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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血腥家主

第80章 血腥家主
荆榕弯起眼睛,眼底带着笑意:“再说一遍,没太听清。”

索兰冷静地注视着他,他独断专横,才不管医生听没听清:“你知道你这次回来很危险吗,医生?”

荆榕说:“怎么个危险法?”

索兰说:“你有可能一辈子离不开加尔西亚了。”

他按住医生的手腕,将其捉住,放在自己的唇边亲吻。医生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他的吻绵密地落在其上,似是宣示主权,也似是轻佻与辗转。

他苍绿色的眼底有着仿佛小兽一样的隐光,打量着荆榕眼底的神色,好像对方是一只猎物,只要有片刻的退缩与犹豫,他就会直接上去锁住对方。

荆榕还是笑:“那就不离开,毕竟有这么重要的病患在这里。谁都知道当索兰先生的私人医生很有好处,钱多,事少,还有很大的庄园马场。”

索兰接着吻他的指尖:“你的城堡呢?医生?”

他坐在荆榕的腿上,挺直脊背,微低着头看荆榕,手已经不老实地往荆榕领口里摸,“还有那么优秀漂亮的老同学。都不要了?”

荆榕说:“城堡足够大,还可以装下你的八个美男。不如就让给他们,好让他们别再来勾引我老婆。”

“老婆”这个词的亲昵的性质和他说出来的自然程度,让索兰·艾斯柏西托愣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

低沉的两个字好像钻进了心底最深处,让他的五脏六腑都痒痒的同时,浑身也燃烧起滚烫的热意。

他好像成为了眼前人的所有物,但这样的占有却并非单方面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也正占有着医生。

索兰低下头,蹭了蹭荆榕的耳垂,似是倾吐一个秘密:“我没有八个美男,医生。”

他当然知道荆榕不会当真,不过他就是想这么说。

他低声说:“你离开后的每一刻我都在想你,医生。留下来做我的人吧,在加尔西亚,我将永远保护你。”

*

阵雨潺潺,雨丝被风吹乱,飘飞落进监狱走廊上冰冷坚硬的石板地面。

守卫很懂规矩,他本身就受阿德莱德打点,绝不倾听和记忆每一个艾斯柏西托家的访客,也绝不关注那些谈话或者奇怪的声响。

即便如此,两人还是不愿意让任何人听见他们弄出来的动静。

荆榕将索兰的衬衣放到一边时,摸了一把墙壁上的湿润,低声说道:“加尔西亚这么多天里,一直都还在下雨吗?”

索兰抱住他的肩膀,说道:“是的。”

“疼不疼?”荆榕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和机械臂的链接处,“疼就喝一点酒,没有关系,事情都办完了,我接下来给你换新的机械臂。”

“我不喝了。”索兰抬起头,凝视着他的眼睛,里面笑意盈盈,他认真地说,“疼一点没关系,为了你我可以不喝酒,医生。”

作为一个黑手党,能有一个亲近的人给出承诺,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许多黑手党最后都死于承诺,也有许多黑手党到死也未能找到可以给出承诺的人。

承诺这件事就像未来一样虚无缥缈。可是时至如今,索兰·艾斯柏西托才理解了这其中的无穷魅力,也理解了为何承诺让人无数前赴后继地献身。

“话说得很好听。”荆榕又低下头,在他唇上啾了一口,“到时候不要来求我,先生。”

“我现在就要求你,医生。”

索兰·艾斯柏西托咬住他喉结,微微用了点力气,在他喉结附近咬出了一个牙印,“你动一动,医生,你的东西还留在南部镇没回来吗?”

荆榕:“。”

他对象这张嘴,真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变过。

荆榕在这件事上一直有一些异乎寻常的嗜好,雨声中,索兰·艾斯柏西托皱着眉,忍耐着一切好的或坏的感受,但荆榕偏偏会刻意引导他,想要看他发出一些声音。

这坏心眼的医生。

等到这阵雨歇下,索兰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他披上荆榕的外套,嘴里咬了一根烟。

这是医生特许的,一直呆在监狱里的生活,加上下雨,他身上很不舒服,荆榕并非那种以强制为乐的人,他允许他抽一根。

索兰咬着烟靠近荆榕,荆榕光着上身为他点燃,火光照亮了二人的面庞。

索兰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吐出:“南部镇那边怎么样,医生?”

“手术很成功,佐伊说回头一定要拜访你。”荆榕说。

“那样就好,不过拜访就免了,退休的人就应该永远滚出加尔西亚。”

索兰说道。

荆榕说:“我这几天住在你的阁楼上,还去你的学校看了看。”

这句话引起了索兰的兴趣,他扬了扬眉毛,左手短暂地将烟放下:“哦?有什么发现吗,医生?”

荆榕看着他的眼睛。

只有几秒,他组织着看到这双眼时的第一感受。

“没什么发现,先生。它们都不如加尔西亚美好。”

疼痛的过去已经成为了过去,他来得太晚,已经无法改变,索兰·艾斯柏西托站在此刻回望当初的人生,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遗憾。

索兰·艾斯柏西托想了想,说:“骗人,你至少看过了我的阅读笔记。”

他还记得年少时的自己有写读书笔记的习惯,医生一定是看过了那些笔记,故而才给他寄来这套书。

荆榕说:“那不算。”

索兰认真地盯着他,脸色变得格外凝重和严肃:“我已经成长了很多,医生,有一些我不懂事时的尴尬发言……我希望你当没见过。”

“比如什么?”

荆榕在脑海中回忆道,随后一字不漏地原样复述道,“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漫画,我认为男主角长得十分的帅气,比很多真人偶像要帅气很多,而且他具有一颗温柔的心,但我还是认为黑发更适合他,我想我喜欢黑发的人,或许是因为从没见过,我感到安全。”

索兰:“。”

这他妈什么东西。

他根本不记得自己还写过这样的漫画读后感,但这样的内容他完全没理由否认。

索兰瞪着他:“我就是喜欢黑发男人,怎么样?医生,你不要太张狂。整个加尔西亚都在我手中,冒犯我的下场会很严重。”

荆榕还是笑,他伸出手,指尖拂过他灰色的、闪烁光泽的发。

就这么摸了还在瞪着他的黑手党家主的头。

索兰对这样的抚摸没有任何异议,他凑过来贴了贴医生的鼻尖,呼吸他呼出来的热气:“这段时间你先回家吧,医生,我这边很危险,恐怕还有人对你不利。”

荆榕“嗯”了一声,说:“好啊,刚回来,我老婆就赶我走。”

“不许这么叫我。”索兰又开始耳热,他花了几分钟才恢复冷静,“这会有损于我的家主风范。但医生,你在这里我会分心。”

“这里每个人都穷凶极恶,不知道他们会对你做出什么,尽管你见多识广,但不一定能招架得住他们的疯狂。”

索兰说,“听我的,回阿德莱德那里,或者回南部镇,等这件事平息后我再接你回来。对于这次大法官的事,我非常感激,有你做的这件事,我相信审判流程会缩短很多。”

荆榕沉吟了片刻。

626:“妈的,怎么你在你老婆眼里还是小白花?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误解?”

在亲眼见了荆榕做过这么多事,还告知了自己的骨骼是金属的之后,索兰·艾斯柏西托仍然偏向性地认为,荆榕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情人。

荆榕只想了想,随后说:“好,我答应你。我会回云之联邦的家主,你要记得去接我。”

“我一定去接你,医生。”

索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的手动了动,像是想到短暂的会面和离别后,下意识地想要再抓住点什么,但他又下意识地收回了。

荆榕却主动接住了他的这只手,他将索兰的手紧紧地握在手中,随后轻声问道:“那么,是不是还缺少一个契约呢,先生?”

契约。

索兰对这个词并不陌生。

加尔西亚人人都知道什么是黑手党的血契,不论天涯海角,家人之间都通过血契相认,血和用火烧过的契约书一起混入刺青颜料,最后刻印在身上。

家人将永远对家人提供庇护和帮助,与此同时,此人永远归属于家主。

一家人同生共死,共享恩仇,背叛者挫骨扬灰。艾斯柏西托是天地间的孤儿,世间孤独的一切人,靠着黑手党的契约链接在一起。

冥冥中,索兰·艾斯柏西托的灵魂一痛。

执行官之印在最隐秘的地方显现。

仿佛在何时何地,他已经和眼前的人立下过刻入灵魂的誓约,连骨头都一并战栗。

荆榕从背包里拿出一把鹰头小刀和一些材料器具,其中包括消毒镇痛。

索兰·艾斯柏西托这次着实有些惊讶:“你连刺青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荆榕说:“没有点准备怎么来见您,先生。”

他微笑着注视着他:“我要你亲手给我刺青,我要你亲眼看我身上怎么出现你的纹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