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天元:咒术界为什么没有老年人保护法
虎杖倭助不清楚眼前这个穿着和服的女人是什么来路,但他知道,这个女人就和当初儿子一意孤行要娶的那个女人一样危险。
“悠仁的命运是什么,不需要你来指导。”
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语气沉稳有力。
“真烦人啊。”
白发的和服女人神情淡漠地抱怨了一句,不过理所应当的,她并未将老人放在眼里。
毕竟虎杖倭助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非术士而已。
“冰凝咒法。”
“悠仁!”
虎杖倭助推开了还处于茫然状态的孙子,半侧着的身体被飘落的雪花瞬间冻成冰块。
“愚蠢、天真、自以为是。”
和服女人鄙夷地嘲讽着不自量力的老人,再次轻轻将手举起,
“呼——”
凛冽的冷风夹杂着刺骨的寒意迎面袭来,被推倒在地的四岁男孩迷茫又恐惧地瞪大了双眼,
“叮——”
咒力护盾张开,拦截了和服女人的术式。
“?”
防御咒具?
难道是羂索留给虎杖悠仁的吗?怕耗费了一根手指制造出的完美容器损坏?
和服女人皱着眉,思索着咒具可能的来源,同时又继续加大了咒力的输出,如果说刚才还碍于担心破坏容器的完整性而主动削减了一定的杀伤力的话,现在的攻击就已经至少达到了80%的输出功率。
毕竟,有防御咒具在,不管这个咒具是不是羂索留下的,至少都能护住虎杖悠仁的一条命。
“!”
五条彻也猛地站起身——送给虎杖悠仁的那枚防御咒具也触发了。
他立刻给魏尔伦打去电话,
“是的,之前调查到虎杖家的时候,按照吩咐已经给他留下的防御咒具被触发了。”
“没事,我知道是谁。”
魏尔伦接电话的速度很快,给出的回应也很平静,
“不必担心,继续忙你的吧。”
“好的。”
……
五条彻也挂断电话,揉揉眉心,看着面前一摞“窗”的文件和一摞五条家的文件,喝了口茶,继续干活。
而同样放下手机的魏尔伦,此刻正看着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虎杖家庭院,以及被冰冻到几乎昏死过去,全凭意志保留一丝清明的虎杖倭助。
“悠仁……”
虎杖倭助奄奄一息地呼喊孙子的名字。
“我们会把虎杖悠仁救回来的。”
兰波的神色比面前的寒冰更加冰冷。
天元看似有诚意的报信,实际上时间延后了太久,虽然早就给虎杖悠仁做了一层保障,但防御咒具的反馈,由于距离间隔实在过远的原因,延迟也很久。
“看样子,在天元告诉我们里梅偷走手指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到了这里。”
掐着点来的提醒,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都真是令人感到恶心。
魏尔伦面色不虞地粉碎了冻住虎杖倭助的大型冰块,又用重力接住老人跌落的身躯,让虎杖倭助能平稳地躺在地上,
“还好我们本来也没打算就这么顺着她的意愿做交易。”
“嗯。”
兰波看了眼虎杖倭助,
“让五条彻也派个心腹或者亲自来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情,顺便待在医院等他醒来,简单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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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虎杖倭助的事情很简单,目前的重点还是如何找到里梅。
“你说呢?天元。”
兰波看向被控制着呆立原地的八哥天元,和那双暗红色的米粒小眼睛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不论你是否是真心地给里梅拖延时间,但事实既定,除了将功补过,你也并没有别的选择。”
黑发的谍报员其实没怎么认真地听过铁塔的审讯课程,不过曾经与搭档共同出任务的时候,审讯敌人的工作一直都是由谍报员来负责,因为在审讯这件事情上,他确实很擅长——对于他来说,除非必须留对方一命,否则想要让犯人开口,实在是过于简单。
讲述你所知道的藏身之处。
彩画集的金色流光闪烁着,在追加命令的强制要求下,八哥天元张开鸟喙,一字一顿地诉说,
“束缚的规则是无法违抗的,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所有羂索曾经的隐秘藏身处告诉你们了。”
……
兰波轻叹一口气,看似苦恼地缓缓摇头,
“学不乖吗?”
碧绿的眼眸带着居高临下的寒意和怜悯,
“连命令都能努力钻空子,不愧是活了千年的全知全能之‘神’啊。”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
黑色丝质手套包裹着的纤细手指轻轻抬起,八哥天元一只翅膀的骨骼应声而断,
“嘎——啊——”
然而断裂尚未结束,从中间断开的骨骼又再次对折,直至鸟类的哀鸣虚弱下来,另一只原本不住扑棱的完好翅膀的动作也变得缓慢沉重。
鸟类小巧的头上,畏惧且愤恨的眼神狠狠地刺向谍报员,但谍报员并不在乎,他又歪歪头,礼貌地微笑起来,随即更换了一个指令,
“现在,告诉我——你所认为的,里梅可能出现的所·有·地·点·。”
鸟喙被命令强制张开,除了已经在交易中告知的藏身处以外,天元果然又吐露出了三个此前未曾告知的地点——这三个地方确实不属于羂索,而是属于天元,因此不论是束缚还是命令,天元都可以将其隐瞒。
一旁的魏尔伦看着兰波专注的样子,喉结滚动了几下,只是仍旧沉默着,没有说话。
“休息去吧。”
谍报员手指微动,解开了对八哥天元的强制束缚,又好心地帮她修好了断裂的翅膀,看着金色流光中逐渐恢复正常的鸟翅,用清润的嗓音温和地劝告,
“希望下次我再来提问的时候,你能真的理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意思,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他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只是平静地用闪烁着金色流光的碧绿双眸看着鸟形的傀儡,
“如果你乖乖配合,我也会尽快完成你想要彻底死亡的愿望,如果不配合……”
未尽的言语带着绵延的寒意,渗入鸟形傀儡中空的骨骼,八哥天元轻微地颤抖着,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沉默地被亚空间收了回去。
……
真是麻烦。
兰波站起身,看向一直静静站立着的魏尔伦,神情瞬间真诚地柔软下来,
“三个地方,不清楚一个一个去会不会打草惊蛇,联系五条和夏油,兵分三路同时出发吧。”
“……嗯。”
人造神明一眨不眨地看着谍报员,声音低沉地答应。
“?”
兰波有点迷惑,
“怎么了,保罗?有什么问题吗?”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阿蒂尔审讯别人的样子。”
魏尔伦贴近了兰波,一只手揽住纤细的腰身,另一只手则轻柔又紧密地,将兰波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掌中,
“这也……不能叫审讯吧?”
兰波有点语塞,
“只是简单地询问。”
最多是因为天元的小心思,所以多惩罚她一下而已。
真正的审讯确实是不能被曾经天真稚嫩的人造神明看到的,虽然少年谍报员讨厌血肉模糊的样子,也并不能从敌人的痛苦中获得什么快乐,所以审讯的时候一向追求快、准、狠。但总有些难搞又不能直接杀死读取的敌人,必须来些狠辣的刑罚才会开口。
魏尔伦认真地感叹着,
“但我没见过这样的阿蒂尔,就像是——盛开在地狱的黑色花朵,危险又迷人。”
漫不经心,残酷严厉,细微的动作都会让那头乌木一般漆黑的长卷发轻轻晃动,配合轻柔的笑容,即使明知道靠近他就是飞蛾扑火,也一定会有人前仆后继吧。
人造神明此前所见到过的,谍报员最凶狠的表情,就是曾经的最后一次任务时,他开枪射击后,兰波的表情。但那时的兰波即使看起来恶狠狠的,似乎想要直接打断他的手脚一般,眼神里也依然藏着化不开的震惊和悲伤。
“……保罗这个形容,更像在说你自己。”
兰波脸上苍白的肤色,因为魏尔伦咏叹调一样的夸奖而羞涩得红润起来,
“明明保罗更加美丽吧,花朵什么的……”
在杀人的时候也好,平时毫无感情微笑的时候也好,人造神明完美到几乎像在发光的外表都具有极大的迷惑性,加上他本身的高危险度,说是地狱之花毫不为过。
“是吗?”
魏尔伦的声音轻得缥缈,
“可我觉得阿蒂尔才是最好看的那一个。”
黑色的长发好看,秀丽的轮廓好看,细长弯曲的眉毛好看,碧绿的双眸好看,挺立的鼻子好看,淡粉色的唇也好看……还有苍白纤长的颈,形状优美的锁骨……
魏尔伦呢喃着,轻柔的吻也从发顶一路向下,留下滚烫的爱意,最终停留在锁骨处,竭力控制着力道,轻轻啃咬。
“……”
一只手被紧紧地包住,另一只手也被困在两人胸膛的夹缝中,兰波咬紧下唇,压抑着喘息,感受如同被大型肉食动物轻柔舔舐一样的触感。
——这样算是把保罗引诱到爱情一方了吗?可我什么也没做啊?
兰波迷茫地思索着自己的筹谋。
良久,在苍白伶仃的锁骨上满意地留下深红色的印痕,魏尔伦抬起头,又轻轻啄吻着兰波的唇,把已经被咬得有些泛红的下唇从主人的齿下救出。
“阿蒂尔。”
“嗯?”
“我想快点完成任务回去了。”
快点回去找雨果和波德莱尔说清楚,然后飞速地订婚结婚,成为阿蒂尔不能再拒绝的合法伴侣。
魏尔伦也有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