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叙

▶专注收集耽美小说网站

第84章 、【第084章】

第84章 、【第084章】
  施允南停住步伐, 回身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你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是……自己不好过, 也不想让其他人好过?”
  谢可越从喉咙中溢出一丝含糊的笑, 那双眸底没了疯狂,只剩下一种微妙的可怜,“施允南啊施允南,你真以为骆令声心里有你?”
  玻璃隔层上方的电子表开始了倒计时, 剩下的探视时间还有一分钟。
  “看来, 你是不想让我好过?”施允南慢悠悠地走了回去, 站定在玻璃隔窗前, “别废那个心思了,我知道他曾经有过喜欢的人,但我不在乎。”
  “不在乎?你要是真的爱他,怎么可能不在乎?”
  谢可越完全不信他的说辞, 嘴角泛起玩味的笑意,“施允南, 你永远活在温亦北的影子里,不累吗?”
  一字一句,像是注入了杀意的弯刀,猛地刺入施允南的心脏。
  “和温亦北对比起来, 你知道你自己有多不堪吗?当年施温两家争孩子的时候,谁不想要温亦北?有人要你吗?”
  “你以为现有的骆家是你的归属?错了, 大错特错了。”
  “你不信?我比谁都明白这个故事最后的结局。”
  谢可越一瞬不瞬地贴着玻璃隔窗,目光刻意往施允南的指尖一落,“骆令声要是真的爱你,你们领证这么久了, 他为什么都不肯送你一枚戒指?”
  “说完了吗?”施允南冷静地接收了他的挑拨,从容发笑,“我,信得过骆令声。”
  “……”
  简单七字就将谢可越打退了回去。
  “我是该好好向你炫耀的,有老公,有兄长,有外公,有舅舅,有好友,对了,还有一个每天抱着我撒娇的小外甥,你知道被爱意环绕的感觉吗?”
  谢可越上扬的嘴角彻底僵了下来。
  施允南双手撑在玻璃隔窗前,身子微微前倾靠近。
  “我忘了告诉你,你一直讨好的施盛和老爷子,前段时间也想把施家私产和公司都交到我手里。”
  “你和施氏走私会出事,我也提前得到了你们对家的风声,只可惜我不稀罕那点破资产。”
  “……”
  谢可越胸口被施允南刺得一阵起伏。
  对方越是表现出不在意,越发衬得他过往的偏执追求有多可笑。
  “谢可越,你该承认了。”施允南重新挺起身子,以胜利者的姿态宣告,“你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这话就像是一道天雷,骤然将谢可越砸得面色扭曲。
  探视时间到了。
  施允南转身朝外走去,身后依旧是谢可越毫无章法的叫嚣——
  “施允南!我没有说谎!”
  “你也不想想,温亦北他比你优秀了多少倍!”
  “你现在得到过的这一切都是温亦北给你的!”
  “早晚有一天,你会彻彻底底失去!你才是那个永远没人爱的人!”
  施允南听见这些言论,瞳孔中破出一丝细微的裂痕,快步朝着监狱外走去。
  谢可越见自己的谎言激不起对方丝毫的失态,狠狠地喘了两口粗气,最终还是颓废地跌回到了位置上。
  “……”
  谢可越慢半拍地捂住自己的脸,后知后觉地放声痛哭起来。
  有些人擅于在逆境里抓住机会、靠过硬的能力翻盘转赢。
  而他呢?
  在一帆风顺的开局下,硬生生地将自己蹉跎到了这般结局。
  事到如今,谢可越所有的不甘心都归于一个认知——他彻彻底底输了施允南。
  …
  车门发出沉闷的一声。
  施允南倒回在车椅上,随手搭上了方向盘,试图用深呼吸来平复自己波动的情绪。
  忽然间,他的余光瞥向了自己空空如也的无名指,下一秒,他的双手就不自觉地捏紧了方向盘。
  “……”
  不知为什么,施允南脑海里满是谢可越那如同困兽之斗的嘶吼声。
  ——你永远活在温亦北的影子里,不累吗?
  ——你们领证这么久了,骆令声为什么还不肯送你一枚戒指?
  ——你才是那个永远没人爱的人!
  施允南下意识地摸出手机,指尖定格在恋人那熟悉的微信头像前,他却迟疑地转换了目标。
  施允南拨通了温亦北的电话。
  等到接通的滴答声回荡在施允南的耳畔,不出半分钟的功夫,施允南就狠狠挂断了电话,破天荒发出一声自嘲的笑。
  “傻了吧唧的,打什么电话?”
  明摆着谢可越是在离间他们,他还能往坑里跳?
  施允南将手机丢在副驾驶座上,调整好心绪往家的方向开去。
  …
  施允南是翘了下午的班去监狱的,这会儿回到骆宅的时间还早,管家秦伯正指挥着佣人们在进行清洁工作。
  施允南上了二楼,走廊上还弥漫着一股果香清洁剂的味道。
  秦伯对上施允南的身影,连忙迎了上来,“施先生,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施允南回答,“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
  恰时,佣人走了过来,“秦伯,这二楼除了书房都打扫完了,那我们就先下去了?”
  施允南闻言,视线不自觉地偏移到了走廊尽头的书房。
  ——别进二楼尽头的书房,其他随意。
  这是他刚进入骆家没多久时,骆令声就嘱咐过他的话。
  施允南向来是个不爱涉及旁人私事的性子,起初是因为‘协议婚姻’觉得没必要,再后来他和骆令声发展成了正常的恋人关系,也觉得该给骆令声足够的私人领域。
  久而久之,他就自动压制了最初的这点好奇心。
  施允南慢半拍地抽回视线,“……书房不用打扫吗?”
  佣人抢在管家之前回答,“家主对自己的书房可宝贝着呢,这些年就算行动不便,有关于书房的一切打扫他都得亲力亲为!”
  “这么上心?”
  施允南扯了扯嘴角,思绪又一次有了飘浮。
  “家主平常在书房办公,里面都是些重要文件,所以一般都不让佣人进去,免得误了事。”管家补充。
  别说是佣人了,就连他都不敢轻易涉足。
  施允南还没接话。
  最懂察言观色的管家看出了他的走神状态,有些担心,“施先生,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施允南收敛思绪,随口回答,“令声明天应该就到帝京了。”
  有些压在心里的疑问,等明天见了面再问也好。
  管家笑了起来,脸上是欣慰和期待,“是啊,我前两天听袁猛说家主的腿好多了,等了这几年,终于等到了盼头。”
  施允南也觉得期待,笑着嘱咐,“我回房间休息一会儿,你们先去忙吧?秦伯,差不多该去接小金鱼回来了。”
  “好。”
  秦伯瞧见施允南的笑意,没往旁处想,叫上二楼的佣人一起下了楼。
  施允南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仅仅三秒后就改变了目的地,没走几步路便停在了走廊尽头的书房。
  他盯着紧闭的实木门迟疑了一小会儿,还是没忍住推开了房门。
  房门发出轻微的响动,将里面的那方天地展露在了施允南的视野中——纯粹到极致的黑白两色,很符合骆令声一贯的行事作风。
  施允南关上了房间门,轻手轻脚地靠近了最为显眼的那张办公桌,桌上除了各类办公用具和文件,最引入注目的莫过于那个黑色的四方罐。
  “……都是合法夫夫了,我就看一眼应该没关系吧?”
  施允南嘟囔了一声,做出自我肯定的心理建设后,他才打开了那个黑罐。
  和简单大气的外观不同,罐中居然装了清一色的水果糖。
  施允南怔了怔,随即发出一声甜到沁了蜜的笑,“第一次拿给他的时候还一脸不喜欢?结果私下怎么偷偷藏了那么这多?”
  怪不得自己两次不开心的时候,恋人都能变戏法般地拿糖给他吃。
  施允南剥开糖纸尝了一颗。
  还是熟悉的味道,甜滋滋的。
  施允南的目光继续往下搜寻,落在了那个带密码锁的抽屉上,冥冥之中就像是有什么牵引,等待着他挖掘藏在里面的宝藏。
  施允南弯下身子,凭借着直觉就输入了自己生日的六位密码数字。
  ——叮铃铃。
  开锁成功的电子提示音响起。
  施允南满足勾唇,慢悠悠地拉开了第一层的抽屉。下一秒,他就看见了一张保存完好的邀请函。
  只是这邀请函的外观,总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
  脑海中像是突然有了答案,施允南拉抽屉的动作停了下来,右手像是不受控制般地取出邀请函、再打开。
  ——诚邀 骆氏/骆令声先生参加温氏外孙/温亦北十八岁成日宴。
  首行字映入眼帘的那一刹那,施允南就凝住了嘴角的笑意,脑海中尽是那些曾经听到过的言论。
  ——十八岁生日宴的时候,骆先生和他的朋友来过。
  ——骆令声,你对我还有印象吗?
  ——时间隔得长,我记得不太清楚了。
  ——今天的生日宴都是冲着温亦北来的,你以为有人认识你?
  ——施允南,你永远活在温亦北的影子里,不累吗?
  电话声突然响了起来。
  施允南从虚无的幻境中被猛然拉扯出来,他有些呼吸不顺地喘了两口气,才慢半拍地拿出了口袋里的手机。
  温亦北。
  世上再没有比这更让施允南熟悉的名字。
  施允南合眼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声和情绪,故作轻松地接了电话,“喂,哥?”
  “允南,我刚刚在开音院会议,现在才结束。”
  温亦北柔和的语气透过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掺着一丝兄长独有的亲昵,“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没事吧?”
  “没事,只是、只是下午无聊了想找你聊聊天。”施允南扯出一个借口。
  “都几岁了?还怕无聊找哥哥聊天?”温亦北笑了他一句。
  施允南攥着手上的邀请函,还是没忍住问了话,“哥,我想问你一些事。”
  “嗯?你说。”
  “之前除了生日宴,你还和骆令声在其他场合见过面吗?”
  电话通讯模糊了施允南语气里的那点不自信。
  温亦北向来信任自家弟弟,只当他在好奇打探骆令声的过往,于是想了想才说,“这些年我忙着海外事业的发展,回国的次数也不多。”
  “偶尔回国参加帝京圈内的宴会时碰过几面,但我和骆先生本质不熟悉,点头之交而已,不怎么交流。”
  温亦北说完,想起一事,“不过……”
  “不过什么?”
  “我当初在海外的首场个人演奏会,骆先生倒是意外来过,我是散场的时候才听工作人员说,门外有他送的庆祝花篮。”
  温亦北在音乐圈内的人缘好,那日送花送祝福的朋友不计其数。
  “……”
  施允南眼眶一酸,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这通电话上了。
  因为就在温亦北回答的同时,他看见了抽屉里妥善在邀请函下方的演奏会门票。
  施允南认得门票上的英文,就是温亦北首场个人演奏会的主题。
  “允南,你要是想偷偷了解你家那位,就该去他的朋友圈打探……”
  电话那头的温亦北察觉到一丝抽气声,骤然敏感地停下话,带上一丝紧张问话,“允南?怎么突然不说话?”
  “没事,就突然有点困了。”
  施允南将邀请函放回到抽屉原位置,努力压着情绪,“哥,我还是先睡一会吧,过两天再陪你和外公吃晚餐。”
  “真没事?”温亦北不放心地追问。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富贵命,这会就困了。”
  施允南努力揶揄打消温亦北的担忧和疑虑,趁着情绪奔溃前的那一秒挂断了电话。
  ——家主心里不是藏了一个人吗?怎么会随便找人结婚?
  ——家主之前有个很喜欢的对象,还没等追求呢,就出了事故、伤了腿,这不就没了下文。
  ——我猜啊,说不定藏着以前那对象留着的东西呢。
  ——施允南,你也不想想温亦北他比你优秀了多少倍!
  ——你现在得到过的这一切,其实都是温亦北给你的!
  原先觉得可笑的对话在这一刻串联,居然形成了施允南之前从未想到过的真相。
  “是这样吗?”
  “好奇心害死猫,原来是这个意思。”
  施允南自嘲般地哼笑了两声,他已然没了继续往下查看的好奇心,迅速离开这间书房。
  管家已经出发去接小金鱼了,施允南趁机去一楼的酒室里拿了点烈性威士忌,回到二楼就将自己关在了卧室里。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施允南已经记不清这事第几次拨出骆令声的电话了,明知道他在飞机上无法接通,明知道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问清真相,可就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回拨。
  终于,没了电量的手机自动关机。
  施允南看着手机黑屏上自己麻木的脸色,凡事向来已经习惯忍耐眼泪的他终于还是失败地掉了眼泪。
  是谁都好。
  为什么非得是温亦北?
  施允南在脑海里拼命地发问。
  要是藏在骆令声心里的‘白月光’是其他任何一个人,施允南都有信心可以取代对方的位置,可唯独温亦北不行。
  谢可越再疯再没理智,施允南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对了一句话——即便是双胞胎,温亦北和他是天差地别,他比不上自己的亲兄长。
  施允南从不怨恨温亦北,更依赖信任这位同胞兄长,但这并不影响他一点一点深入骨子里的认知——
  自从七岁那年的选择后,他的人生就彻底和温亦北拉开了鸿沟。
  从小到大,施允南可以假装不听不信外人的嘲讽,也可以学着自我勉励、激励甚至伪装,但骨子里的他自卑、敏感、孤独。
  所以,他理解当初的原锐,理解对方自认为活在‘师哥’影子下的痛苦。
  眼下的施允南信得过骆令声,信得过温亦北,但他信不过他自己。
  如果骆令声的白月光是温亦北,那他才是一辈子都无法超越的人。
  …
  管家来敲门时,施允南没回;小金鱼来敲门时,施允南也没理。
  醉后的施允南蜷缩在沙发上,任由烈酒在他的身体灼热,多年以来压制的痛苦在他身体里肆虐,直到理智被一点点侵蚀、吞没。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踹门声传来。
  施允南昏沉的理智被再度敲醒,他慢悠悠地抬头,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
  “……回来啦?我、我等你好久了。”
  没了以往的撩拨,反问带着一丝惨淡的自卑感。
  骆令声对上施允南从未有过的通红的双眸,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骤然捏紧了,疼得快要呼吸不上来。
  他一下飞机,就看见手机上疯狂弹出了上百条的来电显示。
  从那一刻起,骆令声几乎是疯了般地要求袁猛往家里赶,他中途给管家打过电话,可只得到了模棱两可的消息——
  施先生不知道遇到什么事了,从昨晚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
  骆令声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到家中,结果就看见了如今眼前的一幕:向来疼到心尖上的恋人缩在沙发上,地上尽是空荡荡的酒瓶子。
  骆令声第一时间走近挨了上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施允南习惯性地偏头,默默蹭了蹭骆令声的手心,“骆令声,你现在爱他还是爱我啊?”
  “谁?”
  骆令声眉头紧蹙。
  施允南瞧见他的反应,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低下头藏着眼泪,闷声发问,“你还瞒我呢?我、我早就知道了……”
  施允南注意到骆令声身旁没了轮椅,含着泪眼笑了一声,随后就开始了固执表述,“你以前有个很喜欢的人,因为腿脚不便所以没去追。”
  “现在腿脚差不多也好了,你还要不要去追他?”
  “我想过了,其他人我不愿意让,但如果是他,我可以退出去。”
  “我施允南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大不了、大不了继续躲在国外去不回来了。”
  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酸涩感将施允南团团包围。
  听见恋人有离开意图的骆令声顿时变了脸色,直接将恋人禁锢在自己的怀抱内,“你哪里都不许去!”
  兴许是语气太过严肃,施允南不自觉地一颤。
  骆令声霎时心疼收敛,但又无奈到极致地发问,“你听谁说我喜欢过别人?”
  施允南见自己困在怀抱中挣脱不得,酒劲上头后吼了一声,“你不用否认,我就是知道你心里藏了个白月光!”
  “你要是到现在都爱他爱得要死要活,就别来招惹我!”
  “……”
  骆令声用指腹蹭着他的脸颊安抚,似乎有些答不上来,“白月光?你是在吃‘这人’的醋?”
  “默认了?我吃什么醋?你当我稀罕?”施允南死死憋着眼泪逞强,只是讲话的声线有些发颤,“但为什么你们都喜欢他?”
  “骆令声,为什么你们都喜欢我哥?”
  骆令声听见这后半句话,突然意识到了施允南痛苦的原因。
  还没等他开口解释,施允南就彻底陷入了崩溃的情绪,用浓浓的哭腔发问,“为什么没有人喜欢我?”
  “爷爷不喜欢我,爸也不喜欢我,他们都只想亦北留在施家,他们表面上让我们自己选,但所有人都想要我哥、他们都不要我。”
  年幼的施允南只记得温闵在生前说过,温家才是学音乐的好地方。
  “明明我小时候也很乖,是我、是我抢在我哥之前,放弃了自己最喜欢的小提琴。”
  “骆令声,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拿过奖的,我其实可以像我哥一样做好的,我也想开自己的演奏会!”
  “如果当年我选了温家……说不定、说不定……”
  骆令声圈着施允南的手越发紧了,“说不定什么?”
  “当年你要是参加了以我为名义的生日宴,看了以我为名义的演奏会,说不定就会喜欢上我了。”
  “……”
  骆令声听见这断断续续的言论,骤然间明白过来,“你去过书房了是不是?”
  施允南沉浸在自己的绝望中,压根不理会骆令声的提问。
  他太累了。
  靠自己熬过来的这些年,实在太累了。
  “我不想去国外学校,不想被那群外国同学欺负,不想被关在黑到什么都看不见的仓库,我也不想在夏天穿着玩偶服发传单自己赚工资……”
  “凭什么我就得是那个没人要的人!凭什么施厚德和施盛不要我!”
  “我到底哪里没做好?我到底哪里没做好!”
  “从来都没有人告诉我哪里没做好,甚至连改的机会都不给我,然后就都不要我了。”
  骆令声听得一阵心酸,他没有劝阻歇斯底里的施允南,反倒任由对方在自己的怀里发泄。
  骆令声比任何人都清楚。
  无论是十八岁醉酒后的施允南,还是现在倒在他怀里的施允南,这唯二的两次痛哭足以证明了他藏在内心深处的委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直到施允南在他的怀里安静下来。
  骆令声趁机吻了吻恋人的额头,抚摸他的脑袋、脸颊、脖颈,再顺到后背一遍又一遍地轻拍安抚。
  “允南,他们不要你,我要你,我一直都要你。”
  “你撒谎……”施允南抬头,歇斯底里后只剩下委屈,“你藏着生日宴的邀请函,藏着演奏会的门票,我都看见了。”
  骆令声凑近问,“就看了这两样东西?”
  施允南抿了抿唇,“这两样东西还不够?”
  骆令声惩罚似地咬了咬他的耳朵,一字一句地回答,“施允南,你听清楚了。”
  “十八岁生日宴上,让我在意你的人是你。”
  “我当初猜到你会去温亦北的个人演奏会,所以才鬼使神差地跑去听了那场演奏会。”
  “那张演奏会的门票,不是我对温亦北有意思留作纪念,而是你在演奏会结束后落在座位上、被我捡回来的。”
  “书房里不止抽屉,其他地方藏的东西也都和你有关系,你要是想看,我带你一件一件慢慢看。”
  施允南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但又留恋骆令声怀里的温度,不舍得动弹,“你、你不喜欢我哥?”
  “我不屑去找替身来满足自己的感情,也一直把你们兄弟俩人区分得很清楚。”
  施允南渐渐意识到自己之前会错了意,从鼻腔中发出一声不好意思的哼唧声,结果就听见骆令声郑重其事地说道——
  “施允南,从一开始,藏在我心里的人就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狐狸:啪叽!白月光竟是我自己。
  #七夕快乐,本章评论五十枚红包了~
  –
  #下章会彻底解释清楚,然后甜度加满!小狐狸这些年委屈习惯了,和家主在一起后也没埋怨过过往,肯定需要一个契机彻底爆发的,发泄出来才会彻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