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一定要我问出来吗?”
陆戈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 嗓子跟上了锈似的,稍微出一点声音都劈里啪啦往下掉着灰。
迷糊着去摸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的光刺了一下他的眼睛。
凌晨五点, 池朝的一排未接来电明晃晃的挂在通知栏里。
他挨个点开来看,时间都是昨天晚上。
屋外的雨声小了许多,但台风过境的暴雨警告还没有从天气提醒里撤销。
陆戈依稀想起秦铄说池朝去了哪儿,具体的地方他没记太住, 反正就知道没有回家。
这个点, 估计还在睡觉。
他在床上躺了会儿,等到整个人都缓过劲来,再撑起身子下了床。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陆戈仔细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一团团的红疹。
绝大多数已经消下去了,只剩了一堆红色的痕迹, 在皮肤上尤为醒目。
药膏散发出一股难闻且苦涩的中药味,没被皮肤吸收的剩余部分像是糊了层猪油,又黏又腻。
陆戈干脆连带着胳膊都一并洗了洗,出卫生间的时候看见次卧的门关得紧紧的,连条缝都没留。
不应该啊, 池朝跟他房间的门就没关过。
难不成是池朝回来了?!
陆戈有些诧异, 开门进去后发现床上还真有个人。
屋里没开灯,窗帘拉了一半, 隐约有点光亮。
他怕吵着人睡觉,也没开灯, 就这么走到床边往下拉了拉对方盖了半张脸的被子。
“我操!”秦铄眼睛一睁, 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蹦了起来。
陆戈后退半步, 也被吓得不轻:“秦铄?”
“我靠你干嘛?!”秦铄惊魂未定, 把被子拉到自己胸前,“大半夜的,想吓死谁!”
“你怎么在这?”陆戈走到门边把灯打开。
“我吓死了我,”秦铄还没缓过神来,“进门不敲门啊你。”
“池朝睡觉不关门,”陆戈说,“没那习惯。”
秦铄反倒来了劲:“你天天夜里跑你弟房间啊?”
陆戈又「啪」的一声把灯给关了,出门后顺带又把门给关了。
跟神经病似的,他都懒得搭理秦铄。
池朝果然还是没回来。
陆戈回到床上躺下,想了想又坐起来,拿过放在床头的药膏把皮肤上的红疹重新抹了一遍。
他这疹子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天亮了去医院拿维c冲冲血管,到晚上也就退的差不多了。
说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池朝不回来也好,省得凑他身边问东问西,解释起来还挺麻烦。
一觉睡到八点多,陆戈今天是下午连着晚班,就赖了会儿床。
结果等他换了衣服出门,发现秦铄趴在池朝的床上还没走。
陆戈直接把他被子给掀了,找出一根未拆封的牙刷给他洗漱。
冰箱里排排放着一盒鸡蛋,陆戈伸手进去翻了翻,又摸出来两个西红柿和一捆油麦菜。
“对了,”秦铄叼着个牙刷从卫生间里探出半个脑袋,“咱弟弟昨晚上回来了。”
陆戈动作一顿,朝秦铄的方向看去:“回来了?”
“回来了又走了,”秦铄含含糊糊地说,“当时卢娇在外面,我估计是误会了。”
陆戈下意识地问道:“误会什么?”
秦铄顿了顿:“一个女的,从你卧室出来,你说误会什么?”
陆戈也有点懵:“不还有你吗?”
“我在屋里给你抹药呢,”秦铄吐了口泡沫,“他又不知道。”
陆戈「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快步走到卫生间门口:“你没跟他说?”
“我说什么我说?”秦铄举着牙刷有点想笑,“跟个兔子似的直接从楼梯道里窜出去了,我坐电梯下去都没拦着人,之后给他打了几个电话都不接。”
陆戈径直走去卧室拿手机:“那他昨晚上睡哪的?”
“我小舅子那儿,”秦铄提高了音量,“叫裴寅,你还记得吗?”
对自己妹妹有意思的那个。
陆戈脑子里突然就跳出来这么个念头。
“他给你打电话了?”陆戈问。
“那倒没有,”秦铄搓了把脸出门,“他家三层小别墅里进了个人,保姆告诉我老婆的。”
陆戈没再多问,划开手机给池朝打了个电话。
前两个都没接,陆戈有点烦躁,翻到裴寅的电话给他打了一个。
这回倒是接了,裴寅告诉陆戈池朝十几分钟前去上补习班去了。
“昨晚他在你那里睡的吗?”陆戈问。
“嗯,”裴寅的话也不多,“人没什么事。”
陆戈也问不出来别的什么,只能谢过裴寅后挂了电话。
虽然这个人在秦铄这边没什么好名声,不过能和池朝玩到一起的也不至于真就品行败坏。
他在焦躁的同时意外有点欣慰,像池朝这种性格冷掉渣还带一身刺的小崽子,真要遇到个什么事也是有朋友那儿可以去的。
也不是非要挨着自己。
又有点酸。
他给池朝发信息解释昨天的事,可是编辑了几遍都觉得措辞别扭。
“有没有可能,不用解释?”秦铄一边拆着外卖,一边看向陆戈,“哥哥向弟弟解释自己并没有带女人回家,怎么说都别扭吧?”
陆戈放下手机:“你也挺行,卢娇一姑娘,你就这么把人往我家里带。”
“哎,怎么还怪起我来了?”秦铄打开皮蛋瘦肉粥的盒盖,招呼陆戈一起过来,“我跟她一起,我又不是死的。再说你是唐三藏怎么着?不近女色啊?”
陆戈干脆也不去编辑短信了,手机往餐桌上一扔,先把饭吃了:“你定的外卖?”
“不然呢?”秦铄问,“屋里就俩人,难不成你家猫定的?”
陆戈没吭声,拿起勺子闷头喝粥。
葱花铺了一小片,换成池朝肯定没这些。
陆戈盯着米粥里那块突出的皮蛋看了一会儿,又重新拿起手机开始纠结信息。
“你们哥俩,真挺有意思的,”秦铄搅着粥,笑道,“跟抓奸似的,一个忙着解释,一个「我不听我不听」。”
陆戈手指一顿,抬眸看向秦铄:“少放屁。”
秦铄也只是笑了笑:“急着见就去补习班捞人呗,少上一节课也没什么。”
陆戈也没秦铄说得这么急,只是被这么点了一下,反而静了下来。
一句话的事,什么时候都能解释,他就是有点担心昨晚上那么大的雨,池朝来回跑那一趟有没有被淋着。
“话说老陆,”秦铄「嘶」了一声,皱眉道,“你弟一高中生,早出晚归不见人影,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这话说的,无论语气还是文字都特别像是故意的。
陆戈没进他套子,抬头平静的反问:“你今天没班吗?”
秦铄咂了咂嘴:“赶我走啊?”
陆戈一点头:“赶紧滚蛋吧。”
陆戈本想着池朝中午总会回来吃饭,结果都十一点半了,对方愣是没一点动静。
他把手机开开合合,等到十一点四十,卡着下课的时间给对方打了通电话,结果还给关机了。
就挺磨人心态的。
被这么单方面不被搭理,陆戈这边也有点气。
他那张热脸也不巴巴往对方冷屁股上凑,随便下了点面条填饱肚子,又给阳阳开了盒猫罐头后照常去上班去了。
卢娇完全没想到陆戈昨天折腾成那样下午还能来上班,说什么都要把他的晚班给代了。
“你回家休息休息吧,”卢娇双手合十道,把陆戈给推出了办公室给,“让我弥补一下,不然我良心不安。”
陆戈只在医院里呆了几个小时,又被推回家去了。
阳阳把那盒猫罐头舔得干干净净,站在猫砂盆旁边喵喵直叫。
陆戈这才发现没人给这位主子铲屎,又忙着把堆了一天的猫屎给铲了。
忙活了半天,洗衣服的时候发现阳台搁着的花盆里还积着水。
泡一天,根都给泡烂了。
他又蹲在那儿把水倒了,盆翻过来看看哪儿堵着了底下的出水口,倒腾半天也没找到。
陆戈养花一般都是养死一茬再买新的装上,时不时倒腾的一手泥,就跟花匠大师似的。
自从池朝住进来后,那些花花草草基本逃过了短命的厄运,什么时候进阳台都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陆戈从盆底把那盆花的排水洞给戳通,然后蹲在那儿想池朝怎么还不回来。
翅膀硬了,真想飞了。
晚饭时间,秦铄问陆戈感觉如何。
陆戈刚窝进被子里,还以为是池朝的信息,看的比谁都快。
结果对象不对,他回复都懒得回复。
秦铄:你弟还没回去呢?
戈:他人呢?
秦铄:?
秦铄:我怎么知道?
陆戈关上手机闷头睡觉。
他一下午低烧体温徘徊,猛灌两杯热水后准备睡觉。
只是谁也睡不好,心里总惦记着池朝。
这种酸涩的滋味陆戈活这么大都还没感受过,分明挺简单的事情,就是不想先开口走那一步。
异性朋友来家里就受不了了?那以后他谈恋爱结婚,池朝岂不是更受不了?
可是转念一想,那可不就受不了。
难不成池朝受不了,他就一辈子不结婚了?
真不结婚的话…
事情不能深想,不然就会往另一条路上越走越偏。
陆戈使劲按了按自己的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能乱,如果他都乱了,那池朝就更找不着方向了。
这不行。
陆戈躺床上想东想西压根没睡着,他干脆又爬起来,去客厅选了部电影看。
阳阳踩着茶几蹦他怀里,陆戈就抱着她摸摸脑袋,一边看电影一边打哈欠。
自从秦铄成家收敛之后,就没人拉着陆戈出去浪。
他也因为池朝的原因,闲暇时间逐渐偏向于宅在家里。
像是从一个年龄段到另一个年段的过度,秦铄最起码还有个标志性的跨步,而陆戈则不知不觉中已经换了另一种生活方式。
屋外吹着风,今天没雨,非常凉快。
陆戈开着阳台门,偶尔刮进来一阵风,能把他身上的毯子给吹起来。
密码锁发出「吱哟」一声,陆戈怀里的阳阳尾巴瞬间支楞起来,屁颠屁颠跑去玄关。
风顶着门板,池朝卷了一身晚风,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又恢复平静。
陆戈靠在沙发上,也没说话,就这么偏头看他。
池朝抿了抿唇:“哥。”
陆戈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他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屏幕,轻轻「嗯」了一声。
——
沉默在房间里弥漫得恰到好处,池朝洗完澡把他那两件衣服顺带搓了,趿着拖鞋拿去阳台上晒。
阳阳就跟着他,在路过罐头的时候提醒似的叫上一声。
池朝又开了个罐头,蹲在爬猫架旁边喂给她。
睡衣薄薄的布料覆在皮肤上,少年的脊椎骨弯成一道好看的弧。
陆戈看了会儿,再强迫着自己把目光挪开。
电影情节已经接不上了,陆戈也懒得继续看,直接关掉了电视。
他把薄毯往沙发上一扔,也没说什么,就这么回了房间。
池朝没回来的时候担心得不行,有一肚子话要说。
可是真见着人回来了,又觉得憋着气,理都不想理。
昨天一晚上不回来,今天一天联系不到人,晚上回来一句话也不说。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带个女人回家,池朝就这么跟他耍小脾气?
多少是有点生气的。
气到陆戈都不想跟池朝解释那个尴尬的误会,真像秦铄说的那样,跟抓奸似的。
躺床上想了一通,突然听见几道叩门声。
“哥。”
池朝的声音很沉,就像泡水里似的,陆戈听着特别坠耳朵。
他没说话。
“哥,”池朝又喊了一声,“对不起。”
陆戈心里就觉得有点挺不是滋味的。
他还以为池朝会进来,或者继续说些什么,可是对方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没了音。
对不起谁呢?又是哪里对不起?
池朝没说清楚,陆戈也糊里糊涂。
心里就跟被人抓了一把似的,带着疼又挤着酸。
陆戈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体验过这种情绪,跟十来岁情窦初开的半大小子一样,一天到晚琢磨谁喜欢谁。
他也不至于这么弱智,就是类比心情。
烦,但是也没办法。
半夜睡不着觉,陆戈干脆去阳台点了根烟。
抬头看见晾着的衣服,这回连烟都给掐了。
长长叹了口气,转身看池朝直愣愣地站在门边,冷不丁吓了陆戈一跳。
“没声的?”他皱了皱眉,“吓我一跳。”
“听见声音了,”池朝侧了侧身,给他让开路,“就出来看看。”
陆戈把阳台的门关上,进屋挠挠阳阳的脑袋。
见着池朝,或者听到池朝说话,他心里就舒服那么一点。
就像是知道不是自己一个人郁闷,有个大活人杵在身边跟他一起难受,那他就没那么难受。
陆戈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挺幼稚的。
“哥,”池朝得目光落在陆戈的手臂上的红疹,“你胳膊怎么了?”
疹子淡了很多,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只是陆戈的皮肤白,所以上面有点东西就格外惹人注意。
“没什么,”陆戈把手放下,“轻微过敏。”
陆戈说的话池朝闭着眼信,他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我…我手机没电了。”
挺尴尬地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手机没电了哪儿不能充电,实在不行借别人手机跟他说一声也没那么有难度。
摆明了就是不想理,至于原因,自然是说不出来的。
“没电了就去充。”陆戈按了一下阳阳的脑袋,转身就要回房间。
“哥,”池朝跟着他走了一步,“我以后不这样了。”
不哪样?
是手机不会没电了?还是不会一声不吭就走了?
更或者是见到陆戈带人回家能平静的接受,不再跟他耍小脾气?
池朝也没说清楚。
陆戈一摆手:“睡觉吧。”
一夜睡睡醒醒,外面又开始下雨。
后半夜陆戈头晕得厉害,隐约觉得自己这状态不对。
他拉开床头的抽屉,拿温度计给自己量了体温,躺了一会儿拿出来看,又烧起来了。
反反复复多半都是愁的,陆戈都快被池朝愁死了。
他起床给自己倒了杯水,抠了几片退烧药吞下去。
只是回床上的时候脚趾不小心磕在床尾的转角,差点把陆戈的眼泪给磕出来了。
“哥?”池朝就跟守在门外似的,声响一出来就第一时间问道,“怎么了?”
陆戈手里还端着杯子,皱着眉打开自己房门。
池朝就站在门口,第一时间把陆戈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没事吧?”
“你明天没课吗?”陆戈问。
“明天有台风,”池朝说,“放假。”
陆戈顿了顿,眉头皱的更紧了:“去睡觉。”
“哥,”池朝握住他的手腕,“你是不是生病了?”
陆戈挣了挣,没挣开:“放开。”
“哥,”池朝声音都带着哑,“我们别这样。”
“怎么样?”陆戈头上有点火,“我得天天把你供起来是吧?”
“哥,”池朝往前了半步,“一定要我问出来吗?”
陆戈额角开始突突直跳:“问什么?”
“你和…”池朝的呼吸变得漫长,“你和卢娇。”
陆戈心里猛地一跳。
“昨天是我冲动了,”池朝不等陆戈吭声,自己快速把话接上,“我看见她从你房间里走出来,没想那么多。但是之后我想了想,觉得就算你们有什么,那也不是、不是我最初想的那样。哥,你不会那么对女孩子,就算…就算你真觉得她好,也不会。”
陆戈是什么人池朝最清楚,以他哥的脾性,就算真和卢娇谈恋爱,那也不会才几个月就把人带回家里来过夜。
那就不是陆戈能干出来的事。
“家里的牙刷用掉一支,不可能是卢娇用的,说明昨天晚上其实还有第三个人在家里,我的房间被人睡过,说明那个人是男人,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是铄哥。他和卢娇都是你同事,而你昨天又是下午的班,晚上你的两个同事突然和你一起来家里,只可能是一个原因。”
池朝看着陆戈,声音都带着轻颤。
那双眼瞳漆黑一片,借屋内微弱的光,陆戈能看见里面藏着自己的影子。
屋外的雨下起来了,「沙沙」的响声,像是沙漏里流下的细沙。
陆戈沉默着听池朝说完,觉得自己心跳都跟着快了几拍。
“哥,”池朝垂眸去看陆戈手臂上的红疹,“你生病了。”
对方的手指温热,触碰皮肤时激起一小片鸡皮疙瘩。
陆戈下意识地往后躲,却被池朝拉住手腕重新带回身前。
他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表示不满,却见池朝倾身而上,双臂在他身侧轻轻一环。
陆戈呼吸一窒,忍不住微微睁大了眼睛。
池朝的头发毛绒绒的,就蹭在他的侧脸,灼热的呼吸在夜风里简直烫人。
对方贴着他,就像在陆戈皮肤上放了把火。
“哥,你真要和卢娇有什么,她怎么不来照顾你?”
这话是什么意思?弟弟能说出这话?
陆戈脑子里疯狂响着大写加粗的红色警告,可是四肢却跟冻住了似的僵在原地,任由着池朝在他的警戒线上来回蹦跶。
“别她来刺激我,你也不好受,对吗?”
陆戈脑子「嗡」的一声,那根一直崩着的弦像是突然断了。
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池朝就像是把他所有可以想的、不可以想的,全部都给说出来了。
从陆戈把卢娇拎出来和池朝放在相同的位置开始,有些事情早就变质了。
秦铄明里暗里的提示他不是听不懂,他只是不想懂。
可现在池朝把这件事挑明了说破了要怎么办。
陆戈都没想过。
“哥,”池朝侧过脸去,唇瓣几乎是贴着他的耳廓,“你和她根本没什么。”
他说得笃定,就像是十拿九稳。
又像在催眠,加粗着重告诉陆戈。
陆戈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个久违的拥抱。
以前是问心无愧,是理所当然,哥哥和弟弟亲密一些又没关系。
好像自从他八月份回国之后,就没再和池朝有过这样的接触。
有哪里不一样了,像是横着道坎,迈不过去。
而现在,池朝仿佛就站在那道坎的对面,直白地问他:“哥,你过来吗?”
怎么过去?
怎么才算过去?
陆戈下意识地摇头,惊起一身冷汗。
作者有话说:
为了不卡剧情,我努力写过了这个情节点,大肥章了算是,太难了我orz;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