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神魂颠倒55%
说书人的声音很嘹亮, 常睢在二楼都能听见底下的声音。
他讲的故事也很引人入胜。
说是一个资质普通的小孩，受到了继母的虐待，大冬天被扔出来做活, 生活过得很苦，长大后更是因为资质低等，被后出生的弟弟抢了参加上天宫入学考试的机会。
他十分失落自卑，而就在这个时候, 他因为帮助一个散修，对方给他了一粒可以提升资质的宝华丹。
而因为这枚宝华丹，180天后，他提升了资质，终于压过了自己的弟弟，成功地获得了参加上天宫考试的机会。
非常标准的爽文套路。
说书人抑扬顿挫, 说的十分有激情，他都能听见楼下, 在楼前做小本买卖，然后蹭说书听的小贩羡慕地道：“要是我也得到一枚宝华丹就好了。”
等那说书人说完，楼下还有人询问：“那他成功入选, 成为上天宫弟子了吗？”
说书人嘿嘿一笑。“这个咱就不知道了, 毕竟这届名额还没出来。”
楼下哄堂大笑。
“这薛老头说得煞有其事，好似还真有这宝华丹一般。”
被叫做薛老头的说书人不乐意了，“嘿，这可不一定, 你们可别不信。”
“怎么, 你有确切消息？。”
“这个……嘿嘿这个……”
常睢：“……”
燕泉父子二人是有急智的，他让他们宣传宝华丹的名声，他就用这种奇闻野趣的传说宣扬开来, 这样自己不沾手，别人信不信都无所谓，反正宝华丹只是虚无渺茫的传言。
却又正好契合常睢的要求，让宝华丹名满京城。
唯一的问题就是无论横看竖看，他都品出一股诈骗的意味。
王永叹也道：“别听他说的神神秘秘，临近上天宫收徒大典，总会有这种事情传开，但每年都会有人上当，前几日也有一个京城中的纨绔子弟上了当，派仆人问过话，结果你猜怎么样？”
宋小五被勾起兴趣，常睢也朝王永叹看过去。
王永叹道，“那说书先生跟他要了灵石，结果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是在路上听见一个小伙子说的，有的说是半夜上茅坑，听见有人谈话听到的，还有的说是听他老娘叙话听来的……”
宋小五感到匪夷所思，人家修行者谈话为什么会到茅坑边谈，这一听就是来骗灵石的吧。
常睢心道，人家说的估计也并非谎话，但是想象着燕家父子为了将宝华丹的事情传播出去，特地派人在人家如厕时谈话。
得了，这茶是喝不下去了。
宋小五又好奇问：“既然知道是骗人的？为什么这件事情还有这么多人传播？”
“因为所有人都想要一步登天啊。”
这上天宫收徒大典便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大多数人都是看个热闹，但是当发现自己可能有这个机会时，所有人都会忍不住为之心动。
因为它代表着财富、力量、地位、权利、寿命甚至是美色。
不过王永叹微微皱了皱眉，听到宋小五这话也觉得不对劲了，往年这种事情虽然冒出来不少，但都是热过一阵就没事了，怎么今年这么持久？
不等他多想，常睢意识到他的神色不对劲，微微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你是有事来找小五吗？”
王永叹瞥了一眼常睢，惊叹常睢的聪明，然后点头承认：“我确实是有事来找小五。”
宋小五之前被相和颂的事情分神，直到现在才注意到常睢叫了他的小名。
“我叫宋意远。”宋小五提醒王永叹。
小睢叫就算了，别人可不能叫他小名。
“好，意愿兄。”王永叹放下茶杯，给房间设置了一个结界，然后看向宋小五。
宋小五被他的态度弄得正襟危坐起来，然后他便听王永叹道，“意远兄，其实我是过来替凌长老收徒的。”
凌长老！？
宋小五惊愕。
常睢想起了小说中凌长老对宋小五的欣赏。
对方主动来接触宋小五，并不令他意外。
王永叹没有废话，为宋小五介绍起拜凌长老为师的好处，“意远兄，凌长老乃是……”
“不不不。”宋小五连忙打断王永叹的话，“重点是，为什么凌长老要收我为徒？”
他们之间还没有说过几句话吧？
“你很优秀这难道不算是最大的理由吗？”王永叹失笑。
在宋小五疑惑间，常睢已经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伴随相和颂八千灵能值传遍京城，宋小五三千多的灵能值肯定也被人注意到了，和已经入魔，又和相家绑定的相和颂不同，宋小五身世清白，天赋高，还重情重义，是最好不过的徒弟人选了。
果然，王永叹人不错，他没有隐瞒，直白地告诉了宋小五他现在的处境。
“……不止凌长老，肯定还有其他许多人想要收你为徒，我是凌长老的徒弟，明白他想法，自然想要在他回来之前，帮忙定下你这个小师弟。”
这宋小五以为当时以为他载他去往诡域是好心吗？当然是因为他师父的吩咐。
“小五。我可以告诉你，其他人想要收你为徒，或许是因为你的天赋，你的好操控，但是我们王家人收你为徒绝对只是因为你这个人。”
常睢看向宋小五，宋小五有些犹豫。
小说中，凌长老心中确实对宋小五颇为喜爱。
宋小五可以选择一个师父，但是他们却不能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选择。
常睢询问：“凌长老是王家的人？”
“对。”王永叹没有遮掩，“凌长老是通过王家选拔名额，然后考核进入的上天宫的，是我们王家人。不过，你不用担心你拜了凌长老为师，就与你兄弟分割开了。我们王家不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凌长老为王家付出颇多，他喜欢一个弟子，我也只是想助他达成所愿，你以后想和王家亲近就和王家亲近，想和相家走动就和相家走动，王家对你没有要求。”
王永叹收敛了平时的懒散，认真道：“相反，如果你愿意拜凌长老为师，王家是你的后盾，九品清莲被拍卖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只要你愿意，我们王家可以抽调出一千万上品灵石帮助你们，当然，只是借，不收利息，你们回头还上就行。”
一千万上品灵石！
常睢顿时觉得自己储物袋里的几百上品灵石非常寒酸。
相家挤一挤，恐怕也就只能拿出两三千万灵石来帮助相和颂。
而王家随随便便拿出一千万上品灵石出借，而且还是对一个门客的徒弟。
果然不愧是燕家之下的三大世家之一。
在马车上，王永叹和他们说了一下京城与上天宫之间的联系，在上天宫内，实力越强，他们俗世中的世家势力越盛。
而坐上皇帝的燕家自然是上天宫势力之首，他们占据上天宫一半的势力，有三个到达飞升期的老祖。
在他们之下，则是周、祁、王三家。
这三家能够起来，也是因为这三家各有一位处于飞升期的老祖，而其中王家的情况更特殊一点，因为王家飞升期的老祖受伤了。
当时，常睢在马车中听到这里，还在心中吐槽他们王家特别像是霸总小说中，天凉王破的王家，心道，这王家这么倒霉，该不会就是日后的炮灰世家吧？
却没想到王永叹便是王家的，他待人亲切，怎么看也不像是炮灰命。
常睢回忆着上天宫的情况，看了一眼宋小五，他一副心动的模样，看样子是只听见可以借到一千万灵石这句话了。
相和颂去除魔气的事情很重要，但是小五在修行路上的师父也很重要。
他正准备劝小五再仔细了解了解。
却不想，宋小五奇特的脑袋瓜冒出了一个主意。
“你说有很多人想拉拢我？那我放出话去，在拍卖会上，谁要与相家竞价，我就彻底回绝那家，你说是会不会让竞价的人少一些？”宋小五奇思妙想道。
常睢：宋小五是有几分歪点子的。
王永叹微微一怔，随即失笑。“如果你这么说的话，确实会让一些对你有意的世家退却，不过你没有想过，他们既然决定针对相家，自然也就没有想要拉拢你的意思。”
简单来说，有效果，效果不大。
常睢看王永叹，歉意道：“王修士，我们相信你的诚意，不过我们刚来上京，还是希望能给小五两天时间仔细考虑考虑。”
“自然。”王永叹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我也是给小五提个醒，免得他为了帮助相和颂，被其他人的一点许诺蒙骗了。”
王永叹道：“不管小五拜不拜凌长老为师，我们王家以及交好的世家绝对不会对九品清莲出手，如若你们缺少灵石，也可以向王家求助，没有家族资助的一千万灵石，但是我个人几十万灵石还是可以帮忙的。”
常睢发现王永叹这人做事真是敞亮，小五拜入凌长老门下，没准还真是一个好选择。
他提前谢过王永叹。
宋小五坐在旁边，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忽然想起在自己去往上天宫时求助时，是那位凌长老第一个站出来，与其他人据理力争地相信他，又是他第一个表示愿意前往援助，所有人都不愿意带他前去时，是王永叹站出来主动捎带他……
而且还可以帮到阿颂。
“我决定了！”宋小五忽然出声。
常睢与王永叹侧头看向宋小五。
“我要拜凌长老为师！”
王永叹惊喜，“小五！”
常睢迟疑，“你不再考虑考虑？”
可千万别是为了相和颂妥协的。
“不用考虑。”宋小五非常坚定，“其他都不重要，性情对我胃口最重要，反正我觉得凌长老和阿叹挺好。”
王永叹忍不住笑，“既然同意了，那就该叫我师兄了。”
王永叹说到这里，侧眸看向常睢，“如若小睢愿意，也能拜凌长老为师，想必师父他定会愿意再多个机灵的小师弟。”
“不，来日再说吧。”
常睢知道王永叹这样说是给他面子，他的测试结果想必也传到京城了，如果没有举荐名额，他能进入上天宫还是个未知数。
他们与王永叹做好约定，暂时没有将这件事情外传。
获得一个小师弟的王永叹非常高兴，得知宋小五要卖赤心精晶，甚至亲自带着他们逛了街，帮忙卖了赤心精晶。
–
夜深，了解一圈京城详情的常睢回到相家，独自一人待在院子内。白日里与王永叹的交谈历历在目，他想起宝华丹的事情，默默召唤出被他藏到灵宠袋的小乌鸦。
灵宠袋是在二皇子储物袋里找出来的，他离开魔渊前特地将乌鸦和自己的小蜘蛛塞进去了。
说起来，燕泉父子完成了他的交代，他是不是该去找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