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志, 出什么事了吗?”
塔子阿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由镜牌假扮的夏目连忙拉开门,不出意外的就看到塔子阿姨站在外面, 面色略微担忧,在看到他没事后又松了口气。
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塔子阿姨下意识又往房间里看了两眼, 猫咪老师趴在地上,爪子正按在之前看到的橘色布偶熊身上。
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平静正常。
“我刚刚听到上面发出声响, 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 没事就好。”
“嗯, 是猫咪在玩布偶。”
“诶?!”
“怎么了吗?”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
塔子阿姨嘴角的笑意浅了几分, 又朝房间里看一眼, 此时猫咪老师正在扒拉那只布偶熊, 看着也没什么异常。
便收回视线,末了又看了夏目一眼, 像是在确认什么, 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下楼,独自一人又回到客厅里坐着。
这时的滋叔刚好进来, 看到塔子阿姨眉间的阴郁,便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塔子阿姨摇头, 攥了攥手心, 抬头看向站在对面的滋叔, 想了想还是说出内心的感受。
“滋, 刚刚我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好像贵志要离我们远去,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滋叔一愣, 旋即想到刚才三人相处的画面,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不禁问道:“贵志说他要出远门吗?刚刚不是还在家里吗?”
“不是,要怎么跟你说呢……”
面对滋叔的困惑,塔子阿姨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解释,心下也在彷徨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不要紧,你慢慢说。”滋叔拉开塔子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伸手搭在塔子阿姨的肩上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只是一种感觉,滋……”
明明贵志就在楼上,一分钟还见过,她却有种在房间里的人不是贵志,真正的贵志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塔子你会不会是太操心了,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
“真的吗?”
“别担心,如果贵志真的要出远门一定会告诉我们的,就算来不及也会让喵五郎通知我们的,现在他们不是在楼上待得好好的吗?”
“是这样吗?”
“嗯。如果还不放心,我陪你再上楼一趟?”
塔子阿姨摇摇头,她已经上去看过了,再上去会打扰贵志休息的。可能真的是她想多了,贵志那么好的孩子不会做出那种一声不吭就走掉的行为。
楼下的人在努力说服自己,楼上的人也为刚才一幕吓得不敢出声。确定外面没有什么动静,小可挣扎着扑腾翅膀逃离猫咪老师的魔爪。
“真是吓我一跳!”
“所以才让你们有点作为客人的自知之明。”猫咪老师不满地舔着爪子,眼睛上挑睨着小可,“你现在可没工夫担心这个,最好想想办法怎么让夏目回来才对。”
刚刚有一瞬间,它感觉塔子阿姨好像察觉到什么,那种一闪而过的讶异目光。
“我也在想呢,你说夏目会不会不小心被送到其他时间,不一定是他小时候的?”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使用戻牌的这段时间,没人知道夏目经历了什么,参与其中的人也说并没有出现什么太异常的事情,就是不幸碰到检非违使,打了一架。
“听说最后一名检非违使消散之前说过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会不会是他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力量将夏目传送走?”
同样与夏目不了解时间溯行军和检非违使的还有猫咪老师跟小可,它们结识本丸的付丧神也是藉由夏目这个中间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剩下的只能交给三日月他们了……”不然只能等夏目力竭支撑不住戻牌被弹出来。
长谷部和山姥切先三日月一步回到本丸,将这个沉重的消息告诉其他人,平日一贯平静温馨的本丸顿时炸开了锅,众人困惑、担忧,一时间声音嘈杂,谁也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先安静一下!”长谷部不得不拔高音量努力控制现在濒临失控的场面,“目前知晓的有一点,就是主公极有可能去到某个过去,至于哪个过去的时间还未得知,所以现在我们要规划安排一下。”
“安排什么?”
“去各个过去的时间远征寻找主公!”
“好!就让我先去吧,我一定能找到主公!”
“还有我,我侦查能力很强的!”
“……”
“先听我说!”
如果不是为了稳住局面,长谷部可以说是这群人里最无法冷静下来的一个,如今为了尽快寻回夏目,他不得不压制内心的冲动,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大家都会有安排的,别争抢远征名额。目前不知道主公下落如何,这是一场很耗精力的车轮战,所以我们还需要再商讨一下优先前往的地方。”
长谷部说的口干舌燥,一同的山姥切却悄悄转过身往修复室的方向走去。
夏目是在他们面前丢失的,他们最有责任该去寻找的,最优先的地方应该还得从池田屋那块区域开始寻找。
如果当时他们没有应狐之助的传唤着急回来的话,说不定就能找到夏目了。
修复室里,清光在接受石切丸和药研的治疗,大和守就坐在一边陪伴,自回到本丸后他一句话也没开口过,仿佛整个人的魂没有跟着回到本丸一样。
知情的人见他这样无奈叹息,转过头不再看他;不知情的人以为他也受伤,还在想如何检查伤势。
“加州。”
“怎么样?有没有见到主公?”
一听到山姥切的声音,清光也顾不得伤口的疼痛挣扎着坐起来,满眼期待地望着山姥切,在看到那张神色凝重的脸庞,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主公……没、没回来吗?”
“……嗯。”
“!!”
修复室内顿时鸦雀无声,连几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周围一切静的可怕。
“怎么会呢?!”清关挺直的腰板颓丧弯曲着,脸色煞白不见任何血色,嘴里喃喃,“不应该是库洛牌的时效到了回家了吗?”
“山姥切,这个玩笑可不好笑!”他艰难地扯动嘴角,希望能从对方脸色得到一丝像是鹤丸会做出的夸张的惊吓行为。
“没开玩笑,目前知道的是主公很有可能去到某个过去,现在大家正在商量远征的事情。”
“我也要去!!”在听到要去寻找夏目,失神的清光眼里闪过一抹亮光,不管不顾就要下床去庭院参加集合,争取在远征名单里排上名字。
“你先冷静点,以你的伤势目前还不适合去远征。”药研眉间一凝,抓着清光的手不撒开,半强制性的将人按在病床上。
同时心里也在想,如果不是要照顾伤患,他现在应该也能抢到远征名额了吧?
“大家都会排上名额的,加州你现在先养伤,后面我们再一起去池田屋那边找找。”
“……都是我的错。”
一道低哑的声音打破几人的争执,目光也不由得纷纷转向那个沉闷不愿意说话的人。这算是他回到本丸开口的第一句,几人也心知肚明在说什么。
沉默了片刻,谁也没有接这句话茬,直到门口出现一片阴影盖住了外面的光线。
“我们都会有犯错的时候,所以我不会去深究其中缘由,但请务必将主公出现到消失的这一段过程从头到尾仔细说给我听。”
平日里那身深蓝色的衣着给人一种娴静的感觉,如今再看却莫名有种风雨即来的危险。
三日月站在门口,那双好看含笑的眼眸仿佛结了一层冰霜,柔和的脸庞紧绷着,阴沉地看着修复室的几人。
除去石切丸,在场的四人都是这次事件的参与者。
三日月很少生气,每天都一副慈祥老爷爷乐呵呵看着本丸的同伴嬉笑打闹,以至于让他们都生出一种他不会生气的错觉。
可面对面承受他的目光时,他们才意识到三日月生起气来是十分骇人的。与那种暴怒者不同,三日月的生气有种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不用言语就已经能让他们如芒在背,冷汗直出。
如果不是知道他不会对同伴挥刀,清光几人都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刀下魂。
“我和山伏赶到的时候,大将他们正在和检非违使对抗,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大将还是平时的样子……”
本丸里紧锣密鼓的进行一轮又一轮的远征,势必要将那些地方挖地三尺直到找到夏目为止。
那一天,毫不知情的其他本丸审神者和各自付丧神就这么看到属于夏目本丸的付丧神一番又一番的进入万屋购买物资,直到后面万屋开始供不应求才有所惊觉,纷纷猜测是不是后面要出什么大任务才会如此大批量囤购物资。
不过这已经是后话,在夏目听到谣言是从自己本丸里衍生出来的也一阵哭笑不得。
“你在做什么?”猫咪老师上前看着小可拿出所有库洛牌。
“干坐着也不是办法,试试占卜吧。”小可捧着那一摞整齐的库洛牌放到猫咪老师跟前,“由你来进行占卜,我在旁边指导你。”
“……这方法可行吗?”
“当然。”只是在能使用库洛牌的能力之下,这附带的占卜能力就显得不值一提。
“……”
“那就快点开始吧,等会我还要出去一趟。”
封印兽说的对,干坐着不是办法,必须主动去寻找破解办法。至于这个占卜结果,有总比没有好。
猫咪老师依照小可所教的那样笨拙的用爪子洗牌切牌,在十字阵法上放上一张库洛牌,又在小可的提示一一翻开那些库洛牌。
在窥探未来走向时,小可看到牌面顿时一愣,从半空中跌了下来,满眼的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是这张牌?!”
猫咪老师不明所以,也将视线放了上去,那是一个穿着比较奇特的少年,闭着眼很安静地待在库洛牌里,在头顶上同样标示着他的名字——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