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白子慕还没到下工的时辰,他便又摸鱼了,没直接回去,而是去了趟布庄。
布庄外头一侧屋檐下坐着个汉子,怀里抱着一个小哥儿,那娃娃两岁多快三岁的样,瘦瘦小小,蜡黄蜡黄的,仿佛皮包骨,旁边还站着一小六七岁的小男娃,同样也很瘦,他似乎第一次来镇上,显得有些拘谨,一直紧紧的挨在那汉子跟旁,抓着他的衣裳。
“爹,娘啥时候出来。”
“应该快了,你是不是饿了?”
“嗯!”小男娃说完,那小哥儿也跟点头:“爹,我也饿了。”
那汉子摸着他们的头:“爹晓得了。”他从怀里掏了个巴掌大的玉米饼子出来,掰成了三瓣,把另外两瓣递给孩子:
“这个给你娘留着,这个你们吃,先垫垫肚子,回家了就给你们煮饭吃。”
两个孩子点点头,也没有闹。
大概是逛街累了,坐这儿歇息,白子慕只瞅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正要从门口进去,一年轻妇人走出来。
那汉子站起身:“买好了?”
那妇人把手里的布小心翼翼的放到背篓里:“嗯,买好了,我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这会儿回去,怕是到家天就得黑了。”
“买的啥布啊?”那汉子说:“毕竟是你堂弟的大喜事儿,这些年你也没咋的回去,买好些。”
“我晓得的。”
柜台正对着大门,裘老板往外一扫就看见白子慕直直朝着店里来,还挺高兴:“哟,白小子,你咋的来了。”
白子慕混不吝道:“吃饱撑着了呗。”
裘老板看他手里拿着的油纸包,顿时笑起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小子不会来我这儿占便宜来了吧!”
白子慕听了这话不太高兴:“哎,裘大伯,您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这是您这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该说的话吗?啊?”
裘老板哈哈笑起来:“你小子,说吧!来干啥来了?想买布还是买衣裳啊?随便挑,我送你。”
“这感情好啊!不过我今儿不买布。”白子慕依着柜台,同他嘀嘀咕咕老半天。
最后裘老板拍着胸口:“这事儿交给我你就放心好了,保证给你办得妥妥的。”
裘老板还是颇有信誉的,白子慕安心了:“行,那我回去了。”
刚到村口,他就见蒋小一在村口的大榕树下不停的徘徊,还时不时的张望,见着自己,立马一脸欣喜的跑过来。
“夫君……”
白子慕有些高兴,这小哥儿,今儿怎么来等他了?莫不是想他想得受不住了?
也不知道控制控制。
不过也怪不得这小哥儿,要怪也只能怪自己魅力太大。
白子慕头发一甩,美滋滋的朝蒋小一跑过去。
“夫君,你回来了。”
“嗯!是不是想我了?”
蒋小一一点都不害羞,仰头看着他,目光晶晶亮,实诚道:“嗯,想了。”
白子慕最受不了他这样,心跳都快了,他往周边看,见着没什么人,挑着眉戏谑道:“蒋小一,你敢不敢和我去小树林啊?”
蒋小一:“……”
蒋小一羞红了脸,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只要两个人独处的时候,白子慕就爱亲他,这会儿要是进小树林……
他伸着脖子扭头往四周看,然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就朝着一边山侧的小路跑,听见身后没有动静,他扭过身看了一下,见白子慕还呆在原地,立马一拍大腿:“夫君,你快来啊!”
白子慕:“……”
这小哥儿,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白子慕立马追了上去:“小美人,不要跑,等等爷啊。”
两人玩儿似的,追追闹闹进了小树林。
……
白子慕抱着蒋小一,将他抵在身后的树杆上,他一手垫着蒋小一的后脑勺,另一手侧扣着他的腰,低头不停的吻他。
蒋小一双唇似乎含了糖又抹了蜜,白子慕一直含吮着他的舌尖,过了片刻,他才顶开蒋小一软乎乎的舌头,直驱而入。
这一次,比先头的都要深入,也较为强横,又凶又急,搭在蒋小一腰窝上的手,突然抬起抓住了蒋小一微微挣扎的手,而后沿着他的手腕往下摸索,撑开他的五指,然后同自己五指紧紧交扣。
挣扎无果,蒋小一先是赧然,不知所措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开始顺从着,甚至不自觉的小心翼翼的回应起来。
白子慕感觉到蒋小一那急促且湿热的呼吸扑打在自己的脸上。
对方微微眯着眼,眸中发着水亮的光,明明含羞胆怯,却又不停的迎合着自己,就像只乖狗狗,被彻底征服了一样,在他跟前温顺的、毫无保留的露着自己的肚皮,一副随他蹂/躏,随他掌控的姿态。
白子慕心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这股冲动,来的汹涌澎湃,最后凝聚在小腹处,然后顺着尾椎骨迅速涌至他的大脑。
他知道那是什么,那股冲动,让他口干舌燥,欲壑难填,几乎让他无法克制。
他不敢再继续下去,微微向后退了些,眼含欲/色,恨恨的咬了下蒋小一的嘴唇。
蒋小一发出了一声压抑却又动情的闷哼。
他被白子慕吻得意乱情迷,浑身发软,双眼氤氲,只能撑着白子慕大口大口的喘气,过了许久,才觉得肺部充盈起来。
手下是对方的胸膛,那触感强韧而紧实,明明隔着好几层衣料,可这会儿,他似乎能感觉到,掌心传来的,那又热又硬的触感,他臊得触电般急忙收回手,耳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红透了。
白子慕喉咙发紧,嗓音发哑,他殷红的舌头舔了舔上槽牙,而后下巴搁在蒋小一肩膀上,侧着头,对着他红头的耳朵,用气音说:“老子真想办了你。”
他们靠得太近,强烈的酥麻感让蒋小一身子不由微微哆嗦。
心脏像是被人捧了起来,而后高高抛起,他快要喘不过气来,睫毛轻轻打着颤,用拳头挠痒痒似的,锤了白子慕一下,嗔怪道:“你……你流氓。”
“对,我流氓,但我只对你一个人流氓,你喜不喜欢?喜欢的话,下回我再流氓一些。”白子慕语气缱绻,眼里带着柔软笑意,在耍混这事儿上,他无师自通。
他模样俊,说这话时还又痞又邪,蒋小一揉了一把眼睛,勾住他的脖子,将头埋进他胸口,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淡淡的皂夹味,然后才羞羞的,轻微的点了下头。
他确实喜欢白子慕吻他,只有这样,他才能明确的感受到,这个人在为他失控,这个人,喜欢他,渴望着他。
两人什么话都没在说,相互依偎着喘了会气,冬日黑的快,白子慕摸索着去牵他的手:“我们回去吧……嗯?你的手怎么了?”
触感明显不太对劲,白子慕抓起他的手一看,只见蒋小一掌心破了些皮,不是干活过度起的水泡,倒像是剐蹭到的:“这是怎么伤着了?”
一提起这个,蒋小一立马就来劲儿了:“被人推的,我跌到地上后就挨了。”
“什么?被人推了?”白子慕这下直接气得鼻孔都粗了,怒火灼心,气呼呼道:“谁推的?妈了个巴子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碰我的人,谁?你告诉我,等下我去收拾他。”
“是丘大柱。”蒋小一不由委屈起来。
蒋父性子温润,加上瘸了腿,村里有些人家觉得他‘废’了,不咋的瞧他上眼。
很多时候受了欺负,蒋小一都得自己扛着。
蒋父和黄秀莲合离那一年,村里流言蜚语最是多。
蒋小一少不得也得被指指点点说两句,先头他还会同着蒋父讲,蒋父会为了给他出气,找上人家里头去。
可后头半夜起来,见着蒋父坐在院子里一个人佝偻着背,埋头痛哭时,蒋小一才知道,其实他受委屈时,那些闲言碎语砸在他身上的同时,其实也在剜着他父亲的肉。
他起初尚且还不是很能理解,直到看见蒋小三被村里的孩子欺负,被骂小傻子,不跟他玩,他只能躲在一边羡慕的看着……
甚至有时候被欺负得厉害,出门会被着其他孩子打,哭得一双眼睛红肿,满脸泪痕的回来,他是气得不行,后头他虽会给蒋小三出气,可出完气,他心头依旧是不顺畅,像堵着什么,让他心头沉甸甸的,他知道,那是自责,惋惜,愧疚。
他弟弟还这么小,是需要人陪,需要人保护的时候,可他……
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无法堵住众人的嘴,只能任由他们喊蒋小三小傻子。
他抽不出时间来,全留家里陪弟弟。
他难受,可他做不出改变,他没本事,护得弟弟周全。
父亲为什么会哭?
是不是因为……
这种情绪一涌上来的时候,他陡然明白,为什么当初他父亲会背着他在院子里哭了。
蒋小二和蒋小三还小,父亲压力已是很大,他不能还像个孩子一样,事事都去依靠父亲,树木挺拔坚韧,可依旧容易被压垮,更何况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呢?
所以他强迫自己站起来,同父亲去支撑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在外头受了苦、受了委屈,他会和着血往肚里咽,因为他是这个家的长子,是大哥,他和父亲、弟弟相依为命,他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可如今不一样了,他有了可以依赖的人了,这个人会护他,爱他,守着他。
有人喜欢你,是因为你漂亮、懂事、而有的人喜欢你,是因为你哭了,明白你的狼狈,却依旧想把肩膀和爱意都给你。
白子慕给他的,是其他人不能给予的安心。
夫夫一体。
白子慕是他夫君了,他如今受了欺负,自是要告诉夫君,让夫君给他出头。
蒋小一当即巴拉巴拉一通说,白子慕听完是火冒三丈,袖子都撸了起来,牙痒痒的道:
“这丘畜生竟敢推你?好啊!他真是有种得很,明儿老子去扒了他的皮,把他打出屎去,他娘的,竟敢上门抢孩子,当我是死的吗?你手还痛不痛?”
这算个啥,村里人干活,那手是森*晚*整*理时常的受伤,被草割,被树枝刮,等着农忙的时候,那活儿做多了,起了水泡,那才叫疼,如今就破了点皮。
蒋小一觉得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干活多了,手上多是厚茧子,这会儿破了皮而已,完全是小意思。
但见着白子慕一脸担忧,他立马改口道:“疼的。”
白子慕眼里的疼惜快要满溢而出:“那我给你吹一吹,吹吹就不疼了。”
谁知蒋小一却是摇摇头,说得跟真的一样:“好不了,中午小二他们也给我吹吹了,可我觉得还是疼。”
这应该不太可能吧!
这看着也就破点皮而已啊!
这点小伤口能疼半天吗?是不是身子出了什么问题了?
白子慕正担忧着,想带他返回镇上去看看大夫,就听见蒋小一说:“我觉得如果现在能有个甜甜的小蛋糕吃,我应该就不觉得疼了。”
白子慕:“……”
白子慕当下就给了他屁股一巴掌:“甜甜的蛋糕没有,铁砂掌你吃不吃啊?沙包大的拳头你吃不吃啊?大嘴巴子管够。”
蒋小一嘎嘎笑起来,扭着屁股不给白子慕打。
两人闹着从树林里跑出来。
白子慕还是给他掏了一个小蛋糕出来,这种以前他在超市里头买的,八元一个,上头全是一层白乎乎的奶油,奶油上头插着两颗樱桃,就碗大。
蒋小一最爱吃这种甜的,也不嫌腻,吃得美滋滋的,一勺接一勺:“夫君,你吃不吃?”
白子慕摇摇头,揽着他从山里下来,一到村口就见三个小家伙蹲在那里,蒋小二怀里还抱着白子慕刚刚藏起来的油纸包。
三个小家伙面面相觑。
“这东西一定是哥夫的。”蒋小二笃定的说。
沈鸟鸟跟着:“对头。”
蒋小三左右张望,挠着头,四周空无一人,连个鬼影都没见着:“那哥夫去哪里了呢?怎么只见肉肉不见人呀!还有大哥也不见。”
“就是啊,难道大哥和哥夫被外星人抓走了吗?”蒋小二说完,立马就急了。
“啊?哥夫说外星人最爱抓人去做实验,开肚皮,那大哥和哥夫被他们抓去了,岂不是要嘎了?”沈鸟鸟正要眼泪汪汪,就见着白子慕和蒋小一从山里下来:“啊!是哥夫和大哥。”
蒋小三朝他们跑过去:“哥夫,大……大哥你吃啥呀?哎呦喂啊!是蛋糕,大哥你吃独食啊?”
沈鸟鸟又开始嗷呜嗷呜一通乱叫:“吃独食不对哦大哥,鸟鸟也有来一口。”
蒋小二举着手:“小二也来,小二也来。”
蒋小一喂了他们每人两口,三个小家伙也美了,不停舔着小嘴儿。
似乎吃了两口蛋糕就有劲儿了,路都不好好走,一路围着白子慕和蒋小一两人又蹦又跳的。
回了家,蒋大牛几人已经走了。
吃过饭,趁着蒋小一给几个小家伙洗澡的空挡,蒋父拉着白子慕到了后院,问他丘大柱这事儿咋的整。
丘大柱离开时,听他说话那口气,这事儿显然是没那么容易罢休。
衙门的人不能随意打,若是打了,往小了说是看不起衙门,看不起县令,往大了说,那就是藐视朝廷,藐视皇上。
随便安个罪名,那都能把他们这种毫无背景的小老百姓摁死。
最后蒋小二若是真的被抢走了,他们也只能去告状,可他是县衙的人,县太爷会帮谁?要是丘大柱再给人塞点银子……
蒋父是不敢想,没有头绪,只得问白子慕。
白子慕插着腰:“父亲,你怕什么啊?”
“那丘大柱在衙门里干事儿,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我能不怕么。”蒋父忧愁的说。
白子慕觉得他这个老丈人不太得行,胆子实在是太小了。
“父亲,你这样不太好啊!你都一把岁数了,胆子怎么还这么小?这也太不像话了,这么怂包,很容易被人看不起的。”
蒋父:“……”
“不过还好有我,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以后谁要是笑话你,你就跟我说,你是我岳父,我肯定罩着你。”白子慕无所谓的说:
“区区一个丘大柱,我是压根没放在眼里,明儿我就去扒了他的皮,狠狠收拾他一顿,让他以后见了我们跑得比狗快,他娘的,敢欺负我的人,简直是不知所谓。”
蒋父觉得白子慕的口气实在是太大了:“他在衙门里干活儿,你打了他,真的不要紧吗?”
白子慕挠挠头:“应该不要紧吧!”
蒋父:“……”
什么叫吧?
白子慕想了想:“县太爷他儿子是我兄弟,我打他底下一个员工,我觉得他要是一个胸怀开阔的人,应该是不会跟我计较这些的。反正现在谁要是冲福来客栈砍了刘虎子,我是绝对不会说啥的。”
蒋父:“……”
刘虎子和丘大柱能一样吗?
这哥婿脑子也是让他担忧。
“丘大柱和黄秀莲,这两人我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白子慕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瞄了蒋父一眼:“父亲,我要是动了黄秀莲,您该不会舍不得吧!”
蒋父沉默了一下,摇摇头。
白子慕眨眨眼:“啊?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呢?”
蒋父见他一脸明显想看热闹的表情,不由拍了他一下:“我跟她有个屁股恩。”
若是不提旁的事儿,黄秀莲给他生儿育女,就只这么一件事儿,那么他确实是欠黄秀莲的,还都还不清。
怀胎十月,本就辛苦,更不用提生孩子时,那半条腿踏进阎王殿的事儿了。
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自始至终没对不起黄秀莲半分,真算起来,还是黄秀莲对不住他。
他都不欠黄秀莲什么,在黄秀莲毅然决然跟他闹合离的时候,他跟黄秀莲之间,就再无半点情分儿了。
硬要说,那也只有厌恶。
“不过,打了丘大柱,真的没事吗?不会要掉脑袋吧!要是危险,咱就先不打了,我知道他们家住哪里,晚上我在跟你一起去套他们麻袋,狠狠打他们一顿。”
白子慕:“……”
“父亲你就放心好了,我都没娶你家哥儿呢!最是惜命了,绝不会做那砍脑袋的事儿的。”白子慕认真道。
蒋父听他这么一说就放心了。
前头厨房,蒋小一将门窗都关紧了,灶台里烧着大火,见着厨房暖烘烘了,这才开始给三个小家伙洗澡。
蒋小三自己坐在一个水桶里,这会儿一边搓着脚丫子,一边一个劲儿的流着口水:“大哥,哥夫做的炸鸡腿实在是太好吃了,小三还想吃,怎么办呀?”
今天厨房剩了好些鸡肉,白子慕打包了好些带回来。
晓得几个小家伙中午经历了一场恶战,还完败了,见着家里还有些糯米粉,又知道了中午的事,为了慰问慰问他们,白子慕就给他们做了炸鸡腿吃。
这炸鸡腿好做,鸡腿肉厚,中间切几刀,这样方便入味,然后再葱、姜、辣椒粉、孜然粉,腌制一下。
入味后,打些鸡蛋,鸡腿先放玉米粉里滚一下,等着上头裹上面粉后,放到鸡蛋液里,然后再裹上一层糯米粉,六层油温下锅炸,炸个十来分钟的就可以出锅。
炸鸡腿瞧着金黄,又脆,吃起来外酥里嫩,很少有人能拒绝得了。
白子慕以前可喜欢吃这玩意儿了,在肯德基里头做了大个月,面试那会儿他跟老板说能不能包吃,只要包吃,他可以少拿点工资。
寻常人一天两只鸡怕是就已经腻歪了,再一个汉堡,那也就饱了,速成鸡不贵,汉堡成本更是便宜,老板欣然应许。
不过没成想白子慕是顿顿的好几只鸡,一天四顿,一顿不落,白子慕吃了半来月,在老板顶不住,想找他谈‘薪’的时候,白子慕又离职走了。
腻,实在是太腻了。
他是闻到烤鸡的味儿就想吐,加上他已经肥胖过度,一副马上就要心肌梗塞见鬼的样,白子慕最是惜命,想了想,决定再去工地搬两个月的砖。
论炸鸡,他手艺是一流的。
现代啥啥啥都吃过的孩子,尚且无法抵抗,蒋小一和几个小家伙更是不用说,吃得都停不下来,喜欢得紧,吃第一口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蒋小三更是高兴得一直嗷呜嗷呜的乱叫。
不过到底是少了些,都没吃够,炸鸡腿就没了。
蒋小一咽了下口水,给坐盆里的蒋小二和沈鸟鸟洗屁股,两个小家伙屁股小,坐一个盆不挤不松刚刚好。
蒋小二和蒋小三自个也会洗澡了,可是蒋小二动作慢,天气冷了,蒋小一不敢让他自己洗。
他给蒋小二擦完脸才道:“家里没有鸡腿了,等下次再让你哥夫带些回来。”
“要哥夫带多多。”蒋小二说:“小二要吃多多的。”
沈鸟鸟举起手来:“大哥大哥,鸟鸟也要,鸟鸟最爱炸鸡腿了。”
“好。”蒋小一看着他,有些想笑。
沈鸟鸟刚来家里那会儿,羞羞的,又瘦瘦的,身上都没二两肉,个头跟着蒋小三差不多,可如今在家里住了一个多来月,却是比蒋小三还要胖了。
蒋小二和蒋小三虽是吃的多,可这么些日子以来,就只长了一点点肉。
沈鸟鸟到底是底子好,长肉都比旁人快一些,如今他都肥了一圈,这会儿脱光了坐盆里,那小肚子是一大圈,小脸肉嘟嘟的,又白,五官粉雕玉琢,蒋小一有事没事,最爱捏他脸和小屁股玩。
白子慕一顿炸鸡腿就把这一大三小哄得开开心心,中午对敌完败的郁闷全被他们抛在了脑后。
可丘大柱从小山村离开后,越想越觉得气。
特别是被蒋父和蒋大牛几人打到的地方,后知后觉疼起来的时候,更是怒火冲天。
“当家的,这事儿咋办?”黄秀莲忧心忡忡。
今儿这事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没想着村里人竟是同着蒋家的沆瀣一气,她是村里出来的,最是清楚,村里人爱看热闹,也最怕招惹麻烦。
明明知道丘大柱是在衙门里干活儿,竟然还敢上手帮,简直是不知所谓。
要是没那帮子人,还有蒋大树、蒋大牛两人,今儿小二都能抱回来了。
丘大柱一拳砸在桌子上,哼了一声:“明儿我带两兄弟过去,这次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敢不敢拦着我。”
好些年不曾被人这么下过面子了,他带着气,隔天天一亮,立马的就往衙门赶。
不过同他相熟的两个衙役昨儿守夜,今儿要中午才会来上职,他只能耐着性子等着。
临近中午,丘大柱起身正要回家吃饭,刚从衙门后门拐出来,就见对面站着俊俏的小汉子。
那小汉子双手抱臂,交叉着两条大长腿,以一个随意又酷飒的姿势背靠在巷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