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然而, 这样的盛况，也只持续了三天, 三天之后, 一张专辑悄然冒出头来, 如同复制粘贴前几天LAST SIX登顶的路途，一路疯狂往上。
两张付费专辑在第一名和第二名之间切换, 就像谁也不服谁，我领先一个小时候, 下面就会很快赶上来。
这张专辑，来自于LAST SIX的导师, 老牌偶像团体——winners。
至此, 柚子平台的打歌节目也终于官宣，第一场打歌舞台，会由winners和LAST SIX同台竞技。
老师和学生, 究竟是老师更胜一筹, 还是学生能够以下克上？！
伴随着在平台榜单上你追我赶的神仙打架, 柚子平台的官宣像最后的引子，引爆了整个网络的热议。
所有人都在期待竞争来到的那一天, 都在讨论LAST SIX现在的心情。
但是，原晓等六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
早在专辑上线的前一个小时，他们的手机就被曾华涵毫不留情地收了过去。
曾华涵对此解释：“热度是双刃剑, 如果你们这首专辑反响不好，会不会打击信心？如果反响好，会不会骄傲浮躁？反正你们知不知道都不会影响我的营销, 所以，交手机，必须的。”
在B市找了一间舞蹈练习室，大家收了手机，心无旁骛地重复练习。
日升日落，秋风渐凉，终于，十月十一日，启程前往Z市，柚子平台租赁的摄影棚。
这一场打歌完全直播，听说是资方的要求，凌晨就要化妆，彩排之后，赶在晚上八点开播。
原晓想到传说中的“资方”，忍不住微笑起来。
然后，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只见敞开的化妆间门外，几个非常熟悉的身影走过，先是韩在星，然后是颜杭，林鬼，走在最后，一脸倦意的方云华，还有随时都很冷漠的叶启凡。
叶启凡像是感受到了原晓的目光，他在门口停住，看向目瞪口呆的原晓。
“你们好。”叶启凡冷冷的，“又见面了。
·
“启凡哥，所以……你们？”
顾不上自己才画了一半的眼妆，原晓和化妆师说了句抱歉，快步冲出化妆间。
方云华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看着原晓冲出来，做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方云华说，“我没给你们说吗？这一次你们最大的对手是我们来着。”
原晓：“……”
这不可能是忘了，这只能说一定是故意的！
但是原晓相信，方云华他们也是出于好意，而绝对不是要害他们或者是别的。
因为……
“那你们还帮我们找摄影团队……”原晓轻声说。
电光火石之间，原晓想起了摄影棚那天，那个团队leader奇怪的眼神。
可不是奇怪吗……
柚子平台这个打歌节目，谈成了和几个平台的联动，最后打歌胜利与否，要参考几个比较大的音乐播放平台的数据来核算最后的成绩。
具体来说，专辑售卖占百分之二十，单曲售卖占比百分之二十，现场投票占比百分之二十，直播投票占比百分之二十，还有百分之二十，来源于本周其他各大视频平台、电视台、广播使用这个音乐的情况。
其中，专辑和单曲的销售一共加起来就占了百分之四十，可想而知这是多重要。
而没有MV，原晓自己也不知道销售额会不会大打折扣。
明知是对手，却还全力帮忙？原晓不太懂。
“这冲突吗？”叶启凡皱起眉头，“我又不是花钱给你们投了票，或者买了专辑。”
“叶哥，你明明花钱去买了一张专辑，说要研究一下的。”颜杭本来已经走了，又匆匆赶过来，拆叶启凡的台。
叶启凡：“……学习要付费，尊重版权，天经地义。”
“噗……”方云华忍俊不禁，将叶启凡往自己怀里一抱，揉揉搓搓，“害，我怎么就这么喜欢我家小叶一本正经的样子。”
“注意你的行为。”叶启凡任由方云华揉捏，这让他语气的严肃显得有些好笑。
“我就不注意，怎么着~”方云华根本不理他，“但是啊，我还会负责地翻译一下小叶的话的。”
原晓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的动作。
“小叶的意思就是，我们要比赛，靠的是我们在舞台上的实力，靠的是我们音乐的实力，舞蹈的实力。我们的实力强不强，和你们的实力强不强，根本没有一点联系。”
这是不相关的，一个人的实力强，不会影响另一个人的实力强弱。原晓点头。
“所以还不明白吗？”方云华说，“能出好作品为什么不出？我们当然肯定要帮你们啊。”
想要胜利，和希望这个世界上好的作品更好更多，这是不冲突的。
第一很重要是没错，但是只把第一当成人生的目标，这……倒也不必如此。
“还是说，如果以后我们要帮忙，你们不会帮我们？”方云华循循善诱。
“当然会帮！”原晓说。
“那就对咯。”方云华耸肩膀。
“废话太多了。”叶启凡仍然很严肃，“舞台上见，就这样。
·
早上化好妆，是为了在正式的直播之前，先做一遍录制，这样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还有一个plan b可以应急。
通过化妆间的数量可以看出，今晚一共大概有7个组合都要来这个节目打歌，不过，有些组合名不见经传，是来凑数的。
最重要的，是winners和LAST SIX的对决。
晚上五点钟，录音棚开始检票入场，七点半主持人互动暖场，调试设备，八点钟，正式开始全网放送。
winners的节目在第三个，经过前面两个组合的铺垫后，轮到他们时，主持人介绍。
“虽然已经到了秋天，但是就如同火热的太阳时不时还会窜上来一样，winners好像也舍不得夏天离开。”
“这一次，他们要带给我们的节目，就是一首充满了夏日气息的歌曲，名字叫《最佳夏季》！让我们欢迎他们！”
主持人缓缓退场，背后的led屏幕开始播放舞台动画，白色的窗帘被风吹起，露出纯白窗框外被阳光覆盖的一片海滩，猝然之间，就直接将观众们带到了盛夏。
winners的六个人分两侧从舞台两边跑上去，舞台的几个大灯猛地打开，粉丝发出惊喜的欢呼。
他们六个人都穿着纯白的T恤或者是纯白的短袖衬衫，除此之外每个人都有一个不同的蓝色搭配，看上去就青春盎然，颇具夏季风采。
六个人都戴着耳麦，前奏欢快而清透，搭配上他们的舞蹈，更令人感觉到一种很舒服的欢快。
“早上起床打开手机
天气预报提醒全城放晴
发一条短信飞向你
宣布夏天终于来临~”
开句是颜杭和韩在星唱跳，颜杭在空中做了一个打开手机盖的动作，然后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接着，双手合拢从太阳穴边划过，飞了一个信息给舞台另一边的韩在星。
韩在星收到，与颜杭飞往队伍最后；李鬼上前站C位，走一段rap：
“开车装上泳衣载着你
逃开城市奔往沙滩地
阳关和海浪拥有魔力
滚烫细沙踩在脚底，wow——”
做了一个酷帅的动作，林鬼退场，方云华与叶启凡勾肩上前，继续往下唱：
“海岸线被装进你的眼底
而我心中却有你
你比盛夏或者大海
都更令我着迷~”
背景是阳光铺满的海浪，少年穿着白衣服的舞蹈成功地将粉丝们代入情景里面，这个“让我着迷”的对象更是引人深思，间奏起，台下观众尖叫声一片。
“最佳夏季是和你一起
奔跑在海边
你笑得很开心。”
“拼尽全力守护着你
失去你我会危在旦夕~”
右侧和左侧两个大屏幕放大唱歌的人的脸，wink，手指划动的细节设计很为粉丝服务。
大帅哥要和你度过最佳夏季！！想想都心动好吧！！
“最佳夏季是和你一起
气温升高
我们的恋情也升级。”
“全世界我最喜欢你
你笑得甜蜜说你也同意。”
“我同意啊！！！！”台下有女孩受不了，双手捧在胸前，一脸高兴地尖叫。
“最佳夏季是和你一起
踩过白浪
踏过沙地。”
“看过夕阳西下的美景
点燃烟火拥抱住你。”
很配合的，后面的LED屏幕上，沙滩又白天转成夕阳，剪影的男女在夕阳下相拥，无限美好。
夏季的恋爱总是滚烫又吸引人，但其实这样的歌曲并不好写，舞蹈也不好编，多了一分可能就油腻，少了一分说不定觉得虚假。
可winners这首歌就是那么的刚刚好！
就像夏天冰镇过的西瓜，精准打击，甜，但绝对不会让人觉得腻味或者是其他。
一首歌停下来，除了少女心狂跳之外，观众们几乎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坐在第三排中间，一个瘦得弱不经风的男孩子轻轻放下捂住自己的胸口的手，有些难以置信地对自己旁边的女孩说：“宝宝，我感觉我恋爱了。”
女孩还盯着叶启凡的脸犯花痴，闻言不觉警铃大作，怒道：“你和谁恋爱了？！”
“颜……”
“谁？！”
“你你你你。”男生终于反应过来，“是你啊，宝宝！”
·
下台，叶启凡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一张毛巾，拿过来擦擦脸，抬头时，看见向他们走过来的六个人。
LAST SIX是第五个节目，现在开始就要去做准备了。
两代男团错身而过，分开前，原晓听见几声不明显的加油。
六个人往舞台走的时候，台下的观众也有小部分在走神，和窃窃私语。
虽然这是对第四个上场的节目有些不尊重，但是观众是严格的，也是有权利选择自己看什么和不看什么的。
经历过刚才那么炙热的夏日恋曲，想让观众再一次认真地陷入舞台，没有一点真的东西，那是绝对不行的。
观众们一定会忍不住对比，就算他们没有刻意去对比，但是心中那一根有关审美的线，也早就拔高了。
在winners后面出来，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所以，有的专程赶来看LAST SIX合体舞台的粉丝，忍不住担忧。
“这实力也太强劲了……”粉丝叹口气，对自己的同伴说，“毕竟是导师诶……”
“别担心别担心，我们的歌也很能打的。”另一个抱着相机的女孩忙说，她的相机上端架了六个人的Q版照片，用于吸引目光，“歌好就是硬道理，我看，来这里看这一场的，还是路人比较多的。”
是，抱着相机的女孩子分析得并没有错，到这里来看这一场的，的确是路人比较多的。
甚至有一些本来对LAST SIX抱有一定好感的路人，看完了winners的比赛，也不太看好接下来的六个人了。
“舞台经验差太多了。”女孩说，“虽然我是LS的路好，但是我还是会凭良心，把票投给我觉得表现得好的那一组的。”
多数在这里的观众想法和这个女孩差不多，或者告诉了同伴，或者是自己默默地下决心。
总之，第四组的表演就在一片几乎没什么人看的惨淡之中下台，接下来，就是LAST SIX的表演了。
绝大多数只是来参加一个新节目的观众对待第五个节目和对待第四个节目一样随意，大家歪在座位上小声聊天，主持人的报幕也没怎么听。
主持人退场，台上灯光暗下去，然后，led屏幕中间出现了一只牢笼。
几个人影在led屏幕下方一闪而过，紧接着，舞台灯光打开，只见舞台上的男孩们穿着略带了一些哥特风设计感的打歌服，三三为一组，分开背对背，举起手，放在空中。
舞台灯光亮起来的瞬间，他们背后的牢笼被火光炸开，背景变成了一片黑色。
“冲破这牢笼吧！艰难险阻都别害怕！”原晓的声音在人群中响了起来。
“向天空展翅吧，飞向那，约定好，重逢刹那！”六个人的歌声在第二句歌词合在一起。
歌词完结的瞬间，三三的队伍迅速收束，间奏的音乐带着令人头发发麻的节拍震撼地向观众扑来，而舞蹈也不落于人后，瞬间炸响。
刚才还在聊天的观众瞬间闭上了嘴，也不是全闭，小幅度微张着，惊讶地看着舞台上。
陆方知和姚嘉瑞换到最前面来，led屏幕画面瞬变，一轮圆月升起，然后急转往后，是一片黑暗死寂的坑坑洼洼。
“月亮的背面
无尽的阴影
坚固的牢笼
铁柱上的锁链。”
“寒光四起，
背道而驰的两条路线
没有人过问，
你我是否真的想分别。”
姚嘉瑞的歌声情绪感十足，直接将人带入了一种痛彻心扉的领域里头，被迫拆散离开，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
这不只是他们六个人的故事，每一个人都经历过大或者是小的分别。
“乌云遮住太阳
前路如何往前？
对未来一无所知的我们
要怎么冲向明天？”
谢雨洲上前，他的唱功不及姚嘉瑞，但是表情和感情也都到位，程锋和韩呈一左一右的伴舞弥补了他唱功的不足，很好地延续住了刚才姚嘉瑞建立起来的情感基调。
故事里面的人已经泪流满面了——当LAST SIX被拆团的时候，粉丝们无能为力，那一年，她们究竟是怎么度过的？
故事外的人也被打动——
是啊，当面对不知道前路在哪儿的时候，心情又是怎么样的呢？
谢雨洲转身往侧边，让开一条路，所有人举起手，指向最后面的原晓。
原晓从这条路走上来，唱：
“但做个约定吧
即使不知道希望的据点
无论多么困难
都永远期盼明天。”
原晓再一次融入队伍里面，六个人合队，合唱声音，响彻整个摄影棚：
“因为到明天，我们约好再会面。”
歌词和曲调同步陡转，刚才的悲伤被约定一冲而散，转向一种十分积极和热血的曲风。
背景遮盖在月亮前的云雾散开，出没的不是月亮，确实漫天的繁星。
六个人同步跳舞，同步唱歌：
“冲破这牢笼吧
艰难险阻都别害怕
拼命挥动翅膀
目的地就能抵达。”
就像程锋扔在程屹办公桌上的那一册企划书，谢雨洲和韩呈熬红了眼睛赶出来的快一点见面。
就像姚嘉瑞晃悠在整个城市上空的双腿，原晓说的，队长会带着你们赢。
纵然黑暗是那么的强烈，但是他们最终，还是抵达了“重逢”这个目的地。
“冲破这牢笼吧
山高水远也别停下
向天空展翅吧
飞向那，约定好，重逢刹那！”
不只是粉丝哭了。
很多观众也被打动，眼中含着泪水。
这首歌开头看上去很黑暗，但是后面透露出的，却是一种生生不息的力量感，只要心怀希望，就能飞向重逢的刹那。
十分打动人心。
六个人风一样地上台，风一样地下台，没有留给观众任何喘息的时间，只留下了自己的鼓舞。
·
“那么现在，就有请现场观众开始投票！”
随着主持人一声宣布，现场的投票通道瞬间开启，原晓坦然地看着观众，仔细地观察，他甚至能看见，有的观众果断地按了按钮，面无表情，有的人则是反复犹豫，和身边的人还要探讨。
他的心很平静。
输赢重要么，确实很重要。
但是这个团队能够重新在一起，本身就已经比输赢重要得多了。
五分钟后，投票停止，观众一声惊呼，原晓还是没有动，他挨着程锋的肩膀，安静地看着台下。
谢雨洲倒是偷偷转过去看了一眼，不过还没等他看清楚，就被姚嘉瑞按着头扭了过去。
“说好了，都不看。”姚嘉瑞说。
“好嘛好嘛，我这不是担心嘛……哎，看不看都一样啦，也不是最后的结果。”
是的，这并不是最终的结果。
现场观众投票只占比百分之二十，刚才现场投票结束的瞬间，整个网络的各种数据也截止统计。
计算机瞬间能够算出最终的冠军，但做PPT放到LED屏幕上至少要五分钟，五分钟后，有人给主持人送来了一个精美的纸夹，里面写着第一期打歌节目最后的胜利者。
“相信大家肯定都很想知道。”主持人笑着，举起纸夹，说，“我们的第一期冠军究竟是谁，我也很想知道，那么，话不多说，就让我们来揭晓答案吧。”
主持人打开纸夹，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连忙又把它关上。
对着镜头挤眉弄眼，拍够了素材才会公布，这都是这种节目的惯例了。
原晓看着主持人，紧张终于在这最后一秒钟找上了他。
“那么，我现在宣布，橘子打歌榜，第一期全网冠军，是——”
“LAST SIX！”
随着主持人的公布，led屏幕也是一转，原晓等六个人瞬间回头，看向闪出数据的led屏幕。
五个项目的分数都公布在了屏幕上，既有原始数据，又有计分后的数据。
非常不可思议的是，从专辑销量，到单曲销量，再到其余平台使用情况，包括今晚的直播和观众投票，五个数据，LAST SIX，全是第一。
当之无愧的冠军，无可争议的获胜！
原晓膝盖一软，程锋从后面撑住他，然后六个人围拢，拥抱在了一起。
·
“恭喜你们。”
结束直播，LAST SIX还要配合节目组，做一些采访和投放物料的拍摄，回到化妆间时，却意外地发现，winners的六个人在那里面等他们。
六个人都换了自己的衣服，卸过妆洗过脸，看上去干净又青春。
他们是专门过来说恭喜的，每个人逐一拥抱了一下。
“那么，交接棒，未来就交给你们了。”
拥抱原晓的时候，叶启凡忽然说。
原晓瞬间愣住。
昔日的大神逐渐走向没落，而未来，终归是要给后起之秀的。这是符合任何一个事物发展规律的，但是原晓听到这些，却很想哭。
“叶老师……我……”
“哈。”
就在原晓刚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一个带着点嘲讽，吊儿郎当的声音却又突兀地响了起来。
方云华过来勾住叶启凡的肩膀，一如初见舞台那样，没有骨头地搭在他身上。
“听他胡说。”方云华嘲道，“鬼才会交给你们什么交接棒呢，我们还年轻，还能唱一百年，吼？”
方云华一呼百应，包括叶启凡，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举起手：“吼！”
原晓笑了起来，与程锋对望一眼，随后，又听方云华问：
“夜宵吃么？”
“吃！”原晓点头，“走！”
作者有话要说： 接了棒的LS，要带着C国男团，杀出一条winners没杀出来过的光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