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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韩特助很快买好了去南城的机票, 直接派人送来傅识沧的行李,也带来了安乐言的行李箱。

第74章

韩特助很快买好了去南城的机票, 直接派人送来傅识沧的行李,也带来了安乐言的行李箱。
安乐言则通过闺蜜机联系了张茂,向他说明情况。

因为顾雅的关系, 傅识沧的家庭情况张茂很清楚,事关方芮他不得不放行,却对安乐言同行这件事颇有疑问。

“乐言,我记得你和小傅这次恋综是初识?”张茂一脸疑惑, “你跟他家并没有什么联系,我看你也不像是个黏人的,难道是爱情改变了你?”

安乐言被他说得哭笑不得,只好把要假扮十二岁傅识沧的理由搬了出来。

“这样啊, ”这下张茂有点信了, “的确,虽然以他家的权势,想找个相像的十二岁小男生来都不难, 只是演技好的难找, 而且涉及隐私。”

他抬头看向安乐言,似乎欲言又止, 最后却说:“你把傅识沧叫来,我要跟他交代两句,你暂时避一避。”

安乐言听话地叫来了傅识沧, 自己则去了浴室收拾洗漱用品。

两人的对话声音不高, 传到浴室, 已经变得十分模糊。

安乐言收拾好了瓶瓶罐罐,感觉外面似乎平静下来了,便轻轻拧开浴室的门。

突然,张茂极具穿透力的叫声响了起来:“傅识沧你听着, 不管你们感情有多深,你都给我控制着,不许碰乐言明白吗?”

安乐言吓了一跳,连忙拉上浴室的门。

可是,什么碰不碰的,他们在说什么?

他悄摸摸地把浴室门又推开了一点。

傅识沧含着笑意的声音从帐篷里传来:“张导,你这就管得太宽了,我又不会强迫他,你情我愿的事情,就是我妈也管不着啊。”

张茂愤然:“在平时我才懒得管你,但现在你在我的恋综上!还有,我管你干什么,我要保证的是安乐言的状态!做过和没做过能一样吗?观众一眼就看得出来!”

“砰!”洗手间的门关上了。

傅识沧瞥了眼洗手间的方向,故意耍赖:“那我要忍很久啊,导演你就不考虑补偿给我们小言什么?”

张茂在那边瞪眼睛:“你还敢找我要补偿!回头我把你的片酬都给他!你给我听着!现在第三期已经结束了,三天后第四期开拍,半个月,不,十天后全部拍摄结束,再过半个月,《美味关系》播放大结局。一共也就二十五天,一个月都不到!我不管你怎么做,这二十五天你一定给我忍住!”

半个小时后,两人乘坐节目组的快艇,直奔码头。

看着快艇外迅速掠过的一座座小岛,安乐言刻意不去想刚才偷听到的内容,问起了那些偷袭的人。

傅识沧看着快艇外翻腾的浪花,点了点头:“如我们那天推测,的确是两拨人。人数多的那一拨,是傅家的一个老顽固,大约是因为快要在傅兴怀那边失势了,狗急跳墙找了一帮人来找我的茬,试图讨好傅兴怀。”

安乐言点了点头。

那帮人看起来并不算强,应该是临时凑起来的草台班子。

“那个单独的呢?”

傅识沧露出一丝苦笑:“是个硬骨头,虽然我能大概率肯定是傅兴怀找来的人,但他不说,谁也不能百分百确认。”

安乐言默默在心里过了一遍当年复仇时的名单。

“有照片吗?”他轻声问。

傅识沧把手机递给他。

照片里的人显然已经经过了一番捶打,脸上青青紫紫,却一脸淡然。连目光也平静得像是在面对路人,没有一丝波澜。

这种人是最难对付的,威逼利诱都没有用,只有抓住了他的要害,一击致命,才可能打开缺口。

看着少年为难的脸色,傅识沧轻轻抽回了手机:“没事的,我让他们去查了,别忘了,东城里可有我的一支隐藏大军,从他们的关系网入手,应该可以找到些线索。”

安乐言却偏了偏头。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人有点熟悉呢?

虽然脸上色彩缤纷,但眉眼的弧度,却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对了!那个黄毛!

那个据说是网上接单,在他穿来第一天就袭击他的黄毛!

他抬眼看向傅识沧:“以现在的技术,如果有DNA数据,能倒查出某个人吗?”

傅识沧沉吟半晌:“嫌疑人数据库不一定,但傅家这几年为了乌啉病普查建立了强大的基因库,如果他的近亲曾经罹患乌啉病,在我们的数据库里有登记,那就可以倒查出各种信息。”

看着小coser惊讶的表情,他又加了一句:“当然是在公安机关的允许下,傅家也必须遵纪守法。”

安乐言扑哧一声笑了:“傅哥你守法,傅兴怀就不一定了,还是要防着点。”

“嗯,”傅识沧轻声应下,“以前我只是一个人,现在……”

他的目光落在安乐言的脸上,勾了勾唇:“现在我拖家带口了,当然要多注意些。”

一句话又让小coser红了脸,过了几分钟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提供DNA信息,忙正色道:“你让你的人去我家,我房间衣柜里有个塑料袋,里面是一条带血的毛巾,足够做各种验证。”

“带血?”傅识沧紧张起来。

“不是我的血,是他的。”安乐言安抚地拍拍傅识沧的手,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在医院的经历。

“我推测,黄毛应该是白家指使来的,”安乐言小心翼翼地建议,“你可以朝这个方向多倾斜一点。”

傅识沧的眉头要松不开了:“那个时候……白家也欺负过你?”

安乐言摇了摇头。

虽然白景辰只是这本书里的虚构人物,但白氏家族是存在的。

上辈子傅识沧的手段很激烈,和白家之间的关系却还不错,白家的家主甚至在暗地里表示过,如果傅识沧有能力入主傅家,白家会全力支持。

但白家家主是个墙头草,傅家斗得最凶的时候一直龟缩,傅识沧一失踪,就忙不迭地站出来支持傅兴怀。

所以现在想来,当初傅识沧摊牌被出卖,恐怕也是因为白家倒戈。

只是当时安乐言力量有限,只能集中精力对付傅兴怀,这也是他总认为自己没能完全复仇的原因之一。

而在这本书里,白家家主不久后就会被傅识沧看破。傅识沧早早斩断傅兴怀的这条左膀右臂,把白家主弄进了监狱。

白家就此破产,白景辰的父亲是个没出息的,家庭败落之后便开始酗酒打女人,白景辰的妈妈不堪忍受而离开,而他自己则在一次烂醉后被车撞死。

白景辰因此无家可归,最终黑化成为反派。

虽然对白景辰并无好感,但安乐言对这位小少爷也没有任何恶感,还挺希望他不要黑化的。

他看向傅识沧:“沧哥,这次如果真的抓到了白家的把柄,能不能不要牵连白景辰?”

傅识沧的手轻轻握了一下,探究地看着他:“你对白景辰……”

毕竟两人从小就认识,原主还在网上对白景辰公开示爱过。

玩心眼玩了这么长时间,傅识沧此刻突然有了危机感。

他眼前的小言虽然对他特殊,可毕竟是修罗场的中心,多少人都盯着。

万一……之前的感情和记忆对他有影响呢?

他一把将安乐言抱了过来。

“不许你喜欢他!”

安乐言愕然看了他一眼,笑了出来:“没有,我不喜欢他。”

顾忌着前方开船的船长,他轻轻推了推傅识沧:“我只是觉得,上辈子我们都过得太苦了,现在有能力让这个世界变得好一点,就没必要让更多人受苦。”

到达码头后,两人又马不停蹄地去往机场,早上九点多飞机落地,刚从飞行模式转回,安乐言就接到了节目组的短信。

【鉴于其他嘉宾疑虑重重,节目组已无法有效安抚,建议你和节目组视频说明情况。】

虽然是简单的一句话,但已经可以想象出张茂被嘉宾们逼得走投无路的窘态。

安乐言笑得够呛,上了岩澍的车之后,拨过去一个视频通话。

“乐言!”那边的嘉宾们显然都聚集在了一起,此刻正集体对着一台闺蜜机。

“你怎么那么快就走了,我们今天还打算聚餐的,”白景辰抢着说,“就是我说的那位叔叔,他帮我联系了一家特别有情调的餐厅。”

安乐言忍不住看了眼身旁的人。

男人刚才正对着平板聚精会神地安排着什么,感应到他的动作,目光向他投来。

既然人已经送上门了,没道理不去试探试探。

“你叔叔真好,”安乐言微笑着回应,“我这会儿已经跑出一千多公里,回不去了,你们在哪儿聚餐?见了叔叔帮我给他道个歉啊。”

白景辰立刻说出了聚餐地点。

傅识沧低头点点平板,再抬头看他,表示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什么工作那么着急?就算不一起吃饭,我们也想和你多待些时间啊!”聂长星说。

他显然代表了大家的意见,几个嘉宾都在点头。

“不好意思啊大家,”安乐言抱歉地笑笑,“工作上有点急事,要为一名生病的女士出一次委托。”

大家对二次元不是特别熟悉,此刻目光都转向安德森。

“就是,会有人出钱让coser扮演某个角色,和自己线下见面。但这位是生病的女士……”

安德森欲言又止,难道是临终关怀?

“别瞎想,”安乐言眨眨眼睛,“是帮人家恢复,说不定这次委托出完,那位女士的病就好了。”

“这样啊!”白景辰感叹,“原来coser还可以做这些,希望那位女士早日痊愈!”

其他嘉宾也跟着说了一堆吉祥的话。

安乐言笑眯眯地看向一旁的傅识沧。

你看,白景辰这个时候,还是个傻少爷呢!

他眼中含笑,却被银心抓了个正着,银心愣愣地问:“你现在是和雇主坐在一起吗?”

“嗯,在去医院的路上,我身边就是那位女士的……女儿,是个很温柔的小姐姐。”

他又笑着看了一眼傅识沧,对上他哭笑不得的目光。

“这样啊,”穆为脱口而出,“那就拜托小姐姐照顾我们乐言了,也希望你们全家幸福安康!”

大家纷纷跟着祝福,穆为自己却微微愣了一下。

我怎么可能说得出这样的话?家庭是什么?不就是冷冰冰的将就,为了利益而虚伪地粉饰太平么?

什么幸福,什么安康,我在乎过吗?

可为什么提起这些,我又觉得那么温暖,那么向往呢?

他看着屏幕里微笑的少年,陷入沉思。

岩澍的车翻山越岭,终于在几个小时候到达玉婆婆的小院。

玉婆婆正站在竹编篱笆前,逗着一只通体漆黑的小猫。

“你们来啦!”她开心地笑起来,拉过安乐言的手。

“怎么样,这段时间开不开心,傅识沧那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啊婆婆,”安乐言有点不好意思,“他对我挺好的。”

“你别老对他有滤镜,”玉婆婆拉着他往里走,“他什么样我们能不知道?往好了说叫自信,说白了就是又自大又固执,经常还不听劝。”

安乐言偷偷回头看了傅识沧一眼,冲着他吐了吐舌头,就听见玉婆婆接着说:“所以以后啊,就靠你多管管他,别让他一天到晚地总是去冒险。”

这次轮到傅识沧对这满脸通红的安乐言眨了眨眼睛。

他赶紧转移话题:“婆婆,方阿姨她……”

“不急不急,”玉婆婆轻轻拍着他的手,“她这几天精神不是很稳定,作息也有些混乱,这会儿才睡下不久,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两人都皱起了眉头。

此刻竹楼已在不远处,安乐言轻轻摇了摇玉婆婆的胳膊:“婆婆,我们能去看她一眼吗?”

玉婆婆回头看了眼傅识沧,点点头:“你们跟我来。”

方芮的房间在竹楼后方,小巧却干净整洁。

门只是微微阖着,却有两个粗壮的当地女人守在门前。

见到玉婆婆,两人都赶紧站起来行礼。

“今天怎么样?”玉婆婆问。

“还好,”其中一个女人回答,“之前有点激动,我们劝了几句好了些,现在睡下了。”

房门打开,展现出屋内的景象。

方芮平躺着,几条宽宽的布带在身前交错,将她固定在床上。

不过十几天没见,她已经瘦了一大圈。脸颊都有些凹陷,显出些许老态来。

看得出来,玉婆婆已经给了她最好的照顾。方芮身上衣衫干净,人看起来也很清爽,但从衣袖中露出的手腕上,却缠着厚厚的绷带。

玉婆婆无声地叹了口气,招呼众人出来,又轻轻带上门。

“你们走之后,她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对,”玉婆婆让岩澍给他们泡茶,“她也来找过我,说她这几天梦见了很多事情,想再试一试。”

“但毕竟逃避了那么多年,心里的恐惧根深蒂固,她每回忆起一点就多痛苦一分,最后竟然发展到用自残的方式保持清醒。”

原来,方阿姨胳膊上的伤是那么来的。

傅识沧叹了口气:“其实,她一辈子想不起来也没什么,该做的事情都有我,她又何必……”

玉婆婆拍了拍他:“她的潜意识必然也认为,这件事应当由她来做,毕竟,在她现在的意识里,你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我发现她自残后就停止了治疗,但是,唉!她压抑太过,一旦发作就没那么容易控制住,只能雇人来守着她。但这终归不是办法。”

她看向安乐言:“心病还须心药医,阿芮这个病,归根结底也是因为当年的车祸。如果能让她感觉到安全,或许挺一挺,也就过去了。”

“不过你们也别太担心,这样还不行的话,我老太婆还是有能力再次让她忘记从前的,但这种事情做多了,以后再想要治疗,恐怕更难。”

傅识沧点了点头:“我知道,婆婆您一定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我们先试一试,如果真的不行,妈妈一辈子做个平凡的南城人,也是一件好事。”

“你能这么想就好。”

玉婆婆笑着点点头,招呼着安乐言:“来,婆婆这里有很多小沧小时候的照片,你过来挑一挑。”

安乐言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噌噌两步就退到院子中央,一脸抗拒:“小屁孩的照片有什么好看的!”

南城的阳光灿烂,浓浓树荫下,男生皱着眉的样子,活脱脱就是十二年前的傅识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