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把他人当实验场的安肆◎
安肆先说他想让整个数团闭关半年完成二专。
春芳疾立刻好声好气地说：“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呢？一些商务代言的通告可能太多了, 但粉丝也想多见见你们。你们不喜欢的行程可以说，公司也能帮你们推嘛。”
安肆似乎被说服了，认同曝光量也很重要, 但是希望运营自主权能稍微大一点。
“大大大。”春芳疾只希望安肆能尽快放弃闭关想法，满口应承，“大多少都行。”
安肆非常礼貌地挂断会议电话。
而春芳疾在会议室那头, 静思片刻，突然反应过来，她是不是又被安肆摆了一道？安肆明里要掀整个屋顶, 实则只想她开窗。安肆的真正意图在于自主权。
春芳疾开了一听啤酒, 继续处理工作：“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弄出什么运营计划……”
OSSU回到上清市，重新迎接久违的城市的繁华。安肆稍作休整，就去公司进行下一步计划。
原本的数团的秋季运营计划是，全国跑商务直播、上综艺、走红毯。舞台仅有一个综艺的开场舞。
因为现在数团进入了内娱偶像团的尴尬地步, 身价很高。有钱请他们的不想让他们上舞台，只想让他们带货；能提供舞台的，譬如小糊团爱上的音乐节，没钱请他们；更别说免费街演，人气过高的团去街演要进行极其繁琐的安全报备。想要自降身价去小舞台演出更是天方夜谭, 你自降身价, 有没有考虑过别的合作商务的感受？娱乐圈内自有一套金钱的规则。
只有进入冬季, 各地方台的晚会开始了, 数团才可以上各种拼盘演出。
至于开剧场演出，卖门票卖周边确实能挣钱，但数团能表演什么新东西？没有沉淀, 就没有爆发。
安肆看计划表, 先把比较零散的小活动推掉。他需要大块大家都在一起的时间, 来静下心共同学习。
然后他让庆姐去接洽影视资源。
庆姐惊讶：“我们公司从不碰影视方面，这是块大肉，谁咬一口都被记恨的。”
“我们不是去演戏。”安肆说，“我想要的是OST。”
OST，原声配乐，多指影视游戏动画的配乐，但与BGM不同，有专属设计、贴合剧情的特点。
“大热影视剧不需要花时间接触。”安肆很懂得变通，“我想要，比较中层次的那种……我们的咖位比较适合的那种。”他开了个玩笑。
偶像进入影视音乐圈天生矮一头，现在数团在大众评价里是新人流量红团，对标能接到的资源不会是大型制作。安肆这么说是为了更准确地定位资源目标，也为了更大的自主权。
他的真心话只和自家队友说。
“这是我们的实验场。”
安肆直接了当地说明，他其实丝毫不关心影视内容，重点是能唱OST的机会。
“大众最常接触的音乐就是影视OST，我们可以从这里得到非粉丝的反馈，进而知道我们的作品是否朝着想要的地方进步。”
“我们是流量。”
安肆不介意这么称呼自己，更不介意利用流量为自己谋福利。
“寻找中等层次的剧方，他们只会捧着我们，就算不贴合剧情也不会说什么。我们有很大的音乐修改权。”
此刻的安肆展现出锋利的冷漠，合作方的真实想法他毫不在意，所有的精心谋划，都只是为他们铺路。
“所以，放手去尝试吧——”
从影视OST开始，抓住更多人的目光，继而登顶巅峰、万人仰望。
“我知道了……我们要完全原创对吧。”连杉首先响应，“一边学一边输出，就好像做作业要及时给老师批改一样。”
白洛克笑着说：“我现在已经开始期待我们的二专。新的时间表我看过了，我们很多长时间的空闲阶段，确实更适合创作。”
“一些必要的商务和综艺我没有推。”安肆补充，“但到时候庆姐会提醒我们。在别墅里待久了，出去走走当放松吧。”
“要是那些合作商知道我们的真实想法不得气死……不是当作业就是当放松的地方。”戚夜雨靠在沙发上，“但我完全没问题哦。”
祝安琉道：“可是那样只有音乐输出，没有舞台。偏科怎么办？”
安肆说他有好几个计划雏形，看到时候哪个适合用哪个。数团成员虽然已经知道安肆向来事无巨细，但听到这个回复还是感叹安肆的决策力堪称恐怖。
但也只有这样的安肆，才能带领数团在偶像寒冬中开辟出一条新路。
另一方面，浪漫家刚看完数团新参加的商务直播，就看到数团团综《海岛寻宝记》的播出预告。
颗络娱乐加班加点地赶工，让团综填补上大片的物料空白期。他们原本要剪掉很多东西，但由于集数拉长，他们要往团综主线中塞进更多副线。
浪漫家欢天喜地：好耶！终于有比较长时间的团综可看了！听说拍了14天，能不能24小时一刀不剪全放出来！
粉丝们暂时没察觉到物料宣发速度放缓，因为各物料的播放是有延后性，现在数团还有很多存货。浪漫家只觉得比前段时间少一点，但是追星又不是生活的全部，看数团物料是像日常一样的陪伴，何况还有姐妹们唠嗑，让赛博世界不再那么冷冰冰。
同时，已经完成的舞台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被人遗忘。总会有新粉无意吃到安利，被某个点锤死在坑底。浪漫家的人数缓慢而稳定地增长着。
而数团，也进入半闭关状态。
“我想学习新的舞种……”安肆看着练习室的落地镜，向老师提议，“我想了解更多舞蹈的形式，请教给我所有东西。”
“我想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编排，不如我们全员学一门乐器？”
“二专概念？没想好啦，到时候随便填一个都可以吧？”
……
胡烁是电视剧《意外访客》的独立制片人兼监制。
这是一部小成本的悬疑向电视剧，剧本几经打磨。为了减少拍摄成本，每一句台词都分外精简，全片一句废话都没有，节奏非常紧凑，仅13集。
现在的剧都需要宣传，他想过挤点钱请个流量，可实在囊中羞涩。所以选的演员都是志同道合的好友，没有什么大牌明星。但是拍完后，平台方表示，没有流量支撑，他们对这部剧实在没有信心，让他后期加点爆点宣传。胡烁咬紧牙关，花了十几万，请了一名三线歌手来唱OST。
可不曾想，歌手因为飞叶坐牢了。这不亚于一道晴天霹雳，胡烁悲哀地想自己多年心血终究无法呈现给观众。
但峰回路转，一家从不接洽影视的娱乐公司找到了他。
他今天是来商谈具体事宜的。
他坐在会议室不安地等待。只要OST一跟上，他的剧就能上线。据说是因为这样，颗络娱乐才找到他。
窗外似乎有人在说话。
“安肆，我们要把这几首投出去吗？戚夜雨都说是实验性作曲，而我们第一次尝试民谣形式，会不会和《意外访客》的风格不符？”
胡烁内心一惊，居然提到他的剧？对方什么意思，难道是先有曲，再选剧的吗？
“不是我们有求于人，是别人有求于我们。”安肆指出以利益为基准的事实，“顶多互惠互利罢了。”
胡烁如坠冰窟。他听说有一个偶像团愿意以适合的价格接OST，原本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不安。万一对方随便给曲怎么办？配乐也是影视重要的一环。
门打开了，先进来齐秋尔。本来庆姐没打算让他们见面，但数团恰巧在公司，齐秋尔挺好奇这个制片人，就和安肆过来聊聊。
胡烁见到齐秋尔先是眼前一亮，优越的外貌条件让他脱口而出：“这位帅哥，有没有兴趣进入影视圈？”
然后就被冰冷的视线锁定。
胡烁看到后来走进来的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却不敢再提出邀请，因为总觉得是一种冒犯。这样的人应该全凭自己的心意行事。
安肆心中「最讨厌遇到的事情」第二名就是有人挖他团队墙角，所以脸上没什么好表情。
齐秋尔悄悄拉住安肆，和颜悦色地转移胡烁的注意力：“我看了你的剧本，写得很精彩。但想知道几个主角的暗线是不是这样……”
胡烁一提到剧情就有底气，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这确实是一条草灰蛇线。意外访客说的不是剧中出场的任何角色，而是指观看此剧的人，所以全片采用的是第一视觉……”
齐秋尔听得津津有味，他只是好奇主创的想法，顺便拉安肆出来散步兜风的而已。
“我也有个问题。”胡烁鼓起勇气，看向一言不发的安肆，“请问为什么选我的剧呢？你们……您看起来什么资源都不缺。”
安肆默然，他根本没时间、也不关心对方是谁。他向公司要求的选剧只有三点：剧本正常、演技正常、服化道正常，只要在正常人的审美上就行了，难道会是什么万里挑一的资源吗？
于是他礼貌地答：“因为你很有潜力。”他听到齐秋尔和胡烁的对话，顺着说下去：“剧本的反转很有意思，演员的演技能让观众入戏……而且很精简，看得出来修改许多次。”安肆一旦进入礼貌的社交状态，脸部表情会自然地柔和下来，和刚入门时截然相反。
齐秋尔在旁边点头。
胡烁忽然收到鼓励，心生感动，刚见面时产生的偏见烟消云散。反而认为对方外表如此冷酷，却如此温暖地鼓励，不正代表着真心认可吗？而多少人，认为他的剧只是徒劳的努力，梦想迟早被拍死在沙滩上。
胡烁握紧拳头：“我会努力的！”
安肆：“请加油。”
安肆简单确定这部剧没有三观不正的要素，便交付数团的实验音乐。胡烁郑重其事地签了合同。
回到工作室后，胡烁立刻点开数团音乐来听。
他不太懂音乐，只听出曲调开头很舒缓，歌词有点晦涩，仿佛心中某个故事欲语还休。到了中间，突兀几个音阶缺失，舒缓的曲调被打断，惊得人心脏猛跳。总的来说，是一首刚开始大众很难接受的歌曲。
胡烁一下子犯了难，这类曲子，真的适合他的剧吗？
他一遍又一遍地听歌曲，深深地把旋律刻在脑海里，同时渐渐回忆起自己艰辛的追梦之旅……意气风发地毕业、四处碰壁的现实、几经坎坷的上线之旅，不正像突兀缺失的音调吗？人生哪有平稳的起伏呢？
他想了又想，终于打电话给剪辑师，道：“我想修改第一集 的爆点部分，让它更贴合我们的新曲。还有片头片尾也重新剪辑一下……是的，它们都是非常好的歌曲，来自一个优秀的组合，值得让剪辑以曲为主。”
一个星期后，《意外访客》正式上线前三集，反响平平，淹没在各个大制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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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软件的相关数据开始激增。
第二天，安肆醒来。
他昨晚练舞练得很晚，同时还在学新乐器，梦里都是锯木头的声音，听到闹钟有点头疼。
他摸到手机，按停闹钟，发现上面的备忘录显示，今天要收获首批实验歌曲反馈。
是了，数团的物料存活已经消耗殆尽，除了团综还在支撑。粉丝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们的新舞台，估计抱有很大期待，如果不符合期待失落会更大，自然不会还是亲亲抱抱。而且这部剧也会有路人来看，路人的评价肯定不如粉丝一样温和。但这都是成长必经之路！
安肆做好心理准备，一边洗漱，一边看手机。
手机的企鹅音乐先进了几秒广告，然后是熟悉的界面。
企鹅音乐的搜索栏有每日音乐新闻的提示。安肆瞄了一眼，继续洗漱。
忽然觉得不太对劲，把手机拿过来认真地看。
搜索栏的浅字提示为：
OSSU《意外访客》OST屠榜！
安肆：谁？什么歌？什么屠榜？
作者有话说：
感谢这两天投掷地雷的读者：一支肉弹——
感谢这两天灌溉营养液的读者：△、丢掉轮椅的薇薇没有鞋穿、想剪短发、小虫、超奶思的甜糖、（一位显示不出来的小天使）、Listen、无视我-mua——