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贝卡斯睁圆了眼睛, 直直的盯着天上,那些云在阴霾中泛着红光,此时天上还没有月亮。
不知不觉中, 风声逐渐变得呼啸野蛮,像是即将到来一场台风暴雨。
街边的树枝哗哗作响, 音乐声也像是被风吹乱了, 调子听起来愈发诡异和扭曲。
空气更冷了, 但是马特仍紧紧将贝卡斯抱在怀里, 传递很高的体温,像是一束把寒冷全部隔绝在外的火。
也许世界末日快来了。
贝卡斯的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冒出这个想法。
只因为这骤然恶劣的环境变化太像灾难片里总是上演的开头。
马特和他拉开一点距离,冷风立刻凶残的灌进他们之间。
夹克还是不够防寒,贝卡斯打了个激灵。
马特的双臂仍环着他, 问:“害怕吗?”
贝卡斯诚实的摇摇头, 现在他只想把手伸进马特的衬衫下面。
不过, 他只是问:“怎么了?”
“该去剧院了。”
马特依依不舍的吻了吻贝卡斯的嘴唇, 继续说:“这出戏如果少了我们, 是不会太好看的。”
不幸的是,尽管这是马特发起的, 也是马特要求结束的, 但贝卡斯现在根本不想放开他。
他再次抓住马特的衬衫,狠狠把他拉近。
他们的腹部摩擦在一起,像是产生滚烫的电流, 他遗憾的问:“真的没有时间了?”
“我希望有, 亲爱的。”马特苦笑,“真的。”
“现在分开会很冷。”贝卡斯尽量说的可怜兮兮, “风刮的这么大。”
“我知道。”马特低柔的说,抬起手指勾住贝卡斯的下巴, 他们又吻了一次。
当他们再次走向剧院时,贝卡斯挽着马特的胳膊,他们的手牢牢的牵在一起。
伦敦西区向来是英国戏剧界的代名词,这里汇聚着近百所剧院。
每晚,这里灯火通明,车流攒动,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可今晚,这座名为“皇家宫廷”的剧院门口异常安静,像是被封锁了一样,来到这里的客人也都低调的开着黑色的车子。
他们下车后,无一不是穿着黑西装,安静而警惕的观察四周,一只手或双手戒备的放在腰侧。
一切都是那么奇怪,贝卡斯询问式的看向马特。
马特对他摇摇头,握了握他的手,好似在说“别紧张”。
这里唯一过于明亮的光来自剧院门口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电子屏。
屏幕上轮播着今晚要演出的戏剧的巨幅宣传画。
在贝卡斯的回忆里,对英国戏剧的了解仅限于“莎士比亚系列”和《悲惨世界》。
但他仍可以凭常识看出屏幕上这段宣传短片的不对劲:
这背景光非常的精神污染。
在一团颜色混到污秽的背景中,一个高大的男人举着十字架狠命抽打一名祭司。
随着十字架的抽打,祭司痛苦的嚎叫,绝望的抽搐。
他的血不时向屏幕泼洒,简直要飞出屏幕直溅到路人的脸上。
但这些血终究无法突破屏幕,只能糊在屏幕上,缓缓流淌向底部,又像是要从屏幕的缝隙中流出来。
最后,这些可怕的血滴缓缓流尽,男人又开始殴打祭司……整个过程周而复始。
贝卡斯紧紧皱眉:哪部戏剧会用这样的宣传片段?不会赶客吗?
他完全想不出来。
正在他专心研究这糟心的画面时,马特忽然停住脚步。
顺着马特的目光,贝卡斯发现他正盯着站在他们前方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像是突然意外出现,又像是故意挡在他们的路上。
没等有谁开口,从另一个方向又走来一个人。
局面一下子变成了三方对峙。
这两个人很奇怪的无视了马特和贝卡斯,倒是互相打起了招呼。
“福尔摩斯先生。”先打招呼的男人笑盈盈的。
“莫里亚蒂教授。”后做回应的男人却寒着脸。
马特的目光落在莫里亚蒂身旁的男人脸上:
这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留着一头银色的头发,长着一双红色的,蛇一样狭长的眼睛。
他不是莫兰。
麦考夫不动声色的说:“您的神枪手先生不会正在暗处,拿着狙击枪瞄准我们吧?”
莫里亚蒂撇了撇嘴,“当然不会,先生。”
他迎着四周光明正大的戒备和敌视,像是在宣布什么好消息,“啊……美妙的夜晚即将来临,一把狙击枪又能破坏什么?”
当说到“破坏什么”时,他含笑的目光扫过马特和贝卡斯,不紧不慢的走进剧场。
陌生的年轻人也紧随而上,麦考夫和马特紧紧的盯着这个冷不丁出现的“新人”,相视时都因他而感到没来由的紧张不安。
麦考夫轻咳一声,说:“我们也进去吧。”
出于种种考虑,麦考夫没有把他们的包厢和座位安排在一起。
那些黑衣人也进来了,很快,包厢和座位都坐满了人。
在包厢里,透过望远镜,马特捕捉到了莫里亚蒂冰冷的注视舞台的眼神。
突然,马特感到身边的贝卡斯拉了拉他的衣角。
“嗯?”他转过头。
贝卡斯手持一支粉色和白色相间的鲜花,笑眯眯的说,“送给你。”
“你从哪里……”,马特很不解。
刚才他在外面没有看见卖花女,否则他肯定会主动买给贝卡斯。
“从摆在剧院门口的花束上摘的,”贝卡斯说,“看见它,我觉得你应该有一朵。”
“所以你偷偷摘了一支?”马特笑了,想到在莫里亚蒂施加的压力下,贝卡斯只注意到一朵花有多漂亮。
他真想知道,如果莫里亚蒂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
在马特的胸前,西装的左边有个小口袋,贝卡斯把手里的花别在这口袋上。
当他满意的离开时,马特握住他的手,热切的把嘴唇贴在指关节上。
贝卡斯又脸红了,“哎……”
他的声音被开始演奏的乐队声盖了过去。
全场暗了下去,舞台的帷幕徐徐拉开,灯光也随之而来,演出开始了。
这依然是一出奇怪的戏剧,发生在距今千年的故事。
整个剧团的演员扮演一个海边渔村的居民,他们看到巨大的形体自远方海面升起。
英雄欢呼雀跃的向村民宣布,如预言所示,“古神”已然降临,自瑞雷城,自幽暗的卡考撒城,自他们度过漫长死亡光明的地方,回到这个缺少救赎的世界。
故事很怪,台上的演员们更怪。
他们将“痛苦的敬畏”演绎的非常有感染力,扭曲的面部和悲且惧的动作真像是亲眼目睹。
如果不是演技,如果不是在舞台上,这些狰狞走形且不受控的表情日常出现在一群人的脸上就太可怕了。
伴随着忽明忽暗的灯光特效,象征“古神”的巨大身影掠过舞台后面那片当做背景的天空。
当第一个巨影出现在舞台背景上,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啊!”的一声。
“不对劲!”麦考夫第一个做出判断,站起身捂着耳麦喊道,“停止!注意,停止表演!控制舞台上的演员!”
这场戏,台下的观众全部都是训练有素的特警和特工。
在发现无法阻止它上演时,麦考夫打算强制让它无法演完,可即便来到现场,场面依旧不受控。
没有灯光师,依然有灯光亮起,没有报幕员,依然有播报声,连舞台上的演员都像是提线木偶。
见麦考夫和特警们行动起来,莫里亚蒂身边的银发年轻人也站起来。
他拿着扩音器,只说了一句话:“放下武器。”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动了起来,不受控制的将手里和身上的武器丢了出去,连舞台上的英雄都丢了手中的剑。
马特的心怦怦直跳,想起了很久之前…或者说在未来发生的一件事。
当时他刚刚加入MIB,翻看前任探员M留下的资料,其中有一段影像记录着M临终前的经历……
对了,那凶手的能力是……
“言出法随”。
惶恐的喧哗很快在剧院中响起,银发的言灵师又说了一句话:“全场安静。”
所有人都失去了声音,他们的嘴巴不停的开合,却发不出哪怕一丝气音。
莫里亚蒂从容的站起来,一步步走向舞台。
沿途中不是没有人想攻击他,但这些冲动和激烈的攻击都被言灵师只用一句话、一个词化解成恭敬或膜拜的动作。
莫里亚蒂优雅的站到舞台上,背景是血红的天空和“古神”巨大的虚影。
灯光下的他仿佛一个精心打扮过的艺术家,正准备献出最绝妙的作品。
他拿过话筒,双唇开合,没有声音。
他沉默了。
然后,他抬起手,对台下的言灵师狠狠比了个威胁的手势。
“什么意思,教授?”言灵师一头雾水的问。
莫里亚蒂更愤怒的指了指自己同样在开合却发不出声音的喉咙,仿佛恨不得对着台下竖起中指或者丢一把飞刀。
言灵师这才恍然大悟道:“哦…我说了‘全场’…改一下,你可以说话,教授。”
“谢谢。”莫里亚蒂恢复了声音。
尽管面色不虞,但他没有继续追究这件破坏氛围的小事,而是按照计划,继续自己的演说。
“尊敬的绅士们,”他油腔滑调的说,“感谢你们今晚的到来,这让你们成为第一批聆听我的愿景的人,这也是我的荣幸。”
他的声音被话筒放大了,剧场里很安静,音乐声也停了,只有一阵奇怪的沙沙声被掩盖在他的演说之中。
莫里亚蒂继续他的演说:
“在座的各位先生们,有多少人愿意与恐惧为伍?
“有多少人愿意将恐惧视为生活的常态?又有多少人感到自己被恐惧侵蚀?
“我们的恐惧,来源于心中的道德,头顶上方的星空和未知本身。
“对于太空中更为诡谲神秘的存在来说,人类微不足道。
“‘勇气’和‘正义’是人类的赞歌,但也只是‘人类’的赞歌而已,太空中没有任何一种除人类外的生命体会在乎这种事。
“我们满足于社会即有的规则,殊不知地球和地球上的法则对于我们来说只是牢笼和束缚。
“我们被困于这里逐渐枯萎,只有少部分人才有荣幸一睹真相。而这些人,又是谁选择的?
“有人说是钱财,是地位,是变种人,是自然选择,自然进化……
“都不是!我不忍看着我的同胞们活的如此被动!
“我们要主动将决定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主动去见证一切,我将要带你们走出地球这座牢笼。
“我要解放你们!
“我们将迎接恐惧,打破一切束缚,我们要走向真正的变革。
“而我,会尽我所能维护你们的自由。
“古神会帮助我们顺应环境,前路所有的障碍和牺牲都将成为我们蜕变与成长的契机。
“这是一条重塑美好自我的旅程,就让我们不要停歇,不要畏惧,坦荡的接纳祂,接纳这份来自深空的呼唤!”
很精彩、很热情、很洋溢的演说。
然而,当莫里亚蒂的演说结束后,连全场鼓掌都没有换来。
倒不是听众过于冷漠,也不是因为言灵师让他们“不要动”。
而是所谓的“古神”已经从舞台的背景上渗人的降临下来。
长长的触腕爬满了整个剧院的地板,但怪物的真身仍在舞台的背景里。
可以想象,以这样难以估量的体型,如果让它完全现身,这里的所有人别说坦荡的接纳它,只会被它坦克式的压扁。
马特决定不能再等了,他摸清了莫里亚蒂的动机,并对此产生联想。
莫里亚蒂的目的是把“古神”召唤到地球,让人类“借助”它们的力量,与它们同化,又或者……被它们的力量碾压,在奋起反抗中进化。
马特总觉得,这和贝卡斯一直在进行的“吸纳各个外星种族的知识带人类进化”的做法很像。
不过,无论是莫里亚蒂还是贝卡斯,他们的方法有同样的弊端:
纵然人类能在短时间内快速得到摧毁和重建,但无穷的牺牲和无尽的消耗也不可避免。
那么,问题是,为什么这些聪明人总以为可以以一己之力替人类选择未来?
一时间,马特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当他跑到街头当秘密义警的时候,好像也是在强行对社会输入自己的意志。
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是抱抱贝卡斯,感受对方人类的体温,像是要把这份温暖永远记在心里。
这样严峻的形势没有给他留多少伤感的时间。
他会记得贝卡斯有与人类无异的体温,对爱和交换的重视,有研究天文的兴趣,对饮食不讲究但尤其喜欢冰激凌的口感。
他从贝卡斯那里收到一段悠长而奇妙的太空经历,搂搂抱抱,一次满足的性,两次约会,许多亲吻和一朵花。
……以及重视和依靠。
黑衣探员一直以来的教导是对的,稳固的记忆非常重要。
别人都是被巨大的触腕逼得瘫坐在椅子上无法动弹。
马特却反其道而行,主动拉住触腕,更是踩着它朝着舞台背景冲刺。
“!”贝卡斯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追着马特跑。
虽然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以及为什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事情发生。
“呵,已经疯了吗?”莫里亚蒂笑了。
他知道会有这种事发生,失去理智的人非但不会逃避,反而会主动迎上古神。
所以他没有阻止,也多亏了他没有阻止。
马特沿着怪物的触腕,跳进了舞台背景里。
刹那间,一大片闪光迸发出来。
原本还在降临的“古神”怪物和马特一起消失不见。
当贝卡斯赶到时,舞台又恢复成了普通的舞台。
他着急的到处敲击,却发现这里完全变成了一块普通的背景墙。
刚才的红月、怪物仿佛只是个噩梦,戏剧的创新效果。
“不可能!”莫里亚蒂比任何人都惊讶。
不过他还是有后招,对言灵师命令道:“用你的话语把他们带回来。”
言灵师:“……我该怎么说?让那个人和古神一起回来?这语言太含糊了。”
莫里亚蒂磨了磨牙。
“言灵师”是凯恩用文字创造出的一张卡牌,虚拟的人物。
“言出法随”是凯恩用文字赋予他的能力。
虽然言灵师的能力超出常识,但莫里亚蒂依然忍不住想问问凯恩,“你是在设定能力的时候,是完全忘了赋予人物智商吗?”
不过莫里亚蒂也知道,言灵师已经有了强大的能力,如果再有不输于福尔摩斯的智商,可能会不情愿再受控制。
所以,不论言灵师如何愚钝胜过莫兰,他也只能忍了。
“那个人叫默多克,”莫里亚蒂说,“让他和他抓着的‘惊人存在’一同回来。”
他自然是不知道“古神”的名讳,不过说“惊人存在”应该不会有错?
当言灵师鹦鹉学舌的说完,下一刻,不仅马特和已经残缺的“古神”回来了。
同时过来的,还有更恐怖的“惊人存在”
——探员B。
而这一切,都在马特的计划中。
马特和自己打个赌,赌舞台背后是一片深渊,像凯恩撕开的书页露出的深渊一样。
这样,当他跳进深渊的时候,他就可以启动时间倒流器。
“高空坠落”是时间倒流器所需要的条件之一。
他不能再往未来走,前往未来只是“伦敦再次陷落、女王二度变异”的重复,但幸运的是,“回到过去”依然可以找到探员B。
在探员B刚刚加入MIB的时候,埋在哥谭的银钥匙让他回到了百年前还是一片荒岛的“哥谭”。
马特在前往西部世界接到小约翰的那次,已经验证了这种“回去-加速-回来”方法是有效的。
所以现在,他不是回到未来,而是前往更久以前的哥谭。
他带着怪物一起在深渊中坠落——他原本只是顺带着赌一赌,没想到真的能把怪物从深渊里一并带走。
最终,马特感到自己和怪物一起跌落进水里。
也是他早有防备,更是黑衣探员的万能西装起了保护作用,让他没有立刻淹死。
而这块水域既然能够容纳一只体型无法估量的庞大怪物,必然是大海。
——他和怪物一起摔进了海底。
这个时间,正是探员B趁着蝙蝠侠昏迷心血来潮,效仿《鲁宾逊漂流记》打捞沉船的时候。
当探员B扎入水中,正对上海底一只张开的,硕大的眼睛。
那怪异的眼睛也同样呆滞的盯着他,一半是因为他的恐怖,一半是马特刚才带着它纵身一跃。
它自己也没想到,降临地球到一半,居然被渺小的人类带偏了行迹。
探员B拔出剑,想着蝙蝠侠的出剑方式,砍下了它的一条足腕。
随着这条足腕被砍断,马特差点跟着它一起沉没在海里。
探员B连忙游着追上去,就在他的手碰到马特的时候,马特也像所有溺水者一样本能的抓住了他。
言灵师的“言出法随”同时也起了作用,将他们一并带回剧院。
一个令人恐惧的东西降临在剧院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
它像人,但绝不可能是人。
莫里亚蒂瞪大眼睛,发不出一丝声音。
虽然他早知道“古神”的存在不可思议,但这远超他的想象。
探员B和马特一起摔向舞台,不过他及时当了一回“肉垫”,让马特摔在他身上。
但因为他的“特殊体质”,保护效果是一点也没有,马特依旧陷入昏迷。
“马特!”
贝卡斯也被探员B的出现震了一下,不过看见马特,他还是顶着爆炸的恐惧感跑过去。
探员B没有理会这个“过去的自己”。
他把马特放到一边,接着站起来,环顾剧院。
这里是舞台,他们的头顶有灯光,此时五号化合物还残留在探员B的体内。
他操纵着自己的影子延伸拉长,直到它像锁链一样卷住言灵师。
言灵师在探员B的眼中又是另一种样子,是一张发着红光的立牌,既不恐怖也不吓人。
探员B操纵着影子只是轻轻一挤,这张立牌便发出“咔咔”的声音片片碎裂。
最终言灵师碎成了一堆粉末,彻底被抹除了。
探员B又走向舞台的背景墙,在这里,随着第一个“古神”的回归,“通道”重新打开。
凯恩的文字重新开始产生效果,可探员B只是抬起手便轻而易举的捏住这天空的一角。
像是凯恩撕开书页那样,他利落的将这星空和即将推开云彩露面的红月一起撕成碎片。
自虚空中发出一声恼怒的叹息,这声线无比的像凯恩。
莫里亚蒂知道,由凯恩的文字堆砌处的这场“降临仪式”被彻底破坏了。
这个突然出现的存在无比强大,令人心生恐惧。
他轻松的击破了“言出法随”和“落笔成真实”,更是结束了莫里亚蒂对伦敦实施的计划。
莫里亚蒂无法确定眼前的“恐惧凝聚体”是否因为仪式而来。
他问:“你是古神吗?”
探员B回答:“我是人类。”
他指向贝卡斯,“我是他。”
“我?”贝卡斯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拧住了。
他艰难的问,“你怎么……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