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尹璁觉得太子说的也有道理,虽然他已经出了宫门,但难保乾德帝没有给守城门的禁卫军下令不让他出城,最稳妥的办法还是跟着太子出城,就接受了太子的安排,并且感激道:“还是太子哥哥想得周到,多谢太子哥哥。”
萧竞笑了笑,将他拉到身边坐好,像个疼爱弟弟的兄长那样对他说:“好了,路途遥远,璁儿还是趁这会儿在马车上,好好休息一下吧。”
因为有太子在,尹璁就安心了很多,乖乖地坐在了太子身边,等待出城门。
到了城门,守城的禁卫军见到他们这辆马车,果然将他们拦了下来,问里面是什么人。
驾车的宫人不慌不忙地应道:“回军爷,里头是太子殿下。”
禁卫军没想到太子这会要出城,还有些怀疑。直到太子感觉到外面的僵持,撩起马车的窗帘看了出来,禁卫军看到果然是太子本人,连忙半跪行礼,让人放行。
尹璁见城门果然如太子说的那样戒备森严,不禁有些庆幸自己听了太子的话,让太子带他出来,不然他一出城门,被禁卫军认出来,无异于自投罗网。他又不停地跟太子道起谢来。
萧竞见他跟自己道了一路的谢,而自己受之有愧,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璁儿不必客气,快坐下好好歇一歇吧,等马车走远一点了,我再叫你起来。”
经过一系列事情,尹璁这时候已经非常信任太子了,所以当太子让他好好睡一觉时,他也没有多想,就地躺了下来,趴在太子腿上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太子怕他睡不好,又让马车里伺候的宫人点了安神的熏香。尹璁不疑有他,只当那香是普通的熏香,并没有多想,到后面他也开始犯困了,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再也感觉不到外界的事情了。
萧竞开始担心他还没有睡沉,就让车夫装模作样地在城外溜达了几圈,等尹璁睡死过去了,他才示意车夫调头往回走。如果不出意外,这会父皇应该在城门等着他将尹璁带回去了吧。作者有话要说: 老皇帝(得意):璁儿跟太子出宫半日游怎么样啊?
葱儿:老东西还有脸说!!都怪你,不然太子哥哥早让我走了!
太子:唉,我啥也不敢说。
葱葱再次被骗,恭喜老皇帝再次获得葱葱的愤怒,是我最爱的强制爱没错了!
因为来大姨妈了,早上起来又困又累浑身酸痛,就接着睡了,也没给兔宝添兔粮,想着还有草,让他多吃点草再说。结果他见我一直不起来,就跳上床在我面前探头探脑地看我,像是催我起床。然后我又躺了一会儿,起来发现他已经把草架里的草吃掉了,就给他添兔粮。好家伙,他一听到我舀兔粮的声音,立马从床底冲了出来,埋头在食盆里哼哧哼哧大口大口地吃起来_(:з」∠)_说到兔宝饿极了吃兔粮的吃相,就跟饿了几天的狗吃东西那样,嗷呜嗷呜地张大嘴巴叼兔粮起来吃,唉,果然天底下的小动物都是大同小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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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晋江独家
整个京城坐南朝北,大门往南边开,太子的马车回到城门时正是日落西山,残阳如血斜照在古老庄严的城门上,给人一种肃穆威严的感觉。
城门外有另一队人马停驻在那里,出入城门的百姓见了,都不得不绕开,不敢贸然靠近,连看一眼都不敢。这样的阵势,肯定不是寻常富贵人家才有的,百姓们生怕自己冒犯了权贵,经过那里的时候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这队人马已经在城门外等了有一会儿了,奇怪的是守城门的禁卫军也不敢出来驱赶他们,这更加说明了那队人马的主人大有来头。
给太子驾车的宫人远远地就看到了停在城门外的那队人马,他认出那辆马车,连忙扭头对车里的主子说:“殿下,是陛下在前面。”
而他的主子闻言一点也都不觉得奇怪,仿佛早就知道乾德帝会出宫等他们那样,十分淡定地对他说:“过去吧。”
宫人这才敢驱车过去。
萧竞怀里抱着已经睡得不省人事的尹璁,尹璁中了眠香,一时半会不会醒过来,估计等他醒来的时候,说不定已经回到承光殿了。萧竞心有愧疚地用手抚摸着尹璁的头发,喃喃道:“璁儿,这次是哥哥对不起你,但是哥哥真的没有能力周全地护你出宫,希望你能够理解。除了这事,以后你要哥哥为你做什么都可以。”
就当这半天发生的事情是黄粱一梦吧。萧竞叹息道。
太子的马车靠近乾德帝那队人马后,就慢慢地停了下来,中间还隔着一段距离的时候,驾车的宫人就唯唯诺诺地下了车,对着乾德帝那边躬了躬身子,然后回头对马车里头的太子说道:“殿下,咱们已经到陛下跟前了。”
马车里伺候的宫人闻言便撩开马车的帘子,方便太子下车见乾德帝。
萧竞下车的时候,顺便把睡熟中的尹璁也抱了下来,为了不让别人看到尹璁,他贴心地用斗篷将尹璁盖了盖。外人再怎么看,也只能看到他抱着一个半大的孩子,并看不出那个孩子是谁。
虽然也没有人敢往他怀里看就是了。
他才下车,乾德帝也从自己的马车里走了出来,见到太子和太子怀里的人,乾德帝的眸子沉了沉,接着就大步往太子这边走过来。
如果尹璁还醒着,他会发现太子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因为私自带他出逃,而不敢面对乾德帝。相反,太子表现得压根不怕乾德帝,父子俩见面,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好像这一切都是商量好的。
这可不就是商量好的嘛,尹璁苦求太子带他逃出皇宫,太子迫于无奈,写信求助于乾德帝,乾德帝便想出了这个法子。
让太子假意答应尹璁,其实只是带尹璁出宫做做样子给尹璁看,让尹璁先安静下来。尹璁跟太子在外面兜兜转转一圈,最后还是要回到他身边的。过后乾德帝还要让尹璁知道,太子私自带他会受到惩罚,这样尹璁以后就再也不敢求别人帮他,也不再想着要逃出宫的事了。
乾德帝这样做,就是要尹璁死了出宫的心,让尹璁知道没有自己的同意,永远都离不开自己半步。虽然这样做会让尹璁更伤心,更害怕自己,但乾德帝觉得总比尹璁一天到晚想方设法离开自己好。至少把人留在身边,还有和解的机会,就算尹璁是一块石头,也会有被他焐热的那天。
就算焐热不了,人生短短几十年,一下子就过去了,那样他们也算是相守一生了。
萧竞见了父皇,下意识就要问安,但是他怀里抱着尹璁,行动并不方便,他父皇就没让他行礼。
萧令走到萧竞面前后,并没有急着从萧竞怀里接过尹璁,而是就着他抱着尹璁的姿势,撩开斗篷的一角,静静地端详了睡在他怀里的尹璁好一会儿。
可能是以为自己终于能够逃离乾德帝,逃离皇宫,恢复自由了,尹璁在萧竞怀里睡得十分舒适恬静,嘴角甚至微微扬起,好像在做什么远走高飞的美梦。又或者只是因为抱着自己的人不是乾德帝,所以才这么的自然惬意。
这让萧令越想越心酸,一时不知该气这小东西一心一意想离开自己,还是气这小东西信赖太子胜于自己了。
萧令气归气,总不能把气撒在太子身上,毕竟是他让太子这么做的,太子也不过是听他的命令行事,何其的无辜。要怪就怪他自己将尹璁吓成这样,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其他人。
看到尹璁在自己儿子怀里睡得这么安静香甜,这应该是尹璁自从他们关系决裂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吧。萧令看着他的睡颜,看得心都软化成一滩水了,舍不得惊扰他,将他从美梦里唤醒。
萧竞见父皇一直盯着自己怀里的尹璁看,却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一时不解地提醒道:“父皇,璁儿他……”
虽然知道尹璁中了眠香,一时半会不会被人吵醒过来,但是听到萧竞出声后,萧令还是紧张地对萧竞说:“嘘,不要吵到你弟弟睡觉了。”
萧竞见他着迷的样子,便闭上了嘴巴,在他没有从自己怀里接过尹璁的打算前,只能继续好好地抱住尹璁。
萧令又看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长叹一声,一边从萧竞怀里接过尹璁,一边叹息道:“璁儿要是能一直这么安静这么乖就好了。”
萧竞听了父皇这句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干脆默不作声,将尹璁交到他手里。
放在平时,尹璁要是看到乾德帝想抱他,肯定会被气得大喊大叫起来,还会用尽全力地挣扎出乾德帝的怀抱,大声地叱骂乾德帝。但是这会他昏睡着,没有一点意识,也不知道抱着他的人从太子变成了乾德帝,所以即使换到了乾德帝怀里,他还是睡得那么香那么沉。
这对萧令来说已经是很久没有过的事情了,所以他额外珍惜这次机会,目不转睛地看尹璁偎依在他怀里睡熟的样子。
萧竞终于将尹璁交回到父皇手中,看样子接下来应该就没他什么事了,他只需要接受父皇的安排,在尹璁那边假装犯错被禁足的样子就好。于是他跟乾德帝示意道:“那父皇,没有什么事儿臣就先回东宫了。”
萧令抱着尹璁,注意力全在尹璁身上了,也没注意到萧竞说了什么,见他要回去了,才叮嘱他说:“这几天你好好待在东宫里,朕就对外界说你犯错被禁足了,刚好过段日子你也该选妃了,好好准备一下。”
萧竞听说自己要选妃了,也没什么感觉,对他来说,选妃纳妃繁衍子嗣是迟早的事情,也是他的使命,所以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
他谦逊地应道:“儿臣知道了,儿臣先行告退。”
萧令嗯了一声,接着就把尹璁抱上了自己的马车,让人驾车回宫。
回宫路上,萧令抱着尹璁坐在马车里,尹璁还在熟睡,难得安静地窝在他怀里,打着小小的呼,好像以前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样子,让萧令看得又想笑又想生气。
他气尹璁为了能够离开他,不惜跟自己虚与委蛇,让自己对他放松警惕。一边可怜兮兮地求自己要去东宫上课,结果自己心一软,他就迫不及待地逃离。萧令今天接到萧竞让人送来的信,知道尹璁想瞒着他逃跑的时候,其实想了很多,也想直接去东宫将人逮回来关住,不管尹璁再怎么哭着求他,都不会再放尹璁出去。
但他最后还是不忍心那么快打碎尹璁的希望,而是让尹璁先高兴一场,再让尹璁彻底失望。虽然他清楚这样做远比直接将尹璁抓回来还要更让尹璁绝望,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想到尹璁醒来之时就是尹璁更怨恨他的时候,萧令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将手放在尹璁的脑袋上摸了摸,自言自语道:“朕多希望你能睡久一些,这样就不会跟朕吵架,闹着要离开了。”
尹璁似乎被他摸头摸得舒服了,忍不住动了动脑袋蹭蹭他的手掌心。这是尹璁的习惯使然,即使他已经单方面跟乾德帝决裂了,但这种刻在骨子里的记忆还存在着,驱使着没有意识时的他亲近乾德帝。
萧令被他蹭得晃了晃神,半晌才苦笑道:“你要是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承光殿的宫人等到夜幕降临,才终于等回承光殿的两位主人。见到乾德帝沐浴着夜色,抱着小公子回来,他们虽然知道些什么,但什么也不敢说,生怕触及到上位者的雷区,会把自己炸得尸骨不存,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默默地做着自己本分的事情。
荣华见乾德帝终于抱着小公子回来,欣慰不已地凑上去问道:“陛下,您终于回来了,要传膳吗,还是先泡个热水澡?”
萧令抱着尹璁进了殿里,要往内殿走,听到荣华问他,他才想起来自己没用晚膳,尹璁自然也是没有的,就吩咐道:“让御膳房熬点粥,做几个开胃的小菜送过来吧,热水也先准备着,一会还要给小公子洗漱。”
荣华得了吩咐,马上让人去办了,又跟进内殿,鞍前马后地伺候。
萧令将尹璁放上龙床,等尹璁躺下了,才发现尹璁怀里紧紧揣着样东西,一看是叶婉用来给他装点心的布兜,里面还鼓鼓的,应该是今早装进去的点心,看样子没怎么吃到。
看到尹璁这么紧张这袋点心,连睡觉都要抱着,萧令猜估计是尹璁想着这是他逃跑路上唯一的口粮,所以才这么重视吧。
萧令的心一时又酸又软的,抬起手给尹璁撩了撩凌乱的发丝,叹气道:“你个小东西,距离京城最近的那座城起码两天的路程,你就带这么点东西,哪里够吃?幸好朕把你带了回来,不然你就要饿死在路上了。”
若是尹璁还醒着,听到这话,一定会龇牙咧嘴地反驳他。可惜尹璁这会还在睡觉,就没有办法回应他,所以萧令自欺欺人地当做尹璁默认了他的话,就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荣华不知这半天时间里,陛下跟小公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看小公子愿意睡在陛下怀里,被陛下抱着回来,陛下现在又难得笑了,想来应该是关系有所缓和了吧。
可惜他还没高兴多久,就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乾德帝粉饰太平出来的假象,等小公子醒来后,就恢复了残垣断壁的原样。
尹璁是被饿醒的,醒来的时候想起自己睡着前正被太子掩护着逃跑,所以醒来的一瞬间,就想看看自己现在到哪里了。
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以至于头都有些晕乎乎的,视线也有些模糊,睁开眼只看到明黄色的一片,不过因为太子的马车内部也是明黄色的,他就一时没有认出他现在并非在太子的马车里,而是在承光殿的龙床上。
直到他突然想起来要问太子现在是什么时候,走到哪了,转身找太子的时候,发现太子并不在他身边,他慌乱之中才注意到自己现在在一个非常熟悉的地方,也就是乾德帝那张巨大的龙床上。
尹璁心里一惊,惊慌失措地撩开床帐,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光着脚哒哒哒地跑了出去,打开了内殿的门。
外头正是他熟悉的承光殿,尹璁顿时只觉得眼前一黑,颓然得差点要站不稳,只能用几根手指紧紧地抓着门框,不至于让自己倒下。
他闹出这样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承光殿里其他人的注意,殿里地位低一些的宫人见小公子生着好大气的样子,都不敢出声,只能偷偷示意荣总管小公子醒了。荣华是乾德帝跟前的大红人,平时胆子也大,这会儿也只能靠他来哄小公子了。
荣华一看小公子这样子,就知道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乐观,虽然不知道下午陛下跟小公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小公子这个样子,比起昨晚可要难搞多了。荣华想到一会小公子又要跟陛下吵起来,就觉得头皮发麻,为了缓和两位主子之间的关系,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去跟小公子搭话。
他小跑到小公子面前,一张脸笑得跟菊花似的,谄媚地问道:“小公子,您终于睡醒了,睡了这么久您肯定饿了,快随奴才去餐厅用晚膳吧。”
尹璁虽然对于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恼怒,但他还记得这跟荣华无关,荣华也只是乾德帝跟前身不由己的奴才罢了。他很清楚这一切都是乾德帝的错,所以他并没有冲荣华发脾气,而是咬牙切齿地问道:“他人呢?”
荣华见小公子这样称呼乾德帝,连个尊称都没有了,就直呼他他他的,只觉得心惊胆战,支支吾吾道:“陛下、陛下他在餐厅用膳呢,小公子也去吧?”
尹璁得到了回答后,就绕过他往餐厅去了。荣华见状,一时不知小公子是听话去用膳了,还是去找乾德帝算账的,连忙跟在后面过去,随时准备好了劝架。
因为生气,尹璁走得非常急,去到餐厅前,他粗暴地撩开珠帘走了进去,完全不管后面珠帘撞得哗啦啦地响。那声音在安静的承光殿里显得特别突兀,每一声都让人觉得是催命符,宫人们更加不敢出声了,整个承光殿风雨欲来。
好在荣华随后就跟了进去,手忙脚乱地将被小公子拨得到处乱晃的珠帘稳住,然后才轻手轻脚地跑进去,生怕自己弄出一点声响来,成为两位主子之间一触即发的战火的□□。
萧令听到尹璁故意弄出来的恼人声响也没有一点反应,而是很淡定地吃了两口菜,细嚼慢咽地吞下去后,才佯装知道尹璁醒来了那样,回过头对站在两步开外的尹璁招了招手,笑着说:“璁儿睡醒了,快来用膳吧。”
他这个样子,好像尹璁是赖床到现在才醒来那样充满了无可奈何的宠溺。如果不知情的人看了,说不定以为他跟尹璁还恩爱着,两人仿佛没有吵过架呢。
只有尹璁知道他在惺惺作态,明明是他把自己抓回来的,却表现得这么无辜的样子,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乾德帝越是这样平静,就越说明尹璁的一切计划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才没有生气,没有质问尹璁为什么要逃。因为尹璁能逃出去,估计真的跟他之前说的那样,是他默许了,尹璁才能出得了宫门。
尹璁也反应过来这一点了,所以看到乾德帝此时平静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才会更加气愤。他用力地跺着脚朝乾德帝走了过去,低下头居高临下地质问乾德帝道:“为什么我回到了承光殿?”
萧令也不介意他这样无理,配合他微微仰头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跟大人闹别扭的小孩那样,轻笑着应道:“什么为什么的,天黑了,你回在家里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尹璁见乾德帝居然还好意思说承光殿是他的家,都要被乾德帝的厚脸皮气笑了,阴阳怪气地说道:“这是我家?没有自由,还要时时刻刻被人监视的地方,也配称得上是家?”
萧令见他又要钻牛角尖了,皱了皱眉头,伸出手要拉他过去顺毛,说:“璁儿,别闹了,快过来用膳吧。”
“我不!”
尹璁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恶狠狠道:“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又回来了,太子呢?我明明已经跟太子出宫了。”
萧令见他执意要跟自己吵架,还敢在自己面前提起他让太子私自带他逃出宫的事,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沉下脸说:“你还敢跟朕提这事?”
尹璁破罐子破摔地应道:“为什么不敢,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萧令笑了起来,残酷地跟他列举起他的罪名来:“没有经过允许,擅自出宫,是欺君犯上,藐视宫规,怂恿太子出宫,罪加一等。”
尹璁脸色一白,咬着下唇硬撑道:“我既不是在宫里当值,又不是宫里的主子,宫规管不到我身上!”
萧令竟然还赞同地点了点头,说:“你要这么说也没错,所以朕并没有治你的罪,而是罚了擅自出宫离开京城的太子而已。”
尹璁一听太子被罚,就知道是自己连累了太子,虽然他并不清楚他跟太子是怎么被乾德帝发现,乾德帝又是怎么将他们抓回来的,但是他知道是他害了太子。如果不是他求太子带他出宫,那太子就不会离开皇宫,出京城去,也就不会被乾德帝惩罚了。
想到太子因为他而受罚,尹璁又后悔又惭愧,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还是乾德帝。如果乾德帝不关着他,他就不会求太子带他出去,现在太子被罚,也跟乾德帝脱不掉关系。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尹璁看向乾德帝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恨,咬牙切齿地质问他道:“你把太子哥哥怎么了!”
萧令施施然地应道:“太子违背宫规,非同小可,自然不能轻罚,不然宫里人人都效仿太子,将宫规视为无物了。朕罚他禁足东宫面壁思过,直到朕气消了、或者你主动认错为止。”
尹璁听了这话,气得几乎要晕厥过去。乾德帝居然要他主动认错,他何错之有?难道不是乾德帝先不信任他,派人监视他,还将他瞒在鼓里,把他当成傻子耍在先吗?乾德帝有什么脸面要他先认错,他想离开牢笼有什么错?
他恨恨道:“我没有错,我不会认错的,你死心吧!”
萧令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说道:“无妨,反正太子又不是因为朕才受罚。”
尹璁的脸又因为这句话白了几分,他一边对不起太子,想为太子求情,但一边又觉得自己没错,不能跟乾德帝低头,导致他陷入两难的境地。这让他意识到,只要他还继续留在乾德帝身边,那乾德帝还会有很多理由让他不好过,今天是用太子威胁他,明天就会用其他什么人来威胁他,他会一直受限于乾德帝,最后不得不屈服。
那太没有尊严了,尹璁不敢想象那样的自己,那跟一条对乾德帝摇尾乞怜的狗有什么区别?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啊,他那样对得起娘亲怀胎十月生下他,含辛茹苦地将他养大成人吗?
尹璁被逼得走投无路,他惨白着一张脸,一边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要认错,一边连连往后退,眼看着就要退出殿门了。
萧令见他要出了殿门,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沉着脸喝道:“你要去哪里?!”作者有话要说: 葱儿:你会后悔的!!
老皇帝:璁儿,你最好听话一点,不然朕跪下来求你。
嘿嘿嘿,下一章是我最爱的狗血,老皇帝跪着唱征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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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恼人的大姨妈什么时候才能走,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累不疼的,码字都没力气了_(:з」∠)_有没有姐妹支招QAQ
兔宝最近又在换毛了,昨天用梳子给他梳毛,梳下来好多毛茸茸,感觉再过一段时间他的毛毛都能用来织围巾了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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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晋江独家
尹璁被他吓了一跳,突然惊慌地大声叫起来:“我要走!离你这个六亲不认冷血无情的人远一点!”
萧令见他这样评价自己,都要被他气笑了,一边走过去一边冷笑连连道:“你以为你能走到哪里去,没有朕的许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这座皇宫,更何况是一个人。”
尹璁见他朝自己走了过来,后退的脚步更快了。他看不到自己身后的路,不知道自己已经退到了门槛那里,下一步他的脚就撞到了门框上,眼看着整个人就要往后摔去。
身体失去平衡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掉了。萧令看得一阵心惊胆战,急忙上前来将他拉住,他才免了一摔。
而尹璁丝毫不领情,身子还没站稳,就甩开了他的手,凶巴巴地看着他,好像萧令刚才那一下不是救了他,而是要害他那样。萧令这下是真的被他气笑了,指着门外对他说:“那你走,朕倒要看看,除了承光殿,这个宫里你还能去哪里,谁又敢收留你。”
尹璁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跟乾德帝说的那样,他在宫里无名无分,并没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他连自己的宫殿都没有。这意味着他只能依附乾德帝而活,当他不想依附乾德帝的时候,他就无处可去了。这实在太悲哀了,但他现在才发现,怪不得,怪不得后宫的妃子都在议论自己,等着看自己的下场。
但他又不想跟乾德帝服软,他想去太妃或是胡淑妃那边躲避乾德帝的,但是听乾德帝怎么一说,他就感觉到了威胁的意思,又想到太子因为他而受罚,他就不敢去找太妃和胡淑妃了。
除了她们那里,他还能去哪里呢,皇后娘娘现在又在闭关,他也不能去连累皇后啊。这是尹璁除了知道娘亲去世后最绝望的一次了,皇宫这么大,居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处,果然没了乾德帝,他在宫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但他不愿意在乾德帝面前示弱,他梗着脖子倔强地哽咽道:“我就算冻死在御花园的水池里,都不要你管!”
说完他就用身上最后一点力气,提起轻功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中,走得毫不犹豫,不像是赌气耍小性子,而像是来真的。
荣华见小公子留下一句狠话后,就消失在了凉凉的夜色中,担心地跟上去两步。但小公子的动作实在太快,而夜又太深了,他压根看不清楚小公子去了哪个方向,只能在原地干着急地直跺脚。
他生怕小公子真的一时想不开,去御花园投湖自尽,连忙回头求助于乾德帝,苦口婆心地劝道:“陛下,陛下您快派人把小公子找回来啊!万一小公子真的想不开,奴才怕陛下会后悔啊!”
萧令看着尹璁消失的方向,一张脸被夜色映得铁青,仿佛也不敢相信尹璁敢跟自己作对到这种地步,半天没有反应。
荣华以为他还在跟小公子置气,不打算找小公子回来,急得跪在了他脚边,苦苦哀求道:“陛下,看在奴才伺候了您多年的份上,求您派人将小公子找回来吧,不然小公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奴才也不活了!”
萧令本就在生气,又听荣华在耳边吵个不停,原本就烦躁的心更加乱了。听荣华这话的意思,是以为自己当真要置尹璁不顾了。他怎么可能置尹璁于不顾,尹璁就是他心头一块最不能动的肉,动一下都会隐隐发痛。尹璁是他的,荣华凭什么这样求他去找尹璁回来?
他一脚将抱着他腿的荣华踹出去几尺,沉着脸道:“这用不着你操心。”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却没有马上去找小公子回来的意思。荣华见他还沉着脸在生气,不敢再他面前再提小公子的事,只能偷偷地招来心腹,让他们派些人出去找找小公子。
尹璁毫无头绪地乱飞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干脆就找个地方停了下来。他停下来后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就飞到了御花园。
不知是不是又到了每月的十五,尹璁最近被乾德帝关在承光殿里,他光顾着跟乾德帝生气了,也没有注意到日子过了多少天,他才发现今夜的月亮很圆。银色的月盘悬挂在夜空中,淡淡的月光凉凉地照着御花园,可以看清这里的一花一叶。
月盘倒映在池水里,随着夜风荡漾,四周静悄悄的,偶尔听到虫子和青蛙的叫声,给人一种凄清的感觉,尹璁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孤零零地站在月光里。
他出来得急,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甚至连鞋袜都没有穿,他赤脚踩在御花园的青石板路上,感觉到有些凉了。
尹璁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还没遇到乾德帝之前的生活里,或者说比那个时候还要凄惨一些。起码那个时候他就算在外面玩得再野再晚,他也有个可以回去的地方。长宁宫虽然比不得承光殿,但好歹也能遮风挡雨,不像现在,他被乾德帝从承光殿赶出来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果然他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待在长宁宫里,虽然日子苦了些,也不能为娘亲报仇,但日子总能平平静静地过。等再过几年,宫里完全不记得有他这个人了,他就能偷偷出宫,远走高飞了。总好过现在,每日都要活在被乾德帝监视的阴影下,没有一点自由。
他走到荷池旁边,走动的时候左脚链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地响,让他想起他在天牢时见过的那些脚上戴着镣铐的犯人。他虽然没有被关进天牢,但他现在这个样子,又跟天牢里的犯人有何不同呢?
一段时间没来御花园,荷池里的荷花开得更多了,尹璁干脆蹲在池子边,盯着在月光下越发洁白的荷花出神。
尹璁离开承光殿后,萧令暗自伤神了一会儿,直到荣华再也忍不住,又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劝他道:“陛下,您真的不打算去找找小公子吗,小公子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奴才担心小公子一时想不开,寻短见啊!”
萧令倒不是很担心尹璁会寻死,他看着天上那轮明月,喃喃道:“朕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荣华见他这么说,就急道:“那您还不快去找他回来!”
说完他才觉得自己这样跟皇帝说话有些不敬了,连忙噤声,改口道:“还请陛下明示,奴才这就派人将小公子找回来。”
好在上位者并没有跟他计较的意思,荣华刚为自己松了口气,就听乾德帝道说:“不用了,朕会亲自将他找回来的。”
荣华心想您刚才跟小公子说了那么狠的话,小公子哪里还肯听您的话回来,您去别又把人给惹炸毛了。
不等他劝住,就见乾德帝坚定地踏入了夜色中,竟是要独自去找小公子了。
荣华着急地在后面喊了几声:“陛下,外头黑,等奴才给您打个灯笼啊陛下!”
等荣华让人拿来灯笼,乾德帝早就不知所踪了,荣华只能提着灯笼干着急。
萧令在夜色中穿梭,不像荣华派出去的人那样蒙头乱找,而是有目的地找,因为锁珠链告诉他尹璁的所在,他知道尹璁现在是安全的,所以并没有那么慌张。
他轻功飞过的时候,惊得树叶沙沙响,夜里巡逻的侍卫拔出刀喊道:“谁在那边!”
萧令听到他们的声音后,便现身在他们面前。侍卫们没想到这种时候,乾德帝会一个人在宫里走动,突然见到圣颜,一个个吓得跪了下来,连忙道:“属下见过陛下!”
见上位者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侍卫们以为是他们冲撞到了圣上,一时不敢出声了。还是为首的侍卫长胆子大一点,斟酌着问道:“陛下是在找什么吗,有什么地方可以用到属下吗?”
萧令道:“不必了,你们继续巡逻吧。”
说完,他就提起轻功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中,剩下一群侍卫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等确定上位者走远了,才有人小声地问道:“你们说陛下大半夜的不在寝殿待在,跑出来做什么?”
“难道是在散心?”
“你看陛下那像是散心的样子吗?”
“额……不是很像。”
“我猜陛下肯定是出来找东西的。”
“什么东西那么重要,要他老人家亲自出来找,派几个宫人出来找不更快吗?”
“能让陛下亲自出来找的,肯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啊。”
“我听说陛下最近和小公子闹不和,会不会是小公子半夜发脾气跑了出来,陛下才追出来找啊?”
“很有可能哦,这宫里除了小公子,怕是没有什么东西能让陛下这么在意了。我估计啊,就算传国玉玺不见了,陛下都不会这么着急。”
走在前面的侍卫长听他们在后面窃窃私语的,回过头厉声道:“你们几个偷偷摸摸地说什么话呢,脑袋不想要了是吧!”
侍卫们见侍卫长突然出声,被吓得赶紧闭嘴了。
萧令拒绝了巡逻侍卫们的帮忙,自己一个人往长宁宫去。他感应到尹璁已经不在御花园,而是往长宁宫去了。他不难想到,尹璁应该是被他逼得没地方去了,只好回到长宁宫。可是尹璁以前住的那个院子已经几个月没人踏足了,说不定比冷宫还要荒凉,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想到尹璁一个人躲在冰凉凉脏兮兮的小院里自己给自己舔伤口的样子,萧令简直悔不当初,他就不应该跟尹璁说那么狠的话。
他得尽快把尹璁找到,将尹璁安抚下来,不让他受一点点委屈。尹璁还那么小,身体那么弱,还生着病,要是被冷宫的晦气冲撞到了,又大病一场,心疼的还是他自己。等找到了尹璁,不管尹璁是要打他还是要骂他,他都绝对不还手也不还嘴。
长宁宫已经很久没有什么人踏足了,原先住在长宁宫的人都陆陆续续搬了出去,像尹璁,胡淑妃和庄太妃等。虽然后来沐婕妤和被废的尹昭仪搬了进来,但宫里的人都嫌她们晦气,就更加不愿意到长宁宫来了,导致这里夜里都没几盏亮着的灯。
尹璁时隔一段时间回到这里,发现这里到了夜里黑漆漆的一片,还有些不太适应。他想起他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因为还有胡淑妃作伴,倒不觉得冷清。胡淑妃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就算长宁宫是半个冷宫,她也能把日子过得热热闹闹的。到了夜里,她那个院子灯火通明的,照得整个长宁宫都亮起来,不像现在这样,哪里都是黑漆漆的。
倒也不是尹璁天生怕黑,他应该是最不怕黑的了。他小的时候跟娘亲两个人住在尹侯府的小院里,哪里有那么好的条件点得起很多蜡烛,一屋能点上一根都是奢侈了。更多时候他都是借着月光在院子里玩耍,玩够了就摸黑回房间睡觉。他还经常在夜里跑出去玩,玩到大半夜才回家都有,黑暗对他来说是平常不过的了。
进宫那段时间也是如此,夜里是他最好偷东西吃的时候,他巴不得天黑好让他行动呢,又怎么会害怕。反而是被乾德帝抱去承光殿养了一段时间后,他习惯了承光殿彻夜灯火的奢侈生活,突然回到漆黑荒凉的长宁宫,才感觉到不习惯,他才发现,他变得害怕黑暗了。
一定是因为他被乾德帝养坏了,乾德帝就是想把他养废,好让自己离不开他。尹璁越想越感到害怕,被不知哪里来的夜风一吹,顿时就打了个寒颤,望向长宁宫黑漆漆的宫道,突然有些不敢走下去了。
好在长宁宫也不是哪里都黑漆漆的,也有亮着的院子,就是沐婕妤住的地方。尹璁被沐婕妤院子里透出来的温暖烛光吸引,忍不住往她的院子靠近一点,爬上围墙偷偷地往里看。
沐婕妤她们应该是准备歇下了,门窗都已经关上,尹璁只能从窗纱看到里面的走动的人影,偶尔听碧蝶对沐婕妤说几句话,无非是让沐婕妤早点歇着之类的。
看到沐婕妤她们在小院里宁静的生活,尹璁竟然有些向往,想到他以前跟小包子住在长宁宫的时候,也跟沐婕妤她们现在差不多,虽然日子清贫了点,但起码还是温馨的。
不过他羡慕归羡慕,这会儿他不会跑进去让沐婕妤收留他。他还记得他离开承光殿之前乾德帝跟他说的那句狠话,他怕沐婕妤被他拖累,所以只是在沐婕妤的院子外面看了一会儿,就孤零零地离开了。
他顺着记忆里的路线,借着月光回到自己以前住的那个院子。他这个院子后来乾德帝派人给他重新布置过,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破旧了,但是也这么久没人住了,门上蒙了一层灰,缝的地方还结了蛛网。
尹璁在承光殿被乾德帝娇养了一段时间,突然面对这样的环境,极不适应。他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伸出手,小心地避开门上的蛛网,将门打开。
院子冷冷清清的,借着月光,尹璁能看到院子里物品的轮廓,倒不至于看不清。他避开院子里的杂物,走进了许久没踏足的屋子里。
屋子里许久没通风,里面一股子霉味,白日里的热气还没彻底散去,又沉又闷,里头连一根蜡烛都找不到,尹璁没法点灯,只能摸黑进去。
好在他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还记得屋子里的布局,他走回卧室,摸索着爬上了床,找了个角落打算凑合一晚上。
被子很久没人盖过了,也没晒过,不知道还干不干净,尹璁没敢拿来盖,只能将自己缩成一团挤在床的一角,打算先睡一觉,他实在太累了。
萧令跟着他来到了长宁宫,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往他以前住的那个院子走去了。去到院子前,他看到院子的门有打开过的痕迹,便知道尹璁果然来了这里,就走了进去。
他怕惊着尹璁,脚步放得很轻,屋子里连灯都没有点,黑漆漆的一片,他站在门口处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了黑暗,能够看清里面的布局了,才走进去。
有锁珠链的指引,他就算没有灯照明,也能知道尹璁藏在哪里。他因为屋子里沉闷的霉味而皱起了眉头,屏息走近尹璁以前住的卧室里,卧室里空无一人,但他知道尹璁就在里面的床上。
他想到尹璁把自己藏在这种地方,心就忍不住发疼,大步流星地走到床前,撩开床帘一看,只见空荡荡的床上,有个角落里缩了一团东西,他不用想都知道那是尹璁。
萧令一条腿跪在床上,探身去将床角里的尹璁拉出来。
尹璁脑袋有些晕沉沉的,感觉到有人靠近,才慢腾腾地将头从臂弯里抬起来,看到来人是乾德帝后,他被吓得又往后退了一下,但他后面就是墙壁,他一退,脑袋就撞了上去,发出很大的一声“咚”。
但他脑子不太灵光,像是感觉不到痛那样,也不喊疼也不哭,就瞪着两只眼睛,警惕地看着来人。
萧令听到那么大一声响,心就跟着一疼,想要把人抱进怀里仔仔细细地看有没有撞疼。但是尹璁这样警惕地看着他,好像只要他靠近一点点,就会惊恐地大叫起来。
借着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萧令看清了尹璁的脸,尹璁的眼角有些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哭过。他这个样子像极了一只被欺负得狠了的小动物,只能缩在角落里偷偷地难过,让人心疼。
萧令感觉自己的心在一阵阵发疼,好像在被什么东西在里面切割着,以至于连发声都变得困难起来。他伸出手要抚摸尹璁的脸,给尹璁擦去眼角的泪痕,沙哑的声音颤抖着哄道:“璁儿乖,过来给朕看看,撞疼了没有。”
尹璁却故意偏开了脸,不让他碰到自己,萧令也不敢强来,就保持着这个动作,静静地等着他。
两人僵持着,都不说话,时间一点点流逝,尹璁又开始犯困了,将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要在乾德帝面前将自己藏起来那样。
萧令见他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就知道他困了,于是又柔声哄道:“璁儿困了吧,朕抱你回寝殿睡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