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才第二球就这么激烈,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都大赛那场你看了吧，也是这样从第一球开始就争锋相对，一球比一球精彩。”
“如此的话, 这场比赛还真让人期待呢。”
两球下来就已经展现了你不让我, 我不让你的气势, 两支队伍的应援也更是热闹非常。
坂上悟能感觉到牛岛若利和他杠上了,但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因为以前在国家队他们就是这么互相切磋。
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要不是坂上悟拒绝了国家队的邀请,不然他们还能成为队友呢。”
有人这么说。
当然也只是悄悄地说，毕竟从整体的比赛来说，两支队伍之间更像是两个主攻手的对决。
“今天木兔光太郎是跟对面的牛岛若利杠上了吗？”
“也不能说是杠上了吧，主攻手互相较量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我总觉得，木兔光太郎好几次扣球都是针对牛岛若利的位置。”
“有吗？”
可能因为比赛过程中,所有的动作都是动态的，其实很少有部分人能快速的注意到,每次到牛岛若利那里的球,都是被他的队友及时的救起来了,也就让人忽略了,这些球确实本身就是针对牛岛若利的。
看似是技巧的分析, 其实木兔光太郎还是有点私人情绪的。
每扣一球, 嘴巴都嘟囔了这一句，“哼。”
别人不明白这句’哼’的含义,甚至连坂上悟都不明白,听到的时候,也只是以为木兔光太郎利用了他提供的优势一直在努力找寻攻破对方的机会。
但只有木兔光太郎本人，和赤苇京治知道，这句’哼’的含义。
赤苇京治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要是不秒懂就好了。
不然自己真的很难不去吐槽, 这小子到底想干嘛。
好在这些情绪能调动起木兔光太郎的积极性，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为什么木兔光太郎会’哼’呢，完全是因为，他觉得今天的坂上悟对牛岛若利的关注高于他了。
哪怕赤苇京治根本不知道，木兔从什么时候这么认为的。
坂上悟不会对每个主攻手都会加重关注的，这到底是作为副攻手的职责。
有什么特别的吗？
赤苇京治不想管也不想问，因为他害怕木兔光太郎那滔滔不绝的抱怨。
有心思不戳破，在赛场上给他搞这出。
好在不仅不影响比赛状态，还能提高积极性，赤苇京治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吃醋？对木兔光太郎在吃醋，虽然不知道他吃的哪门子的醋。
赤苇京治已经懒得吐槽了。
但也不是没好处，木兔光太郎由此就和对面较量上了，也确实让赤苇京治轻松了不少。
刚好让他多了不少新的打法都用在了木兔光太郎的身上。
木兔光太郎每次也都运用的特别好的。
就算在吃醋那也挺好的。
坂上悟并不知道木兔光太郎针对牛岛若利的认真，是因为他，他和大部分人一样，只觉得是主攻手和主攻手之间的较量。
但在牛岛若利的眼中他真正较量的对象，其实是坂上悟。
坂上悟是现在他一直想要攻破的那道高墙。他能感受到对方和自己持平甚至高于他的水平。
这是牛岛若利打了这么多比赛来讲，第一次有的感觉。
所以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坂上悟给吸引过去了。
这种目光里只有坂上悟的状态让木兔光太郎有点嫉妒的烦躁。
木兔光太郎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但牛岛若利这样的状态让他特别的烦躁。
所以他一球又一球打的起劲儿，在别人看来就是和牛岛若利在较量。
不可否认，因为这是事实。
比分之间谁也不让谁，得分节奏也越来越快，王牌之间的较量也更是要分个胜负似的。
在第一局进入到一半分数也没有拉的很开，主要是开局的优势让枭谷一直保持着领先。
两支队伍就这么僵持着，最先焦灼的，谁也没想到会是白布贤二郎。
作为白鸟泽最精细稳重的定位，竟在开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最先崩溃。
而优先发现他崩溃的人，是坂上悟。
按道理坂上悟施加的压力，大部分都作用在主攻手的身上。
至少大部分这么认为的。
但其实这不是坂上悟最终的目的。
主攻手一直不能爽快的得分，除了会让主攻手，本人觉得烦躁没有自信之外。
更多的是会让二传手怀疑自己开路的路线有问题。
因为主攻手的攻球路线大部分都是二传手来开路的。
多次不爽利的得分，会让王牌丧失信心。
而以白鸟泽的战术定位，这样的压力自然挪到了本身定位是用来衬托牛岛若利的二传手白布贤二郎身上了。
小小的压力转而的失误会让坂上悟的拦网，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直接的拦住牛岛若利就是在白布贤二郎的自尊心上，反复的攻击。
所以他崩盘了，让一个队伍的二传手先崩盘是最容易出现赛内局势转变的。
白鸟泽由此连续被枭谷连拿三分气势一下就弱了下去。
哪怕一向对自己很有自信的牛岛若利也没办法阻止整个队伍都陷入低迷。
白鸟泽的教练不得不喊了暂停。
“虽然说没有想在第一局就完全领先枭谷高校，接触的平衡不是保持的挺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崩盘？”白鸟泽教练鹫匠严厉的问道。
众人低着头没有回答，很快白布贤二郎就被点名了。
“白布。”
鹫匠教练刚点了白布贤二郎的名字，白布贤二郎，就绷紧了身子跨了一步站到了教练的面前。
“在！”
“你紧张什么？”鹫匠教练说话就是这样，没有情绪却能让人害怕。
白布贤二郎知道教练严厉，即使如此也不会在比赛过程中，让自己罚跑，可是本能的害怕还是没能躲过，已经心虚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紧张什么？
白布贤二郎不敢说，他不是紧张，是害怕，害怕会输，害怕自己过于平庸让自己的王牌输给对方。
明明他们的王牌在和及川彻的搭配下赢了对方好几场，可是他呢，不仅拖了王牌的后腿，还拖了整个队伍的后期。
可他不能说，说了会不会被替换他也不知道。
他停顿一会儿，就听到牛岛若利说，“是我疏忽了。”
这句话一出，队内不少人都有些诧异。
不能说牛岛若利是一个过于独立的人，那确实不太擅长交朋友很多时候都独来独往，只有跟队伍里的天童觉，稍微关系近一点。
这是普通的人际关系，但要牵扯到排球的问题大部分情况下，牛岛若利是个过于一丝不苟的人。
虽然不会点评自己的队友，但因为对于自己要求苛刻，所以在队友出现失误的情况，很少会说出这种帮腔的话语。
他过于强大，队内的定位也就是其他队员配合他，一定会成为他身边的配角。
所以在这会儿他说出这句话，连鹫匠教练都有些意外，牛岛若利会主动的把失误这样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更何况从他的角度，他称不上有任何的失误。
白布贤二郎低着头，从原本的心虚也变成了不可思议，牛岛若利的这句话让他内心波动挺大的。
鹫匠教练没去纠结最终是谁的问题，只是接着说了几句，“枭谷的队内完整度一直以来都比我们高，但不要忘记他本身是和我们差不多定位的队伍。也就是以主攻手为核心的队伍，所以继续针对他们的主攻手是有一定的作用。你们的注意力太容易被那位副攻手带过去了。两支同样是攻击型的队伍，自然也应该在攻击上一较高低，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是！”
鹫匠教练不怀疑牛岛若利的能力，所以在这点也不担心，先和牛岛若利说了一句，“从力量和高度来说，你确实是整个赛场最强的，这点不用担心。”后半句目光是落在白布贤二郎的身上，“但只要发挥好，发挥你原本的力量，你就一定会占优势的。”
这句话也就是在劝白布贤二郎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他的作用就是发挥牛岛若利全部的力量，而他能做的到。
这是肯定，也是鼓励。
白布贤二郎挺直了身子，大声的应和道，“是！”
是对教练所说的一种肯定。
也是对教练的鼓舞的接受。
很快就让自己重新恢复了状态。
他是握着剑的人，牛岛若利这么一把剑，只要过于锋利。
又可以掩去挥剑者的光芒。
但他不在乎，只要剑发挥他原本的力量就够了。
恢复了状态的白鸟泽队伍再次踏上了赛场，自然和之前崩盘的架势已经不一样了。
“都小心点啊，对方可是恢复了气势。”
“是！”
两支队伍再次交锋。
比分又开始拉不开了。
赤苇京治大概了解对方二传手的心态，也因为知道才更体会自己的队友坂上悟的可怕。
还好是队友。
他再次这么感叹。
但因为白鸟泽已经连失三分，所以这分值的差距有一点点难追。
牛岛若利更是一球接着一球，想要把优势拿回来。
以前的牛岛若利不会有这种感觉，可能打过的球队太多，他其实本能的只是做着自己作为主攻手该做的。
说实话让他有动力能够发挥百分之百实力的对手很少。
他自知全国大赛的对手各有各的特色，止步八强是他们这所这支队伍的上限。
可自从遇到了枭谷这支队伍激起了牛岛若利动力，更重要是很久没体会过这种想要大干一场的感觉了。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二传手有什么不如别人的，所以在上场前，他是这么跟白布贤二郎说的。
“请放肆大胆的发挥想要的路线，我都会配合的。”
主攻手是二传手的一把剑，如何使用这把剑，看二传手的意愿。
不管如何他都是白鸟泽的一把剑，要让白鸟泽走的更远。
也想在赛场上坂上悟一决高下。
.
白鸟泽的队员也看得出牛岛若利打的很是尽兴，大多数也都是难得看到牛岛若利这么投入。
哪怕如此第一局还是被枭谷拿下了。
“对面副攻手，也太让人头疼了吧。”天童觉抱怨了一句。
看似是抱怨，但在脸上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
还有那么几分满意似的。
“拜托，别光顾着夸别人的副攻手，你也出点力呀。”队友吐槽道。
“我很努力的好吧，但是对面扣球实在太刁钻了。”天童觉笑着说。
其他人也不再说什么。
天童觉这样的鬼才是非常考验状态的，大部分情况下他的鬼才直觉还是很有作用的，不然也不会和枭谷的比分拉的这么近。
就是有时候准确率不是很稳定。
不过，天童觉在这次确实状态进入的有点慢。
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因为有其他思绪占据了他的状态。
他太在意牛岛若利的状态，好似难得见到牛岛若利有这么专注的时候，难免思绪有些飘忽，而这样的状态在第二局开始就明显有些好转了。
枭谷的进攻得分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白鸟的那个副攻手真的好厉害。一个人就能跳起来拦住木兔光太郎。”
“是啊，他好像总是知道木兔光太郎会打什么路线的球并且提前预判，然后将他拦下。”
“我靠，有点准啊。”
天童觉即使本人听到这些夸奖也觉得没什么。
他状态好的时候就是这样百猜百灵。
直觉是他的一大利器，也很容易出现失误，但教练给了他很大的活跃空间，只要能得分他就有机会站在赛场上随意发挥。
既然对面的副攻手让他们家王牌头疼的很，那他自然也不会放过对面的王牌。
有一种你来我往的交互。
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相比较其他人把排球看得很重，他更喜欢在赛场上玩得很开心的感觉。
而木兔光太郎成为他新的目标也让他确实玩得很开心。
一般这个时候多次被拦下的木兔光太郎肯定状态出现下滑，可是木兔光太郎多次被拦下，只是焦灼的跳了两下去问赤苇京治。
“怎么办，他怎么每次都能很精准的出现在我要扣球的地方，虽然想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而且还是一个人……”
一个人就能拦下木兔光太郎这点确实让他心态很难不产生波动。
“他应该是发现了你的习惯。”赤苇京治知道缘由。
但知道缘由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及时改变策略的。
所以他冷静的思考了一番和坂上悟沟通了一下，“对面的那位副攻手，已经掌握了木兔前辈的扣球习惯，现在我们只能换一种策略了。”
赤苇京治跟坂上悟沟通完全是因为，作为副攻手的视角他应该比他们还懂对面的副攻手。
“嗯，可以让木兔前辈多参与拦网，其他前辈多参与进攻。”坂上悟也认同他的方法。
原以为这样的方法会遭到木兔光太郎反对结果人还挺乐意的。
出场的特别积极，“我可以！”
以前但凡只是为了让他多休息减少他的参与进攻的次数都不乐意，这次倒是积极。
木兔光太郎以前也会都多多参与拦网的，现在有了坂上悟的参与，所以这样的职责被大部分分走，更多的攻手参与了进攻。
现在让木兔光太郎减少参与的进攻的意思，也就是位置也更灵活了不少。
队内的进攻搭配也就变得更多样。
以前大部分拦网被坂上悟鹫尾两个包揽，才显得进攻的模式好似完全固定了。
但枭谷队内其他的人攻击力也很不错，大部分情况都是在给木兔光太郎托底，所以多变后，枭谷的攻击力并没有减弱。
显然在多人参与进攻后，天童觉确实很难再让他直觉拦网出现更优的正确率了。
木兔光太郎以往减少参与攻击，都是在状态下滑的情况，这次虽然不是，但大部分队员还是怕木兔光太郎状态不对。
但不等他们担心就看着木兔光太郎拦网拦的挺开心的。
“悟！我这球是不是拦的很棒！”
“悟！你看我是不是掌握住了精髓！”
“悟！我就说我就是天才嘛，什么位置都能胜任。”
其他队员：不仅没有状态不好，反而是不是开心的过头了。
木兔光太郎是真的开心，虽然他是主攻手，扣球发球会成为他主要的训练内容，但是拦网接球这些也是重中之重。
可能他参与进攻更多，这些基础确实不如扣球来的更要求严格，但他其实每个基础都练的非常的扎实。
和牛岛若利那种绝对的力量，接球却很一般的情况，在他这儿不存在。
他拦网也是非常不错的，时机高度，都把握的非常好。
特别是跟在坂上悟后面，他更是从拦网接球这件事上，找到了不一样的乐趣。
“有时候真的觉得，活成木兔光太郎这样真的挺好的。”鹫尾说。
“确实，每次开心的时候都像个傻子。”木叶秋纪跟着笑。
木兔光太郎确实拦网也是拦的很开心，就是快完全贴着坂上悟了。
坂上悟看到木兔这么开心也放心了，之前总害怕队内的调整会对他有影响。
也是因为如此，枭谷的优势也完全的凸显了出来。
一支以绝对力量为主要力量队伍，和一个搭配配合完整的队伍对比，那么后者自然会有更多的可能。
更何况无论从攻击力来说，还是防御力来说枭谷都更胜一筹。
所真的从配置来说，枭谷的队伍是不担心和白鸟泽的对决的。
于是第二局，依旧是领先的局面，即使短暂的出现了被白鸟泽领先的情况，也很快被枭谷追了回来。
“去年白鸟泽停下了八强，今年不会第二轮就被淘汰了吧。”
“谁让他们在第二论就遇到枭谷了呢。”
“可去年枭谷的成绩也一般吧。”
“一般也是四强。”
“那枭谷的王牌不是不如牛岛若利的嘛，为什么总感觉白鸟泽更强呢，可是白鸟泽在全国大赛的成绩从来没超过前八呢。”
“因为排球是团体运动，要我说，白鸟泽还是太依赖牛岛若利了。”
“是啊，太依赖了，你们看枭谷即使王牌被针对，其他人能迅速顶上，而且你们忘了，今年的枭谷有坂上悟啊。”
“那个去年的国中全国大赛的冠军？”
“对啊，上次就拿了MVP ，这么个高手进了他们队伍，能不翻倍加强嘛！”
“那白鸟泽危险了。”
牛岛若利在这场比赛中打的很是尽兴。
尽兴到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关注队伍之间的比分。
他的目标只有眼前的那一片拦网，和躲避掉坂上悟的接球。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坂上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明明两个人的交流就只有合宿期间，作为对手的交流。
私底下别谈是说话了，可能互动都只是面对面点个头的水平。
可即使如此牛岛若利还是总觉得坂上悟很是熟悉，可能对于他能力的欣赏，才有了这所谓的熟悉感吧。
和坂上悟之间的博弈是他这场比赛最大的收获。
其实并不是牛岛若利眼中没有枭谷的其他的队员，其他队员固然亮眼，但是和他正面对决是坂上悟一个人。
这样的博弈是他在整个比赛过程中，唯一感觉到自己现在的能力是不够的。
他不应该止步于此，局限于定格于自己当前的力量，因为总有一天他会遇到瓶颈从而受限。
只是坂上悟让他更早的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只有对力量渴望。
所以他在这场比赛已经不拘泥于到底是输是赢了。
只有在想，要是再打一局就好了。
哨声响起的时候，也是比赛正式结束的时候，牛岛若利意识到的时候，才把目光落在比分上，第二局定格在32:30.
白鸟泽落后枭谷高校两分。
其实牛岛若利意识到了如果不是他太过投入比赛，可能比分还不是这样的差距。
白鸟泽的确实不是一支完整的队伍，过于的追求力量，但是追求力量不能说是错的。
只不过当遇到一支有力量又攻击力的完整队伍他们自然而然就落了下风，这也是白鸟泽止步八强的缘故。
这些牛岛若利可能意识到了，但是他是球员，不能改变队内的风格，而且他也很少思考这些。
所以在遇到枭谷这样的队伍，他有的确实学到了很多。
比赛结束，一方胜利，走向更远，一方失败，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他们就是后者，可他没有什么不甘心的，这场比赛让他收获很多，所以在两支队伍结束比赛握手的时候，他和坂上悟说的一句话是。
“我觉得你不应该拒绝国家队。”
坂上悟：？ ？ ？
怎么话题还绕到这个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