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恶毒邻居爱种田
吃了一夜姚某人山菇的曾行之, 睁眼瞅着某处的痕迹陷入了沉思。
若是偶尔梦见他就罢了,可这隔三差五便梦见,而且梦里多是亲密之举, 这不得不让曾行之开始审视自己对姚彦的感情。
姚彦做早饭时,便发现了曾行之那不隐蔽的打量,刚开始还能忍着点,到了吃饭时, 曾行之还是时不时的瞅自己, 姚彦摸了摸脸。
“公子,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曾行之收回直勾勾的眼神, 看着面前的鸡蛋饼, 轻声问道, “你可想过未来娘子是何种模样,何种性子?”
姚彦眼皮轻颤,这是开窍了?
他一脸羞涩的拿起一张鸡蛋饼啃得咔咔响, 在曾行之忍不住看他的时候, 姚彦才喝了口青瓜汤,将饼子顺下去,扯了扯嘴角回着。
“公子, 我这样的风评,哪里会有姑娘家愿意嫁给我,再者我之前曾说过,这辈子能跟在公子身边已是大幸,其余的我不敢奢望。”
这话卑微而小心。
听得曾行之恨不得回到昨夜的梦里, 将那嚣张的姚姓山菇再次吞入腹中,好生收拾一番。
“何必如此看轻自己,”曾行之放下筷子, 看着回完话便又捧着鸡蛋饼吃得喷香的姚彦,“你、你若一辈子跟在我身边不成亲,你娘她们也不会应的。”
“公子啊,”姚彦摇头,“其实我娘她们在我混账得不成样子的时候便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今能跟在公子身边,收了往日的性子,她们已经高兴得很了。”
其实姚彦心里也是摸不准的,可看一步走一步,只能这般想了。
曾行之没再说什么,吃过饭后,他便去药庐忙碌,而姚彦则是将曾行之处理好的草药纷纷拿出来晒着。
接着与曾行之说了一声,便带着大黑出门了。
他要去找山菇。
找山菇的不只是他,村里许多半大的孩子都提着篮子四处转悠,这山菇喜欢阴凉的地方,所以大伙儿都会往林子里走,不过走得最远的也就是后山处,若是要去大黑山,大人是不允许的。
“大黑,还记得昨儿那味道吗?”
姚彦背着小背篓,手上拿着一木棍,一边打着半人高的草,一边问身旁跟着的大黑。
大黑哈着气,脚步稳健的往前走。
姚彦见此摸了摸它的大脑袋,接着用木棍打草继续往前走。
这天热,蛇会出来晒太阳,若是没有毒的蛇也就罢了,要是运气不好遇见有毒的,被咬一口,死都是有可能的事儿。
毕竟这古代的医疗技术可不是那么先进,况且还是蛇。
姚彦十分小心的行走着,清晨露水多,短衫湿。了不少,大黑身上也沾了许多露水,到了林子中,姚彦先给大黑擦了擦身上的露水,接着看了看四周。
不远处还能听见孩子们的说话声,想来也有孩子与他想到一块儿,也选择了这片山林。
这也算是竞争对手了,姚彦深深吸了口气,就想闻到那味儿,不想泥土味道居多,除此之外便是树叶腐烂的味道。
寻了大半个时辰,姚彦也没有什么收获,大黑颠颠儿的在四周撒欢,看着它快乐的样子,原本有些泄气的姚彦展颜一笑。
“得了,咱们回家。”
刚下山,便遇见几个八、九岁的孩子,他们提着篮子,一看就是去寻山菇。
瞧见姚彦后,几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个子较高的那个上前道,“姚大哥,你娘被蛇咬了。”
姚彦脑子一懵,追问出人在曾行之那后,撒腿就往曾家跑。
“你胆子真大,居然敢和他说话,”个子最矮,也是其中唯一一个女孩子说道。
个子较高的男娃挠了挠头,“我看他不像那么坏的人。”
女娃噘了噘嘴,她娘可是再三叮嘱她,最不能接触的就是姚家哥哥,可坏可坏的,会骗小姑娘的。
姚彦一想到蛇毒的厉害,便心跳如雷。
他跑回曾家的时候,已经生气不接下气了,好在院子里的张叔看见他那模样,便知道是担心姚母,他连忙道,“那蛇没毒,但被咬的地方发了肿,此时曾大夫正在给你娘抓药呢。”
闻言,姚彦大松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也来不及和张叔说什么,略点了点头,便放下背篓走进药庐。
姚母刚好放下裤脚,曾行之已经抓好药了,药庐有熬药的炉子,他直接开始熬。
“娘,你可把我吓坏了。”
姚彦蹲在姚母脚边,伸出略颤抖的手拉起对方的裤脚看了看伤口,确实如张叔所说,肿;胀了些。
姚母看他那模样,也知道自己的事儿将他吓住了,她伸出手揉了揉姚彦的脑袋,“说起来也是我运气就不好……”
粮食收好了,家里的活儿也轻巧了,正好这些日子山菇生起,想到吃了曾大夫那么多东西,便想着多找些山菇给对方。
她向来会找山山菇,倒是找到了不少,可在回来的路上,惊住了一条小蛇,她手里又没有东西,小蛇反过来就是一口,接着便溜走了。
“那蛇溜得快极了,我都没看清是什么蛇,只觉得被咬了的地方疼得厉害,山上又没什么人,怕死在那都没人知道,所以我忍着疼,赶紧往山下走。”
姚母透过竹窗,看了眼院子,“走到一半,我就已经走不动了,好在遇见你张叔,是、是他背着我下山的。”
见姚彦看过来,姚母赶忙又道,“我们走的是小路,直接就到咱们家后边了,倒也没遇见人,没人知道。”
寡妇门前是非多,姚母原本不要张叔帮忙,可张叔黑着脸,直接就把人背上身,脚步都不带停的往前走,无奈之下姚母只能婉转的说换小路走。
“不过刚到院门口,便遇见几个找山菇的孩子,他们是来小竹林这边寻山菇的,但那时我已经自己走,所以他们只知道我被蛇咬了,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去的。”
姚彦什么话都还没说,姚母便解释了一大通。
这让原本没多想的姚彦,眨了眨眼。
“娘,我什么都没问呢。”
姚母一下就卡壳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想再解释,却又怕和刚才那般将事情越抹越黑。
姚彦放下她的裤脚,拉住她的手柔声道,“您没事,我就放心了,不过好在那蛇没毒,以后您可得小心些,这次遇见了张叔,下次呢?”
“……我知道了。”
姚母见他没生气,心里也松了口气。
一旁看着他们半响的曾行之闻言也点了点头,“伯母,您这番受苦也是因为我……”
“曾大夫哪里话!”
姚母连忙打断他的话,“是我想着那山菇鲜美,多找些回来烧汤喝,不瞒曾大夫说,我可是咱们村找山菇的一把好手,每年的山菇,就我找得多,留下自己吃的,还能卖些银钱,曾大夫别多想。”
“是啊,”了解姚母性子的姚彦对曾行之微微一笑,“公子若是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我娘怕是恨不得将那小蛇给炖汤喝了也不解气的。”
这话惹得姚母轻笑,想到张叔还在外面,姚母让姚彦扶着自己出去。
张叔见他们出来,立马迎过来,“可好多了?”
他眼底的关心半点没有掩饰。
姚母有些不自在,半垂着头,“今天多谢张大哥了,彦儿,把我背篓里的山菇给你张叔送过去。”
“哎,”姚彦点头,正要去就被张叔拦住了,他看了眼垂着头的姚母,轻叹了一声,“我是贪念那山菇的人?你既然没事,那我就回去了,姚彦,你多照看着你娘,我走了。”
说完,张叔便转身离开了。
姚母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
姚彦看了看张叔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旁的姚母,“娘您放心,待会儿我就将山菇给张叔送去,他可是帮了大忙呢。”
“是啊,”姚母点头。
姚母看着有些疲惫,姚彦扶着她在石桌处坐下,没说几句话,曾行之便将药端过来了。
“虽说那蛇没毒,但喝着清热解毒的药是有好处的,”除此之外药里还有安神的药,姚母今儿受了惊,精神难免有些不好。
“劳烦曾大夫了,”姚母感激的接过药碗。
“哪里话,”曾行之看了眼去背篓那边倒山菇的姚彦,“姚彦在我这一切安好,伯母尽管安心。”
看着瞪圆了眼,十分吃惊山菇数量的姚彦,姚母觉得自己喝了药有些泛苦的心此时也甜了许多,“这孩子打小就没让人省过心,倒是曾大夫能将他治得服服帖帖的,我和他奶对他没有大期望,只希望他能好好做人,别走歪道,便心满意足了。”
这是大多数为人母对孩子的期望了。
曾行之看着姚彦出门后,转身冲姚母拱手行礼,吓得姚母以为曾行之要“退货。”
“伯母放心,我定会好好待姚彦。”
“曾大夫言重了,”姚母赶忙起身去扶曾行之,“该是我好好感激曾大夫才是。”
张叔回到家后,便坐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姚彦过去的时候院门是开着的,他探进去一个脑袋,便见张叔神色怅然的坐着。
姚彦提着一篮子山菇过去,“张叔,想什么呢?”
张叔被姚彦吓了一跳,“你这小子!何时来的?”
“刚来,”姚彦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山菇,“来给张叔送山菇,这东西可美味得很。”
见张叔皱眉,想要拒绝,姚彦将篮子放在他脚边,“这可是我娘费了不少功夫,又被蛇咬了一口才带回来的,张叔可得收下。”
原本还想拒绝的张叔在听了这话以后,再也说不出半个拒绝的字,他想了想后,起身去抓了只鸡,“这一篮子山菇送到镇子的酒楼里也能得些银钱,你娘今儿受了罪,抓只鸡回去补补。”
说着,也不顾姚彦接不接,直接将鸡的脚捆好,学着姚彦刚才放山菇那般,往姚彦脚边一放,提上篮子便进了灶房。
姚彦摸了摸脑袋,垂头看了看脚边挣扎的肥鸡,最后将鸡提上,清了清嗓子高声道,“那张叔,我回去了?”
“哎,路上慢些,”灶房提着篮子正紧张姚彦收不收鸡的张叔,听到这话顿时松了口气,连忙回道。
等脚步声渐远,张叔连忙放下篮子,走到灶房门口往外看,鸡没有被留下后,他才露出笑。
“让你送山菇过去,你倒好,提了只大肥鸡回来!”
已经被曾行之送回家的姚母,瞪着进门说明原由的姚彦。
姚彦看了眼旁边浅笑的姚奶奶,挑眉道,“我倒是不想要,可张叔那样子就像是我不将鸡带走,便要哭的模样,我能让张叔那么一个大汉子在我眼前哭?”
“……说什么胡说!”
姚母气有些短了。
有门儿。
姚彦提着鸡往灶房那边走,“我要杀鸡了,好久没吃鸡肉了,馋死了。”
这话又让姚母不乐意了,她冲着姚彦吼道,“人家曾大夫哪里亏待你了?天天不是吃鱼就是吃鸭吃鸡的,你还说自己馋!”
“就馋!我就馋!”
灶房里传来姚彦厚脸皮的话。
姚母哎呀一声,拿过一旁之前姚彦拄过的拐棍,就想去灶房收拾收拾那个馋嘴的小子,姚奶奶见此拦住她。
“你真看不出来啊,彦儿是想让你补补身体呢。”
姚母绷着脸,“哪有一篮子山菇就换来这么大肥鸡的?我得让那小子送回去。”
“送回去?”姚奶奶慢悠悠的坐回去,撇着自己的女儿,“你信不信今儿晚上咱们院子便会被扔进好几只鸡,而且被人收拾好了的那种。”
姚母咬牙,脑子里闪过张叔那张大黑脸,知道这事儿对方是做得出来的,毕竟、毕竟多年前对方就做过。
“这都什么事儿啊!”
姚母叹了口气,放下竹拐杖坐下。
“我看他是个好的,也是个心诚的,都这么多年了,还念着你呢,”姚奶奶顿了顿后,开口道。
“娘!”姚母猛地转过头瞪着她。
姚奶奶清咳一声,起身往灶房那边走,“得,老了,说话也不中听,我去帮彦儿烧火杀鸡。”
盯着姚母喝了三碗鸡汤的姚彦高高兴兴的回到曾家。
“瞧你那样,伯母收下了?”
曾行之正在翻晒草药,见他笑眯眯的回来,便问道。
“收下了,我盯着她喝了三碗鸡汤才回来的,”姚彦洗了手又拿干净的帕子将水擦干,也去帮忙翻晒。
“公子,我来吧。”
“无妨,”曾行之手下不停,“伯母这几日腿脚不方便,我这边没什么事,你、你只需每晚回来就是了。”
姚彦侧头看他,“公子大恩,不过我若是长时间待那边,我娘也会念叨我的,说不定明日连门都进不去了,所以我三餐还是要回来做的。”
说完,又垂头忙起来。
曾行之嘴角微勾。
第二天,曾行之又让姚彦去买了一只肥鸡,他们留下半只,让姚彦给姚母送去半只,但是姚母拄着拐杖都给送回来了。
于是晚上曾行之让姚彦将那半只鸡给炖了,然后用罐子装好,又给送了过去。
姚母满是无奈的看着眼前香喷喷的鸡。
“你这是存心的吧?”
姚彦先给姚奶奶舀了一碗,接着又拿过姚母的碗,“那也是您让我存心的,人家公子一片好意,您倒好,一瘸一拐的也要将鸡送回去,公子索性就让我炖好了拿过来。”
将装了大半碗鸡肉的鸡汤放在姚母面前,笑道,“我啊算是明白了,娘是想吃我炖的鸡,可不想吃那没炖好的鸡,是不是?”
“胡说!”姚母实在是没法子,“曾大夫对咱们家实在是太照顾了,你可得记住了,以后要尽心尽力的照顾曾大夫。”
“知道啦,快趁热吃,我回去了。”
此时有些细雨,姚彦带上斗笠,打开堂屋门一阵风便吹了过来,他回过头,“这秋雨绵绵,地里又没啥活儿,你们还是在家歇息比较好,若是着了凉,我可不高兴。”
“是了是了,”姚奶奶笑眯眯的点头,“快些回去,别让曾大夫等急了。”
姚彦是没吃饭过来的,先把鸡汤送回来,曾行之还等着他吃饭呢。
“行,那我走了。”
姚彦笑了笑,离开了。
刚到曾家院门口,他便看见提着灯,正准备出来接人的曾行之,见他回来,曾行之指了指天,“我见下雨了,你又没带伞,便想过去看看。”
“公子真细心,”姚彦大力夸赞着,“等久了吧?快些进去,饭菜都快凉了。”
“没有,”曾行之关上院门,走在他身后,看着前面因为戴着斗笠而看不见小脑袋的姚彦,“你走时放在锅里温着呢,不会冷。”
姚彦没在家时,他一点也没饿,可如今见姚彦回来,曾行之便觉得腹中饥饿,能吃下五碗饭似的。
将饭菜从锅里端出来,姚彦说起姚母刚才的念叨劲儿,“公子,我知道公子对我家人极好,但是我娘那性子就是个不愿意欠人情的……”
说到一半,对面的曾行之便放下碗筷,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我这里不算人情,我们之间……请伯母勿在意那些。”
姚彦眨了眨眼,扒了口饭,“我自然知道公子待我极好,算了,我娘以后一定会适应的。”
最后这句话让曾行之胃口大开,饭菜干干净净的解决了,收拾好了后,两人坐在堂屋喝茶解腻。
堂屋门开着,雨越下越大,微凉的风吹进堂屋,倒是解了那因为下雨带来的闷热感。
“这雨下得及时,明儿定会有人寻山菇,”雨后山菇长得最快,姚彦又想喝山菇汤了。
曾行之看了眼他那馋猫模样,笑道,“倒也不必自己上山去寻,那些银钱去买就是了。”
姚彦觉得对方是在嘲笑自己上次找了半天也没什么收获,他哼了哼,“这也得讲运气的,我上次运气不好罢了。”
“是,不过买来也是一样的,”曾行之并不想让他一人去山上,毕竟姚母那事儿刚出。
“那就听公子的,”姚彦也不倔了,两人喝完茶,便各自去睡了。
翌日一早,姚彦打开门一瞧,雨已经停了,而且看样子今儿还是个大晴天,他心情好极,关上房门便去洗漱。
等他收拾好,准备扫院子的时候,才瞧见曾行之从药庐出来,“公子起那么早?”
“啊,”曾行之不敢看他,更不敢告诉他昨夜又做了迷离的梦,醒来后便再也不敢睡了,“雨声扰人,便起来了。”
姚彦笑了笑,院子不大,很快便扫完了,他洗了手去姚家菜地里找菜,先给姚奶奶她们送去今日的菜,再回到院子。
因为昨夜下雨,池子的水都有些浑了,姚彦用池子的水洗了第一遍菜,再去水缸那边舀水洗第二遍。
这几天大鱼大肉的,难免想吃些清淡些的饭菜,早上姚彦熬的菜粥,配着姚母送的青瓜酸菜,好吃得很。
如姚彦所想,今日寻山菇的人不只是小孩,大人也去了不少,不过碍于之前姚母被蛇咬了那事儿,几乎人人手里都拿着长棍,人在后面走,长棍打着前面的草。
姚彦坐在岔路口,就想着看见谁家找了多的山菇回来,便买些,不想等来了满载而归的张叔。
“张叔,您去哪找的,这么多!”
这都快小半背篓了!
张叔也很骄傲,“我天不见亮便出发了,隔壁村的山头都让我走了一遭,昨夜下了雨,这山菇可不得使劲儿长?来,都给你。”
说着,张叔便将背篓放下,让姚彦背回去。
姚彦惊讶的看着他,“全部给我?”
“给你,”张叔笑道,“那天你娘找回来的山菇我还没吃完呢,去找这些山菇也是因为地里没什么活儿,闲得很,你拿回去吧。”
鬼才信。
姚彦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那可不行,我若是拿回去,我娘不得骂死我啊,张叔,您可真会给我挖坑跳。”
“哎,这是什么话,”张叔忍不住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拿回去吧,我听说曾大夫爱吃这个,不然你拿到曾大夫那里吃?”
“我是来买的,”姚彦提了提那背篓,估摸了一下重量,数出一百文递给张叔,“这约莫有五六斤,镇上卖得会更贵些,可咱们经常买卖,张叔,给我便宜些,一百文全要了?”
张叔无奈,接过银钱,“你这孩子,较真得很。”
背上背篓的姚彦闻言嘿嘿一笑,意味深长的对张叔道,“我倒是想白要,可我娘也不准啊,张叔自己想法子呗。”
张叔闻言有些激动,“真、真能我想法子?”
姚彦往前走,“我就一个娘,我自然希望她好。”
看着姚彦的背影,张叔擦了擦眼角,握紧手里的银钱使劲儿点头,“那是应该的。”
“这么多?”看着姚彦背回来的山菇,曾行之惊讶道。
“这才一百文,”姚彦喝了口凉茶,坐在石桌边歇息,回来的路全是上坡,即便东西不重,可也费脚,“遇见张叔,张叔说他天不见亮便去山头寻了,说到底还是我们占了便宜,这放在镇上去卖,怎么着也得一百五十文。”
“哦?”
曾行之闻言笑着坐下,看着小脸红扑扑的姚彦,柔声问,“那你为何给一百文?”
姚彦握住茶碗,红着脸,“给银钱总比被我娘扔出去好吧?”
张叔这些山菇明显就是要送给他娘的,按照姚母的性子,绝对不会收,而张叔又是个倔的,肯定会把山菇放在姚家门口。
一个不要,一个不拿回去。
不坏才怪。
见姚彦提起姚母,而这事儿又与张叔有关,本就是姚家的私事,可他却不避讳,在自己面前毫不遮掩的说。
曾行之双目热烈的看着他。
“这是你们的家事,你、你愿意说给我听?”
“自然是愿意的,”姚彦又喝了口凉茶,“公子又不是外人,说来我也好奇,我娘和张叔一定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公子不是外人……
曾行之快抑制不住自己的笑了,他借着石桌的遮盖,狠狠的揉了一把大黑的脑袋后,才回道,“不管是什么事,伯母一定是为了你好,怕你多想,毕竟伯母一人带着你,若是与张叔多接触,那必定引来闲话。”
“这我自然是知道的,”姚彦点头,双手捧着茶碗,眼底带着迷茫,将他暗示张叔的话说给曾行之听,“我也不知道做得对不对,可我不想我娘独身一辈子,她已经够苦了。”
“伯母确实不容易,”曾行之点头,“不过伯母还不知道你不介意,不如找个时间与伯母好好谈谈?”
姚彦抬眼笑道,“巧了,我也是这样想的,公子,咱们这算不算是书生们说的那什么嗯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曾行之看着他,“你知道什么叫心有灵犀吗?”
“就是想到一块儿的意思吧,”姚彦装傻,“公子,你说是不是?”
“……是,咱们确实,”曾行之看着他的眼睛,“确实是心有灵犀。”
微风拂面,发丝轻抚着脸颊,带来的痒意也让姚彦红着脸撤回与曾行之相望的视线,一边起身去翻晒草药,一边低声嘀咕着,“心咋跳得那么快?”
这话自然被曾行之听见。
他笑坐在石桌处,放在石桌下方的手已经将大黑的狗头揉得不成样子。
已经晕乎乎的大黑:嗷呜!
“可以制药了。”
下午的时候,曾行之拿起晒在院子里的草药看了看后,让姚彦拿出工具,开始磨粉或者用簸箕筛掉灰,装进药庐的药柜中。
姚彦第一次做这些事,十分小心。
等忙完后,才觉得脖子酸疼得厉害,抬都不敢抬。
听见他的轻呼声,曾行之走过来,“可是酸疼?”
“嗯,”姚彦点头都做不到了,“太专注了,一时之间忘记公子的叮嘱,这才疼了。”
曾行之之前就怕姚彦垂头太久,所以叮嘱了好几次,最多两刻钟便要抬头活动一番,不想姚彦刚开始还记得,后面做事专注起来后,倒给忘得一干二净。
“你啊,”曾行之又好笑又好气,却还是让姚彦背对着自己坐着,然后洗了手过来,轻轻拨开姚彦后面的头发。
因为下午洗了头,嫌麻烦的姚彦没束发,就在脑袋上打了个小揪揪,不让前面的碎发遮挡自己的视线。
后面的黑发都是披散着的。
曾行之也是第一次见人这般对待自己的头发,看着可可爱爱,便也没说什么。
黑发拨开后,露出姚彦白皙的脖子。
曾行之垂眼看了看,接着伸出手放在姚彦的脖子上,轻轻一按,“这里疼?”
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姚彦缩了缩脖子,他忍着痒意,回道,“不,是下面一点。”
下面一点?
曾行之手指微动,眼眸随着姚彦的话顺着那白皙的地方往下看,衣服遮挡住了,看不见。
他伸出另一只手,将姚彦后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手掌宽的白嫩处,而放在姚彦脖子上的那只手则是顺着往下落。
姚彦咬住唇,忍着那只手带来的酥麻。
“这?”
曾行之的声音有些沉。
“嗯,”姚彦应着,“按着的时候要好一些。”
“有些僵硬,按按就好了,”曾行之看着那片白嫩,“可能有些疼,忍着点。”
“不碍事的。”
得到主人的认可,曾行之的手开始用力往下压,酸疼让姚彦咬住唇,在曾行之再次用力的时候,破碎的声音从姚彦嘴里漏出。
小声而诱人。
曾行之的眼睛都红了,他的另一只手放在姚彦的肩膀处,将人往自己这边带,却又没有完全将人揽入自己怀中,只是用肩膀处的那只手做支撑。
方便按压的手行动。
姚彦越是忍着不出声,曾行之便越想听。
这声音可比梦里的来的更实在好听。
怎么听也听不厌。
曾行之眼底发沉的想让手下的人发出更多更好听的声音。
姚彦刚开始还觉得酸疼,到了后面,便觉得曾行之的手法确实不错,酸疼感过去后,便是一阵舒适,这下发出的声音便带着愉悦了。
“舒服?”
听着曾行之的询问声,感受着握住自己肩膀的手越发用力,姚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舒服,公子的手让我很舒服。”
公子的手让我很舒服……
曾行之险些没忍住把人揽入怀里,他咬住牙,逼着自己收了手,在姚彦还未转身时便自己转身出去了,“行了,再活动活动便没事了。”
“公子去哪?”
姚彦扭了扭脖子转过身时,便看见曾行之略带狼狈的离开药庐,“这天燥热,我去沐浴。”
燥热?
姚彦懒洋洋的靠着椅子,半眯着眼看着竹窗外边,就现在微风袭人的傍晚,哪里有半分燥热感。
骗子。
冲了许久冷水的曾行之在晚饭上桌前终于出来了。
这还是姚彦担心他出事,在浴房外面叫道,“公子你再不出来,我就进来了?”
曾行之还真觉得这小家伙有胆子进来,于是也不再恋冷水,快速收拾好自己出来了。
“这是凉拌青瓜,还有凉拌青菜,以及凉拌小野菜,这粥也是放凉了的,至于山菇,我觉得烧汤公子一定会觉得热,所以我用猪油炒了后放进坛子里密封着,等公子想吃的时候咱们就挖来吃。”
姚母那边也是送了山菇的,可实在是太多,一顿又吃不完,所幸姚彦便用现代保存菌子的方法做了。
曾行之看着这一桌的凉菜凉饭,嘴角微抽,“不错,你想得很周到。”
等晚上曾行之进自己的房间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床上的被子没了,反而有一条薄被在,这薄被还是姚彦去找姚母要了些细棉,然后自己用青布缝制而成的,轻便又不热。
房门被推开,姚彦笑眯眯的看着惊讶的曾行之。
“公子,因为担心你太过燥热,我便自作主张把公子的厚被子搬到我那边去了,这薄被刚做不久,我盖了几次,公子不嫌,就先盖着?”
姚彦盖过的被子?
曾行之立马点头,“劳你这般为我思量,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那公子若是觉得这床被子盖着还燥热,明儿我……”
“不燥热不燥热,”曾行之想吃干饭,想吃热腾腾的佳肴,“这床薄被足以!”
见姚彦看着自己,曾行之还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真的,甚好。”
“那公子歇息吧。”
折腾完了的姚彦心满意足的走了。
而关上房门的曾行之,三两步便来到床边,伸手将那被子拿到自己鼻间闻了闻。
淡淡的竹香味儿,全是小家伙身上的味道。
曾行之也心满意足的躺下了,那薄被盖在他身上,淡淡的竹香味儿缠绕着他进入梦中。
梦里,姚彦化作被子精,作天作地,就是不让曾行之把他盖在身上,抱在怀里。
“你抓不住我!你抓不住我!”
姚牌被子精在曾行之面前得意的扭来扭去,曾行之看着看着,一把就抓了过去使劲儿的揉捏,姚牌被子精嘤嘤的哭,哭着哭着那声音便成了白日在药庐那边姚彦曾发出的声音。
又娇又勾人。
曾行之发了狠的收拾着,白天不能下手,晚上还能憋着不成?
一墙之隔的姚彦皱着眉头扭来扭去,他梦见自己成了被子精,在曾行之面前肆无忌惮的挑衅,结果被按着狠狠的收拾了一番。
甚至可怜。
=====
作者有话要说:
=====
我准备开守村人啦,估计就在这几天的事儿,守村人的名字可能要改一改,是一本现代灵异种田文,感兴趣的可以戳了戳专栏看看,收一收那就更好了,爱你们,啾咪。
感谢在2020-08-13 23:57:46~2020-08-14 12:35: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杜撰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