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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少爷开门我是狗 血次呼啦吓吓人

  二色在射击之前, 瞄准的是轮胎。
  至于这颗子弹的弹道偏差,主要是两个原因,一是手枪型号与二色用过的不同, 二是汽车在行驶状态下的颠簸对射击的影响比想象中更大。
  只不过这次, 它意外地导致了更好的结局——保镖们抓紧时机,冲出两辆车的围堵,后座的人联系了附近待命的其他成员,听意思是要将那些追杀二色的人活捉, 之后押送到分部进行审问。
  他最终被有惊无险地送回公寓。
  “最近几天请不要出门, ”司机说了与申董事讯息一样的话, 而他的长相与那个灰白色头发的男人有几分相似,“如果有什么事,就通过电话联系我们,少爷。”
  “我的狗呢?”
  二色进门之前,问了一嘴。
  用狗来称呼那个人, 听起来实在是傲慢极了, 然而二色没有别的意思, 他只是纯粹地、没有记住那个灰白色头发的法国人的名字。
  司机懂他指的是谁:“长官在堪萨斯养伤,很快就会过来。”
  织田作之助曾说在他身上开了五个洞, 大概不是玩笑话,不然就凭那家伙的身手, “养伤”这个词几乎不会出现在词典里。
  ……其实不过来也行。
  “多久能解决这件事,”二色又问, 他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他的开学日程, “而且我不想在之后几年还看见这种事, 去查查最近新入团的幽灵里是不是有人和那边有联系。”
  “三天左右,”男人答道, 他将一把手枪与四个弹匣交到了二色手中,这才继续道,“是。”
  这之后,司机带着手下的灰幽灵离开了。
  二色将门关上,枪和子弹沉甸甸的重量,就是美国民众的安全感来源。他将这些东西随意地摆在桌上,拉开冰箱,习惯性拿了罐咖啡到沙发上坐着。
  然而他所有的事都结束了。
  学习,在考试结束后,他就没再碰过那些东西;书柜上的书,他看得差不多了,而且赤井秀一在里面夹了几本可怕的情感类小说,他并不想玩扫雷游戏。
  难道说,做家务吗?
  那太累人了。
  思来想去,二色最终选择拉上窗帘、打开投影,在这昏暗无光的室内,看起了纪录片。比起看人演感情电影,他还是更喜欢看动物的迷惑行为大赏。
  这种时候还是应该庆幸,松田阵平没有把C4送到这边。
  【二色申司:狗怎么样?】
  反应过来时,消息已经发了出去。日本时间凌晨三点,按道理,备战东都大学考试的松田应该早早入睡。然而,猫是夜行生物,不到一分钟,消息的下方多出一个“已读”来。
  【松田阵平:精力十足。】
  片刻之后,他发来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明显长大不少的比格在放声高“wer”,环境杂乱,依靠着墙边遭殃的工具,才能认出这是松田阵平的房间。
  【二色申司:你怎么把她放进你房间里了?】
  【松田阵平:……】
  其实这件事根本无需询问,在二色离开之前,松田阵平一直都对C4怀有溺爱之心。慈母多败儿,慈猫多败比格,就是这样的道理。他都能在二色明令禁止的情况下,抓一把狗零食偷偷喂狗,那么放狗进房间、让狗上床睡觉,这都是迟早的事。
  【松田阵平:不小心的。】
  【二色申司: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狗这种生物惯会蹬鼻子上脸,而比格更甚。问候完C4,本想闭上手机,继续看纪录片去,但下一秒,松田问了其他事。
  【松田阵平:不说C4了,我有其他事要问你。】
  【松田阵平:对于hagi,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让他在这种时候回归?】
  萩原对他来说是什么人?
  换成这个问题的话,二色就能回答了,但他的回答也只是那样——“认识的人”,或者“比较熟的人”,至于他对萩原抱有什么样的想法……
  【二色申司:他很烦人。】
  和狗一样,一旦对他好点,就会得寸进尺,然后以朋友的身份说着自己要留在他身边——
  真的很烦人。
  【松田阵平:但你不讨厌他,对吧。】
  【松田阵平:我搞不懂你让他回归的意思,唯一想到的可能是,你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可能回不来,因此想让他忘了你。】
  【二色申司:你想太多了。】
  【松田阵平:就当是我想多了吧。】
  【松田阵平:你是我弟弟,nisi,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记住这件事。hagi忘掉的东西,我会努力让他想起来的,至于你,如果你不想回来、或者回不来,我也会把你抓回家里的。】
  【松田阵平:你一定要回来,听到没有?】
  ……好肉麻的表白。
  然而,他真的想得太多了,二色只是在这边留学,不是被申董事囚禁在这边或者扣留在南韩处理家业。他身边有十七个保镖,第十八个很快也要登场,如果这十八个保镖还不能保证二色的人生安全,那就只能证明世界对他恶意太大了。
  【二色申司:你说的像我要死了一样。】
  【松田阵平:。】
  卷毛奶牛猫大概也觉得这很肉麻,他不说话了,二色除了那句,也没再给他发消息。纪录片继续播放,动物界的故事比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单纯许多。
  二色只是注视着投影的大屏。
  …………
  “你做得很不好。”
  他听见了男人的声音——杀意如同毒蛇一样、缠绕在他的脖颈上。
  回神之后,才发现自己正被一把枪抵着脑袋。二色过去十多年的人生里,没体会过这种滋味,当即便看向了持枪的男人。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人的银色长发。不知为何,他光是凭借这月光般的头发,就能认出对方的身份,好像他们相识已久。只是,二色确定,自己从当年的医院逃离之后,就再没见过他。
  琴酒。
  用枪口对准他太阳穴的人,是琴酒。
  “即使我做得不好,也轮不到你来指责我。”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在被枪指着脑袋的情形下,还淡定地保养着自己的大提琴,“你到这来,只是想给我演些戏看吗。”
  不远处传来了茶杯掉落在地板上、粉身碎骨的声音。
  “带走了组织的重要研究人员,拖延实验项目的进度,甚至递交了错误情报,导致行动受阻。”
  琴酒每说出一项错误,二色感受到的杀意就更重一分,然而梦里的自己对此似乎毫无感觉,就只是调试着大提琴的琴音,没用了的松香刚摆到一旁,就感受到枪口紧贴太阳穴的皮肤。
  “谁给你的权利,申贤硕?”琴酒问道。
  二色勉强猜到,这是所谓的“一周目”的故事,也就是诸伏景光生怕他步入歧途的原因。他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像个借用着别人眼睛和耳朵的鬼魂,偷听、偷看着这里的故事。
  “你问得很有道理。”
  申贤硕终于又抬头了,反问着:“是谁给我一个组织外围成员、接触到内层事物的权利的呢?”
  他们对那个能给予权利的人心知肚明。
  “……我迟早会杀了你。”
  琴酒又说,他的动作看起来是要收枪,但是下一秒,他扣下了扳机,子弹射穿了二色的左肩,想要给这个棕色头发的男人一个警告。这之后,他才戴上了自己的帽子:
  “你最好向上帝日夜祈祷一下,防止你那个疯狗父亲太早倒下。”
  这个残忍的人留下这样一句话,离开了。二色感受不到疼痛,但能感受到身体在颤抖。血从伤口流出,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无法真正止住。大提琴的保养,也因此,不得不终止。
  过了好半晌,那个传来摔茶杯声音的方向,出现了孩童的脚步声。
  “……你很疼吗?”
  有人问着。
  …………
  从那个血淋淋的梦里醒来了。
  纪录片早早顺着播放下去,从草原到热带雨林,现在又来到了南极和北极,北极熊的冬眠讲完,下一个得讲南极企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在沙发上,二色感觉自己的后颈僵了一大片。他刚刚起身,想要揉揉脖子,就听见了“咚咚”的敲门声。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室内亮了起来,一个小时前,有人给他发了短信。
  【发件人A:一切都解决了。】
  距离袭击已经过去了两天半,这个速度听起来不像法国人该有的。但早点解决也好,二色也不想长时间被困在公寓里。
  ……那么,门口来的、是邮递员吗?
  “请开门。”
  站在门口的人边说着邮递员的台词,边敲着门:“这里有一份快递,请问有人在家吗?”
  二色慢吞吞走到了门后,他刚握住把手,灵敏的鼻子就闻见了浓重的铁锈气味。猫眼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无法看到那人的具体长相。如果这里是什么推理小说,那么,他就会成为在开头遇害的死者。
  然而,即使如此,他还是什么准备都没做,就拉开了门。
  门口的男人穿着一身勉强能看出是邮递员的衣服——他任由人的血液在衣服、头发上干涸,对自己看起来像个冲动杀人犯的事也毫不在意,几年不见,他深色的皮肤似乎又变得更黑的趋势。
  灰幽灵的首领露出个狗一般的笑容来;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小狗主人。”
  而他得到的回应是主人的枪口。
  二色举着阿美莉卡人民的安全感,视线落在了这只法国狗的脸上,半晌,这才将枪口调转:
  “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