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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高考出分的当天, 容念协助老师做志愿指导,一下午满脑子各种分数。

第83章

高考出分的当天, 容念协助老师做志愿指导,一下午满脑子各种分数。
几乎每个靠分数录取的燕大学生,在填报前都会和招生办接触, 了解每个院系的拟录取人数、保送率和奖学金等等。

为了把控每年的最低分数线,保证新生不因就读专业的问题而去填报其他学校,招生办在沟通上也会用些技巧,有时会为高分考生积极调配名额。

途中遇到个咨询的学生想读数学,容念便把陆岁京拉了过来。

理科生们隔着屏幕聊了一会培养方案,对方颇感志向相符, 态度也从犹豫不定变得期待起来。

之后那人打听起食堂饭菜, 陆岁京慢悠悠打字:[除了小龙虾被你容学长点评有点辣, 其他都……]

容念坐在陆岁京旁边, 一手撑着头, 一手戳着计算机的删除键。

他道:“陆岁京,这是个川省的学弟。”

话音落下, 办公室的门被从外推开。

容念循声望去, 见梁云复迅速蹿进空调间,将奶茶外卖袋放在桌上,扯了张餐巾纸去擦脑门上的汗。

“我靠, 这几天真特么和火炉一样。”梁云复虚弱地感慨, “早点考完期末早点回家躺着啊。”

容念走过去打开袋子,问:“怎么突然送奶茶?”

梁云复将六杯奶茶分给大家,道:“无聊啊,来这儿讲讲八卦。”

另一桌国际院的朋友道:“我们这儿忙着呢, 你的八卦最好没过期。”

“当然, 我前脚听我爸说完, 后脚就来啦!”梁云复道, “窦洋被保外就医了。”

“谁?”朋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不怪他记性差,主要窦洋在院里招人嫌,成绩差脾气也差,仗着身体不好,别人让着他他就为所欲为。大家不爱和他走近,本就没什么印象。

这段时间窦洋干脆从学校里消失,一群同学懒得关心他近况,更加记忆模糊。

问完,朋友若有所思:“你说院里那个病殃殃的家伙?之前听说他卖假药害人啊。”

未经上市的药物统统归为假药,窦洋无论缺不缺钱,横竖是收了别人的大额转账,而且对婴儿造成实质性的严重伤害。

“对啊,窦家好几次想把他捞出来,听说还找过孩子他妈,砸钱都没能拿到谅解书。”梁云复道。

朋友有点惊讶:“诶,拿钱治病不好吗?”

梁云复道:“可能对那个女人来说,不是钱的事儿了吧,只想窦洋多吃点苦头。”

其实于谷萱一度为钱焦头烂额,如果不是成功拿到了郭家的一大笔抚养金,说不定真会为了窦家那点补偿,从而不得不松口。

好在容念帮了她的忙,也不需要付费或是报答,只是委婉地说,既然钱已经不是问题,就没必要为此一再忍让。

容念还好心提醒,如果窦家来沟通补偿,那钱款性质不比郭家的抚养金。

不管开得再高,以窦家的品性,说翻脸就翻脸,事后告她敲诈勒索也不一定。

现在看来,于谷萱把话听了进去。

容念听着梁云复和其他人七嘴八舌,默默把吸管插进奶茶里,自己没有喝,先递给了陆岁京。

以往听到窦洋的话题,陆岁京的神色总是有些阴沉,此时容念借着递奶茶的动作,不由地偷偷打量了下对方。

和自己担心的状况不同,陆岁京散漫地坐在计算机前,表情还有些雀跃。

容念:?

紧接着,容念的目光缓缓挪向计算机,瞧见了陆岁京发的消息。

男生一向对外界有些爱答不理,给人做答疑也是简明扼要,能少啰嗦就少啰嗦。

然而就食堂口味这个话题,聊天框里发了一大堆。

[我对象比我去食堂更频繁点,满课就和室友吃,有空了和我一起吃,他点小炒肉、青笋排骨汤、西红柿炒鸡蛋比较多,这三道味道应该都挺好。]

[不过据我观察,他最喜欢的是土豆炖牛腩,厨师烧大锅牛肉的手艺不错,最不喜欢的是红烧鱼块,因为懒得挑刺。]

[最近应季上市的是麻辣小龙虾,人气很高,建议你在大学谈了恋爱再去。]

同学:[?]

看得出来同学的话外之意是,学长你正常点,我害怕。

不过他询问的时候,语气小心翼翼,貌似对网线那端的数学大佬抱有崇拜之心,努力给人圆上逻辑。

他问:[因为找对象买两份是打折吗?]

陆岁京解答:[因为自己仔细剥掉那层壳,看对象开开心心吃下去,有一种比吃美食更值得体验的快乐。]

容念捏紧了奶茶:“…………”

这个招生账号看起来不能继续用了,立即永久注销吧!

·

忙完了招生办这边的临时凑人头,容念便应付起大一下学期的考试。

燕大的期末周有一道固定风景,每到这个时候,在图书馆的茶吧,会出现很多彼此抽背的法学生。

毕竟法学要熟知的东西很多,文字量极大,虽说提倡灵活理解,但终究避不开背诵。

上学期容念没加入,因为不习惯,以他的基础,也不需要这样。

这学期随着课程难度上涨,他应了同学的邀请,划完重点又出了几道题,听人磕磕绊绊地闭卷说答案。

然后身份调换,同学给他出题,他记性好又愿意下功夫,上辈子的积累也没忘干净,可以全程对答如流。

同学抱着资料大为震惊,再陷入了考前焦虑。

他沮丧道:“咱们专业的本校保研怎么排都轮不上我,我也没刷绩点的想法,能不挂科就好。”

之前许多同学对绩点和排名不太上心,六十分万岁,多一分都是浪费。

想想也是,他们刚从严格的应试教育里解脱,燕大又支持学生参与各种和学业无关的课余活动,在新校区造完马场造高尔夫球场,两个校区隔一个半小时就有专车来回接送……

大家初次尝到自由自在的滋味,很难静心专注地学习。

最近的氛围显然不太一样,毕业季使得他们开始意识到就业和升学有多残酷。

即便名校出身,家里或许还能提供资源支持,大家也被日渐激烈的竞争弄得心里不安。

学校提供的出国交换、研修班、夏令营,都属于能报名就报名,更是早早有一群人拿着简历四处投实习。

“离这门考试还有三天,能多记一点是一点吧,反正天气那么热哪里都去不成。”容念道。

同学道:“小容,这个暑假你留学校吗?”

容念懵懵懂懂:“应该不留,怎么啦?”

同学道:“噢噢,我看竞赛的校队名单公示里有陆岁京,以为你俩到时候都待宿舍。”

容念之前听陆岁京提起过,但竞赛在七月份就会结束,暑假能一直放到九月。

他打算趁着陆岁京有事的间隙里,把驾照考出来,然后找个地方旅行。

这几天两个人翻过攻略,介于上次陆岁京被网骗风景图坑得很惨,两人在山里大眼瞪小眼,这次他们避开了那款APP,特意参考一些没加十八层滤镜的照片。

最后他们挑中了一处凉快的地方,容念看中那里夏天能滑雪,陆岁京看中酒店有私人温泉。

至于想在温泉里干什么,要问小陆同学自己了。

待到太阳没那么烈,容念给同学重新划重点,挑了几道最值得花琢磨时间的题目,再沿着树荫回寝室楼。

之前六月中旬有网购平台打折,他凑单买了一堆满减产品,寄到陆岁京送的那套房子里,近日以来时不时收到快递通知。

正好陆岁京今天下午去校队开动员会,自己没什么事,便打算慢悠悠过去拆快递。

容念查着地铁路线,推开宿舍门,贺疏星换了套衣服正想离开。

“你也要出去?”贺疏星问。

他之前睡午觉的姿势不佳,压得头发有一点乱,现在边说话边用手去梳理,试图让形象变回原样。

容念放下书便想去乘地铁,随手拿了顶桌上挂着的鸭舌帽,扣在贺疏星的脑袋上。

“嗯,这周我每天回来,你不是背书就是刷题,今天难得愿意走动了呀?”容念打听。

贺疏星扶了扶帽檐,淡淡地“嗯”了声。

以前容念与他有互动,都带着一种自然又狡黠、捉弄别人的意味。

少年貌似天生擅长操纵人心,只要容念想,就能与人保持着心痒却不轻佻的距离。

这个分寸拿捏得几乎完美,近一步会显得暧昧,退一步就有些见外。

但无论是近是退,主动权都在容念手上,别人则心甘情愿接受支配,他乐于玩这种游戏好似在摆弄玩具。

如果是扣鸭舌帽的动作,放在一年多以前,容念想必还会跟着调侃贺疏星几句,看到对方不自在地低下头才会满意。

可现在容念不是那样,也不会那样了。

贺疏星有些走神地想着,自从陆岁京出现以后,容念就在一点点改变。

一点点贴近到陆岁京身边,一点点和其他人退到毫无遐想空间的距离。

贺疏星打住神游,问:“你去哪里?”

今晚贺父有场应酬局,自己被要求出席,否则他现在确实应该在复习。

恰好,他和容念的去处在同一方向,便顺路捎上一程。

容念有快递要带去,放在贺疏星的后备箱里,见到有个银色的行李箱,便多嘴问了句。

他问:“你准备去哪里旅游吗?”

贺疏星抿了抿嘴:“不是我的东西。”

那是他爸放这里的,男人因怀揣窦家的秘密而警惕,防止哪天招致祸害,发生不可测的意外。

自己提上这个,靠里面的钱款对象,随时能够远走高飞。

容念见他不多说,识趣地铺了个台阶:“噢,你爸出差放的吧。”

贺疏星很轻地应了一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关上后备箱,让容念上车。

路上,容念难得听到贺疏星说起了妈妈。

贺疏星对家事一向避讳,这时候主动聊起,语气不像曾经提及父亲时冷硬,听着和缓又怀念。

“她是很厉害的检察官。”贺疏星道,“一直在维护她渴望的东西,我从她这里见到了什么是具象的正义、公正和法律。”

“别人说她不近人情,其实不是这样,她私下里非常好,把收到的锦旗全挂在书房,去做公益也最受福利院小孩的喜欢。”

说到这里,贺疏星欲言又止了下。

继而他有些自嘲地说:“我有那么好的妈妈陪伴童年,一直都以她为荣,但现在做的事和她一点也不像,不知道她会不会失望。”

“当然不会啊。”

容念没有打听贺疏星究竟为什么会有自卑的想法,只是侧过白皙精致的脸,用清澈的眼睛望着他。

容念歪过脑袋,说:“像爸爸还是像妈妈都无所谓,贺哥做自己就好了,就像你为她骄傲,全心地支持她,她作为家人也会包容你。”

从某些角度来讲,贺疏星的倾诉真是找对人了,容念特别善于安慰。

他还道:“窦洋找我麻烦,你会帮我出气,平时同学也说过,你看着冷冰冰的,但其实总是照顾大家的那一方。这不是说明你也同样勇敢又温柔?”

贺疏星鲜少与人谈论这些,有点耻于聊得太多,仿佛这样会显得很软弱。

夸奖和认可并不会让他嘚瑟,反而有点窘迫。

他随即转移话题道:“祁封住在这公寓?”

容念摇头,大大方方地说:“是小岁的房子,我准备去布置点日常用品。”

贺疏星道:“哦,你们要同居?”

容念道:“离学校有点远,读书肯定会住宿。诶,你说这两束花哪个好看?”

他打开手机,给贺疏星看两束插花照片,应该是准备放到房子里去。

贺疏星在这方面一向直男,给出了“都好看”的答案。

本来容念最先询问的是陆岁京,不知道校队开会有多久,现在还没被回复。

下车便直接到了楼盘门口的花店,他干脆两束都买下来,搁在快递箱上一起抱上楼。

[带队教练多说了几句,刚刚才散会。]

[我那束七里香。]

没过一刻钟,陆岁京发来消息。

容念都不知道哪束是七里香,打字:[你居然还能认出品种?]

陆岁京:[碰巧和它的花语惺惺相惜了。]

容念对花语一头雾水,立即进行了搜索。

网上跳出七里香的话语:我是你的俘虏。

聊天框的另外一边,打开手机便立即回复过容念,陆岁京正要往外走,忽地被学工办的老师叫住。

对方看起来在门口守了好一会,特意来蹲他的。

陆岁京随即自我反思了一番,自己最近明明没有违反校规,没懂怎么会被学工办找上。

而老师说话十分客气,不像是要批评他。

那人好言好语地解释着,说有事想耽误同学一些时间后,将人领去了办公楼里的接待室。

见状,陆岁京隐约浮起了一个猜测。

带路的老师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沧桑憔悴的女人,保养得当的发丝中夹杂了几根白发。

果不其然,是方悦秋。

今天方悦秋一改曾经的温婉贴心,面无表情地喝着茶水,瞥见陆岁京到了以后,将一次性纸杯拍到桌上。

“你和容念的事,我知道了。”方悦秋冷声道,“你们是同性恋。”

陆岁京不以为意地说:“噢,您恐同?那真诚建议离我们远点,对双方都好。”

他没办法和上辈子害死容念的人待在一起,即便是短暂地交谈,都有一些窒息恶心。

说完,他就转身要走,却被方悦秋急忙喊住。

“我和容念早在他高三的时候就认识,你不想知道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方悦秋道。

见陆岁京步伐一停,她扬着下巴,对此胜券在握。

她警告般地说:“出了这扇门,你就错过最真实的他了。”

陆岁京态度有些不耐烦,嗤笑道:“不好意思,对象管得严,我回家太迟他是要生气的。”

“有什么想挑拨的,你一定要长话短说。”他漫不经心道,“我没闲工夫听。”

方悦秋道:“我早就知道他是个同性恋,估计有过前男友,至少有暗恋对象,没你想象中的那种单纯,虽然他确实很会装乖。”

陆岁京似乎这个挺有兴趣,拉开椅子施施然坐下。

他道:“原来阿姨那么八卦,会打听别人的感情史?”

方悦秋道:“他是我计划接回家的小孩,要和我儿子在同个屋檐下生活,堤防一些不对吗?”

不再故作体贴的方悦秋说话尖锐,补充:“没爹没妈的,一个人在福利院里,感觉丢块糖就可以带走,谁知道脏不脏。”

陆岁京道:“你最好注意下言辞,别人不对长辈和女人动手,我可没那么好的素质。”

方悦秋深吸一口气,想让他没必要嘴上逞能,迎上他阴沉的目光,却将反驳咽了回去。

那视线很冷,不像是个学生该有的神情,更类似于某种凶兽面对天敌。

“我见到他的时候那家福利院已经是个空壳,其他小孩都被收养了,再不济也是去别的机构,偏偏留了一个成绩好又漂亮的,很不对劲吧?”

她道:“好在我大学读的是心理学,当初还考了很多证,对于这种叛逆期的问题少年,沟通起来不算有问题。”

方悦秋这么说着,讲述的是一件陆岁京从未知道的往事。

在她的描述里,容念形单影只,不愿意和人交流,她勉强能够让他给出反应,但更多的就不行了。

为此,她特意找了专家来与容念见面,用着天大的耐心,一点点接近少年。

后来她们诧异地发现,容念并非叛逆,而是在自我惩罚。

他究竟是做了什么错事,需要用这种方式,神经质般地折磨自己,以求得一些心理安慰?

“我觉得他那样正好,自己愿意不幸福,还沉浸在赎罪一样的状态里,多适合来我家啊。”方悦秋道,“我还能给他一间暖和的卧室。”

她喝了一口茶,道:“不过我还是让人去分析了,结论是他这样子八成是受到了感情打击,对方极有可能是个同性,年纪比他小一点,平时被他照顾。”

陆岁京本来在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指节敲击桌面,闻言顿了顿,不知不觉间收起了懒散。

看着方悦秋满脸势在必得,认为自己听到容念的过往以后,一定会和容念产生隔阂,陆岁京有些想发笑。

同性、年纪更小、平时被照顾、感情打击……

很好,自己完美对号入座。

简直毋庸置疑,在容念的身边,根本找不到第二个和自己相似的存在。

“大概是没做好准备就和对方一拍两散,自己接受不了那股后劲。”方悦秋道,“分手肯定是容念提的。”

她以为对方会露出难以置信的嫌恶表情,毕竟这年纪的毛头小子没占有欲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陆岁京这种出身好、富有个性的人,肯定挑剔又高傲,怎么可能接受身边人的隐瞒和瑕疵?

可惜陆岁京没有,听到她说完,反而恍然大悟。

——如果方悦秋观察得再细致一些,可以察觉到陆岁京有点难受,但这并不是她的挑拨离间终于得逞。

——再如果她知道得足够详尽,还能发现个极为荒谬的事实:她所说的来自于同性的感情打击,另一个主角其实就是陆岁京。

“所以你趁着他自责的时候,让他情感转移到了你身上。”陆岁京忍住不发作,淡淡道。

固然爱情、友情和亲情各不相同,但有人失恋后会在友情上寻找补足,在亲情里失意时会在职场上填补空缺,这些能够微妙地互通。

如果伤心的一方没有主动转移情感,而是独自舔舐伤口,别人也可以主动进行日常陪伴,或者做一些言语暗示,达到差不多的效果。

不怪容念轻易上当,那时候方悦秋确实花了很多的精力,呵护亲儿子一样去对待少年。

在脆弱的时刻本就分辨力下降,遇到了一个状似善良的人对自己无微不至,很容易死心塌去依赖。

方悦秋道:“我以为我成功了,但谁能想到,他是个小白眼狼呢?我帮他走出阴影,现在他反而害小洋?不过……”

她话锋一转,凉凉地笑道:“不管怎么说,你可不算是初恋。他对前男友非常深情,就算转移到我这里只剩下百分之一,过了高考就消耗殆尽,也已经很夸张。”

本来陆岁京对此没什么兴趣,此时却抱着胳膊,看起来不再急着走。

他道:“哦,仔细说说?”

方悦秋蹙了蹙眉,想着这人的反应怎么这么奇怪?

算是什么癖好,好像挺乐意听男朋友的情史?

“容念跟我回家的那天,有点要反悔的意思。”方悦秋道,“来了句如果他又没有家了怎么办,自己不在,都没人把他捡回去。”

她道:“他和那男的都是彼此当家人的关系了,你猜他们进度怎么样?”

陆岁京道:“让我猜?不知道啊,反正那野男人错过阿念,真是亏大了。”

听起来他语调轻快,心情颇为愉悦,嘴角都忍不住往上翘。

方悦秋:“…………”

她语重心长地说:“你要什么没有,和这种情史不干不净、不知道感恩的人在一起?他今天捅我一刀,明天也能这么对你。”

陆岁京道:“我和他在一起,从来没有任何设计,也没张口闭口要他报答,你这种有索求的示好是交易。”

他好奇地问:“在交易前,你有和他说过代价是什么吗?”

方悦秋沉默了一瞬,干巴巴道:“我只是希望他孝顺些。”

“这句话骗不过我也骗不过你,非要说出来,太假惺惺了吧。”陆岁京道。

方悦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硬着头皮说:“没有谁的爱是无条件的……”

陆岁京道:“我就是啊,谢谢阿姨专程来加深我和他的感情,听说他以前那么可怜,我实在忍不住想去哄哄他,就不在这里多留了。”

方悦秋倍感滑稽地说:“最近有个词很新鲜,也特别适合你,叫做舔狗。”

纸杯里的茶水已经喝完,她捏住杯子,将其弄得彻底扭曲变形。

见陆岁京丝毫没被自己影响,她心里的不甘到了极点,可对此束手无策。

她讽刺道:“行,行啊,和容念挺配,小洋要去读高三下学期的时候,容念刚来我们家,一个人坐着无聊,就拿着笔在手掌上画小狗呢。”

开会的时候陆岁京带了纸和笔,这时候拿出了笔来,潦草地在手上涂抹了几笔。

他朝方悦秋展示:“是这样吗?”

方悦秋瞥了下,立即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在陆岁京的手心里,有一只和容念画风相同的简笔小狗。

陆岁京弯起眼睫:“我看挺可爱,他喜欢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