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叙

▶专注收集耽美小说网站

第73章

第73章
等两人从自己房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正厅里,宴席已经准备齐全,两人进来的时候,纪父纪母和嘉宝已经就坐。

石靖琛赶紧小心的护着纪修然,往桌边走来,纪修然边走还边不自然的揉了揉腰。

如果不是考虑到今天要开设庆功宴,他们作为一家之主不好缺席,说不定那人还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纪修然想到这,便忍不住暗暗瞪了旁边的这人一眼,之后又忍不住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

石靖琛则端坐在那里,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亲手给盛了一碗鸡汤,放到纪修然手边。

随后便抬手自然的附到他的腰间,轻轻的给他揉捏了一下。

纪修然感受到腰间传来的力道,揉捏一番之后,酸痛的不适感顿时减少了很多,这才端起自己面前的汤,小口小口的喝着。

此时上座的纪父纪母一脸淡定的吃着自己的饭,好像完全没放心他们之间的小动作一样,一脸平静。

而嘉宝则因为今天被自己双亲戏耍了一番,此时还有些心气不顺,气呼呼的坐在那里不想理会他们。

纪修然喝了一碗鸡汤,便拿起筷子,故意的指挥着石靖琛给他夹菜吃。

心气不顺,便故意刁难他,一会儿吃这个,一会儿要那个,搅合的石靖琛忙来忙去,一口饭都没吃上。

让一旁纪父纪母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纪母看着纪修然又一次故意为难,便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斥责道:“幺儿,自己吃,又不是没手。”

纪父也轻咳了一声,说道:“你娘说的对,修然,莫要为难二牛。”

纪修然瞥瞥嘴,还没开口辩解,石靖琛便连忙说道:“没事,爹,娘,修然有些累了,我多照应着点也是应该。”

这下纪父纪母也没话说了,只好无奈对视一眼,感叹道: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随他们去吧。

此时坐在一旁的嘉宝却老大不乐意的“哼”了一声,斜睨着自己爹爹面前堆的满满的盘子,一脸的不快。

纪修然听到了,不以为意的瞟了他一眼,然后便故意夹起一个鸡腿,津津有味的吃起来,惹的嘉宝脸上更是不快,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而石靖琛还是很心疼他的,有心哄哄他,便夹起一块他最喜欢的蒜香排骨放到他面前,柔声说道:“嘉宝也多吃些。”

看着自己面前的排骨,嘉宝顿时就高兴起来,转头看向自己父亲,重重的点点头,心情愉悦的吃起饭来。

纪修然在一旁看着,心中鄙视的想着:还真是好哄。随后又有些忧愁的想道:如此纯良,以后被欺负了可怎么办奥。

石靖琛在一旁感觉到他心思的转变,当即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纪修然抬头看过去,当看到他脸上安慰的笑容,心里也放松下来,当即想着,大不了以后多教教便是了。

随既便放开心思,把自己面前的吃食夹到石靖琛的碗里一些,自己才低头心情舒畅的继续吃起饭来。

石靖琛满眼柔情的看了他一眼,才满面笑容的夹起自己碗中的菜吃起来,这些可都是他喜欢吃的呢。

第 199 章

清越道长因为这段时间没有新的研究,便清闲下来,偶然听说了文管事的本事,想去往城郊庄子上,结交一番。

去找纪修然请辞的时候,恰好被纪父纪母听到。

纪父纪母惦记着庄子上的那些菜地庄稼,也想去看看,便也要求同行。

但纪修然和石靖琛怕宫里那人会召见,不敢远走,不能陪同二老一起,心中不甚放心。

当看二老坚持,也只好应下,把有福遣去,交待他好好伺候。

这天早晨吃过早膳,卯时送走嘉宝,一众人便准备好东西,迫不及待要上车离开。

纪修然和石靖琛心中虽无奈,却也只能把人送出门口。

临上车之前,纪修然不放心的又拉着有福仔细的交待了一遍。

被纪母看到,开口劝道:“幺儿,二牛,你们回去吧,我和你爹能照顾好自己,还有这么多人跟着呢,你们放心好了。”

纪修然听到她语气里淡淡的不耐,虽仍然不放心,但也只好无奈的停下,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要不爹娘过两日再去吧,等我和三哥有空,陪你们一起去。”

纪母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拒绝道:“就着两步路,有什么干系,我和你爹都是走惯了的,幺儿也太小心了。”

纪父也在旁边附和道:“修然不必担心,爹会看好你娘的,你们回去吧,我们也要走了,不好再耽误功夫。”

石靖琛此时也走上前,拍了拍纪修然的肩膀安抚他,开口劝道:“修然不用担心,我吩咐刘家兄弟也跟着一起过去,路上有个照应。”

纪修然听到他的话,知道有武力值高强的刘壮兄弟两个保驾护航,放心了一些,对着他笑了笑,便也不再耽误时间,和纪父纪母辞别。

又和清越道长说了几句,便让他们离开了。

目送着他们转出巷口,才回头看向石靖琛,微微一笑,握住他的手。

两人抬步正想往家里走时,便听到从后面发出一个声音:“贵架留步!”

两人疑惑的回头看去,便看到一辆青尼顶子的小车飞驰而来,等行到他们面前,便从上面跳下一个人,走过来,恭敬的行礼问道:“可是纪先生和石大人?”

纪修然和石靖琛面色疑惑的对视一眼,然后才看过去,发现并不认识此人,便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

此时那人才又开口道:“小的是状元楼的伙计,特来帮客人传个话。”

纪修然转头和石靖琛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才微微点头,示意这人继续说。

这人便拿出一张帖子,恭敬的递上来,继续道:“这是那人写的帖子,说是二位看过便知道来意。”

纪修然伸手接过来,打开看了看,看清里面的内容之后,眼神闪了闪,挑眉一笑,才递给石靖琛,让他看个究竟。

石靖琛接过来看过,沉吟了一下,开□□待那人道:“我们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告诉那人我们会准时赴约。”

这人听了脸色一松,当即连连点头应下,行礼告辞。

他们二人才抬步往家里走去,待回到房间里,两人才开始说起这请帖之事。

纪修然站在衣柜旁边,翻找着合适的衣衫,随口说道:“虽然字迹是公孙兄的,但如此故弄玄虚,不像他的风格,应该还有其他缘由。”

石靖琛站在他身边,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随手放到旁边,回道:“不外乎就是那些人,能够劳动公孙大人的也没几个,自是不难猜到。”

纪修然想了想也觉得此话有理,便笑了笑,说道:“想必那人是想来个出其不意,却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样一弄反而给早早暴露了。”

随后又饶有兴趣的挑眉看向石靖琛,问道:“三哥,你说到时我们见到那人,一点都不意外,那人会是什么表情?”

石靖琛知道他又起了恶趣味,便抬手敲了敲他的额头,说道:“那人什么表情为兄猜不到,但心情不顺,便会折腾人,我倒是可以想到,到时候,那人一个心情不顺,说不定就要折腾我们,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纪修然想了一下,觉得他所说之事极有可能,便不满的撇了撇嘴,但又不可奈何,便重重的哼了一声,甩上柜门,心情不佳的走到一旁,换衣服去了。

石靖琛看他如此,便拿起衣服,跟着他身后走过去,开口劝慰道:“修然何必如此生气,那人身份尊贵,我们忍让一二便是,气坏了身子该如何是好。”

纪修然听了他的话,也觉得自己莫名奇妙,便也不再气愤,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心情平复下来,对着石靖琛笑了笑,说道:“三哥,莫担心,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对于这种特权主义,他应该早就习惯的,但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还是难免会气愤不平。

两人就此打住话头,安静的换好衣服,便坐上马车,往状元楼驶去。

马车停下,石靖琛便挑帘从车上跳下来,转身把手递过去。

纪修然随后从车里出来,抓住他的手,跳下马车。

待两人站稳,便见一人走上前,行礼问安:“小的给纪先生,石大人请安。”

看样子应该候在这里多时了。

纪修然抬眼看了看,发现还是个熟脸,是每次他来状元楼的带路之人,便淡笑着点了点头。

这人也不多话,随后便躬身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主子恭候二位多时,请二位跟小的来。”

纪修然便微微点点头,示意他前面带路,回头看了石靖琛一眼,石靖琛也回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无事,便站到他身旁,伸手握住他的手。

纪修然微微一笑,用袖子挡着,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手心,心情舒畅起来,这才抬脚跟上那人的脚步。

弯弯绕绕的走了一会儿,才来到那个熟悉的隐秘包间门口。

三人在门口站定,打头的那人便向里面通报一声:“主子,纪先生和石大人到了。”

过了一会儿,门里才传来一声疏淡的“进”。

那人推开门,示意纪修然和石靖琛进去,待他们二人抬头跨进门之后,才站在门外把门拉过去关紧。

纪修然回头瞟了一眼关上的门,才转头看向石靖琛,感受到这人手上的力道,便对着他笑了笑,示意他放松。

石靖琛回了他一个淡笑,示意自己无事,两人这才面色平静的往屋内走去。

奇怪的是,屋子的外间,惯用的桌椅上并没有人,两人看到此番情景,便疑惑的抬头往四周打量了一番,才又抬步往右侧的屏风后走去。

之前在门外清楚的听到了回应,表明屋里定是有人,在外间看不着人影,那定是在这被屏风隔出来的里间里了。

转过屏风,果然看到靠墙的暖榻上相对而坐的两人。

只不过此时这两人都专注于自己面前的棋局,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纪修然转头和石靖琛对视一眼,便走到暖榻不远的地方站定。

这个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不会打扰的沉浸在棋局中人两人,但同时也可以保证让他们看到有人进来。

待他们站定之后,公孙子瞻便当即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但转头看着对面之人,想出声提醒,刚开口叫了一声“皇上”,便被那人冷声打断:“子瞻,专心!”

当即便咽下口中的话,转头给了两人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才低下头继续专心的应付起棋局。

纪修然和石靖琛看这架势,到也不急,淡定的站在那里,也感兴趣的看起他们之间的对弈。

公孙子瞻棋艺高超,纪修然早有耳闻,只不过却没有机会亲自领教,如今有幸一观,深感佩服。

当然虞铣的棋艺也算旗鼓相当,两人一来一往,战局颇为精彩。

两刻钟之后,一方渐渐不敌,胜负很快便可见分晓。

就在这时,处于下风的虞铣突然把手中的棋子一掷,棋子跳落到棋盘上,顿时碰乱了一片棋子,打乱了整个棋局。

这人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拍拍手,面色严肃的说道:“朕都忘了还有正事要办,果然下棋误事。”

旁边的人看着他如此无赖的搅乱棋局,都忍不住心里鄙视了一番。

公孙子瞻倒是面色平静,只是幽幽的看了那人一眼,便面色如常的收拾起散乱的棋子。

纪修然心中虽然鄙视虞铣,但面上却也表现的一片平静,听到他的话,便轻轻的拽了拽身旁的石靖琛,跪地行礼:“草民纪修然(臣石靖琛)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虞铣虽然刚刚守着这么多人的面耍了一通无赖,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异色,还是面色如常的随意的斜倚在身后的榻机上。

听到他们的问安,便淡淡的抬眼扫了他们一下,才随意的回道:“起来吧,坐下说话。”

两人便起身,坐到暖榻旁边的锦杌上。

看到两人坐定,虞铣才看着他们,一脸闲适的说道:“你们二人可知,朕此次找你们来所谓何事?”

纪修然起身行了一礼,回道:“草民身上就一件官司,想来便是为了那桩了。”

纪修然现在无事一身轻,身上就只有红衣大炮这一件要紧事,想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虞铣淡淡的点点头,然后向公孙子瞻使了一个眼色,公孙子瞻便拿起手边的一封密信递到纪修然手中。

虞铣看他接过去,才继续说道:“你既然心中有数,那朕便不多说,一切都在这信中,打开看看便明白了。”

纪修然当即应下,抬手拆开封口,把里面的信纸拿出来,展开,仔细看起来。

待看清上面所写内容,顿时心头一冷,只见上书:“今将研制红衣大炮之事交托给麓州青阳县纪钧负责,以三年为期,逾期无成,杀无赦!”

这密旨的内容就像是悬在头上的利剑一样,顿时让纪修然觉得脖子上冷飕飕的。

一旁的石靖琛一直关注着他的脸色,看他看完密信脸色便变得难看起来,便有些担忧的低声唤了他一声。

纪修然转头眼神晦暗的看了他一眼,才把手中的纸递过去。

等石靖琛也看清楚纸张所书内容之后,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随后便跪地,请求道:“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虞铣看着两人脸色褪变,脸上表情依旧淡淡,听到石靖琛的请求,顿时眼神一利,冷声问道:“你是要抗旨不尊?”

纪修然看着跪地在地,还想再分辩一二的石靖琛,闭了闭眼,叹息一声,抬手按了按他的肩头,止住他要说出口的话,跪地应道:“草民纪钧,领旨谢恩,定当不负皇上重托。”

石靖琛听到他应下,皱紧眉头,不赞同的看着他。

纪修然回身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

石靖琛才强忍着心中的气愤和不满,安静的跪在那里,没有继续说什么。

虞铣斜靠在榻几上,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哼笑一声,说道:“起来吧,看你们这不情愿的样子,还以为朕逼迫你们呢。”

说着又忍不住斜睨了纪修然一眼,说道:“如果不愿意,那纪爱卿便继续留在京中,重新回来帮朕,朕也觉得甚好。”

纪修然一听,当即便不再迟疑,跪地回道:“皇上明鉴,草民并无不愿,也并无强迫,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石靖琛此时也不好再硬坳,虽然脸色依然不好看,但也随着纪修然一起叩首谢恩。

这时虞铣才又满意的点点头,语气和缓的说道:“平身吧。”

虞铣虽然计划好要放二人回乡,但一想到损失一文一武两员得力干将,便心气不顺,现在经过这一番动作,看到他们各个被吓的脸色突变,也终于把心中的郁气发泄出来,心情也好了起来。

随后便心情舒畅,语气也难得的平和的说道:“如有什么需要,便找子瞻调度,一切以制作红衣大炮为第一要务。”

纪修然听了忍不住在心里翻一个白眼,这还真是打一棍子给个红枣,不过他也没有拒绝就是了。

开玩笑,给皇上办事,一切开销当然要皇上负责,有便利不占那不是傻子嘛。

两人恭敬应下,见皇上没有旁的交待,便起身告辞离开。

待两人离开之后,公孙子瞻才忍不住问道:“皇上当真要杀无赦?”

虞铣听了,脸上不甚在意的笑着说道:“子瞻放心,纪修然哪那么容易死。”

这人手中不知还有多少底牌,就算三年真的不成,那人也应当会想到法子救自己。

而且以他对这人的了解,三年之期定然足够。

想到这,虞铣便似笑非笑的看了公孙子瞻一眼,问道:“怎么?子瞻对纪修然没有信心?这三年之期可是这纪钧亲口所允。”

公孙子瞻想了想,便也释然的笑了笑,说道:“是我多虑了。”

以他对纪修然的了解,既然说三年,那便是三年,一天也不会拖,所以皇上的拿出杀无赦的密旨,定是一纸空谈了。

第 200 章

石靖琛从那屋里出来,脸上便一片铁青,板着脸,快步往外走,完全没有理会身后的人。

纪修然跟着他身后出来,发现他闷着头大步往前走,完全不顾及自己在身后跟不跟得上,便知道他心里不舒爽,开口唤了两声。

发现那人依然不理会人,只是一贯的浑身怒气凶凶的往前走着。

没办法,只得跑了两步,赶上去,拽住他的衣袖。

被人拖住衣袖,石靖琛也没有回头,依旧板着脸往前走,但又顾忌身后的人,脚步便自然放慢了下来。

纪修然感觉到他的软化,以为事情过去了,心头忍不住舒了一口气。

等他们出了状元楼,石靖琛先上了马车坐好,完全没有理会身后的纪修然,此时纪修然才发觉这人气性还是很大。

他随后上了车,脸色便有些恹恹,独自靠近门口的地方坐下,一脸不高兴的低着头,有些无措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过了一会儿便偷偷抬头打量的那人一眼。

此时石靖琛正脸色阴沉的坐在正对车门的靠坐上,手放在膝盖上,背脊挺直,耷拉着眼只是盯着车箱内铺在地上的绒毯,并不理会车里的其他人。

纪修然看他如此,知道他依然在生气,却又完全不知他在气些什么,心里顿时更加无措起来,捏着自己的手指,心里也没了主意。

石靖琛坐在那里自顾自的气了一会儿,发觉身边的人根本没什么反应,才忍不住斜睨了他一眼。

纪修然枯坐了一会儿,反思了一下自己刚才的作为,心中略微有些头绪,便抿了抿唇,挪挪挨挨的坐到他身边,试探着伸手抓住他放在膝头的手。

石靖琛余光里留意着他的所有动作,在感觉到他抓住自己的手的时候,只是抿了抿唇,并没有躲开,但也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的转头看向外面。

纪修然见他没有甩开自己,当即便心思活络了起来,软声道歉道:“三哥,我知道错了。”

随后又语气带的无奈解释道:“三哥,我知你气我鲁莽,但密旨已下,就皇上的性子,不应承下来,怎会善罢甘休。”

石靖琛听到他低声道歉,心头便软了下来,又听了他后面的话,也知道他说的有理,脸色便稍微和缓了一些,但一想到密旨所说的杀无赦,便不能淡然处置,依旧梗着脖子不去看他。

纪修然已经感觉到他态度的软化,但却还是别扭着不愿理会自己,便心中有些不耐,抬起双手捧着他的脸,用力把他转到自己这边,眼神严肃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三哥,我何时打过无准备的仗,既然承诺三年,那定是三年,一天都不会多,难道三哥不信我。”

石靖琛听到他的话,知道他心里有把握,能够应付过来,但心里还是有些气不平。

随即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把他的手拽下来,复又把头转回去,不看他。

纪修然说了这么多,解释了,认了错,这人还依旧不愿理会自己,心中便觉有些无力和焦躁。

烦躁的挠了挠头,低声说道:“你要我如何,才会不气,你不理我,我心中好难过。”

说着说着语中便带上了一些哭腔。

石靖琛听到他声音的异样,心中也微恸,忍不住转开看过去,待看清这人微红的眼圈,便低声叹息一下,伸手把人揽进怀里,幽幽的开口道:“为兄不怨你其他,只是,之前一番作为,太过不顾自己安慰,不爱惜自己。”

就连那样的旨意,这人却也没什么迟疑的说接便接了,太不顾惜自己,也不考虑身边人的感受。

万一这人出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所以说纪修然当时那么随便的就把自己的性命舍出去,当真是惹怒了一直娇宠他的石靖琛。

而且最让人气愤的便是,这人做了这么的时却没有一点自觉,完全不知错在哪里。

所以他才想着要晾一晾他,让这人反省一番,但看到这人苦恼烦躁的样子,他自己倒是先忍不住了。

石靖琛把人抱在怀里,叹息一声,心中无奈道:罢了,随便吧,只要这人好好的便好了,而且三年时间,自己陪他一起努力,一定能把皇上交待的事情办妥,到时便能雨过天晴。

纪修然头靠在他的胸口,听到他的话,知道这人是埋怨自己慢待自己的性命,心中感动的同时,也开口解释道:“三哥,我没有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只不过心中有成算,便自然应承下来了,没有提前知会你一声,害你担心,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说着便抬起头,埋怨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但,三哥虎着脸不理人,也不说自己气什么,也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就是你的不对了。”

石靖琛听到他前面的话,脸上和缓了很多,但听到后面的时候,当即便被气笑了,抬手没好气的敲了敲他的脑袋,轻斥道:“你倒是还有理了。”

纪修然抬手揉了揉被人敲的地方,撇了撇嘴,分辩道:“本来就是,黑着脸,坐在那里,不理人,真的很可恶。”

石靖琛听着他的指责,无奈的妥协道:“好好好,是为兄的不对,为兄向修然道歉。”

纪修然这才莞尔一笑,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说道:“嗯,那我便大方的原谅你了。”

听到石靖琛无奈的摇头笑了笑,伸手把人揽到怀里,抱紧。

纪修然也顺势把头搭到他的肩头,轻声说道:“三哥,我们以后不管是什么原因生对方的气,都不要不理人。”

石靖琛低头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答应道:“好。”

冷战是最消磨感情的,冷战的双方都不好受,刚才那一会儿,石靖琛自己心中也不甚好受,这种感受试过一次,便够了,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了。

两人经过这一番折腾,说通了,便心思舒畅起来,才有心思说起之前的事。

纪修然靠在石靖琛身上,语带轻松的说着:“这下我们可以安心返乡了。”

石靖琛抬手轻轻的环住他的肩头,脸上也露出一个笑容,回道:“果然不出修然所料。”

纪修然抬起头,看着他,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得意的笑,说道:“一般般吧,是皇上心思太明显了。”

石靖琛抬手点了点他的额头,说道:“刚夸赞你一句,尾巴就翘起来了。”

纪修然嘻嘻笑着他头埋进他的肩窝,躲开他的手,过来一会儿,才微微懊恼的说道:“哎呀,之前还想着要去飘香楼看看的,刚才出来便忘记了。”

说完便忍不住抬头,幽怨的看了石靖琛一眼,埋怨道:“都怪三哥,随便乱发脾气,哼!”

石靖琛挑着眉,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抬手拍了他一下,无奈的说道:“你呀。”

纪修然也只是随口白话两句,见这人完全不在意,便揉了揉被拍的后脑勺,咕咕的笑开了。

又重新心情放松的斜倚着石靖琛坐下,开口道:“讲真的,抽时间还是要来飘香楼一趟,离开京城之前,我要把这些生意上的事交待一下。”

石靖琛不置可否的点头应下,说道:“修然自己拿主意便是,到时为兄有空便陪你一道过来。”

纪修然满面笑容的点点头应下,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马车便到家了。

两人回家之后,便开始交待身边的人各自忙碌,开始准备回乡事宜。

除了要收拾行李之外,还要安排还京中的产业。

纪修然身边带出来的青山村的人大部分都被他安插的各个地方上做事,现在跟着他身边的人数有限,这些人倒是好办,问明各自意愿,决定去留便是。

倒是木玄子那一拨人,现在在公孙子瞻的船坞中做事,要带他们离开,还要各方协调一下。

他送信给木玄子,问明了他的打算,知道他要跟随他一起回乡,便又写信替他们向公孙子瞻请辞。

公孙倒也好说话,并未多做为难,便应允了下来,不过也说了一句,希望以后木玄子有了新的研究,能够送给他们端详揣摩一番。

同时还把船坞里原先的船工送了两个跟在木玄子身边,说是希望木大师帮他们□□一二。

纪修然都一一应允下来。

这样忙活的五天,他才抽出空来,和石靖琛一起到庄子上接纪父纪母。

两人坐在马车中,纪修然舒服的倚在石靖琛的怀里,看着窗外的景色。

眼见着已经快要中秋,山上油绿的叶子也都变黄转红,路边的田地里金黄一片,随处可见忙碌的人们。

纪修然看着外面一片忙碌的丰收景象,心情愉悦的说道:“爹娘不知在庄子上怎么样了?”

石靖琛也抬眼看了看外面的田野里面忙碌的人们,回道:“有福之前不是传讯回来,说爹娘一切安好嘛,修然何必如此担心。”

纪修然也觉得自己有些小心了,便笑了笑,说道:“回乡的事情还没和爹娘说起,这次过去便要好好的和他们说清楚。”

倒不是担心其他,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准信,便没有明说,现在确定之后,又一直没机会说,才一直拖到现在。

说完,纪修然沉吟了一下,才看向石靖琛,询问道:“三哥,你说我们先派些人把爹娘送回去如何?”

石靖琛听了他的话,也忍不住思量起来,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