅勾出一抹笑意。

黑发青年语调绵软,似是在真心实意地夸奖对面的两人,却让被盯着的诸伏景光熟练地眼前一黑。

他从没想过一个卧底名单,竟然能让整个组织陷入如此大的动荡中。

更没料到的是,自己会在椰奶酒的手机里,听到自家幼驯染和素来不对付的黑麦打架的背景音。

按说,zero和黑麦待在一起最终只能发展成打一架,但被五月朝宫这么一说,性质似乎就完全变了。

身为最了解安室透的人,诸伏景光倒是清楚对方的立场和作风,这个打架也绝不是五月朝宫故意想要曲解成的意思,奈何现在所有人都当真了啊!

就连琴酒都露出了极度恐|同的表情!朗姆更是疑似被男铜气得在另一头发疯!

以及最主要的是——

五月朝宫,你这家伙不要拿他当对照组!!

[可是前辈,波本和黑麦被崩掉的话,会对你有些不利吧?毕竟你们曾经也算‘亲密无间’,还是说,他们两个真的是卧底?]

手不老实地伸向男人的腰部,五月朝宫任由指尖曳在衣襟边缘流连忘返,轻快地敲出暗号的节奏。

却迟迟没有划入其中,去触碰那随动作微微颤栗着的皮肤。

从正面看去,就好像黑发青年温驯地将整个人都挂在男人身上,让目睹这一幕的人十分吃味。

而看着琴酒射过来的阴寒目光,当事人之一抬手揉了揉眉心。

琴酒怎么连你也……

算了。

这个组织在椰奶酒的影响下,唯有自己还在正常人的底线上苦苦支撑,至于波本……

想起那声回荡在夜空中的喘息,猫眼男人缓缓闭上了眼睛。

——zero,你到底在和黑麦做什么啊啊啊!

*

安室透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三分钟前,组织的著名心腹波本正在夺命追击朗姆的心腹库拉索。

从礼堂附近刚一撤离,安室透就接到了警察厅那边的电话。

世界卧底名单事关重大,金发青年为此将车速飙到飞起,愣是将两百多公里的路程一个半小时拿下。

结果才停下车,就见警察厅楼上玻璃轰然碎裂,紧接着一道纤瘦身影顺着栏杆滑了下来!

面对从天而降的黑衣女性,金发青年第一时间便判断出这就是入侵警察厅的犯人,和对方缠斗在一起。

尽管最后让对方跑掉了,但他成功打掉了女人的隐形眼镜和假发,让其露出了真容。

异色瞳,女性,再加上公安提供的、组织可能会派人来的线索……这家伙是库拉索!

立刻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安室透当机立断便要开车追上去,然后就发现远处跑来了——

“黑麦?你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诧异地看向针织帽男人,安室透眼底的警惕几乎要溢出来。

也就是说,他现在不仅要追击库拉索,还要先支走黑麦?这是什么地狱难度的行……不,等一下。

上司说日本公安和FBI达成了紧急合作,而FBI也会派人来参与行动……

不会就是这家伙吧!

而似乎为了验证安室透的猜测,对面人见他过来,大拇指一指驾驶位,开口道:

“没时间解释了,上车。”

安室透:“……”这明明是他的车!

罢了,虽然黑麦嫌疑颇重,但万一库拉索得到全部名单发了出去,FBI倒是无所谓,他和hiro就全部完蛋了!

——库拉索,绝对不能留!

紫灰色与沉绿于月下相交,确定了共同的目标,车主人便干脆利落地坐上驾驶位。

追人过程中,两个人默契地没有交换彼此的身份,只是将车距不断缩小,只可惜库拉索利用前面的车辆将他们堵在了后面,不过没关系。

因为歹毒的FBI选择了狙击!

伴随着轰隆一声,车毁人坠海。

安室透毫不意外地嗤了一声FBI的莽撞,随后便给上司致电捞人,再看向一脸无辜的死对头,三秒钟后,抬手就是一拳招呼过去!

来都来了,他一个日本公安打击一名犯罪分子,不过分吧?

猝不及防挨了一拳的赤井秀一:???

——找茬?那他可要奉陪到底了。

“兴致不错,所以你们两个现在在哪里?”

耳边椰奶酒的声音还在响着,三分钟后,各自脸上挂彩的男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

“车里。”

五月朝宫挑高眉梢:

“哦呀,原来还是车……唔唔!”

虎狼之词被噎在口中,猫眼男人抬手按住青年的唇,直接将那两片嫣色毫不怜惜地捏成鸭子嘴。

这才凉凉睨了一眼那对无辜鎏金,对着琴酒正色道:

“怎么处置这两个人?库拉索发来的消息上只是有他们的名字,但没有明说是卧底,这样看来只能暂且搁置了。还是说——”

湛蓝眯起,于深夜的调色下显得无比冷漠:

“还是说,宁可错杀不肯放过?”

他话说得分外无情,琴酒却相当满意这合胃口的作风,狞笑着道:

“当然是让他们回来。不要想着逃,波本和黑麦。”

留下半句说给通话另一头的人听,银发杀手抬高声音,压迫感格外强烈:

“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组织也能抓住你们,现在乖乖过来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如果半小时后你们有谁没有到西郊外的修厂——”

未尽之意杀机四伏,按照示意挂断电话,黑发青年漫不经心地将吹乱的发顺,看向琴酒:

“那么库拉索?”

朗姆顺势接道:“库拉索是我的人,当然……”

琴酒打断对方的话:

“伏特加,联系贝尔摩德。”

“什么?!”

电子音又气又急:“琴酒你这家伙!”

根本不在乎对方的气急败坏,琴酒将手里的烟蒂踩在脚下狠狠一碾:

“从结果来看,朗姆,下属做的半吊子事还需要我们去收拾烂摊子,这样可不算成功。”

不知为何,五月朝宫总觉得今天的琴酒针对朗姆格外阴阳怪气。

但黑发青年仅是思索片刻后,便选择略过这一点,轻声道:

“那么就只能先杀确定的卧底了,其他的等联系上那位库拉索再做定夺。”

不过既然对方传来的信息里没有苏格兰,那么究竟是苏格兰并非卧底,还是说,库拉索并没有写到这个代号呢?

不如用美尔士试探一下好了。

从思绪中抽离,见朗姆骂够了,黑发青年看向身侧的男人:

“那么前辈的目标就是美尔士?”

歇了口气,朗姆冷哼一声:

“没错。再过五分钟,美尔士就会到这里,我给了他见面地点。”

“就把这第一只老鼠的惨叫声,作为捕鼠行动的剪彩礼吧!”

*

确认了身份后,天台上仅留下了五月朝宫和诸伏景光。

围观群众莫名其妙地来了又离开,仿佛只是为了看什么热闹,在关掉天台大门之前还在窸窸窣窣说着悄悄话。

惹得诸伏景光好奇心攀升,却又不得不静下心来,面对即将狙杀同伴的事实。

指尖停滞于枪身之上,猫眼男人下意识摩挲眼前的金属管,再往前,枪口是冷硬的黑。

一想到就是这样的东西夺去无数人的生命,越过法|律和神明宣判死|刑,诸伏景光就会后背一阵发凉。

然而卧底恐怖组织,这些都是再寻常不过的。

为了心中信仰,即便身处地狱,诸伏景光也绝不会后悔。

——不过若是存在能够挽回的余地,那么他也会尽可能帮助同类抽身。

“前辈,美尔士以前是朗姆的人吧。”

如愿以偿享受二人世界的青年并未像往常那般,迫不及待地贴上来,反而与猫眼男人隔了一尺距离。

不自在地动了动,诸伏景光在听到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后,抬高眼皮,隐隐有种对方要搞事的预感:

“没错,怎么了?”

“我可以留着他吗?”

黑发青年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嘴角。

摸在枪身上的手不着痕迹地收紧,猫眼男人狠狠蹙眉: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椰奶酒?我们是组织的人。”

他用怀疑的目光看向青年,后者给了他一个温顺至极的笑:

“又叫回椰奶酒啊…别这么看我,前辈。我只是觉得美尔士既然是朗姆的人,那他或多或少应该知道些朗姆的事,问出这些情报会对你有利。”

“至于周围,除了我和前辈,其他人都离开了哦。

不过你还是需要放一枪,营造出美尔士中弹后逃离又被抓住的景象,毕竟演戏演到底,所以说……”

用指尖慢条斯地划过手臂,站在身边的青年一如既往的笑意里多了一丝认真:

“前辈,要不要救美尔士?”

——要不要救?

像是试探,又像是真心。

将唇瓣抿至泛白,诸伏景光也没能从黑发青年身上找出破绽。

只是若是能够救下一名卧底……猫眼男人闭了闭眼,似是妥协道:

“好。”

跃动的莹白欲望映在眼底,黑发青年挑起艳丽的笑容,于倒数第12秒开口,视线锁定从200米处的巷口拐来的人影:

“那前辈,你可要挑个失血少的好地方啊。”

不然伤得太重的话,他也没办法完全保证能给那个幸运的倒霉蛋治好。

话音刚落,浮动于周身的冷香忽地浅淡下来。

诸伏景光在倒数第2秒时扣下扳机,子弹划破夜空,下一刻便能听到清晰的惨叫响彻云霄!

“啊啊啊——!”

一秒,两秒……杂乱的脚步于八秒钟后归于寂静,整条巷子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等到诸伏景光背着狙击枪赶到时,就只剩下一滩蜿蜒血迹,以及明显将人催眠了的黑发青年逆光而立。

“我又检查了一遍,确实没有留下其他监视的人,也没有监听器,附近的监控也都坏了。”

吐槽一句这里的监控质量和案件发生率,将视线从墙上的陈年血迹移开,五月朝宫指着陷入梦乡的人眨眨眼:

“美尔士现在拥有了婴儿般的睡眠,至少两天内都不会醒了,我们完全可以给他藏好后静等风波过去,之后再从他嘴里抠出情报。”

诸伏景光:“……”

槽点太多,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他索性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年轻男子的伤势,确定只是伤在腿部,便暗自松了口气,旋即心情更加复杂。

就在刚刚,他没有斟酌太多便应下了五月朝宫的话。

虽说不知青年为何会提出这样正中他下怀的建议,可诸伏景光还是摒弃了所有阴谋论的可能,选择了相信对方。

这太疯狂了,尤其是在这样敏感的时期,如果五月朝宫去揭发自己……

“等给他疗完伤,我会去找库拉索。”

思路被打断,开始胡思乱想的猫眼男人诧异地看向青年,就见后者歪了歪头,继续道:

“毕竟波本和黑麦如今看来也没什么威胁性,他们又是我在组织里比较熟悉的人,被处掉总有些于心不忍。”

诸伏景光:“。”

这家伙,明明每天都在想着把波本和黑麦叉出去吧?

严重怀疑这番说辞的真实性,可诸伏景光并未拆穿青年的话,毕竟还是前面那句更困扰他。

——什么叫没有威胁性?

没有立刻作答,黑发青年只是抬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将手里的宝蓝色拨弄着。

诸伏景光这才借着月色看清,那是五月朝宫扎在发间的绸带。

平平无奇的一根发带,丝毫没有攻击性。

可就在下一秒,蓝色的发带蓦地放大,紧接着眼前一黑,猝不及防间诸伏景光便要往后退去,却被一道呼吸抵在墙边。

“等……!”

阻止无用。

冷香将空气都浸透,诸伏景光感到有丝滑布料覆盖住眼皮,尚带体温的绸布穿过发丝,束于脑后,最终变作钥匙,将回忆里的一幕解锁,循环往复。

此情此景,竟然和他们于酒吧小巷中重逢时相同。

或许是回忆触动了心底柔软,心中喟叹,诸伏景光终于放下了戒备,任由对方将自己的发丝拨开。

犹如轻轻波动心弦的涟漪,一瞬间风波涌起。

而将男人软下的态度看在眼里,五月朝宫弯起眉眼,笑容温驯而甜蜜:

“因为他们看起来似乎自立了门户,最起码不会插进我们的感情里了。”

看着被遮住视线的男人,黑发青年稍稍凑近,将两人的距离再度归零:

“而且我说过,我愿意为了前辈卖命,只要你给我想要的。所以现在,把后续都交给我——”

“前辈,你想知道我当初是怎么帮你治伤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