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林泽：“没有，我又不是小孩。”
沈夕然说：“大人去的也很多吧，毕竟那里水蓝的灯光落在脚下就像漫步在海底，不仅好看，还能增长海洋知识。”
林泽不以为意：“看手机视频也能涨知识。”
“那可不一样，”沈夕然托起下巴，“哥，我们去水族馆怎么样？”
林泽：“不感兴趣。”
沈夕然不说话，单是眼巴巴地盯着大哥。
“好不好嘛。”
明明说出来的话软绵绵的，毫无震慑力，林泽偏偏就招架不住，败下阵来。
挫败地低下头，林泽认命地说：“好。”
沈夕然展颜一笑，勾起他的小拇指，又用大拇指盖了个章。
“说好了，我去买票。”
林泽看着他的笑脸，眯了眯眼：“你是不是在套路我？”
沈夕然装蒜：“说什么呢，怎么会，我是那种人吗！”
林泽： (→_→)
目睹了一切的三位哥哥小声交流。
柳斯淇不服：“同样是撒娇，怎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那么大。”
路珂叹服：“小伙子有两幅面孔呢。”
安跃佩服：“夕然团霸人设不倒。”
*
于是，难得的休息日，FOURST五人兵分两路，背上书包，装满零食，快乐地出门去。
林泽来到了他心中小孩子才会来的地方——水族馆。
“这些企鹅都不动。”
沈夕然透过玻璃窗望向那些黑白相间的小动物，语气隐隐透露出失望。
“大概在睡午觉吧。”林泽抬手看了眼手表，还有十分钟就到下午三点了。“海豚杂耍要开始了，我们快走。”
听了大哥的话，沈夕然抖开买票时送的简易地图，努力寻找海豚馆的字眼。
嗯……嗯……找……找不到啊……
沈夕然的脸皱成包子之前，另一只手从上方拿起了地图，旋转九十度。
“这才是北。”
出来一趟，林泽对老幺的路痴程度有了新的认识。
沈夕然倍感困惑：“是吗，不是说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吗？”
林泽无奈地收起地图：“算了，你跟着我走吧。看着墙上的指示箭头应该就能找到了。”
沈夕然双手合十：“哥，你好厉害呀。”
林泽拉起他的手腕：“别贫嘴了，先赶路。”
表演倒是在最后一刻赶上了。
“果然没有位子了啊。”
何止是座无虚席，连外围都已经站上了两圈人。驯兽师正在活跃气氛，把海豚描述成一个爱撒娇的小孩子，巧妙地用语言将海豚的拍鳍包装成在和观众的互动。
沈夕然嘴上不断说着“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硬着头皮挤出了一个位置，饶是如此也只能勉强看到表演台。
林泽看他苦不堪言的模样，说：“如果看着不舒服的话，我们就走吧。”
“但是我第一次跟哥来水族馆……不想带着遗憾回去。”沈夕然可怜巴巴地说。
林泽心里想着只是顶球而已有什么好看的，然而他的身子依旧和沈夕然挤在了一处，站在视野极差的角落，伸长了脖子，看那“无聊的表演”。
好在他们俩的个子够高，视力也不错。
位置不好丝毫不能撼动沈夕然的好心情，他和那些小朋友们一起为海豚加油。
“海豚真可爱呀！”
沈夕然大笑着看向林泽。
林泽的眼睛里盛着他灿烂的笑容，好半晌，才回应道：“还行吧。”
心里想着，果然还是小孩子。
一场表演看完，沈夕然的手都拍红了，他意犹未尽地说：“我们去看美人鱼！”
“别这么期待，小心失望。”林泽不放心的泼冷水。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第一次来水族馆的缘故，沈夕然总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期待，海洋知识出乎意料的匮乏。
不过也正常，人的精力有限，沈夕然走的是艺术生路线，文化知识自然差一些。
“人鲨共舞”是在馆内表演，巨大的水箱里各式鱼儿游弋其中，一名穿着潜水服的工作人员悄然划入，柔软起伏的身体在水中好似徜徉的鱼儿。
站在箱外的解说员认真详细的为游客介绍每一种鱼类，“我们工作人员正在喂食的这条鱼叫做……”
沈夕然僵硬地、缓缓地扭头看向林泽，确认般的问道：“这就是‘美人鱼’？”表情可以用悲壮来形容。
林泽反问：“你以为呢？”
沈夕然感觉受到了欺骗：“我以为至少是穿着鱼尾的漂亮姐姐。”
宣传视频上放的明明就像海的儿女，工作人员甚至戴了红色假发呢，怎么现实中变成了穿着潜水服的男性工作人员？！
“营销手段罢了。”
林泽偏偏头，试图安慰他。
“没有人规定美人鱼只能是雌性，下次让路珂潜水给你看好了。”反正都是红头发，路珂好像考过潜水执照。
沈夕然：“……大可不必。”
救命，有画面了。
小美人鱼曼妙的身姿配上二哥的脸，简直不忍直视。
*
“阿嚏！”
昏暗的电影院里，路珂一个大喷嚏，打得柳斯淇和安跃同时看向他。
柳斯淇：“请素质观影。”
安跃：“你不会感冒了吧？”
路珂摸摸鼻子：“一定是大哥和小弟在思念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柳斯淇、安跃：“……”
看电影，看电影，谁再关心路珂谁是狗！
第 17 章
林泽抖开游园指南，对了对时间，说：“表演是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去喂海豹吧。”他点在指南的一角上，“这个是货真价实的活动了。”
沈夕然耸拉着嘴角，忧伤地碎碎念：“我的活动难道是虚假的吗？”
林泽瞄了他一眼：“你是十八岁的大朋友了，不是八岁的小朋友。”
沈夕然一把抓起林泽的手，泫然欲泣：“哥你不喜欢我了吗，我不是你的小甜心了吗，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弟弟？”
林泽飞快地抽出手：“你少跟着柳斯淇看肥皂剧。”他的胳膊上争先恐后地冒出了鸡皮疙瘩。
沈夕然一扫面上的忧伤，惊讶地问道：“我们都是戴着耳机偷偷看的，哥怎么知道？”
林泽：“你们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路珂喜欢看热血动漫，柳斯淇爱追狗血电视剧，安跃闲暇时会读点鸡汤学的书。
沈夕然听了嘴巴一咧，伸手戳他的腰窝：“哎哟，我就知道哥嘴硬心软，很关心我们嘛~”
林泽被他一个跌宕起伏的“嘛~”字雷的外焦里嫩，大步走向投食区，买了一小桶鲜鱼，试图和沈夕然保持安全距离。
沈夕然抿嘴笑着跟在后面，逗哥哥真好玩。
水族馆的海豹们早就习惯了人类的气息，懒懒地趴在人造焦岩上，圆鼓鼓的脑袋搭在鳍脚上。
喂食的时候，林泽淋漓尽致地发挥里“快、准、狠”的三字真经，嗖嗖地就投到了海豹的嘴里，连围观的游客都叹为观止。
沈夕然自己喂了两下，就让给林泽了。
他无事可做，索性浏览旁边的生物介绍，看了半天，沈夕然不禁发出感慨：“它们还是小时候可爱，毛茸茸的像小雪团子。”
林泽放下水桶，脱下了橡胶手套，目光悠悠地掠过吃饱喝足的成年海豹们。
“幼崽长毛是为了御寒，不是为了迎合人类的审美。”林泽垂下纤长的睫毛，“可爱在残酷的大自然面前不值一提。”
沈夕然：“……”
突如其来的人间真实。
林泽轻咳一声：“走吧，最后两个项目。”
他把空水桶还给工作人员，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沈夕然傻愣愣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追上去。
“哥，等等我。”
林泽步伐不减，就是压了压帽檐，余光扫过匆匆追来的身影。
水族馆很大，他们来的又太迟，直到闭馆只游览了一半。
依依不舍地站在出口，沈夕然意犹未尽地说：“下次再来。”
林泽不置可否。
另一边，路珂三人同样玩得很尽兴。
他们看完电影时间尚早，转身就投入到了游戏厅——抓娃娃。
“左，右，再下一点，按！”
柳斯淇口头遥控，路珂实际操作，配合完美地……抓了个寂寞。
路珂眼睁睁看着玩偶距离出口就那么一咪咪的距离落了下来，不甘心地继续投币：“就差一点，我能行。”
安跃幽幽吐槽：“就差‘亿点’，我们身无分文。”
柳斯淇自我催眠：“机器，一定是机器的问题。”
“对，”路珂迅速振作起来，“我们换台机器，问题是……”
“你有钱吗？”
“游戏币没了。”
俩人同时开口，又一同叹气。
贫穷限制了他们的发挥。
柳斯淇望眼欲穿地盯着娃娃机：“你说我们出道多久以后能拿到工资啊。”
安跃说：“我和泽哥讨论过，按我们的实力，不出意外半年就能结算了。”
他们的合约是训练等成本费用艺人与公司五五分担，公司代为垫付，等花销扣完了再发放工资。
听说有的小团体，出道五年才拿到了第一笔工资。年初爆出的“焦糖饼干”与公司经济纠纷也是源于此，他们已经算大势男团了，一年到手居然才十万多块钱，团员集体状告经纪公司阴阳合同克扣工资，粉丝们闻知哗然，一场大戏浩浩荡荡演了几个月，最后以经纪公司败诉落幕。
然而“焦糖饼干”原本的大好趋势也没了，逐渐查无此团。
路珂：“半年啊。”
俩人继续叹气。
好半晌，柳斯淇霍地抬起头，朝路珂挤眉弄眼。
“你说我们这么帅气，会不会有年轻有为的beautiful young lady来当黑骑士，为我们抓娃娃啊。”
路珂仗着身高优势，伸着脖子扫视了周围一圈。
“我感觉有点困难。”
游戏厅里的顾客，小则六七岁，大则十二三岁，都忙着“嘟嘟嘟”的对打，完全没有发现三位未来的大明星正陷入苦恼之中。
有一位服务员倒是发现了，她体贴地上前询问：“需要换币吗，前台有自动换币机，可以支付宝交易。”
柳斯淇一手指向跟前的游戏机：“它故障了，怎么都夹不了娃娃。”
“是吗？”
服务员一听，立刻在兜里掏出三枚游戏币投进去，试着操纵了一下腰杆，而后路珂十次都没夹起来的那个娃娃准确地落到了出口。
路珂张大了嘴巴，用力拍打柳斯淇。
柳斯淇同样震惊：“我们一直抓不到。”
服务员笑笑：“多练练就会了。”
安跃的视线落到她手中的娃娃上，充满暗示性地问：“那这个……”
服务员怔了一下，随即做出一个“我懂”的表情：“你放心。”
柳斯淇和路珂面上一喜。
服务员小声说：“我帮你摆的好夹一点。”
柳斯淇和路珂恨不得伸出尔康手：“……不。”
来不及了，服务员钥匙一扭，玻璃门一开，玩偶就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好了，”服务员亲切地问，“你们要换币吗？”
柳斯淇和路珂对视一眼。
柳斯淇小声问：“十块钱能换吗？”
服务员：“当然可以，你稍等一下我去帮你换。”
柳斯淇和路珂遥望服务员的背影，默默无言。
安跃倍感丢人地捂住了脸。
静默的三秒过后，路珂拿起了手机，柳斯淇也拿起了手机。
路珂发给林泽，柳斯淇发给沈夕然，对象不同，内容却是惊人的一致。
——我亲哥/弟啊，求借二十块钱，没钱打车回家了T﹏T
沈夕然第一个回复：二十块钱够吗，给你五十，早点回来，注意安全[红包]
柳斯淇抱着手机屏幕猛亲：“从今天起小然就是我最爱的弟弟了。”
不多时，林泽也回复路珂了，他干净利落地转了二块钱，并附上三字真言：坐公交。
路珂：……
所以，爱会消失吗QAQ
第 18 章
安跃：“你们怎么不问我借钱。”
“跟你借钱还得学狗叫，”柳斯淇打开皮夹子抽出十块钱，“我又不傻。”
安跃看着柳斯淇皮夹里的红色钞票，纳闷道：“你不有钱吗？”
路珂剥下手机壳，从手机壳里拿出一张五十：“我也有钱。”
安跃无语：“那你们还借钱。”
柳斯淇啧啧：“我这是在考验我们的兄弟情。”
路珂叹息：“谁知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安跃翻了个白眼，他们就是闲的蛋疼，非得骚扰一下另外两位队友。
不过确实，同吃同住了那么久，突然分开来真有点不习惯，安跃半小时之前还收到了沈夕然发来的水族馆照片。
他有点后悔：“我们应该白天去水族馆，晚上看电影的。”
五个人一起行动多好，热热闹闹。
路珂中肯地说：“泽哥得烦死。”
安跃想想也是，以那哥的性子，恨不得一个人在工作室宅一天。
他便不提这茬了。
等服务员换好币，柳斯淇和路珂火速重投战场，然后迅速输掉了十块钱。
“唔……”
路珂一番天人交战，转身走向前台。
“老板再兑二十块钱！”
一刻钟后，柳斯淇抱着怀里的小黄鸭玩偶，恍恍惚惚地挤在晚高峰的地铁上。
十块钱是不可能停的。
多换了二十块钱的币，结果第一下就抓到了求而不得的玩偶，望着余下的游戏币，信心爆棚的路珂提议换安跃来抓，结局是一眼望到底的。
最后他们斥一百二十块巨资，收获了三只小黄鸭。
回到宿舍，天都黑了，林泽和沈夕然早就吃完了晚饭，正在一起洗碗。
听到开门声，沈夕然立刻放下洗洁精，擦了擦手，出来迎接。
“这么晚回来，去哪玩了？”
差点被挤扁的柳斯淇，木然地把怀里变形的小黄鸭塞到沈夕然怀里：“我最爱的弟弟，送你的。”
沈夕然：？？？
安跃说：“收着吧，算是你的利息。”
好孩子沈夕然自动忽略玩偶粗制滥造的做工，欣喜地说：“好啊，谢谢。”
这时，洗完剩下碗筷的林泽施施然走出来。
路珂立刻把他的玩偶递上去：“哥，献给你的。”
林泽没接，眼睛里满是嫌弃：“真丑。”
路珂手指一僵，小黄鸭尴尬地停在了半空。
沈夕然见状，用空出的右手接了过去，两个玩偶一起搂在怀里。
“我觉得挺可爱的，不如都给我吧。”
路珂冷却的心重新燃起了热情：“OH,My dear brother，有你真好……”
“好”字尚未说完，方才不为所动的林泽揪起小黄鸭就塞了回去。
“他们就是一时兴起，抓个好玩，抓到了又不想要了，所以才送你。”
心思被戳穿的柳斯淇，眼神飘忽地说：“才、才没有呢。”
路珂狡辩说：“我房间有地方可以放。”
“纠正一下，”安跃说，“不是‘我’房间，是我们的房间。”
沈夕然爱莫能助了。
最后，一个房间一只小黄鸭，多出来的那个放到了客厅的布艺沙发上。
林泽坐到沙发上，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爆米花好吃吗？”
看电影自然要配爆米花。
路珂舔了舔上唇，肚子咕咕叫：“他们家有一款焦糖味的爆米花，我闻着挺香的。”
闻着挺香？那就是没吃。林泽颇为意外地看着路珂，他竟然忍住了，看来管理身材不是说说而已，路珂是真的下了狠心。
柳斯淇捂住肚子干嚎：“哥，你们晚饭有剩吗？”
他们零花钱都拿去看电影抓娃娃，饭还没吃呢。
沈夕然打开冰箱问：“鸡胸肉成吗？”
一听“鸡胸肉”三个字，路珂和柳斯淇更蔫了，安跃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