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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这个场面本该是有些不自在的, 但实际上望过去,氛围轻松而温柔。

第80章

这个场面本该是有些不自在的, 但实际上望过去,氛围轻松而温柔。
容念拉了拉陆岁京的衣袖,微微侧过脸, 朝向傅琢州,语气有些腼腆,又夹杂着显而易见的雀跃。

有点像在见家长。

从容念的表现里,陆岁京莫名冒出了这种联想。

不似往常与其他同学插科打诨没个正形,容念还有点拘谨,而桃花眼很明亮。

傅琢州愣了下, 笑道:“恭喜, 是你追他吗?”

容念道:“他和我表的白!我本来想多考虑一下, 但最先耐不住, 就答应了。”

“是不是其他同学还不知道?愿意透露给我, 那我帮你们好好保密。”傅琢州道。

容念弯起眼睫道:“学长,我会很开心的。”

傅琢州确实和一般朋友不同, 但并没有暧昧的色彩。

对于容念来说, 是他满是陷阱的人生里,难得不掺任何算计,给予过自己温暖的人。

容念没有过体验过被家人关怀的滋味, 但很多时候, 这位公司里的师兄就像哥哥,真心为他着想。

上辈子傅琢州嫌他工作狂,生活单调枯燥得可怜,问他有没有钟意对象, 可以帮忙助攻。

那时容念脑袋空空, 被师兄数落太不懂珍惜青春里的好时光。

现在他谈了恋爱, 很想向傅琢州诉说, 好时光就在眼前,自己握住了,在和爱的人共享。

傅琢州面对容念的出柜,除了惊讶和祝福,没什么别的反应。

早在之前,他就感觉到了容念与陆岁京之间相处微妙。

傅琢州察觉到过,每当这两个人走在一起,仿佛进入了一个只有彼此的小世界,与外事外物相斥,别人很难融入进去。

现在得知他们在一起,不算太过意外。

告别时傅琢州看向陆岁京,摆出一种“自家孩子要嫁人”的姿态。

他叮嘱:“这是我们院最讨人喜欢的同学,你要是让他难过,大家会替他报仇。”

陆岁京原先的敌意默默消散,此刻被容念敞亮地冠上男朋友标签,有些不适应地撇过头。

以他的性格,总是做得多说得少,也不爱向谁表态。

不过想到容念一本正经地向傅琢州介绍自己,陆岁京抿了抿嘴。

“他也讨我喜欢。”陆岁京道,“不会有那种事情,报仇的力气肯定是用不上了。”

他想,我最喜欢他了。

之后下课,容念瞧了瞧陆岁京的脸,颇为狡黠地笑起来。

“学长看我俩直接掀柜门,都没不知所措,你怎么还在不好意思?”

陆岁京道:“我以为你不愿意说……”

容念不解道:“怎么会?有英俊的男朋友,我当然很得意。”

“但之前你就不太希望这件事被发现。”

“喔,我不想当大家的八卦话题呀,怕别人用不太好的心思议论你……”容念道。

尽管燕大整体风气宽松又包容,同性情侣不需要有什么顾虑,但也有人依旧对小众取向抱有偏见。

容念向来心细又低调,之前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自从陆岁京为了让他打消醋意,大胆地发了那条公开感情的朋友圈,容念便改变了主意。

或许这不是最优解,或许这不够成熟稳妥,但何必事事都要周全?

容念顿了下,又道:“我不是勇敢的人,但也想给你安全感。”

陆岁京散漫地说:“喔,我没有那么脆弱……”

“和你脆不脆弱没关系,就算你是块敲不碎的石头。”容念随即解释,“我都不会再把你扔掉。”

陆岁京:“……”

意识到少年的小心翼翼,陆岁京怔了怔。

福利院的离别曾经是尖锐渗毒的骨刺,横在心间让他不得安生。

但他从来都没有责怪过容念,打一开始,自己就可以理解其中的无可奈何。

让十七岁的容念去做那种极端选择,本就残忍得没有道理,何况在那个时候,容念真的有得选吗?

想让陆岁京回家,陆岳有各种手段能够轻而易举地达成意图,闹到父子撕破脸,最终只会是弱势方吃亏。

陆岁京很清楚,容念想让他能够过得好一些,闷声做了恶人。

被抛弃当然是件值得触痛的事,陆岁京耿耿于怀过,多的是失落沮丧和自我厌弃,唯独没有恨意。

自始至终,他都很爱容念。

陆岁京一时没说话,也不愿意掀开陈年旧账,抬手便要去揉容念的后脑勺。

容念护住自己的脑袋:“这位同学,学校里能不能别动手动脚?”

“不能,谁让我脸皮厚?”陆岁京道,“都是你惯的,你怎么能不负责?”

容念道:“我以前可一直希望你端端正正、健健康康当个三好学生!”

“但如果坏一点能保护好哥哥的话,我宁可当个混蛋。”陆岁京道。

容念身体僵了下,继而放下手,任由陆岁京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两个人去食堂排队,随着天气转暖,几个窗口已经早早供应起了冰豆奶和绿豆汤。

容念嘴上轻轻咬着一袋豆袋,端着菜盘找到空位,紧接着陆岁京在对面坐下。

“为什么最近没见贺疏星的人影?”陆岁京道。

容念道:“贺哥前阵子就有点怪,问他有什么事情,他也不肯讲。”

陆岁京趁机拱火:“你们的室友情淡了,他对你有不能说的秘密了。”

“可能在偷偷找对象?昨天看到他在写信。”容念道,“这年头还流行情书?”

陆岁京懒洋洋地说:“可能有什么说起来麻烦的,宁可写下来。他不是社恐么?”

“他的社恐程度没有那么夸张啊?”容念百思不得其解,“事情是要多烫嘴,搞得他开不了口。”

聊完他们就掀篇,过几天是容念的生日,陆岁京问他要什么礼物。

容念没有大张旗鼓去庆祝的仪式感,反而是陆岁京,比他更在意这个日子。

容念犯懒,言简意赅地提醒:“不想做PPT。”

陆岁京稍挑眉梢:“帮你做PPT就行?”

“也不想搞卫生,不想迭衣服,不想吃水果还要剥壳……”

“我好像没应聘家政,怎么就被分配了雇主?”

“嗯嗯,不用为了主人的生日去破费。”容念一副雇用了对方的模样,“对你的劳动力更有兴趣,对你的钱包没兴趣。”

陆岁京:“。”

抬眼瞧着喝豆奶的容念,陆岁京欲言又止。

容念问:“怎么,很意外?”

“我在荣幸,看来你对我之前的服务很满意。”陆岁京捉弄道。

他拖着尾调说话,听上去不太正经,藏着言外之意。

容念:“……”

他捏了捏饮料的包装袋,几乎要把袋子拧成麻花。

“有吗?”容念略微戒备地嘀咕,“哪里满意了?不要乱碰我……”

上次陆岁京把他拢到身下,两个人本来在互相试探着拥吻,距离越来越近,几乎亲密无间。

被对方的气息包裹着,落在身上的抚弄也恰到好处,确实让容念有些神魂颠倒。

不知不觉中,他身后的敏感处被碰到,容念登时一激灵,险些滚落到地板上。

尽管后来陆岁京没再折腾自己,但容念心有余悸,那种地方怎么看也接受不了陆岁京的尺寸。

他在亲密关系里并不保守,只是比较怕疼,以往没相关经验,心里难免犹豫和回避,暂时性战胜了好奇。

容念说得隐晦,可不需要戳破,陆岁京便能领会。

他知道容念有怯意,也没打算逼他立即做好准备。

陆岁京打岔道:“哥哥为什么床上一套说辞,床下又是另一套说辞?你咬我肩膀上的牙印现在还在呢。”

容念丢掉饮料袋,埋下头,感觉很难反驳。

咬牙印不是因为痛或者不满,而是那时候快i感堆积过多,自己意乱情迷,下意识以此发泄。

陆岁京打趣:“只准你咬我,不准我碰你?怎么这么霸道啊,主人。”

容念:“。”

自己调侃称呼倒是无所谓,被陆岁京玩味地喊着,他咬了咬后槽牙,恨不得捂住脸。

“没有不准,但是难受……”容念艰难地说。

眼见着陆岁京也吃完了饭,他匆匆端起盘子,放到回收处后往外走。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去寝室的路上,容念挑了个僻静的石子小道。

听到陆岁京轻轻吹了声口哨,容念舔了下嘴角,伸手去拉陆岁京的衣袖。

陆岁京:?

男生会意地小幅度低头,听容念要和自己说什么悄悄话。

但他的脸颊被容念亲了下。

两人走出小道,陆岁京被勾得心里七上八下,容念却矜持地与他拉开半米远。

刚才的主动顷刻间不见踪影,陆岁京幽幽地看过去,少年神色单纯,无辜地朝他一笑。

过生日那天,容念也是如此。

请了一堆同学开派对,聚会上容念被大家团团围着,一群人叽叽喳喳,他都没能与陆岁京说上几句话。

只是在暗地里,他用小拇指去勾陆岁京的手,待到陆岁京上钩,继而把手抽开,仿佛无事发生。

买的蛋糕被点上数字蜡烛,容念在歌声里闭眼许完愿望,再一口气吹灭。

“许了什么愿啊?”班长打听。

“说出来就不灵了。”容念道,“你要是不能帮忙实现,就别套我的话,免得神明也拒收。”

班长颇为自信道:“那如果你是想偷懒不打扫宿舍,我还挺乐意当一次恩人。”

容念笑了一小会,挑剔地说:“你们寝室就不够干净,我不买你的人情。”

“那你收谁的情?小陆的?”同学起哄。

或许他们已经心知肚明,在朝夕共处中发现了两个朋友的不对劲,但全都没有戳破这层窗户纸。

容念道:“怎么敢命令陆二呢?”

梁云复道:“陆二,你让不让我们小容使唤啊?”

陆岁京单手撑着头,欣赏着容念的侧脸。

继而他转动眸子,闲闲地说:“可以啊。话说小容同学,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容念道:“诶,我喝得头晕,你负责把我捡回去吧。”

班长给他设套:“真晕了啊?过来让我看看?”

生日蛋糕买得很大,他们酒足饭饱,只能吃掉了半个。

剩下的原本只能打包带回,这下都被朋友们团结一致地解决。

——趁着容念有点醉酒,身体绵软无力,全部抹到了他白皙精致的脸上。

除了脸,锁骨、手腕、衣服这些地方都沾到了些,看上去一塌糊涂。

容念狼狈的模样依旧漂亮,让陆岁京联想到了一些只有自己目睹过的凌乱场景。

不管处境如何失去控制,少年总是美丽且富有蛊惑性,引得陆岁京松开力气去爱惜,亦或者恶劣地把容念弄得更糟糕。

当下就属于后者,陆岁京旁观着容念与朋友们胡闹,忽地很想把人捞过来。

困到怀里以后,便蛮横地把吻覆盖到沾了白色奶油的嘴角,把这张脸弄得更加乱七八糟。

待到这场派对散伙,陆岁京如愿以偿,搂住摇摇晃晃的寿星,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亲了亲对方。

吐息间弥漫着一股甜兮兮的味道,容念抱住陆岁京,依赖地把脑袋抵在男生肩头,给人蹭了一身奶油。

看得出来他很尽兴,往常藏着掖着,不肯被揣摩出真实酒量,没到几杯便会自觉不喝,被谁怂恿都没用。

今天容念难得配合地喝了那么多酒,脸上泛着红晕。

“陆岁京。”容念感慨,“我好几岁了啊。”

陆岁京道:“你不记得自己具体几岁?”

“反正超过十八好几年。”容念道。

这不过大一下学期,离高三不算遥远,怎么会超过好几年?

不过容念喝了太多酒,陆岁京当他迷迷糊糊说醉话,没有太在意。

他计划着把容念带回家,到时候煮点醒酒汤,免得半夜胃里难受,于是将人架去车上。

然而过程中容念不太老实,在口袋里摸索半天,递给陆岁京一张房卡,上面的酒店就在附近。

这个情景很像是潜规则进行现场,陆岁京哭笑不得,很轻地捏了捏容念的耳朵。

“你要干嘛?”陆岁京道。

容念目光纯澈:“睡觉呀。”

听到他说话那么理直气壮,陆岁京要是动什么歪脑筋,就像是冤枉人了。

陆岁京及时打住想象力,带着容念刷开房卡,然后有些诧异地望向里面的布置。

这个房间被精心地收拾过,没有开灯,借着点燃的香熏蜡烛,可以看清楚床单上都铺着新鲜的玫瑰花。

与此同时,容念吃力扫了眼房间,恍惚地喃喃:“这是什么啊?寿星福利?”

如果酒店关注顾客生日的话,还真有这个可能性。

陆岁京没深究这到底是机缘巧合,还是容念故意安排,默默将满身奶油的人塞进了浴室洗澡。

“衣服!不要脱!”容念不满地挣动,眼睁睁地见自己的外套被丢进了脏衣篓。

他紧紧抱着陆岁京的胳膊,难过道:“我的快递……”

怕热水会让容念醉得更厉害,陆岁京没有把水温开得很烫,不过还是有蒸汽弥漫在屋子里。

陆岁京道:“你外套里有什么?帮你拿出来?”

容念很乖巧地点了点头,昏昏欲睡地坐在鱼缸里,等着陆岁京回来。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紧接着,冷不丁听到陆岁京有些冷硬的询问。

“松弛剂?”陆岁京道,“容念,给个解释?”

容念揉了揉眼睛,趴在浴缸边缘,仍由水漫到自己锁骨下面的位置。

“给什么解释?你脱裤子看看,自己心里没数?”他稀里胡涂地说,“就算只有三秒钟,我也吃不进去呀。”

他说到这里,还有一些委屈:“我又没和别人做过,搜了下要怎么准备……你是不是嫌我太初级?”

陆岁京把他买的松弛剂扔到了垃圾桶里,走到浴缸边半蹲下,捞了一手掌的水,把容念脸上的奶油洗干净。

他试图好好沟通循序渐进,开口:“没嫌弃你,只是怕你伤害到自己,而且我也没有……”

可惜容念飞速打断:“所以活会很烂,我知道。”

陆岁京:“……”

很好,合着自己单方面被嫌弃了。

话音落下,屋子里除了淅淅沥沥的水声,再也没有人主动说话。

两个人对视着,面面相觑半晌,在容念模糊了又清晰的视线里,陆岁京露出了个有些危险的笑容。

陆岁京低声道:“容念,你都没试过,就构陷我?”

容念迟钝地感觉到自己从水里被抱了起来,期间他慢吞吞地意识到了哪里不太对,挥着胳膊想要逃离。

这当然没能得逞,容念坐到陆岁京怀里的时候,不知道被摸索了什么,他忽地浑身一僵,差点要尖叫出来。

——但声音都被一只手牢牢地捂了回去,连同他的反抗一起被镇压。

陆岁京的嘴唇碰过他的耳朵,看着上面渐渐染了粉色。

不让容念挣扎,陆岁京却慢条斯理地讲着话,如果容念此刻还有一丝清醒,能听出来里面还有几分咬牙切齿,以及不加掩饰的侵略欲。

“哥哥在怕什么?”陆岁京道,“全都交给我吧,你只该担心自己忘了一件事——”

“忘了待会有多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

小岁怎么可以欺负哥哥?(作者虚伪地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