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叙

▶专注收集耽美小说网站

第73章

第73章
 要不是手上拎满了东西,他大概会忍不住把季南星抱起来转两圈,怎么办啊,越来越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欢了,喜欢得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喜欢!
 这么好的季闹闹,怎么就被他遇到了呢,哎呀。
 那一张帅脸实在是笑得太过阳光灿烂,季南星也被他莫名感染笑了出来:“突然抽什么风,上楼了,也不嫌重。”
 宵野跟在季南星的身后,恨不得贴着他走,就像个黏人的大狗,闹得季南星恨不得给他一拳头。
 一走进小区,突然起了一阵风,宵野刚说完是不是要变天了,就听见一道女声的惊呼。
 有个刚进小区的女生原本走得好好的,被风迷眼的时候突然被一只鸟袭击了,一只灰不拉几的鹦鹉,直直朝她飞来不说,还一嘴叨到了她的脖子上。
 她脖子上戴着的细金链子直接被鹦鹉扯走了,脖子还被啄破皮了。
 整个过程发生得极其迅速,快得令人猝不及防,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下意识伸手去抓的时候,那只鹦鹉已经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女生惊呆了,目睹了全程的宵野和季南星也呆愣了。
 宵野看向鹦鹉消失的方向:“闹闹。”
 季南星:“嗯?”
 宵野:“你看到了吗?刚刚有只鹦鹉实施了抢劫?”
 被鹦鹉叨了的女生回头看了看他们俩,摸了摸破皮发疼的脖子,一脸茫然。
 作为目击者,宵野拎着东西快速上楼放好,然后下来跟被鹦鹉抢劫的女生一起朝物业诉述目击到的情况。
 可惜他们这边没有监控,监控只有进大厦才有,下面通向大厦的绿化带没有安装,但物业还是调取了所有能查看的监控探头,试图找到鹦鹉的踪迹。
 可惜想要追踪一只鸟并不容易,加上这片学区房,有电梯高层,有步梯矮楼,往老旧小区里一钻,更是不好找。
 宵野叙述目击现场的时候,季南星在一旁用手机搜索鹦鹉的图片,对于不养鹦鹉的人来说,一个品种长得都差不多,所以找个差不多样子的就行了。
 把找到的照片递给物业时,季南星道:“那应该是一只非洲灰鹦鹉,可以查看一下附近有谁养了这种鹦鹉的。”
 这个品种的鹦鹉个体不算大,但在鸟类当中智商比较高,经过训练是能帮人类完成一定难度的事情,这种鹦鹉出现在这里,肯定是人饲养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曾经被人养,后来被遗弃。
 只是抢人金项链,感觉更像是被人训练出来的,否则他和宵野手上拎着一堆吃的喝的没被抢,别人戴在脖子上的金链子却被抢了,怎么想怎么奇怪。
 物业将这件事记录在案,然后打印了非洲灰鹦鹉的照片张贴在了小区里,下面还着重红色重点大字,黄金抢劫犯,看得小区进进出出的人觉得好笑。
 这年头,连鸟都被通缉了。
 原本不少人还把这事当笑话看,没过两天,小区里张贴的告示更多了,因为又有一个受害人出现了,这次被抢的是耳环,耳朵都被拉得血糊糊的。
第 122 章
 ◎抢来的暴富◎
 就季南星知道的,第一个被抢的是那天他和宵野一起目睹全过程的女生,那个女生是个租户,在不远处的写字楼里租了个单位做美甲生意。
 金项链被抢了之后女生只觉得好笑又倒霉,要是人为报个警说不定还有找回来的可能,但鸟实在是不好找,于是那个女生自认倒霉,跟物业说了一下这事,让物业帮忙留意谁家养了鸟之后,就没再把这事放在心上。
 第二个被抢的也是女生,那天刚跟男朋友去买完三金回来,手镯项链还好放在盒子里,耳环戴在耳朵上没取,结果被抢了。
 女生挑选的耳环是个半扇像是天鹅翅膀坠了两条纯金流苏链子的款式,正好配她当天穿的裙子,因为男朋友一直说好看,加上晚上还跟朋友有个饭席,就说戴着别取了,等晚上回家再取。
 结果晚上吃完饭回来,就被鸟袭击了,那鸟嘴尖锐得很,叼着耳环就用力拉扯,女生被抢了耳环,还被拉坏了耳朵。
 女生被抢了一边的耳环,整个人都吓坏了,捂着血流不止的耳朵哭着回家后,女生的父母不止找到物业,还直接报了警,闹着一定要他们找到这个强盗鸟。
 总不能因为抢劫的是一只鸟就让他们自认倒霉吧。
 女生的妈妈是那种性格很凶悍的,见天的去警局问进度,满小区打听谁家养了鸟,一副不抓到那只强盗鸟誓不罢休的样子。
 闹得动静比较大,许多不关注小区消息的住户也听说了这件事,有的怕自己成下一个倒霉蛋,项链耳环手镯都取下来不敢戴了。
 物业联合社区一起也进行了一次上门宠物排查,养猫的叮嘱封窗,养狗的叮嘱办|证,养异宠的叮嘱关好宠物笼子,但巡查一圈下来,养鸟的也有几家,但没有那只灰色的肇事鹦鹉。
 这事很快被人做成段子发到了网上,关于鸟类叼东西,甚至专门叼钱回家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但发生地离自己这么近那就很值得八卦一下了。
 早上一进教室,郭灿连作业都没顾得上,就扒季南星他们桌子上八卦:“所以那只鹦鹉找到了吗?它真的抢了你们小区人的金饰?”
 宵野卷着书抵着他的额头试图将他推回座位:“作业写完了吗,一来就八卦。”
 郭灿:“我好奇嘛,我怀疑这鹦鹉肯定是人为训练的,不然怎么专偷金饰,而且这事都已经上当地新闻热搜了,如果是那鹦鹉自主行为,鹦鹉的主人早就出来归还东西了。”
 郭灿说着还把网友的评价扒拉出来给季南星看:“学神你看,大家都觉得这鸟是被专门训练过的。”
 季南星扫了眼他的手机,因为没有拍到鹦鹉作案过程,所以新闻上只有一张小区告示的照片,下面的评论还不少,五花八门纯把这事当乐子在看。
 [黄金抢劫犯,这么重点的五个大字,我还以为是金库被抢了,再一看,凶徒竟然是一只灰鹦鹉!]
 [啊啊啊啊啊我知道这个鸟!就在前两天我跟同学去文具店买东西,用的现金,一块钱不小心掉地上,就是这只灰色的鹦鹉一下子就飞过来把钱叼走了。]
 [好家伙,这还不只是盯黄金,连钱都抢了。]
 [鹦鹉:这年头都是手机支付,根本抢不到钱,只能退而求其次抢抢黄金了。]
 [还是惯犯啊,这肯定是被人训练过的,这年头没点训鸟本事都当不了小偷啊。]
 [鹦鹉有什么错,它只是喜欢亮晶晶的东西,鸟好,人坏。]
 [笑死,它只是在挑它喜欢的首饰。]
 [我要是有这么一只扒家的鸟,我连班都不用上了。]
 季南星看了两眼评论后就将手机还给了郭灿,只因为抢东西的是一只鸟,这种行为竟然被一些人定义为可爱,只能说被抢的不是他们自己。
 宵野见他整个人都往季南星那儿凑,直接抽了一张湿巾:“是不是专门训练的都跟我们没关系,让让,擦桌子了。”
 郭灿坐回自己的座位,一边从书包里拿作业本一边感慨:“我要是也能养一只会叼钱回家的鸟就好了,那我可就财富自由了!”
 张沅转着书冷笑:“法制咖啊你,这是什么好事吗,是嫌自己档案太干净想要往上面添加点颜色?”
 郭灿嗐了一声:“做做梦嘛,我也得要有这驯鸟的本事才行啊,学神,听说你们小区已经有两个受害人了?看样子那鸟就是你们小区的人养的,不然怎么受害人都是你们小区的住户。”
 季南星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吧。”
 宵野有些好奇,小声问季南星:“这种缺德得来的钱财,指使鸟类偷人东西,那小偷会有报应吗?”
 季南星点头:“会。”
 宵野:“会是什么样的报应?倒大霉?”
 季南星:“人的财运都有定数的,你偷窃了别人的财物超过了你原本能拥有的定数,自然就会发生一些让人伤财的事,就算一时平安无事,偷窃这种行为也是在消耗你下一世的财运。”
 虽然很多人觉得下一世是下一世,这一世都这么穷了,哪里还管得了下一世,殊不知这一世的穷苦也可能是上一辈子造的孽。
 宵野:“站在受害者的角度,只希望那个训练鸟偷东西的家伙早点倒霉吧。”
 早自习的老师卷着一沓试卷过来,朝课代表道:“卷子发下去,今天把后面两道大题好好讲讲,核心不变,套的也还是那些公式,只是转换了一下形态你们就做不出来了,你们这以后遇到变形题是一分都捡不到。”
 有人小声在下面嘻嘻哈哈:“还是能捡到一分的,写个解字不也给分。”
 数学老师看着他:“就你错的最多,你还好意思笑!”
 数学老师是个身材娇小的女老师,连凶人都没多少威慑力,有些学生就是看人下菜的,别说欺负同学了,看哪个老师好欺负,连老师都欺负。
 一开始数学老师上课,后排的一些同学会故意搞出动静,说话不听,有时候还会起哄一下。
 然后那些青春躁动的同学就被宵野收拾了。
 这会儿有人在下面接话茬,宵野正好嗓子痒地咳了一声,那接话茬的同学瞬间消音安静了下来,连一些小声说话的人都跟着闭了嘴。
 宵野从课桌里摸出水壶喝了一口,然后看到季南星在旁边笑,虽然不知道小同桌在笑什么,但不妨碍他跟着一起笑,还凑过去问道:“怎么了,笑什么?”
 季南星看着他:“笑我们班上的恶霸。”
 宵野表情有点疑惑:“我们班有恶霸?”
 他们班关系都还挺不错的,虽然刚开学那会儿的确有几个闲得蛋疼欺负过人,但这近一年相处下来大家都磨合得挺好,也没见特别恶的啊。
 季南星看着他不说话,宵野瞬间反应过来,伸手去掐他腰:“好啊季闹闹,拐着弯骂我呢?”
 季南星并不怕痒,倒是没躲,只是当宵野掐过来的时候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上课呢,再闹把你丢出去。”
 季南星很瘦,看着也不是多爱运动的人,但他真的一点都不弱,腰细却紧实,一只手握上去的时候宵野只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让他无法控制地想要收拢五指,将手心里的存在用力地多抓紧一些,拢进掌心不舍得放开。
 紧接着手腕上冰凉的触感将他的感官越发放大了一些,不用转头去看,他都能想象出那压在他腕上的手有多白,有多纤细,有多漂亮匀称的骨节,那修长手指搭在他手上的样子,指尖甚至还透着淡粉。
 宵野的耳朵瞬间爆红起来,像是触电一般立刻收回自己的手,甚至开始在心里默念静心咒,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变态。
 上课呢,大庭广众的就能心猿意马,关键还只是脑补了一些画面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变态都没他这么变态吧。
 季南星看他恨不得将脸埋桌子里去,又耳朵红红的,奇怪道:“你干什么呢?”
 上一秒还在跟他玩闹,下一秒就突然自闭。
 突然莫名其妙抽风,就跟那天突然莫名其妙咬他一口一样,青春期的男生这么奇奇怪怪的吗。
 宵野哼哼了一声,扭过头将脸贴在了课桌上,用后脑勺对着季南星。
 这一副我不要跟你说话的样子看得季南星好笑,伸手揪住他一缕头发不轻不重地扯了扯,凑过去小声道:“说你恶霸生气啦?逗你玩呢。”
 宵野像蛇一样坐在椅子上扭了扭,但还是没转过头去。
 季南星道:“下课我请你喝奶茶?”
 宵野怎么会生他的气,只是不想一些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模样被季南星看到,听他哄自己,心里是恨不得原地跳舞的高兴,但又不舍得他哄太久,就慢慢吞吞抬起头,将下巴搁在课桌上,小声道:“我要双倍奶油的。”
 季南星松开了揪住的那一缕小卷毛,笑着道:“行,给你双倍奶油。”
 放在课桌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季南星看了眼上面讲题的老师,见她没有注意下面,这才拿出手机看了看,道:“蒋棠棠在群里发的消息,说中午去后面吃火锅。”
 宵野:“哪个后面?”
 季南星:“小破楼,自己买食材过去煮,食材她们买好了,是和林艺肖筱一起用管理局发的补偿金买的,还问我们想要吃什么,可以提前点外卖等中午送过来。”
 前几天蒋棠棠建了个群,把他们几个都拉了进去,还说大家都是过命参与过灵异事件的交情,以后就是小团体了。
 这成立小团体当然要吃喝庆祝一下,可惜周末大家时间凑不到一起,放学又太晚了,干脆就中午小破楼吃一顿了。
 对于吃,陈十一第一个响应,说她们买了食材,那他就负责饮料。
 坐在季南星他们后面的张沅也偷摸在下面发消息,不客气地点了一些小吃,还发了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
 蒋棠棠在群里特意艾特了季南星想要吃什么,其他都是陪衬,学神的喜好才是重点。
 季南星说了句都可以,刚准备锁屏,又一条消息传了过来,他退出群聊一看,是许久没出现的夏君彦,还是那句连多一个字都懒得打的直白:【要符吗?】
 还不等他回消息,就感觉到旁边一股强烈的视线袭来,微微抬头一看,就对上宵野那张满脸写着我竟然满足不了你的委屈表情。
 莫名有种出轨被抓包的心虚,于是迎着他控诉的目光,季南星小声道:“我没准备要。”
 宵野的视线往下移,一脸我盯着看你怎么回的眼神。
 季南星点开相册,发了一张家中符箓泛滥成灾的照片过去。
 夏君彦几乎是秒回:【p的?】
 季南星:【真的,所以不缺符,你问问其他人要不要。】
 夏君彦:【是哪家符箓师为五斗米折腰被你包了?】
 季南星:【你贫贱不能移,我只能找愿意折腰的。】
 夏君彦很恨戳着手机,发了个你牛的表情包,最爽快的金主没了,虽然符箓不是卖不出去,但这么爽快从来不还价的只有季南星。
 因为管理局一张天雷符是五千块,虽然得靠抢,如果卖给别的天师,除非是对方急用,否则超过五千多少都要讨价还价一番,买得多还要跟你硬拗折扣。
 他爽快的大金主没了,这以后日子要怎么过。
 不知道夏君彦在网络另一边正在痛苦流失掉了他这个金主的季南星将聊天记录朝着宵野示意了一下:“没要他的。”
 宵野哦了一声,端端正正坐好没再看他,但嘴角的笑意却怎么都压不住,今天季闹闹哄他了,还哄了两次,还为他拒绝了长期合作的符箓师。
 手上的笔简直要转成螺旋桨了。
 一处顶楼搭建的小屋,学校课间操的声音穿透薄砖传递进屋内,原本蒙头大睡的青年被吵醒,无比烦躁地掀开被子,抓了把乱糟糟的头发。
 看了眼时间,还不到早上十点,这让缺眠少觉的青年心情越发不好。
 住在这里,除非拥有跟学生一样的作息,否则白天想要休息甚至只是睡个懒觉都不可能,前面是高中,后面是幼儿园,前后夹击之下简直能把人逼疯。
 但这里便宜,虽然他住的是顶楼加盖,可好歹有砖瓦,还有卫生间,不需要跟一群不认识的人共住胶囊房。
 只是这低廉的房租也弥补不了每天被铃声,课间操音乐声,幼儿园小孩尖锐喊叫声吵醒时想要杀人的心。
 吵闹得让人无法休息,戴远江只能起床简单洗漱一下,从小冰箱里拿了一瓶饮料,将昨天没吃完的吐司拿出来吃了几口,一个早餐就这么应付过去了。
 把空了的包装袋丢进垃圾桶后,戴远江走到屋外伸了个懒腰,确定顶楼没人这才又重新回到屋里,然后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黑色的箱子,一打开,里面是一把熔金枪和一个高温碗。
 放好工具,戴远江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盒子,里面是好几件金灿灿的首饰,有单只耳环,有各种项链,还有一些吊坠。
 看着满盒子的金饰,戴远江双眼都在放光,这些可都是钱。
 他把那些漂亮的金饰放进碗里,打开火枪,各种精致造型的黄金在高温的熔烧下一点点融化,然后凝结成并不那么浑圆精致的金豆豆。
 等到金豆豆稍微凝固了一些后,戴远江用镊子将金豆豆夹起来丢进一旁的水里降温,转头又重新拿了一些金饰继续重复操作。
 直到将所有的饰品都熔成金豆豆后,戴远江收了工具,将几颗金豆豆装进那种装流沙的小瓶子里。
 积攒了一段时间,这个小瓶子今天刚好装满,戴远江也打算将东西拿出去卖掉,留在家里总觉得不安全。
 如果直接卖金饰,他也不好解释来源,这样弄成一颗颗金豆豆就容易得多。
 回收黄金的地方他也观察了一段时间,找了个价格适中,回收量比较大的。
 店家看到那一小瓶的金豆豆只是简单询问了一下来源,有没有票据。
 戴远江摇头:“都是以前买的一些小零碎,不喜欢了就烧成小金豆收藏了,那些收据早就丢了。”
 黄金不同别的奢侈品,只要是纯金,这东西就是它本身的价值,店家先是称重了一下,然后将一整瓶小金豆倒出来重新熔成一团,还抽检了一下纯度,确定没问题这才开了价钱。
 戴远江从回收点里出来,别看那小小一瓶,重量也快有两百克了,一瓶出手换来了八万多块钱。
 这一笔横财让戴远江走路都好像在飘,心脏怦怦跳,激动地握紧了手机。
 手里有钱了,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搬家,搬离这每天吵死人的破地。
 但很快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顶楼虽然吵,但没有邻居,附近都是老小区,私搭乱建不少,很多地方也没安装监控,如果搬到大楼里,要是哪天被人看到他的鹦鹉,那事情就败露了。
 所以他还不能搬,至少得再住一段时间,再多积攒一些,这一次就八万多了,如果每个月都能有这收入,只要一年,他就能直接在小县城买个房了。
 到时候他也是有房一族,再也不用拖着一堆繁重的行李在街头流浪无处可去了。
 激动的心情稍微冷静下来后,戴远江去了附近的花鸟市场,买了一些他家鹦鹉爱吃的鸟食。
 回去的路上戴远江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速食,以前他只舍得买几块钱就五大包的袋装泡面,今天有钱了,难得想要奢侈一下,于是买了好几盒桶装面,还有一些打折水果。
 他没敢乱花钱,这些钱是他能在大城市生存下去的底气,所以即便有了大几万的入账,也依旧不敢放开了手脚的用。
 虽然抠搜自己,但戴远江一回到家就用手机给父母的卡里转了五千,又打了个电话回去说了一声。
 电话那头是他妈妈殷切地叮嘱,说家里有田有地,自己种菜还养了鸡鸭,用不到什么钱,他自己在外面,身上多留点钱,别总是记挂着家里。
 戴远江嗯嗯地应着,听着妈妈说完了才道:“放心吧妈,我这里好着呢,老板刚发了一笔奖金,我手里有钱,等再过几年,我们就去县城买房子,到时候把你和爸都接出来。”
 又说了一会儿话,戴远江的父母心疼话费,知道儿子在城市里一切都好就挂了电话。
 跟家人通完电话,想着总有一天能把父母从连路都没修过的农村接出来,戴远江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哚哚哚的声音从窗户外传来。
 戴远江连忙打开窗户,一只巴掌大的灰毛鹦鹉从外面飞了进来。
 戴远江一伸手,一条金链子就从鹦鹉的嘴里掉到了他的手心。
 戴远江抱着鹦鹉连亲了好几口:“好宝贝,你真是爸爸的大宝贝,爸爸今天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虫虫,宝贝辛苦了,快来吃东西。”
 虫子并不是鹦鹉的主食,大多数鸟类更喜欢吃谷物,但他家这只鹦鹉从小就爱吃虫,谷物也吃,但小米麦谷和虫放在一起,它就只吃虫。
 只可惜它爱的虫子不便宜,论条卖的,一条就要好几块钱,不过自从小灰往家里叼金饰,甚至捡到钱也往家里叼之后,戴远江宁可省着自己也要宝贝鹦鹉,它爱吃的再贵都给买。
 看鹦鹉一条条小虫吃得欢,戴远江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这只鹦鹉是他捡的,之前它的翅膀不知道是被人为还是被什么动物给弄伤了,瘫在他家窗口飞不动了。
 他也没有什么经验,正好家里有白药粉,就拿着白药粉给它撒了一点,喂了点吃的喝的,谁知道这小鹦鹉就留下来了。
 他独自一人在城市里打拼,做着送快递的辛苦工作,还总是被客户刁难,家里又没那个条件让他说辞职就辞职,这年头找个工作不容易,受气多了,人也变得有些阴郁了。
 家里多了一只小活物,戴远江偶尔会跟它说说话,权当是养宠物了,结果它的翅膀养好了之后,某天从外面飞回来,嘴里叼着一张十块钱的纸币。
 戴远江当时都惊了,然后就慢慢动了心思,拿所有面额的钱币给它演示,训练它叼回来给自己。
 鹦鹉很聪明,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被人训练过,它每天都出去,然后三不五时地叼一些钱回来,但大多数都是几块钱,十块二十,五十一百很少,因为这年头好多人都不用现金了,别说捡了,抢钱都抢不到。
 再然后戴远江就教它抢人项链,抢身上的饰品,要不是手机太重鹦鹉叼不动,他都想教鹦鹉抢手机了。
 至于这么做是不是不道德,戴远江根本无所谓,他都苦得只能住这种顶楼搭建,吃白水煮面,让他道德,他没有这么高的觉悟,他只想把日子过好。
 吃饱了的鹦鹉飞到了它的鸟窝里睡觉,戴远江也趁着还没到上班的时间想要再补一会儿觉,只是多了好几万块钱,让他根本睡不着,干脆拿出手机来玩。
 看到同城推送的鹦鹉抢劫新闻,戴远江先是慌乱了一下,但看到只有小区张贴告示的截图,根本没有拍摄到他家鹦鹉的画面,戴远江又安心了下来,不过心里想着要不然这几天让小灰好好待在家里,等新闻热度过去了再说。
 指尖往下滑动,他看到了不少人的评论,有人羡慕谁家养了这样一只鹦鹉,也太发财了。
 有人却说花这种抢来的钱财是会有报应的。
 戴远江冷笑了一声,钱就是钱,那钱还能知道自己是正规来的还是被抢来的?还报应,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懒得看这种嫉妒的言论,戴远江直接将新闻滑开了,世上坏人那么多,真有报应这东西,早就没人敢作恶了。
 远在老家的乡下,戴远江的父亲骑着小三轮去了集市,他们村里可没有银行,唯一的一家银行在集市上。
 儿子说打了钱,他不拿着卡亲眼去查看一下自然不放心,看到账户上的钱,戴父想了想,取了五百块,家里的屋顶破很久了,五百块可以买点砖瓦去修缮一下。
 戴父年纪不大,还不到五十,经常下地干活,身体健朗得很,拖着一车砖瓦回家后就搬来梯子上了房顶,结果修到一半一脚踩空,直接从房顶上掉了下去。
第 123 章
 ◎桃花咒◎
 戴远江接到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蒙了,他爸修房顶,结果不小心从房顶上掉了下来,直接磕到了脑袋,人还活着,他妈妈喊来村里的人帮忙送去了医院,医院正在抢救。
 卡里还有儿子刚打回来的钱,加上以前的积攒,也有小一万,但这钱显然远远不够,戴远江的妈妈也怕有个什么万一,至少要让儿子回来见他爸最后一面,这才急忙给儿子打了电话。
 戴远江立刻就慌了,赶紧订了回家的票,收拾东西的时候整个人脑子都是木的。
 鹦鹉肯定是不可能带走的,戴远江把食物和水给它放好,还把窗户给开着,方便鹦鹉进出,说着让它乖乖在家里别乱跑的话,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
 安顿好家里,戴远江一边打电话请假一边往火车站去。
 等他赶回老家,他爸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但依旧在重症。
 医生正在跟他妈说着情况,摔下来的时候不只是磕到头,还有一块碎瓦片直接戳进他脑袋里了,现在只能是暂时维持生命体征,因为能动这种脑部大手术的医生正在赶来的路上。
 如果抢救,不一定能救活,且费用高昂,如果放弃,那估计就是很快的事,以伤者现在的状态,可能连遗言都说不了。
 医生给家属分析了各种可能,让他们自己好好想想。
 戴远江的妈妈已经哭软了腿,早上还好好的人,突然一下变成这样,这让她怎么接受得了,一看到儿子,越发哭得泣不成声,抱着儿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戴远江只觉得身上一阵发麻,问清楚了爸爸出事的过程,他突然就想到了之前看到的,花了这种抢来的钱也不怕有报应的言论。
 可是那钱他也花了啊,之前鹦鹉叼回来的现金都是他花的,怎么出事的不是他,却是他爸。
 村里帮着送人来的村民看着他们这母子的可怜样,叹了口气道:“是救还是不救,尽快做决定吧,越拖情况只会越糟。”
 戴远江擦了擦眼泪,道:“救!不管怎么样都要试试,大不了就是背债,我还年轻,只要能把我爸救回来,欠的钱我以后慢慢还!”
 那村民本想说小心人财两失,但这个节骨眼说这话有点太冷血了,于是也没再多嘴,只道:“那我先回村里,看能不能找村主任替你们想想办法。”
 戴远江的母亲给人鞠躬道谢,重症室的大门外,那本就不怎么挺直的脊背越发佝偻了几分。
 不一会儿护士就拿着各种单据过来,之前情况紧急,送来就先抢救了,现在自然是缴费办理住院。
 因为决定要救,所以需要开颅手术,医院让先交十万,哪怕有医保卡,这开颅的手术费加上治疗只高不低,如果能把人救回来,这后面的治疗费十万是打不住的,还让戴远江经济这方面早做准备去筹钱。
 看着手机里上午到的账,下午就全部都划出去了,甚至连这两年他存下的一些钱都算进去也才刚够十万,拿着薄薄的收费票据,戴远江神色茫然,靠在墙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有的人在掏空家底到处筹借只为求一场生命的奇迹,有的人则兴致勃勃地为春游做准备。
 玉兰高中一年一度的春游开始了。
 高三四月要联考,时间安排在了星期五和星期六,为了不妨碍高三考试,学校就把高一高二的春游时间定在了周五,周六高二以下的本就没课放假。
 这次选定春游的地方是一处农场草原,很大一片草地区域,里面有不少娱乐项目,例如滑草,高空绳索,骑马,喂羊驼等等,会有野炊区,还有果园可以摘樱桃。
 烤炉烤架可以在草原租借,学生也可以自带食材,租借烤架的费用班级里已经商量好了,从班费里面扣,其他的项目就不做硬性要求,谁想玩就组队自费去玩。
 以前初中春游多半是参观一些纪念堂博物馆之类的,只能跟着老师走,一点都不自由,像这样露营形式的春游好多人还是第一次,于是早早开始兴奋准备出行的东西了。
 谢盼儿躺在她的玩具堆里看着正在练毛笔字的小天师,又看了看积极准备出行物品的宵野,叹了口气道:“我也好久没有出去玩了。”
 季南星听着这话笑了一声,头都不抬道:“是谁早上出太阳了都还没回?”
 正在装零食的宵野抬了个头,然后往角落里看了一眼,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他知道季闹闹这是在跟学姐说话,于是默默打包东西没插嘴。
 谢盼儿翻滚在玩偶堆里伸了个懒腰:“我这不是帮忙找黄金抢劫犯吗,但我觉得那只鹦鹉应该不是我们小区,这个小区都已经被我溜达了一圈,看了不少不该看的东西,都没看到那只鹦鹉。”
 季南星停了笔,转头朝她看去:“你去找鹦鹉干什么。”
 谢盼儿:“这不是最近天下太平没什么事,如果找到了抢劫犯也算是立功做好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