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善同行》的超高收视, 与播出时机、播出平台、各类宣传是分不开的。
大结局那天最终数据一出,各方平台立马加班加点分析评估,总结《与善同行》成功的原因。
尤其要与《群鸦风暴》对比。
大家发现, 《与善同行》居然成功的抓住了老中青三代人的目光。
叶兴瑜提倡“吸引下沉市场”的含金量还在提高。狗血的家庭伦理剧一直为广大老百姓热衷, 其中「复仇」、「打小三」又是吸引中生代观众们的利器,再加上俊男靓女的配置,尤其有大流量在其中担任反转角色……
这部剧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不可复制的。
不仅是电视台分析,网上各类营销号对于《与善同行》成功的看法也是众说纷纭。
其中有人指出,业内很多人在分析《与善同行》时忽略了导演组起到的作用。《与善同行》的导演李恕坤是知名大导, 剧集制作方面是在他的监督下才能达到全优。尤其是11集最后的剪辑, 更是神来之笔,一下让观众们直观的感受到了「宋启丰」这个角色的假面, 为本来平稳的剧情增加了钩子与变数,这些都是吸引观众更加上头的要点。
有人说, 如果要给《与善同行》论功行赏,叶兴瑜的策划2分,李恕坤的导演水平加后期制作4分,最后4分要给余寻光。因为如果不是他带来的反差,最后的大结局不会有这样的热度。
这类发言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大家纷纷转发。经过发酵,湘南台《与你有约》栏目的主持人孔思益在满天飞的评论里, 对余寻光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与你有约》是湘南台策划的深夜档谈话类节目,节目于每周二晚11:00更新,其播出时间已经长达5年。主持人孔思益名校毕业,早在主持这档节目之前便已在业内知名。她的采访风格冷淡犀利,经常不按照采访稿来,不少人在参加她的节目时, 被搞得头大。
由于近水楼台,通过电视台联系,孔思益很快便获得了采访余寻光的机会。
不过余寻光的团队回说,工作方面都要安排到节后。
余寻光辛苦了一整年,他拥有延长假期,陪伴家人的权利。
过年期间逃不开的环节是走亲戚。那会儿正值《与善同行》热播前后,余寻光跟着父母去给家里老人拜年时,一些女性长辈都会亲亲热热的摸过来夸他,“哪么长得这么俊,这么会骗人呢?”
余寻光从亲戚那里接收到了普通观众的反馈。
“这个姓宋的,性格软趴趴嘞,还喜欢冲堂客哭,我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哦哟哟,还大学教授,负心多是读书人,有文化的人最会骗人嘞。”
“余寻光,你怎么不演点正经角色,非要演坏蛋呢?你别跟宋启丰学坏了。”
每到这个时候,余寻光都会轻轻的回一句,“他带不坏我,他……”
也不能说他挺好的吧。
宋启丰的精神内核被直白的暴露在亿万观众眼前,大家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余寻光一时竟不知如何帮他狡辩。
总之,由“茶茶公主”进化成“茶王”的宋启丰在「装模作样」方面挺有水平的。
亲戚们当然也不是一直在说宋启丰。
“真论起来,如果不是那个卷头发的女人贪心,姓宋的也害不到人。”
卷头发的女人说的是吕嘉言。
哪怕胡元恩的结局悲惨,爱憎分明的广大老百姓对她还是持有意见。
有的亲戚还会说:“余寻光,你谈朋友不能谈这样的女孩,晓得不?要学会看人。”
她们甚至帮他拉红线,“我看你和那个华雅君挺般配的。”
余寻光每一次都会强调:“大姨,我和她是演戏,是同事,不能乱讲的。”
妈妈也会帮他说话,“余寻光还小嘞,暂时不考虑这回事,他在工作上接触的都是同事,是合作伙伴。”
除了走亲戚,余寻光还在正月初五参加了王文质的婚礼。
他见到了王文质的爸妈,二老拉着他直说好。
“我们一直听小文说起你。”
“你是个好孩子,以后多来家里串门。”
“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
能够看到王文质迈向人生的新阶段,余寻光特别高兴。
他欢欢喜喜的给嫂子送上礼物,然后和王文质一起哭。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就是被王文质带起情绪来了。
王文质不是难过才哭,他是痛快。
他说:“我真的,直到去年才感觉自己算是个人。”
他在事业上熬出头了,终于有脸结婚,和老婆一起承担要肩负一辈子的责任。
侯悦和她父亲,以及王文质和余寻光一起抱头痛哭的照片被传出去,完全是媒体好事。因为后面,王文质也抱着侯悦哭了。
他哭得稀里哗啦,一直在跟她说对不起,说自己没用,自己好面子,让她等了这么久。
王文质后来参加了湘南台的一个访谈,他在访谈上说起了这回事。
他参加的正是孔思益主持的《与你有约》。
“东北老爷们儿都有一点……就大家说的那种大男子主义,特好面儿,特别喜欢把事儿往身上扛,好像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男子气概,有多牛气。我其实以前没怎么意识到这方面。”
孔思益顺着他的话问他,“是谁提醒的你?”
“是余寻光。”王文质说起小兄弟就忍不住笑。他至今记得他拍《群鸦风暴》时,余寻光对他说的那些话。
“我老婆是个很温柔的人,可能是我很少惹她不痛快,所以这么些年她从来没有批评过我……有时候人是很难看懂自己的,也不容易发现自己性格上的缺点。”
孔思益一听到“余寻光”的名字就来了精神,她迫切的希望听到他人嘴里对这位“新秀”的评价。
“别人不敢说,但是余寻光他敢说。”
王文质纠正她,“他不是敢不敢说,他就是直接。余寻光和很多人一样,他不把你当自己人,他就对你客客气气的;他一旦认可了你,他就不会跟你整虚的,他有什么说什么,并且他会站在你的角度为你考虑。”
孔思益问:“你觉得这样好还是不好?”
王文质的声音都提高了一些,“当然好啊,谁都希望拥有一个能互相说心里话,说真话的朋友呀。”
孔思益提前做过功课,她大概了解,“你跟余寻光的友谊是在拍《烈火英雄》的时候建立的?”
“是的。”
“你认为和他建立友谊容易吗?还是说,你和余寻光的友谊只是在封闭训练期间,在吊桥效应这种外界刺激促成的?”
她的问题问得很犀利,完全没有跟随着采访稿走。
王文质便沉默着给了自己一个思考的时间。
“两者都有吧。”
“你觉得,如果在正常的情况下,你们还会是朋友吗?”
“大概率不会。”
孔思益的语气有些讶异,“你回答得很快。”
“因为事实就是这样,也不是谁的问题。”王文质看得开,他也说得很清楚,“很多人能够相识,就已经算有缘的了,更不要说相知。两个人之间能够成为好朋友,绝对是需要契机的。我们可以说是在最好的时机遇到了最适合的人。如果是现在的我再和他相遇,我们不会有现在的关系。”
孔思益又问:“你和余寻光相处起来快乐吗?”
王文质点头,“当然是快乐的。用现在的网络用语来说,他是一个特别能够提供情绪价值的朋友。他很可爱,有时候说话硬邦邦的,有时候又会跟你逗闷子。他是一个内心很柔软的人,同时他又非常坚定。”
王文质想了一阵,又说:“其实我觉得我和他之间,他包容我的地方比较多。”
孔思益说:“你的意思是,他在向下兼容你?”
“对,”王文质觉得自己的小兄弟很好,他乐意于在媒体面前夸赞他,“小余是一个思想层面非常丰富的人,但是鄙人不才,不能够在专业方面和他有所探讨。我们之间讨论的更多的是生活。可以说我们不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我们就是一对有缘分的兄弟。”
孔思益这一次能共情到她的嘉宾了,“这就是你会在婚礼上抱着他哭的原因,因为你把他当成了亲人。”
王文质因为有一说一,录完节目之后感觉还挺好,他没觉得孔思益有哪里咄咄逼人。
孔思益也欣赏王文质的真诚,她最后还跟他解释,“王老师,抱歉,因为后面我也要对余寻光做专访,所以忍不住兴趣,通过你深挖了一下他的侧面。”
王文质表示理解,反正他又没说余寻光的坏话,他一点儿不心虚。他回去后还发消息跟余寻光说起了这回事。
余寻光那会儿正在三合村,消息他过了有一段时间才回。
为了感谢去年大家对他的照顾,余寻光请人在三合村里摆了三天的流水席。
村子里的人给他面子,都愿意来吃,余寻光心里特别高兴。
还有件有意思的事。湘南台信号覆盖范围广,三合村的大家都在看《与善同行》。最近余寻光在三合村里每天听到最多的话,与宋启丰有关。
“江瑞安,你演的那个姓宋嘞,可真不是个东西嘞。”
离村几个月,三合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马路修好了,一些人家也盖上了新房,大家伙儿畅想着美好的未来,每天忙上忙下,红光满面,浑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劲儿。
赵林山用当时客串桐庐村给的工资,在村里开了个小卖部。陶庆国在积极与县里沟通,他想把三合村建设成一个农家乐点。
他借着这个机会跟余寻光说:“我看你挺有名的,到时候你们那个剧播了,肯定会火。俺们这地界,搞不了什么养殖,还不如发展旅游业。”
余寻光觉得这个点子很不错,他建议道:“再种点花吧,弄个规模相当的观赏园,等游客来了,也有事儿干。”
陶庆国点头,表示他的想法十分不错,可以一试。
余寻光还有工作,不能在三合村久待,只能略住几天。这回走,他的两个朋友和于婶都来送他。
于婶没说话,只看着他流泪,赵林山不善言辞,在旁边闷着头哭。
只有陶庆国出面说:“余寻光,以后不叫你江瑞安嘞。俺们知道不管你叫什么名字,反正你都是你。你有空多回来看看,俺们可都想你。你要记得,这里就是你的第二个家。俺们家里盖新房都给你留了一个房间,你要常回来,别忘了这儿。”
余寻光点头,他也禁不住心里发酸,跟着泪目。
一部《金满桐庐村》,让余寻光在这个小山村里生了根。
回去京市,余寻光拿到了《故梦》的剧本。
由原作老师编写的剧本与原作相差不大,余寻光将其导入系统后,系统给剧本一个「A+」的评分。
黎耀川送来了两个技能,一个是“油画(入门)”,一个是“交谊舞(入门)”。
两个技能都是余寻光需要的。
接到剧本的第二天,余寻光被导演聂梵约出去吃饭。今天饭桌上的人除了她之外,还有制片人梅雅清、叶兴瑜,还有饰演杜晚舒的文简,饰演侯文庭和伊宁的两个演员也都来了。
在演员来之前,制片人先和导演见面。
趁着喝茶的功夫,叶兴瑜掏了张照片出来。
“给你们看个人。”
她把柯辛尧的照片摆到了桌上。
聂梵只瞟了一眼,立马收回目光,“我不要他。”
叶兴瑜笑了,“为什么?”
聂梵向来只有一个答案,“不美。”
梅雅清拿起照片,仔细打量,“挺帅的啊。”
聂梵眉头一皱,有理有据的挑剔,“额头太宽,五官分布过于拥挤……”
叶兴瑜帮着解释,“他这是方脸。”
聂梵并未被影响,继续说完:“嘴唇太厚,脖子太短,脸也短,一点儿都不美,我不要。”
梅雅清摇头,“聂导呀,你对于「美」的评定太狭隘了。”
聂梵不为所动,“电影本来就是在输出导演狭隘的观点,个人的艺术审美同样小众。”
梅雅清“啧”了一声,她的眼睛还是放在照片身上,“脸部线条流畅,眼睛很大,目光有神,五官分布没问题。三十来岁,年纪也不算大,整体来说挺有男人味的。哪儿弄来的?
叶兴瑜笑眯眯的,略微显得不怀好意,“小余的朋友跟他介绍的,现在孩子问到我这儿来了,问我能不能推推。”
梅雅清惊讶了,“这是小余第一次推荐人吧,现在都有人走他的关系啦?”
叶兴瑜能够理解,“红了嘛,正常。”
梅雅清还是讶异,“他乐意?”
叶兴瑜心里自豪,忍不住在面上露出来了半分,“挺乐意的。他说他以前也被人这样帮过,如果能帮到一位优秀的演员,他会很开心。”
梅雅清一眼看穿她,“行了,知道你家孩子对你的脾气,别秀了。”
叶兴瑜装作听不懂她说话,“小余说这演员特好,如果只是没有机会就被生生埋没了,挺可惜的。”
梅雅清问:“单位上的人吧?”
叶兴瑜说:“雍州话剧团的。”
梅雅清不免感慨,“话剧团这几年确实是越来越不好混。”
叶兴瑜也心有戚戚,“圈子里的演员太多了。”
有一些只为捞钱的也配称为演员?
梅雅清忍住讥讽,只盯着照片问:“这个人你要不要?”
叶兴瑜“嘿嘿”一声,把狡猾浮于表面,“我想问一下你的意思。”
“感觉可以捧。”梅雅清从专业的角度给出中肯的建议,“他能走硬汉。反正你的工作室里现在也没有中生,他来了不至于让小余小马难做。硬汉这个赛道,虽然人多,但其实看来看去还是那几个。你要是能吃得下,有对应的资源,可以签。”
聂梵突然说:“反正我的戏不要他。”
她突然开口,吓了叶兴瑜一跳。她叹了口气,颇为无奈,“放心,不会让他来的。”
她把照片收起来,心里已经有了底。
没一会儿,演员便到了。
余寻光离得近,是最先到的。
聂梵一进门就盯着他的脸蛋瞧,越瞧越舒坦,“真好看。”
余寻光还是不习惯她的说话方式。
聂梵的神经质确实让人难以接住,叶兴瑜笑着朝他招手,让他来自己身边。
没想到聂梵对此也有意见,“不,他要坐我旁边。”
余寻光抿了抿嘴,在叶兴瑜的示意下坐去了她的旁边。
他刚坐下,聂梵就说:“你的身体太僵了,骨头也硬。还有半个月开机,你趁机去学下舞蹈吧。”
余寻光在导演面前向来是个好学生,“什么类型的舞蹈?”
“中国舞。”聂梵不怕他问,她早有计划,“学一个月吧。我先拍杜晚舒和侯文庭的部分,你晚点进组。”
余寻光点头,“好。”
聂梵继续要求,“要柔,要美,要会卖弄风情,知道我的意思吗?”
余寻光思索着,“我尽量理解。”
聂梵评价道:“你在《与善同行》里的亲密戏是被动的,《风雅颂》的亲密戏是聊胜于无的。我希望你在《故梦》中能变得主动。”
她说:“黎耀川做出的所有选择,都具有极强的自我性,你能理解吗?”
余寻光答得斩钉截铁,“能。”
这点他考虑到了。
聂梵便道:“所以你要学会散发魅力,学会勾引人。”
余寻光的视线往上方飘去,他看着天花板沉思。
他暂时构建不出那样的自己。
聂梵的声音还在持续响起,“你是一个很正面的人,这对你来说可能很难,我希望你能打破内心道德感的桎梏,释放自己。”
他点头答应,呆呆的,“好。”
总体来说,今天这餐饭,余寻光吃的心事重重。
他重点执着于导演提出的要求,连即将合作的同事都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
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没必要来得热情。
余寻光回去后,除了揣摩角色,就只有《与你有约》这一个工作了。
再一次来到湘南台,余寻光受到了孔思益亲自等在电梯口迎接的待遇。
孔思益毫不掩饰对余寻光的兴趣,当然她也并未因为这份兴趣而在工作中对余寻光“嘴”下留情。
她提出的问题一直是直接又辛辣的。
“你觉得《与善同行》算成功吗?”
“我觉得它承载了观众很多情绪。”
“现在网上有很多人说,大家会对宋启丰前后的形象有那么大的反应,你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余寻光不得不经过沉思,慎重的回答,“演员,在观众心里一直是有一个固定印象的。”
他的视线向下,这代表着他在思考,“从陈光到徐天乐,再到陈敏笙,这三个有理想、有目标、有行动的人,替我在观众心中,奠定了不错的群众基础。包括我后来演阎培熙……”
孔思益说:“阎培熙算是反面角色。”她看过《群鸦风暴》。
余寻光的语速加快了两分,“对,但是在观众眼里,他的行为不一定是对的,但他的内心绝对是柔软的。”
帮阿培解释完,他说话的速度又慢了下来,“所以几个角色综合下来,我在大家心目中已经有了一个固定形象。”
孔思益问:“你是想打破这种「固定形象」,才会去接宋启丰这个角色吗?”
“也没说特意,”余寻光提及到创作时的故事,“宋启丰的人物设定其实修改过,他一开始并不是大家看到的这样。在原剧本里,他是一个柔软的、温柔的丈夫,他对于妻子的遭遇并不知情,他蒙昧的幸福着。”
“是发生了什么,所以才被修改?”
“是我在阅读的剧本的时候,发现逻辑方面有些问题。于是我就去找叶子姐,找嘉言姐,她们听了我的疑惑之后都觉得我的质疑是正确的,于是我们又找了李恕坤导演,我们跟编剧开了一个会议。当然,编剧们非常专业,会议也是非常成功的,开完会之后,大家就在李恕坤导演的要求下,组织修改剧本。”
孔思益点头,认可他的说法,“听起来,整个剧组的关系,创作关系是非常愉快的。”
余寻光慢条斯理地说:“对。李恕坤导演是一个特别开明,特别温和,特别能够听取演员意见的优秀的导演。他支持演员创作,欣赏演员的想法,鼓励演员开创不同的表演方式。我跟他学到了很多以前在学校里接触不到的东西。”
孔思益问:“现在你也合作过一些剧组,你最喜欢哪个剧组的创作氛围?”
余寻光毫不犹豫,“其实每一个剧组我都待得很开心,但是要论氛围,还是《与善同行》吧,主要是有李恕坤导演。”
孔思益打量着他,又说:“你现在也成名了,在这种名气之下,你觉得自己消化得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的。”
“没有压力吗?”
余寻光把问题抛回去,“什么压力?”
孔思益说出自己的设想,“下一部戏会得到什么样的反馈,下一部剧观众会不会喜欢,你还能不能继续红下去,演员需要考虑到的职业问题有很多不是吗?”
余寻光说:“这些问题我的经纪团队会帮我考虑,我需要做的其实就是选剧本,然后进组完成剧本。”
孔思益质疑,“你真的不会焦虑吗?”
余寻光的态度温和又真诚,“焦虑是没有意义的,这种行为挺浪费时间的。”
孔思益尝试分析,“看得出来你的心态很稳。跟你几乎两年多没有上新作品有关吗?”
余寻光在这里沉默了一下,他显得有些迷茫,“我不太知道。”
孔思益便给出一个更好回答的问题:“你怎么评价自己呢?”
果然,余寻光有些卡壳的大脑又流畅起来,“我吗?我至少是坚定的。”
“对于什么的坚定?”
“我要做的事情。”
“能问一下具体内容吗?”
孔思益的问题给得太快,余寻光不得不自己放慢语速,才招架得住。
但好在,所有答案从心而发,回答起来并没有那么难。
“我想……演出更多大众认可的作品。”
“你怎样界定大众是否认可?”
“作品的内核需要亲近他们,感受他们。演真实的,真诚的,观众们喜闻乐见的。”
“这是你挑剧本时会考虑到的内容吗?”
“如果是这个问题,我想还需要加上一个,我喜欢的。”
“你喜欢什么样的角色?”
“更会偏向于丰富的,有内涵的,可以深挖的。”
孔思益又问:“接到过很不完善的剧本吗?会拒绝这类剧本吗?”
余寻光说:“以前没得挑,没什么机会挑,现在观众们的喜欢赋予了我挑选的权利,所以我会更加慎重一些。”
“挑观众们喜欢的?”
“同时挑更有内核的。”
“我想你会特别期待跟李恕坤导演的二搭。”
“是的。”
“网上对于你和曾秀梅、方正蓉之间的二搭也很期待,你怎么回应呢?”
“当然也要看机会。”
孔思益猜到这大概是句客套话,“今年是没有机会的了。”
余寻光点头,“是的,档期差不多都满了。”
突如其来,孔思益又把话绕了回去,“所以饰演宋启丰是你自我的一个突破吗?”
余寻光愣了一下,“我以为这个问题已经过了。”
孔思益的面色十分平静,“我并没有得到你的回答。”
余寻光看着孔思益笑了起来,为她的专业和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