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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并蒂谷独花绽放

第79章 并蒂谷独花绽放
离无绩很想死一死。

怎么每回都被他撞到这种尴尬的事?

外面已然打起来了,离无绩也不好扭头就走,准备硬着头皮等两人恢复正常姿势。

……然后倒霉弟弟就眼睁睁看到那满脸冰冷阴鸷的男人非但不撒手,反而得寸进尺扣着他兄长的手腕,伸出尖牙在虎口上一咬,留下两个小红点。

离无绩:“……”

离长生似乎习惯了,用手背拍了封讳的侧脸一下示意他别胡闹,收回手起身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怎么打起来了?”

鱼青简并不是并蒂谷的人才对。

离无绩如梦初醒,一言难尽地看着还在阴恻恻盯着他的封殿主。

之前这位封道侣敌视他离无绩还觉得能理解,后来他和兄长相认这封殿主怎么还对他如此忌惮呢?

这会子离庸想通了。

此人并非针对他,只是对靠近离长生的所有人都抱有敌意罢了。

太好了。

离无绩平衡了。

离无绩和离长生一起往外走,边走边道:“我也不知,并蒂谷的人前来应当是求渡厄司执吏前去渡厄的,但到了后反而对着走吉破口而骂,鱼青简忍无可忍,直接大打出手。”

三言两语说清了外面的事,离长生头疼,只觉得渡厄司从没有一天安生的。

快步走出掌司殿,一出门就见到一枝藤蔓呼啸着从地底长出,猝不及防朝着离长生袭来。

并蒂谷中皆是灵妖,前来渡厄司的似乎是只藤蔓精怪,四周庞大深扎地面的藤蔓便是它的本体。

鱼青简手持长鞭悍然一甩,顷刻将面前的藤蔓织成的蛛网碾碎。

砰砰砰,巨大的藤蔓断落洒了一地。

离无绩眉头一皱,长剑出鞘准确无误将藤蔓斩断,砰的一声砸落两侧,没有沾染离长生分毫。

离长生看都没看,缓步走上前去:“住手。”

藤蔓听都没听,倒是鱼青简听到掌司的声音,瞬间消退了杀心,手中长鞭化为发绳缠绕在手腕上,眨眼就恢复成了温文尔雅的规矩模样。

“掌司。”

四周庞大杂乱的藤蔓听到这句,动作熟悉一停,紧接着蔓延向四周的长枝像是游蛇般悄无声息地往最中央而去。

很快,藤蔓消失,在原地化为一个身着苍绿衣袍的女子。

她长相美艳,耳骨长出一小簇碧绿的花苞,连额角处也长着枝树般的角,瞧着诡异又别有风情。

“这位便是渡厄司的离掌司?”女子颔首行了个礼,淡淡道,“并蒂谷蔺裘,有礼了。”

离长生注视着她的五官,问道:“功过司的蔺访掌司,和您是……”

蔺裘道:“她是我阿姐。”

离长生了然。

果然是双生子。

鱼青简走到离长生身后,冷眼瞪着蔺裘。

离长生笑着道:“敢问姑娘来渡厄司有何要事?”

离长生见人自带三份笑意,又是此等容颜,蔺裘本来还在和鱼青简对视,视线扫过去,怒火一僵后很快消减不少。

“要事谈不上。”蔺裘理了理裙摆,淡淡道,“就是并蒂谷最近丢了样宝物,查探时在附近发现了厄的气息。”

离长生挑眉。

这的确是来渡厄司求帮忙的,不过怎么会打起来?

还没等离长生细问,鱼青简就冷冷开口:“你们并蒂谷被厄丢了东西,反而来渡厄司找我们讨要,这话你们说出来就不亏心吗?”

离长生更疑惑了。

什么?

掌司殿二楼的寝房窗台外,封讳正漫不经心坐在栏杆上往下看,瞧见并蒂谷的人一直往离长生脸上看,又开始浮现一抹烦躁。

蔺裘轻柔地笑了:“亏心?鱼大人和她相处这么久,可别被她无害的模样给哄骗了。”

在场就几个人,听到蔺裘说“她”,离长生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走吉。

走吉身着红衣,整日开朗活泼,又是整个渡厄司最能打的,往常不是在外面办公务就是在办公务的路上。

怎么忽然和并蒂谷牵扯上了?

走吉眉头皱着,垂着脑袋孤身站在被藤蔓钻出来全是洞的废墟上,瞧着孤单又委屈。

离长生想了想,朝她招手:“走吉,来。”

走吉走到离长生身边:“掌司。”

听到这个名字,蔺裘笑了声,脸上带着一丝嘲弄。

离长生问她:“你最近去过并蒂谷?”

“没有。”走吉回答得很快,“我没有偷东西。”

离长生得到准确的答复,没有再追问,转身对着蔺裘道:“并蒂谷丢了东西,最该先去阳界刑惩司报案才对,蔺姑娘反倒前来渡厄司来肆意审问我的执吏,还在渡厄司的地盘大打出手,难道是有了走吉盗窃的实质性证据?”

蔺裘嘲笑道:“看掌司的话头,应该还不知道这丫头的底细吧。”

走吉脸色一白。

蔺裘道:“她生来……”

没等她说完,离长生就带着笑打断她的话:“证据。”

蔺裘一怔:“什么?”

离长生道:“并蒂谷认定走吉盗窃的证据,给我。”

蔺裘眉头皱起:“并蒂谷所留下的厄的气息肯定是她的,再说谁能无缘无故潜入并蒂谷还不被发现,只有她这个晦气的……”

离长生眼眸倏地一动,崔嵬不知从何处而来,转瞬出现在他身前,悍然挥出一道剑意。

砰的巨响。

蔺裘被那道突如其来的剑意震得往后退了数步,愕然看去。

离长生被剑意震得衣袍拂动,他垂着眼伸手一指,崔嵬剑意随着他的手指而去,卷土重来将方才蔺裘拔地而起顶出的废土地洞重新填回去。

渡厄司恢复如常。

“蔺姑娘。”离长生淡淡道,“您是想告诉我,只凭借厄的气息,便断定我渡厄司的执吏是盗窃之人,对吗?”

蔺裘似乎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凡人掌司竟然有这般灵力,站稳后一敛衣袖,冷声道:“那她可有证据证明不是她做的?”

离长生笑了起来:“蔺姑娘这话说得未免贻笑大方了,只听说过用证据证明有罪的,从没听说过无罪还要自证的。”

蔺裘漠然道:“她对并蒂谷早有怨气……”

“论迹不论心。”离长生道,“你给我证据,我当即交人任由你处置。”

蔺裘眉头紧紧皱起,注视着离长生许久,忽然没来由地道:“你倒是和前几任掌司都不同。”

前几任掌司一听渡厄司的执吏有盗窃之事,早就不由分说就将人交出去了事。

还从没有人像此人一般会挺身而出保护一群死不足惜的罪人。

蔺裘没有多言,眸瞳瞥了走吉一眼又很快收回:“不过并蒂谷有厄出没之事,还望掌司安排人前去驱逐超度。”

离长生笑了:“自然。”

蔺裘颔首行礼,转身拂袖而去。

走吉似乎第一次被人维护,她愣怔在原地许久都没反应过来,茫然注视着离长生。

鱼青简蹙眉道:“并蒂谷三天两头来找走吉麻烦,一点破事都能赖到她头上,我看有厄之事八成也是胡诌的。”

离长生看他:“你想去并蒂谷?”

鱼青简立刻沉声表忠心,狗皮膏药似的道:“反正掌司去哪儿我去哪儿。”

离长生:“……”

未免太粘人了些。

离长生看了还在发呆的走吉一眼,眉眼柔和下来,道:“乖,来。”

走吉闷闷地跟着离长生去了掌司殿。

并蒂谷前来渡厄司当着所有幽魂的面质疑她是盗贼,离掌司脾气好维护她,但到了无人处恐怕也会质问她盗窃之事。

每个人都是这样。

走吉习惯了。

将掌司殿的门掩上,离长生让走吉坐在连榻对面,抬手给她倒了杯茶递过去。

走吉喝了一口定了定神,准备迎接离长生的质问。

离长生开口了,若有所思道:“看方才她的架势,恐怕并蒂谷有厄之事在没处理前都会赖在你身上,你若不愿掺和,我便派你外出一段时日,等解决了再回来。”

走吉一愣,不解地看他:“掌司不怀疑真是我偷的?”

她在渡厄司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哪一任掌司会信任她,每回听到她的来历后也觉得她晦气,恨不得驱逐出去。

也有掌司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将她当成趁手的兵刃。

只有离长生,和所有人全都不同。

离长生比她还不解:“我若怀疑,方才为何还要维护你?”

走吉一时有些哑口无言。

离长生不太懂现在的孩子都在想些什么,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就替我去……唔,南沅吧,瞧瞧那儿可还安定?”

走吉垂着头好一会,忽然道:“不,我要去并蒂谷。”

离长生挑眉:“你确定?”

“他们说我盗窃,我非要给他们把真正的盗贼抓出来,让他们感恩戴德不可。”走吉之前一直蔫巴巴的,如今乍一有人撑腰,好像又恢复了些平日的张扬。

耳坠上的小铃铛几乎都要燃起火苗来。

离长生侧眸看她,没忍住笑了起来:“好,有志气。”

走吉说完后,又握住了长刀,道:“若找不到罪魁祸首,那我就直接偷样好东西,彻底把罪名坐实了,也不亏了。”

离长生:“……”

可不能坐实啊。

走吉将剩下的半杯茶一饮而尽,站起身行了个礼,斗志昂扬地扬长而去。

离长生漫不经心转着掌心的茶盏,注视着走吉离去的背影,问道:“并蒂谷为何如此排斥她?”

连榻边一圈黑雾悄无声息出现,凝出封讳高大的身形,他交叠着双腿坐在那,淡淡道:“因为她是并蒂谷几千年来唯一一个独生。”

离长生动作一顿。

独生也是罪?

“有人说她在娘胎中便吞噬了亲生姐妹。”封讳对这个倒是了解颇深,支着下颌望着离长生的眼眸,淡淡道,“她自生出便自带鬼气,靠着吞噬来修炼鬼躯,这种阴邪之法是幽都鬼修独有,并蒂谷斥她不详,将还在襁褓中的她扔了出去自生自灭。”

离长生若有所思。

并蒂谷是花草精怪成妖,唯有最纯净的精魄方可化为人形,对他们来说走吉是个和所有人格格不入的异类。

封讳见离长生追问就知道他的打算了,问道:“你想去并蒂谷?”

“嗯。”离长生道,“总不能让走吉一个人回去。”

要真是这样,并蒂谷指不定要闹翻天。

封讳似笑非笑道:“离掌司可真忙啊。”

当上掌司没多久就满三界的跑,比三百年前还要忙碌。

离长生拿出烟杆慢条斯理抽了一口,笑着道:“若是封殿主能让周九妄回来帮忙,我就不必这般忙碌了。”

封讳:“……”

渡厄司和幽冥殿的“共同财产”周九妄还在四处找寻度景河,自然不可能一下就窜回来。

封讳就当没听出离长生的调侃,凑上前捏住离长生的手腕,咬着烟嘴轻轻抽了一口苦涩的草药,道:“要我同去吗?”

离长生不直接回答,反而问:“封殿主想去吗?”

封讳道:“你想我去吗?”

离长生:“……”

看两人大有拉扯八百回合都不说人话的架势,离长生挣开封讳的手,带着笑道:“封殿主不想来何必这般拐弯抹角,我自己去,你就在幽冥殿继续哭……唔。”

封讳听不得这个“哭”字,没等离长生说完就干脆利落将烟杆怼他嘴里让他咬着,冷冷道:“既然你这么恳求我了,我去便是。”

离长生没忍住笑了出来。

年少时封讳似乎没这么别扭,这些年到底是怎么长成这副样子的?

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此番前去驱厄,用不到太多人,只有离长生、封讳和走吉三人前去。

鱼青简忧愁得围着离长生团团转,想要死皮赖脸跟去但又怕在离长生面前丢人,欲言又止半天都没憋出半句话。

离长生伸手用手背拍了下他的侧脸,道:“我们很快回来。”

鱼青简蹙眉:“并蒂谷一向排外,又……又那什么,掌司切记不要和他们靠得太近,省得被算计。”

离长生疑惑:“又什么?”

鱼青简嗡嗡嗡:“就那……就那什么……”

看他期期艾艾半天没说到点子上,背着大刀的走吉看不过去,直接道:“并蒂谷花花草草众多,掌司长得如此漂亮,难免会有精怪会看中你,想施些手段和你欢好双修。”

离长生:“……”

封讳:“?”

离长生委婉地说:“我应该是个断袖。”

走吉耸肩:“这有什么,断袖男色魔更多,红艳煞他们下起来可得心应手了。”

离长生:“……”

离长生无可奈何:“好,我记住了。”

有封讳在,应该不会出现这种事。

渡厄司的仙船废了,离长生还以为此次要从鬼门关去还特意抽了好几次烟杆定定魂儿,但出了渡厄司的门又瞧见一座奢靡华丽的仙船停在门口。

离长生疑惑。

楼长望这么有本事吗,刚废了一艘又重新向他小叔要来第二艘?

离近了才发现上面有幽冥殿的标志。

是封讳的船。

离长生挑眉笑道:“封殿主倒是财大气粗。”

常年被困在幽都的恶鬼,竟然还有在人间行走的仙船。

封讳扶着他上船,淡淡地道:“这船很贵吗,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个几艘?你若要,拿去玩。”

离长生:“……”

好豪横。

封殿主的仙船应该没用过几次,一切都是崭新的。

离长生寻了个地坐下,见走吉扛着刀趴在栏杆上往下瞧,时不时伸手往黄泉里抓住残聻一口吞了,努力加餐。

……仅仅只是看着,便觉得她有种直率过头,未被规训的自然野性。

离长生一直注视着走吉,眼尖地发现她的后颈处隐隐有道偏深的东西。

是伤,还是刺青?

走吉大概是饿了,很快就踩在栏杆上作势要跳下去。

离长生记起上次在黄泉翻船差点一命呜呼的事,阻止道:“走吉?”

走吉回头冲他一笑:“没事哦。”

说罢,纵身跳下去,去抓其他的残聻吃去了。

离长生:“……”

看她活蹦乱跳的,他也只好没去管,只让封讳将船开慢些。

仙船从黄泉而过,一路漂浮着缓缓穿过阴阳间的交界处,一轮巨大的皎月在长河尽头。

离长生注视着那满月,后知后觉到了人间的中秋。

是团圆的日子。

不过对幽都来说,注定阴阳两隔团圆不了,渡厄司也没人提这件事。

走吉在人界的水中抓不到残聻,只逮到几个要拉人入水替死的水鬼嚼吧嚼吧吞了,轻巧地从水中翻到穿上。

她浑身湿哒哒的,像是猫似的一甩脑袋,冰冷的水瞬间被身躯吸收。

走吉正想溜达着去找掌司,一旁传来个声音:“你知道红艳煞?”

走吉一愣,下意识地回答:“知道。”

一向和离掌司形影不离的封讳并没有在他身边,如今站在船的另一侧,双手环臂居高临下望着走吉。

气势骇人,问出的话却明显流氓得多。

“会下吗?”

走吉将长刀背在腰后,警惕地望着他:“掌司待我不薄,你休想让我替你做这些腌臜事,你情我愿方为正道,用这些邪术终究会被反噬,莫要图一时欢好痛快平白葬送了未来啊。”

封讳:“…………”

封讳阴恻恻看着她:“你们渡厄司都是这般想我的?”

“是啊。”走吉直言不讳,“裴副使说你只知道用狐媚妖术争宠,迟早被掌司看穿本性;鱼籍说你看着吓人……唔,这话好像不能说。”

封讳:“……”

听到这些拈酸吃醋的话,封讳意外的不生气,只觉得他们嫉妒的嘴脸真可笑。

正宫封殿主冷淡地道:“没让你下煞,我只问你红艳煞下了后会有什么反应?”

走吉说:“还能什么反应,情欲上头只想拽人欢好呗。”

封讳问:“身上会长花?”

走吉没听懂:“什么?”

见走吉这副迷茫的样子,封讳似乎明白了什么,随意理了下衣摆:“没什么,今日之事不要同别人说。”

走吉点头:“我一定不告诉别人你想找我给掌司下煞的事。”

封讳:“…………”

并蒂谷避世,从渡厄司过去得花上两个多时辰。

皎月跃升越高,在破晓之际终于到达并蒂谷。

离长生看着脚下被晨雾笼罩着的连绵山脉,依着脑海中的坤舆图,隐约记得封讳当年送他的“生辰礼”似乎也在这附近。

仙船缓慢在山谷门口停下。

并蒂谷的人前来迎接,仍是那位蔺裘。

日光中,蔺裘一身苍绿衣袍清新如泉中玉,她颔首一礼,视线落在走吉身上时本能皱了皱眉,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引三人进来。

走吉平日里张牙舞爪,但到了并蒂谷察觉到四周的精怪朝她看来又厌恶又排斥的眼神,莫名觉得孤立无援,只好紧紧跟着离长生,寸步不离。

蔺裘将人领到了失窃的树楼边,抬手轻轻指了指淡淡道:“厄残留的痕迹便在此处了——今日中秋,并蒂谷忙得厉害,只能请掌司自便了。”

离长生也不想和人寒暄,点了点头。

蔺裘看了走吉一眼,似笑非笑道:“既是渡厄司来的执吏大人,还请走吉大人莫要到处乱走,再给掌司丢了人。”

四周在暗中围观的无数人视线直勾勾盯着走吉,隐约听到好似被风吹得沙沙的声音。

寻常人类听不懂那是什么,惟独走吉能准确无误听到所有人齐声低语,发出厌恶的声音。

“晦气。”

“好晦气。”

“吞噬亲生姊妹的晦气厉鬼怎么还没被超度?”

“晦气。”

晦气,无数声晦气组成的话语,听着像是风声树叶轻撞恍如天籁,对走吉而言却宛如万箭穿心。

走吉脸色苍白愣怔在那,直到蔺裘离开,四周的声音早就消失了也没有回过神来。

“走吉?走吉。”

走吉怔然看去。

离长生垂着眼站在她面前:“怎么了?”

走吉如梦初醒,她摇了摇头:“没有,我去找找厄灵。”

说罢,身形如风轻巧翻上了树楼中不见踪影。

离长生不明所以,回头想问封讳,却见封殿主也皱着眉注视着四周的参天大树,不知在想什么。

离长生挑眉:“封殿主?”

封讳:“嗯?什么?”

离长生循着封讳看的方向望过去,发现一棵参天巨树下有个头戴桃枝的女子正站在那往这边张望。

这有什么可看的?

封讳好像还在看。

还看?

离长生不知想到什么,轻轻咳了声,唇角勾起露出个笑,语调漫不经心地道:“怎么,封殿主是打算去学如何下红艳煞吗?”

这语调太过随意,封讳有一瞬间根本没动这句话的意思。

等反应过来后,封讳眼瞳都缩紧了。

作者有话说:

小蛇:渡厄司的人这么保守不了秘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