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什么都敢说,我拦都拦不住你!”特拉帕托尼带着安东一离开新闻发言厅就开始训人。虽然他不得不承认安东说的那些话让他神清气爽,但小孩子嘴上没把门的时候,该教训还是不能手软。
他安东是说爽了,接下来韩国足协和国际足联肯定要提意见,还不是得我们这些老头子来给他擦屁股?“俱乐部没教过你新闻发布会该怎么说话吗?”
安东站在人来人往的通道,感觉好多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发热的头脑终于冷静了下来。
“我错了先生!我刚刚突然上头了,没控制住自己!”这句话他说的真心实意,他已经在后悔了,说了那么多话,接下来多少天他都要挂在报纸的头条上,这谁能受得了!
真是发飙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更衣室大门打开的时候,大家就看到刚才在电视上大放厥词的人此时已经换了副模样,像个斗败的公鸡臊眉耷眼的走进来。
马尔蒂尼满意地点点头,看样子已经挨过骂了,那他就不用多说什么,毕竟安东很多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也不好意思说安东做得不对。
托蒂毫无眼色地凑上去,“谢谢你帮我出气,安东,你刚才太帅了,我感觉心情好多了。”
安东还没说话,特拉帕托尼已经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原来还有你的事,你为什么要挑唆他!他在发布会上是说爽了,之后我们可是还要在韩国比赛的!”
托蒂立刻也蔫了,安东在旁边憋笑,没办法,当老师训和你一起捣蛋的另外一个学生的时候,一般人很难绷得住。
更衣室的大伙深谙不能在虎口拔牙的道理,等到了大巴车上返程的时候,才开始小声地讨论,当然内容还是刚才安东说的那些,以及猜想一下明天报纸应该怎么写。
安东唉声叹气地看着窗外发呆,周围人默契地不去招惹他。
刚才在发布会上他一定是失去理智了吧,有些话私底下说就好了,他可不像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是个这么会嘴炮的人。安东开始复盘整个发布会的流程,结果刚想到自己回答的第一个问题就已经尴尬的受不了了。
所以都怪这场该死的比赛!!!
嗡嗡作响的手机把他从无限的懊恼中拽了出来,是叶映容打来的。
安东接通之后,表姐兴奋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刚才在发布会上你也太会说了!我估计韩国人看了肯定受不了!”
“啊!快别说了!不管韩国人受不受得了,我反正受不了!”
“你挨骂了?”
“和挨不挨骂没关系,我刚才就不该说那些,随便应付一下就得了,他们根本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叶映容听他的语气这么低落,也就不再调侃他。“你眼眶上的伤到底怎么样,要我帮忙看一下吗?”
“你那边不是能监测到我的身体数据吗?教练组不让我们见外人,你来韩国了我们也见不到面。”
“确实,所以我就是和你客气一下,皮外伤让你的队医来就可以了。不过我确实要来看你的比赛了,只不过是直接去日本,你们可千万坚持住,别下场就被淘汰。”
安东已经知道下场要踢西班牙,“肯定有你能看上的比赛,你就等着吧。”半决赛的场地还没定,但总决赛在日本的横滨,刚刚淘汰了15个人组成的韩国队,安东现在觉得踢谁都不会比踢韩国更难。
一想到韩国队,他又忍不住开始抱怨了,刚好叶映容也看比赛了,是个完美的倾诉对象。
“他这电话还要打多久?”
特拉帕托尼给饱受摧残的队员们奢侈地放了一整天假,所以托蒂他们几个商量着今天晚上在娱乐室多玩一会儿,想问问安东要不要一起,却一直等不到机会。
“谁知道呢,不过看他这架势,一时半会肯定停不下来。”
托蒂不懂皮耶罗为什么这么笃定,“你能听懂他说的是什么?”
“废话,我肯定不懂。但是刚才那一句话他起码打了三个招呼,肯定正是骂得起劲的时候。”
一直等到下车,安东都没挂电话,他背着包径直上楼了,剩下的人决定不带他。
一口气吐槽了四十多分钟,安东终于觉得气顺了,叶映容则表示,“幸亏发布会只让你说了一会儿,你现在和我说的这些随便一句话都能上头条。”
挂了电话,安东才发现内斯塔不在,估计是找托蒂他们玩去了。真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还有精力,安东都快累死了,他只想赶快洗澡然后上床睡觉。
但等真站到浴室的时候安东发现了问题,脸上的伤口注定他只能把洗澡和洗头分开,但是他头发太长了,一个人弯腰洗好麻烦。
只能打电话摇人了,但是内斯塔为什么不接?安东又找到酒店的座机,托蒂在哪个房间来着?
维埃里和因扎吉正各自躺在床上,他们都刚和家人打完电话,电视里还在回放安东惊世骇俗的发布会现场,真是常看常新。
酒店房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把两个人吓了一跳。
这都几点了?“谁啊?”
“是弗朗吗?桑德罗在不在你那儿?”
维埃里听出来是安东的声音,“不是弗朗,桑德罗也不在我这儿,猜猜我是谁?”
“波波!”安东左眼不能做太夸张的动作,但不妨碍他顺滑地翻了个白眼,“这还用猜?你知道弗朗是哪个房间吗?算了,我给他打手机吧。”
“415,怎么了,你找桑德□□什么?”
“你别管!”
维埃里气得想直接挂电话,因扎吉把他拦住了,“他们现在在楼下娱乐室里玩呢,你打房间电话肯定没人接。”
“好吧,他们居然不叫我?”安东生气了一秒钟,“那你能来帮我个忙吗?我一个人洗头发不太方便。”
维埃里抢答:“来了!”
“我没叫你!”安东只来得及说这一句,电话就被挂断,很快门铃响了起来。
“要怎么帮你洗?”
酒店浴室是正常大小,但是三个大男人站在里面难免觉得逼仄。不过维埃里不在意这些,他跃跃欲试,安东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是打算使坏。
“我找皮波帮忙,你一边儿待着去。”
最后商量的结果,安东扒在浴缸旁边,头发向下垂着,因扎吉举着花洒帮他淋水。
“这个温度怎么样?”
安东窝着脖子,艰难地指挥着,“还可以再热一点点,然后脖子那里。”
于是因扎吉一只手去调水温,另一只手举着花洒往上挪了挪。
维埃里抱着手臂站在浴室门口,怎么看怎么觉得眼前的场景怪怪的。
“我说真的,你又不是手受伤了,自己也能洗吧!”
“自己洗洗不干净,头发太长了。你这种不讲卫生的根本不懂。”安东为了和维埃里斗嘴,还把自己呛了一下。
“别说话了,赶快洗完,我手举着也很累的。”因扎吉早就习惯这两个人说话的模式了,但现在这样还能吵起来,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本事。
维埃里安静了不到两分钟,又开始了。“你头发长得挺快,现在发根都是黑的了。”
回应他的只有哗啦啦的水声,没一个人搭理他。
维埃里不爽地啧了一声,不就是举个花洒的事吗,皮波为什么看得那么专心?他的视线顺理成章的来到安东身上。
“你屁股还挺翘的,以前我怎么没发现。”
安东把一只手从头发里抽了出来,在水流下面冲了冲,然后脱下拖鞋照着声音的来源摔了过去,“你赶快滚吧!”
可惜准头不太行,维埃里毫发无伤,“这可是你说。”他把拖鞋捡起来就走了,结果出门的时候正撞上回来的托蒂和内斯塔。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不是,你来我们房间干嘛?”
维埃里指了指浴室。
“安东受伤了洗头不方便,本来想找你帮忙的,但你没接电话。”
“哦对,我手机没电了。”内斯塔说着进屋充电去了。
“我们楼下打牌,你来吗?”托蒂探头大声说,也不知道安东听没听见。
“我要等一会儿,去的话给你打电话。”
托蒂和内斯塔于是又回到娱乐室,“要是安东刚才找的是你的话,你会帮他洗头发吗?”
“会吧,怎么了?”
托蒂摇摇头没说话,内斯塔像刚才因扎吉那样?他想象不来。
“那要是我让你帮我洗头发你会帮吗?”
内斯塔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些,“你什么毛病,就你那点头发自己一只手不够用吗?”
‘我头发很少吗???’托蒂敢怒不敢言,算了,就算真的找他帮忙洗头发,估计也得两个人拿花洒先打一架再说。
折腾了十多分钟,安东终于又是洗发水又是护发素全都弄好,站起来才发现拖鞋不见了。
“刚才被波波拿走了。”
“他怎么连别人的鞋都要拿?他是变态吧!”
安东最后没有选择去找内斯塔他们玩,给伤口换了药之后就上床睡觉了,还要注意不能压到左边脸。好在他实在太累了,几乎是沾床就睡,连内斯塔是几点回来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大家几乎都到十一点多才下楼吃饭,桌上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开始念报纸头版的标题。
“世界杯现惊天黑哨,蓝衣军团艰难晋级。”
“复刻‘博格坎普转身’,天才后卫低射世界波成金球。”
“职业球员?小丑?意大利小将锐评韩国国家队。”
“‘全场最佳属于莫雷诺’,安东尼不满国际足联评选。”
当然还有韩国人的报纸,一边鼓励自己的国家队一边疯狂辱骂淘汰了他们的意大利人,尤其是又进球又嘲讽他们的安东,不过直接被丢在了一边。
安东端着意面坐下来的时候,立刻被报纸包围。
“你算是出名了,全世界都知道你绝杀了韩国人,还在发布会上把他们羞辱了一顿。”
“唉,我不该说那些的。”新的一天,安东仍然在后悔,他随意瞟了一眼,“妈呀我昨天在发布会上为什么那么丑!”
“这多风光啊,”加图索不理解安东为什么不高兴,“国内的报纸还没来得及出,不过我估计肯定都是夸你的。那些挑剔你的球迷也可以闭嘴了。”
风光什么啊,安东只觉得压力山大。不过吉诺后几句话说的有道理,虽然他并不在意那些反对他的人。
“你怎么了?感觉没精神?”
“我嗓子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感冒了。”当然更有可能是身体没调整过来,不过安东昨天晚上湿着头发跑去抢拖鞋,他理所当然地把锅甩在了维埃里身上。
维埃里被瞪得莫名其妙,“那你去找队医啊!”
“找过了。”队医不确定到底要不要给他吃药,所以只能先等等看。
叶映容给安东准备了不少调理日常小病的冲剂,效果拔群,完全没有副作用,唯一的缺点就是和中药一样苦的不行。
显然这次出门太着急了,安东没带那些东西。
他今天自觉地坐在了和队友们隔着几个座位的地方,加图索是想找他说话专门坐过来的。现在突然手足无措了。他要是挪走,安东肯定会生气,可是不挪的话,他也不想感冒啊?
安东没看出来他的窘迫,在他想端盘子起立的时候,指着餐巾下面,“这是什么东西?”
又是一张加图索的画,只不过这次变成了q版小人,穿着队服脸朝下趴在草地上,下面的字是“不起床就不会犯错”。
“是不是你!”加图索再次把怀疑的目光移到安东身上,安东连连摇头,“你看着我坐在这儿的,当时桌子上什么都没有啊!”
其他人就更不清楚了,他们离得远。
“到底是谁干的!!!”加图索要崩溃了。
“你觉得是谁干的?”这个问题成了餐桌上讨论的焦点,托蒂追问了内斯塔好几次。
内斯塔也不知道,但他突然觉得这三张图画底下小字的说话方式和安东开发布会说话的那种损样很像,而且安东一个人在屋子里的时候经常在写东西,难道说那其实不是写而是画?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多视角什么的,我实在不太会写,只能写一点有关报道的后续了,比如报纸什么的?明天的更新还会有一点这部分的内容
所以感谢评论区大家的论坛体建设,你们做了对饭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