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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天山云顶

第77章 天山云顶
她慢慢回忆起来……

“初中的时候, 我和王兰是同班同学,我们都是尖子班的,她一直是年级第一, 聪慧漂亮, 很多男同学都暗恋过她, 但听说她家境不太好, 父亲死得早,母亲又酗酒…

那时候我妈妈对我要求很高,一直逼我考第一, 我压力很大, 所以就想和她成为朋友, 让她教教我学习方法,但她性格高冷, 对人爱答不理,每次我接近她, 她都会故意避开我。

她挺孤僻的,不爱说话, 总是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写题,在学校也没什么朋友,经常看到她独来独往。

她明明很低调,可我就是觉得她亮得扎眼。

那时我妈一直逼我学习, 我已经很用功了, 可每次考试成绩王兰都比我考得好, 她的名字永远都挂在年级第一的位置上。

我心想, 考也考不过她, 那就想办法打乱她的计划, 只要她没时间学习, 我就能超过她了。”

周艺姗观察了王兰一阵子,发现对方的生活真的很无趣,每天就背着书包走来走去,走路的时候还要摸出小本子背考点。

那时候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女生们都在讨论帅哥,她们围在一起谈论帅哥的时候,王兰永远都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翻书。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她在学习我就会变得很焦虑!”

周艺姗闭上眼,脑海里又浮现出王兰坐在角落里学习的样子。

有一天放学,周艺姗跟着王兰拐进了一条巷子,走到小巷子深处时,被一个二十来岁染着黄毛的流氓堵住了去路。

周艺姗以为对方要钱,就把身上的钱全部掏了出来,但对方并不买账,还猥琐的逼迫她脱裤子。

盯着男人手里的刀,她害怕极了,就在此时,王兰背着书包的身影停在了她正前方。

她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大声的喊着王兰的名字,可王兰硬是头也没有回一下的走了。

黄毛的刀贴着她的脖子,在她身上乱摸,周艺姗急得哭了,也深深的记恨了王兰。

如果不是为了跟踪王兰,她也不会来这种鬼地方,她明明看到她了,为什么不想办法救她?

当她感觉到下.体的不适时,才明白过来自己究竟在经历什么。

可下一秒,她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之后的二十多年里,她都不敢回忆那一天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

那时候周艺姗已经有了自己暗恋的对象,那个看起来酷酷的男生叫魏州,比他高两个年级,大家都在讨论校草张伟的时候,她却偷偷暗恋着魏州。

可只要想到身体里流出的肮脏液体,她瞬间就会停止所有幻想。

每次想到那个场景,她都会洗一遍澡,可是不管她怎么洗,都洗不掉被玷污的事实。

她不敢声张,也不敢倾诉,从那以后,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中。

还好她的事并没有人发现,她还是每天装作没事一样,去学校上课,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又好像一切的变了。

她害怕在学校碰到魏州,凡是有他的地方她都躲得远远的。

她变得越来越沉默,成绩也一落千丈。

三个月后的某天晚上,周艺姗下晚自习,看见一个人拉着王兰去了小巷子里。

“那天我本来要回家练钢琴的,可看见魏州牵着王兰,我忽然就犯傻了。”

巷子深处偶尔会传来奇怪的声音,周艺姗站在不远的地方听着,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

她有些透不过气,她很想哭,最后,她还是鼓起勇气走了上去。

映入眼帘的是王兰披头散发的样子,魏州抱着她,两个人贴在一起。

那一刻,周艺姗仿佛停止了呼吸。

她没再看下去,转身跑开。

周艺姗心里十分酸涩,同时也极度不安。

“原本,我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女生,发生那件事之后,我的世界就变了。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丢弃的垃圾,失去了所有价值,而我妈妈还在家里催促我弹钢琴,写作业,练芭蕾,逼我做一个大家闺秀。

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被人欺负了,每天还是要照常训练我,有一点做的不好,就会被她就各种讽刺和挖苦。

我撑了很久,最后撑不下去了。”

如果说那个流氓带给她的是身体上的伤害,那母亲和魏州带给她的就是心理上的重创,周艺姗实在忍受不下去了,选择了离家出走。”

周艺姗离家出走后去了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的各种场所,那些染着彩色头发的年轻人和霓虹灯让她稍微找回了一丝平衡。

在那里,大家都和她一样,有一段不堪的过往和糟糕的家庭,她不是最惨的那一个。

她彻底摆烂了,在溜冰场认识了一个看起来酷似魏州的同龄人,叫阿东,她和阿东表白,对方想也没想就直接答应了,他们甚至还不知道对方的全名,就在溜冰场里大摇大摆的牵起了手。

后来他们就住在了一起。

阿东带她去了自己住的地方,那是一个阴暗狭小的巷子,里面什么人都有,到了半夜,就会听到各种各样的叫喊声。

有悲伤的,有兴奋的,有带着怨念的咒骂,也有求饶般的小声哭泣。

她从没接触过那样的世界,但她并不讨厌那里,至少她在那里是自由的,不用担心成绩,也不用在乎自己是否还纯洁,因为住在那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是纯洁的。

“我在那里住了大概一个月,阿东说钱花光了,我带的钱也花光了,我们都找不到工作,阿东就介绍我去夜店工作。”

之后,周艺姗每天都会画很浓的妆出门,她跟着一起打工的姐妹出去卖酒,后来就开始陪客人喝酒,再后来,一些过分的要求她也能接受了。

而阿东每天就躺在那个阴暗狭小的房间里,睡得昏天黑地,每天就等她下班,然后吃她的喝她的。

周艺姗赚的钱总是很快就花光了,她和阿东大吵了一架,后来阿东丢下她走了。

“我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还有什么意义,所以就拿着仅剩的钱坐车回了家。”

回家后的周艺姗把恶习也一起带回了家,从前那个平静的家也开始变得鸡飞狗跳。

“我几乎每晚都会失眠,我恨王兰,当初她为什么不帮我一把?如果那晚她做点什么,我也不会变成那个样子!”

她陷入了痛苦和煎熬之中,她常常睁着眼到天亮,到了白天,就去教室补觉。

有一天,她在学校门口碰到了那个黄毛,她鼓起勇气去质问对方,而对方却不认账:“你说我强.奸你,有证据吗?”

周艺姗拿不出不证据,对方便说:“你给我生孩子,我就考虑和你在一起!”

周艺姗又气又恼,但她只能咒骂着离开,因为她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不想自己的丑事人尽皆知。

“那时候云顶区有一帮混混,平时老是和我爸套近乎,我爸没理他们,他们就来和我套近乎。

他们看出来我和王兰有矛盾,就要帮我出头,一开始我没当回事,后来,他们竟然真的去找王兰了,还把照片拿给我看。

他们拍了很多王兰的裸.照,说到这里,周艺姗皱起了眉,似乎还隐瞒了什么。

“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对她,是那帮混混干的。”

拍照的事情过去没多久,张伟在放学路上堵住了周艺姗的去路。

“他带了一个人来,说要给王兰报仇,那个人脸上戴着面具。”

那天,那个戴面具的人手里拿了一把刀,逼着周艺姗脱衣服。

张伟则站在一旁抽烟,看他们办事,看了一会,他扔掉烟头和那人招呼了一声:“好好享受吧,我就不奉陪了!”

张伟说完就走了。

那一刻,周艺姗心如死灰。

在寒冷的雪地里,她的身体不停的颤抖。

就在那人心满意足,准备离开的时候,周艺姗终于忍无可忍,捡起了地上的石头,狠狠的砸向了对方的后脑勺。

想起近段时间的一切遭遇,周艺姗失去了理智,她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了那人身上。

她红了眼,发了疯,用手里的石头怒砸对方的头。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倒下了。”

滚烫的鲜血流了出来,融化了厚厚的白雪,恢复理智后的周艺姗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失神的看着倒下的人。

忽然,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那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周围一片漆黑,那个人戴着一顶针织帽,口罩挡住了凛冽的寒风。

她看见对方朝她走过来,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那人走上前,踢了踢地上的人,又俯下身听了听对方的呼吸。

“他死了。”

那人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平静得没有波澜:“我们找个地方把他埋了。”

他说完后,蹲到了她面前:“别怕,附近没有其他人,不会有人知道的。”

那人把厚厚的棉袄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周艺姗被突如其来的关心给吓傻了,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傻愣愣的坐在雪地里。

“我不认识他,可是他跟我说话的语气却非常亲切,就好像我们很熟一样。”

那人说:“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牢固的关系是什么吗?”

周艺姗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茫然的摇了摇头。

“爱与恨都会随时间改变,只有秘密和利益能建立起最牢固的关系,我想和你建立那种关系,高莘莘,我会用生命保护你。”

周艺姗彻底愣住了,连眼泪也忘记了流。

他把她当成了王兰。

那人说完,便去拖地上的尸体。

“我们一起把尸体弄到了铁板上,然后用绳子拖着铁板在雪地里走了很久。

我们走到了一个很陡峭的地方,那地方只能一个人进去,他一个人把尸体拖进了山洞里。”

之后,她听见他用石头砸那个人的身体,血肉绽放的声音是那样清晰,她不敢多想,堵着耳朵蹲在雪地里等对方出来。

处理好了尸体之后,他牵着她的手往山下走。

【作者有话说】

来了宝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