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闻家真没有什么好查的。
徐鹿鸣手下的察子和勾当查了两天,就把他们家给翻了个底朝天。
该说不说,这个闻乾坤还真有点意思。他是黔洲人,家里是黔洲当地有名的富户。为人虽然喜欢讲排场、摆官架子,但还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贪也是收生辰礼之类的贺礼,没用职务之便收受过贿赂。
他夫人严雪萍与他家是世交,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一路从黔洲来到京城,再到巡察御史,相知相守相伴。
闻乾坤对他夫人也是真的好,从来没有过纳妾的想法,他夫人有病,他便带着她到处寻访名医。
就是两口子难免对唯一的儿子娇惯了些。他儿子都纳五房小妾了,通房也有好几个,还经常流连花楼。
“不过他儿子去了趟西南,脸颊被蝙蝠咬伤得很严重,没有得到及时治疗,侧脸一排的伤,看上去有些不雅,已经好久没有出过门了。”
徐鹿鸣没有说话,这事儿是他干的,闻祥瑞的侧脸太像姜辛夷了,姜辛夷又压根不想认这一家子,他又怎么会给别人这两家有联系的猜想。
毁容了正好,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到闻祥瑞的侧脸想到姜辛夷,他也不用成天出来招猫逗狗,强纳民妻。
勾当和察子汇报完,难得为徐鹿鸣着想:“老大,要办他,有些难啊。”
做皇城司这一行,平时不拘着要查什么人,任何人都可以是他们要查要监视的对象,一旦开始重点关注某个人,不用说,这个人一定是要倒大霉的。
徐鹿鸣敢跟高东宝刚,挖他的墙角来填补司里,司里不少兄弟都对他比较服气,愿意唯他马首是瞻。
难得徐鹿鸣想办一个人,他们还没给他把事儿办好,勾当和察子都有些羞愧。
“没事儿,你们继续帮我盯着就好。”对此,徐鹿鸣并不意外。
闻夫人行事那般张牙舞爪,姜辛夷告了回状,都没有把他们家踩死,要真那么容易查出他们家的阴私,他们家早被人给弄死了。
他也没有气馁,是人,就总会有犯错的时候,一天抓不到闻乾坤的把柄,两天三天他还抓不到吗?
“……”
七月,夏日炎炎。
徐鹿鸣和姜辛夷再带一个孩子,三人一块睡,时常睡得汗水涟涟。
姜辛夷被父女俩拥后抱的,偏这两人都是体温偏高的一类人,他时常热得半夜起来揩汗。
“这样下去不行,要不,小鹿,你在边上置个床睡吧。”姜辛夷无数次被热醒后,终于受不了,提出了抗议。
“不要。”徐鹿鸣反手把姜辛夷抱得更紧,可能因为灵泉的缘故,他身上冰冰凉凉的,可舒服了,“你怎么不让绵绵单独睡,她都一岁半快两岁了,她该有自己的房间了。”
“你多大,她多大?”姜辛夷拍拍徐鹿鸣,示意他低头去看窝在他怀里,撅着屁股,睡得十分香甜的小姑娘。
徐鹿鸣看过去,小姑娘真喜欢她阿爹啊,小手抓着她阿爹的衣裳,闭着眼睛,睡得口水直流的。
“真可爱啊。”可能是自己的女儿,还是他和姜辛夷爱情的结晶,徐鹿鸣怎么都看不够。
“可爱吧,可爱你还跟她争?”姜辛夷也很喜欢,虽然小姑娘跟他想的乖乖小甜心不一样,但一想到这是他和徐鹿鸣的孩子,他的心就软成了一片。
“这不一样。”徐鹿鸣也抗议。
不能因为女儿的存在,就让他夜晚丧失抱老婆睡觉的权益吧。
姜辛夷头大:“那你说怎么办,再这样热下去,我身上都要起痱子了。”
“我来想办法。”再苦不能苦老婆孩子,徐鹿鸣一听立马从床上坐起来。
他的空间能够调节温度,用空间弄点冰出来,小意思。
但问题是他怎么拿出来?
总不能他们一家三口偷偷用,让家里的其他人继续热着吧。徐鹿鸣没有自己偷偷享福,让家人吃苦的想法。
说是去买的,也不现实。
这个天,京里的冰正是价贵之时,五品大官家都很难买到大批量的冰,何况他们这种小门小户的。
这出路一定要经得起调查。
徐鹿鸣左思右想,决定去找个有冰窖的房子,在里头置些冰,就说是前头主人留下来的。
带冰窖的房子都偏,因为要阴凉地,都靠皇城比较远。
徐鹿鸣租屋子总得有个出处,不能房子租来就空在哪儿。
正好,曹俊虎最近也在给他爹娘找房子,徐鹿鸣便过去问他:“房子找好了没。”
“没呢。”曹俊虎有点愁。
他爹娘是那种嘴有点碎的,他不想给他们找那种人多的巷子,让他们天天出去嘴长嘴短的。
京城官儿多,清静的巷子早就被人给定了下来,哪轮得到他来找。
徐鹿鸣开口道:“我帮你找吧。”
“谢谢鹿鸣哥。”曹俊虎不好意思地朝徐鹿鸣道。
一直以来,都是徐鹿鸣和姜辛夷这两个哥哥在拉扯他们家,偏他父母来了京城,嘴巴没个把门的,让幕荷感觉到不舒服了。
这让他时常羞愧面对这两个哥哥。
“没事儿,都是一家人。”徐鹿鸣挺看得开的,世上哪有完美的人,何况曹家父母从乡下来到京城,经历大起大落的,心里上有点转变不过来很正常。
利用空间,一家家扫过去,没两天,徐鹿鸣便在城墙根下,找到一处废弃已久的大冰窖院子。
可能这里离着城墙近,常年遮阴避阳,很容易存冰,就有人在这里修葺了座很大的冰窖。
就是不知为何废弃了。
徐鹿鸣买下院子,清理里头的灰尘时,发现已经废弃好多个年头了,在上头居住的人,一直没发现,他们脚底下还有个偌大的冰窖。
打扫干净,把空间里的冰置成外头卖的长方形样式,在冰窖里摆好。
徐鹿鸣装出一副很惊喜的样子,回家告诉家里人这个好消息。
“真的有那么多冰?”赵二娘得知消息,惊喜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随着天一日日热起来,京里的冰价都快炒翻天去了,这个时候谁手里有冰,谁就掌握了财富。
如此大量的冰,赵二娘都不知要赚多少钱,如何不让她兴奋。
“真的有,冰窖口堵得死死的,一直没人发现,还是我去打扫的时候,踩到地板有空响,才发现不对劲的。”徐鹿鸣已经练出了说谎不脸红的技能。
徐鹿鸣与她商量:“娘,我们运一些出来用,剩下的放在里面,时不时添些水,留着继续存冰。”
“好好好。”赵二娘哪会不答应。
这些天,姜辛夷他们日日热得睡不着觉,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样好的房子,真给我们住啊。”相对于赵二娘的高兴,曹家父母就是震惊了。
前些天,在徐鹿鸣的怂恿下,老两口去回春堂瞧过姜慕荷,瞧见姜慕荷那般受欢迎,他们心里是既骄傲又惶恐。
骄傲这可是他们的儿媳妇。
惶恐这样好的儿媳妇要是瞧不上他们小虎了,可咋办。
偏他们嘴巴又不会说话,有时候跟姜幕荷说些话,他们能明显感觉到她不爱听,可他们又感觉那话没有说错啊。
“当然了,大叔大婶,那儿离着我们上值的地方近,小虎要是下值累了也能有个地方歇息。”徐鹿鸣很会说话,“何况我那一冰窖的冰,还需要人看着呢。”
“欸,好好好,谢谢你啊,慕荷她哥夫,总是想着我们。”两人听罢,这才应下。
帮曹家父母搬家的时候,姜幕荷也回来帮忙了。
她整理着曹父曹母为数不多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受孕期影响,红着眼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地与曹俊虎说:“虎哥,你说我是不是有些过份。”
要说曹家父母对她不好也没有。
她要吃什么,喝什么,他们总是第一时间就去买。她去医馆坐馆,他们也从来没有反对过。这要放在别人父母家,大着肚子出去做事,骂都骂死了。
她就因为他们二老,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就要把他们赶出去。
想想,她都觉得自己坏透了。
“你不要这样想,我爹娘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何况他们是去帮鹿鸣哥看冰窖的,住的还是鹿鸣哥的房子,这怎么能叫赶呢。”曹俊虎拍拍她的手,他爹娘本身就是来照顾小荷的,他们让小荷感觉到不舒服了,就该及时远离,避免发生更大的矛盾。
没准远香近臭,双方相处起来更融洽。
“对哦,他们是去帮鹿鸣哥看冰窖的。”姜慕荷被曹俊虎一安慰心情好了很多,“我会一种很好喝的药材饮子,回头我教给爹娘,让他们在冰窖里放凉了,试着在城门口卖卖。”
好歹也是个进项。
“都听你的。”曹俊虎没有拒绝,爹娘有事做了,就不会把目光全放小荷身上了。
小夫妻在墙角说话,徐鹿鸣扯姜辛夷去看,姜辛夷白他。
他始终对姜慕荷下嫁的事心里有个疙瘩。可他有时又想,换个人家就一定比曹家更好吗?
他不知道。
“好了,好了。”徐鹿鸣知晓他妹控,赶紧把他拉到卧室,“现在屋里不热了,我能抱你睡觉了吧。”
姜辛夷感受着屋里凉爽的气息,好笑地抱住徐鹿鸣,亲他:“热的时候,也没见你撒过手啊。”
能光明正大用冰了,徐鹿鸣把屋里的温度调到那叫一个舒适。
绵绵都不爱去外头玩了,整天都在屋里待着,闲不住地她,总是把姜辛夷和徐鹿鸣的衣裳翻得到处都是。
有天还掉进箱笼里出不来了。
她也不哭,一个劲地在里头倒腾,被人发现的时候,正顶着衣裳,自个跟自个生闷气呢。
徐鹿鸣见状,在空间里做了个很适合放在屋里玩的滑滑梯。
小姑娘玩得可开心了,夜里破天荒地抱着徐鹿鸣亲一口,要搂着他睡。
把徐鹿鸣高兴得当天晚上都不想去上班了。
“……”
“老大,快过来,今天刘夫郎做了砂糖冰雪冷元子,可好吃了。”
班还是要上的,这么热的天,晚上吹着凉风值夜,别提有多舒服了。
加上徐鹿鸣先前在司里的一通改革下来,使得白班那些每天累成狗、热成狗的皇城司吏员们,每天看着夜班的吹着凉风吃着宵夜值夜,都快羡慕哭了。
他们也去找高东宝闹过,希望高东宝也能给他们把轮岗和午饭安排上。
高东宝最近因为商人流失,账目上的钱少了许多,皇城史对他已经很不满意了,哪里还有闲钱给司里这一帮子人弄什么轮岗和午饭,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下属也是人,下属也有脾气。
天天被夜班这样刺激,心里早有怒气,说气话道:“早知道老大心里没有我们,我们还不如投了徐副指挥使去呢,好歹夜里还能讨口吃食。”
“可不能这样想,徐副指挥使撬了老大的墙角,说不准史官大人和老大已经打算对付他了,你这个时候去投徐副指挥使,不是弃明投暗嘛。”
徐鹿鸣挖了高东宝墙角一事,压根就瞒不住人,白班的人都在等徐鹿鸣倒霉呢,敢动皇城史的利润,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可他们等来等去,什么也没等到。
不是皇城史和高东宝不想动徐鹿鸣,而是他们动不了。
徐鹿鸣身后有九皇子撑腰,虽说九皇子现在不景气了,可他好歹监国多年,人脉还在。
徐鹿鸣的首尾又做得漂亮,他们想抓他把柄,压根抓不到。
即使抓到了,走私这种不光彩的事,他们敢拿到台面上说吗?
不能为了把徐鹿鸣弄下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反正只挖了几个人,损失也不是很大,就当是喂狗了呗。
可其他人不这样想啊。
皇城司一直以来就是高东宝和皇城史做主,谁掌握银钱命脉,谁手中就有皇城司的权力。
以前大家跟着高东宝,图他手里的银子,对他唯命是从。
现在有钱的不止高东宝一个,且高东宝对下属还不是特别好,对比徐鹿鸣高下立判。
都是一个司里的,跟谁不是跟?
有那心思浮动的直接跑来向徐鹿鸣投诚,他们也不是只带一张嘴来,还把高东宝的其他顾客一并给带了来。
“欢迎,欢迎,以后都是同僚袍泽了。”徐鹿鸣对于这些带着“钱财”来投奔的白班下属,持热烈欢迎态度。
这钱他不收,也不知会流到谁的钱袋子里,那还不如他收了呢。
好歹他收了,大家都能分到一点。
有了源源不断的顾客,夜班的进账就一直没断过。
工作轻松,还有外快,徐鹿鸣这班越上越有滋味,每天不用人催,到点就来司里打卡报到。
他的下属们也一样,以前来司里总是无精打采,现在每天都情绪高涨。
高东宝收的钱要交给皇城史,徐鹿鸣收的钱不用交,他人又大方,分给下属的钱一点都不吝啬。
来向徐鹿鸣投诚的人越来越多,皇城司的权柄,向他倾斜得越来越厉害。
“混账!”
“都是见异思迁的小人!”
等高东宝发现,他的一大半下属带着他的商人投奔了徐鹿鸣,账本上又少了好大一笔钱,气得暴跳如雷。
再这样下去,不等皇城史出手,徐鹿鸣就能生生把他给架空了。
深觉得这样不行的高东宝,主动找到徐鹿鸣:“徐老弟,我看你这天天值夜也挺辛苦的,要不我们还是轮换着来,各值一个月。”
徐鹿鸣拒绝:“高指挥使说笑了,你身体不好,哪能让你劳累啊,值夜这种事,交给我们年轻人来就好了。”
高东宝有句脏话卡在喉咙里,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
他赔着笑道:“你看看你,这就说笑了吧,身体再好,也不是铁打的,值上半年的夜,什么病都能找上门来,就算你夫郎是神医,他能给你医治,总不能把你的这群下属也给医治了吧。”
杨兴生怕徐鹿鸣接受,硬邦邦地道:“我们以前天天值夜,值了几年身体都没有问题,有徐大人给我们调配的轮岗制,以后更不会出问题。”
跟徐鹿鸣在夜班挣到了钱,杨兴他们压根就不想去白班了。
白班的城门费要上交给皇城史,这天又这么热,他们穿着铠甲在太阳底下晒一天,皮都要晒掉一层。
他们才不傻。
徐鹿鸣吊儿郎当地向高东宝道:“高指挥使你也看见了,我的手下们不愿意去白班呢。”
高东宝:“……”
高东宝好想骂人。
什么时候,白班当值权如此不重要了?以前谁要听到能去白班上值,哪个不是闻着腥味就咬上来了。
软的不行,高东宝只能来硬的:“这皇城司规定的就是夜白班轮换着来,徐副指挥使不能坏规矩吧。”
徐鹿鸣抬眸:“规定不是高指挥使先破坏的吗?就允许高指挥使破坏,不允许我们破坏?”
高东宝铩羽而归。
气得在值房大砸了一通。
“鹿鸣哥,这高东宝一计不成,还会再生一计的。”姜苏木看出高东宝想通过夜班的当值权,把他那些客户都给找回去。
现在商人们都知晓,跟他们合作比跟高东宝合作,货物能更快更便捷地进出城门,还安全,不会被其他衙门的人发现,好多商人都愿意跟他们合作,而不是高东宝。
即使高东宝愿意降价,人家也不愿意再跟他合作。
这个时候,高东宝也掌握到了夜班的当值权,他就跟徐鹿鸣他们有一样的优势,从而可以把商人们抢回去。
徐鹿鸣猜也是,无利不起早。
可他一点都不在乎:“没关系,反正这些商人们的货我们都运得差不多了,再多,可就要触到红线了,是时候去找新的财路了。”
走私的东西都是有限制的。
朝廷愿意开这个走私的口子,第一想到有些百姓,买不起铺子里的盐茶,想买价格低廉一些的,第二也是考虑到这些盐茶商人一家独大,搞垄断,破坏市场。
但走私的货物也不是随意进出的。
一旦市面上走私的货物过多,就会压到正常货物的市场,他们的市场遭受冲击,肯定会跟朝廷闹的。
最近因为徐鹿鸣的路子更便捷,已经有不少人跟徐鹿鸣提过加大货量了,徐鹿鸣怕影响到市场,一直没敢开口。
高东宝要接手,那就让给他吧。
“……”
不出姜苏木所料,没过两天,高东宝就让皇城史开口强行调换了徐鹿鸣的轮值。
皇城史的话也说得好听:“徐副指挥使,本官想了想,一直让你值夜也不妥,这样,你还是跟高指挥使轮换着来吧,这样也能让你们有个正常歇息的时间。”
人家话都说这份上了,徐鹿鸣自然不会拂上司好意,恭敬应下:“那就依大人所言吧。”
高东宝向徐鹿鸣得意挑眉。
先前不肯把夜班当值权让出来又如何,皇城史一开口,还不是得乖乖就范。
徐鹿鸣没有搭理他的挑衅。
反而希望他聪明一点,不要看到银子就走不动道儿,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
徐鹿鸣没有搭理他,高东宝以为徐鹿鸣这是怕了他,更加得意了,回去与自个的亲信说:“他得意不了多久了,白日走城门的商人我都跟他们说好了,以后随我调到夜晚来,他只能收些进出城的城门费。”
“这钱是要上交给皇城史的,没有其他进项,他怎么继续笼络手下人?”
在高东宝看来,徐鹿鸣是拿钱收买的那些人,那些人拿不到钱肯定会离开徐鹿鸣的。
可在杨兴他们看来,徐鹿鸣在夜班那般艰难的情况下,都带着他们撬到了高东宝墙角,有了白日当值权这个权柄在手,还怕挣不来银钱吗?
果然,第二天,城门一开,人们发现城门口收费的人,换了一批。
京里的人都震了震。
皇城司的规矩大家都知晓,谁能掌控京城城门,谁就相当于拿到皇城司的权柄。
以前高东宝一直把持着城门口,从来没有谁能在他手里把这个权柄拿过来,现在有人动了他的权柄。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个徐副指挥使的能耐大。
京里好些需要跟皇城司打好关系的衙门立马行动起来。
不少人都打算下了值到徐鹿鸣这个指挥使家里送送礼,套套近乎。
还有让夫人给徐府下帖子拜访的,夫人之间的交际也能走动起来嘛。
姜辛夷还是京里很有名的神医呢,交好徐鹿鸣的同时,还能交好姜辛夷,一举两得啊。
闻乾坤听到这个消息,正在写法条的笔,一下就掉在桌子上。
想不通,前段时间在皇城司里还默默无闻的徐鹿鸣,怎么这么快就从高东宝手里夺到权柄了。
他想起他夫人的话来,心里也惊出一身冷汗来,他该不会被这个徐副指挥使给盯上了吧?
随即又觉得不可能。
徐副指挥使都不认识他们谁是谁,且他才刚在白日走马上任,要忙的事,肯定还有许多。
哪有空关注他。
闻乾坤一通分析,一颗心这才落了地,打算在徐鹿鸣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先去徐府走走关系。
徐府的人只认识他夫人,又不认识他,他亲自前去,先与徐府的人交好关系,等与徐鹿鸣混成了兄弟。
之后就算发现他们之间的过节,他们赔个礼,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
在闻乾坤看来,双方又没结死仇,就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难不成还能因这点事儿,要往死里整他?
第一天上白班,徐鹿鸣确实很忙,因为对各方都不熟悉,忙得他都没空去想其他的。
直到晚上下值,他才有空梳理出一些白日当值的改进想法。
打算回去找姜辛夷好好聊聊,每天晚上跟姜辛夷说这些事的时候,是徐鹿鸣一天里最开心的时候。
姜辛夷不仅仅是他的老婆,还是他的人生导师,是指引他前进的明灯。
他对他也是生理性地喜欢。
一看到他就想亲他,触碰他,但又时常怕自己太变态,太禽兽,一直克制着。只有上床的时候,实在控制不住了,才会稍微变态那么一点点。
心里这样美滋滋地想着,谁知,一回到家,还没踏进家门,他就见姜大年和赵二娘在府门前焦急地走来走去。
一看到他,两人便上来道:“小鹿,你可算是回来了,木兰,木兰不见了!”
徐鹿鸣没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不见了?”
姜大年跺脚道:“木兰往天一下值就会回家,就算晚归,也不会超过一个时辰,今儿天都黑了还没回来,我们觉得不对劲,派护院往太医院去打听。”
“人家说木兰早下值了。”
“下了值,没有回来,马车也不见了,这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啊。”
徐鹿鸣脑子也懵了一瞬,在皇城内,都有人敢当街掳人?
“你们别着急,我这就派人去找。”徐鹿鸣当机立断地往皇城司跑。
娘的,他们皇城司就是搞监视探查这一套的,有人掳人居然掳到他头上来了,这也太不把他放眼里了。
同时,他从空间里放出几只蜜蜂,这些蜜蜂都熟悉姜辛夷身上的气味,找到他并不困难。
结果,徐鹿鸣刚走到桂花巷的巷口,就有一个穿着紫服的太监和几个带刀的禁军侍卫将他堵住。
那位穿紫服的太监瞧见他,上前道:“徐大人,我们正打算去你家找你呢,既然你出来了,就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殿下有请。”
满京城,能有穿紫服的太监的殿下,只有九皇子一人。
徐鹿鸣心头一跳,这是东窗事发,九皇子要拿他兴师问罪了。
连带着把姜辛夷也给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老婆你去哪儿了[爆哭][爆哭][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