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All微妙的感觉到，这可能不是请求。
是命令。
“稍等。”All屑深呼一口气，“我说服一下自己的尊严。”
半分钟后，他重新面对池曜希，扯出要吃小孩的微笑，用最娇俏的语气唱，“So honey……”
“呕！”
刚起了个头，旁边几位兄弟吐了一地。
池曜希默默挪开眼神，虽然没有说话，但是All屑从他眼睛里看出嫌弃。
——如果这就是rapper，池曜希决定封死这条路。
“够了！日天你上！”All屑放弃挣扎。
几轮教学下来，猎甚至想跪在地上大喊：我不做rap了！
All屑比他的症状更严重，已经不想做人了。
他俩确实信誓旦旦的保证过，就算是一条狗，也能让它‘汪汪汪’唱Trap。
但是吧！
池曜希的旋律感还不如狗呢！
没听过如此离谱、让人无所适从的rap。
偏偏池曜希本人，完全没有‘知难而退’的打算，反而爆发出不屈不挠的魄力。
仿佛用行动证明：今天我跟rap必须死一个。
我已经死过了，rap要么屈服，要么从了我。
池曜希学习主打一个‘尊师重道’，雨露均沾，轮流向两位导师提问，谁也不冷落。
偶尔发现他俩面露难色，还会拿着自己的歌词稿，请教Lolo·9和Richest。
可怜Richest缩头躲在人堆里，也没有躲过池曜希劈下的天劫。
整整磨了一个小时，四位顶级rapper通过更多自愿加抠抠君羊，衣无尔尔七五二八一自我牺牲的方式，终于帮助池曜希克服最基本的毛病。
——至少他rap歌词里的四句，听起来不像战争宣言了。
“曜哥，你牛！”猎搭住池曜希的肩膀，朝他竖起大拇指，“我这辈子没佩服过几个人，你，独一份儿！”
All屑握住他的手，十分卑微，“曜哥，我只有一个请求，公演的时候不要选我的rap组好吗？”
假如池曜希进入他所在的rap组，All屑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多么阴暗的小男孩。
“嗯。”池曜希大概意识到，自己的rap水平，属于天灾级别。
但是——
池曜希可不是因为‘没天赋’，就选择退缩的男人。
相反。
天赋越低，越能刺激他血脉中的斗志。
“只要不选你就行？”池曜希眼底的光明明灭灭，冒出危险的想法，“选你对手组呢？”
《Shine Star》每年赛制是固定的，第一次公演会将相同类型的表演，两两分成小组进行同台PK。
All屑如果选rap组，他的对手肯定也是rap组。
“当然没问题！但是曜哥你要选吗？”All屑瘪瘪嘴，含蓄地提醒，“我是个正经rapper，不想赢得那么脏。”
以池曜希的rap水平，去rap组的结果显而易见，四舍五入约等于送All屑躺赢一局啊。
“嗯。”池曜希表情淡淡，没有动怒的迹象。
打打杀杀那么多年，又不是第一次被人瞧不起了。
当初咒他战败的那伙人，早已经尸骨无存，坟头草都长不起来。
“打赌吗？”池曜希打定主意，随口提了句，“假如我输给你，你可以向我提任何要求。”
“呦呵？你认真的？”
“当然。”
All屑想破头也想不通，池曜希水平那么烂，为啥一点逼数都没有，竟然敢挑战rap界元老、而且自带粉丝的自己。
但是简单的两句话，他的胜负欲已经被勾起来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
“赌！”All屑一口答应下来，右手握成拳锤锤胸口，“如果我输了，这个主题曲你跳多少遍，我跳多少遍！老子开全国巡演跳！”
围观群众震惊：“赌这么大？”
地下rapper开巡演跳男团主题曲，卖萌眨眼装可爱，好缺德好想看！
Lolo·9痛苦地捂住脸。
怂恿池曜希选rap组，意味着：身为《SS》唯一rap导师的Lolo·9，一公也必须面对这位祖宗。
“求求了，放过我吧！”Lolo·9痛苦地求饶。比起教池曜希，他宁愿改名萝莉九。
池曜希不为所动，重新拿起手里的歌词稿，“L导师，请问……”
“我下课了，再见！”
捱过这辈子最漫长的两个小时，Lolo·9跑出F班教室，感觉自己身体和心灵受到不同程度的创伤。
教室外，贺以冬结束A班的舞蹈课，提前过来进行交接。
Lolo·9走过他身边，沉重地拍了下贺以冬的肩膀。
“？”贺以冬诧异地看向Lolo·9。
身为爱豆，他一直处在rapper的鄙视链中，曾经被出歌diss过，所以没想跟L神搞好同事关系。
结果一节课的功夫，Lolo·9竟然主动向他示好了。
“L导师，你经历了什么？”贺以冬好奇地问，
“贺导师，我为之前的不成熟向你道歉。”Lolo·9眼中满含真挚，“咱俩换换吧，你不是Ace吗？以后我教舞蹈，你教rap。”
贺以冬朝F班教室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的练习生，都在探者脑袋偷偷吃瓜。
唯独池曜希容色清冷，端端坐在后排的位置上，不厌其烦练习仅有的四句rap词。
游离于世俗之外，一切纷纷扰扰与他无关。
假如Lolo·9没有向池曜希投去畏惧的眼神，贺以冬真会相信他人畜无害。
这位大佬初舞台的剑，和那枚后来八个壮汉抠都抠不下来的纽扣，贺以冬还记得清清楚楚。
贺以冬收回眼神，“我教rap倒是没有问题，但是……”
他曲起左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扣在一起，举到胸口比了个大大的心，同时用营业声线甜甜地说，“我爱你们~啾咪~”
他保持这个姿势，朝Lolo·9眨了下眼，“你学一下，未来的舞蹈导师。”
“……”Lolo·9愤怒地朝他比了个中指，头也不回的跑开。
“哈哈哈哈！顶级拉扯！”
“贺导师是天然黑吗？”
“你才发现？忘记初舞台那句‘淘汰以后可以尽情休息’了吗？”
贺以冬走进F班教室，提高声调说，“大家都过来一下。”
池曜希听见声音，放下手中的歌词稿走过去。
“池曜希，你过来。”贺以冬把池曜希叫到最前面，让他面对所有练习生。
“我和夙导师同样教舞蹈，但是各有偏重。她主要负责技巧，我主要教大家跳舞的框架，也就是怎么跳起来好看。”
贺以冬摊开手掌，自上到下展示池曜希，“跳男团舞，个子太高容易显得笨重，太矮在镜头前可能吃动作。最好像池曜希这样，身高合适，体形偏瘦，手长脚长，跳起来肯定好看。”
池曜希假装自己是人形模特，配合贺以冬展示，内心默默吐槽：导师，你这就有点外貌歧视了。
没关系。
池曜希会用事实回击偏见的。
他示范了一个连贯的动作，朝池曜希递过去一个充满期待的眼神，“来，你跳一遍。”
“好。”池曜希虽然只看了一遍，但是他记忆力出奇的好，完全重现贺以冬的动作。
问题在于……
重现是重现了。
假如贺以冬的原版是一秒钟60帧，纵享丝滑。
池曜希就是两秒钟一帧的定格动画，动作之间没有任何连贯性，像个刚长出手脚的木偶。
用实力证明：有的人就算长得再怎么适合男团舞，不行就是不行。
贺以冬突兀地安静了几秒，面对剩余的练习生，假装失忆，“好的，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过，这节课重新开始。”
“等等，贺导师，我可以学。”池曜希祭出自己最大的杀手锏：好学。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你别当真。”贺以冬干笑两声，重新看向池曜希，终于明白Lolo·9离开之前，为什么要拍自己肩膀。
现在摆在面前的难题是：如何在两个小时之内，把PPT做出电影的帧数。
贺以冬冷静地想：算了吧，不可能的。
世界毁灭比较容易。
“其实我的定位不是舞担。”贺以冬假笑，“我教你们Vocal吧。”
短短几分钟，贺以冬心态经历‘质疑Lolo·9’、‘理解Lolo·9’、‘成为Lolo·9’三个阶段。
“导师。”池曜希神情自若，幽幽与他对视，“你以为换成Vocal，我就会了吗？”
贺以冬：……
作者有话说：
@池曜希的养成日记（6人关注）：
今日物料，希崽rap纯享版！
……众筹一双没听过这段rap 的耳朵
11 ☪ 导师课
◎现在跑还来得及。◎
池曜希攻克主题曲的思路非常简单：学。
《Dream pick》分为唱、跳、rap三分部分，池曜希每个部分都不擅长。
但是问题不大。
他不擅长的东西太多太多，都是一点点慢慢学习起来的。
仔细想想，他好像在任何方面，都没有天赋，包括成为一名君王。血脉赋予的，只是表面身份。是池曜希通过后期不断学习，让自己配得上这个身份。
现在换了个新环境，无非就是从头开始。
池曜希乐于学习，无论起点多么底。
奈何他现在的起点，已经不能称之为‘起点’，而是东非大裂谷。
池曜希求学的态度越诚恳，身段越谦恭，负责教他的导师就越痛苦。
——是我的教法有问题吗？
——还是我这个人有问题？
没办法，池曜希气场太强大，导师们很难质疑他有问题。
经过长达两个小时的现实冲击，贺以冬依然没想明白：
为什么一个人能够在每个动作都标准的同时，跳得那么扭曲！！！
“贺导师，我这样跳对吗？”
“对……吧。”贺以冬的回答，充满不确定。
教到最后，贺以冬每次面对池曜希审视的目光，总觉得，其实不会跳舞的人是自己！
跳舞就应该像池曜希那样，充满气势，动作到位就够了，什么卡点节拍不重要！！！
“贺导师。”池曜希停下动作，直勾勾与贺以冬对视，“我跳得对吗？”
贺以冬：“至少，动作是对的。”
[视线游移.gif]
贺以冬没有说假话，池曜希的动作真的非常标准。
模仿是人类最基本的天性，池曜希早年学过武术，身体该硬的硬该软的软，先天条件很适合跳舞。
《Dream pick》舞蹈动作简单，姿势摆得一模一样，对池曜希而言不算什么难事。
但是，舞蹈动作与动作之间的律动和衔接，简直一塌糊涂。
其他选手跳《Dream pick》，会让观众感觉到元气和可爱。
换成池曜希——
看，我这套军体拳打得怎么样？
第二节导师教学课结束，贺以冬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F班，迎面遇上笑盈盈走出B班教室的夙丹雪。
“夙导师。”出于同事情谊，贺以冬真诚地建议，“我劝你最后再去F班。”
“啊？”夙丹雪冒出大大的问号，“为什么？”
贺以冬长叹一口气，“我担心，经过F班某位学员的洗礼之后，你可能会重新定义‘舞蹈’这项艺术。”
夙丹雪：？？？
.
上午的教学课结束，中间留了一个小时吃饭时间，练习生们可以自行前往综合楼（录制初舞台的楼）吃午饭。
导师课通常是练习强度最大的一天，就算是划水人数最多的F班，也结结实实训练了四个小时。
林祺累得双腿发软，从包里翻出两条新毛巾，其中一条挂在自己脖子上，另外一条甩给面壁跳舞的池曜希。
“曜希弟弟，一起去吃午饭哈！”
林祺参加过五届选秀，多少有点唱跳基础，主题曲对他而言不算太难学。
两节课下来，Rap基本学会，跳舞也有框架。他的目标不在冲A班，整体压力没有那么大。
池曜希头也不回，精准接住从身后甩过来的毛巾，“我不饿。”
“哪能不饿呢？我见你一直在跳，都没停过。”林祺凑到他跟前，又想起什么，“你早上也没吃饭对吧？我在食堂没看到你登记体重。”
“嗯，我真的不饿。”
一日三餐太奢侈了，池曜希经常一天或者两天，才吃一顿饭。
——主要因为战场上的饭太难吃了，人嫌狗弃的。
“你还在发育期，不吃早饭怎么行？别仗着年轻糟蹋身体！”林祺拽住池曜希的胳膊，打算强行把他拖走。
然而，即使他使出吃奶的劲儿，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池曜希依旧纹丝不动。
这小孩……
力气真大，吃激素长大的？
“祺哥。”池曜希总算停下跳舞，无奈又坚定地看向林祺，低低告诉他，“我学得太慢了。”
正如开战以后，没有胜利就不能收兵一样的道理。
学会主题曲之前，池曜希不打算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机会。
只要跳不死，就往死里跳！
“你啊……行吧。”林祺万万没想到，看似是个美丽废物的曜希弟弟，私底下竟然是个卷王！
外面那些预测他每期嘤嘤嘤四次，舞台翻车，靠吸血上位的缺德网友们，恐怕要被打脸了。
没有人不喜欢打脸环节！
林祺巴不得池曜希快点驯服四肢，狠狠打肿他们！
“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带点过来。”
“随便。”池曜希想起林祺上次拿得一大桌菜，飞快补充，“简单的，容易饱的。”
“得嘞~希崽加油！等哥回来投喂你！”
池曜希面壁的动作顿了一下，刚刚安装的右腿差点瘫软，震惊地看向林祺。
曜希弟弟已经很羞耻了。
希崽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称呼啊？
我的名字要被玩坏了。
［窘迫.jpg］
林祺没有比大家白活几年，生活方面格外细致，给池曜希拿了饱腹感很强的面包，和补充必要维生素的果蔬汁。
吃过午饭，下午两节教学课开始。
首先是穆粤导师的声乐课，林祺说得没错，她果然对F班同学特别敷衍。
第一节课迟到半个小时，又早退了半个小时……被池曜希气走的。
穆粤授课过程格外不走心，把‘敷衍’两个字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先自己唱了一遍，然后让他们集体唱，也不管唱得准不准。
她是上个世纪的歌手，唱腔传统老派，不太适合唱融合hippop和kpop的爱豆主题曲。
就连对爱豆音乐一无所知的池曜希，都能听出来，她的唱法和歌曲demo不太一样。
林祺知道池曜希第一年参加选秀，没啥经验，对于导师课比较重视。
万一跟着穆粤学，很有可能被带进沟里。
“希崽，你别听她的。”林祺小声告诉池曜希，“主题曲就是最简单的口水歌，没啥难度。你练习舞蹈的时候要听几十遍呢，总能学会。”
“别听谁的？！！”全程只顾着引唱，完全不跟选手互动的穆粤，唯独听见这一句，把林祺点出来，“后排靠墙的练习生，站出来，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林祺被点名，吓得虎躯一震，脸色煞白。
完了完了！
他以为自己位置这么偏，穆粤肯定听不到。即使听到了，也不会跟练习生计较。
没想到穆粤怒气冲冲，一副要把林祺大卸八块的样子。
林祺嘴里念叨‘菩萨耶稣释迦摩尼’，哆哆嗦嗦准备站出来。
池曜希已经先他一步，挡在穆粤，直面惨淡的人生。
完全没在怕的。
“他说，别听我的。”池曜希垂眸看向穆粤，说了句无比客观的大实话，“因为我唱主题曲太难听了。”
话音刚落，周围练习生忍不住偷笑。
“噗嗤——”
“虽然干啥啥不行，但是挺有自知之明。”
“小心点，当心他拿扣子爆你头。”
“你以为我耳背吗？他刚才说的不是这句！”穆粤愤怒地拍了下桌子，“再说了，你唱主题曲能有多难听？难听到盖过我的风头？！”
池曜希冷漠地瞥了她一眼。
呵，愚蠢的人类。
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池曜希清清嗓子，淡定开嗓。
其他练习生有了前两节课的经验，默契的捂住耳朵，疯狂憋笑。
惊天地泣鬼神的歌声，响彻整个F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