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她刚才也连通着蝙蝠家族的频道，自然听到了蝙蝠侠和别林的对话，她也清楚了剑山的弟子们是别林从修仙界带过来帮忙的。
紧接着，芭芭拉又眨了眨眼揶揄地说：“还是因为翻窗户是你们韦恩的传统。”
别林：“呃。”
他以前也不爱翻窗户的，自从杰森和达米安每次来他房间都走窗户后，别林也学着走窗户了。
走窗户真的很方便，直接免除了敲门和开门那一步骤，还能不顾房间主人的意愿直接进入房间，简直完美极了。
这时，芭芭拉把目光落到了垂着头，不敢多张望一眼的公孙浩身上。
“芭姐，这是我朋友。公孙长风，是一名靠谱的医修。”别林介绍。
听到别林叫到自己的名字，公孙浩这才抬起头来，看向芭芭拉。
公孙浩注视着芭芭拉，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芭芭拉那头漂亮的橙色卷发和蓝色的眼眸。
在修仙界里，有着异色眼眸的人只有一个。
那便是别林。
公孙浩当初便觉得别林蓝灰色的眼眸特别好看，非常的透彻。
如今来到哥谭市，芭芭拉是公孙浩见到的第一个，没有遮挡面容的人，那头橙发实在是惹眼得很。
原来在人间，不同颜色的头发和眸子很常见吗？
他原本以为在人间，顶多是很多像别林那样的人，黑色的头发，却不是黑色或是琥珀色的眼眸。
原来不仅是眸色有所差别，连头发也可以是不同颜色吗？
“你一直盯着我，是因为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芭芭拉笑意盈盈的问。
公孙浩立刻收回眼神，他的耳廓有些红。
他知道这样一直盯着别人看是非常不礼貌的，可他控制不止，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头发颜色是橙色的人，所以便多看了一会儿。
“不好意思，这位姑娘。”公孙浩老老实实的道歉。“你的头发实在是过于鲜艳，我便忍不住多看了会儿。”
芭芭拉挑了挑眉，她是听得懂中文的。
“这里是美丽国，自由的国度。你要是喜欢，也可以去染一头颜色。”芭芭拉用中文回答，不过她的头发是天生的，这句话芭芭拉没说。
公孙浩若有所思。
“长风，这就是我说的需要你帮忙的女士，你可以叫她芭姐。”别林向公孙浩介绍。
如果按照修仙界的年龄来算，芭芭拉是比他们都小的。
但这里是人间，人间自然要按照人间的规则来算年龄，折算下来公孙浩也不过16岁，自然要喊芭姐。
公孙浩立刻喊道：“芭姐。”
然后公孙浩便将注意力落到了芭芭拉坐着的轮椅上，他略微蹙眉道：“我可以为你检查一下身体吗？”
作为医生的公孙浩自然会以自己的职业素养为第一要求，虽然他中途转职搞音乐了，可他在医修上的成就是得到了全修仙界认可的。
芭芭拉点头：“当然可以。”
别林说：“那我先去外边等你们。”
别林猜测没有医生愿意让周围有一个没关系的人站在这里打扰他，所以别林非常自觉地离开房间。
“等等，妄言。”公孙浩叫道。
别林不明所以的看向公孙浩，他不明白公孙浩为什么做出一幅局促又尴尬的表情来。
“怎么了？”别林问。
公孙浩没有回答别林，而是用内力传话的方式告诉了别林他想说的。
‘妄言，你别走。我一个人怪紧张怪尴尬的。’
别林眼底划过一丝揶揄。
‘你这作为医生的内心怎么不清明啊？’
‘哪怕是作为医生，我也是第一次进入女性的闺房。’公孙浩表情严肃的向别林传递着这样的消息。
别林耸耸肩。‘这里是美丽国，比你想的开放多了。放轻松点，做好你该做的事儿就行了。’
‘不行，你不能走。孤男寡女的，万一发生点什么要怎么解释？’
别林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就你这没几两肉的样子，我想不通有任何芭姐不选我大哥，选你的可能性。’
芭芭拉就看着两个人表情和眼神不断的变化，似乎在交流些什么。
最后别林还是妥协了。
“我还是留在房间里等吧。”别林转了个身，抓了根板凳坐下了。
芭芭拉点头，随即表情变得有些为难。
“我需要脱衣服吗？”芭芭拉问。
公孙浩立刻涨红了脸，他开口道：“不用脱衣服，只需要放松然后伸出手就行。我会用真气和内力检查你身体的状况。”
芭芭拉松了口气，她还没有在陌生人面前脱衣服的勇气，在医院就算了，这可是在她家里。
“我准备好了。”芭芭拉伸出一只手。
公孙浩点头，他伸出一只手摁住芭芭拉的脉搏。
公孙浩低声：“冒犯了。”
随后公孙浩便将真气从脉搏处灌入，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芭芭拉得说。
就像是有暖气进入了她的身体，并在她的身体里四处游走一样，被这股暖气走过的身体内部，先是一股痒意，随后是一阵清爽感。
就好像是按摩过后的感觉，浑身舒服，肌肉不再酸痛和疼痛。
芭芭拉有些惊奇的看了眼公孙浩，公孙浩正在认真替她把脉。
她承认这很舒服，比按摩要舒服多了。
可是光是凭借按手腕就能检查出她脊椎的问题吗？这未免也太奇怪了些吧。
这还真是。
修仙界里的医修更偏向于种花家传统的老中医，老中医通过把脉就能检查出患者得的是什么病、疼的是哪里一样。
医修也是同样的道理。
真气会检查身体里的每个地方，查看身体有无缺陷。
过了一会儿，公孙浩放下手。
“你的脊椎受伤已经有五年了吧？”公孙浩问。
芭芭拉愣了下回答：“是的，已经是第五年了。”
公孙浩是怎么看出来的？不可能是别林告诉他的，因为别林也不知道芭芭拉的脊椎是什么时候受到枪击的。
公孙浩笑了下：“这些年你对身体爱护的很好。”
本来公孙浩以为这次修复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儿，困难倒不至于。
只是麻烦。
因为使用各种各样的东西调理身体需要花费很多时间。
但他没想到即使是已经失去作用的脊骨，芭芭拉也一直保持着锻炼和爱护。
芭芭拉露出一个苦笑来。“在这几年里，蝙蝠侠还有我父亲每年都在为我找医生，而在看医生之前要保持我的脊骨是活跃和营养充足的状态。”
五年时间，芭芭拉一次次的失望又拾起希望，然后再度落空的失望。
她有些忐忑的看向公孙浩：“所以我这个有机会治好吗？”
“当然可以。”公孙浩回答：“正好省去了调养身体的步骤，不过你最近要多休息、保持充足的精力，方便我后续治疗。”
“马上我会对你的脊椎骨进行一个更精确的调查。”公孙浩说。
芭芭拉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一个真情实意的笑来。
没有什么比听到她的身体仍然可以恢复还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但芭芭拉又不敢完全的高兴，她害怕这只是公孙浩的一个判断失误，公孙浩一会儿会对她说抱歉，他没发修复她的身体。
芭芭拉非常害怕这件事儿会发生。
别林看出了芭芭拉隐隐的担心和忐忑意味，别林冷不丁开口：“有杯子吗？”
芭芭拉向别林指了指橱柜里的杯子。“这些杯子都是没有使用过的。”
别林点头，他取出杯子洗干净，然后给芭芭拉泡了一杯能够稳定情绪和精神的安神茶。
“芭姐，给你的。”别林递给芭芭拉。
芭芭拉受宠若惊的接过：“谢、谢谢。”
她还以为是别林自己准备喝茶，或者是给他们劳累的医生倒一杯茶。
芭芭拉眼底闪过一丝懊恼，作为主人的自己才是真该给别林和公孙浩倒水的，但她实在是太在意自己的腿能不能恢复了，以至于她完全忘记了这事儿，再加上她的腿脚不便。
在家里，为客人倒水这件事儿从来不是芭芭拉负责，久而久之芭芭拉居然也忘掉了。
公孙浩幽幽的看了眼别林问：“我的呢？”
虽然他还什么也没做，只是为芭芭拉进行了体检。
可他不明白，别林为什么不给他端茶送水？他们不是好友吗？
别林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回答：“有手有脚，自己倒。”
公孙浩：…
公孙浩幽怨的看了眼别林。
感情淡了是吧，原来别林只是想把他骗到人间来给别林帮忙、给别林哥哥的前女友看病，至于他？他根本不重要。
是骗到了就可以丢掉的存在。
芭芭拉尴尬的笑了下：“我去给你倒吧，这本来就是我的事儿。”
芭芭拉一说话，别林和公孙浩两个人连忙打断。
“不了不了，我不渴。我只是和妄言闹着玩呢。”公孙浩说。
别林也说：“芭姐，你还是好好休息为检查做准备。他要喝我给他倒就行。”
他们说为什么也不可能让坐在轮椅上的芭芭拉去给他们倒水吧。
芭芭拉也明白是什么原因，她脸上划过一丝笑来。
自从她遇到了袭击坐上了轮椅，周围的人总会更关照她的状况，不会让她做一些不方便的事儿。
芭芭拉明白这都是他们在担心自己、关心自己。
只是这种关心对芭芭拉来说是一种负担，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着她，她与其他人不一样。
“咳，准备好了我就要进行二次诊断了。二次诊断后，我们就可以准备和研究接下来的治疗步骤了。”公孙浩微微蹙着眉说。
他的面容俊美内敛，看起来轻而易举的便能让人产生信服感。
如果他长着一张五六十岁的俊脸就更好了，老中医总会比年轻的医生看起来更有安全感。
当公孙浩蹙着眉，严肃着表情时，他身上属于医修的那部分严谨便体现了出来。
只是别林见过公孙浩弹琴时的模样，如今他看着公孙浩这副模样，没有半点觉得可靠。
别林移开目光，嘴角的抽动。
公孙浩弹琴时的模样和现在作为医修给芭芭拉看病时的模样时完全不一样的。
公孙浩弹琴时的表情是忘我的，他的神态间只有放松和对音乐的痴迷，并无其他，可以看得出，他和每一个热爱音乐并与音乐产生共鸣情绪的人一样。
公孙浩真切的热爱着音乐，否则他也不会离开百药谷选择去学习音乐了。
当然了，其中也少不了别林的怂恿…咳，应该说是别林的肯定，让他坚定地决定追求和支持自己的爱好和梦想。
不过公孙浩的责任意识也很强，当百药谷需要他的时候，他会放下自己热爱的音乐和梦想，回去继承百药谷，所以他从未荒废过医修方面的学习与进修。
即使公孙浩已经离开百药谷很多年了，他在医修方面的成就依然是百药谷这一代里的No.1。
至少在现在，他仍然有时间可以做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再加上医修方面的知识他一直没有忘记，并一直在练习着。
百药谷的长老们、长老，也不知道该说公孙浩些什么，只能叮嘱公孙浩早些回百药谷里。
这是别林教公孙浩的，只要自己没有荒废本职，让老登们无法可说，这样就能做自己的事儿了。
就像别林在凌云宗里，以前调皮的性格使得别林没少被长老还有掌门揪到洞府里说教，后来别林每天的练习完成了、还主动带着剑山弟子内卷。
长老们看别林是越看越满意，偶尔别林犯一些无伤大雅的错误，他们也变得可以接受了。
公孙浩就是学会了这点，这一招是真的很管用。那之后长老们也不怎么管公孙浩了。
公孙浩作为医修帮他人看病或是研制丹药时，他的表情是严肃的，他在很认真的对待这件事，或许他对医学没有像对待音乐那般热爱。
但公孙浩也是在百药谷长大的，对于药理这方面，公孙浩从小便耳濡目染出于他的职业本能。
他会认真的对待每一个病人，也会认真研制丹药。
绝不会有半点敷衍。
正是因为公孙浩对待两件事完全不同的态度和表情让别林产生了一种割裂感。
所以每每见到公孙浩严肃时的表情，别林的脑子里便会想起那已经完全把他对公孙浩过去记忆挤出去、只剩下了搞音乐时的痴迷热诚还有那跟鬼一样的音乐。
别林险险的避开视线，不去看公孙浩。
他默默搬着小板凳在窗边，正对着窗户背对着芭芭拉和公孙浩开始打坐。
“你们继续检查吧，我打会儿座。”别林说着便将腿盘上了小板凳。
公孙浩此刻也已经进入了医修的状态，他没有看别林一眼，他看向芭芭拉，轻声道：“芭姐，方便趴下吗？”
芭芭拉点头，她双手撑着轮椅边缘，轻松的翻动身体将自己砸进窗里，她的床非常柔软，即使这样动作也不会感觉到疼痛。
她已经没法站立五年了，一开始她还会小心翼翼的动作、就连上厕所和洗漱也需要其他人帮忙。
如今芭芭拉早已习惯了失去双腿的日子。
她也知道她的脊椎并没有那么脆弱，但从某方面，它又的确很脆弱。否则怎么会被小丑一枪打穿，从此失去了站立的能力？
“我会撩开你的一些衣服。”公孙浩说，他此刻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那些想法，他是一个医修，在对他的病人进行正常的要求。
芭芭拉点头，如今语气正经、严肃的公孙浩看起来很靠谱的样子，芭芭拉也忍不住相信他。
实际上，除了相信公孙浩外，她没有任何办法。
毕竟她在这五年内已经失败太多次了，也失望太多次了。
所以只要有一次希望，芭芭拉便不可能放过。
她真的太想、太想和夜翼、蝙蝠侠他们一起再次站在城市的顶峰，看着黎明的第一缕光照进这座城市。
“接下来可能会有一点疼。”公孙浩说。
芭芭拉侧放在枕头上的脸露出一个笑来，她闷笑两声：“医生，放心吧。我以前好歹也是蝙蝠女孩，受伤的时候太多了，总不可能一点疼都忍受不了。”
“那就好。”公孙浩回答。
随即他从锦囊里拿出他的针灸套装，一排排银白色、大小不一的银针被整齐的摆放在芭芭拉面前。
芭芭拉后背一凉，浑身一颤。
没错，她过去作为蝙蝠女孩活跃时的确受过很多伤，可这并不意味着她能平静的面对这一排排的银针。
蝙蝠女孩受伤总是猝不及防的，但现在不一样，芭芭拉是看着这些一会儿大概率会扎向她的银针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她面前。
这种感觉是完全不同的，芭芭拉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了。
有点疼？？这密密麻麻的针扎进去只是有一点疼？
公孙浩是不是对有点疼有什么错误的理解啊？
芭芭拉光是想到一会儿自己要忍受针扎进肉里的感觉还不能反抗，她便想掐死刚才说没关系的自己。
可芭芭拉也明白，哪怕她说自己怕疼，也无济于事。
这个针始终是会扎进她的肉中的。
芭芭拉开始怀疑别林找的‘医修’究竟靠不靠谱了，芭芭拉从来没听说过不用仪器检查，靠扎针来检查的。
这听起来就很可怕。
注意到芭芭拉的肌肉已经绷紧，公孙浩取出一根银针，他用真气为银针加热消毒。
公孙浩在口头上温声劝说道：“别担心，不会很疼的。”
“这是我们中医、还有医修的传统治疗方法。”公孙浩解释着：“扎针能活血化瘀，清理你脊椎骨附近的淤血、令血液正常流动。”
听到这话，别林也忍不住说：“芭姐，别担心。”
“这是正常的治疗过程，我小时候生病也被扎过。”别林说：“不疼。”
别林在心中补充，也可能是因为当时他发烧到迷迷糊糊了，根本感觉不到疼痛的缘故。
让针扎进身体里，还不能反手给扎针的人一拳，只能隐忍直到结束，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窒息。
对于他们这样的、大多数时间都在提升自己战斗能力、与战斗为伴的人来说，这无疑是最折磨的一件事。
在这个治疗过程中，他们大概会有五十多次握紧拳头想要反击，最后又不得不忍下这种欲望，埋头感受着从□□传递到精神一次次刺激着自己想要反击的欲望。
刚被接到修仙界的别林离开了韦恩庄园、来到陌生的环境，哪怕对朝雨仙子有浑然天成的亲缘好感，别林依然感到担心和害怕。
那时候的别林还没有经过炼体，只是一个剑骨还未被引导出来的普通人罢了。
长期以来的神经紧绷和担惊受怕最终令别林生了场重病，这场重病直接让别林变得迷迷糊糊，对外界的感知能力下降了很多。
也就是看到银针扎向自己的时候，别林清醒了一下。
光是看着银针，他便觉得很疼。
但幸好，别林没有感觉到疼痛。那之后别林便开始进行炼体，成为修仙体后，他便再也没有生过病。
“你说这话的时候，倒是转过来看啊。”芭芭拉闷闷地说。
“我要打坐。”别林回答，他的共感能力很强，光是看着银针，他便感觉浑身扎着疼，他又怎么可能真的转头过去看芭芭拉扎针？
“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施针了。”公孙浩好心的提醒道。
芭芭拉绷紧身体回答道：“准备好了。”
公孙浩挑眉：“我的建议是放松，否则出现了误判可能会影响到你身体后面的疗愈计划。”
芭芭拉不得已的放松了身体。
别林正对着窗户闭眼开始打坐，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听力让他清楚地听见了公孙浩把针扎进芭芭拉皮肤里的声音。
好致命。
这时，别林听到了窗外有些别的动静。
不该说是窗外，应该说是这条街道上。这人的脚步声有些熟悉，属于是别林记下的、蝙蝠家里某个人的脚步。
“我有点事儿，出去一下。”别林说。
公孙浩停下施针的手，他抬眸看了眼别林：“你不会受不了扎针声决定自己跑了吧？”
别林不可置信的看向公孙浩：“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当然要和芭姐共患难，但是现在我的确有点事儿。”
说完这话，别林还记得把多米诺眼罩戴上。
芭芭拉的神色立刻便冷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芭芭拉问。
当别林戴上多米诺眼罩后，他便是以福报鸟的身份出现了，芭芭拉很难不去想，别林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例如不远处正在发生恶性事件之类的。
别林也没有什么向芭芭拉隐瞒的想法，他回答道：“感觉到了某个熟人。”
芭芭拉松了口气，别林口中的熟人应该是剑山的人。
蝙蝠家族的人已经回到了韦恩庄园里准备休息，这几天时间倒是把他们累得够呛，也该到了他们休息的时间了。
蝙蝠侠和他的门生们虽然表现得无所不能的模样，甚至绝大多数人都将他们称作哥谭市的都市传说来看待。
但他们只是普通人，只要是普通人就会受伤，就会感到疲惫。
精力也是有所限制的。
忙碌了这么多天，蝙蝠家族自然要好好休息一下，这个点怎么可能还在外蹦跶，绝大多数的罪犯已经被送回了他们原本该待的地方。
剩下的一些不成气候的罪犯单靠剑山弟子和GCPD的警察也能解决。
别林说完，便打开窗户翻窗出去了。
别林不动声色的跟在达米安身后，他完全屏蔽了自己的气息、他压低了脚步和呼吸声，落在达米安身后较远的一个位置。
别林倒是不担心自己会被达米安发现。
中途达米安的确有过好几次回头的迹象，别林不认为那是达米安发现了自己，他更相信这是达米安的侦查意识在作祟，令他时不时便会出于警惕的向身后看去。
达米安的步伐很是隐秘。
他并未走在大路上，而是在建筑上方穿行，亦或者在阴影中潜行。
恐怕连摄像头也无法捕捉到达米安的动作，不，应该说，他绝对不会被摄像头捉到。
达米安对哥谭市太熟悉了，以至于他清楚每一个摄像头的位置，他的动作小心又巧妙，避开了哥谭市的摄像头。
他一定是偷偷出来的。
因为别林注意到，达米安没有穿属于罗宾的制服。也没有穿他平日里的衣物，反倒是穿着一身漆黑的夜行衣，头顶的兜帽将他的面容遮了个完全。
别林也是通过熟悉的脚步和身高判断出了这是达米安。
别林就这样远远地落在达米安身后，他也不担心自己会被监控录到，因为他极好的、得到过灵力扩充的视力能让他准确无误的注意到达米安的每一个落点。
别林踩着和达米安相同的落点尾随达米安便不可能被监控摄像头捉到。
毕竟，达米安是偷偷背着蝙蝠侠出来的。
蝙蝠侠拥有整个城市的摄像头的查看权利，每一个摄像头都与蝙蝠电脑的主端相连，达米安是不会让蝙蝠侠知道他偷跑出来的。
所以别林也很放心的跟在达米安的身后。
别林有些疑惑的看着达米安时不时回头、似乎很担心会被人发现的模样。
达米安不睡觉出来溜达什么？还穿着一身像刺客一样的衣服，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没过多久，别林便跟着达米安到了教堂的花园里。
别林在远处的一棵树上落下，他稳稳的站在树枝上，这树枝甚至还没他手腕粗，别林丝毫不担心自己会摔下去。
他正处于轻功运功的状态，树枝对他来说不过落脚点而已，实际上他浑身没有任何力道是落在了树上的。
别林看向达米安的方向，达米安站在教堂的花园里，只有清冷的月光落到达米安身上，为他渡上一层冷光。
然后他听见达米安冷声道：“出来。”
这种冰冷的口气。
别林这还是第一次听达米安说，尽管达米安平日里的口气总是带着些许暴躁和敌意，但那只是他说话的习惯，他本身是没有敌意的。
但现在达米安的口气完全不同，那毫不遮掩的敌意和厌恶从他的口气里完全透露了出来。
或许这是达米安作为罗宾时对待敌人的口气？
别林微微一顿，树枝被他踩着微微向下弯折。
达米安发现自己了？
马上，别林又推翻了这可能性。
这是不可能的，别林的隐秘技巧可不单单只是隐藏。
与蝙蝠侠和蝙蝠家族使用的忍者潜行完全不同，蝙蝠家的忍者潜行只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自己与周围的频率相似而已。
别林是把自身的存在与环境融为一体，他用灵力遮盖了自己，做到了真正的‘不存在’。
人是没法感知到与周围环境和气场相同的东西的。
只有拥有极为强大领域的修仙者才能发现别林的存在。
达米安做不到，他只是个普通人。
或许他是个非常敏锐的普通人，但别林也坚信自己的隐秘能力。
别林并未训练过隐秘的能力，这种技能就像是修仙者与生俱来的一般，只要是修仙者，便会下意识的将灵力和真气分配用于隐藏自己。
况且，别林也的确感觉到了周围还有别的、与环境磁场相似，但并非环境中一部分的存在。
是人。
果然，正如别林所料的。
达米安并不是在对自己说话。
“还不出来是要我来找你们吗？”达米安说。
达米安的话音落下，一直躲藏在暗处的几个人终于跳出来了。
他们穿着与达米安相似的黑色夜行服，脸上被面具遮挡了表情和容貌。
别林把灵力调动用于隐藏自己，自然不会再分散灵力在周围形成领域，所以他只是知道附近有人，却没法准确的知晓每个人在什么地方。
别林也不在意。
他漫不经心的想，无所谓，如果这些人对达米安抱有攻击意图，他会在察觉到杀意的那一瞬间，处理掉他们。
普通人和修仙者之前的差别可不是能够靠天赋能弥补的。
紧接着，别林的脑海里浮现了布鲁斯举起了太阿剑的画面，别林嘴角一抽。
蝙蝠侠除外。
蝙蝠侠是完全例外的，虽然他的□□不如修仙者那般纯粹强大、但他的意志却得到了太阿剑的认可，不止如此，他的意志甚至能够压过太阿剑其他两项审核标准。
他的父亲，布鲁斯·韦恩，是人间的气运之子。
如若不是如今人间与修仙界已经分开了，布鲁斯死后大概率是会成仙的。
别林收敛了自己发散的思维，他看向达米安的方向。
达米安浑身紧绷，如临大敌的看着眼前的几个黑衣人，但他始终没有拔刀的想法，同样的，黑衣人并没有半点对达米安的敌意。
反倒是达米安对这些个黑衣人的敌意有些匪夷所思。
“少主。”带头的黑衣人恭敬的喊道。
“别再叫我这个了，我早就不是刺客的一员了。”达米安对这个称呼似乎非常的不喜。
黑衣人不置可否地说：“您当然是我们的少主，如今首领的身体越发不好了，您迟早是会继承首领之位的。”
达米安烦躁的说：“我永远也不会回去，他不是能够永生吗？他便一直守着他的拉萨路泉水好了。”
黑衣人没有反驳达米安的话，反倒是继续说：“圣女大人很想念您，希望您能回去看望她，她会辅佐您登上首领之位。”
达米安的烦躁情绪有一瞬间停止，但又在下一秒升起来。
“当初是她让我来找蝙蝠侠，如今我认同了蝙蝠侠的理念，她又希望我能回去继承刺客？”达米安的口气有些好笑。
但并不是调侃的好笑，而是带着愤怒情绪的好笑。
“告诉她，我是不会回去的。”达米安顿了顿又说：“除非她单独来见我，别再让我在哥谭市里看见任何刺客的标志。”
黑衣人低着头，看似遵从地说道：“您总会回去的，那里才是您的家。”
“快滚吧。”达米安凶神恶煞地说：“让她带着她的忠诚的手下们离开哥谭市，这是我最后的警告，别再来到我和蝙蝠侠的城市里。”
“这是为了她好。”达米安冷酷地说：“如果蝙蝠侠要对付刺客联盟，我会站在蝙蝠侠的身边帮助蝙蝠侠对付她。”
黑衣人说：“刺客联盟才是您的家，您应该帮助我们对哥谭市的侵略计划才对。”
“我不想听，我也不会帮助你们。我早就不是杀手了。”达米安面无表情的说。
现在唯一阻止达米安对这些黑衣人拔刀的原因便是他们曾经追随过自己。
黑衣人再次道：“你会回来的。”他就像是个被设定了程序、不断重复着相同话语的AI一样。
这之后，黑衣人便带着他的手下们离开了教堂。
就像是他们来到时的那样，只是轻轻起跳便不见了踪迹。
别林眸子闪了闪，原来达米安也是个有背景的人啊。
还是什么少主？
听起来和他差不多嘛。别林也是凌云宗的少掌门，不过剑山弟子通常都叫别林为‘小师叔’而不是少掌门。
凌云宗的长老、大能们也习惯了称呼别林为其小名‘林儿’，而不是少掌门。
毕竟他们的年龄和阅历摆在那里，称呼一个少年为少掌门，他们这些老人不要面子的嘛？而且叫少掌门听起来多不亲切。
在别林还没有被认定为凌云宗下一任掌门之前，他们也都是看着别林长大的，叫的一直是别林的小名。
突然让改口叫少掌门，还是多少有些不习惯。
再加上别林那副闹腾的性子，他们其实都不是很看好别林能成为掌门，别林能当好凌云剑尊就很不错了。
不过外山的弟子见着别林还是得规规矩矩的叫一声少掌门的。
刺客联盟？没听说过啊。
但这并不妨碍别林根据关键词进行猜测，刺客联盟、刺客，很显然，达米安是一个刺客协会的少主。
别林摇摇头，刺客联盟，听起来就不是很安全的样子，像是邪门歪道的组织。
达米安还是跟着蝙蝠侠的好，包吃又包住，还不用给人打工。
刺客就不一样了，刺客通常都是被人雇佣的，给人打工的，这逼格一下子就落下去了。
不过也还好，达米安是少主，日后继承了刺客联盟首领的位置，也轮不到达米安去给他人打工，只有手下给达米安打工的份儿。
不过别林能看得出来，对达米安来说，他并不喜欢刺客联盟，甚至说是厌恶和憎恶的程度。
这和别林对待凌云宗是完全不同的模样，别林无疑是喜欢凌云宗的，凌云宗是他的家，也不仅仅是他的家，他自始至终都会为了凌云宗献出一切。
就像是凌云宗每个弟子一样。
他不知道达米安过去在刺客联盟里发生了什么，但他可以看出来达米安对刺客联盟的不喜和警惕。
毫无疑问，刺客联盟应该不是什么好组织，说不定是什么邪恶的传销组织。
那达米安还是跟在蝙蝠侠身边的比较好。
达米安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喜欢做的事情。
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他，噢，蝙蝠侠除外。
不过有一件事儿让别林稍微有些在意，达米安刚才提到了他的祖父可以永生。普通人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别林实在是好奇极了。
待黑衣人走后，达米安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他站在花园里发呆。
别林从树上跳下。
“达米安。”别林喊。
达米安猛地一抖，看得出来，他刚才是真的非常认真的在发呆了。
“你怎么在这儿？！”达米安瞪着别林。
别林眨眨眼：“我跟着你来的，我听见了你和你手下的对话。”
达米安：…连狡辩都不狡辩一下，直接就承认了吗？
“他们不是我的手下。”达米安强硬地说。
“可是他们叫你…”
“好了，我不想听这个。”达米安打断了别林。
“那好吧，我们回去了。”别林唤出太阿剑。
“所以你真的不打算问一下？”达米安干巴巴的问。
他没想到别林一点打探他过去的想法都没有，这让他准备好的说辞全都闷在了肚子里。
“你要说的话，我当然可以听。”别林虚虚的坐在太阿剑上。
达米安走过来，也想挑个合适的位置在太阿剑上坐下。
“你能不能坐过去点？”
看着达米安的情绪还好，别林耸耸肩让出了些许位置方便达米安落座，达米安轻松的跳到太阿剑上坐下。
达米安的脚甚至没有着地，他也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