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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3.醋味陷阱

第73章 3.醋味陷阱
谢桑榆的掌心紧了紧,微微有了汗意。

柏然穿着他的衣服,问他好不好看;给人一种他已经完全占有了他的错觉。

谢桑榆的眼睫慌乱地颤了颤,适时地偏开过分灼热的目光:

“还不错吧。”

柏然对谢桑榆口中的“还不错”已经很满足了,他重新在床边坐下,问谢桑榆:“那你准备穿什么?”

谢桑榆仍旧站在原地,背在身后的手捏紧了窗帘布,嘴唇动了动:“你……很想去那个派对吗?”

柏然的眼中闪过些许疑惑。

谢桑榆换了种问法,循循善诱:“除了派对,今晚没有别的事情想做吗?”

柏然果断摇头:“都换上你的衣服了,当然要去派对了。”

谢桑榆无计,但出发时间在即,他也不知道还要怎样继续暗示下去,只好先作罢。从行李箱里随便拿了几件衣服换上,戴了顶遮住半张脸的渔夫帽,随便穿了双鞋就出去了。

到Punch’s的包间的时候,Side C的人果然已经在了。

房间里亮着紫粉色的光,放着没什么特色的电子舞曲。沙发前的两个茶几摆得满满当当,一张上面全是酒,有几板Shot,两瓶威士忌,三瓶伏特加,还有些用来兑酒的软饮。另一张上是下酒的零食,薯条薯片、鸡米花、鸡翅等等,还铺开了一个类似飞行棋的游戏图纸。

“嗨!”Side C的主唱起身打招呼:“欢迎各位,酒已经上来了,就等你们过来一起开了。”

汤姆一手扶着门框,看着一桌子的酒眼睛都瞪大了:“这么多?能喝得完吗?”

“我们这么多人呢,肯定喝得完。”Side C的经纪人迈克尔也从外面走了进来,领着同步乐队走进包间,回身把门合上:“我们刚点满包间低消,一会儿肯定还要加的。”

“又见面了萨曼莎。”迈克尔朝萨曼莎点头示意,视线又落在汤姆身上:“这位是?”

汤姆没等萨曼莎开口,自己介绍道:“我是汤姆,负责同步乐队影像记录的,顺道过来拍拍演出花絮素材。”

迈克尔很讶异地挑了挑眉,随即忍不住出声笑了:“你期待在这种场合拍到素材?好吧,那祝你好运。”

另一边,Side C的几个成员已经把同步乐队迎了过去,彼此交错地坐着。

和往常一样,大家的话题总会从最备受瞩目的人身上开始。尽管辛西娅卸了妆,换了宽松的灰色连帽卫衣和长裤,戴着一顶棒球帽,但她仍旧是最受瞩目的那一个。

Side C的吉他手就坐在她左手边,一边帮忙倒酒夹冰块,一边笑着问:“辛西娅私下穿衣服是这个风格啊,跟在舞台上完全不一样。”

右手边的是Side C的主唱,伸手拿了一罐可乐打开:“但是现在这样也很酷,而且你看上去比之前更舒适。”

同一时间,酒和可乐都递到了辛西娅面前。

辛西娅怔住,眼皮跳动,不知所措。

两边Side C的两人却是都笑了,很知趣地把可乐和酒都放在了茶几台面上,自然得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辛西娅也放松下来,笑了笑,拿起桌上的可乐,却没喝,小声说了句:“我也想像男艺人一样,每次上台的时候都能穿裤子。裙子穿多了也会腻的,何况我本来也不喜欢裙子。”

主唱问:“你没跟团队的人说过吗?这种问题应该很好解决才对吧。就算身上有服装品牌赞助,一般他们也会给很多款式让你挑的。”

吉他手也说:“之前我们鼓手也有这种情况,演出服装不喜欢又换不了,他上台打了两首之后就直接脱了。后来好像也没什么事。”

辛西娅苦笑摇头,喝了一口手里的可乐:“所以说,男艺人和女艺人真的不一样。我总不能上台之后把衣服脱了吧?

“而且,也许因为之前当歌手的时候也是类似风格,所以现在让我选的衣服基本都是短裙。就算偶尔运气好有裤子能选,也要么是不够长,要么就腰太大,根本穿不到台上去。”

“但……”一边的吉他手眨眨眼睛,神色真诚:“你穿裙子也很好看的,很适合。舞台大屏幕也总给你全身镜头,说明确实是好看的。”

辛西娅长长地叹了口气,看上去并没有因为这番话高兴,反而很忧心:“好不好看都是其次,主要是,我的粉丝里真的有那种……又猥琐又恶心,偏偏还很胆大的人。”

辛西娅把手中的可乐放下,换了那杯加冰的威士忌端起来,故作轻松地笑笑:“你们的粉丝信件里会出现走光照吗?我的就会,还不止一两次。”

两个Side C的成员一时有些懵,不太确定这只是句玩笑,还是一件需要他们严肃对待的事情。

辛西娅也不再多说,嘴唇凑近杯口,仰头喝了一口威士忌,眉间轻轻皱了皱,随即又笑:“没关系,别紧张。这种事我早就看开了。巡演收到的粉丝信我一封都没拆,省得自讨苦吃。”

Side C的主唱愕然:“就这样忍了?”

辛西娅的眼睛朝他斜过去:“不然呢?报警吗?跑行程已经够忙了,还要抽空去各地的警局听几句口头道歉?”

“不是这个意思,”主唱的脸上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语气坚定:“就算不报警,也不能任由他们欺负啊。你现在是Rock Star, 又不是芭比娃娃,完全没必要那么礼貌那么客气。”

辛西娅没听懂,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茫然。

一旁的吉他手接话:“就是说,面对公众不用表现得那么乖,在台上不用总是笑着。看到那些凑到前面拍你裙底的人,你当场就一个中指比过去!”

主唱点头附和:“对!玩乐队和当艺人是两种概念。艺人的粉丝和乐队的粉丝脾性不太一样,道德标准也不一样。艺人在这种情况下竖中指,可能会被认为是不够得体;但乐队就不会。没有人会期待一个乐队是‘得体’的,大家只会觉得这是态度,是风格。”

吉他手补充:“除了音乐厅里的管弦乐队、交响乐队什么的。”

“当然,也不是说你现在这样,温柔礼貌地表演就是错的。镜头下产生的行业对女性本来就不够友好。要解决问题的话,改变自己总比改变环境要容易多了。”

“就是!你以后就强硬一点,玩乐队的女孩哪里会甘心当软柿子!”

主唱和吉他手一人一句地跟着,伸手去跟辛西娅碰杯,各自说着鼓励的话。

另一边,小食桌前的几人已经开了一局飞行棋,一人拿着一瓶新叫上来的啤酒,端了一板shot过去当惩罚。

还有一小撮人席地而坐,拿着真心话大冒险的卡牌,正在用扎啤的杯子混酒,满脸的不怀好意。

包间里很快吵闹起来,时而欢笑时而哀嚎。或满或空的酒杯到处都是,几乎分不清是谁的,在桌上或地上透着漂亮的紫光。

汤姆已经关上了镜头盖,今天在场地里跑了一天,眼下已经靠在沙发的一角,仰着头睡着了。鼾声断断续续,淹没在摇骰子的声音里。

柏然也喝了些酒,觉得热,就把身上烟灰色的薄外套脱了,只剩那件白色无袖。

手臂的肌肉随着屈伸而微妙地改变着形状,悉数暴露在空气里。Side C的贝斯手主动坐过来,跟他聊起健身话题;柏然被夸得有些飘飘然,笑嘻嘻地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手臂上放,让对方随便摸。

在一旁玩真心话大冒险的谢桑榆正好瞥见,蓦地一愣,忘了出手势;被对面Side C的鼓手捡了漏,吵着让他选做惩罚……

没有人再提庆祝演出顺利的事,大家全都沉浸在酒精带来的迷醉中,脸颊泛着驼红,心中是无尽的欢欣畅快。

汤姆都已经睡醒了一觉,看着乱哄哄的包间眨眨眼睛,睡眼惺忪地去问萨曼莎还有多久。其他人这才注意到时间,匆匆收拾准备散场。

两个乐队不住同一家酒店,分别上了车后,萨曼莎打开手机,正好收到对方经纪人发来的派对账单。

对着手机看了好久,萨曼莎确认自己没有遗漏任何信息,没有误会任何表述,才最终开了口:

“大家,今晚派对每人转我223美元。我算了算,这么大金额实在入不了公账。”

“嗯?”辛西娅蹙眉:“不是他们的派对请我们来玩吗?怎么钱还要我们AA?”

萨曼莎无奈干笑一声:“或许他们的惯例就是这样。也是我们提前没问清楚,早知道不叫那么多酒了。”

柏然没喝太多酒,原本还算清醒;闻言眼前瞬间一黑,脑袋里“嗡嗡”地响起来,心痛得像在滴血,一边转账一边咬牙切齿:

“以后这种派对再也别叫我了,我要攒钱回血。”

汤姆更懵:“不是……我只是在里面睡了一觉啊,这也算?”

萨曼莎默默朝他点头,无能为力。

“啊——”汤姆一脸痛苦,为平白无故从口袋里飞走的两百块哀恸。

车后排,杰西卡和谢桑榆仍旧安静地闭着眼睛。看样子是醉得厉害了,已经没什么精力出声说话。

没一会儿就到了酒店,大家依次下车。

杰西卡还好,谢桑榆已经站不稳了;闭着眼睛软软地朝柏然的方向倒下,像一张不受控制的多米诺牌。

柏然连忙伸手接住他,左手揽住谢桑榆的腰,扶着他尽量站直。

谢桑榆仍旧戴着来时的那顶渔夫帽,脑袋靠在柏然肩上,帽檐下露出泛红的嘴唇和鼻尖,不安分地蹭动着。

柏然在车上转钱的时候,酒已经因为心痛而醒了大半;下车后被风一吹,基本就完全醒了。想起去年谢桑榆醉酒时浩浩荡荡的场面,心中难免开始警铃大作。

“放开我……”谢桑榆嘟囔。

柏然已然觉得头皮发麻,没敢出声。

“放开……放开我!”谢桑榆挣扎着,声音大了许多。

乐队其他人全都听到了,好奇地回头朝柏然和谢桑榆的方向看。但谢桑榆说的是中文,他们没能听懂意思。

柏然松了松手臂的力气,也用中文回他,压低了声音:“你安分点。”

谢桑榆冷笑一声,口齿不太清晰地说:“要我安分?某些人可比我不安分多了,衣服随便脱,身子也随便给人摸,还当着我的面。真是轻浮,轻浮!”

柏然脸色霎时一窘,耳朵也隐隐红起来。

乐队其他人更摸不着头脑,用英语问柏然:“他在说什么?”

柏然慌张地动了动嘴,眼神躲闪,简要概括:“没事,他骂我呢。”

围观的几人瞬间了然。

所谓酒后吐真言,谢桑榆的“真言”可不就该是骂柏然的话吗?

“他喝多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萨曼莎还很贴心地劝了柏然一句。

柏然点头,正准备说话,谢桑榆又开始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要我吃醋?”

说着,竟还径自委屈起来:“我最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哪里冷落你了吗?所以要故意让我难受?还是你就是想看我吃醋的样子?现在你得偿所愿了。”

柏然如芒在背。他明白是他亏,恋爱关系里的人对身体接触要更小心才行,哪还能像他一样,拉着别人的手让别人摸的?

都怪喝多了酒,做起事来根本不过脑子。

“我错了,别难受了好不好?”柏然温声安慰,顺便抬头朝其他人抱歉地笑了笑。

谢桑榆却不依不饶:“不!你要补偿我!”

柏然不想在酒店门口站太久,万一路过一个听得懂中文的人就惨了,连声答应:“好好好,你要什么都行,咱们先回房间去好不好?”

谢桑榆不说话,不同意也不反驳。

柏然试探性地揽着他往前走。谢桑榆依旧低着头,但默默跟上了。

同时,那顶渔夫帽下垂的帽檐下,谢桑榆的唇角悄悄勾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嘿嘿,柏然还不知道不守男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