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涉谷7虎杖
虽然听起来像在疑惑, 但两面宿傩脸上并没有任何疑惑的神情，似乎还有些许惊喜。
“你特意在这里等我。”梅路艾姆慢慢向前走了两步，刚好将钉崎野蔷薇遮掩在身后。
看梅路艾姆周身咒刃爆炸的火光闪个不停，咒力炸开的气流掀起了钉崎栗色的短发。
飞扬的发丝像是提醒了钉崎, 钉崎眼中闪过一抹不服输的色彩, 一咬牙站了起来, 一路往七海建人的方向跑去。
她不能留在那里，否则会拖累梅路艾姆。
楼下有众多改造人，七海建人他们一路杀过去正好看见准备往上跑的真人。
七海建人知道虎杖和钉崎在b3, 所以他一马当先地跑到真人面前，拦住了真人。
他们五人中，只有他和真人交过手。所以七海在下楼的时候便告诫过众人：避免和咒灵有任何身体接触，对方能改变人的灵魂。
可猪野琢真被真人声东击西的攻击迷惑，中招了。幸而七海当机立断地砍下了他的手臂, 否则猪野已经死了。
禅院直毘人只剩一只手，在实战时难免有疏漏，加上他比较关注真希，不着痕迹的保护她, 所以他失去了另一只手。
如今他们这一群人, 有战斗力和真人打的只有七海和伏黑惠
现在多了一个钉崎。
钉崎还是他们的主力，在楼下他们就已经感受到了钉崎的战斗力。
钉崎野蔷薇站在七海等人身边, 没有说话，只一眼她就知道七海先生他们也遇到了很危险的事。
七海一行人站在一旁没有动，只是默默地盯着对峙的两人。
两面宿傩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这不需要抱歉, 他们不会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愧疚，否则愧疚早就把人给压死了。
如果没有梅路艾姆, 他们也会义无反顾地打上去，哪怕身死。
但只要阻拦两面宿傩一会儿，虎杖悠仁就有苏醒的可能，那他们的死亡也算有意义。
两面宿傩双手插兜，他的声音很特别，醇厚而深沉，明明语速不疾不徐，但硬生生让人汗毛直立：“不错。但你来得实在太慢。现在，你耽误我玩游戏了。”
在最后一句话落下后，两面宿傩释放了自己的杀气。那是一个时代的阴影、带着那个时代的血与泪，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人不寒而栗、无法动弹。
两面宿傩的杀气覆盖了整个车站，钉崎等人似乎在瞬间回到了千年前，变成了那些面对宿傩毫无招架之力的咒术师。
逼自己在这股骇人的气势里恢复意识后，钉崎野蔷薇不由有些无语。
太慢了？？
你这家伙醒过来有没有两分钟？中间还和咒灵聊天。
但两面宿傩这家伙这么有耐心和梅路艾姆沟通….梅路艾姆或许真的能扼制两面宿傩也说不定。
梅路艾姆视线轻挪，看了眼一旁紧紧盯着他的真人，“他？”
见到这个咒灵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是那个家伙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这就是那个能转化人灵魂的咒灵。
那家伙拿到了杰的身体，拥有了杰的咒灵操术，如果这个咒灵在和咒术师对战之后，陷入疲惫时被那家伙吸收。
那家伙再利用天元的结界远距离施展咒术，将这片土地上的人和天元同化，那这边的世界会陷入一片混乱。
所以这个咒灵不能留。
两面宿傩也跟着挪了两分关注给真人。
在切实感受过宿傩的杀气后，真人莫名流下了咒灵本没有的冷汗。
他从人类的恐惧中诞生，当然明白眼前这两人对他都有杀意。
不同的是，宿傩现在有了更好的乐子。
而这个长得像夏油的家伙，看他的眼神便是纯粹的杀意。
看宿傩和高专的咒术师都认识对方的样子，这人是谁啊？
宿傩还特地在这里等对方，说明对方的实力也很强。
不行，他们今天的计划可能会失败。虽然可能性很小。他得找机会离开。
如果对方死在宿傩的手上，他们的计划倒是万无一失，但…万一对方没死呢？
两面宿傩看上的对手，能有简单的吗？
“想在你来之前找点乐子，没想到你出现的时间这么不巧。”宿傩声音慢条斯理，悠悠地说道。
“你在想什么？杀了我的玩具？”
梅路艾姆面无表情地歪头，“怎么，你有意见？”
两面宿傩哈哈哈大笑起来，“杀与不杀，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
虽然是这样说，但两面宿傩盯着梅路艾姆，眼中满是跃跃欲试：“但在我还没开始玩这个玩具之前，你不能动。现在，该让我看看你够不够有趣吧。”
两面宿傩露出了一个带着血腥的笑容：“希望不要太无聊，不然我会忍不住在这里大开杀戒。”
随着宿傩嚣张地话语落下，梅路艾姆的声音也紧随其后，“马上离开这里。”
虽然是在叮嘱七海，但真人却猛地起跳，瞳孔震颤。
只见他刚刚所在的位置，被一金一银的咒刃前后脚击中。
这两道咒刃目的明显不同，一个要杀一个阻拦，但哪怕是互相掣肘，这前后脚的咒刃也直接削平了半个车站。
他们所在的地方瞬间变得一片漆黑，地面瞬间坍塌，车站外路边的路灯透过这个被削翻了一半的车站顶端，投射进来。
但这点光就像是萤火虫的一点光辉，不能照亮他们所在的范围。
还没等真人松口气，惊魂未定地喘着气，就听周围接二连三地响起坍塌声。
“走！”七海建人当机立断地招呼着众人离开这里，真人同样也开始奔跑起来。
但在逃跑途中他还不忘给周围的人添堵。
“——几魂异性体。”
一个头像手指，身体上满是血红色肌肉，看起来十分魁梧的改造人出现在七海等人眼中。
这是真人将多种拥有微弱排斥反应的灵魂柔和在一起，燃烧其灵魂的力量让其获得爆发性的攻击的改造人。
就连黑闪都不能直接将其打败。
“你们就在这慢慢等死吧。”他已经确定那个少年和两面宿傩都是牲口，现在两人还没有开领域。
甚至等两人开了领域，大概连他都跑不了。所以真人不打算留在两人的攻击范围之内。
他准备将七海这些咒术师困在对方交战范围里。
他想去找夏油商量对策。
现在漏瑚他们已经不在了，只剩他和胀相，胀相还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和夏油需要尽快带着狱门疆离开这里。还有夏油必须告诉他们这个新出现的家伙是谁。
对方的出现，可能会再次打破咒灵和人类之间的平衡。当然，这个假设成立于对方和两面宿傩交战后活下来的基础上。
但疾跑的真人，在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后，整个人瞬间和七海交换了位置，到了变异人身前。
真人：“？？？”
什么东西，交换位置？
真人的目光往前，稍微有些暗淡的月光，丝毫阻拦不了咒灵的视力。
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影，真人唇角上扬了些许弧度。有意思，拍手就会互换人的位置，如果不是他在逃命，那他不介意和这家伙玩一玩。
可惜，他还没有跑到安全范围，没时间和这个大猩猩玩闹。
扎着冲天马尾的东堂，示意一旁的新田新躲起来。
新田新是京都一年级新生，咒术能将人的伤势暂时固定住，并且封印对方的痛觉。
他进来是充当家入硝子的角色，尽可能的给涉谷中的咒术师保留一线生机。
不用东堂说他也会离开，他们刚刚从帐外过来，正准备往下去b5，没想到刚到这里就看到特级咒灵和高专咒术师一边跑一边对战的模样。
“兄弟失去意识了啊。”东堂看着在夜幕下显得有些渺小的人，感慨道。
至于和他兄弟对战的是谁，他并不关心。
刚跑走的新田新：？？
这家伙竟然真的有兄弟！
他一直以为东堂是独生子。虽然现在情况很紧急，但新田新还是抽空往天上看了一眼，试图在对峙的两个人中找到东堂的兄弟。
但两人长得和东堂都不一样，其中一个还是粉色头发。
粉色头发那个看起来就很邪恶，所以应该是对面那个黑头发的少年，新田新这般想到。
真想不到东堂这家伙，弟弟长得还不赖，只不过，为什么东堂的弟弟除了头发是黑色以外，其他没一个地方和东堂相似？
东堂是一级咒术师，有了他的加入，七海等人得以喘口气。但在估算他们大概跑出的范围后，七海严声道：“东堂同学，走！”
“你真是有无用的善心。”两面宿傩看梅路艾姆和他飞上半空对峙，却迟迟没有出手。
便知道梅路艾姆在给那群咒术师拖延时间，不由出声嘲笑：“为什么要在在意那些蝼蚁？”
两面宿傩的咒刃往下方击去，眼中满是高高在上，看下方的咒术师就像在看蚂蚁：“拥有力量却被这些不入流的东西牵绊，那你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在梅路艾姆眼中他们两人的咒刃光芒清晰可见，银色的月辉和红色的咒力打在一起，不断在七海周围爆炸，将七海等人身旁的漆黑驱散。
但七海他们只能看到梅路艾姆的咒刃飞过，随后他们身边出现了爆炸的火光，“走，速度加快。”
没有理会七海等人的追逐战，两面宿傩饶有兴致地继续说着：“千年前的咒术师没有为了活着拼尽一切。他们对我恨之入骨，又对我充满恐惧。”
“我看他们就像是一群空有实力的蝼蚁，他们优柔寡断、没有拼劲一切哪怕只剩下牙齿也要撕咬我的决心，所以他们就算再多人也输给了我。”
“而你—-你能看见我的「解」，这让我稍微有些好奇你的咒术，但我耐心已经不多了。”
宿傩把手从兜里伸出，掌心压缩着一个火球，金色的火焰看起来弱小，但在宿傩手中这团火苗的颜色逐渐变化。
就像是懵懂的孩童经过时间的洗礼，逐渐变得成熟，多了一抹红色，又像是漂亮的鱼尾，轻盈的就像一片飞舞的花瓣。
可火苗一出现，便让人感觉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许多。
火焰离开宿傩的手心，随着宿傩的拉扯，变成一直箭矢飞向梅路艾姆。
梅路艾姆同样抬手，捏了一只火箭与其对上。
爆炸的气流将沿途经过的一切都掀飞，范围不断扩大。
剧烈的火焰对撞开来，天空顿时一片火海，将天空都照的透亮。
当巨大的烟雾向上升腾、火海像陨石一般朝地面坠落，之前咒力对碰爆炸的声音才姗姗来迟。
轰—–
巨大的火焰在梅路艾姆和两面宿傩的脚下飞过，像是天空用岩浆给两人铺了一条康庄大道，黑色的天幕上的星星点点，似乎是在为两人加冕。
但周围不断往下坠落的火苗，又像是世界末日，诸神黄昏时新神与旧神的对抗一般。
这么大的动静，不用真人说，羂索便已经看到了真人想告诉他的东西了。
羂索：……
羂索：？？该死，这谁？怎么可能凭空出现一个和夏油杰这么像的人？
他发誓，他在咒术界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过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这人到底是从哪儿来？国外？咒术是什么？为什么会和宿傩打在一起？
虽然有些忐忑，内心也有很多疑惑，但这还不足以让羂索生出离开的想法。
他坚信咒术界现世最强的人就是五条悟，而宿傩是千年前的最强。
千年前的咒术师比现在的厉害很多，宿傩有多厉害不言而喻。
这个小夏油是实验体也好，野生咒术师也好，被人降灵也罢，都打不过现在16指的宿傩。
即便现在的宿傩只有16指的实力，那也不是咒术界能抗衡的。
“该找找真人了。”宿傩在杀死对方后应该会交换意识给虎杖悠仁，毕竟在那群学生里，有宿傩想要的人。
宿傩一定会回到对方身边，等待时机。
他需要在两人的战斗结束前，找到真人、吸收真人。
巨大的烟雾，伴随着周围物体的坍塌，入眼都是黑烟和灰尘，让下方的人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
但这丝毫没对梅路艾姆和两面宿傩造成影响。
漫天的火光和弥漫在其间的咒力，并没有让两人出现丝毫停顿。两人的身形迅速靠近，同时迅速打出拳。
咒力从拳头相接处迸发，将两人包围起来，两种不同颜色的咒力像是在拔河一般。
在这期间，两人还有心思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两面宿傩道：“你的咒术是复制。”
这个火焰是咒灵里那个火山头的，但现在梅路艾姆却能用出来。
两面宿傩顿时有些感兴趣，侃侃而谈道，“你应该不是看一眼学会的，否则你会学会我的解啊，真可惜，还想看你复制我的咒术，又被我杀死的模样，那一定很有趣。”
两面宿傩头轻轻一偏，无声的斩击打出。梅路艾姆背后的建筑瞬间被什么特殊的力量从中截断，向梅路艾坍塌下来。
梅路艾姆另一只空闲的手，反手一劈，将倒下的楼打的粉碎。但此时两面宿傩的攻击也到了眼前。
“你倒是很多话。”梅路艾姆一个歪头躲过，随后迅速贴近两面宿傩，一个转身就变到其身后，磅礴的咒力超对方击去。
两面宿傩极速转身，带着狞笑地表情挥出手。两人磅礴的咒力对撞，直接将周围的建筑碾碎。
好在之前狗卷棘和辅助监督已经将这边的人输送到了另一个区域。
所以这边坍塌的建筑中并没有什么人存在。
两面宿傩张开手掌，在瞬间就释放了众多斩击：“你刚刚对我用了正能量，不过可惜，我不是咒灵。”
梅路艾姆这家伙很神奇，他能将正能量单独抽出来使用。这种正能量形成的剑，对咒灵来说简直是灾难。
如果他是咒灵，刚刚那一击已经杯重伤了。
此刻两人从空中降落，踩在一片废墟上。地面透着火红色，那是被两人的火焰侵袭过的地面。
沿途的东西都被火焰融化殆尽，导致地面像是被烧透了一般，闪烁着真真火星，就像岩浆在下方涌动。
梅路艾姆面无表情，这人试探够了没有？
梅路艾姆压低了身体，放轻了呼吸，正色身影宛如鬼魅，几乎是瞬间就到了两面宿傩的身后。
两面宿傩轻笑：“老往人后背上扑，不礼貌你不知道吗？”
梅路艾姆微微片头躲过两面宿傩的攻击，手附在两面宿傩手臂上往前一削。
两面宿傩丝毫不急，咒刃在与之相击，并没有受伤。但他的耐心也用完了，他要结束这场游戏：“伏魔御厨子——”
但梅路艾姆用了术式延展，直接在瞬息之间打在了两面宿傩的胸膛。
伏魔御厨子刚刚开了个头，便消散了。
感受到灵魂的拉扯，两面宿傩的眼睛稍微瞪大了一点：“原来—你，呵呵，还算有趣。”
其实梅路艾姆也很惊讶，虽然伏魔御厨子没有发动成功，但他还是看出那并不是封闭性领域。
“竟然是开放的？有趣，改变下领域的置换条件大概可以做到？待会儿试试。”
这人准备开领域时，他就知道这人是谁了，两面宿傩。
但他赶时间，毕竟这么大动静，那个偷杰身体的家伙不可能注意不到。那家伙那么阴险，假设发现他这个状况外的存在，多半会跑。
所以他需要速战速决，否则他还真想和两面宿傩好好打一场，领域对轰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在梅路艾姆切割开两面宿傩和虎杖悠仁的灵魂，让两面宿傩的意识下线后，黑色的纹路在虎杖脸上消失。
和胀相对战后的记忆回笼，虎杖悠仁棕色的眼睛从光亮逐渐变得有些暗淡。
他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我…我杀了她们。”
哪怕诅咒师，高专也并不主张杀掉，而是送回去审讯，再由老师评估、处理。
就连之前在高速公路口上守护帐的那个男人，他们都只是将人绑起来，并没有杀人。
沨　而这一次宿傩当着他的面杀了枷长姐妹，在出车站时还顺手杀死了一些来不及躲避的咒术师。
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之前杀改造人，是无力回天，是形势所迫。
而现在….
倘若不是梅路艾姆，两面宿傩的领域一开，周围的一切都会化为废墟，整个涉谷将死伤无数。
而这些都将是他的罪孽。
之前咒术界一直主张将他杀掉，他也曾认为咒术界独断专行。但此刻，虎杖开始怀疑自己，他真的配活着吗？
宿傩只是简单的苏醒瞬间，便能轻易杀出他之前救下的人数。
五条老师、伏黑他们还因此杯谴责，顺平因为他被咒灵盯上……
在短短的几个月里，有多少人因他而死？
他凭什么活着呢？
梅路艾姆看人恢复意识，便准备带人离开。但脚步轻动，才发现虎杖陷入了不知名的郁结心理。
梅路艾姆看着虎杖悠仁，语气很平静，却像是响雷一般，炸在了虎杖耳边：“虎杖，事情还没结束。”
虎杖一愣，哪怕脑筋还没转过来，但听到事情还没结束的那一刻，他已经走到了梅路艾姆身后。
这几乎已经形成了本能，保护他人就像刻进了骨骇。
对，虎杖悠仁你在发什么呆？七海和钉崎他们还在对战，五条老师还在等你解救。
你那里有时间发呆？！
厉声在心里质问自己许多遍后，虎杖的眼神逐渐开始坚定起来。
梅路艾姆的藤蔓卷上虎杖悠仁，直白道“你还没有成为一个真正的咒术师。”
虎杖愣了下，不解地出声：“啊？”
他都提名一级咒术师了，还不能算咒术师吗？
“在你心里，人的生命是一样重的。”梅路艾姆道。
虎杖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梅路艾姆带着虎杖穿梭，继续说道：“你好像格外重视生命，不管对方是谁，不管你们是否认识。你会为他们生命的逝去而愧疚、痛苦。”
“但这个世界本身就不是公平的，你没有学会取舍。”梅路艾姆表情平淡，“现在五条悟被封印，假设那家伙现在带着他逃跑，那你认为总监会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全力救助五条老师。”虎杖回答的毫不犹豫，这就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但梅路艾姆却说：“错。”
“诶？？”虎杖有些摸不着头脑，五条老师是最强的，怎么可能不去解封五条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