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修）
他们的表现通过头顶的飞行摄录仪忠实地传到了各个屏幕上。
巴克尔坐在飞行器上, 心事重重地看着他们。
秦恪和利厄斯他们已经去找人解救被困在地图里的学生们，但情况并不乐观。
魑傀并不是常见的邪灵，就算在防线之外都很少遇到, 很多驭卡师甚至都只听说过魑傀的名字, 这一辈子都见不到。
也因此，他们对魑傀的了解不够。
如果说, 圣罗维斯大陆上有谁对魑傀最了解, 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格温。
但偏偏, 翡珑防线被破, 格温不得不赶回第一军区。
真就这么巧合？
如果说巴克尔之前还对所谓的阴谋说有些怀疑，但这么多巧合放在一起，就是不信也得信了。
如今利厄斯带着第四军区的人接管了整个科尔城, 科尔城的情况稳定下来, 巴克尔留在那里也没有什么用，于是选择带着其他受伤休养的学生, 回学校主持大局。
莫斯卡学院情况还好。
所幸格温及时赶回来, 稳定了大局, 第一军区的将士挡住了大部分邪灵，只有小部分冲到了丹宁城。
高年级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 分成小组，和丹宁城的护卫队一起消灭邪灵。
但即便如此, 还是有不少伤亡。
巴克尔看着那汇报上来的伤亡人数, 心情更加沉重。
他们学院碰到的还只是小部分邪灵，都已经这么严重，那么直面邪灵大军的第一军区, 伤亡又会有多夸张？
此时, 格温的副将也在汇报这次邪灵入侵, 军队的伤亡人数。
“……死亡人数3732人，其中驭卡师605人，7081人受伤，其中重伤2531人，此外，还有1050人失踪……”
副将艰难地念完，然后偷偷地看向格温。
这样的伤亡人数，对第一军区来说，简直是几十年来第一次。
格温沉默不语。
他刚刚从前线回来，身上满是鲜血尘土，几乎几天几夜没有合眼，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眼球上也布满了红血丝。
“兰尼岛、索罗堡和玻樽堡呢，有没有回应？”他问道。
这三个就是第一军区的三个驻军基地的名字。
副将抿着唇摇摇头。
那失踪的1050人，就是三个驻军基地的人数。
但他们都知道，邪灵大军能够冲破翡珑防线，那意味着驻军基地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副将道：“现在有不少邪灵冲了进来，要是任由他们蔓延，恐怕会更危险，将军，要不我们先把防线内的邪灵解决了，之后再想办法派小队去驻军基地查探？”
格温又沉默了片刻，最后才艰难地应道：“好。”
副将的心里也很难受。
三个驻军基地被毁，不仅意味着那一千多名军人性命不保，也意味着，第一军区努力了二十年的成果，一夕之间化为乌有。
不过格温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无谓的悲伤愤怒是没有用的。
驻军基地毁了，那就再建。
他们不是没有失败过，为了建成第一个驻军基地，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他最好的战友就是死在建立索罗堡的过程中，但如果没有他们的牺牲，也不会有后来的三大驻军基地。
副将担忧道：“将军？”
“没事。”格温回过神，“继续吧。”
他的神之卡牌因为太疲惫，已经进入他的精神体里呼呼大睡，他却甚至来不及喘口气，便要将积压的军务一件件安排下去。
副将见他的状态，忍不住道：“将军，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格温捏了捏眉心，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莫斯卡学院情况如何？”
副将道：“还好，据说巴克尔校长回来了，莫斯卡学院正在慢慢恢复正常。”
格温点了点头。
他正要说什么，外面的亲兵却进来报告：“将军，莫斯卡学院的巴克尔校长来访。”
格温愣住。
如副将所说，巴克尔刚刚回到学校，肯定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做，他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只是虽然疑惑，他还是接待了巴克尔。
两人并没有过多的寒暄，巴克尔便问道：“容我冒昧，格温上将，请问这次邪灵入侵的原因是什么？”
格温皱了皱眉。
这是第一军区的军事机密，巴克尔校长这样问出来，的确是有些僭越。
但他想到这次莫斯卡学院因连累受到了不少损失，而且这次也是他们第一军区的问题，便说道：“是翡珑防线有一段被邪灵冲击毁掉了，那一段不属于修补的区域，再加上先前巡检的时候，这一段防线没有检查出问题，于是巡逻队伍便疏忽了一些，这是我治下不严，等到防线内的邪灵消灭了，我自然会给大众一个交代。”
他这般干脆利落地认了错，但巴克尔的眉头反倒是锁得更紧了。
格温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巴克尔校长，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巴克尔没有犹豫，将先前他们猜测的可能有阴谋的事情都告诉了格温。
其实这些事情在通讯器里也能说，但事关重大，他比较担心通讯器的安全，于是干脆亲自来一趟。
格温却比他想得更远。
联系到这些年发生的种种事情，似乎有什么在渐渐串成一条线，只是还缺乏最重要的那颗珠子，只要找到那颗珠子，所有的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而那颗珠子，会是顾星眠吗？
“格温上将？格温上将？”
巴克尔的声音让他渐渐回过神。
巴克尔又将萧穹他们被魑傀困在地图里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格温上将，您见多识广，有没有办法将他们救出来呢？”
格温拧眉道：“魑傀的确很麻烦，如果魑傀还没有长成，或许还有办法将其毁掉，但已经长成的魑傀……”
他苦笑道，“说实话，我也没有把握。”
巴克尔的心再次沉到了谷底。
格温打开屏幕，看着萧穹他们的表现，又道：“他们还算是机灵，没有攻击魑傀……”
见巴克尔疑惑，格温才道：“魑傀是少数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邪灵，只是会让人迷失，唯一麻烦的是他的伴生物，不过我看他们杀得很熟练，也很小心地避开了魑傀，如果坚持下去，撑几天没有问题。”
他想了想：“你等我处理完这些军务，我和你一起回科尔城。”
巴克尔没想到绝处逢生，虽然格温说他也没把握，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他点点头：“好。”
巴克尔也要回学校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好，于是两人约好在丹宁城见，然后乘格温的军用飞行器，一起去科尔城。
等到巴克尔处理完事情，急匆匆地坐着悬浮车往约定的地点而去。
谁知车子行进到一半，忽然有人撞了上来，要不是巴克尔反应及时，神之卡牌将对方救下来，那可就麻烦了。
那人也不知道是撞伤了，还是吓傻了，趴在原地一动不动。
巴克尔只能火急火燎地下车，打算给对方先用一张治疗卡。
谁知他刚走出车门，旁边又冲出了一群人，且都是有神之卡牌的，竟是一群驭卡师。
他们理都没理巴克尔，就要去抓倒下的那人。
那人此时清醒过来，咬着牙又要爬起来逃跑。
谁知还没走，就有一张辅卡化为绳索要将他绑起来，可是下一秒，这绳索竟又被另一张辅卡给拦了下来，变回辅卡落到地上。
巴克尔这才注意到，竟然还有一群驭卡师，为首的驭卡师扎着小辫，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们将那人挡在身后，七嘴八舌地问道。
“方先生，你没事吧？”
“我们刚接到消息，对不起，来晚了……”
方锡华摇摇头：“没事，谢谢你们。”
另一边的驭卡师见他被保护起来，急了：“你们想干什么？知不知道是谁要抓他！”
“就是，制卡师家族通缉的犯人，你们也敢护着，反了天了！”
“呸！”方锡华这边的一名驭卡师恶狠狠道，“你这群为虎作伥的走狗，我看你们才是反了天了！”
“你什么意思！要不是制卡师仁慈，制作辅卡出来，你以为光靠你和你那穷酸的神之卡牌还能打邪灵了？笑话！”
“照你这么说，方先生也是制卡师，我保护他天经地义！”
“什么先生！他就是个小偷！”
两方嘴仗打得厉害。
巴克尔很快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之前制卡师论坛有一位神秘楼主，将制卡师家族私藏的星纹以极便宜的价格卖出来，后来这件事被制卡师家族知道，重金悬赏要将这位神秘楼主给抓住。
而那些学了神秘楼主星纹的制卡师学徒和独立制卡师们，也偷偷成立了组织，要保护这位神秘楼主。
方锡华就是这个组织的领头人之一。
制卡师家族找不到神秘楼主，便将这个组织也当成了打击对象之一，只要抓到他，也能领一大笔赏金。
那一队要抓方锡华的驭卡师就是为了赏金来抓他的，而另一队则是感激方锡华他们，所以主动来保护他的。
“我呸你们这群傻逼走狗！方先生制作的辅卡都是用最便宜的价格卖给我们，他偷了什么？反倒是制卡师家族，这么多年，我们驭卡师保护圣罗维斯大陆，他们却靠着价格高昂的辅卡，赚得盆满钵满，”
“就是！要不是他们太过分，那位神秘楼主也不会看不过眼，将星纹发布出来，他是英雄！”
……
旁边的居民也听明白了双方的嘴仗，远的不说，就拿刚刚发生的这起灾难，要不是因为那些便宜辅卡，他们伤亡只会更加惨重。
大家心里都有杆秤，是谁这么多年一直在保护他们。
当即想也不想就站在了方锡华这边。
老百姓们打不过驭卡师，便在骂声上声援方锡华他们。
比起整日忙着训练的驭卡师们，混迹市井的老百姓们骂得更狠更难听，不止骂，只要他们开口，就大声嘘他们，直到把他们逼得不敢说话为止。
那队要抓人的驭卡师还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但骂又骂不过，想出手吧，旁边的护卫队已经赶了过来，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只要他们敢动一下手，就把他们直接逮进监狱去。
他们只能悻悻道：“你们也就能嚣张这么一会，一会制卡师家族的卫队来了，你们还是逃不掉！”
制卡师家族的卫队是他们自己养的驭卡师队伍，神之卡牌等级高就不说了，而且那么多钱砸下去，又是各种高级辅卡，再加上背后的制卡师家族撑腰，实在是很难对付。
方锡华这边的几名驭卡师都变了脸色。
对方并不跟他们打，只是堵着他们，摆明了就是狐假虎威，要让制卡师家族的卫队来对付他们。
巴克尔皱起眉头。
学院和军队都和驭卡师家族有联系，但不妨碍他一直很讨厌这群贪婪又跋扈的制卡师，只不过以他的身份，要是出面帮了方锡华，指不定后面会有不少麻烦。
他悄悄地退出人群，打算打通讯器给格温上将说一声，然后乔装去救人。
谁知他刚拿出通讯器，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格温上将来了，相比于他，格温上将的知名度就高多了，几乎是一露面就被人认了出来。
巴克尔有些焦急，以为是格温看他久久没有来，来找他，才撞见这种事情。
格温神情平静地听他们两方说了事情经过，才道：“方先生是我的朋友，我要请他去第一军区，你们也要拦着吗？”
那一队驭卡师怔住了，露出为难的神情，说道：“格温上将，这可是制卡师家族的犯人，这……不好吧？”
格温还没说话，丹宁城的百姓先看不过眼了：“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威胁格温上将吗？！”
那队人却仿佛听不懂话一般，还在阴阳怪气地说着什么，直接和老百姓骂了起来，然后又被词汇丰富的丹宁城老百名骂得抬不起头。
正当那队人不知道该如何辩解的时候，制卡师家族的卫队来了，他们顿时如释重负般，迎了过去，谄媚地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知他们。
卫队里为首的驭卡师神情高傲，从头到脚没有一样东西不贵重。
相比之下，格温反倒是朴素多了。
他看到格温后，有些惊愕又有些犯难，他虽然向来自负，但又不是傻子，对面可是第一军区的将军，他就算背靠制卡师家族，面对格温时，胆气首先就下了三分。
格温淡淡道：“就是阁下要带走我的朋友吗？”
那名驭卡师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格温上将，此事恐怕有误会，这位方先生是我们制卡师家族的犯人，您看……”
其实他这话并没有什么毛病，但奈何前方已经有“猪队友”先阴阳怪气了一波，早就挑起了所有人对他们的愤怒，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大喊一声：“我艹你八辈祖宗！你的神之卡牌是倒了八辈子霉被你给抽到了！以后万一回卡池，都要因为你这种傻逼驭卡师低人一等！”
那名驭卡师自从进入制卡师家族的卫队后，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骂过，当即涨红了脸，下意识就抽出了辅卡：“谁特么……”
可他话还没骂完，下一秒就被格温迅速制伏了。
这太突然了，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和他一起的护卫们倒是有几个反应过来了，但他们养尊处优的，哪比得上格温的亲卫，各个都是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瞬间也都被抓了起来。
那名驭卡师呆住了：“格温上将，您这是干什么？！”
格温还没说话，人群中又有人说道：“大家伙都看着了啊！是他先抽出辅卡要对付格温上将的！格温上将只是反击而已！”
人群里愣了一下，随即很多人便道。
“没错没错，是他先拿的辅卡，我都看着的！”
“一个制卡师家族的护卫就敢这么嚣张，攻击功勋累累的上将，我看你们才是反了天！”
“狗这么凶，还不是因为他背后的主子……”
因为人已经被抓住了，强忍愤怒的居民们立刻将手里的菜叶子和烂鸡蛋往他们身上扔，原本还想把先前那队要抓方锡华的驭卡师也狠揍一遍，哪想到他们见势不妙，竟然趁乱溜掉了。
格温将他交给一名亲卫，随后走到巴克尔面前：“不好意思，巴克尔校长，我恐怕还得回一趟军区，你要和我一起吗？”
巴克尔还有些浑浑噩噩，事情怎么就一步步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了呢？
不过听到格温的话，他还是迷迷糊糊跟他一起走上飞行器。
坐到飞行器里，他的脑子总算渐渐转过弯来了。
他都知道，不要和制卡师家族交恶，格温为什么会不明白？而且他这么稳重的人，怎么会没搞清发生了什么，就这样贸贸然走出来。
再说，格温明明可以来学校接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跑到丹宁城呢？
看来就是为了这出戏。
他狐疑地看着对面的格温和方锡华：“这是你们联手做的戏？”
方锡华面露歉意：“抱歉，巴克尔校长，让你受惊了。”
根据方锡华所说，他们这些制卡师学徒和独立制卡师成立了一个组织，一方面保护那位神秘楼主的信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发扬他的意志，互帮互助，不和制卡师家族同流合污，高价卖辅卡。
他们虽然是制卡师，却也想为保护圣罗维斯大陆奉献一份力量。
巴克尔听到这里，肃然起敬。
只不过在制卡师家族的金钱攻势下，组织内部混入了内奸，他们又腐化了一些意志不坚定的制卡师，拿到了组织一部分名单，并且开始大肆抓捕他们。
他们这个组织虽然也有驭卡师，但到底比不上被制卡师家族花大价钱养起来的驭卡师们，而且制卡师家族在圣罗维斯大陆扎根多年，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又岂是他们这个新生小组织可以对抗的。
正因如此，他们才孤注一掷，选择和军队合作。
没想到格温上将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甚至还主动提出来要和他们演这一场戏。
巴克尔怔住了：“等等，所以之前那队来抓人的，也是演戏的？”
格温点点头：“是我手下的兵。”
他话音落下，一个扎着小辫的驭卡师，吊儿郎当地走了出来：“巴克尔校长，演技不好，见笑了！”
格温：“奥古斯特，严肃点。”
“是！将军！”
巴克尔：“……”
说真的，就他之前这个气质，要不是格温说，他根本想不到这特么是第一军区的上校。
巴克尔长出了一口气，看向飞行器外的天空。
圣罗维斯大陆的天似乎要变了啊。
–
就在巴克尔和格温他们赶过来的时候，萧穹他们还陷在魑傀控制的地图里束手无策。
他们尝试了很多办法，却都走不出去，想用神之卡牌也没用，甚至菇菇的孢子也被迷惑，一直在地图里打转。
如果说在灰雾里，顾星眠还可以靠感知带领他们走出去，但魑傀不一样，他没有攻击性，也没有控制他们的思维，但是不管是满地的鲜红，还是山石变化形成的错误标的物，他是用自然的力量在阻止他们。
他看似温和，实则比其他邪灵还要可怕。
在这种环境里，他们精神绷紧，要随时防备跳出来的伴生物，却又走不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体力和精神力在一点点耗尽。
这简直就是在折磨中，让他们慢性死亡。
但顾星眠知道，这不是他们的错，他是因为在萧穹的精神体里，才没有被影响，如果和他们一样一直在这种环境中走，他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顾星眠的分析，犹如醍醐灌顶，原本还焦躁不安的几人，背后都渗出了冷汗。
莫野原本就精神紧绷，又被这样一惊，原本就绷到了极致的神经仿佛瞬间断掉了，不禁恍惚了一瞬。
虽然他很快就意识到不好，反应过来，但就是这一瞬，一条红色血管迅速从地上弹出来，朝着他攻击而去。
莫野连忙反应过来，慌忙反击，可惜因为太过慌乱，虽然将这截血管给消灭了，但他的攻击却不小心伤到了地面的魑傀。
众人骤然一惊。
他们之前也尝试过，刺伤了一点点魑傀，然后差点被从天而降的大石头砸死，好在躲得快，而且当时那片地还没有被魑傀覆盖。
有了这教训，他们之后才一路都小心翼翼。
但现在……
几乎是瞬间，他们脚下开始地动山摇，一条长长的裂缝朝他们脚下延伸。
卡洛斯立刻反应过来，召唤出狮鹫，一翻身跳了上去，随后去拉旁边的路易莎。
莫野和伯克也反应过来，去拉扶风凛、萧穹和宋南亭。
但那裂缝的速度太快了，首当其冲的就是宋南亭，她此刻也顾不上会不会弄伤魑傀了，掌心辅卡化为利刃，狠狠地扎在地上，阻止了下滑的趋势。
萧穹的钢丝绳也及时出手，捆住她的腰，将她往上拉。
然而雪上加霜的是，原本安静地覆盖在地面的魑傀突然就跟疯了一般，朝他们攻击过来。
伯克原本和萧穹一起在救宋南亭，雪鸮飞得低了一点，结果被魑傀一股脑卷住，往裂缝下方拖去。
而在裂缝中，也伸出无数魑傀，和萧穹拔河一般，势要将宋南亭拖下去。
宋南亭不是那种要等着别人来救的，她回身攻击那些魑傀，并配合着萧穹往上爬。
萧穹掌心辅卡几乎用出了残影，仿佛丝毫不考虑精神力的耗费，居然将捆住雪鸮的魑傀都杀了个干净。
可就在他要将宋南亭拉出深渊的时候，原本裂开的地缝，竟又开始缓缓合拢。
宋南亭几乎就瞬间判断出了现在的情况，再这样下去，她不仅无法得救还会拖累萧穹。
“放手！”她抬头。
在所有人惊惶的目光中，她咬牙割断了钢丝绳，朝着深渊落了下去。
“南亭！”
与此同时，萧穹听见了精神体里顾星眠的声音：【跳下去！】
他二话不说，在地缝合拢前，纵身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