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寻光今天凌晨5点起来上妆, 到下午5点双人镜头拍完,他又去别的景里拍了几组单人镜头。
直至晚上9点,收工回酒店。
保姆车一路开进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余寻光下车, 才刚靠近, 就望见站在电梯口的文简和她闺蜜。他还没开口,就发现那姑娘跟掉了东西般,丢下闺蜜就往旁边蹿。
余寻光直接开口喊她,“文简。”
文简站定,回头, 嘻嘻笑, “呀,老师, 好巧啊。”
余寻光用下巴点了点她刚才站的位置,示意她回来, “你去哪儿?”
文简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她似乎是酝酿了一箩筐话,却在余寻光平静的注视下说不出来,只能耷拉着脑袋走回来。
余寻光回头对小陈说:“问问林导起来了没有。”
小陈看了一眼文简,马上照办。
电梯来了,一行人进去。文简伸手先帮余寻光摁了楼层,才摁了自己住的楼层。
余寻光看着她动作, 也不出声。
直到“滴”的一声,电梯打开。文简抬头看向余寻光,似乎在期待他出去。
余寻光朝她露出一个假笑,伸手摁键把电梯的门关上。
文简那会儿感觉自己寒毛直竖。
她的闺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不敢说话。
电梯门再度打开, 余寻光和文简一起出来。小陈明白余寻光的意思,往前跑了几步,敲响林汝芸的房门。
林汝芸木着张脸,把门打开后谁也没管,转身回屋。
“过来。”余寻光抬脚跟进去,也不知道跟谁说话。
自知大限将至的文简飘在他身后。
林汝芸正在倒水,“喝点什么?”
余寻光自个儿找地方坐下,“不用,聂导还没回来,我只好找你借个说话的地方。”
文简僵在一边,不敢有动作。
余寻光把胳膊支在沙发靠背上回头看了她一眼,询问端着杯子走过来的林汝芸,“她上午也这样?”
林汝芸嗤笑一声,“黔驴技穷,非一日之寒。”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倒挺合适。
余寻光转开眼睛,看着文简问:“有问题怎么不来找我?”
林汝芸接过话,阴阳怪气,一点儿不在意自己有多讨人厌,“人家心疼你呀。”
文简终于愿意出声解释,“我已经找到演技老师了,她明天就会进组教我。”
余寻光继续温声细语,他希望她不要紧张,“你先把头抬起来说话,我不是在审问你。”
文简晃着脑袋,用力摇头,“不是,是我没脸见你。”
她明明对余寻光说过要好好演戏的,可她没坚持住,哪怕只是权宜之计,她还是在走捷径。
她又回到了错误的路上。
余寻光给了她一大摞资料,她现在看了一半,她怎么会看不出那些全是余寻光的心血?里面有很多篇心得都是手写的,是独一无二的,他给了她,一点儿也不怕她弄丢。
“我对不起你。”她难受地说。
余寻光沉默半晌,尝试帮她解释,“你在对不起我,对不起自己之间,选择了对得起观众。”
“我也对不起观众,”文简对自己有深刻的认知,“我的那种套壳演法,谁都能来演杜晚舒,不一定非是我。观众们也未必愿意看我。”
林汝芸在旁边说着扎心话,“不要妄自菲薄,你的作用还是很大的。没有你,《故梦》不会这么快立项。”
文简更愧疚了。
余寻光安慰她,“我其实觉得,你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林汝芸撇了撇嘴,“嗯,厚脸皮,跪得容易。”
余寻光瞟了她一眼,送过去一个请求的眼神。他对文简说:“你刚明悟,有一些心急,我能够理解。你这么做,是不愿意拖剧组的进度对不对?”
文简终于把头抬了起来,她期艾着说:“我以为你会骂我。”
“为什么?”
“因为我对戏不尊重,我不配你对我这么好。”
在《故梦》剧组里,文简被人教过很多次。聂梵给她讲戏时她云里雾里,林汝芸给她讲戏时简单粗暴,只有余寻光会把戏的本质剖开给她从源头处细讲。
他是最用心在帮她的人。
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文简也了解到了余寻光的为人。
她知道自己犯了原则性错误。
余寻光扬了扬眉,他觉得文简能说出这种话,至少心里是有数的。
“我以前会骂。”不知道是不是累了,他的态度从刚开始就很温和,“按我去年的脾气我都会骂。但是今年我想明白了,我不能用自己的要求去要求别人。”
和孔思益的那场访谈让余寻光明白了很多东西。也可能是大了一岁,也可能是经历了大红,经历了续约,见证了资本操盘,见证了幕后关系……余寻光现在对国内的剧组和同事仍抱有幻想,却不会因幻灭而失望。
他很清楚,大环境是这样,圈子是这样,在一个铜臭为上的环境中,他没办法改变什么,他只能尽力做自己。或许他把自己做好了,就能影响到谁。
余寻光正学着尽量去看别人身上的优点。
凌爽和聂梵都有看不到底层演职人员的毛病,他不希望自己养出这种毛病。
“再说,我骂了你,你自己不改,也没有用啊。”
文简觉得,余寻光不骂,比骂了她千百句还狠。
如果他骂了,文简心里还能好受些。反而他现在摆出的这种理解她的态度,对她来说是种慢刀子割肉的折磨。
文简想哭,但她强撑着不让自己哭。
“老师,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
对文简来说,《故梦》会成为她毕生的噩梦。
不是恐惧,是愧疚。
她以后只要一想到这部作品,就会记起自己没有做好,还投机取巧耍小聪明的事实。
余寻光的宽容,会让她更加的憎恨那个不争气的自己。
时间来到5月27日。
在原定计划内,《故梦》剧组在这个天公作美的阴天里,迎来了整个剧组的收尾工作。
这天仍有几场戏要拍。两场在上午,是黎耀川和杜晚舒的对手戏;一场在下午,是黎耀川在火车站的戏。
也是黎耀川的最后一场戏。
余寻光按照通告起了个大早,他来到已经布置出黑夜效果的「杜晚舒家」,等待着导演的指令。
文简来得要晚些,今天她闺蜜和她一起来了,手里还拿了个袋子。
“锵锵!”她蹦哒到余寻光面前,双手奉上来一个盒子,“老师,杀青礼物!”
余寻光连忙起身,第一反应是拒绝,“不行,这不能收。”
人说礼尚往来,他都没有给她准备呢。
文简不由分说,把盒子往他手里送,“哎呀,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是我从我爸嘴里抠出来的。”
余寻光一听,隐隐猜到,“茶叶?”
文简露出一排白牙,“对啊。”
余寻光想到他今年给常老师送的茶叶,有种诡异感。
他最终还是收了。
文简十分满足,不枉她闺蜜在论坛潜伏调查,谁能想到余寻光这么个年轻小伙子爱品茶呢?
热闹完,开始试戏。
今天要拍的第一场是黎耀川和杜晚舒跳舞的戏。
文简昨天练到半夜,换来了聂梵的一句不言语。
她不夸她,有人夸她。
文简期待地看着余寻光,眼睛亮晶晶的。
余寻光便笑,“你表现得很好。”
文简特别精神,“谢谢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
自从那件事后,她就更加努力。
她也决定好,以后不管拍什么,她都要花费比之前成百上千倍的功夫去琢磨。
她要对得起周围人对她的好意,对得起浪费时间和金钱看她剧的观众,对得起自己。
跳完舞,第二场戏,文简和余寻光按照聂梵的要求躺到床上抱在一起。
这场戏没有文简需要表演的地方,她闭着眼睛装睡就行。
镜头主要取的是余寻光的表情特写。他拍这类镜头向来快,还不等文简酝酿好睡意,聂梵就直接举起喇叭,“再保一条。”
下午,全组转往火车站取景。
《故梦》的投资商里还有地方政府的身影,主要原因在于箫山影视城。当初聂梵在国内各大影视基地挑选拍摄地址,连拍过《风雅颂》的通州影视基地她都去考察过,只是北方的太阳太亮,气势太正,实在不符合《故梦》要死不活的氛围,才被她否决。
她后来把目光放在几个南方的影视基地。由于衡店的景被各大剧组拍烂了,她没放在考虑范围。正愁眉不展时,箫山旅游部发来邀约,希望导演能考虑和地方一起投资,重修半废弃的箫山影视城。对方态度诚恳,聂梵也不是不愿意商量,尤其是她过来考察后,发现箫山的气候很适合《故梦》,便拍板决定了。
今天这个火车站的取景点也是《故梦》剧组投入了不少资金重修过的一处。根据美术组给出的要求,火车站的装修主色调特意刷成了和火车颜色适配的烟绿色。后期再放上干冰,一个湿答答的,阴冷的初秋的早晨就这么通过人工技术出现在镜头里。
余寻光在饰演黎耀川时大部分时间都是梳着油头,今天的发型不同于以往,有点返璞归真的意思。他借着中午休息的时间去洗了个头。此时此刻,干净清爽的碎发搭在额头上,脸上亦是不见妆感。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造型师形容说是可以代言眼药水的亮。
林汝芸闻声过来,看了之后特意说明,“上戏的时候可不能这样,聂梵要的不是这种感觉。”
余寻光点头,“你放心,我知道。”
他眼睛发亮是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这是他的期待。
跟表演没有关系。
林汝芸相信他懂,没说废话,继续去盯着片场。
今天的现场也来了几十个群演,需要组织,她忙得很。
余寻光撑着脑袋,看着周围的人忙来忙去,他刚要有所感悟,聂梵抓着手机过来,“蒲月老师打视频电话过来了,找你。”
余寻光连忙起身,接过手机,戴上耳机,“老师。”
屏幕里,蒲月戴着眼镜坐在窗边,她那边正是晚上。
她仍旧和蔼地笑着,“正在拍杀青戏是吗?”
“还没开始,”余寻光望了望旁边,“您要看看吗?”
“不用,我只是想祝你拍摄顺利。”这是她特意要求通话的目的。她顺便问:“新修的结尾你还满意吗?”
余寻光点头。
蒲月说:“我们不能修改太多,我们要注意作品的整体基调。”
“我明白,”余寻光是真的明白,“我不是想要多绝对的结果,我只是希望用我们后来者的目光,给黎耀川一个能够去尝试的可能。这个「可能」不仅仅属于他,也属于更多的像他一样迷茫的人。”
“看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明白我的意思,”蒲月笑了起来,她说:“余寻光,我希望你的黎耀川能带给我惊喜;我也希望我的黎耀川能带给你一段精彩的人生。”
余寻光目光翕动,很受感动,“谢谢老师。”
蒲月的笑容里带着长者的乐观,“等后期制作好,我会要求第一个看成片的。”
结束通话,余寻光把手机还给等在旁边的聂梵。
聂梵上下打量着他,“你可真能讨人喜欢。”
余寻光不会觉得蒲月的好态度是因为他有多好,其中一是蒲月有修养,二是……
“我知道是有你在中间调解。”
聂梵并不揽功,“也不算吧,蒲月老师对于《故梦》的情感本来就是复杂的。黎耀川做的事情,她母亲的舅舅做过。”
这是余寻光第一次听说:“她没跟我讲过这些。”
聂梵把话说得理所应当,“因为我要买她的版权,拍她的戏,所以我为了讨好她,看了她的自传。”
看原作,了解作品,了解作者,余寻光今天又学到了新东西。
但是他还是想重申,“耀川不是她的舅爷。”
聂梵觉得,“黎耀川是个符号。”
余寻光并不赞同,“黎耀川就是黎耀川。”
聂梵注视着他,良久。她把肚子里的千言万语咽回去,懒得跟他辩舌,“准备吧。”
余寻光根据聂梵的要求,站到人群之中。
他首先要拍的是一个密集的景:人来人往的车站中,黎耀川与人流逆行。
他的脆弱与迷惘第一次显露在镜头面前。
拍完这组景别,来到车站。
剧组找了一个大摇臂车,待会儿它将隔着运行的火车去取余寻光的中景。
余寻光按照聂梵的要求,先站在人群中。他此时的表情是迷茫无措的,是不知未来的。等人群散去,火车开走,他侧躺在长椅上,双目无神,只知道蜷缩起四肢。
“嘀哩当啷——”又是一辆火车开来,又是一堆人群上车。车来,车走。黎耀川坐在空无一人的站台上,和被留下的车站相依为命。
冷风拂过,带来一片半青半黄的叶子。那叶子从黎耀川身边飘过,落在他脚下的铁轨之中。
黎耀川看着那片叶子,眨了眨眼。
又是人来,人往;车来,车走。
月台上再无黎耀川。
聂梵举起喇叭,像所有的导演一样喊:“我宣布,《故梦》,杀青——”
被众多的工作人员拥在一起,余寻光却不觉得热闹与兴奋。
他的心思早已飘走。
他从来没有这么渴望的想要去见一个人。
余寻光带着一种格格不入的疏离参加了晚上的杀青宴。
他把饭吃得很快,几乎是宴才过半,易崇就帮他出面去和别人道别。
大家都以为他累了,只有易崇知道,余寻光一出饭店就忍不住哒哒地跑了起来。
他很开心。
他很高兴。
他等这一天真的等了很久。
回到酒店房间,余寻光甚至不给自己查看面板的机会,直接选择体验角色。
从春天来到秋天,只是一瞬。
余寻光站在一座老旧的木阁楼中。他微仰着头,看着头顶晃动的,散发出昏黄光亮的钨丝灯。
隐隐约约,有老唱片的声音传来。
余寻光摸上扶手,踩上楼梯。
哪怕他的动作很轻,老旧的木楼梯还是发出“吱呀”的响声。
余寻光一路来到门口,他发现门被虚掩着。
这是主人邀请他进去的信号。
余寻光推开门,一眼就看见歪在矮柜上,那个堪称“妖娆”的身影。
那是黎耀川,真正的黎耀川。
他把头放在留声机旁边,随着音乐轻哼。听到余寻光进来,他微微站直,回头,歪着脑袋打量他。
似乎是看够了,他走过来,朝余寻光伸出了手。
他和余寻光差不多高。
余寻光把手握上去,由于看不清黎耀川的脸,所以他并不知道黎耀川一直在欣赏着他眼底的直接与纯净。
黎耀川靠近他,贴着他,并且把下巴放到了他的肩膀上。
“会跳舞吗?”
余寻光笑,他想说,你教过我的。但他却没开口,他只是学着他,同样依偎着他。
灯光摇曳,两人依偎在一起也随着音乐摇曳。
世界的影子都在摇曳。
余寻光慢慢的闭上眼睛,此刻感知到的周围的一切都让他舒适。
直到他听到黎耀川温声细语的说:
“雨打湿了蝴蝶的翅膀,让它再也不能飞翔。”
好美的意境。
好沮丧的情感。
余寻光尝试给他希望,“我想,蝴蝶也可以暂时落在地上,因为风雨总会休住。”
黎耀川又说:“蝉钻出泥土,发现天已微凉。”
余寻光说:“天虽微凉,但秋日依旧可以胜春朝。他至少睁开眼睛看过这个世界。”
黎耀川离开他的肩膀,定定地看着他,“幼雕挣扎于世,老雕无力捕食,世界即将毁灭。”
余寻光认为,这或许是他求救的信号。
他便用更大的力气抓住了黎耀川的手,“当个人的力量无法抵抗外界的压力时,我们可以去寻求群体的帮助。”
黎耀川停下了身体的晃动,“帮助?”
余寻光眨眼,“是的。”
黎耀川笑,“你要我当和尚还是道士?”
余寻光认真地说:“你不用求仙,也无需赎罪。”
黎耀川自然发问:“那我要去做什么?”
余寻光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支使你去做什么。耀川,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不是没得选,这个世界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
余寻光争取导演的认同,争取原作的认同,就是等着这一天。
他想要告诉黎耀川这个国家还有未来,大家都愿意给他新的未来,他的创作者们都有在好好地爱着他。
故事的结局,绝不是人生的结局。
原作的黎耀川以冰冷的文字迎接自己的死亡,带着创作者体温的电影在不修改立意的基础上,给出了一个开放性的结局。
余寻光从一开始就明白,拥有灵魂的黎耀川是一个自然人。人是有主观能动性的,对于「人」来说,一切都不是必然。黎耀川对世界的绝望,承载了创作者思想层面上太多的东西。余寻光想给他争取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自己选择的机会。
直面死亡,黎耀川是个人的勇士;去选择迎接新的生命,黎耀川亦是自己的主人。
余寻光说:“耀川,怯弱、懒惰、巧滑的卑劣人性是可以改变的。人民的愚昧和麻木不全是人民的错,这个世界不是不可救药的,它只是缺少一些震聋发聩的声音。有一颗红星正在东方升起,请你给他们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你知道我代替你收到的那句诗吗?哪怕双腿深陷泥泞,你依然高仰着头,看太阳升起于东方。”
黎耀川内心颤动,“为什么为我做这些?”
余寻光毫不犹豫,“因为我爱你。”
黎耀川低头,微微凑近。
他下意识的想要吻他,他以为他想要的是这个。
“不,”余寻光摇头,他用坚定的声音,用温柔的眼神,用充满力量的话对他说:“耀川,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你不必弱小,你不必依赖。我爱你,所以我希望在不违背你意志的前提下,帮助你成为更好的自己。”
余寻光希望这场故梦变成旧梦,他会幻想,幻想黎耀川鼓起勇气,去寻找崭新的、踏实的未来。
我还能拥有未来吗?
黎耀川不知道,但是他觉得,他好像没有那么辛苦了。
他把脑袋重新放回余寻光的肩膀上。
余寻光心疼的看着他,伸手握住了他的后脑。
他们搂在一起,自由摇摆。
无风无雨,这条小船在历史的洪流中,随着心意,自由摇摆。
余寻光回来后,他感受到属于黎耀川的情绪正慢慢地从自己的身体里抽离。
“恭喜宿主与角色达到[?]状态,属性点获得相应提升。”
姓名:余寻光
年龄:25
智力:8.5(思考,人类最最擅长思考)
情感:7.4(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外貌:9.4(你是稚嫩、天真、闪耀着光辉的四月天,我是忧愁、仿徨、晦暗不明的九月夜)
演技:8.5(我认识活着的我)
台词:7.9(生命有意义,非常有意义)
体态:8.7(垮掉的不仅是仪态,还有精神)
体力:7.9(做好事,吃饱饭,要健康生活)
气质:8.5(淡淡的活人微死感,封印解除)
参演作品:9(支持有效参演)
责任感:8.5(一朵洁白的花闪在秋光里很阴暗的早晨)
可体验角色:9/9
余寻光和黎耀川关系中的[?]是什么呢?
他们是爱人吗?
他们当然可以是爱人。
他们是朋友吗?
他们绝对可以是朋友。
既然如此,余寻光想,他可以不用太在意这些问题。
他会在自己的世界中,持续的为黎耀川送去祝福。
不论他做出何种选择,他祝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