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租铺子
如叶以舒所料, 宋枕锦在贺老爷子这儿怎么说都没能让老爷子点头同意,最后他们是被贺家的小童请了出去。
小童等他们走后,关了门, 跑到还巴望着门口的贺老爷子身边。小身子倚着他道:“师父, 你真的不收下那个人吗?”
“哼!他说不来就不来, 说让我收下我就要收下?不收!”贺伯愈嘴巴上这样说, 可心里又焦虑。
天知道当初焦遇那老头儿说他遇到个好苗子,自己有多羡慕。后头那老小子居然还教不了了, 可想而知这小子多有天分。
焦遇与他也算半个同门,不过他是关门弟子,焦遇就跟现在的宋枕锦到他这儿一样, 是他师父半路教了一段时间的。
以往他盼着念着, 人不来。
现在终于来了,但他好歹也是府城有名望的大夫。
越是不轻易同意, 那小子就能多多往他这里跑,以后跟着他才会更加珍惜。
“可是师父, 你难道不怕他跑了?万一他找别的大夫了呢?”
“你是看不起你师父我?”
眼见着老头吹胡子瞪眼,像生气了,小童赶紧闭上嘴, 蹲在他师父腿边收拾才从山上采的药材。
“明儿个,你照旧去隔壁呆着。”
“师父你要上山啊?”
“不上山哪儿来的治病的药材。”
“可万一他们明天又来。”
“那你就说我上山去了不就得了。”
“哦。”小童低着脑袋, 扯着草药道。
*
回去路上, 两小孩坐在马车里。
叶以舒驾马,宋枕锦坐在他旁边。他穿的是宽袖青衫,袖摆大,落在旁边哥儿的腿上。
叶以舒后背挨着宋枕锦身前,靠着他些, 被细雨吹得眯着眼睛道:“贺大夫没同意,明日几时去?”
“朝食过后,我自己去便行了。”宋枕锦声音平缓,拿过叶以舒手中的缰绳,“阿舒进车厢里去,雨大了。”
路两旁的叶片上,雨滴砸下,噼里啪啦。
叶以舒额上接了几滴,凉丝丝的。他赶紧让小舟把车厢里的帽子递出来,一下扣在宋枕锦的头上。
又拿了蓑衣,披在他身上。
宋枕锦看着前面的路,顺手抓住蓑衣边缘,没曾想抓到了叶以舒的手上。
两人一顿,叶以舒笑着抓紧给他拢了拢。
“回去再给你牵。”说罢,钻进了车厢里。
宋枕锦手心残有余温,轻轻握成拳,搁在了蓑衣下。
风急雨骤,水雾腾腾。
马车在路上小心慢行,过了进村的山路后到了官道,随后速度就稍快了。
花了半个时辰到家后,叶以舒先去把马儿牵进柴房。
闫季柏带着小舟回屋里,宋枕锦随着叶以舒而来,看他给马儿擦洗,接过帕子自己来。
叶以舒走到一旁,对他道:“要不咱家还是买一匹马算了。”
现在手上有银子,也不用过得那么拮据。这租的马儿毕竟是别家的,要是生病了、受伤了,他们还得赔银子治病。
马儿金贵,但他们现在也不是买不起。
宋枕锦想了想,看手下这匹枣红色马儿乖顺,摸了摸它的脸道:“它不错。”
叶以舒便笑:“那我去跟人家商量商量,能行就买了?”
正好,今日当试驾了。
“好。”宋枕锦答应下来。
他们起先都没预料到贺老爷子住在城外,这一来一回就是一个时辰。宋枕锦以后去那边的次数必定很多,有个代步的马儿还是方便些。
而且府城太大,从城东到城西走都要花半个时辰,有了马儿,阿舒以后办事也快些。
两人一拍即合。
第二日宋枕锦就驾马车继续登门见贺大夫,叶以舒就去马行问价。
马儿价高,是驴的几倍。
他们家的那匹枣红色马又高又壮,还正值青年,脾气也温顺,叶以舒跟人一番讨价还价,也花了二十两才买下。
至于那车厢,也花了个三两银子。
车厢木料用得好,结实耐用,好好珍惜一代传几代都不成问题。
交了银子,签了契,家里添了来府城的第一个贵重成员。
而远在县里的阿黄还在他家看门,阿黑则被送回宋家。因着如此,周艾去县里就频繁多了。
不过这些,叶以舒都不知晓。
*
安顿下来,叶以舒等着叶家的回信。期间跑去府城开始打探铺子跟仓库的事儿。
府城物价高,一进的院子少说大几百两。二进更不用说,没个千两拿不下来。
叶以舒打算租铺子,就专盯着那面积合适的铺子打听。
不过自个儿跑了几趟,不是租金高了,就是位置还差一些。叶以舒没法,只好决定去找牙人帮忙看。
临近下午,不见宋枕锦回来。
小舟跟闫季柏没有跟着宋枕锦去,都在家里念书识字。再晚些,叶以舒开始准备晚饭了,还不见人。
他眼皮急跳,坐也坐不住,干脆把饭做好再跟两小孩说了一声,锁门出去。
去贺家就一条路,叶以舒沿着那条路去找。
要是宋枕锦回来,也能在那条路上遇到。
叶以舒雇了马车去的,到了那村中贺家门口,只见他家的马儿还套在那树下。那小童正在提着桶喂马。
叶以舒给了车夫银子,看小孩踉跄要摔倒,大步上前一手拎着人一手拎着木桶。
“拎水也不叫个人帮忙。”
小童仰头,见是叶以舒,拍了拍衣服行礼道:“宋家夫郎。”
“你师父呢?”
小童指着山中道:“师父上山采药了,你家相公也跟着一起去了。”
叶以舒望着那连绵不绝的青山,这会儿已经是傍晚,密林中已经漆黑。
前面几日又在下雨,以叶以舒的经验,山中绝不好走。
“他们说了今晚不回来了?”叶以舒声音稍显急切。
小童道:“没有。但是往常师父都是在酉时末戌时初就回来了。现在早已经过了酉时,都黄昏了。”
小童水亮的眸子溢满担忧,但是师父让他待在婶婶家,他回来就会来接自己。
山中有野兽,晚间正是野兽出没的时候。若再不回来,在山中遇上个什么,凭他那柔弱相公跟个老头儿……
叶以舒越想越担心。
“你师父往哪边上山的,常采药的山头你知不知道是哪一个?”
小童四五岁,已经知事儿。且贺家就他跟贺大夫在,他师父也常常跟他说山里的事儿。
叶以舒一问,小童就指着最近的几座山道:“这几座师父去得最多,再后头的深山他一个人不会去的。”
“我去找,你帮忙看顾下马儿,喂点草。谢谢了。”
叶以舒说着走了几步,又倒回来道:“可有火折子,再给我缠个火把。”
“有!”
小童进了家门,跑着领叶以舒进去。
备齐了东西,叶以舒才进山。
外面还没彻底黑下,但进了山中,林子一遮,直接黑如墨色。
叶以舒沿着一条山路往上找去。
下了雨,地面的枯枝松叶被泡得湿润。有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打滑摔一个跟头。
叶以舒怕看不见人,边走边喊。到了更里面看不清路的时候,才点燃了火把。
他心中记着来时的路,一路往前。
树林上鸟雀早已经停歇闭眼,有人经过,也只是轻轻叫上几声,一动不动望着漆黑林下的红衣哥儿。
山中起了雾,温度渐渐降低。
火光映照着似乎一望无际的树木,像密布的网一样将人罩住。若没有经验的,轻易出不得。
“阿锦!宋枕锦……”叶以舒已经进来半个时辰,不见人影难免焦急。
“相公!阿锦!”他边走边喊,手上的火把随风摇曳。扑哧响动。
“相公……”
叫声嘹亮,穿过一丛又一丛树木。往远了去。
宋枕锦正背着老者,攀着树木小心走动。仰着看了眼星空,试图辨别方向。可那树木将天光遮挡,一时间只瞧得见零星几颗。
“你还是放我下来吧,自己先出去找找人,再来接我。”
宋枕锦不说话,保存体力。
他也常常在山中采药,知道山里是个什么情况。隔会儿一时雨,雨后温度又低,贺大夫又是个老者,放他一人尤其容易出问题。
宋枕锦就是不看在要拜人学医术的份儿上,也该救他。
不过这山路,极不好走。
“相公……”
依稀能听到一道呼唤,宋枕锦撑着树喘息的间隙细听。
贺伯愈在山上摔了一跤本就精神不济,这会儿强撑着身子也没多少力气。
宋枕锦凝神,低声道:“有声音。”
“你听错了,晚上山里只有鬼魅,专哄你这样的俊俏郎君呢。还不快些放下我,自个儿回去。”老头都气呼呼的,愣是说不动他。
“相公!”
宋枕锦猛地抬头,继续背上老者边走边回应:“阿舒!我在这儿!”
他一喊,吓了贺老头一跳。
贺伯愈道:“你可别把野兽招来!”
“阿舒!”宋枕锦喊得更大声了。
叶以舒耳朵灵敏,几乎在宋枕锦开口时就辨认出来。他心中一喜,又在宋枕锦下一声时辨别了位置,匆匆找去。
火把成了黑暗中的指引,宋枕锦看到了。
他看火把过来得飞快,看得心惊肉跳,急切道:“阿舒,你慢些!”
火光渐渐靠近,宋枕锦将贺伯愈放下,喘口气。
哥儿来了,宋枕锦心里的担忧只多不少。看人走到跟前,还没来得及说,就见哥儿将火把往地上一插,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
清香拥了满怀,还有他的夫郎。
宋枕锦急促跳动的心平缓下来,顺着哥儿头发,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叶以舒紧紧抱住他,额头抵着他脖子好一会儿,才将后怕压下去。
贺大夫在旁边,两人抱了一下就松手。
宋枕锦解释道:“师父进山采药,摔了一跤。”
叶以舒:“快点回去吧。”
宋枕锦又将贺伯愈背起来,叶以舒拎着装了药材的竹筐,举着火把在前面带路。
贺伯愈道:“你们知道怎么下去吗?”
“知道,不劳烦您老费心。”叶以舒一个人往前走了几步,又倒回来,走在宋枕锦的身侧。
贺伯愈看着他夫夫俩,精神一松,恍恍惚惚睡去。
下了山,宋枕锦两人也还回去不了。
叶以舒去接了小童,让他回来开了门,将贺伯愈送进屋里。
宋枕锦给他治了腿,邻居那边又送来了些米粥。
小童看着他师父吃过,这才抹了下眼睛,趴在旁边守着人。
宋枕锦看这样子,道:“阿舒,我今晚在这里守着。”
就怕老人年纪大了,摔了一跤不止伤到了脚还伤到了别处。宋枕锦待着这里,以防万一。
小童抬头道:“不用,贺叔叔晚上会回来的。你们快回去吧。”
“晚上回来?”
“嗯。贺家几个叔叔都会每天轮流回来。”
自家亲爹在这儿,年纪又这么大了。他们放心不下,但白日又担心府城里的大人物还不放过他们,所以就有了这一出。
虽是如此,但两人还是等到了贺家人回来再走。
家里还有两个小的,耽搁不得。跟贺家人道了别,两人就驾着马车离开了。
夜已深,两人还没吃晚饭。
赶着马车到了自家租房的那条巷子,叶以舒见自家门口有人徘徊。是个男人,小厮打扮。
见他俩一来,立马背过身去,匆匆离开。
叶以舒跳下马车,追上去几步。
宋枕锦却将他拉住,示意他看门边。
“还伞的。”宋枕锦话里透着些疲惫,也不愿哥儿再折腾。
“谁大半夜的来还伞。我看他鬼鬼祟祟,定是有什么事儿。”叶以舒说着将伞拿起来,是之前宋枕锦借给旁人的那一把。
不过时间太晚,两人都饥肠辘辘,没心思计较。
热了饭菜吃过,又看屋里两个小孩儿已经熟睡,叶以舒才跟宋枕锦收拾收拾回屋。
许久没爬山,叶以舒也有些累。
他枕在宋枕锦的胳膊上,侧躺在他怀中。迷迷糊糊时,察觉到圈着自己的怀抱收紧。
叶以舒迷迷瞪瞪,睁开一点眼睛。
宋枕锦在他额上落下亲吻,轻声道:“谢谢夫郎。”
叶以舒闭上眼睛笑了笑,又扬起下巴。
宋枕锦懂了他的意思,低头鼻尖挨着他鼻尖轻轻蹭了蹭,亲在他唇角。
末了,将人又往怀中搂了搂,这才抱紧了人睡下。
在山中出事那会儿,宋枕锦最怕的就是哥儿担心。他知道叶以舒的脾性,等不见他回去必定要来找的。当时天已经黑了,就怕他进了山也出事儿。
好在,人好好的。
翌日。
睡了个好觉起,吃完早饭,宋枕锦将小舟带在身边,去了贺伯愈那里。
屋里就剩下个闫季柏,叶以舒也打算出门去。
见他走,闫季柏紧跟着人。
叶以舒:“我去做生意,你跟着去干嘛?”
闫季柏:“随便走走。”
叶以舒:“随你。”
锁了门,叶以舒后头跟着个护卫一样的少年,去了牙行。找了个牙人,说了要求后让他直接带着自己看铺子。
挑来选去,叶以舒还是想找个面积不不大不小,最好有个放东西的但仓库的房子。但这种不多,有也是价钱贵的。
那便只有仓库跟铺子分开。
一整日叶以舒城里城外跑,也算找到了合适的。
不过这铺子跟仓库都是一个东家的,不止如此,细细一打听,刚刚看过的那些大多都是一家的。
“夫郎可要?”牙人也累,下午看完,叶以舒干脆找了个食肆请人吃了点下午茶。
叶以舒道:“租金能不能再谈谈?”
铺子跟仓库一道出租,半年起租。两个打包一起,半年二百两。仓库倒是偏僻,值不了多少钱。但那开在东市里的铺子,半年就是一百五十两。
这般租房,怎么不去抢呢?
但牙人为难:“宋家夫郎,我跟你实话实说,你要的那铺子在东市里不算差,仓库也大,这价钱在府城算便宜的了。”
“若再便宜,像那只要几十两银子的你也看过,都是犄角旮旯里的,店面又小,您也看不上不是。”
“再谈谈吧。”叶以舒将茶杯推到人面前。
牙人苦恼,半晌叹道:“这样,我去跟东家那边说说。那边要是能松口,我再跟你联系。”
“好,那我就先谢过了。”
请人一顿饭,回去天已晚。
今日倒好,宋枕锦带了小舟去,回来得也早。
叶以舒在外面忙完,回来还有热腾腾的饭菜吃。两小孩坐在桌上,两人一条凳子。
叶以舒挨着宋枕锦坐。
吃完后,两小的自己洗脸洗脚,叶以舒跟着宋枕锦跟到厨房。
宋枕锦洗碗,他就跟到他后头,没骨头一样下巴搁在他肩上,靠着他。
叶以舒蹭了蹭宋枕锦肩膀,嗅着淡淡的药香,有些犯困。
他闭眼问:“你那边如何了?”
“没什么大碍。”宋枕锦动作徐徐,身子稳着支撑着哥儿。
“他愿意收下你了?”
“嗯。”
叶以舒轻笑,转过身走到他前头,手搂住宋大夫的腰,整个人窝在他怀里。下巴搭在他肩膀。
“我还以为你要磨多久呢,哪曾想那小老头不坚定。”
宋枕锦看着手里的碗,还有赖在怀里的哥儿,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阿舒,别把衣服弄脏了。”
“不会,你让我抱会儿。”
宋枕锦顿了顿,小心洗干净碗筷放了,再擦干净手将哥儿搂在怀里。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我发现,这府城里的生意应该也不是我想象的那么好做。我今日看了好几家出租的铺子,价格贵得吓人。虽说这是府城,但也不至于比县里高上百十倍吧。”
“一个合适的都没有吗?”宋枕锦轻轻顺着哥儿的黑发,声音轻柔。
叶以舒打了个呵欠道:“有倒是有,我托了牙人再跟他后头的人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再便宜一点租金。”
他家现在虽然有点家底,但那些银子也不是凭空飞来的。那是他爹娘跟自己,还有他相公一点一点挣来的。
能便宜一点是一点。
“不能继续做摊子那种?”
“能啊。但我那不想着最后的退路才做摊子,铺子还是要方便些。”
而且他是打算卖粉啊面的,摆摊又不做吃食。
“再看看,不行的话我就做摊子了。”
叶以舒说着声音囫囵,呵欠连连。
看他再说就要睡着了,宋枕锦拉着人洗漱一番,赶紧回到卧房去。
*
牙人姓李,在牙行里做了十几年的事儿了。
他也有点关系,不然手里也没这些好铺子。昨儿个跟叶以舒吃一顿饭之后,该办事儿还是要帮人家办事儿。
他一早起来,穿上一身整洁的好衣服,登了那铺子东家的门。
待那门一开,小厮将他请进去。牙人就在那花厅里见到了人。
是个中年男人,蓄着胡须,人高瘦。穿着一身墨蓝色长衫,手负在背后,鼻孔看人,自带一副傲气。
“李牙人。”
“钱管事。”李牙人当即行礼,毕恭毕敬。
要是叶正松在这儿,就知这钱管事就是当日命人打他打得个半死的人。
而叶以舒要租的那铺子,不是钱家的,是钱管事自个儿置办的产业。
“李牙人难得登门,可有何事?”钱管事斜睨他一眼,心中不耐。
昨儿个他才被自家家主怒骂一通,对钱家人他不敢怒,对旁人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至于人家会不会给他穿小鞋?
就凭他也姓钱,在这府城几乎是可以横着走。
“您这铺子有人想租,连带着城外那间仓库一起。我看那边是诚心要租,托我来问问,那租金可否商谈一二?”
“就这个?”
李牙人垂头。
他就知道这姓钱的是个什么德行。
要不是看在昨日那一顿饭,他是定不想来的。
“既然没钱,那就不租。你再给我换个人就是!”这么丁点儿的问题,也敢拿到他面前来问。
“你要是不行,我换个牙人就是!”
李牙人额头冒冷汗,笑道:“钱管事你也知道,你那铺子跟仓库都挂在我们牙行一年了。这好不容易那叶老板……”
“你什么意思?”钱贵沉下脸,“既然贵牙行做不了,那还是换一家吧。”
“能做,能做!”李牙人哪里敢再说,匆匆就要走。
钱管事不知怎的,忽然叫住他。
“等等!”
李管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回头道:“您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你说那要租铺子的姓什么?”
“姓叶。”
“叫什么,哪里人士?”
李牙人试探着看他一眼。
这、这又跟租铺子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