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凌逞拉着满脸通红的林海阳出来的时候, 还是怔怔的, 有点发愣。
刚刚林海阳埋在枕头里不肯抬头, 他只能在旁边慢慢等着，等到小海阳消了气, 把头低下去了, 林海阳才肯出来。
凌逞攥着林海阳肉乎乎的手指头, 他虽然瘦，但是奇怪的是手指最下边那一节肉却死活减不下去，圆圆的，摸着很软：“海阳，没事的, 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林海阳蔫蔫的，低垂着头：“嗯。”
手指头颤了颤，想从他手里挣出去，凌逞没放开，紧紧拉住了。
嘴上说是这样说, 可其实他心里也掀起了大波大浪：小海阳跟他打招呼, 到底只是因为动作的刺激，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是不是……他和海阳, 还是有一点希望的？
凌逞脑子里乱糟糟的, 林海阳什么时候溜走了也不知道, 下午的场次罕见的NG了三四次，有些心不在焉。
回到住处的林海阳，一头撞进被窝里, 无声呐喊：
太丢脸了啊啊啊啊啊啊！！
不争气，真是不争气，怎么就管不住呢！！！
还要让凌哥来安慰你，羞不羞，羞不羞！！
可事情都发生了，他也没有办法挽回，出门的时候再也没敢偷看凌逞的表情，肯定脸色不大好，他不敢想。
林海阳丧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咕溜一下爬起来，打开手机，登陆微博，开始疯狂转发！
【海阳阳不摔了】：转发微博“看看看我又抠到了一个陈年老糖！去年十二月的采访，凌哥又在暗搓搓cue弟弟了贞德好阔爱啊！！链接”
【海阳阳不摔了】：转发微博“好久没看到同框了哭成悲伤蛙，自己画一个！羚羊绝美爱情锁了！图片”
【海阳阳不摔了】：转发微博“弟弟访谈里有一闪而过的玉雕，好像说是凌锅送的！绝美爱情，我慕了”
一口气转发了二十几条微博，林海阳憋着气，狠狠戳开了小绿文学城APP，几分钟后，上面的全站大广告上划过了几道信息：
“天天向上对作者沙雕企鹅头说：投一颗深水鱼雷，表达对你的爱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天天向上对作者沙雕企鹅头说：大大，这是人家卖肾换来的深水鱼雷，请不要辜负人家，天天更新呀~”
“天天向上对作者沙雕企鹅头说：埋下一颗深水鱼雷，会结出好多好多更新章节咩？”
何以解忧，唯有嗑西皮！
他曾经在微博小号上分享过作者的文章，自己的读者号也暴露了，羚羊姐姐们最近发现海阳阳不摔了这个疑似内部人员的账号空前活跃，又发现在砸深水鱼雷刷屏，顿时情不自禁舞动起来：
【阳宝亲妈粉】：解解是有什么喜事吗！！已经两个多月没一口粮了霉霉要饿死了是真的！！！
【草原上的小羚羊】：解解解解明天就是海阳阳生日了啊！！据说是在闭关拍戏，能问一下他啥时候能出来吗？
【翘屁嫩男海阳阳】：明天是弟弟生日，再过两个月就是凌锅生日，太太们又可以产粮了，我缓缓幸福晕倒
粉丝们就像上次那样，为了庆祝他的生日，提前精心准备了各种各样的活动，线上线下应援、大屏投影，照样准备举办一场生日会，林海阳看着屏幕傻笑，可这一次，他没有办法参加了。
林海阳没有一条条看评论，但是底下西皮狗们嗷嗷待哺的模样看的让人实在心疼，他翻了翻相册，发现自己没有和凌逞的合照，顿时有些迟疑。
要不然，明天去拍一张？或者，明天发条微博……
海阳阳不摔了这个账号的私信快被羚羊姐姐们塞爆了，他们两个多月没消息，姑娘们双眼都快饿出绿光了，林海阳看着满屏感叹号，咬咬牙，发了一条微博：
【海阳阳不摔了】：明天会有的！
他发完微博，就退出了登陆，没看到瞬间爆炸的评论区，洗了把脸，继续背台词去了。
第二天早晨，林海阳因为一晚上没怎么睡着，难得一次起迟了，八点半才被发狂状态的经纪人从床上掀起来，两眼对四眼，一脸懵逼：“姬哥，怎么了？”
“大清早起来就上热搜，厉害了你！”经纪人开始阴阳怪气，“老这么省公司给你买热搜的钱？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林海阳从枕头底下把手机摸出来，大早上的，热搜榜第一名就变成了：【凌逞林海阳】
林海阳看到这俩名字放在一起，有些心虚：“……”
他点进话题，第一条就是凌逞在早上八点十九分发的微博，@了他：
【凌逞】：二十三岁生日快乐。@林海阳MV
经纪人还想冷嘲热讽几句，眼看着面前人的脸越变越红，就差冒出蒸汽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凌逞放飞自我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林海阳没回答，啪啪往手机上打字，经纪人觉得不对，一看，密密麻麻的小论文感谢，字里行间全是恋爱的酸臭气息，差点没把自己头气下来：“你想干什么？夫夫双双把柜出？！”
在旁边睡觉的胖狗阳阳也兴奋起来，嗷呜一声扑上了林海阳的胸口，差点没把人压窒息，咧着舌头一阵舔，他的脸都湿了：“不是……”
林海阳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就被经纪人制止了，带着满脸红扑扑被塞进了车，带去剧组拍戏。
一进剧组，凌逞就像闻到肉骨头味的阳阳似的凑过来了，对林海阳道：“生日快乐。”
林海阳红着脸羞羞答答：“谢，谢谢凌哥……”
凌逞摸摸鼻子，从旁边掏出来个巨大的礼盒，打开盖子，开始一个一个点：“这个是项链，这个是吊坠……还有三条领带，两个领带夹，两对袖扣，手表，腕饰……你看看喜不喜欢？”
被忽略的经纪人站在一边，满头问号：“？？？这是干什么呢？你俩眼里还有别人吗？？”
林海阳推拒未果，只能收下，暗暗盘算着价格，要好好攒钱等到凌逞生日时再送回去，为了表示他的喜爱，他把所有的东西全带上了，整个人像一颗花枝招展的圣诞树：“谢谢凌哥！”
凌逞微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对他的圣诞树行为没有丝毫异议：“进去。”
被晾在后面的经纪人：“……哈喽？？？”
经过将近三个月的拍摄，《黑暗边界》大部分剧情都已经完成了，剩下的需要拍摄的也是整部电影里最为精髓、也是最为艰难的一部分：
吴维为救主而死，最后的二十分钟剧情是家主的独角戏，一个人，陪着那条两人一起养的宠物犬，在家里等待着再也不会回来的人，思念多了，就出现错乱了，以为人还在，老是叫着他的名字，人一叫，狗也叫，四处去找，寂静的大院子里，人疯了，狗也疯了。
林海阳脸红完没一会儿，就去化特效妆了，换上了血衣，拍吴维牺牲那一场戏，单方面被殴打的戏份总伴随着磕磕碰碰，他咬着牙，重拍了两三次之后，蝶终于松开了皱着的眉头，说：“可以了！”
拍完最后这场戏，林海阳的戏份已经正式杀青了，他蹲在场地的小凳子上，一眨不眨的盯着凌逞。
时间抓的很紧，凌逞把服装换完、重新改变了一下造型后，没有丝毫的喘息时间，立马开始拍摄最后那二十分钟的剧情。
——
空旷旷的华丽大宅子里，没有佣人、没有下属，死气沉沉，鸟雀都不停留，暗暮的房间里，偶尔传来一声：“吴维！”
那是个明明尚年轻看上去却仿若迟暮的凌厉男人，让人惊讶的是，那头乌发却怪异的参杂上了银白色的发丝，斑驳不堪，男人眼神迷茫了一会，喃喃：“年纪大了，都忘记你已经走了……”
旁边窜出来一只全身雪白的小狗，黑鼻子湿漉漉的，也叫了两声，开始用鼻子嗅着闻着，尾巴摇了摇，好像在找什么人。
男人把他轻轻踹开，对着狗道：“别找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小狗歪了歪脑袋，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又四处圈了起来，想找到自己消失的主人的气息，却老是徒劳无功。
男人迟缓起身，捂住嘴咳了两下，手掌心上有淡淡的血丝，他招呼小狗：“过来。”
小狗摇着尾巴过来了，他给小狗慢慢煮着肉，混了一些狗粮和罐头，看着小狗垂下去狼吞虎咽的脑袋，眼神又有些失焦，不知道在和谁说话：“你自己平时吃的不好，狗倒是养的精细……对谁都好，唯独对你自己不好。”
小狗吃完了，转身继续找主人去了，男人回过头，看着这个满满都是故人气息的宅子，手指颤抖着：
“你头发很刺人，长的又快，平时就自己剪，为了方便买了个剃刀……结果卖家还搭了你一个粉色的修眉刀，你很不乐意的样子，晚上我还看到你偷偷对着眉毛比划……”
“我第一次强迫你，你发了一天高烧，其实我本来有些后悔……但是看到你那样的眼神，我就没有再改变过想法了。”
“你是真的很爱我……我知道，我又不知道，我配得上你的爱吗？”
“吴维，我等了你好久了，你什么时候来梦里看看我？”
——
“结束！”蝶从监视器前抬起头，看着旁边哭成一坨的工作人员，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道：“厉害。”
场务姑娘快哭成个泪人了，只听台词，并不会让人觉得很难过，但凌逞的演绎总让人有一种揪心的感觉，呼吸困难，太难受了。
旁边的编剧、化妆师、打光师全都在啪叽啪叽掉眼泪，女孩子们哭了，其他的男性工作人员也想哭，但他们死活得憋住，青筋都给憋出来了：
遭不住啊！真的遭不住！！
林海阳坐在角落的小凳子上，丝毫不憋，甚至差点没嚎出来，眼泪小河似的喷出来，他现在整个人就像个**宽面条泪表情包，难受到抽抽：“不、不行……”
他哽咽着打开微博，登陆小号，想要嗑嗑糖安慰自己破碎的内心，但林海阳惊讶的发现，昨天那条微博评论已经上了五位数，他点进去，看到第一个热评的瞬间，眼睛猛地瞪大了，吓到打了个嗝：
【青青草原奔跑羚羊】：已知原博每次发表还未公布的内部消息基本上属实，神他妈连羚羊啥时候发糖都能知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再加上这蠢萌的语气可以绕地球一圈的反射弧，我有个大胆的想法——这就是弟弟的小号！！！林海阳，我叫你一声你敢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