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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你特地让爱丽丝送钥匙给你, 就是为了找我说太宰的事?”

第80章
“你特地让爱丽丝送钥匙给你, 就是为了找我说太宰的事?”
看着自家坐在轮椅上的辅佐官,森鸥外示意一旁的黑蜥蜴退出去,语气里带了些兴味。
“我还以为你会从外面跳上来, 怎么,被中也威胁了?”
“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望月秋彦笑笑,轻描淡写地把这句话挡回去, “谨遵医嘱而已, 我还不想以后都坐在轮椅上, 那多麻烦。”
和白兰杰索的事森鸥外一开始就知道,因此,通过店里的摄像头,森鸥外目睹了望月秋彦和对方战斗的全程。
尽管未知的力量的确会令人感到兴奋, 但即使是森鸥外, 也觉得他这辅佐官在有些方面实在是太过可怕。在受到重创的情况下还能冷静地思考, 轻挑地激怒对方,甚至通过适当的反击, 一步一步引诱对方走进自己的陷阱——
毫无疑问, 这是一颗早就被人捡走,培养得无需打磨的钻石。
“坐在轮椅上有什么不好的。”
想到这里,森鸥外意味不明地问他。
“坐在轮椅上以后不就不能乱跑了?至少太宰应该会放心些。”
“那是您的想法吧。”
“请不要将您的想法加到太宰身上。”
望月秋彦说着, 正打算站起来, 肩膀却被长高一些的爱丽丝按下去。
常暗岛战役时期,爱丽丝的设定还不是萝莉, 那时她穿着护士服, 看起来就是一位成年的护士助理。
望月秋彦瞥了她一眼,话却是问的森鸥外:“您的癖好又改回去了?”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森鸥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然而食指抬了抬, 爱丽丝就又变回了穿着小洋裙的金发小姑娘,“那么,特地跑到这里,你想和我聊什么?”
“这可是您让我直说的。”
没有拐弯抹角的意思,望月秋彦抬眼,落下的话语飘散在宽敞的首领室中。
“您很忌惮太宰吗。”
“……”
“这两天我也稍微思考了下,先不说太宰这次公然违抗您命令的事,以太宰的程度,我要是您,坐在您的位置上,也挺忌惮他的。”
森鸥外轻笑,早就猜到了他会说这个,脸上倒没有生气的迹象:“是什么让你觉得可以和我聊这个?”
“我只是建议。”望月秋彦慢条斯理道,“请不要把在中也身上做过一遍的事情再重复一次,太宰交到朋友很难的。”
森鸥外叹了口气。
“那就是要和我谈判的意思?”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缓慢踱步到望月秋彦面前。
森鸥外伸手,捏着他的下巴,令他抬起头一些:“望月君,你自己就算了,就太宰而言,你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和我谈判的筹码。”
“您会杀了我吗?”
望月秋彦的眉梢轻挑,没理会森鸥外的动作,口吻里反而带了些散漫。
“您不会吧。”
“除非您的设想里,是将港口黑手党发展成覆盖整个日本,可以无视舆论和法律那样的存在,不然您又舍不得杀我。”
这个“舍不得”用的就很微妙。
他分明是在威胁“你要是破坏我心爱的学生和他朋友的感情,那我也要来踹你两脚”,偏偏还要用上敬语和开玩笑的语气。
“在有些方面你还真是自信啊。”森鸥外眯了眯眼,“把你失踪的原因嫁祸到别人头上,对港口黑手党来说是件很难的事吗。”
话虽如此,但森鸥外自己也很清楚,望月秋彦不是那么简单就能除掉的人。
他的意志,他的头脑,他的能力——森鸥外曾经看重他的一切,最终还是变成了扎向自己的回旋镖。
大部分时间看着挺听话,实际上都有自己的想法。
他不仅要按自己的想法行事,还要用“都是您让我做的”当借口。
“您竟然想把我弄失踪?”
森鸥外本来还有些生气,然而被威胁的某人还在故意睁大眼睛,佯装痛心地问他。
“森先生,我们只是吵架,又不是分手。难道吵两句您就不爱我了?”
森鸥外:“。”
森鸥外有的时候是真的能被他气笑。
望月秋彦按下轮椅上的后退键,说出的话令森鸥外头疼得不行:“呵呵,负心的男人。再见了。”
“……”森鸥外面无表情,心想早知道就不送他去演戏,这人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好。
他站在原地,所有的信息聚集在脑中,交织出一条条需要评估的利弊。
望月秋彦和太宰治,任意一个,单独拎出来都足以把横滨搅得天翻地覆。为了中也日后能使用污浊,也不能真的对太宰做些什么。
诚然,可以让望月以后回到公安或者彭格列时顺手带上太宰——但那对港口黑手党有什么好处?给自己的未来培养一个更强大的敌人吗?
那么摆在森鸥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望月君。”在某人开着轮椅撞门之前,森鸥外叫住他,“Mimic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嗯?”望月秋彦回头,他下意识地想蹬门一脚改变轮椅的方向,结果刚一用力就痛得差点失去表情管理。
“……我知道安吾君是您派去Mimic的双面间谍。”
森鸥外看着他阖眼,努力保持唇角的弧度,默默地把轮椅调整过来。
“结合您上次还说他是特务科派到港口黑手党的卧底。”望月秋彦吸了口气,“那您大概是想通过这个事件取得异能开业许可证?”
看吧,只要是掌握了一点点信息,甚至一年前的事情他都能推测得出来。
森鸥外满意于望月秋彦的反应速度,但没有丝毫帮他减轻痛苦的意思。
“对我而言,只要能维系横滨的稳定,其他都无所谓。”森鸥外平静道,“既然你这么反对我的计划,想必能想出一个更好的方案。”
“……”一听要工作,望月秋彦连痛都不痛了。
他奇怪地看了眼森鸥外:“你让我做策划,不怕我把港口黑手党打包给公安?”
“你要是想这么做,在我剥夺你权利以前,就应该把你管理的分部拱手相让了。”森鸥外不紧不慢的,语气里带着戏谑,“望月君,你做这么多,很难不让人怀疑其实想坐我这个位置的是你自己。”
“谢谢,不必了。”望月秋彦礼貌。
似乎认定森鸥外只喜欢十二岁以下的小朋友,被逼得毫无选择的望月秋彦最近拿他刷分刷得肆无忌惮。
“户田律师说我的头发也很重要,我还不想掉头发。以这种思路,您这么容忍我,还很难不让人怀疑您对我别有想法呢。”
“哦。”森鸥外若有所思,“虽说知道玻璃是单向的,外面看不到里面,但就在这里做也很有意思吧。正好你现在站不起来,抱着做也反抗不了。”
望月秋彦嘴角一僵,微妙地被挑衅到:“……那多花费您的力气。”
“你要是这么关心我……”森鸥外微笑,“那我把太宰和中也也找来?”
望月秋彦眯起眼,觉得森鸥外最近真是被自己迫害得刀枪不入了。
“您要是想知道我在病房里和中也聊了什么,您直接问不就好了。”望月秋彦无语地说。
森鸥外低笑出声,还是觉得他这样子最好玩。
当望月秋彦小时候的老师一定挺有乐趣。
他说他小时候被老师骂过太粘人,后来就变成躲在各个角落偷偷观察别人,这倒是森鸥外想象不出来的画面。
粘人不好吗,这可是长大以后,喜欢他的那群人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那你对中也对回答呢?”眼看望月秋彦又要溜走,森鸥外好笑地问他。
“没有回答。”望月秋彦操纵着轮椅,摆了摆手,“我选择纠缠新人,您要是没事情干,索性就给我多招几个新人好……”
首领室的门打开,对上太宰治的眼睛,望月秋彦略一沉默,把剩下的“了”咽进肚子里。
“呀,这不是太宰吗。”
望月秋彦假装无事发生地和他打招呼,试图从太宰身边走。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是六天没见了吧。”
在太宰治拉住他轮椅的同时,森鸥外在背后悠悠地纠正他。
“太遗憾了,望月君。隔了十八秋后的第一件事,你想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纠缠新人吗。”
“……”
望月秋彦又吸了口气。
他转头,凉凉地看了森鸥外一眼。
“森先生。”他说,“挑拨离间,我会报复你的。”

“其实你早就醒了吧。”
把望月秋彦带回病房,看了眼床头的钥匙,太宰治没什么感情地分析道。
“白兰君的事情就算了,你又和森先生商量什么。该不会又想出什么差点牺牲自己的好主意,为了些无聊的人……”
“太宰。”望月秋彦打断他,“不是无聊的人,冷静点。”
太宰治不安地抿了抿唇,每次在他自以为已经看穿了望月秋彦的一举一动时,对方就会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你还有得学”,虽说也不是焦躁,但看到失去意识的望月秋彦差点就被带走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些控制不住的恼怒。
再晚去一点要怎么办。
要是他和中也那天都没及时查看短信怎么办。
他去找森鸥外要异能小队的指挥权的时候,屏幕上的望月秋彦正被白兰压制在墙上,抬眼时呛了口血。
太宰治现在已经找出规律了。
望月秋彦把他的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的,每次伤刚好一点,马上跑去搞出个惊天动地的大事。
“还有。”望月秋彦说,“你竟然用我以前发明出来绑你的东西绑我,能不能想点好的。”
“我还以为老师您喜欢被这么做呢。”
太宰治微笑道。
“毕竟您以前绑我的时候可没问我乐不乐意。”
“呵呵。”望月秋彦根本不检讨,“我那不是让你乖乖喝药吗,谁让你要发烧的。怎么样,体会到你每次自杀别人的感受了吧?”
“话说回来。”太宰治问,“视频里那个白兰君也无法打破的球体是什么?应该不是你们原来世界的能力吧,白兰君看到的时候可是比我还惊讶。”
望月秋彦:“你就当是有好心人送我的能力不就好了。”
太宰治揶揄:“您的秘密还真多啊。”
望月秋彦:“你要一直用敬语到什么时候?这不一直都是我阴阳森先生的用法,不要好的不学学坏的。”
“就跟游戏一样。”
太宰治突然冷不丁地这样道。
“中也之前提到,你每天找人的频率就像是在完成什么任务。虽然听上去有点荒谬,但这样一来,上次我突然感觉被下药,还有这次突然出现的能力就说得通了吧。”
系统:【卧槽】
和陷入震惊的系统不同,听到这样的话,望月秋彦反倒觉得有些欣慰。
但欣慰归欣慰,他现在可是熟读那一千多条规定,才不要无缘无故地被扣积分。
“你游戏打多了?”望月秋彦非常自然地将他上上下下扫了几眼,“你之前偷偷删掉中也的游戏存档,还有在工作时间玩游戏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
“这样啊……”太宰治想了想说,“但好像我现在才是干部,好像不需要老师您来和我算账吧。”
系统:【他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望月秋彦:“……”
系统:【不对,简直一点道理也没有!荒谬!】
“不和你说了。”望月秋彦调试着自己的轮椅,故意从太宰治的脚背碾过,“闪开,我还有事情要做。”
太宰治看了他一眼,忽然伸手把他捞起来。
望月秋彦:“……”
望月秋彦:“你又想干什么?”
“你不是要去上厕所吗?”太宰治轻飘飘地说,“反正隔了十八秋,你都能答应森先生抱着做了,我抱你上厕所就不行?”
望月秋彦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我什么时候答应他了,你下次偷听能不能不要只偷听一半。”
那没办法。
森鸥外只让他偷听这一半。
“第二点。”太宰治的领口被揪住,下一秒,望月秋彦站在床边,拧了拧手腕,垂眼注视着被自己摔到床上的学生,“我又不是完全不能走,别小瞧人了。”
太宰治轻笑:“那你现在怎么不动。”
望月秋彦尴尬:“有点麻,我适应一下。”
他说完,余光注意到看着天花板上吊灯发呆的太宰治。
“你受伤了?”
太宰治:“嗯。”
望月秋彦皱眉,艰难地往他那里走了两步:“都让你打架的时候不要坐在集装箱里当靶子,你以为谁都是人体描边吗?”
在指尖触碰到腰腹的衣服时,太宰治顺势抓住他的手腕,向前一扯,让对方坐在自己的身上。
太宰治:“骗你的。”
望月秋彦:“……”
太宰治:“但您宁愿把计划告诉森先生,也不愿意告诉我的行为,反倒令我的确感到些受伤。”
望月秋彦停顿几秒:“告诉你你就会同意?”
太宰治:“如果你是说让我等在外面,装做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等你搜集完情报再进去——”
太宰治试图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
“不会呢。”
“那不就好了。”
望月秋彦挪了挪,试图找到一个不会压到伤口的方式起身。
“对森先生来说,只要利大于弊,他就会无所谓我怎么做,我怎么样不在他的衡量范围内,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告诉他的。”
“嗯……”太宰治思索,“虽然你这么说也不能说服我……”
太宰治瞥了他一眼。
“您是在故意折磨我吗?”
望月秋彦:“什么?”
“您精神上折磨我也就算了。”太宰治道,“您现在还在这里蹭来蹭去,不是折磨我做什么?”
望月秋彦:“……是你要把我拉过来的吧?还有,原来精神上折磨可以算了吗?”
太宰治叹了口气,起身把他抱到轮椅上。
“还没结束呢。”太宰治幽幽道,“等您出来再说,我和中也不一样,是不会轻易和您算了的。”
系统:【哇,宿主,您学生好像被您教成心理扭曲了】
望月秋彦面不改色地关上门:我不教就不扭曲了吗,那我不教了
这个都不是直男的地方真可怕,他可以拿来刷分的熟人已经不多了。
森先生是一个,松田警官是一个。
望月秋彦瞥了眼自己的人物列表,忽然发现昨天被他扔进背包的手机有了十几条新消息。
[六道骸]:哦呀,我还以为你和狱寺隼人吵了一架就准备当乌龟了
[六道骸]:听说你联系上十年前的彭格列了?
[六道骸]:小麻雀说你快被白兰打死了是怎么回事
[六道骸]:喂,还活着吗
……
诸如此类,望月秋彦懒得看,直接拉到最下面。
[六道骸]:望月先生,me说西秀是舔狗,西秀现在恼羞成怒地要杀了me,您能帮me说一声吗
哦,弗兰把六道骸手机抢走了。
看到这里,望月秋彦贴心地打开键盘,手指在上面点了点。
[望月秋彦]:欺负学生算什么本事
……
此时,另一侧,世界的彼端。
弗兰看着手机上新跳出来的消息,眨了眨眼,他穿着瓦里安的制服,在雪山中扭过脑袋,对着篝火旁的六道骸招了招手。
“西秀(师父)~”
见六道骸转头过来看他,弗兰指了指手机,还没说话脑袋上就飞来一个三叉戟。
他停顿一瞬,看了眼脑袋上方的N个大洞,话到嘴边又多了复仇的心理。
“什么事?”六道骸问他。
弗兰正色,把插在脑袋上的三叉戟拔下来。
“望月先生说您欺负me,他这辈子也不会和您讲话了。”
六道骸:……
六道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