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肯尼教授!”
威克多和海姆达尔同时转身,格兰芬多的麻瓜研究课代表撞上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后在不友好的嘘声中面不改色走来,戏弄他的斯莱特林在他身上得不到预期的恶作剧满足感,没趣地走开了。海姆达尔很高兴他的课代表脱胎换骨般跨过了心里的坎儿,不像从前那样介意他人的目光。
“下午好,隆巴顿先生。”海姆达尔报以微笑。
纳威.隆巴顿转向威克多,相互问候。
“教授,今天还来吗?”纳威眉飞色舞。
海姆达尔想了一下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不,今天不搞旁门左道,坐在座位上好好为勇士代表加油。”
纳威的失落不加掩饰。
海姆达尔无奈道,“那不是应该提倡的事,不该是你们这样的学生应该惦记的。告诉我隆巴顿先生,”海姆达尔陡然拔高的音量使纳威精神一振,“你准备为哪位勇士加油?”
“哈利。”纳威不假思索。
纳威以为海姆达尔要说什么,可什么都没有,海姆达尔只是点点头,祝他有一个愉快的下午,和威克多登上了老师专用看台。纳威愣愣目送二位教授消失在阶梯上,摸摸头走了。
海姆达尔登上看台就有点后悔,这里太沉闷了,“我们还是去学生看台?”
“如果你不嫌吵闹,没有问题。”威克多顺手整理他的斗篷领口。
俩人又下了看台,绕着圈龙看台转圈子的时候遇上抓紧时间做生意的拉文克劳学生,一名赫奇帕奇学生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的鼓动下交了几枚金加隆,带走了一只看上去有点像竹蜻蜓的东西。
男生窃笑着转身,与围观的俩教授对个正着。
“鲁米路亚教授,肯尼教授……”男孩的心理素质不够过硬,神情转变略显僵硬。
“下午好,卡米切尔。”威克多同他打招呼。
拉文克劳的埃迪.卡米切尔是鲁米利亚魁地奇队的候选追球手之一,报名时的说辞跟宣誓一样洪亮远大,时间证明他只是习惯性卖弄口才,他经常在集合练习时缺席或早退,即便全程出席了也是随便糊弄两下,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装得惟妙惟肖。诺顿说他之所以来报名一是因为在拉文克劳魁地奇队吃了闭门羹,二在于加入鲁米利亚队让他拥有了在女同学面前吹嘘的资本。威克多现在还没着手整顿候补选手的纪律,所以卡米切尔始终认为对他的行径睁只眼闭只眼的鲁米利亚教授是个和善的老好人。
正因为这份武断使他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在被俩教授撞见与诚信经营截然相反的“小本生意”的现场后,他的不自然持续了几秒钟,很快又热情洋溢起来。
威克多和海姆达尔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海姆达尔听完他的夸张介绍词后流露出浓厚的兴趣,“哦这么好,快让我见识见识你的作品!”肯尼教授表示他的各种商品听起来都妙不可言。
忽悠教授是卡米切尔至今不敢想象的,他知道自己的“发明”含水量充足,骗骗不思进取的学生尚可——那些蠢货潜意识里知道自己除了走捷径别无他法,蒙骗教授……大约是与肯尼教授那双泛着光华的漂亮眼睛长久对视让他冲昏了头脑,他突然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万一成功了呢!
卡米切尔把俩教授拉到路旁,从怀里拿出一只施加了魔法的布袋子,谨慎地伸手进去掏出一只木盒,然后再打开木盒,拿掉上面盖着的布——这一连串缜密而娴熟的动作让俩教授充分相信如果不加以管束,他将在行骗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盒子里装的全是卡米切尔的得意之作,上层排列的是与魔药相关的据说具有各种神奇功效的药水药膏等等,下层是种类繁多的魔法制品。他的发明与学校生活息息相关,因为他本身就是一名学生。
威克多拿起竹蜻蜓,刚才赫奇帕奇的学生买走了其中一只,盒子里剩下两个。
“这做什么用?”威克多问。
卡米切尔支支吾吾,“玩呗……”
“具体点。”
卡米切尔目光游移。
海姆达尔用魔杖敲了下竹蜻蜓的支撑杆,爆起一团蓝色的烟,接着在卡米切尔惊讶的目光中用魔杖刺穿了竹蜻蜓上方的螺旋桨,竹蜻蜓第二次爆起蓝烟……不科学的是螺旋桨完好无损。
卡米切尔忍不住抢回竹蜻蜓,正要质问,海姆达尔对威克多说:“作弊用的,螺旋桨拆下来装上笔头就是一支笔,功能其实和自动速记羽毛笔差不多,竹蜻蜓是一个噱头。”
卡米切尔难以置信:“您用魔杖敲两下就知道了?”
“你不否认吗?”海姆达尔莞尔。
卡米切尔嘀咕了一声,神情颇为沮丧。
“别急着收摊,其他的也给我们看看!”威克多阻止他盖盒子的动作。
“教授我不敢了,看我是初犯就放过我吧……”卡米切尔当机立断走起了示弱路线。
海姆达尔戏谑的说:“怎么就成初犯了,大名鼎鼎的巴费醒脑剂我还没见识到呢。”半公升要价12个加隆的假药,久仰大名了。
卡米切尔瞠目结舌,潜台词是:还木有投放市场,你怎么知道!
之后海姆达尔把他的商品摸了个遍,绝大多数跟作弊脱不了干系,即使没有直接关系,也拐着弯搭上关系。比如海姆达尔挑挑拣拣选中的迷你黄铜望远镜,这东西不是用来观察其他同学考卷上的字迹的,而是用来观察监考老师的,善加改造,将来能在战斗中派上大用处。
海姆达尔心里感到些安慰,这孩子不是百分百假货制造商,至少还能捞出点干货。
卡米切尔却是结结实实被肯尼教授打击到了谷底,视为信心之作的心血在肯尼教授随便敲打后,不但立刻准确说出物品的用途,还逐一指出不足,有些东西在肯尼教授的说明下几乎就是垃圾中的垃圾,除了欺骗没见识的同学往外掏钱外没有存在价值。
卡米切尔泪流满面地把黄铜望远镜送给了教授,又塞过去一只竹蜻蜓,明确表示一个纳特都不要,唯一的请求是放他一马。
“教授,你对魔法制品很有研究?”未来奸商卡米切尔心有不甘。
海姆达尔但笑不语。
威克多心想,里格当学生会主席那会儿,收缴的五花八门的作弊物件不知凡几,他自己尝试做出被确认百分百管用的同样数不过来。
二、
罗多.巴格曼找上海姆达尔时,他刚把拆开的黄铜望远镜改造成一个眼球模样的小玩意儿,正和威克多讨论外观再修饰一下,上面挂根绳子冒充魔眼,声音洪亮的巴格曼拍了他的肩膀。
“肯尼教授!”
海姆达尔把眼球塞兜里,起身握住对方的手,“你好,巴格曼先生。”
自从火焰杯选拔开始,巴格曼经常出入霍格沃茨,海姆达尔不想惹人关注有意避开他,巴格曼又因为赛事准备太繁忙而疏忽了“老朋友”,这还是他俩第一次正式碰面。
“我想说好久不见,可事实上最近总是见到你。”巴格曼开玩笑的说。
“有什么事吗?”海姆达尔问。
“能请您跟我去一下第一个项目的勇士准备帐篷吗?”
“我能知道理由吗?”
巴格曼挣扎了一下,遗憾地表示不能透露。
海姆达尔向威克多说明离开一下,老爷飞快对他说自己有种不好的预感,预感指向老爷极度不想看到的,海姆达尔当众亲吻他的嘴唇宽慰他不要胡思乱想。
巴格曼或许被海姆达尔的大胆刺激到了,前往帐篷的路上一言不发。
他们远远看见麦格教授站在帐篷外,显得心慌意乱,这十分少见。海姆达尔心里清楚她为什么焦虑,如果他学院里的孩子即将面对喷火龙,他也会坐立不安。
麦格教授甚至没有注意到他俩的靠近,来回走动数圈后面对大片树丛沉默着。
离帐篷入口还有十来米的时候,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伊戈尔.卡卡洛夫气势汹汹地走出来,他的视线从罗多.巴格曼身上转到海姆达尔的脸上时,圆滑的外在立即多出了许多尖刺。海姆达尔的温和态度也没能让尖刺有所缓解,这表明卡卡洛夫校长很不高兴。
为什么?
海姆达尔纳闷。
“你就是肯尼教授?”卡卡洛夫的声音比平时高昂一些,听起来有些咄咄逼人,尽管他的态度看上去还算彬彬有礼。
“卡卡洛夫校长,我已经把肯尼教授带来了,何不让开道路让我们进去,第一个项目马上就要开始了。”巴格曼暗示对方不要节外生枝。“您不想贵校的勇士因为您的耽搁影响发挥吧?”
“把我叫来是为了什么?”海姆达尔到现在仍然摸不着头脑。
“克鲁姆先生希望出场前与你见上一面。”卡卡洛夫愤愤不平,他不理解他最看重的威克多为何要在如此重要的关头见霍格沃茨的老师。这个老师给他下药了?卡卡洛夫校长脑洞大开,看海姆达尔的眼神立马尖刻起来。
“哦,我手上别的不多,福灵剂倒是不少,”海姆达尔在俩男性巫师的瞪视中掏口袋,“哎给我放哪儿去了?”
他们死死盯着他鼓来鼓去的衣兜,试图穿透布料看穿口袋里的景象。
“差点忘了,三强争霸赛不可以使用福灵剂。”恍然大悟的海姆达尔的动作一顿。
俩巫师亮晶晶的眼睛立马黯淡下去。
“吃糖不违反规则吧?”海姆达尔拿出一根彩虹波板糖。
巴格曼和卡卡洛夫瞪着那糖,听到海姆达尔的问话不由自主点头,然后又警惕地盯了对方一眼,心里摇晃着相同的小算盘。
海姆达尔走进帐篷,勇士们因为紧张没有注意他的到来,直到第一个上场的塞德里克被塞了一根棒棒糖,勇士们看着那根半张脸那么大的糖果,一时回不了神。
“加油!”海姆达尔拍了下塞德里克的后背。
男孩一头雾水地举着棒棒糖出场了。
不同于罗多.巴格曼的如释重负——交给塞德里克.迪戈里也不错,卡卡洛夫指着海姆达尔,“你——”
海姆达尔又拿出几根相同的棒棒糖,分别交给哈利,芙蓉和年轻的克鲁姆,卡卡洛夫咬紧后槽牙,硬生生咽下了未说出口的指控。
彩虹色的波板糖把勇士们苍白的小脸儿映衬的越发惨淡,此时此刻再贴心的言辞亦是多余,海姆达尔给自己剥了一根慢慢吃。
“肯尼教授。”哈利正要表达见到他的愉悦,外面传来尖锐的哨声,来不及向哈利透露更多内幕的罗多.巴格曼懊恼地跑了出去,勇士们因为这个动静比之前还要紧绷了,哈利也忘了要说的话,随便找了椅子坐下发呆。
年轻的克鲁姆直挺挺坐在冷清的帐篷一角,坠在众人之外,这个时候没人关心他的特立独行,卡卡洛夫不知去向,海姆达尔怀疑克鲁姆嫌他聒噪,把他支出去了。
“需要给你唱摇篮曲吗?”海姆达尔走过去问。
“真睡着了可就遭殃了。”年轻的克鲁姆还能与他搭话,不愧是上过赛场的,心理素质令人期待。
“面对货真价实的喷火龙,不紧张不可能,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海姆达尔本着人道主义关怀表示慰问。
克鲁姆举起棒棒糖,“给我剥开糖纸。”
海姆达尔不搭理他,对方执着地举着糖。
比赛解说断断续续传来,帐篷内有望缓解的气氛陡然紧张到令人窒息,勇士们拒绝听那些把他们浑身上下搅动得异常难受的声音,但越拒绝它们就越清晰。哈利把棒棒糖转来转去,试图用那些鲜艳的圆圈分散注意力。
塞德里克成功过关的消息传来,克鲁姆终于放下了手。
芙蓉步履艰难地上场了,海姆达尔看得出,只要给她一个合适的借口,她会毫不犹豫丢开什么喷火龙、什么三强争霸赛回家去,对于勇士中唯一的姑娘来说,她的韧性和勇气在这一时刻得到了证明。
大家的注意力被塞德里克的成功和芙蓉的上场拉走了。
“你有没有觉得……”海姆达尔欲言又止。
“什么?”克鲁姆问出口了才发现对方说的是德语,流利的德语。
“帐篷里有一位不速之客。”海姆达尔继续用德语小声说。
“哪儿?”年轻的克鲁姆先生迅速停止东张西望,在海姆达尔的引导下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海姆达尔向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拿出竹蜻蜓转动,竹蜻蜓发出轻微的嗡嗡声,这个声音让哈利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万分不解地看过来,竹蜻蜓在三人的注视中飞向帐篷入口。海姆达尔突然拿出魔杖,对准克鲁姆刚才坐的椅子丢下一个魔法,哈利和克鲁姆被他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
芙蓉获胜的消息传进帐篷内,哈利的注意力不再纠缠椅子和海姆达尔的费解行为。
克鲁姆深吸口气,用德语对海姆达尔说:“如果我失败了——”
“我将致以真挚的同情,话说回来,我是霍格沃茨的老师,德姆斯特朗的输赢与我有何关系?我巴不得你输了。”海姆达尔耸肩。
克鲁姆垂头丧气走了出去。
“他真可怜,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哈利觉得克鲁姆的背影看起来消沉极了,尤其前方等待的是可怕的火龙,他的郁郁寡欢就显得格外令人动容。此前他给人的感觉一直是坚定的,坚强的,攻无不克的。
海姆达尔用他自己才能听清的声音喃喃,“幸好我认识他,不然栽下去只是早晚……”
三、
直到确认哈利成功拿到金蛋,海姆达尔才离开帐篷,他不想看见哈利与匈牙利树蜂龙搏斗,光想象就起鸡皮疙瘩。他在前往看台的途中努力回忆当年陪伴威克多来霍格沃茨参加三强争霸赛的点点滴滴,他不像担心哈利这样为威克多忧虑,不,应该说担心的方式不一样……
然后他调侃自己,与其说担心比赛成绩,不如说更担心威克多被英国或法国的小妖精勾搭跑了?
他笑了起来。
路过激动的微微颤抖的麦格教授和兴奋到满脸通红的海格时,他听见海格对麦格教授说,有学生看见丽塔.斯基特追着一只竹蜻蜓在校园里乱串,邓布利多应该阻止她以后再进霍格沃茨。
“竹蜻蜓?”麦格教授莫名其妙,那个斯基特怎么和一个玩具联系上了?
“别管那些了!”海格也觉得现在不是说那个扫兴女巫的时候。
二人的欣喜溢于言表。
威克多形单影只地站在看台下,与台上的热火朝天格格不入。
海姆达尔握住他伸出的手。
“是克鲁姆。”威克多语气笃定。
“是克鲁姆。”海姆达尔不打算隐瞒。
威克多低吟一声,“我想把手套丢在他的脸上。”
“别跟自己过不去。”
“你同情他。”威克多闷闷不乐。
海姆达尔捂住他的脸颊,迫使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你有我,他没有,难道不值得同情?”
威克多迅速打消钻牛角尖的念头。
“肯尼教授,鲁米利亚教授!”诺特和柏莎从看台上跑下来。
“太精彩了!棒极了!”柏莎连连尖叫。“我为什么没有选一个符合报名年龄的外——”尽管她及时注意到诺特机警地闭上嘴,诺特还是因为她的情不自禁露出费解的表情。
带着秘密和诺特打交道需要时刻保持十二万分的警惕。
柏莎尽量自然地舒展躯体,情绪也达到了无缝连接,“我羡慕芙蓉可以报名,该死的她还被选上了,天哪,我竟然羡慕芙蓉……”为了让诺特忘记刚才的纰漏,她的表演比平时更加卖力,流利的法语从嘴里往外冒的频率和一个真正的法国人没有区别。
希望她不会因为过分卖力适得其反,诺特现在的神情恰好说明了这一点。
不过诺特体贴地假装被她糊弄过去了,谁没有点秘密,因为家庭因素,诺特自己也不能做到百分百坦然。尽管他其实非常介意!
“我们应该给波特开一个欢庆会!”柏莎积极筹划。“他面对的是喷火龙,活生生的喷火龙,还从抱窝的龙手里抢到金蛋,他才四年级,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我以为他的前途一片灰暗,火焰地狱令人不寒而栗,谁知道他会经历什么,什么在等待他……”
海姆达尔和威克多对视一眼,双双忍住笑。
柏莎是心上人这点不假,可诺特还是忍不住说:“你刚才的口气和我们教占卜学的特里劳妮教授一模一样。”
柏莎沉默片刻,“我知道那不是赞美,别问我为什么知道。”
马尔福小姐当然知道特里劳妮教授,她也被特里劳妮教授总是诅咒别人倒霉的神神叨叨折磨过。如此说来,特里劳妮教授曾对她的未来做过一些非常神棍的预知,可惜那时候的她没有放在心上。
四、
亲眼见证了三强争霸赛的勇士要面对什么后,哈利又被醒悟过来的同学们拱回格兰芬多的英雄、战无不胜的救世主的高台上,哈利回到久违的集体怀抱享受青春,被同龄人的欢呼雀跃包围。
到第二年的2月底前,勇士们拥有相当长的思考时间与金蛋相伴,解开金蛋中的谜题,拿到下一个项目的关键线索。
这段稍显漫长的整装待发休息时间里,鲁米利亚魁地奇队全员再度集合训练,这一次鲁米利亚教授不再用沉默包容一切侥幸,包括埃迪.卡米切尔在内的候选在一次严厉的选拔后无一例外被扫地出门。剔除出去的前候选切身体会到了鲁米利亚教授的“苦口婆心”,惨败以后的口径出奇的一致:都是自己不好,与别人无关。
鲁米利亚教授的神奇在学生中间传开,多数学生不以为然,每当塞德里克.迪戈里听见类似的传言,便会生出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
这晚海姆达尔阅读信件,在那之前他又一次主动向斯内普教授释放友善,又一次交谈结果不尽如人意,这位教授比另一个时空的西弗勒斯难缠多了。从这个世界的圣徒们收集反馈回来的消息来看,那个谨慎躲藏起来蓄势待发的逃犯似乎终于要有所行动了。他写完回信,放下羽毛笔起身,收拾书桌时他叮嘱自己与斯内普教授密谈应该更开门见山,下到一楼后看见威克多正在给一双老旧的赛用护膝做保养。
“这不是你在霍格莫德村淘换回来的古董吗?上个世纪的著名击球手使用的物品。”海姆达尔在他身边坐下,看他通过娴熟的操作让护膝一点点焕然一新。
“我曾经找过它们,被一个收藏家捷足先登了,想不到在这个世界被我提前发现。”威克多的愉悦有些微妙。
他努努嘴,海姆达尔拿起他的酒杯让他就着自己的手喝了一口,“为什么突然拿出来做保养?”
老爷一瞬间的沉默让人浮想联翩。
“以防万一。”威克多避重就轻。
降温突如其来,没有课的海姆达尔第二天窝在灯罩小屋里对着壁炉,翻着让他昏昏欲睡的魁地奇用具演变史,喝着甜丝丝的薄荷酒,威克多带着一身凉意推门而入,海姆达尔立即跳起来迎上去。威克多推开他,脱掉斗篷后再拉他回来。
海姆达尔把威克多的手捂在自己衣服里,经过德姆斯特朗气候摧残数年的二人培养出来的相互取暖的情趣,不因时间空间的变化而变淡。
“要不要把厚斗篷拿出来?”海姆达尔给他倒了一小杯薄荷酒。
威克多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说:“现在不用,真正冬天了再说。”
海姆达尔拿起厚重的书本,在密密麻麻的字上寻找刚才看到哪儿了,为什么一会儿不见所有内容看起来又变陌生了……
当他犯愁要从头再来的时候,威克多看着壁炉内跳动的火苗说:“我今天接到挑战书了。”
“斯莱特林?我想他们也不会忘记,上一轮的结果让他们飘飘然了。”这个时候的海姆达尔毫无半点肯尼教授的淡定气质。
“斯莱特林,还有威克多.克鲁姆的。”老爷转头与抬起头的海姆达尔对视。
“他不去寻找金蛋线索,跑来跟你过不去?”
“大概他认为时间还长。”
“这个时候就不要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了。”
老爷失笑,“其实不需要特意站在他的角度才能找到答案。”
“以防万一,”海姆达尔明白了,“原来你早就料到他会来这一招,”说到这里抿抿嘴,“你可真坏,都把话说那么明白了,还不肯死心,总想着破坏别人家庭。”
老爷想了想,抱住海姆达尔亲亲嘴:“我不阻止你同情他了。”
海姆达尔微笑。
老爷突然冷脸,“不许有别的!”
“……”法官阁下有时候不知道该同情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