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宠你一下
这句话的冲击对塔汀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他无法思考。
脑袋是完全短路了的状态。
第一反应居然是：啊？你说谁, 我吗？
塔汀张大着嘴巴，成o型，然后抬手指着自己：“你在问我吗？”
什秋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问这句话, 难道这是最新的情趣吗？
“是的呀。”他如实回答，看着母亲那有些心虚的眼神，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来真的！】
【我只是路过呜呜呜怎么就真这样了呢我还是晚了一步吗？不要啊, 不要啊妈妈，妈妈……】
【我还是比不过他是吗妈妈，呜呜呜呜可是我在很努力很努力变强了，我一直在提高等级, 也很少哭了。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不要我不要。】
【妈妈看看我吧，妈妈看看我吧呜呜呜, 妈妈没有选择他成为伴侣吧, 现在应该还不到时候的, 但是，但是妈妈怎么可以和他进行**呢, 不可以不可以……但，但这是妈妈的自由，妈妈的选择。】
【我的心脏好痛好痛，妈妈。】
【妈妈……】
塔汀咬着唇，什秋这是又在脑补什么，什么选择伴侣, 什么进行……
天啊，他又想错了！
压根就不是这样的！！
“你……”塔汀刚开口，下一秒就对上了什秋那水汪汪的眼睛。
他立马转移了话题：“你别哭啊。”
面前的子嗣紧紧抿唇，泪水一滴又一滴地往下砸落，看起来有些破碎。
……啊, 好难办啊。
“我没有哭。”什秋嘴硬道，“只是眼睛进沙子了，好痛好痛。”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会嘴硬了，平时见到其他子嗣小嘴跟抹了毒似的，见到谁就毒谁。
什秋揉着自己的眼睛，声音带着哭腔：“妈妈，眼睛痛痛。”
他这一句话明显是带着目的的，塔汀也能听出来，这是又在打什么坏心思呢？
“好啦，别哭了。”
“你已经长大了对不对，你的等级也很高了，打败了太多太多虫了，你是个很棒的乖孩子。”
塔汀向前靠去，伸出手很用力地拽了拽面前子嗣的领带。
什秋被这股突然而来的力量拉扯着，猝不及防地弯下腰：“欸！？”
“嘘。”塔汀用食指抵在了什秋的唇前，“别出声，出声的话我就走了。”
“！”
【好的妈妈。】
【我是绝对不会发出声音的，您一定要放心，我超级听话。】
【要做什么呀，我的腰有点酸，一直弯腰好累好累，骨头痛痛。】
【嘿嘿嘿嘿嘿妈妈身上好香我闻到了嘿嘿嘿嘿嘿嘿近距离嘻嘻嘻嘻嘻。】
好吵哦，就应该把意识连接和他切断。
怎么一个两个都那么话痨呢，和现实反差好大。
什秋啊，脸上还挂着泪痕呢，在内心里就那么那么开心，上蹿下跳的，是不是忘了自己在哭。
“我也没说不喜欢你。”塔汀叹气，手轻轻抚上什秋的眼角，“我看看，里面是不是进沙子了。”
【哇，妈妈要帮我吹吹眼睛吗？】
【我的眼睛真的进沙子了！】
【妈妈辛苦啦～】
塔汀仰起脑袋，“别动别动。”
然后他踮起脚，一只手捏着子嗣的下巴固定着，另一只手掀开眼皮，对着他的眼眶吹气，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
什秋被吹得很舒服，不自觉地眯起另一只眼。
【好舒服啊，这里是天堂吗？】
【天啊，妈妈在帮我清理沙子！】
【呜呜我以后再也不哭了，我要把我的眼睛保存下来，啊，我以后不闭眼了，喜欢妈妈喜欢妈妈。】
【妈妈和我的距离好近，这是我可以靠近的吗？】
【不对，我当然可以，妈妈现在是喜欢我的。】
吹的差不多了，塔汀后退，然后拍拍手：“好啦，沙子都出来了吧。”
他是知道的，子嗣眼里没有真正的沙子。但孩子嘛，总是想要被宠爱的，想要被注意和关爱。
那能怎么办咯，就装模作样下去吧。
什秋努力挤着眼睛：“嗯！好多了。”
他嘿嘿傻笑：“谢谢妈妈！妈妈辛苦了。”
傻孩子。
但一想到和他的初次见面，又有点笑不出来了。
谁能想到当时那个跟吃了火药似的很刻薄的高级虫，现在会变成水龙头，天天哭来哭去。
“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去别的地方了，他们还在等我。”塔汀小声嘟囔，“虽然……我也不知道要我去干什么，去了应该就会知道了吧。”
母亲选择性逃避了某一个话题，可怜的子嗣还没反应过来呢。
“那，妈妈注意安全。”什秋坚定地说，“如果再遇到不懂分寸感，行为很恶劣的子嗣，一定要喊我，我去给他们头锤肚子里去。”
他这一副认真的样子还真是少见。
“知道的。”塔汀说。
什秋目送着母亲离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挠着自己的脑袋，左想右想，感觉脑袋某个地方空荡荡的，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儿，还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儿。
等等，自己为什么哭来着。
终于反应过来了，最关键的东西妈妈还没有回答啊！！自己刚刚在笑什么呢！重点错了！
“……妈妈！！妈妈！别走，别走——”
–
塔汀俏咪咪地选择绕路，绕过了很多子嗣。
主要是有点脸盲，记不清他们叫什么，只能靠颈环来读取信息。然后就导致自己脑容量要爆炸，颈环也要报废。
但是高级虫还是会用意识来感应虫母。意识还在不停地连接，很多陌生的名字涌入脑海。
唉呀，怪不得一开始他们发现不了自己，都在说连接不上。
脑袋有点晕……
塔汀拽了拽自己后腰的蝴蝶结，感觉它要松掉了。
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继续往前走。
他换了一条路，所以时间耗得比较久。
【……】
【我妈妈呢？】
刚赶到现场时，这里十分热闹。
热闹到……好多子嗣脸上都盖着红色的印章。和什秋脸上的差不多，看着很喜庆。
他们的工作似乎是分配好了，有的负责端茶倒水，有的拿着扫把扫着地上的垃圾，还有的靠在墙那什么也不做。
塔汀看着这一切，突然萌生出一种念头。
要不，偷跑吧？
他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道德，莫名其妙笑出声。
这一声刚巧不巧，被子嗣们听见了。
大厅内瞬间变得安静，他们齐刷刷地抬起头，视线望着站在那的虫母。
塔汀：……
早知道就不笑了，怎么回事，怎么都看着我啊！？
太多太多视线了，被无数强烈的视线盯着。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窗外的人类。
他们的眼神也是这样，让自己觉得很可怕。是种发自内心的可怕，莫名其妙的心理作用。
他们的视线凝聚在虫母身上，带着渴望、贪婪、饥渴等等。
更多的是溢出来的喜欢。
无数意识向虫母袭来，在此刻爆发。
*
[您的子嗣：……]
[您的子嗣：……]
[您的子嗣：……]
好多好多好多。
有点后悔笑出声了。
塔汀还能站稳，他现在的接受程度比之前好太多了。
换做是以前，早就晕过去了。
“你们……”他咽了咽口水，站在那儿，看着子嗣们，“可以冷静一下吗？”
这句话说完，大厅内依旧是安静的。
安静到可以听见一根银针掉落的声音。
好尴尬，他们为什么不说话了，刚刚不是还很活跃的。
[他们只是在思考。]
颈环出声。
[他们在想该怎么面对您，该如何开口。]
[更多的是，他们不知道怎么去接近您。您应该可以感应到，他们的情绪很高，很开心。]
[还有某几只控制不住自己的虫，翅膀都要拍打上天。]
[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您待会儿要小心哦，小心他们一窝蜂涌上来……咳咳，我就不说了。]
[总之，最好准备。]
颈环最后这两句话让塔汀小小紧张了几下，刚刚就应该溜走的，说真的……
塔汀挥了挥手：“还在吗？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胆小虫。”
银从兜里掏出两支营养液，眼神十分复杂地看着其他虫。
塔汀看见了熟悉的面庞，竟有一种浓浓的安全感。
“你在这里呀，好久没见了。”他走到银身旁，十分好奇地打量着营养液，“它的颜色怎么又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银感觉到肩膀被触碰，一瞬间发愣。
“啊，啊！”他反应过来，是母亲的手搭在自己肩上，一瞬间有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差点儿叫出声。
“是升级了，这里面有很多药材，对身体好的。”银晃了晃绿油油的液体，随后啧声，“不过现在弄出来还是晚了，妈妈已经不需要了……”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塔汀还是听见了。
“我不需要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塔汀歪着头，眯起眼睛。
银变得很紧张，母亲和自己的距离很近，这让他不敢大喘气。
“需要吗？可是，可是您身边已经有可以帮助您提升等级的子嗣了，而且听说，就是，你们前段时间还进行……嗯……”
“所以，所以我就觉得妈妈不需要了。”
“啊我也不是自己揣测，是我闻到了，闻到了香气，还有，还有在精神网那也感应到了，所以我才会这么觉得。”
他支支吾吾的，眼神四处躲闪，生怕塔汀生气。
没想到的是，站在自己身后的虫母，只是惊讶：“欸！？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啊。”
塔汀揉了揉太阳穴，“我会收拾兰伽叶斯的，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们了？”
银小心翼翼地对上母亲的视线。
“没有的。”
“只是，我在想，妈妈喜欢我吗。”
“我的等级比他们都低，比不过他们。我的身体也没他们好。”
银垂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塔汀感应到银的情绪不太好，“喜欢的，我没有不喜欢你。”
他犹豫着，最后张开双臂，从后面环绕住银，把脑袋搭在他的头顶上。
“抱抱你啦。”塔汀拉长着语调，一字一句，“很喜欢你的。”
银：！
【抱，抱我了？】
【呜呜呜呜妈妈。】
塔汀安抚好情绪不高的子嗣，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他刚离开不久，就感应到一股很强烈的意识在向自己涌来。
带着不开心，悲伤，失落的。各种各样的情绪，唯一没有愤怒。
意识到不对劲，他转过身，刚好和‘死气沉沉’的子嗣对视。
塔汀：……
崽，我说我不是故意坑你的，你信吗。
“妈妈……坏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