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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捉虫) 有一美人兮

第84章 (捉虫) 有一美人兮
084

当年的夭族, 一次次恰到好处地挑起乱子又抽身而退,自出了林通郡与傍山郡,虽也有势力提出“先杀夭族!再决恩怨!”的, 但那些名宿毕竟声望稍差, 没有任何一次围剿真正对夭族构成了威胁, 因为没有任何一次集结了足够的力量

夭族最大的保护者,恰恰是朝廷。武林盟的谢勠力直接被按住,佛道两家说是当年有亏, 不过明哲保身。

等乱子彻底停不下来了, 夭族出关了……也是彻底鞭长莫及。

两个当时还不到四十的年轻人,借力打力, 演了好大一场戏。

“若此时为乱世,朕怕是龙椅不保。也是这两人无意中原……待朕去了,你便收白马国为属国吧。日后若起了心思,就想想朕今日所言, 想想你若身处局中, 即使拥有他二人的异能, 又是否能翻江倒海, 顺利抽身呢?”老皇帝人之将死,对儿子也算是掏心掏肺。

皇帝握紧了手中佛珠,他的父皇, 将他这一生最高的称赞,给了两个从没见过的年轻人。皇帝当时没觉得嫉妒, 可多少有些不以为然, 只是当时不愿反驳,现在坐在龙椅上,却感慨颇深。

江湖人觉得夭族抽身靠的是无意, 其实更深的是对局势的把控。他们唯一一次的运气,大概就是蝗灾了,天降的灾厄,却成就了大祭司薛拂惊。但从薛拂惊当时的走向看,即便没有蝗灾,他也会出关,蝗灾反而拖延了他的步伐。

而且,蝗灾救了那些名宿的命。若他们一路跟去关外,是成了抬轿奴,还是黄沙埋白骨,都说不清。

夭族一步一步走出去,看似狼狈,实则稳妥至极。当年夭族之乱,以各自的身份来说,获利最大的就是夭族。朝廷虽也重夺了些土地,但数年过去,随着江湖势力重新站稳脚跟,当年到手的土地,如今又“无声无息”的没了,即便皇帝,也颇有些无力感。

夭族这样的人,突然卑躬屈膝,必然是所图甚大。

皇帝确实做不到能翻江倒海,又顺利抽身。可作为皇帝,他要一步一步被人牵着鼻子逼迫,是不可能的。而且,互市这件事,大臣也不是这么容易应下的。

他不想答应,便先在御书房召开了个只有重臣的小会,希望能在重臣这里首先达成一致。

“陛下……白马国祝寿的使团,带来了大批的货物。他们说这只是第一批,后续货物还在路上,会从今年年底,运送到来年陛下生日的年末。”

皇帝:“赶回去!”

“陛下不可!”

“陛下,对方以祝贺为名,这实在是……”

“陛下,其实借朝贡经商者,各国使臣都做过。”

确实各国使臣都做过,还有使者把贡品卖掉,中饱私囊的。可没上贡的,就是人家使团自己的东西,他们也不好说话。白马国的行为不算过分,只是规模实在是太大了,可与此同时,他们既给足了皇帝脸面,也给足了京城百姓实惠。

“您若将白马国的商队赶走,恐惹百姓非议。”

说白马国不好,不孝顺?你天天白给肉汤喝吗?

虽然白马国使者出去买菜也比其他人都贵个两文钱……可在言语上,百姓对这群有钱的外邦傻大头,还是很友好的。尤其是做小买卖的,看见白马人时的笑容,比看见他们儿女时都要灿烂。

白马国的使者们想做买卖,多数京城百姓自动联想到自己是占便宜的,这哪里有不欢迎的?

皇帝扫了一圈大臣们,他意识到为何没人反对了。他选择的近臣们,都是尽量远离江湖势力的,但远了江湖,却多数会与另外一股势力贴近——商人。

商人当然很乐意看见白马国的商团进京的,不是乐意增加竞争者,而是因为他们的商路。

“陛下!陛下!”突然有急报送了进来,“陛下,白马国大祭司与圣子到望南关了!说是要来为陛下贺寿!”

皇帝噌一声站了起来:“他们还敢入关?敢来京城?!”

喊是这么喊,但急报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人已经到了望南关,所以,他们敢,非常敢。

小月亮光着脚,湿着头发,一路踏着地毯跑到了敖昱身边。

“怎么湿着头发到处跑?小心头疼。”敖昱把他捞过来,让他坐在腿上,一边为他梳发,一边用内力蒸干头发。

“刚发现,我还是更喜欢中原。”小月亮从敞开的大门看出去,能看见院子里的大鲤鱼影壁,“很喜欢。”

“包括一会儿我让你穿鞋?”

小月亮低头,他的两只脚正踩在敖昱的鞋子上,此时下意识动了动脚趾:“嗯……”他鼻子皱了起来,“包括。”

“其实我也喜欢中原。”

水土就是不一样,小月亮身上的荷叶香气,此时闻起来便如雨后的荷塘,只有接天莲叶,尚无映日荷花,别有一番清新舒畅。

想吃……

吃不进去……

好好养着吧。

敖昱叹气,将小月亮的头发簪起,搂住了他的腰,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上次说了大话,敖昱理智上认为自己没错,感情上却一直在后悔——他有很漫长的时间没有产生过这种理智与感情割裂的情况了。他是功德鱼,爱功德就好了。

但爱人,比爱功德简单却也复杂,因为爱人,不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得站在对方的立场上。

“小月亮,我想你开心快乐。”即使他自己会不开心不快乐。

“阿昱,我更想你开心快乐。”

敖昱将小月亮搂得更紧了些:“别这么想,假如我只想着自己,会在你的身上发生极可怕的事情。”

“有多可怕?”小月亮微微歪了歪身子,敖昱抬了下头,让他扭过来,这样敖昱就能把脑袋塞在小月亮怀里了。

“你永远也长不大了。会把你宠得可可爱爱,没有手脚——是形容,让你连自己动手和动脚都不需要的意思。”苹果醋的话有时候还是挺对的。

“……”小月亮眨了眨眼睛,正在摸敖昱头的手都吓得一颤,“那是挺可怕的,我是指‘永远长不大’的那个,那样以后只能靠做梦了。”小月亮嘟囔了一声,他把敖昱抱在了怀里,“其实,我这辈子大概只能靠做梦了。”

小月亮自己能感觉得到,他的心智确实停止在某一个阶段了。

他可以学习,可以在武功上精进,但他……就是无法继续“长大”,他的思考方式更接近于一个青少年。

这是一种让他觉得很难受的处境,明明他该懂的都懂,该有的也都有,该冲动的当然也都冲动。

“阿昱。”小月亮扁着嘴,侧着头,将脸颊贴在敖昱的头顶上。

“嗯?”敖昱听出了小月亮声音里的伤心。

“阿昱……”可小月亮又叫了一声,更委屈了。

阿昱,你在等的,是“我”的长大,还是“我”的前生或后世?你在等的,是乐希,还是你的小月亮?又或者,小月亮也只是一个未长大的曾经?

敖昱感觉到头顶一凉,小月亮的头发已经被他烘干了,那这是泪水吗?

被这滴水烫到了心尖上,敖昱想抬头看一看,却让小月亮用胳膊把他的脑袋死死抱住了。

“阿昱,等‘我’长大了,你还会记得‘我’吗?”小月亮带着鼻音问他。

“一直记得你,乐希。”

“好。”这就足够了,“好的,阿昱……”记得乐希就好,记得这一生的“小月亮”就好。

小月亮……乐希终于将敖昱的脑袋放开了。

敖昱终于能抬头了,他第一次见到这么伤心难过的乐希,泪似露珠,汩汩而下,无论敖昱怎么抹都抹不净,敖昱的心仿若油煎。

“我忍不住……”乐希吸着鼻子,泪水落得更凶了。

“乐希。”敖昱看着他,认真道,“我们成亲。”

“我、我们……”

“成亲。”

“真的吗?”

“这就准备!”

乐希笑了,泪珠滚过了红润的唇,落在了敖昱的衣裳上。

无论何种意义上的圆满,他们总得占一个。

敖昱深呼吸,他第一次知道,鱼可能也有眼泪。他抱着乐希,想把过去的自己千刀万剐下油锅!直接做松鼠黑鱼!

两人说到做到,在陇西郡做起了婚前的准备,婚服敖昱和乐希亲自准备。旁人的婚服是龙是凤,他俩的婚服,是鱼龙配望舒。

敖昱是跃出水面即将化龙的鱼,乐希的是水上之月。合在一起,倒像是……鱼龙奔月了。

“你若不喜欢月亮……”

“我喜欢,我也喜欢你叫我‘小月亮’。我知道我是‘小月亮’,只是……后来的我不知道是否知道,小月亮曾是乐希。”他抿着唇,就如他已经忘记了过去的自己,只依稀留下来了对敖昱的信任与感情,“月亮多美啊……我要一直做你一个人的月亮。老月亮了也是月亮。”

敖昱抚摸他的脸颊:“满脸沟壑,白发苍苍,也是我的月亮。也能撒娇耍赖,光脚到处跑。”

他说得深情款款,乐希先脸红了:“那么大年纪了,哪能依旧那样?”

“我宠着的,能。”他亲乐希的眉毛与长睫,用拇指按着他的眼角,“凤眸如钩,吾心向之。生生世世,钓我神魂。”

“不文不白……”话虽这么说,但看小月亮笑出来的小白牙,他却是开心的。

朝堂在议论他们到底要做什么,江湖大佬们也在议论纷纷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他们俩正儿八经地用半个月的时间准备好了婚礼——主要时间花在绣婚服上了,小月亮都放下了长刀拿起了银针,不过他只能绣些边边角角,主体还是敖昱的。武功内力果然是好东西,否则就这两套婚服,靠他们两个人四只手,不知道绣到哪辈子去了。

两人的婚礼,没什么宾客,彻底没有亲人,左边蛊虫,右边是豆藤。

来此观礼的陇西郡官员和部分门派被派出来的倒霉蛋们,只能缩在一角瑟瑟发抖。

没有迎亲的,没有耀妆的,门口放鞭炮,洒喜糖分鸡蛋。门内敲锣打鼓,婚礼已经开始了。

两个新郎从同一边走出来了,没快没慢,没前没后,没高没矮,两人携手齐肩,并驾齐驱。

站在中间时,两人相视一笑。

“一拜天地!”孙老虎在上边当司仪,一嗓子喊得十分嘹亮。

两人一起撩袍,跪倒在地,一个头深深磕下。

感谢此方天地,让他俩得以在此聚首,从此白头。

“二拜黎民!”

这次起身,却是对着门口黎民,磕下第二个头。

感谢万众黎民,敖昱的功德,终究是取之于他们。

“夫夫对拜!”

看向彼此的两人,便又笑了。

笑着,瞧着,情丝眼波缠缠绕绕,方才缓缓地跪下,不舍地移下了眼神,三叩首……

再抬头,两人同时伸了手握住了对方的,拉着手站起来,又朝着过来的路走了过去。

宾客 们愿意留下吃喝便留,不愿就滚。婚礼的主角,是他们俩。

苹果醋【宿主,祝你和乐希今生美满,幸福快乐。】他最近一直都没说话,因为他觉得大黑鱼和乐希幸福的二人世界,不需要他的存在。其实他也想问一句,下个世界假如再遇见了小月亮,那敖昱是会将对方当成小月亮,还是乐希呢?

但想想这问题实在是太过煞风景了,且本质上是难为大黑鱼,这高兴的时候,他就不没事找事了。

【谢谢。】

一盅和合酒,两人褪去华服,相拥而卧,新婚夜自然是没有花烛滴泪,海棠初绽的,但是……

乐希:“看看可以吧?”

敖昱:“那不是更难受?”只能看不能摸。

“看着……也好吧?”

“好。”

很快,事实告诉他们,看看也不行——乐希把衣裳领子敞开得稍微大一点,敖昱就开始流眼泪,其汹涌程度,仿佛他的两只眼睛成了一对儿泪包。且双眼眼睛因为流泪飞快地肿了起来,比他当年易容出的眯缝眼更严重,就如肉皮上划了两刀。

乐希生气,把里衣拉上了,找来热毛巾给敖昱敷眼睛:“你来!”

“我不想你流眼泪。”

“不行,我就要试试。”

敖·乖巧听话·昱开始脱衣服,有事儿的还是他——呈喷溅状地流鼻血。

敖昱平躺在床上,乐希平躺在他身边。敖昱握住了乐希的手:“就这样吧。”

经过半个晚上的折腾,已经确定,他们两人能直接接触的,只有手、脚,以及脸的部分位置。

乐·委委屈屈·希:“嗯……老天爷到底是什么毛病?”

敖昱默不做声,他是绝对不会告诉乐希,这是他自作自受的。他勤勤恳恳给天道当反派,刚才还诚心诚意给祂磕头了,所以,天道帮他背一下黑锅也是可以的吧?

反正两人都老实了。

新婚第二日,仆人们收拾房间,看看被褥上的血迹,再看大祭司依旧红肿未消的双眼,只觉得圣子果然是强悍啊。

“你们说,圣子到底是怎么让大祭司这样的男人,给他洗手作羹汤、缝衣制鞋袜,又心甘情愿……的?”

“你去问问去?”

“我要有胆子我早去了,这不是没胆子吗?”

“大概,圣子好看又能打吧?”

“……”蹲一块儿嘀咕的几个仆人对视两眼,想了想圣子的长相,还有被他剁掉的脑袋,不由得一起点了点头。

这场婚礼自然是江湖与朝廷对双方都颇有微词的,两个男人如此大鸣大放明媒正娶,本就于理不合,南边那的契兄弟也没这般明目张胆呢。偏他们还在婚礼上当着众人面的腻腻乎乎,实在是……实在是丧德败行!

但陇西四郡的老百姓接受良好,虫王爷爷和豆瓜圣子本来就不是人,人家是神仙(妖怪),妖怪哪有男女的?妖怪不都是能变男又能变女吗?最流行的《青白二蛇传》里不就是两个男妖怪吗?哎?《青白二蛇传》说的也是虫王爷爷和豆瓜圣子?妥了呀!就是妖怪啊!俩男妖怪在一块儿有问题吗?没有啊!

“祝两位百年好合!”

“祝大祭司和圣子平安喜乐!”

“早生贵子!”

“能、能生吧?毕竟妖怪啊。”

江湖:“……”

朝廷:“……”

敖昱和乐希:“……”不能。

乐希委屈:“为什么我的外号越来越难听?那个金瓜圣子就算了,豆瓜圣子是什么东西?”

敖昱温柔顺毛,就和他上辈子自号平水一样,老百姓记东西,就得好记。小月亮这豆瓜圣子,可能要不了几十年,就变成豆瓜娘娘,跟他这个虫王爷爷配一对儿了:“老百姓要的只是一个跪拜的形象,你看看那些祭祀咱们的小庙,外形与你我可有一文钱的关系?”

“没……”

有的庙很小,和土地公那种路边小庙类似。不到膝盖的泥房子里甚至没有塑像,只有一串蚂蚱和一段瓜秧(金瓜太贵重且能吃,现在有的地方换成了泡过药草的圣子豆),象征着百姓对于少虫害,多粮食的祈祷。

“我们是管事的神仙,所以他们祭拜。待我们死后,要不了多久,就没人记得了,无妨的。”

新婚的两人又腻歪了近半个月,这才重新露面,乐希拨弄着大轿前挂着的金铃铛,敖昱在一边拉着草原上特有的单弦琴,为他奏响热情直白的情歌——能听懂的,即便是草原上带出来的,听惯了情歌对唱的姑娘小伙,此时也都闹了个大红脸,实在是太露骨了些,把圣子从头发丝一直赞美到指甲盖。

晋国老百姓不知道敖昱唱的啥,就是觉得好听,且这可是虫王爷爷唱的呢,说不准就是什么赐福的歌。

老百姓举着瓜果,疯狂扔向大轿。

小月亮不玩金铃铛了,他甩起豆藤,把所有砸向敖昱的水果全都挡了下来。

在大轿里蹭车的翠翠惨遭瓜果掩埋,每每露头都有新的瓜果砸下来,它只能狼狈逃到了敖昱身后。

苹果醋【潘岳身体真好……卫玠不是被看杀的,是被砸死的吧?】还有幸亏这世界没榴莲,也没菠萝蜜,现在这车上除了苹果桃和梨外,可是有不少金瓜和当地的甜瓜。

敖昱在这一点上赞同了苹果醋【嗯。】

“不成体统!不成体统!”一群儒生突然在这个时候涌了出来。

毕竟是读书人,自有一番震慑力,百姓见此情景,纷纷停下了手。

“薛拂惊!乐希!你二人身为中原晋人,却背祖弃宗,逃于外域!多年不予祭祀,此为不孝!以蛊虫抓捕,控制江湖同道,裹挟其出关,此为不义!以药王谷家传之秘制豆制瓜,亦传于外域!不忠!如今竟然在此装神弄鬼,蒙骗百姓,不仁!尔等实乃不孝不义不忠不仁之辈!”

苹果醋【这、这是坏你名声的!】

百姓蒙昧,属实有许多人迷糊了起来,看虫王爷爷和豆瓜圣子时,也变了神色。

“哈哈哈哈哈!”敖昱极畅快地笑了出来,从后边一捞,把翠翠的大脑袋给拽了过来。

翠翠一脸(自以为)呆萌地吐了吐舌头:爹~干嘛?

“不孝不义不忠不仁之辈,这说的可不正是我们吗?”

小月亮把两颗从水果山上滚下来,意图逃跑的李子塞好,闻言赶紧转过身来,从背后搂住了敖昱的脖颈,他俊美的面容恰好在翠翠吐着猩红舌头的脑袋后边,能看清此情此景的众人,不由得退后一步——妖异的非人之美,让人心生畏怯。

敖昱一甩袖子,翠翠(???)……上天了。

翠翠虽然常常混在蝙蝠群里飞出去,但这是第一次,敖昱在大庭广众下放飞它。翠翠张开背脊上的翅膀,那是如翠鸟般多彩的羽翼,却大得多,足够在许多人的脸上留下一道阴影。

眼见这美丽又诡异的异类,因过度恐惧,人们虽然惊叫连连,却连脚都挪不动。

“乐希!薛拂惊!邪魔外道也!蛮夷也!”这是敖昱自己说的,一大群色彩斑斓的虫子和蝙蝠不知从哪儿飞了来,随着翠翠盘旋在大轿的上方,“老书生~”他指着带头的儒生,“怎么?可要我将蝗虫唤回来?”

【好名声是不错的工具,但功德是名声换来的吗?更何况,苹果呀,经过上一世,见到今生的药王谷,你还不知道吗?人是欺善怕恶的啊。】

恶神是真的会带来灾祸的,必须小心祭祀,足够恭敬。善神?马虎点无所谓,毕竟祂善。

“我、我我……”儒生不敢说话了,周围刚才被他们说得有些动摇的百姓,此时都用可怕的眼神看着他们。

敖昱虫王爷爷的名声,是用实绩换来的。他能杀灭蝗虫,是否也能带来蝗虫?

若被招惹生气了,是否就会带来灾祸?

传说里不是常有妖怪一怒带来洪水山崩的故事吗?

“啪!”不知道谁捡起一块石头,扔向了儒生们。这提醒了其他人,无数石头扔向了儒生们,一阵惨叫传来,他们被淹没在了人群里。

他们是生是死,敖昱并不关心,这种痴傻愚莽之人即便因他而死,也费不了几个功德。

“锵!”敖昱的手指在琴弦上划过:“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这一回,他的歌声所有人都听懂了。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异域的琴,异域的调,唱着晋人的求爱之歌,没羞没臊,肆无忌惮地……声传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