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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赵淩完全不知道窦荣在想什么, 就见他说了没两句突然就扭捏起来,顿时像是看到了他爹拿绣花针。

第84章

赵淩完全不知道窦荣在想什么, 就见他说了没两句突然就扭捏起来,顿时像是看到了他爹拿绣花针。
不不不,比他爹拿绣花针还要违和!

简直是鲁智深葬花!

“你是有喜欢的人了?是不是对方年纪太小, 才想着等两年?”这样子, 完全不是不想结婚。

窦荣以前还和赵淩交换日记, 对赵淩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 听他这么问, 耳朵已经通红一片,小小声:“嗯。”

赵淩顿时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欣慰中又有点小小的失落:“谁家的姑娘?你看中了就得去提亲,不然被别人家捷足先登怎么办?”

窦荣刚才还垂着的脑袋顿时就抬了起来:“你说得对!我让我姨母……还是哥哥上门提亲?”又小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是姑娘。”

赵淩没听清楚他的嘀咕,也不在意, 对这方面的流程不清楚:“是不是得先请媒人上门?”

窦荣迷茫:“我去问问。”突然越过炕桌,拉住赵淩的手, “你还没说亲吧?”

“没啊。”赵淩想着自己这取向, 跟姑娘说亲那是害人家。

跟小伙说亲?

好像没这种说法。

再说,他想要八块腹肌宽肩窄腰的小哥哥,总不能挨个摸小哥哥的肚皮。

他转头去撸抹布摊开的肚皮:“我要跟抹布相亲相爱到永久~”

抹布睡得好好的,被突然揉乱了肚皮上的毛毛, 一躬身就抱住赵淩的手咬住, 后腿蹬踹。

窦荣看他这样子,果然是还小,不过确实得先定下来。

一想到这儿, 窦荣坐不住,直接就要回城,拉着赵淩的手嘱咐:“我这就回家商量提亲的事情, 你等着。”

赵淩看他骑着马就跑了,心想窦荣去提亲,为什么让他等着?

他等着窦荣跟他讲少年心事吗?

赵王氏倒是走了过来:“窦六郎来了是不是?怎么不过来见见?”

赵淩自己还一头雾水呢,也不好说窦荣去提亲的事情,就含糊道:“嗯,他过来见见我。有事就先回去了。娘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冷。”

“屋里头太热了。今天的炕烧得特别烫,坐不住。”赵王氏对身边的丫鬟摆摆手,让她们走远一点,自己拉着赵淩走到一个角落,还没开口就先翻了个白眼,“你师公家里是越来越不像样了。日子过不明白,饭也吃不明白。你大师伯家的小姑娘眼瞅着要出嫁了,压箱底的嫁妆钱不知道怎么就被翻了出来,买了块墨。”

“啊?”赵淩听着都感觉炸裂,“多少钱?绮兰姐姐什么时候出嫁?”

管博澹毕竟是正三品的官,俸禄和各种各样的福利待遇是不低的。

尤其这些年风调雨顺,顾潥对底下的这些臣子也大方,尤其是京官,各种赏赐不少。

另外玉米、棉花的试种,都是从这些高级官员开始的。

没办法,一是新作物的种粮不够多,二是高级官员基本都是大地主,有足够的地,抗风险能力也高。

管博澹的长子管思源读书确实很厉害,只不过是个书呆子,当年科举的名次不低,官场上干了两年之后不适应环境,最后离了官场,如今在书院教书。

他这种水平的先生,在京城的书院也是少见的,不少学子慕名而来,每年的束脩,给先生的节礼这些都不少。

但这位大少爷就是存不下钱,理由就和这次一样。

平时吃穿都俭省,偏偏在看到喜欢的文房和书本的时候管不住手。

赵王氏对管家这种过日子的样子本来就看不上,出了这样的事情,就更看不上了:“我就不明白了,都活不起了,还敢拿两百两去买一块墨!”发觉自己的声音有点大,她赶紧压低嗓音,“自己家什么条件自己不清楚?你杨伯娘都不知道存了多久,才攒下的这两百两。绮兰那姑娘三月就要出嫁,他们家本来嫁妆就少……”

赵王氏一个外人说着都气得心梗。

赵淩上辈子不知道见了多少幺蛾子,已经不会因为外人的事情情绪上头。

出了事情,解决事情。

生气什么的,得把事情解决了再说。

“我给绮兰姐姐把这两百两补上,让管大伯给我签个欠条。”

赵王氏没好气地拍他一下:“你一个小孩子,用得着你插手?要借也是我跟你爹借。”

“不不不,得我借。晚点我去他们家,把管大伯的什么值钱的文房都拿来抵押,不信他不还。”他对赵王氏挤挤眼,“我是小孩儿,可以耍无赖。”

两百两对赵家来说不算什么,但管大伯这性子肯定不能再纵容,得给他一个教训。

看他借出去两百两,搞个一千两的“押金”。

这种事情他来做无伤大雅,赵王氏和赵骅来做就不太妥当。

赵王氏一听他这主意,觉得可以,又没好气地拍他一下:“你还小孩儿呢,都可以说亲了。说实在的,你怎么想的?有没有喜欢的姑娘?你的面子,喜欢的就算是公主,陛下和皇后娘娘应该也会同意,就是尚了公主,将来仕途就不太容易有实权。我看你对当官也没什么兴趣,当个驸马天天去作坊捣腾倒也可以。再不然你师公、几个师伯家的姑娘也都不错,知书达礼的。娘帮你教上两年,将来当管家娘子也没问题。你几个师公师伯家都是清流,将来说出去也好听,在官场上也能给你助力。你给我个章程,我好给你相看起来。”

赵淩万万没想到会轮到自己被催婚。

他一个初中生,怎么就要结婚了?

他这个年纪谈恋爱,不是还要被老师请家长吗?

“你们娘俩又躲一边,说什么小话呢?”赵骅带着一身寒气回来,“外面多冷啊,怎么不进屋说?”

赵王氏抬手摸了摸他冰冷的手:“你还知道冷啊?还泛舟呢。我瞧着河边上都结冰了。”

赵骅就是被冻回来的。

什么诗情画意,全都被冻僵在脑子里,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赵王氏看他回来了,干脆带着他往赵淩屋里走:“正好跟你商量个事情。”

赵骅的脚扭伤不是很严重,拐杖已经不知道被他放哪儿去了。

母子俩嫌他走路慢,一人一边架着他快步进了屋。

赵骅坐到炕上,小厮进来给他端了热水洗手洗脸,过了一会儿才脱掉外衣,感觉整个人渐渐融化,让小厮退下去关上门,他才一脸八卦地说道:“你管大伯闯大祸了知道不?”

赵王氏和赵淩异口同声:“知道。”

“咦?你们知道了?”赵骅很意外,不过他还是很八卦,眉飞色舞的,“知道那老小子不靠谱,没想到那么不靠谱。刚在船上,他找我借钱,我还想着他是不是又看中什么东西了,追问了两句,他才说把女儿的嫁妆银子给花了。先生原本不知道这事儿,一听就气得把那老小子打了一顿。”

管博澹再怎么不会过日子,京城一栋两进的宅子也攒了出来,还养活了几个子女,又贴补儿孙,已经够可以了。

管思源都四十几岁的人了,自己赚多少银子都没个数,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钱,还自以为节俭。

平时老爷子贴补一点也就算了,这次实在是不像样,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赵骅捋捋袖子:“我就把我拐杖递给先生了。等先生打完那老小子,正好给他拄着。”

大过年的,怎么能只有他一个人受伤?

赵王氏就把赵淩的打算说了。

赵骅一听,很是赞同:“行,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情,就该淩儿……咳,交给你了,爹相信你。”

赵淩默默从炕柜里拿出另外一把老藤拐杖,递到赵王氏手里。

赵骅:这拐杖是非拄不可吗?

赵骅:“你买那么多拐杖做什么?”

“看到有人卖,直接就包圆了。反正这种形状的正好捆一起放轿厢的一个长格子。”赵淩是回到家里,才觉得买多了,拿过来是想着庄上老人多,可能用得着,已经送了几根。

赵王氏打断他们,把自己关于赵淩的亲事打算说了说。

赵骅本来觉得不需要担心赵淩,听赵王氏一说,也觉得有道理:“确实该相看起来了。要是合适,就先定下来。等过个两三年再成亲,那时候你也应该当官有两年了,差不多可以外放,正好带着妻子一起去地方。”

赵淩眨巴着眼睛不说话。

夫妻俩看他这样子:“傻了?”

赵淩迟疑:“我……会试都还没考呢?”怎么突然就要外放了?

“事情总得先准备起来,不然事到临头来不及。”赵王氏已经筹备了两场子女的婚事,很有经验,“转过年,你三哥要成亲。来年你五妹妹要出嫁。娘陆续给你攒了一些家具木料,还有好一些的料子。你弄的那个棉花搅机很好,现在庄上自己可以种一点棉花,蚕丝找你外祖父要。羊绒、羽绒难攒,到时候给你们得弄三十六床被子。四季碗碟,你爹已经去信给你三姑姑三姑父,让他们给你们画图样,要去瓷窑烧制……”

赵淩听得头昏:“三十六床被子?盖得完吗?”

“你多生几个,到时候可能还不够呢。棉花、蚕丝的各十二床,羊绒、羽绒的各六床。这些家里的孩子们不管婚嫁都是一样的。”

赵淩想着自己这几天看着规模还不小的鸭群鹅群,感觉它们都秃秃的。

赵王氏继续给他算:“你二姐的婚服,二十几个绣娘,绣了四年呢。”

赵淩听得……“大哥的呢?”

赵王氏:“……男人的没那么考究。”

“所以是多久?”

赵骅会一点刺绣,管过这一摊的业务,不用赵王氏说,就估算了一下:“十来个绣娘,七八个月吧。”

赵淩:不能说不考究,但差距有亿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