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我要更多
因子虚被带走的时候,低飞的白鸽跟了权持季一路,停在朱红的瓦楞上面,歪着脑袋瞪着漆黑的眼珠子,不停往屋子里面瞟,好像是这些畜生也知道主人生命垂危。
连畜生都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怎么它们的主人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都说许沉今其智近妖吗?
权持季那掌没有像对旁人那样狠,可能是身子上的伤口过于多了,鲜血淋漓,因子虚昏睡得并不安稳,权持季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因子虚已经清醒。
他惊恐这缩了缩自己的脖子,好像是冷怕了,也没有和权持季言语,直接抬起腿撒丫子就开始跑。
跟随因子虚过来的鸽子也扑通着翅膀准备离开。
离开?哪能就这么轻易离开?
权持季慢悠悠的搭箭上弓,戏谑地看着因子虚一跛一跛,深一脚浅一脚,他可能觉得自己已经跑得很快了吧,实际上他只是跑得很累了。
权持季绝对绝对会把自己杀了的。
因子虚奋力地往前面奔着,直到他一脚下去,好像是绊到了什么东西,,摔了一个倒栽葱,原来就都是血泡的膝盖一定更加惨不忍睹。
权持季恶意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跑啊,继续跑啊。”
他拉满了弓,好像是威胁一样,箭镞远远指着因子虚的腿,权持季也是慢悠悠的步步紧逼:“才刚刚醒,就不长记性,要跑?是喜欢跑吗,跑啊,能跑出门去我就放了你,能跑出去我就既往不咎。”
但凡是个脑回路清楚明白的都知道这几句话就是威胁恐吓罢了,偏偏因子虚真的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找准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跑,好像是在抓住最后的希望:“此话当真?”
权持季已经气笑了:“当真,当真。”
言罢,又一箭出去。
“那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出去,螳臂当车,异想天开的东西。”
要是权持季谦虚一点,就不说自己能百步穿杨了,百发百中对他来说还是手到擒来。
这一箭是奔着因子虚的裤脚去的,一定能把因子虚的裤脚钉在地上,叫因子虚走不得半步。
权持季倒要看看,因子虚这家伙摔几跤才知道乖。
可权持季忘了一件事,就因子虚那身破衣烂衫,这一箭过去,没把因子虚钉在那里,衣服先烂了,因子虚只是一个酿跄,箭上带着他裤脚上的一个碎布片,因子虚向前面跌了去,借着那股力,跑得竟然还要快一点。
趁着权持季不查,他居然真的要到了。
院子不大,因子虚最后两步,急切地把自己往门上撞,却撞了一个人仰马翻。
门……锁了。
锁了,哈哈哈哈哈哈……
因子虚眼神黯淡,他自嘲地笑了起来,再一抬头,权持季已经居高临下地到了自己眼前。
对方是高高在上一身白,自己好像是又回到了在奉安城的时候,脸上挂着刻意又讨好的笑意,嘴唇颤抖了好一阵,他实在是不想死,最后只说了一句:“先生,这不公平。”
“公平?那大理寺你来毒杀我,就公平吗?”权持季的脚背挑了起来,白靴勾着因子虚的下巴,这个位置,要是他把因子虚的脑袋按下去,对方的嘴正好对着自己的裆。
又瘦又小的杂毛狐狸。。。
权持季恍惚,心脏一抽一抽地疼,不知道是在心疼因子虚还是在心疼自己,权持季伸手去摸因子虚的后脑勺,突然一个用力,揪起对方的脑袋,眼睛猩红地和因子虚对视:“跑啊,继续跑啊,这个院子你就随便跑,什么时候跑累了,一跟头扔到水池子里面泡着,拖到屋子里面锁着腿脚。”
这个时候,因子虚的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他垂了眼睛,欠扁地弯了弯腰,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平白无故就叫人生气:“没有跑累,但是跑饿了。”
他可真是过分,这一下就叫权持季哑火了:“你倒还知道饿了。”
权持季一把把因子虚提了起来,扔到了桌子上,他来时带了食盒,外面兵乱,此时的点心并不好找,更何谈权持季带来的是城西那家荷花酥。
因子虚以前最是喜欢,香甜的酿心叫他爱不释手。
可现在,他看见荷花酥都吓了一跳,哆嗦得不成样子。
因为他在牢里毒杀权持季时用的也是这家的荷花酥,此情此景如何叫他不胆战心惊?
因子虚好冷,发抖得厉害。
权持季好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亲自拿了一块荷花酥送到因子虚嘴边:“不吃?不吃就饿着,饿着才不会跑,饿死了拉倒。”
因子虚只能别过脑袋,伸手去拿食盒里面剩余的荷花酥。
他伸出的手却叫权持季打掉了,权持季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怎么?是没眼睛?看不见我要喂你吗,因老板。”
“先生,戏耍我好玩吗。”因子虚直落落地看着权持季,眼里失了光亮,终于还是认命了,落寞的笑了一下,就像是一只小狗一样弯着脖子,贝齿微微张开,小心谨慎的咬了权持季手上的荷花酥小一口,齿间细细碾磨,慢吞吞地嚼得糜烂的荷花酥艰难地咽了下去,抬头凄凉:“够了吗?”
权持季却面无表情,只是一字一顿:“吃,完。”
因子虚本来就饿,这会儿抓着权持季的腕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腮帮子鼓鼓囊囊,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面蓄满了秋水,趴在桌上,好像是真的被欺负狠了的一只可怜狐狸,还是那句话:“够了吗?”
权持季看着掌心里面的荷花酥碎渣,微微蹙眉,复述了一遍:“吃完。”
因子虚闻言,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却只能卑躬屈膝地伸着自己的舌头。
一点一点将权持季手心里面的碎渣舔得干干净净,一个指缝一个指缝地舔,柔软的小舌头伸出又快速缩回。
手心一片濡湿,温热的舌头一点一点舔,叫权持季心里面痒痒的。
因子虚收不住的口水顺着自己的嘴角流下,软嫩红熟的嘴唇湿润,就和小钩子一样,好像时刻邀请权持季和他唇舌交缠。
他抬了眼睛,依旧是那句话:“可以了吗?”
权持季问他:“咽下去了吗?”
因子虚莫名其妙:“……”
这……这还能不咽下去的吗。
下一秒,呼吸被掠夺。
桌上的因子虚无措地抓着桌布,被这吻一寸一寸地往下压。
“狗崽子……”
他找到了一瞬的空隙,说了最后一句话,之后就只能呜呜嗯嗯,权持季的舌头勾着他的舌,轻扫牙槽,牙关合不上,唾液交换着咽下,还可以尝到荷花酥的香甜。
“唔……”因子虚眼角飞红,这不由分说的吻差点叫他窒息,舌头被舌头勾起,唇被舔舐湿润,权持季的手挤进因子虚的指缝,他被迫地和对方十指交扣,食指一跳一跳,好像是承受不住一样地抽搐:“唔晤……”
绵软无力的肩膀推不开权持季越来越近的身躯。
权持季吮吸他的上唇,伸手遮住他恼怒的,绯红的,圆睁的眼睛。
看不见了,这个激烈而绵长的吻就更加让人无法忽视,权持季终于撒开与因子虚的十指相扣,反扣住了因子虚的后脑勺,轻柔地揩了揩。
这一个吻太长,因子虚终于获赦,嘴角还是晶亮的唾沫,被亲吻掠夺失神的样子,眼里原先的一汪秋水彻底氤氲成了一汪春泉,眼睛无意识地勾起,藏住了眼角泛起的红色涟漪。
这个眼神……太招人了。
“唔……”因子虚又是惊慌失措的一声,他可以感受到权持季扣着他的后脑勺,又伸出了舌头,口腔包裹住他的唇,舌尖细细临摹唇型,因子虚这样一张大逆不道的嘴,滋味却好到叫权持季发了疯,一吻过后又是一吻。
粗重而温热的呼吸打在因子虚脸上,因子虚挣扎地剧烈,最后还是承受,指尖发狠的抖,攥着权持季的头发,细细密密地抽搐,唔咽着亲吻。
权持季亲不够,怎么都亲不够,因子虚很少有能顺畅呼吸的时候。
他们别的事情都已经干过,这样的唇舌交缠却屈指可数。
亲吻对因子虚来说,一直是一件特别的事情。
别的,更过分,或许可以被一句“生意罢了”囫囵搪塞,偏偏是舌尖的纠缠不休,体温的交换,呼吸的缠绵……亲吻一旦发生,感情就会变质,他的眼神渐渐空茫,好像是很难接受权持季的亲近。
没有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只是捧着他的下巴,灼热而有虔诚地吻,一点一点让自己沾染上属于权持季的气息。
脑子好像还是转不过来,以往弯弯绕绕的心思,这会子就和因子虚的手脚一样绵软。
觉察到因子虚不再抗拒甚至是陶醉了起来,权持季终于放开了钳制服因子虚下巴的手,深深地吮吸最后一下,重重地一咬,满意的看着因子虚有点儿开裂的嘴角,内心私密的想法得到了很好的满足,他终于放过了因子虚。
因子虚恍惚地摸了摸自己还疼着的唇,有一点肿了,摸起来的时候,饱满湿滑,滚烫得叫因子虚害怕了。
“你要干什么?”
权持季一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看着盘膝坐在桌子上面的因子虚,嘴角恶意地扬起弧度,一只眼睛眯了起来,轻轻地一眨,好像是有几分的狡黠:“你说呢?因老板。”
因子虚还是警觉:“为什么不杀了我?”
权持季坦荡:“这就不好玩了不是吗,杀了你,只能发泄我一时的气愤和委屈,但是留下你,你能给我发泄更多,不是吗。”
因子虚骂了一句:“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