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梦》剧组最近在赶进度, 显而易见的是拍摄场次增多,工作时间加长。
余寻光是在拍《群鸦风暴》时扛住全天18个工作时长的人。他对剧本熟悉,对角色拿捏得透彻, 导演想拍哪场他都能快速的给出最完美的状态。他最近能正常吃饭, 又有合理运动,还解开了对黎耀川的郁结,个人良好的心情与全组工作重压下的焦虑形成对比,他反而成了剧组里最不受影响的那个人。
于是创作欲便更加旺盛。
5月17号那天,剧组的通告单上有一个出演人数涵盖100人的大场面戏要拍。为了完成这组镜头, 剧组耗资百万。美术组、道具组提前半个月搭景, 聂梵每天都和摄像组的负责人来确定一遍,再配合打光师, 力求完美。
参演人员是早就挑好的,特意选的沪市电影学院和舞蹈学院的学生。临近拍摄期, 林汝芸提前三天离组,去验收了学生们的排练成果,而后赶着凌晨,把这群生瓜蛋子装箱,用大巴车送来。
为了方便管理,为了对学生们的安全负责,两所学校一共派来了四位老师随行。林汝芸作为中间人, 把人带到现场后先让老师们和剧组的负责人员交接好,才抽身去找聂梵沟通今天的工作。
现场导演作为暂时负责人,先和老师对了一波人头数,才拿着喇叭组织工作。
“同学们,安静,安静。”
“首先, 我代表《故梦》剧组,非常感谢各位同学们的帮忙,非常感谢你们能深夜来到这里,你们的那个职业精神啊,令人敬佩。”
“其次,我是现场导演,我姓孙,你们可能看不清我的样子,没关系啊,认我头上的牛仔帽就行。待会儿化好妆,会由我组织各位前往片场。拍摄期间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先跟老师反映,有问题的地方我尽量解决,好吧?”
“再一个,相信林汝芸导演在来之前都跟大家讲过,我啰嗦,重提一遍。咱们的剧组,制作公司有8个,国内最大的院线就是我们滴出品方,剧组总投资1.8个亿,啊,是文艺片里算总投资能排到头部的剧组了。”
“咱们的导演团队,领头的聂梵导演,啊,名导,年轻有为,拿过东京电影节最佳导演奖。我们的摄影团队和美术团队都拿过金骏奖最佳奖,含金量不用多说。还有我们的男主角余寻光,啊,新生代的演技派,去年的男喜,金凤奖的双提男配,业务能力和为人都是业内有口皆碑的。”
“我相信,能在毕业之前参演这样的剧组,不说会成为同学们从业初始中多难忘的精彩履历,也绝对绝对会对你们毕业后的求职有所帮助。所以,今天咱们只有一个要求,听指挥,听命令,好不好?”
现场导演讲完话,安抚好“民心”之后,和老师们一起组织学生们进入临时搭起的化妆间。
100个人,光是服装和化妆都得费劲儿。剧组为了效率,一次性请来了25个化妆师,每人平均负责4个学生的化妆与造型,要求必须在2个小时以内完成工作。
在必要的时候,金钱是真的能买到时间。
到早上7点,林汝芸又再次来到化妆间,逐一检查学生们的妆造。
检查合格,统一放餐。
刚从化妆间那种忙乱的空间出来,学生们得到喘息,开始借着机会小声聊天。
“这个剧组的饭还不错。我有看网上一些职业群演的vlog,他们有时拍出来的剧组餐简直不能看,有些大组给的饭可次了。”
“服装也可以,干净的,没味道。”
“啥时候开拍啊,我好想见到余寻光。”
“今天能看见余寻光?”
“你怎么来的,你不知道吗?当时剧组去学校招人,打的就是能和余寻光共演的招牌。”
“我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是普通的招群演。”
“怎么每次都有这种不明所以的人混进来!我朋友想来都被刷下去了。”
“我真羡慕那几个前景,能和余寻光同框。”
“没关系,到时候镜头一拉,照出来谁,谁都能和余寻光同框。”
“我们能找他合照吗?”
“不能吧,刚才那个导演不是说了,要听指挥。”
“我听说还有几个人和余寻光有吻戏呢。”
“真假?拍的啥内容啊是,原作里有这一段吗?”
“不知道,没看过剧本,应该是原创情节。真是的,排练的时候纯听导演安排,半点内幕不知道,保密协议还签了一大堆。”
叽叽喳喳,直到7点半,现场导演把学生们带入今天的片场。
那是一个仿民国时歌舞厅的景。
现场有很多设备,除了大摇臂之外,头顶的大气球灯最为亮眼。
因为是搭出来的景,场地很大,别说100个群演,就算加上摄制组的人再来双倍的出演人员,这儿也容得下。
有部分眼尖的学生一进来就看到了和聂梵坐在一起的余寻光。他穿着灰色的西装四件套,发型是油头往后梳。看《风雅颂》入迷的人会因为相似的发型第一眼幻视到陈敏笙,细看下又会马上清醒。
因为余寻光现在的表情是冷淡的,等他一上戏,他的表情又是游离的,飘忽的。
不管他演的是谁,反正陈敏笙不这样。
跟聂梵在一起的还有女二吴梓兰,她是这场戏的“女主演”。
今天主要拍的是伊宁来舞厅找黎耀川的镜头,聂梵设计这种大场面,是为了重点突出欢场的奢侈与糜烂。
“我们整场镜头分为三组。第一组镜头用斯坦尼康前跟,把你从门口走进来到舞池中央这一段拍完,之后第二组镜头换摇臂车后跟,往前推,直到画面中心,定点黎耀川。黎耀川起身之后,镜头旋转,他过来找你,这个时候整体视角再换斯坦尼康后跟。”
和之前拍的长镜头不同,今天的镜头要求就只有一个:平稳。
没让学生们做多余的等待,因为剧组这边也差不多是4点左右就有人员到场调试设备了。林汝芸确定好现场完成度合格后,直接指挥学生们入场。
片场实操和排练是有区别的,好在余寻光和吴梓兰也需要和学生们培养默契,大家可以一起磨合。
这部分镜头里吴梓兰不需要做多余的动作,等她确定好行动路线和站位,林汝芸再去找余寻光。
她和他一起坐在红色沙发的中心,旁边是两个穿着艳色洋装的女孩。
具体镜头如何安排,刚才聂梵跟余寻光介绍过,他已经在脑海中有了大致的概念,现在他需要了解的是如何跟群演配合。
林汝芸给余寻光介绍灯光。
“镜头从门口穿过人群,取小景别转圈过来,最后在你身上落点。这部分你个人会有一个明与暗的变化。我们会在你的背部和侧面安排光源,保持你面部的亮度不变,在不收光圈的前提,调整周围光线,关闭多余光源,从而突出你个人。”
这部分镜头在视觉上就是来找黎耀川的伊宁在进入舞厅,寻找,最终视线落到黎耀川身上的过程。
“我做……”余寻光做出手指夹烟的动作,露出微笑,“这个表情?”
林汝芸点头,然后对左右两边的女学生说:“听到指令,你们俩同时凑上来,左右两边亲吻黎耀川的脸。我重点再说一遍,这部分的动作可以让你们发挥,但是不能出挑,不能抢戏,你们的头部不能超过画面的中心,懂吗?”
等沙发上的动作确定好,林汝芸带着余寻光起身。
在黎耀川走向伊宁的途中,周围的群众演员们是需要静止的。
直到他在伊宁面前站定,周围人继续载歌载舞。
如果说,给演员的特写镜头是为了展示演员的演技,那么剧组中的这种大场面、高调度,就是为了展示导演的调度与策划能力和摄影的拍摄功底。
余寻光在一遍遍的调试中,再一次体会到了《故梦》剧组的工业化和高效率。
整体镜头确定了两遍,开拍。
第一次参演这种大场面的炫技镜头,吴梓兰上戏前深深地吸了口气。
冲吧。
“各部门注意。”
“Action!”
文简在早上9点抵达另一个片场。
由于赶进度,《故梦》最近采取双组并行制。既然林汝芸回来了,这天上午,B组的导演权便又交回到她的手里。
她主要拍摄杜晚舒和侯文庭的戏,并且,有必须按照聂梵给出的分镜头完成好的硬性要求。
在林汝芸看来,杜晚舒和侯文庭的戏尤为病态、恶俗,是相对好完成的。可她没想到,只是几天,本来“已非吴下阿蒙”的文简又“故态复萌”,在排戏的时候露了怯。
她眉头深皱,是要骂人的前兆,“你怎么回事?”
文简心虚,慌得不敢看人,眼睛到处乱瞟,“我还没琢磨好该怎么演。”
林汝芸笑得和善,“要不要我把整个剧组停下来,等你琢磨好了再开机?”
文简如何听不出来她的讥讽?一时之间,愧疚心席卷着更高的负罪感淹没了她。
林汝芸一眼看出她的痛点,她无情地指出,“没有人带着你磨戏,你就原形毕露了?”
这几天她不在,剧组又赶工,根本不够时间给文简“磨洋工”。
其实,文简要是拿到剧本的时候就提前琢磨,就请人带着琢磨,她未必会有现在这么窘迫。要怪就怪她以前被保护得太好,一直处在自己的舒适圈,真以为自己演得很好,真以为现场教学的模式是正确的。
她不珍惜提前准备的时间,赶进度的剧组便也不会给她时间。
对这种人,林汝芸最来气。她根本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怎么不去找余寻光?私底下喊他老师喊得那么亲热。”
“他每天高强度,他也累。”文简自觉自己不像杜晚舒,她有道德,她有良心。
“你心疼他的时候,怎么不连带着心疼其他工作人员?”林汝芸带着恶意在她耳边小声说:“大小姐,剧组舒适生活体验卡,到期啦。”
文简抬眼看她,没有刻意可怜。
她知道是自己的错。
林汝芸冷笑,“你知道你现在算什么?”
文简深刻的痛批自己,“因为我不够努力,不够用心,遭报应了。”
“错了,叫不自量力,打回原形,”林汝芸引经据典地骂她,“看过《白蛇传》吗?知道法海说的那句话吗?妖就是妖,再会装模作样,也成不了人。”
“随便你说什么,”文简觉得,林汝芸肯定是愿意帮自己的,不然她哪儿这么多废话?“姐,求你了,先让我把戏拍好吧。”
林汝芸因这一声,表情冷淡,“那就照以前的方法,速战速决。”
“好。”文.烂命一条.简现在属于她说什么是什么的状态。
林汝芸又不乐意了,语气嘲讽,“是谁下定决心,说要好好演戏,再也不走捷径的?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怕余寻光知道?我可提前告诉你,这人挺有原则的。”
“我演不出来也是死路一条。”文简的脸色发苦,又一次生出后悔的情绪。
林汝芸伸出手指,往她脑门那儿一推,多少带了点怒其不争。
“你以后老实回去拍那些烂戏吧你。”
到11点,聂梵那儿的镜头全部完成。现场导演喜气洋洋地把学生们招呼到一起,“同学们辛苦了,咱们剧组给大家点了奶茶,还有余老师请的果盘,每人有份,大家不要客气啊。”
趁机,余寻光和吴梓兰及聂梵过来和大家合影。
满足了愿望,请了吃的喝的,换回衣服,现场导演亲自把学生们带去酒店吃饭,好吃好喝伺候到位了,才送他们离开。
学生们后来在车上八卦了一轮,明白大家能有这待遇,全托了聂梵回馈母校的福。
她正是沪市电影学院毕业的。
同时不停有人说:
“余寻光好帅。”
“但是他怎么又演渣男啊。”
“他演的角色很渣吗?”
“这个剧组拍的就是蒲月的《故梦》啊!”
“我今天真想跟哥说别演渣男了,我现在看到宋启丰都有点发抖。”
“宋启丰真的,难以形容。”
“我之前看探班访谈就想说,他那么阳光一人,演什么黎耀川啊。”
“可能想突破吧。”
学生们,一群不会感到疲惫的群体。
中午休息好,下午回到「杜晚舒家」继续拍摄。
这一场戏里四个主演全部聚齐,不用分AB组,刚好方便林汝芸回去休息。
她连轴转了近30个小时了。
当然,她走之前,确保把文简的表情教会了。至于肢体动作,等上了戏让聂梵调吧。
下午拍的第一场戏,是女二伊宁和黎耀川的吻戏。
这是一场能体现电影镜头美学的吻戏。
道具组送来了几朵木芙蓉,那是待会儿拍摄时会用到的必要道具。
余寻光拿了一朵捻在手里,边转着玩边听聂梵讲戏。
吴梓兰听得认真,因为这场戏是她的重头戏。
文简和娄彦平在旁边听着,等拍完这两人的吻戏,晚上他俩也有吻戏要拍。
《故梦》原作就是这样,四角恋,除了同性,大家都亲来亲去。若不是故事还有内核,整体情节便会落得俗套。
讲完,聂梵拍了下手,让演员先练。
余寻光和吴梓兰从进门开始。
余寻光在饰演黎耀川时,所有的动作都是缓慢的,现在也一样。他一进屋子就脱外套,半点儿不显得急躁,只有随意。
吴梓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体现人物的犹豫。
直到黎耀川拿出火柴点烟,她才紧攥着手里的包,拘束地进来。
她打量了一下房间——开拍后也会用平移镜头代替她的视线,最后落回到余寻光身上。
“这里是杜晚舒的家。”
余寻光微仰着头,像泡在水里的人在渴求呼吸,“你没来过?”
吴梓兰又往屋子里走了两步,“你带别的女人回来过吗?”
余寻光的笑容里满是无所谓,“下回可以试试。”
吴梓兰冷下脸,她像是突然被刺激得清醒,“你不爱她。”
站在旁边的聂梵马上看向余寻光。
余寻光继续笑,他取下烟,吹散面前的烟雾,“这个世上的情圣太多啦,不缺我一个。”
吴梓兰围绕着他走了半圈,“但是有很多人喜欢你。”
她的眼神实在不算礼貌。
“你有什么魔力?”
余寻光软下肩膀,已经开启了诱惑的姿态。
他演出了令聂梵满意的效果。
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做到柔弱无骨?余寻光能,并且他还能演出那种带着纯洁的浪劲儿。
多么矛盾的两个字,可黎耀川就是这样的化身。
在《故梦》中,余寻光只有浴室的那一场“裸露戏”。除开必要镜头,他的衣服都穿得很规整。余寻光就是从脖颈,手指,手腕,姿态,腰线等部位,全方位的,无意识的撩人。
文字是冰冷的,活人演出来的黎耀川则是天生带着温度的。
余寻光从花瓶里抽出一朵木芙蓉,掐断根茎,他叼住花萼,靠近吴梓兰,伸手轻轻揽住了她的腰。
吴梓兰像刚才聂梵修正的,先做了轻微上顶的动作,然后略带抗拒的往后仰,别过头。
余寻光低头,把木芙蓉的花瓣落在她的侧脸上,轻扫。
有两滴水露从吴梓兰的脸上滑落,这是预想中没有的情况。聂梵得到启发,对旁边的摄像说:“待会儿可以给这里来个特写。”
摄像师点头,同样觉得可行。
聂梵又对吴梓兰说:“注意手。你得抬起来,轻轻地放到黎耀川的肩膀上,要柔,要美。”
到时候袖子滑下来,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无端的涩情。
吴梓兰立马调整了一下动作。
等她弄好,余寻光叼着花继续蹭她。
聂梵看了两下,又教这位没有经验的男士,“不要蹭脸,蹭下颌线。她不是躲开,还歪头嘛,你就蹭下颌线和脖子交界的地方。”
余寻光把花拿开,咽下嘴里的口水,那一瞬间,眼睛回到了本体的清澈。
聂梵莫名想笑。
余寻光没注意,继续叼回去,照做。
花瓣一落到那块肌肤处,吴梓兰就因为发痒把头转向另一边。
余寻光又按照刚才的套路,蹭着她露出的另一边侧脸,从下往耳朵处蹭。
聂梵立马说,“对,两遍蹭完,你看这下她这不就正对着你了?所以这时候你的手可以再用点力,两个人会贴得更紧。”
余寻光眨着眼睛想了想,还是按照原计划,叼着花瓣去蹭吴梓兰的眼睛。
吴梓兰下意识地闭上眼,更紧张了。
余寻光松开搂住她的腰的手,拿下花,问,“然后是不是就可以亲她了?”
聂梵抬手催促,“你停下来干什么?亲啊。动作不要断。”
余寻光眨眼,莫名慌张。
排戏也亲?
他重新把花叼回去,又抱好吴梓兰,耳朵发红。
吴梓兰低着头,脸也红了。
聂梵就像台无情的机器,着急地催促,“把动作再做一遍。”
花儿又化身成羽毛,在吴梓兰脸上轻扫。
三个动作做完,聂梵突然说:“等一下。”
她皱着眉思索,“我需要伊宁的主动性。”
摄像师明白她的意思,“这里是伊宁要黎耀川教她亲吻的。”
“对,所以伊宁一定要有主动性。”聂梵张开手掌放在脑门上轻拍,大脑高速运转。
余寻光拿掉花,动了动嘴唇,灵机一动。
“导演。”
他唤回聂梵的目光。
“你看。”
余寻光把木芙蓉举到嘴边,用嘴唇抿下来一块花瓣。
聂梵看愣了。
余寻光以为她不理解,又回头看着吴梓兰演示了一遍,“是不是可以这样?”
聂梵抬起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余寻光。
“你们试一下。”
这人脑袋怎么长的,转得这么快?
余寻光不觉,把花重新叼住,对着吴梓兰抬了抬下巴。
吴梓兰也灵性,仰头叼花瓣的时候,做了一个踮脚的动作。
她叼第一片花瓣的时候,余寻光没动;她叼第二片花瓣的时候,余寻光微微把头后仰;她叼第三片花瓣的时候,余寻光躲开,引得她追逐后,张开嘴,让她含住了自己的嘴唇。
吴梓兰记得聂梵的话,她在亲吻之初保持着主动性,她压着余寻光,亲得很凶。
很快余寻光就亲回来,让她如只鸟儿,如归巢般缩在他怀里。
“好了。”聂梵一拍手掌,看向门口,“这时候杜晚舒和侯文庭可以出现了。”
两位演员已经分开,余寻光还从助理那儿获得了纸巾,开始擦嘴。
化妆师赶紧过来给他俩补妆。
聂梵招手,把文简和娄彦平招呼过来。
“走戏,快,别让情绪断掉。”
两人赶紧听从指挥,在门口站好,脸上是1:1复刻的震惊与呆滞。
一回来看到自己的男朋友(未婚妻)和别人亲在一起怎么破?
如果这时候杜晚舒能回头和侯文庭对视一眼,喜剧效果将拉到顶峰。
原来那个冤种是你呀!
当然,剧组实操,聂梵只会让文简进来,“拉开他们,动作要快,要激烈。”
文简理解的激烈就是超级用力,她狠狠的拽开余寻光。
聂梵“啧”了一声,“拉错人了,拉伊宁。”
文简呆呆地,又把吴梓兰拉了一遍。
聂梵看着她的动作,难以评价。
粗暴,蛮横,跟个傻大姐似的。
她回头,示意余寻光和吴梓兰,“重抱一下。”
他二人配合默契,恢复刚才的姿势。
“你看我。”聂梵示意文简,亲自给她演示怎么把人拉开。
“你扮演的人物情绪确实是生气,但也要注意画面的好看。而且你不用太用力,被人撞破这种事,伊宁也觉得丢脸,她会自己松手的。”
她不仅会自己松手,还会捂着脸跑开。
聂梵也提了一下吴梓兰,“你得配合她,知道吗?侯文庭来了,他看见了,你有脸见他吗?你还不跑?”
吴梓兰点头,文简过来,二人再试了一遍。
做完动作,文简抬头看着余寻光,下意识的想笑,却触碰到了他眼里的怀疑。
她刚才做出的动作,一看就不像练过的。
文简赶紧低下头,装作无事发生,走到一边。
等吴梓兰跑出去,聂梵示意“侯文庭”进来。
“你的动作可以放开一点。”
娄彦平点头,他伸手抓住余寻光的衣服领口就是一拽。
余寻光张开双臂,半点儿不反抗。
他甚至还在迎接暴力。
娄彦平举拳,文简立马过来拉住他,哀求,“文庭,不要。”
娄彦平咬牙切齿,他回头看着文简,眼眶都红了。
“他对不起你,他敢……”
文简做了个哭脸,一个劲儿的摇头。
聂梵摸了摸自己皱出褶子的额头,觉得这一对的微表情还有得费些时间。
至少凶狠的,哀求的,样子都不能做得太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