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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白雪落在发间, 吴泽猝的停住了脚步,邹岩琛眸色如墨,里面倒映着吴泽怔楞的脸庞。

第77章

白雪落在发间, 吴泽猝的停住了脚步,邹岩琛眸色如墨,里面倒映着吴泽怔楞的脸庞。
四目相对, 吴泽先一步别开眼, 语气多了些生机:“屁, 我可不敢得寸进尺。”

其实,吴泽挺怕的, 怕得寸进尺成了习惯,到最后求生不能。

他脚步急了些,像是想把依恋甩在脑后。

邹岩琛大步追上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安静的陪吴泽走着。

校门外的小道上,一个个三轮车的摊位, 邹岩琛走到红薯摊上, 让一个戴手套的老大爷称个红薯。

吴泽站在两步远的地方,看着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扫码付钱, 心里突然痒的一塌糊涂。

有些感情没被发现的时候还好,当清晰明了后, 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在撩拨着心弦。

邹岩琛接了红薯, 把一个纸袋的红薯皮剥了一半递给吴泽。

吴泽闷头接过,闷声道:“那天是我不对,我态度不好说话不好听, 我知道错了,都找你道歉了,你还不原谅我,冷淡的不理我。”

正用纸巾擦着指尖的邹岩琛:???

“什么时候?”

“就那天晚上。”

“我怎么冷淡了?什么时候不理你了?”

吴泽转身走:“你说没有就没有吧!不想说。”

邹岩琛抬脚追上,把那晚上的事想了又想, 随后失笑道:“脾气这么大?就因为没和你聊天,就气了大半个月?还出息的不怕懒的干活了?”

“以后随喊随到,24小时陪吴少爷聊天,可以赎罪吗?”

吴泽咬了口香甜可口的红薯不理他,只是,那双漂亮的眼里有了欢快。

见邹岩琛两手空空:“你不是说吃红薯,怎么只买了一个?”

邹岩琛:“不想吃。”

“那你叫我出来?”

“想和你和好,见不得吴少爷磕磕绊绊的干粗活,我犯贱的想帮忙。”

吴泽:……他唇边是红薯的暖黄,一双眼瞪到最大,就那么直直的看向邹岩琛。

艹啊!会亲人的嘴说起情话来怎么这么好听。

咽下红薯,吴泽清咳了两声:“邹岩琛同学,请你保持高冷的人设。”

邹岩琛配合的摇头:“不敢了,再高冷就没弟弟了,毕竟…因为太困没聊天,我弟弟就自立自强了大半个月,再高冷一次,估计就要和我断绝关系了。”

路灯下的吴泽笑的璀璨,好似漫天暖阳落入凡间,里面是自己和彼此都没发现的喜欢。

他唇边一抹黄,邹岩琛欲抬手帮他拭去,余光看到周围走动的人,终归是没敢。

买红薯的时候邹岩琛让挑了个大的,吴泽让邹岩琛去买糖炒栗子,让他多要一个袋子。

“你栗子买这么多?两斤,吃的完?”

“带回宿舍给张超和韩良轩吃。”

“哦哦。”拿到多出来的袋子,吴泽把红薯掰了一半给邹岩琛:“吃不完。”

邹岩琛接了过来。

“快吃快吃,吃完给我剥栗子,爱吃不爱剥。”吴泽从他口袋里掏出纸巾,抽了一张擦手。

刚才掰红薯的时候弄手上了一点。

邹岩琛三两口吃了红薯,开始给身边的人剥栗子。

有所察觉的回头看,是几个同样出来买吃食的学校女生,手里举着手机,正在偷拍着邹岩琛和吴泽。

被人逮到了正尴尬着不知如何是好,就见邹岩琛收回了视线,把剥好的栗子递给了身侧喋喋不休的吴泽。

“你是不知道,扔垃圾烦死我了,还要跑几步拐个弯,我又爱卡点上课,最后一段路都是生死急速的。”

“还有那睡衣,我洗好用水冲七八遍还有泡沫,我觉得我也没倒多少洗衣液啊!我还怕用多了热水你们洗澡不够,还不敢怎么用热水。”

“你看到我藏起来的那个夹子了吗?张超还问我买那个铁夹子干嘛用的,我都没好意思说,那就是我洗衣服的,用热水洗好,然后接凉水,用铁夹子在水里戳啊戳的弄掉泡沫。”

“这下是不动手了,就是太难弄了,累死了。”

“还有那个厕所的垃圾桶,纸都扔在了垃圾桶外面,我上次逮到一次是韩良轩,气的我差点没和他拼命,恶不恶心。”

上辈子上班归上班,吴泽也没吃过做家务的苦,现在外套拿江南墅洗,内搭的T恤和睡衣这些邹岩琛都是自己手洗,吴泽爱面子,也不好拿回去。

邹岩琛剥一个栗子吴泽吃一个栗子,恨不得把自己这些日子的辛苦夸张个十倍说出来。

猛不防有人轻抚去吴泽头上的落雪,吴泽话音猛的一停,抬眸对上邹岩琛眼中的深渊。

“我应该早点哄你的。”吴泽很好哄,邹岩琛想。

吴泽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栗子很香,邹岩琛,他很喜欢。

“那你下次早点哄,把我累死你就少了个弟弟。”深渊无比,吴泽一时不敢细看,别扭的移开了视线。

并肩的两人同时抬了脚,明明是大雪天,吴泽就觉得他和邹岩琛的气氛有些怪。

前面的一对情侣说笑着,女的挽着男的手,男的也是剥着栗子,自己吃一颗,喂女朋友一颗。

吴泽放心了些,还好还好,邹岩琛没喂他,只是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唇边就多了个温热。

栗子的香甜直往鼻子里钻,吴泽犹豫了两秒,张嘴把唇边的栗子吃了进去。

喂就喂吧!反正也没人看见。

不过邹岩琛是剥的都给自己吃,不像前面那个是自己吃一颗女朋友吃一颗,这样比较下来,吴泽觉得他哥胜了人家的男朋友。

“哎,你去哪?”吴泽见邹岩琛拐弯了,忙问。

邹岩琛:“顺便去拿个快递。”

“哦哦。”吴泽:“买的什么?”

邹岩琛见奶茶店现在没人,给吴泽要了杯热奶茶暖手,付过去两个人站在店外等着。

“晓霜寄过来的毛线。”

“别剥了,不吃了。”吴泽:“寄毛线干嘛?”

店员说奶茶好了,邹岩琛伸手接过,插上吸管后递给吴泽:“她有个室友之前喜欢周楠远,误会晓霜把周楠远甩了,一直和她不对付。”

吴泽喝着奶茶,两颊微鼓:“然后呢?”

“然后她那室友谈了个男朋友,她男朋友给她织了个手套,明里暗里的挤兑晓霜,晓霜说烦,买了毛线让我给她织毛巾手套帽子,好让她在宿舍打脸。”

吴泽震惊脸:“你还会这个?”

邹岩琛:“嗯。”

画面太遥远,吴泽有点想象不出来。

去快递站拿了装毛线的袋子,吴泽喝完的奶茶杯扔到垃圾桶:“哎哥。”

“嗯?”

“你给几个人织过围巾?”

“两个。”

“还有一个人是谁?”

“你见过的,杨术。”

吴泽哦了声,那天医院里,邹岩琛递给杨术苹果,杨术很自然的接了过去。

这个事在吴泽心里有些过不去了。

“你和杨术也是一起长大的吗?”

“嗯。”

吴泽又哦了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嘿嘿,你给他洗过衣服吗?”雪落枯草,吴泽掩盖住所有的情绪,嬉皮笑脸的问着,仿佛是纯粹的好奇。

邹岩琛想抬手揉揉他的发,却也只是想了想:“洗过。”

“内裤也洗过?”

“小时候给他洗过。”

“后来为什么不洗了?”吴泽追问。

邹岩琛:“他长大了就可以自己洗了。”

“多大?”

“初中。”邹岩琛:“问这么详细?”

吴泽:“嘿嘿,好奇啊!没看出来,我哥这么好。”

原来,是对谁都这么好。

回到宿舍吴泽招呼着拿剪刀,把那一大包毛线拆了出来,一股股一团团的,吴泽也看不明白,全都推到了邹岩琛的桌子上。

随后拿起了藏起来的铁夹子,公布了自己伟大的发明,听的张超和韩良轩都傻了,齐齐举起大拇指:“牛逼。”

“要不怎么说懒是进步的动力呢!”

韩良轩:“借我借我,我等下要洗袜子,借我用用好不好用,洗好还你。”

吴泽大手一挥,豪爽道:“送你了。”

韩良轩:“你不用了?”

吴泽:“洗够了,我这手吃不了这个苦,让我哥洗。”

张超把邹岩琛拉到一边,小声问:“哄好了?”

邹岩琛嗯了声。

张超憋笑道:“你这弟弟,气性还挺大,不过你做什么了?这么不想干活的人居然硬挺了大半个月。”

“说我和他说话态度不好。”邹岩琛。

张超:???反应过来,他同情的拍了拍邹岩琛的肩膀:“兄弟,你不容易啊!”

张超和韩良轩吃着邹岩琛带回来的栗子,邹岩琛整理着桌上的毛线。

吴泽把椅子挪到他身边,好奇的看着,时不时的问一句。

空调开到30度,窗外冷风呼啸,宿舍里的几人各忙各的,时不时的聊着天。

邹岩琛那双宽大的手做着精细的活,吴泽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问:“你有给自己织过吗?”

“没有。”没这个时间。

“有谁帮你织过吗?”吴泽。

邹岩琛:“没有。”

“那你教教我。”

“嗯?喜欢?你选个颜色,我帮你织个围巾。”邹岩琛以为他感兴趣,知道他懒,主动说道:“不过手织的没有买的带起来舒服。”

“不是。”吴泽趴在桌子上看着他的指尖,轻声说:“不是,你都是给别人织,没人送过你,我想给你织,别人有的你也得有。”

一滴水落入滚烫的油锅,邹岩琛心脏处噼里啪啦的响着,他缠了毛线的指尖顿住无法动作,双眼迷茫的对上吴泽的眼睛。

像是一个贫瘠的乞丐骤然得到了金山,除了呆呆的望着不知道作何反应。

更像是迷失在人群中的孤儿,骤然被父母抱在了怀里,连哭都反应不过来。

一个连笑都带了几分冷硬的人,此刻睫毛有些湿润,吴泽一时有些无措,他推了下邹岩琛的手臂,叫道:“哥?”

邹岩琛回神:“嗯。”他说:“不用,会比较麻烦。”

吴泽没什么耐心,兴趣过后会是无边的烦躁。

吴泽盯着他垂着的眼帘看了好一会,因为有张超和韩良轩在,有些话不好说。

他抽了张邹岩琛桌上的纸,拿起笔写:哥,你是感动了吗?

写完后往邹岩琛面前推了推。

“嗯。”

吴泽收回纸又写:我给你织你喜欢吗?

周身的血液皆往心脏翻涌,邹岩琛抽出吴泽手中的比,在下面写了两个字:喜欢。

仿佛是力气没有地方使,一笔一划的字力透纸背,把纸戳了好几个洞。

吴泽:???这是喜欢还是恨?这么用力。

他把椅子往邹岩琛身边挪了点:“那教我。”

“嗯,好。”邹岩琛。

许晓霜寄的毛线不少,邹岩琛让吴泽选个颜色。

“不需要重新买吗?”

“不会,她买的多,而且织的没这么快,你先用,不够再买来得及。”

“哦哦。”吴泽撞了下邹岩琛的胳膊:“你选颜色。”

邹岩琛:“我都行,看你喜欢。”

吴泽有些恼的看他:“没有都行这个选项,选个最顺眼的,给你的又不是给我的。”

“以后别什么都行,又不是没条件,这点细枝末节的地方也不能委屈自己。”

月亮高挂在天上,月光却已经温柔的拂过玫瑰,邹岩琛喉结滚动,他不想用欲来概括此刻的自己,可是真的只有欲,才能完整的表达出他是如何的爱吴泽。

想占有他,想两人彼此相连,在他身上用尽浑身所有的力气,想把这个人融进骨血里。

“天蓝色。”

吴泽得意:“看,明明选的出来。”

选了一团蓝色的毛线,在邹岩琛的言语和动作的指点下,起了头。

韩良轩闲着没事凑过来看吴泽的笨手笨脚:“怎么突然学着织东西了?织着玩的?”

“什么织着玩,我要给我哥织个围巾出来,怎么样,我这弟弟可以吧?”吴泽说出自己的宏图大业。

韩良轩震惊脸:“可以可以,亲弟啊,这要不是亲弟能费这功夫。”

“哥,你这是给吴泽织的?”邹岩琛手上是黄色的毛线。

邹岩琛:“不是。”

韩良轩对吴泽同情了,吴泽鄙夷的翻了他一眼,一点也没韩良轩想象中的心痛。

吴泽把许晓霜那边的事说了一遍,韩良轩突然沉默了片刻,随后把自己的椅子也拽了过来,舔笑道:“哥,你也教教我呗。”

说着拿了多余的棒针,对着一堆毛线不知道如何下手。

邹岩琛看了他好一会,最后才嗯了一声。

冬日的第一场雪越下越大,帝燃大学像是披了一层若隐若现的白纱。

宿舍关了灯,黑暗里,一只千纸鹤飞到了吴泽面前,他抬手抓住了那团黑影。

用手机的光看到了上面的字:需要陪聊吗?

吴泽偷偷的笑,用手机给邹岩琛回了消息:不要。

曹:晚安。

陷入沼泽:晚什么安,起来嗨啊!

曹:……你想怎么嗨?

陷入沼泽:八卦下,曹到底是谁的姓?

邹岩琛发了张截图过来。

吴泽打开,上面是曹姓的百度内容,显示全国有800W左右的曹姓人,以及曹姓的起源等…

陷入沼泽:额,我是说你网名的这个曹,是谁的姓?初恋女友,还是初吻女神,还是求而不得的人?

曹:这是个动词。

陷入沼泽:???

吴泽脑子迷糊了会,还是没想明白。

曹:cao

吴泽眨眨眼。

曹=cao=艹=动词

那就是……额。

陷入沼泽:哥,你真不要脸。

吴泽觉得自己不健康了,变成动词,他脑子里的两个小人一直在撞。

陷入沼泽:不行,不能直视你的网名了,快,快改掉。

曹:改成什么?

陷入沼泽:随便随便,只要不是在艹就行。

吴泽一激灵,忙撤回:随便随便,只要不是艹就行。

30秒后。

啧:改了。

吴泽看着那个字,心口像是被小鹿撞了下。

是他多想了吧?啧=ze。ze也是泽的拼音。

多想多想,肯定是多想,艹是脏活,啧这个字也是目下无尘的高傲,都像是对世事不满的鄙夷。

夜班三更,邹岩琛的头发又被人扯了扯,刚把人哄回来,连句重话都不敢说。

啧:睡不着?

吴泽松开他的头发,趴在枕头上回消息:哥,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这句话有些简略,吴泽刚想着解释扩充两句,就收到了邹岩琛的回复。

啧:你喜欢什么?可以想想你对哪块感兴趣。

陷入沼泽:我好像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啧:那就不着急,慢慢来。

陷入沼泽:哦,要是当一辈子咸鱼怎么办?

啧:我养得起。

额……吴泽一时词穷了,就,还行吧!这哥还是挺负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