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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那是我夫郎

第86章 那是我夫郎
“怕什么, 他敢来闹,我就敢收拾他。”许云帆说的牛逼哄哄,“我们几个汉子也不是喝粥长大的, 还能让人当着面把我们嫂夫郎带走了不成。”

要是方哥儿糊涂, 脑子进了水选择跟林风走,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么蠢的人, 秦大树不娶也挺好的, 否则日后有这么一个夫郎,指不定得多心累。

掌柜的方才急着跑过来,上了牛车又赶忙指路,这会说到方哥儿, 目光不免落到穿着一身喜服的秦大树身上,他就想看看,今儿这个汉子, 是否能胜过林家那汉子。

不曾想, 人还没看一眼, 便被对方怀里那束红花给吸引了视线。

“这是?”

掌柜的不确定了,说它是花嘛, 可它又是假的, 要说它不是花, 可它偏偏又是。

“这是云帆给我做的。”秦大树道。

掌柜吃惊了, “许小兄弟,你竟还有这等手艺?”

牛车一进镇, 立马吸引了过往行人的注意。

镇上的牛车多的是,并没有什么好稀罕的。

可让过往姑娘、哥儿稀罕的是,牛车上坐了两个俊郎的汉子, 还有那一大束让人见了便震撼,内心莫名悸动的花束。

这个时代,送花同样代表有示爱意思,更不用说,一个新郎官捧着这么一大束花去迎亲了,这得是有多看重、多满意、多喜欢这未过门的夫郎啊!

秦大树被人盯着看,脸红的快成猴屁股了,许云帆不一样,显然他已经习惯了被注目,依旧面不改色的同掌柜说话。

得知这束花是许云帆亲手所制,掌柜话里话外诚心十足,那就是想同许云帆合作。

“好说好说,待我哪天得空了,我再去找你,咱俩细谈。”

掌柜爽朗笑出声,“那可讲好了啊,你可莫要敷衍我。”

“那哪能啊,我这人最是讲诚信了,你还信不过我,话说,这前头巷子太窄了吧,牛车进不去啊!”许云帆皱起眉头,这镇东的巷子确实错综复杂,道又小,纵横交错的,就算他记得住掌柜说的路线,只怕掌柜都说不清。

掌柜率先跳下牛车,“牛车进不去,人能进去就成,这儿我有认识的人,牛车我让他们帮看着,你们把东西搬下来,前头就是林家了,我铺子还得开门,就送你们到这了。”

“叔,真是太谢谢你了,改天我请你喝酒。”

许云帆送了掌柜几步,掌柜笑道:“喝酒就算了,你记得咱俩谈的生意,到时候别忘了我这老头子就成了。”

……

今儿方家哥儿二嫁,院子外头早就站满了人,他们就想看看,这方哥儿二婚的相公长的如何,比之林风,谁更优秀,当然了,左邻右舍的,哪家有点啥事是他们不知道的?

今儿他们过来,纯粹是为了看热闹,林风那德行,就他做的那些事,听说那青楼姑娘跟了他半年,肚子都大了,哪怕不把人娶进门,孩子总要认祖归宗吧。

就这,日后林风想说门好亲事,只怕不易,这人倒也聪明,知道要巴着方哥儿不放。

秦大右几个汉子扛着大包小包,许云帆抱着一袋白面,秦大树捧着一束花浩浩荡荡过来了,而方家门口,果不其然,一个汉子正不断往里挤,试图冲破阻挠他入门的两个汉子,双手挣扎着朝里边喊,“方哥儿,方哥儿,你不要嫁给其他人好不好,你难道真的不要我了吗?方哥儿,你出来啊,你出来见我一面行吗?”

许云帆一看这情况,哪能不知道这人是谁,脸色直接就不好看了,“喂喂喂,你谁啊,挡在这里做什么?麻烦让让,我们要来接嫂夫郎回去了。”

秦大树几个脸色沉的可怕,他们堂哥要娶夫郎,这汉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几个意思这是?

真当他们没脾气了是不是?

“就是就是,赶紧让让,没看我们大包小包扛的满头大汗呢吗?没点眼力劲的,边去。”秦大左不不客气了,上前对着打量着秦大树的林风就是一屁股,直接把人撞到边上去。

方桨同他堂哥看到迎亲的人来了,表情就是一变,让未来哥夫见到这一幕,人家指不定要想歪了,他赶紧用眼神示意堂哥把林风给拉走,一边朝屋里喊,“爹娘,哥夫来了。”

方桨一喊,其他凑热闹的人纷纷看了过去。

随同秦大树来的汉子可不少,有六人,一个个手上都没空着,那一大一大袋的粮食还有背篓里的肉,这份迎亲礼,足可见男方家对夫郎的看重。

更不用说,方哥儿还是二嫁,他们原以为,媒婆给方哥儿说亲的汉子,不是上了年纪,就是歪瓜裂枣一个,听说还是住在村里的,那肯定是不怎么样的。

方家在这一片,没几个亲戚,平时又不同其他夫郎妇人闲聊那些个家长里短,因此,在他们看来,方哥儿他娘就是不合群,假清高,整日在家做绣活,不出门跟他们聊一聊,这是瞧不起他们还是咋地?

在一群爱唠嗑八卦的人里边,“哑巴”自然是不合群的,不发言不附和几句,你便是有罪。

方家哥儿长得好,之前上门提亲的媒婆差点把他家门槛踏烂了都,就是他们看中的,觉得满意的汉子,未来的哥婿、女婿都请过媒婆去方哥儿说过亲,这可让他们又气又嫉妒。

后来方哥儿眼瞎,不听劝,嫁了林风这么个混账玩意,最后合离回来,他们碰上方母或者方哥儿了,有的会真心实意替方哥儿鸣不平,让方母看开些,放宽心,有的则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面上同方母感叹,如何如何惋惜方哥儿遇人不淑,背后则幸灾乐祸,说方哥儿长的好又如何,眼睛不好,看看,如今再嫁,又能嫁什么好人家。

就算他有点姿色,可就冲他二嫁的身份,那些有点家底背景的汉子,定是不愿娶他做大,纳他做小倒是可以。

但在古代,小妾、侧室,说白了,在正室看来,实则同下人没什么两样,要说唯一不同的,那就是下人可没有那个资格同主子躺一张床上。

甚至有的小妾会被正室视为狐媚子,使劲磋磨。

原以为方哥儿这下子是再无翻身之日,哪知媒婆给他介绍了村里的汉子,而这汉子还是头婚呢。

头婚的汉子,就是在村里,多数也是不会娶二嫁的哥儿,会娶二嫁哥儿的头婚汉子,那就不用说了,不是家里穷的就是年纪一大把没娶着媳妇的,总之就是,这个汉子必有所缺。

可如今在他们想来,年纪一把,穷的揭不开锅的汉子,人家不仅长的俊俏,一看就是个精神小伙不算,随同来迎亲的汉子,后背背着满满一背篓的肉,还有那几袋粮食,米面都有。

这汉子到底哪上年纪了?家里又哪穷的揭不开锅了?

而且,这么一个俊俏的年轻汉子手里还抱着一大束花,这是对方哥儿有多满意?

林风一脸扭曲的看向秦大树,都顾不上再喊方哥儿,他愣住了,顿时觉得让方哥儿回头吃他这颗烂草有点难度。

许云帆满意了,真是不枉费他今早捣腾了那么久,给秦大树又是刮胡子又是修眉毛洗脸的,累的够呛。

屋里的方哥儿紧张的揪着身上的喜服,“娘,他来了。”

别看方哥儿成过一次亲,可一想到今晚要同日后的相公洞房花烛夜,他很难不紧张。

半年前嫁给林风时,林风兴许是春风得意,毕竟家里一个,外头一个,可不得让他洋洋得意。

那晚他喝多了,进了屋,缠着方哥儿要亲,还想着同方哥儿同房,一张嘴,满嘴的酒味重的都能熏死个人。

方哥儿向来厌酒,哪里受得了,加上他知林风的性子,胆子便大了些,直接把人推开了。

醉醺醺的林风哪还起的来,直接呼呼大睡,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晚上,林风又不知干啥去了,半夜回来一身的胭脂味,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一副累的不行的样子。

以前不懂,如今方哥儿懂了,感情他早同那青楼女子好上了,人家知他成了亲,伤心的不行,第二天约林风私会,美人泫然欲泣哭诉一番,林风哪受得了,可不得好好把人“安慰”一番,直到半夜筋疲力尽才不得不回去。

到了第三日,回门的事要忙,林风又要同几个好友去“走商”,忙的很,连夫郎都顾不上,方哥儿嫁到林家半年,无人知他依旧是完璧之身。

这次成亲,定然与第一次不同,方哥儿难免紧张起来。

他不曾见过秦大树,一度担心因为他二嫁的身份,秦大树会对他有所不满。

待他在方母的陪同下出门时,见到那位身着喜服,对他投以深情注目,怀里抱着一大束花的汉子时,方哥儿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了,耳膜鼓动,心跳不禁然加速,以至于连林风的叫喊声都听不见。

“喊什么喊,叫魂啊!要喊上别处喊去,在这影响人做什么?”许云帆让秦大树他们先进去,自个在外头拦住意欲强闯的林风。

有许云帆在,林风能踏进院门一步,那都是打他的脸。

“你让开,那是我夫郎,方哥儿是我的,他喜欢的是我。”

听听,这是什么令人误解的话。

这话,如今这场合,说了合适吗?

今儿方哥儿成亲,林风这话说的,其他人听了,指不定要说方哥儿不知廉耻,都要二婚了还同林风拉拉扯扯,他要是没给林风一点儿复合的机会,人家能缠他缠得像见了肉包子的狗一样?

“他是你的?”许云帆只横出一手,便将林风拦在外头,那只手仿若钢筋铁臂,任凭林风怎么推都推不开。

许云帆是知道戳人痛处的,“他是卖身契在你手里还是合离书没签字啊?还你的人,你不知道他今儿嫁人,日后就是秦家的人了,你算个什么玩意,搁这胡言乱语什么,信不信我反手给你一个大逼兜尝尝。”

林风像是激动太过,口不择言,“不,他不会嫁给其他人,他说过,他只喜欢我,永远只会喜欢我一个人,他怎么会喜欢上别人?他都是被逼的。”

“逼你个屁股隆,你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立马收拾你了?”许云帆都快无语了,林风这般死乞白赖的不走,闹的未免太难看,一点都不汉子。

屋里头的秦大右等人将迎亲礼放下,同方母方父交谈了起来,秦大树不怎么会说话,讷讷的抱着一束花将其送到方哥儿跟前,“方哥儿~”

一声含羞带怯的轻声便已胜过千言万语。

方哥儿心脏砰砰直跳,下意识的将花束接过,虽是第一次见面,但秦大叔将花束递过来时,方哥儿只觉得异常的欢喜。

这种感觉,是林风不曾给过他的。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林风不曾送过他什么,他似乎也习惯了,觉得习以为常,可如今得到秦大树不知上哪弄来的这么好看的花束,方哥儿才发现,原来收到来自汉子的礼物是这种心情。

他也不是贪心,觉得送的贵重、新颖、罕见的玩意才合适,而是那份收到礼物时的心情以及被人看重的感觉,足够让人悸动。

“谢谢。”林风接过花束,颇为喜欢的低头仔细看了一番,这才发现,这么大一束花,竟是一朵一朵折起来的。

哪怕不是秦大树亲手所折,但这么好看的玩意,买来也定是不便宜。

秦大树能在这种时候有这份心,便已经弥足珍贵。

再看那么多迎亲礼,方哥儿突然就觉得,没有对比,果然就没有伤害。

半年前,林风来迎亲时,就送了一袋五十斤的精米,还有一袋三十斤的白面,其他的就没了。

就这,林风在成亲后第二天还说他们家要的多,搞的他都没银子花了。

初婚时,林风对他那般,二婚时,秦大树对他这般,高低立见,他要是因为林风几句口是心非的话就跟林风走,那才是真的蠢货。

他看重他们十几年的感情,可林风未必同他一样,甚至觉得自己对他好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他又不是林风的父母,凭什么要理所当然的十几年如一日的对他好?

以前脑子不清楚,如今他已幡然醒悟了。

外头林风还喊丫丫的,方哥儿蹙眉不悦道:“爹,让弟弟们把林风赶走。”

今儿他成亲,林风喊成这样,是至他于何地,这汉子,以前喜欢他的时候,觉得万般好,不喜欢了,听着他的声音都觉得厌恶,恨不得跑出去一脚将人踹飞。

林桨同他堂哥出门,在许云帆的帮忙下,架起林风的双手,跟抓拿犯人一样将人架离门前。

“放开,放开我。”

林风不断挣扎着,林父林母被人通风报信,说他们儿子来这闹来了。

两老口顾不上做生意,赶忙跑了过来,见到林桨三人架着自己的儿子,林风又疼的嗷嗷叫,老两口又心疼又气,感觉颜面尽失,“风儿,你……放开,哎哟,他手都快断了,林桨你们赶紧快松手啊!”

林桨冷哼一声,直接同许云帆他们把林风甩了出去,“林伯父林伯母,你们赶紧把人给我带回去,今儿我大哥成亲,他来闹什么?别把咱两家最后那点情份给闹没了,当初我哥为什么合离,你们门清。”

林母讷讷的,忍不住替儿子说了一句,“亲家小舅子,他知道错了,他改了。”

“亲家,谁同你们是亲家了,瞎喊什么?他知道错了,放屁,他这是怕以后娶不到比方哥儿更好的,这才死乞白赖的来扒着我弟,当谁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方哥儿堂哥说话,那是一点情面不留。

许云帆在一旁打量着臊的说不出来的两老口,觉得没他什么事了,这才拍拍手进屋。

哪怕是二嫁,方哥儿这边送亲的哥儿姑娘还是请了几个过来。

当然,这些哥儿姑娘同林家,或多或少都有些亲戚关系。

本来见到秦大树,几人还觉得方哥儿运气好,二婚都能嫁个这么好的汉子,待看到施施然进门来的许云帆,气氛好似突然安静了下来。

林母几个长辈看看身边眼冒桃花的几个孩子,再看站在秦家几个小汉子身边的年轻人,哪还不知道方才叽叽喳喳的几个孩子为何突然就安静了。

“这是?”林母方才通过秦大前的介绍,都已经认识几个迎亲的小汉子了,唯独这后头进来的,他们不认识。

秦大前笑呵呵道:“这是我们秦氏的上门哥婿,算起来也是我们弟婿了,他叫许云帆,方才外头那汉子要进门,他拦人呢,就没能跟我们一块进来。”

“婶婶叔叔,各位兄弟姐妹们好。”许云帆不认识人,但这不妨碍他嘴甜。

“好好好。”林母几个长辈端详着许云帆,这小汉子嘴甜,一看就知道是个会花言巧语的,而且年纪不大,看起来也不够稳重,但架不住他这模样实属是好,长的又高,笑起来晃得人心差点要飞了。

他们在镇上住了这么久,清风学院里的学子不知见过多少个,原以为那些学子已经是俊的了,不曾想,许云帆更甚。

按照习俗,他们来迎亲的人,要在女方或者哥儿这边吃顿饭,再把人接回去。

今儿林母等人只觉得恍恍惚惚的。

没办法,秦大树长成这样,又带了这么些迎亲礼,不说旁人如何震惊了,就是木桨因为林风的事,连拦门都忘的一干二净,见到秦大树来,不说拦门“挑难”几下,竟还急不可耐招手就让人赶紧进去。

这会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人都进门了。

林父负责招呼着秦大前他们坐桌,林母同另外两个妯娌还有来帮忙的婶子们端菜的端菜盛饭的盛饭,院子里闹哄哄的。

喜桌上怎么能少得了酒,许云帆对这的习俗不是太了解,但他不傻,他们几个喝多了,待会喝醉了,安安静静倒头就睡还好,要是闹酒疯,那就出糗了。

对未婚的汉子来说,这种糗可出不得,轻则“名声远扬”,重则连以后说媳妇、夫郎都要受影响。

加之他们是来迎亲的,轻易不能醉了。

林父他们作为长辈,自然晓得这个理,可对他们来说,不就是喝两杯酒的事嘛,都是汉子,喝两杯不碍事的,哪有那么容易醉。

因此,几个长辈劝酒劝的厉害,秦大树他们又没经验,头一遭遇到长辈劝酒,还是在这种情况下,不喝嘛,又好像不给人面子,喝嘛,他们酒量又一般般,一下子,几人是进退两难,都不晓得如何拒绝。

加之,几个哥儿姑娘坐在一旁,他们不免有些紧张羞涩,平时一个个话不少,这会却脸红的像猴屁股,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