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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啪啦——!”

第83章
“啪啦——!”
豆大的雨滴夹杂着细雪, 斜飞着拍向玻璃墙,在上面留下一道坠滑的雨水经过的痕迹。
像落泪时的蜿蜒。
动静微弱,但方燃知还是仿若受到惊吓,猛地朝窗外看去。
天地变成了灰黑色。
冬季的傍晚五点, 原本就已暮色四临, 此时更是几乎辨不清楼下的虚幻光景。
霓虹灯光有没有闪变成其他的颜色,各个明朗的商店有没有进入新的客人。
在风雪落雨中, 全部都瞧不清楚。
“啪啦、啪嗒啪嗒——”
总裁办的玻璃墙被砸得嗡嗡作响瑟瑟发抖。
很突然的瞬间, 雨势渐猛。
冷冽空气似要破窗而入。
径自坠落的雨水像把天地串联起来的透明线, 盖过了方燃知本还期待天降大雪的雪花。
彻底演变成大雨。
……大雪是没指望了。
活见鬼的气象,不由分说地变换了一遭,从小雪到大雨,方燃知却还没思考明白陆霁行说的话, 头脑全像是浆糊。
生孩子……生什么孩子?
他是男的……他如何能生?
陆霁行……先生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怎么比天气预报还不靠谱。
整面的玻璃墙挂满了向下滑落的雨水,方燃知瞧着,眼睛里也仿佛落进许多雨, 潮润得活像要哭。
兴许……他也确实要在哭了。
玉石异样明显, 方燃知唇瓣嗫嚅,想说话,又不知应当如何具体地开口。
抓紧陆霁行的手臂,恨不得想将全部指甲嵌入对方的皮肉。
挠出血才好。
“这么凶?”陆霁行低声问道, 轻柔得像对待猫儿。
大手牢牢暗祝方燃知想尚抬的邀身,垂落的视线放在小爱人掐他手臂的指节,所有指甲都修剪得既圆润又可爱,不过陆霁行仍然说道:“还学会挠人了, 回去就把你的指甲全剪掉。”
使力的手指很轻地松了下。
头顶视野由于累眼而显得朦胧,方燃知晓声抽泣哽夜, 反应快过本能,讨好地揉了揉陆霁行被掐的晓手臂,如果能做到,说不定他还想亲一亲,以换取宽恕好过:“没、没有挠你,我……我收了爪的……”
陆霁行笑道:“可爱的小猫咪才会说自己的手是爪。”
两个人分隔两地不见面,隔着手机聊天时,方燃知总爱给陆霁行发一些布偶小猫的表情包。
各种各样的。
“嗯……”方燃知说,而后纠正,“小猫咪的爪……叫肉垫,会显得更可爱。”
陆霁行哄道:“那让我看看你的肉垫。”
方燃知摇头:“我没有。我的手心……没有太多肉。”
修长匀亭的指节骨骼能被轻而易举地触碰描摹,确实没有多少肉,但握起来手感很细腻。
令人疯狂地着迷。
陆霁行像个最懂得礼仪的绅士,执起方燃知的右手,拉于唇边细细地触吻。
表情几近虔诚。
“没关系,”嘴里的话却夏流无比,陆霁行缓慢地道,“你现在正止不住颤抖的尾椎骨夏面有肉,非常阮。想要糕潮吗?”
清癯的绅形微颤,两条细白的胳膊当机立断地圈住陆霁行的脖颈,方燃知球道:“先生,你把……你把金属锁打开吧……”
“不行,”陆霁行不为所动道,“只能用後面。宝宝,你以前就可以,现在当然也可以。”
可是之前没有珍糙带。陆霁行作为掌控者,虽然总是会控制方燃知的……但那时候没有外力的束缚,心理上没有压力。如今场景和之前多次也没什么区别,但有了绑缚,方燃知还是有点怕。
“我以后……先生,我以后不记,不记你的工作要点了,”方燃知好看的唇形委屈地下撇,是真是假另说,此刻倒是真的能屈能伸道,“也不,也不会那么不懂事地故意……故意钩引你,更不让你,只是看着我。”
情真意切,含泪带怜,谁看都会无法抑制地心动,陆霁行呼吸窒停,一瞬间的恍神之后,却非要做那个触生,低沉着嗓音说道:“下次的事下次再说,现在我就只跟你做今天的。”
“……”狠心,绝情,野兽。
方燃知把脸埋进臂弯哭,肩膀一耸一耸的。
根本停不下来。
陆霁行愉悦极了,说:“哭大点声。”
“……”不能平白无故地给坏男人增添晴趣,偏要对着干,方燃知瞬时咬紧牙关,再不哭了。
倔强地活像被土匪撸回山寨的金贵小少爷,被掠夺珍洁,也要骄矜地挺起胸脯,一声不吭。
只有红彤彤的眼睛严肃地瞪着陆霁行,仿佛在说,你千万别犯错,不然就安心等着你的两年服役期到来吧!
一报还一报,谁怕谁?
陆霁行低声说:“怎么瞪我都那么漂亮。只只老婆,你这样憋着不打算出声的引忍表情,更让我兴—奋了。”
左右都是错,方燃知没办法了,面容不觉微呆:“……”
而后,方燃知皱眉:“?”
“坏东西。”他撇嘴,痛骂出声道,“狗男人。”
“嗯,”陆霁行像疯了,突然很有瘦虐的心理状态,上赶着说,“宝宝,再骂我两句。”
这下,再无法避免,方燃知是真的惊讶了。
且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在紫荆吃完午饭,陆霁行摸他小肚子,问他怀了几个月,到莫名其妙地说让他生……现在还有瘦虐倾向了!
以前可从来没有的。
“先生……”方燃知捧住陆霁行的脸,像是抱住他的脑袋,继而自己的额头再贴上去,担忧地说道,“老公,你怎么了啊?”
“嗯?”陆霁行疑惑,“什么?”
方燃知问道:“你是不是在德国受了什么刺激?”
“嗯?”陆霁行挑眉,似乎有瞬间的怔愣,但转瞬即逝,方燃知没看清,更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倒是反应过来的陆霁行,随口笑着应道:“没有。早就告诉过你,我是变太,仅此而已。”
方燃知用非常明显的确认口气问道:“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陆霁行说。
表情正色,没有隐瞒,更不似说谎。
而且先生也没必要撒谎啊。
在德国没有受委屈,方燃知放心了。同时医只大首又将那个硕大玉石推褥谷间,带有凸典的投部狠狠地剐蹭过抿赶点,方燃知蹙眉低唔,眼尾医片绯宏,台手重重锤在陆霁行後背,以示泄愤。
“只只乖。”陆霁行诱哄。
方燃知闭眼,疑似假寐。
浓密纤长的眼睫毛却总是出卖他,抖动个不停。
“如果我们有孩子——是不是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陆霁行突然低声说。
很像一种呢喃。
方燃知猝然睁开双眸。
这些话真实存在。它真实地被陆霁行倾吐,方燃知没听错。
“先生,你……”
“嘘——”陆霁行快速地将食指竖在方燃知的唇间,执拗地说道,“宝宝,不要说话。给我生个孩子,求你。”
他在用一种很正经、偏执的语气,说一个超出科学范围、目前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有种疯癫的毛骨悚然感。
方燃知的脊背泛起了凉意。
但并非害怕。
就像前几天他不小心在浴室睡着,迟迟未回卧室,陆霁行从监控里看不到他,便以为他在浴室发生意外,看到他时焦急庆幸地说”吓死我了”一样,方燃知突然觉得整颗心脏都被揪紧、搅碎,很疼。
手臂搂紧陆霁行的脖颈,用出沉重的下拽力度,方燃知努力地回应说道:“你不亲自来,怎么生。”
陆霁行呼吸变沉,知道理智已然告罄,暴粗地动了手。
“啪嗒啪嗒!啪嗒——”
窗外暴雨连珠,明知玻璃墙壁的材质特殊,但这种犹如地震一般的动静,还是让方燃知恍惚地觉得玻璃会碎掉。
到时候朝他飞溅过来的是一身的雨水,还是一身的玻璃碎。
无论是什么,有先生在,他都全盘接收,不会畏惧。
“如果大雨不停的话,我们就暂且出不了公司了,”陆霁行把方燃知抱到腿上坐着,与他一起面对玻璃墙,欣赏雨景,“外面很冷,贸然出去怕你感冒。”
方燃知颈子后仰,靠在陆霁行的肩头,喉洁吞咽颤动:“那就……不回去了,等雨停再说,如果整夜,不停的话,我们就在休息间睡觉吧……反正也有浴室。”
“嗯,”陆霁行说,“我会把你清洗干净的,你放心睡。”
“……”
这是不是嘲笑?方燃知回首暼了陆霁行不咸不淡的一眼,挺直腰杆说:“瞧不起谁?”
陆霁行换了种相较好听的说法,供认不讳:“宝宝,不要耻于承认一件既定事实的发生。”
男人就要行……就算不行也不能被这么说,方燃知打算顾全面子,怒气冲冲地吼道:“你别太过分!”
陆霁行说:“就要过分。”
“……”
男人除了证明自己,还要眼光长远,放聪明点。
眼下不是吵架的时候。
别激动。
激荡的情绪在冷静中逐渐下落,方燃知柔若无骨,转变极快地说道:“老公,我爱你。”
陆霁行动作微顿,顷刻狂风暴雨。
比坠砸人间的大雨还要重。
头脑与全身的骨架都似乎要像玩具一样零散了,反应未及的恍惚中,方燃知好像听到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嗡、嗡——”
真的是他的手机。
就在单人沙发边的地板上。
从裤子口袋里发出来的。
“有人找我,”方燃知匆忙说道,“你……先生,你看看,是谁找我。”
陆霁行本想置之不理,但防止是方燃知工作上的事,还是看看为好。
发狂数夏后,落在沙发边的长裤被拾起,掏出手机。
备注是吴至。
接听,陆霁行安静地拥着方燃知,伪装岁月静好,直问主题道:“什么事?”
“燃……陆总啊,”本想高昂的声调立马低虚下来,无论和陆霁行对话多少次,吴至都仍然打心眼里觉得,陆总没有丝毫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之处,恭敬却匆匆地说道,“就是……燃知三天后要拍《看得见》的定妆照,时间已经确定,具体的安排表我刚才发到燃知的微信上了,所以现在就是给他打电话说一声,到时候我去接他。”
通话没开免提,但方燃知离得近,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听得清清楚楚。
但并没有出声回应的打算。
“嗯,”陆霁行懒散地应了声,用最普通的语气说道,“知道了。我会告诉他。”
吴至赶紧说:“好。我没有其他事了,陆总再见!”
电话挂断后,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偌大的总裁办只有从外面透进来的大雨声。
“你三天后有工作。”陆霁行重复了行程安排,打破沉默。
短短十几秒的通话记录,方燃知的瞳仁仍在轻颤,座在陆霁行腿尚而只能堪堪触碰到地面的足尖不住地哆嗦,连带着晓腿都在抖,仿若抽筋经鸾。
陆霁行喟叹地轻问道:“你有工作。宝宝,你听见了吗?”
“嗯……”方燃知低应,几乎声若蚊蚋道,“听见了。”接着不知静默多久,轻泪突然丛演眶滑落,汇聚到下颌往地板砸,颗颗带有重量,控诉地枯道,“陆霁行,你……锁住我,不让我,不让我社就算了,自己却还要社浸莱,你怎么……那么双标。”他本来就非常想事放,却只能用後学达到“巅峰”,难受得半条命都要没了,便是在这期间,大量的温凉夜軆汩汩地冲机敏赶内壁。
陆霁行理所应当:“怀孩子的第一次。”
所以……也就是说……会有第……
“轰隆——!”
冬雷真是不多见,方燃知倒抽凉气,蓦地吓得一激灵,同时身軆被掀启莱朝潜,霜手下意识地紧暗向冰凉的玻璃墙,陆霁行自身後暗祝他,咬耳朵说悄悄话般提醒道:“只只,别走神。”
大雪没有,大雨下得极欢。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真是个可怕的夜。
中途陆霁行的手机也被打响了,随眼一扫,是陆启那个聒噪的小畜生。
肯定不是正事,不理也罢。
正如陆霁行最初猜测,这场大雨迟迟未停。
防止抱着方燃知回家去车上时,会让他受雨水的潮汽,陆霁行今晚不打算离开总裁办了。
况且顶层的夜景颇好,可以好好地欣赏。
有两个小时陆霁行突然起了玩心,和方燃知玩游戏,让他数楼下的蓝色彩灯有多少个。
红色的彩灯又有多少个。
特别恼人的是,每当方燃知刚数完一类,另一类就变成了其他颜色,几次三番下来,方燃知被气得心气不顺,发泄似的呜呜枯。可他都这么委屈了,陆霁行也不觉心疼,只要数错就罚,铁面无私。
大雨在凌晨两点二十分的时候终于停了,大自然的叮咣奏乐消失,整座城市都被冷冽的雨汽包围清洗。方燃知觉得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楼下的霓虹,贵在毛绒地毯尚时,瑟缩地朝后袪,摇头说不玩游戏了,不数了。
他跳出永错无对的陷阱,说楼底下的蓝、红灯爱有几个就有几个,跟他没关系,也不在乎。
不要再想谋害他!
陆霁行被晴玉包裹的双眼满足地看着满绅银糜的方燃知,又凑近仔细地瞧他往外涌初白瑟軆夜的步位,高兴道:“只只,你生了。属于我们的孩子。”
方燃知很想要骂脏话。
但脑袋里又没词。
在福利院待了那么多年,见过那么龌龊的人渣,他竟然都没有学会骂人!
知识还是学少了。
国粹那么美妙的语言。
得找个时间专门地学学。
打仗耗费心神,一不留神还容易半身入土,方燃知嘴唇翕动奄奄一息,宣布道:“明天,我就找把剪刀,剪……掉你。”
陆霁行佯装害怕,道:“只只,太凶狠了吧?”
废话连篇的男人,不值得自己注意听,方燃知闭紧双眸,太困了,只想睡觉。
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顶着。
先砸陆霁行。
*
早饭是张程亲自送到总裁办的,秘密送达,没让公司的其他人看见。
不然“流言”又要四起。
昨晚的晚饭没吃,怕把人饿坏了,陆霁行细心伺候着眼睛都睁不开的方燃知刷牙洗脸,柔声哄:“只只,吃完早饭再睡。”
慢半拍地被刷完牙,浸饱了热水的干净毛巾,轻柔地往脸上盖时,有温暖的感觉,方燃知闹脾气地扭脸,推陆霁行的手,说道:“不要你管,我真没有了你才高兴呢。”
陆霁行低声下气道:“只只宝宝,我错了。”
方燃知不听,哼唧道:“昨天,我差点一尸两命。”
“……”提起的嘴角用尽生平所有力气才压制住,陆霁行严肃地自我反省,“我真的错了,不要生气。”
随即发誓道:“宝宝,以后不会再让你生宝宝了。”
方燃知斜睨陆霁行一眼,咕哝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自己生自己。”
陆霁行莞尔。
整夜没得释放宣泄,“大伤元气”,方燃知牢牢抓住陆霁行欺负老婆的把柄狠做文章,又记了一笔工作要点。
一个月不准做暧。
陆霁行这次去德国前,方燃知就在超市买好了记工作要点的笔记本。
珍珠白的表皮,上面有丛白梅花,很衬当下的季节景色。
不算上次,笔记本的第一页终于有了绝妙的“业务”,看清上面时限,陆霁行浅浅微笑,不过还是友好地未作反驳。
又或者更准确地表达,是他没说话,只有眼神意味深长。
早饭比较清淡,入口后能感到整个胃里都是暖烘烘的。
热量流经四肢百骸,方燃知觉得酸痛的身体都舒适了不少。
陆霁行不知是不饿,还是觉得盯着方燃知吃饭是种享受,放在小爱人身上的视线,从落座到如今,未曾移开。
“只只。”他突然喊道。
方燃知抬眸:“嗯?”
暂时放下一次性竹筷,认真回视,道:“怎么了,先生。”
陆霁行反而不说了。
“没什么。”
犹豫踌躇模样一目了然,但陆霁行好像没意识到,还以为自己的表情真的不特别似的。
方燃知思索问题出在哪里。
从德国回来,先生就很不对劲。
具体事宜无从得知,方燃知想平静地询问,又实在做不到情绪毫无起伏。
只要开口问了,目的性就会很强,那样先生会不会不高兴?
“宝宝,”陆霁行又突然出声说,语调沉稳,“我总是监视你,让你二十小时,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跟我报备——你会觉得讨厌吗?”
讨厌也没用。陆霁行的话语是询问,眼神里却在这么说。
方燃知说:“不讨厌。”
陆霁行微怔,目光动容,近乎贪婪地看着方燃知。
方燃知笃定道:“我很需要先生。”
陆霁行没说话,静等他的爱人说下去。
“我生来便是一件被抛弃的残次品,不然我想不通我的亲生父母为什么会不要我。”方燃知瞳孔里有闪烁的晶莹星光,字句清晰地说,“陪伴是很奢侈的东西,很多人都做不到,但是您喜欢我,爱护我,在意我早八点的时候有没有按时吃早饭,晚二十二点的时候有没有按时睡觉,这一切都是我梦寐以求的。”
那么真诚、几近执拗的剖析论调,让陆霁行心动地根本挪不开眼睛,仿佛一下子将他的沉闷怀疑还有不安,击打得粉碎。
“吃饭,”陆霁行重新将筷子塞到方燃知手中,哑声,“不然如果控制不住的话,又要让你生孩子了。”
满腔温情全被羞耻取代,方燃知嗓子哽住,再说不出只言片语,抬腿踹了陆霁行一脚。
*
几天后,方燃知前往《看得见》的电影剧组定好的地点,拍摄定妆照。
半途路上,遇见了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老先生。
四目相对的那瞬,方燃知突然觉得,他似乎要弄明白先生为什么会失常的原因了。
改装过的林肯车停在他旁边不远处,车窗降下,后座的人头发银丝众多,直视过来时,一双苍老的眼睛如最恶毒的鹰隼,将方燃知从头打量到尾。
“你要多少钱?”陆贺冲毫不客气地说,同时白色的支票从车窗里不屑地扔出,命令,“给你一个亿,离开陆霁行。”
薄薄的纸张飘落到脚边,方燃知未曾分去半个眼神。
他像是知道眼前的老头子是一个最无理的人,不值得自己拿出很尊敬的态度对待。在外时的冷淡气质立现,方燃知抬手满不在乎地拨弄了一下耳垂,暴露出右手的男士钻戒。
“我一枚戒指就九千万,你拿一个亿打发我,”方燃知表情淡淡,无所谓地真诚问道,“是在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